第一百三十六章 程咬金皇宫卖鞭炮
“陛下，臣的封地愿邑七百户，但现在有了制茶坊、有了酿酒坊、香料坊……等等很多产业，臣可是找陛下、房相报备过的，封地里面现在有庄户三千六百，常住人口一万一千左右。蔡文豪这是诬陷臣谋反啊，臣请陛下下旨，让臣弄死他狗曰的。”
老程可不管背的，招惹了就要打回去。
别人都知道，老程家没仇人，有仇当场就报了。
“直接，不得胡闹！”
老李对老程的表现一百个满意，“辅机，昨晚可有大事发生？”
要么说是自己的脑残粉呢，老程在干脏活方面，是在真的有天赋。
但光老程自己说不行啊，还得需要证人的。于是，老李把目光对准了长孙无忌。
“回陛下，朱雀大街确实要大事发生。”
长孙无忌说完，房玄龄和杜如晦、裴俊之流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狗曰的，话不能乱讲。你傻不傻，皇帝都不打算追究的事情，你怎么能说出来？
“是何等大事？”老李的脸色明显也不好看了。
“每年过年，都烧竹子称之为爆竹，可程知节家里是真的有爆竹，昨晚上敲锣打鼓的，让整条朱雀大街都不安宁。”
长孙无忌瞥了一眼老程，他喵的，老子也不傻，看得出这里的道道。
“程知节，你又胡闹？”
老李假意一拍桌子，“信不信朕给你禁足，让你滚去程家庄？”
“陛下，您误会程知节了。”
长孙无忌一拱手，“陛下，臣是建议让程知节找找长孙四娘，把爆竹的生意做起来，以后红白喜事什么的，直接燃放爆竹，可比烧竹子热闹多了。噼里啪啦，那叫一个过瘾。”
“哦？还有此事？”
老李半眯着眼睛看着程知节，“为何过年的时候，不见你献给朕啊？”
“陛下，臣先试试，试好了才能献给陛下的。”老程一拍胸脯，“陛下，抽空臣给您送来，您看看，喜欢的话，以后皇宫里燃放的爆竹，俺老程一个人包了。”
“程知节！”
蔡文豪伸手一指老流氓，“你颠倒是非黑白，你这是在欺君！还有裴俊，当时你也在场，是你们两个……”
“蔡文豪，你污蔑程知节，我不跟你计较，你污蔑老夫，老夫也不和你计较。”
裴俊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的意思是，当朝的国公们，都联合起来骗陛下了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秦长青派兵包围了许国公府，这是事实……”
“蔡文豪！”
高履行走近蔡文豪，啪的就是一个大嘴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父亲就是出门看卢国公程叔叔放爆竹，才偶感风寒的，在场的各位叔伯都可以见证，哪有什么人纵兵包围了我们家？”
“高履行，你他妈的……”
蔡文豪气得手直抖，“陛下，羽林卫昨日当值的是侯君集候大将军，巡防营当值的是苏定方。候大将军归家还被游骑卫的军卒给拦住，云麾将军李银环还险些和候大将军打起来，这都是事实！”
“老夫不说话，你当老夫是病猫不成？”
侯君集对着蔡文豪一立眉，“李银环是老夫的侄女，他拦我是因为卫国公要请我吃酒，哪来的打架？蔡文豪，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不然老夫的拳头可不饶你！”
“蔡文豪，我昨夜确实在巡防营当值，朱雀大街街道两端戒严也属实。”
苏定方也站了出来，“满朝的国公出来放爆竹，大唐的全部脊梁都在，难道我不该戒严朱雀大街吗？万一有不法分子出现，难道要他们把我大唐的重臣一窝端了？”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欺君……陛下，臣……”
“够了！”
老李愤怒的一排桌子，“大过年的，朕不和你计较，换做往常，朕非要杖毙了你不可！羽林卫何在？把蔡文豪给朕轰出去！”
哗哗哗一阵铠甲对碰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两名持棍的羽林卫军卒，架起蔡文豪，直接扔出了太极殿。
“散朝！”
老李脸色铁青的离开龙椅，其余人都是抿抿嘴，有点搞不明白，蔡文豪为何执意要告秦长青，就算是李承乾不长脑子，你蔡文豪还不长点脑子了？
侯君集走在最后面，轻轻拉了一下老程，老程一皱眉，“你拉俺作甚？”
“你放的那东西还有吗？家里的小孩子要玩耍玩耍！”侯君集一辈子没开口求过人，面对老程这是第一次。
“就这事儿？”老程一翻白眼，“二百贯一挂，童叟无欺。”
说完，老程又对着群人喊了一嗓子，“卖爆竹嘞，二百贯一挂……”
…………
老程在太极殿的门口卖鞭炮，秦长青也没闲着。
各大工坊，所有员工都给了红包。
不管钱多钱少，大过年的应景。
每间工坊都有专门的食堂，吃的多没关系，但不能浪费，盛多少吃多少，但凡有浪费，一律重罚。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杜绝浪费的现场，食堂的管理员，还在每张桌子上，放了拒绝浪费的标语，这是自发的，秦长青很满意。
简单说，工坊的食堂，简直比自己家吃的都好。
有意思的是，每个人都知道生活来之不易，工作来之不易，没有一个人偷工坊里面的东西回家。
秦氏印书局，被秦长青放在了清河公主府的封地里面，由清河公主李德贤亲自打理。
按照秦长青的预想，就算是李承乾在不是东西，也不能抢亲妹妹的饭碗吧？
再加上，有皇家御赐的招牌，他还真不相信李承乾能做出什么操蛋的事情。
面对这一切，都在想蓬勃的方向发展，秦长青还是觉得大唐，逐渐变得美观起来。
现在的秦家庄、小清河封地，就是最原始工业园区的雏形，多少也算是推动了大唐的工业、科技进步。
或许用不了多久，高楼大厦，林立起来也说不定。
来到了小清河封地，很多做工的人见到了秦长青，都纷纷打招呼，这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国演义》新鲜出炉
清河公主李德贤，也在印书局。
见到了秦长青也是一脸兴奋，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秦大哥，现再《西游释厄转》已经只剩最后一册了，销量那叫一个好。年前盘点，去掉一切开销之后，净盈利八万贯。”
“嗯。”秦长青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思索，下一本印什么书了。
《水浒传》、《金瓶梅》神马的肯定是不行的，像是上辈子的那些个小说什么的，也不适合现在文绉绉的大唐。
思前想后，只剩下两本了，《三国演义》和《红楼梦》。
可红楼梦的故事他记得，里面文绉绉的东西不记得，最理想的就是《三国演义》了。
西游记火的一塌糊涂，也让秦长青见识到了，卖什么四书五经啥的，根本就不赚钱。各种科考的材料，现在只是提上了日程，李二陛下不重开科考，也啥都用不上。
《三国演义》又是那种看了就舍不得防守的，最关键的一点，《三国演义》在四大名著里面字数是最多的。
所以，秦长青一合计，就弄《三国演义》了，大概一套俺字数弄下来，能印出二十册也说不定呢。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秦长青不是万能的，他也记不住三国演义里面的所有剧情，那就需要那些说书匠了。
各种故事都是口口相传的，由说书匠们传承下来的。
所以，第一时间让人去请了说书匠，只要钱给到位，大家的故事一综合，什么桃园三结义、什么三英战吕布、什么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什么张飞一嗓子喝断了当阳桥……
故事的重点，一下子就出来了。
秦长青还发现了另外一个商机，就是这些说书匠们，压箱底儿的功夫很多，会讲的故事也不是一个，各有各的特色。
所以，集思广益吧，秦长青给他们发工钱，帮他们整理故事，最后出书的时候，分给他们一丢丢的版权费，印书局的未来收益，也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很快，秦长青开始在李德贤身上上下打量，看得李德贤一脸都不自在。
“公主妹妹，你说我要是印一本《隋唐演义》，会不会备受欢迎？”
秦长青开始给李德贤洗脑，“你看啊，陛下打下来的江山不容易，老一辈的人功勋什么的都在那摆着，咱们必须得歌颂一下是不是？”
“可是父皇会同意吗？”李德贤一阵疑惑。
“秦王破阵乐怎么来的？”
“这……”李德贤沉默了一下，“被人献给父皇的。”
“所以啊，什么能流传千古？书籍啊！你抽空问问，可以的话咱们就出书。”
“出书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程知节程伯伯，他可是瓦岗山的土皇帝，混世魔王，你写他他不得管咱们要钱啊？”
李德贤拍拍自己的口袋，一副很心疼的样子，“程伯伯要钱，可不是啥小数目了。”
“他那里我去说。咱们先研究一下三国演义撒……”
于是，秦长青卖书的策略也重新部署，像是西游记那样，一本一本的往外卖，就不让你们看到全套的，至于作者署名……
本来就跟姓罗的没关系啊，秦某人是帮助说书匠整合资源而已。
李德贤最开始还有点不理解，可在秦长青的解释之后，顿时就明白了，这就是秦长青经常说的饥饿营销。
就好像现在的人看小说，都是连载的，没有完本在更新的，最重要的，翻着翻着就收费了，你看得正过瘾呢，你说你充钱不充钱？
再比如，一套实体书出来，你能就买几册，不买全套吗？
虽然说，在说书匠那里也能听到别人讲刘备、讲曹操，可你得去茶馆或者小酒肆啊，一壶茶、一壶酒、几碟小菜下来，能买一套书了。
所以，重点还是秦长青卖得书便宜，人人都买得起，干嘛不买书看？
至于招募来的五位说书匠，直接被秦长青给收编了。
茶叶的生意那么好，卖得都是精品，总会有残次品吧？
那为啥不开一个茶馆呢？
把五个说书匠组织起来，两个人一天，每人一天一场。
惹急眼了，茶馆说书不赚钱也没关系啊，不还有相声、小曲、二人转呢嘛，总会有适合大唐人观赏的不是？
秦氏印书局，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和新奇、走量，有直接关系。另外，也源自于朝廷的保护，现在朝廷都在这里印书，想不火都难。
至于五姓七望，也不是没看到危机，打量的廉价书籍问世，说不慌那是假的。
可是，书局的老板是清河公主李德贤，原本公主府只有一队羽林卫，象征性的驻防，现在不一样了，直接放了五百羽林卫在这，周围还有很多飞骑的探子。
就算是五姓七望想动清河公主，也得先问问羽林卫手里的刀，锋利不锋利。
当然，也有很多的捣乱的，胡掌柜之前被下狱一次，现在遇到了事情，他也想明白了，直接报官，反正巡防营的弟兄在长安大街上走的很勤。
再加上，皇家的招牌，还有长安县令周桦骢的对书局的关心程度，都让胡掌柜有了底气。
西游记，只是问路石，三国演义才是让印书局走上正轨的核心。
李泰也瞅准了机会，准备和清河公主打好关系，以前的李泰，是不会低头看一眼这些弟弟妹妹的，在他的心里，老李屁股下面的位子，才是他足以关心的。
于是，历史的车轮微微发生了改变，贞观五年，李泰联合一众御史言官，上疏朝廷，要修整括地志。
这个消息，让老李十分兴奋，特地找了裴宣机，促膝长谈了一个时辰，裴宣机对老李感恩戴德，发誓一定要辅佐李泰，彻底搞好这项工作。
然而，就在裴宣机离开之后，清河公主进宫面圣。
毕竟印书局是皇家的招牌，很多事情都得先通知一下李世民。
《隋唐英雄演义》？
老李听到这个书名之后，明显有点不高兴，那不就是写我们老李家怎么造反的吗？
这怎么可以呢？
自家的傻女儿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又被秦长青给洗脑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老神仙孙思邈
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沟通。
老李终于被李德贤给说服了，但老李没有点头答应，而是让内侍传来程咬金。
这种事情，只要老程点头，其余人基本也都能点头答应。
老程一听，要给他们出书了，嘴都快合不上了。
要知道，唐史上对他们的记载，都是寥寥几笔，但出书就不同了，那可是几辈子人的事情，万一要是口口相传，那肯定是千秋万代的。
“父皇，程伯伯，长青姐夫说，著书和其他的事情不同，首先要避开一些隋末时候的要害，以义字当头。所以，秦叔宝秦伯伯首当其冲，就用秦伯伯做捕快为开篇，引出来秦琼卖马，然后二贤庄聚义神马的……至于程伯伯……”
“丫头，书是你们写的，得给俺老程写的长一点儿……最好俺老程是主角才好……”
可话说到这，老程又急忙闭嘴，瞥了一眼老李，“那陛下呢？陛下怎么写啊？”
“隋末暴政，再加上三征高丽什么的，足以和“义”字形成鲜明的对比和反差，开局完了就是程伯伯接了靠山王的皇杠啊……您的戏份多着呢。”
李德贤说到这又顿了顿，“父皇，姐夫说不能把你写的过于勇猛，要以礼贤下士、惟贤惟德为主，是这群叔伯被您的仁义感动，纷纷投靠秦王殿下的……”
“所以呢？”
“所以啊，这可是变相的给您树立威信呢，如果隋唐演义普及，您的美好形象肯定又上升了一大截。”
“陛下啊，那还等什么，让长青出稿子，您先过目一下。”
老程随后四外看了看，没看到杜正伦的影子，“您过目，觉得没问题，让杜正伦修改一下，在找孔颖达做个序，那不火出去一片天？”
嗯，老李满意的点点头，但李德贤接下来的操作，就让老程和老李不淡定了。
这是一份书局未来的发展规划。
公告大概就是这样的：只要谁对自己有信心，都可以拿出自己写的书，送来秦氏印书局审核，通过审核之后，确定了内在价值，就会给对方出版，作者会得到相对应的稿酬，按照卖出去的数量，另外还可以获得一部分提成。
在这个谁都想扬名立万的年代，出书往往都是倒贴钱的，想现在这样，写书不光给你稿酬，还给你销售提成的，千百年来第一份。
至于所谓的书籍质量，多了的话肯定是要下降的，但是在大唐这个年代，人们缺的是什么？不就是书籍吗？
只要质量差不多过得去，都可以赚钱的。
就在李德贤和老李、老程研究出版版权的时候，秦长青迎来了两位重要的客人。
一位就是赵德全，另外一位是一个老道。
“见过赵大人，不知道这位是……”
秦长青看向老道，就感觉这是一个高人，古代的道士可是很有技术含量的。
“贫道孙思邈，见过小友！”
“啥？孙思邈？孙老神仙？”
见到真人了，真的见到真人了，这可是牛逼到不能在牛逼的牛人，不光是历史上对他的记载很牛逼，就算是上辈子的流传的千金方，都是人家老神仙写的。
“老神仙，小子有礼了！”
施礼之后，秦长青瞥了一眼印书局，“老神仙，不知道来此是不是要印书啊？”
“印书？”
孙思邈的眼神里闪烁一点流彩，“最近确实在写原本医术。世人做事都讲究个留一手，但我老道不那么想，就想写一本医术，流传下去就好。但是，只写了一卷，还有很多没琢磨出来。”
“您老可是咱们大唐唯一一位老神仙，像什么李淳风袁天罡之流，都是骗人的，就您老真才实学！这样，印书局是小子的，小子自费印书，免费投放到民间，如何？”
老道的眼睛当即就亮了，“传闻秦氏印书局，只认钱不认人，怎么……”
“那得分什么事儿，利国利民的事儿，秦氏印书局分文不取，还倒贴。”说到这，秦长青开始上下打量老道，“况且，您老也没钱吧？”
“哈哈！”老道听闻哈哈大笑。
“长青啊，老神仙是咱们太医署的中政，只是一年也回不来几次罢了。陛下曾经下过旨意，老神仙不管出现在那里，只要需要钱粮，各州府必须无条件供应的。”
赵德全一解释，秦长青一拍脑门子：草率了！
然后三个人找了一家酒肆落座之后，老神仙就开始打量秦长青，“富贵不凡，王侯之相！”
“老神仙您谬赞了。”
小酒走起，话也就多了一起来，三个人开始聊医术，先是聊天花，后世聊环切术。
秦长青话有点多，告诉老神仙，很多时候，哪疼切哪就好了，但不全面。
就这样，老神仙问，秦长青就含糊的回答，你让他说清楚一点他也不会，但奈何人家孙思邈是一代药王，那是大唐的活神仙，一说就懂一点就透。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
老神仙决定了，在长安城多待些时日，等正月十五之后，就该离开了。
为什么此人居无定所呢，就是走访民间，全国各地哪都去，有什么好的药材，都会记录再案，还会根据自己的行医经验，做好相对应的记录。
千金方，做开始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前面标注病，后面写药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还有辩证理论在里面呢。
其实，有时候，白话文普及之后，真的就让很多东西失传了。
天花这种瘟疫重症都被秦长青给控制住了，还一处来预防的办法，老神仙还是很欣慰的，大唐的医学，后继有人了。
“老神仙，其实您光出书是不行的。长青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老神仙，您可曾想过开馆授徒？让医学真的成为一门学问，这样总比口口相传带徒弟要好很多的。”
“那可不行啊。”
老神仙摇摇头，“那病患怎么办？没有相对应的经验，徒弟光懂的理论，不去实践，没有任何效果。”
第一百三十九章 应对盗版的方法
秦长青抿抿嘴，确实是在这样的，中医和西医不同，中医更注重的还是实践，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去见识各种各样的病患，积攒经验。
秦长青很想说大不了开医院，让医院和朝廷联营，作为一项政府福利，但想想还是算了，疆域那么大，交通又不便利，很难实现的。
这件事要缓缓，慢慢来，和老神仙说其实也没啥用，主要还是赵德全。
老神仙不在家，赵德全就是太医署的老大。等到合适的时机，一定要和赵德全谈一下，医疗改革。
一天的时间，秦长青都是在酒肆度过的，吃过饭，送老神仙和赵德全回了太医署，秦长青回了秦家庄。
一进门，就发现李焕儿有点愁眉不展，在李焕儿的对面，还坐着房玄龄。
“长青啊，你可回来了。”
房玄龄站起来，恨不得一把抓住秦长青的手腕，“钱坊那里出了点问题。”
钱坊这东西是宋朝得到了告诉发展，明清时代达到了巅峰。
秦长青提出来的钱坊公有，国家开银行，已经让很多私营的钱庄面临倒闭。
皇帝做的买卖，自然吸金，商贾们自然也是乐意将钱存在国家的钱坊里面，最主要的是安全。
在加上吸储放息的政策已落实，钱坊也带来了巨大的利益收获。
百姓们不懂得理财，都觉得把钱存在钱坊里最安全，因为有利息可以拿，所以储蓄这东西，钱财多来自百姓，百姓的钱也是最稳定的。
相对而言，商贾们的流动资金就大了很多。
流动资金大了，兑换业务也就变得无比繁琐起来。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晋阳的商贾拿着晋阳的存钱单据来长安城取现，怎么办？
没有网络的时代，消息传递困难，一张单据，需要很多次转换。
李唐最基本的钱币是开元通宝，这东西还是主要流行的货币。
但铜钱戴在身上太不方便，基本十个开元通宝就重一两左右，一贯钱是一千枚铜板，重达一百斤。
再加上，现在的唐朝，白银还不是准货币，没有人带着银子出来买东西的，都是带铜钱。
简单说，现在房玄龄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异地转汇的问题。
现在异地转汇的业务，是建立在几张凭证的基础上，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到了最终，还是有人觉得异地转汇有点麻烦。
“很简单啊！”
秦长青用手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下银票两个字。
银票什么时候兴起的，满清那时候，银票代替了金银铜三种货币，成为货币主流。
也被说鞑子没做啥贡献，想当年，大清朝的银票，世界驰名。
银票，也就是大唐的纸币，所以剩下的就是天下所有钱庄，要么被朝廷收编，要么被踢出局，银行必须要抓在皇帝自己的手里。
这样，使用了专用的票据，代替了铜钱，在打上专用的防伪标识，就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不是，你还是没明白。”房玄龄有点着急，“咱们说的是异地转汇的问题。”
“钱坊都是朝廷一个人的钱坊了，还存在异地转汇问题吗？”
秦长青见房玄龄还是没懂，就给他普及了一些银行存取方面的知识，最后问，“税收怎么汇总的，银行就怎么汇总就好了，很麻烦吗？”
房玄龄有响了很长时间，终于明白秦长青说的是什么了，“所以，现在要做的是钱坊私有，眼里打击私人钱坊，在准备好做银票的准备。”
“对，银票的数额不易太大。从一万贯的票据开始，变成五千、两千、一千、五百、二百、一百、五十、十，最小的单位就是十，一文钱就没必要印了，因为要保障市场铜币的流通。”
“那如何做好防伪工作？”房玄龄又问。
“房叔叔啊，您没当官不知道，工部很多牛人的，阎立本和闫立德这哥俩随随便便露一手，都能在一张纸上，给你弄出来十几个防伪标志出来。如果当皇帝的连防伪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李二还当个屁的皇帝？还不如会晋阳老家种红薯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房玄龄之前的疑惑现在也全都解开了，就等着回去和老李、长孙无忌商议了。
“长青，香皂还有没？就是那个兰花味道的，你婶婶排队都没买到，家里的香皂早都用没了。”
房玄龄一脸嗔怪的看着秦长青，“你说你造香皂，就好好的弄，弄得块儿大一点，做生意踏实一点，弄屁大一嘎达，半个月不到就用没了。”
嘿嘿！
秦长青笑了，笑的十分猖狂。
“凤儿，每个香味的香皂，都给房叔叔带上一块儿，另外，咱们洗头用的那个洗发露，给房叔叔带一瓶。”
秦长青得意洋洋，“房叔叔，这个洗发露还没有上市，是以皂角为主要原料制作的，一点点就可以把头发洗的无比顺滑。只有我家有，程伯伯都没有，这下可以了吧？”
“嗯。”房玄龄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房玄龄离开，长孙无忧又来了，弄得秦长青一脸无语，一个个要么不来，要么全来，不知道我还着急和我媳妇生小孩呢吗？
香皂，从三文钱一块开始，一共五个档，分别是十文钱、五十文钱、一百文钱、二百文钱。
讲道理啊，最便宜的香皂是最大的，越过的香皂越小。
为什么呢？因为三文钱的主要是卖给百姓用的，必须要经济实惠。
剩下的就不一样了，香皂还是哪块儿香皂，盒子变了，变得无比精致起来。
达官贵人们，肯定是不会选择和百姓们用一样的东西，不然怎么彰显自己的身份？
长孙无忧来了，是给秦长青送年度汇总的。
简单说，现在香皂和香水的生意，加一起都快超过彩票局了。
要知道长安城的常住人口就是二百万，那些青楼的妹子们，不管是香皂还是香水，全都挑贵的买，在他们看来，越贵的越香，越贵的越能彰显自己的花魁身份。
但是，不知道什么人研究了一下香皂的做法，直接把香皂给盗版了，虽然说使用起来不及秦长青做出来的五分之一，但胜在便宜，最贵的才卖五十文钱，而且这个盗版商很有意思，直接来了一个农村包围城市，专门做低端的，高端的看都不看一眼，抢了香皂很多生意，毕竟贪便宜的还是很多的。
“这个世界上，女人和小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还有一个赚钱的东西，就是无限盗版仿制。”
秦长青扫了一眼账单，香皂每天大概能卖出去2000块儿左右，每天的流水在一百贯左右，确实是百姓用的比较多。
唐朝的物价很低，秦长青所做出来的香皂，成本压缩到了一文钱左右，因为猪油没人要，根本就不需要花钱。
所以，应对盗版的方法，其实也是很简单很简单的。
第一百四十章 制作商标，防止盗版
一块香皂的成本，不经过不断的实践调整，成本压缩完应该在十五文左右。
秦长青第一次做香皂的时候，足足花了二十文钱。
所以，他现在宁愿相信，对方就是在赔钱甩卖，争取开拓农村市场。
到什么时候，农村包围城市，都是最理想的行动方案。
这他娘的是一个人才啊！
秦长青没有回答长孙无忧的问题，而是喊了一声凤儿，拿出自己的游骑将军的令牌，递给凤儿，“凤儿，去趟羽林卫大将军李君献的府门，告诉李德铠，就说我要知道仿造香皂的家伙是谁。”
接过令牌，凤儿心理发笑，这是她有生之年拿过的最没分量的令牌了，但好在自家的主子现在知道给自己谋官职了，估摸着将来，自己还有王侯的令牌印信可以拿着吧。
“等等……”
就在凤儿要离开的时候，秦长青又问，“咱们过年给李君献家里送礼了吗？”
“没有！”凤儿摇摇头。
“那就赶一辆牛车，装两坛子烈酒，两筐绿菜，在从冰窖里取一只牛腿，一副铜锅子，一坛子小料，一并送去。
大年夜的时候，我可是欠人家李将军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你再告诉李将军，就说我在家里叹气呢，和皇家的生意还这么难做啥的……别直接说，要无意中说，懂吗？”
“懂的，凤儿这就去办。”
风儿离开，长孙无忧和李焕儿噗嗤一下就笑了。
“别笑别笑，我没见过李将军的，但我觉得他是皇城禁军的头子，我带了三千人入城包围了国公府，他没出面，巡防营和羽林卫又那么听话，肯定是他发话了，不然我们早就被围殴了。”
“也对。”长孙无忌顿了顿，“找李君献李叔叔是对的，他还是飞骑二当家的，不出两天，就能把仿制咱们香皂的人找出来。”
“二当家？千年老二？那老大是谁？”
“当然是陛下了。”
长孙无忧本想嘲讽几句，最后还是算了，“姐夫出现仿制，咱们的利润就大大缩水了，照这样下去不出三年，还会有更多的香皂问世。咱们得想个办法了。尤其是配方，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仿制很正常的。那玩意儿一看就会，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秦长青笑了笑，“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注册商标。”
“注册商标？”长孙无忧一脸懵逼的看看秦长青，又看看李焕儿，“啥意思？”
“姨娘的香粉行，叫做姿身堂，为什么去的人多？因为大家都认这个老字号，所以，咱们的在香皂盒子上加商标了，还得是带防伪的那一种。”
秦长青顿了顿，“我现在手里掌握着印刷术，能做出各式各样的商标，而且纸是我自己改良的，成本也十分低。咱们要做，就做别人做不出来。
我是这么想的，你回去之后，找长孙姨娘联系一下皇后娘娘，让国家弄一个商标注册权限，就是我注册了这个名字，在国家备案，并依法交税，但别人就不能用这个名字了，我这么说你懂吧？”
“嗯，我哦懂。就好像姿身堂，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是我姑姑的，所以没有人敢盗版这个名字。”
“没错。咱们注册的商标，就叫——宫！”
秦长青得意洋洋，“咱们不能白叫这个名字，得给皇家谋点利。由咱们牵头，把这个品牌做成皇家御用，为期一年。第二年，哪个牌子要做皇家御用，那不好意思，你的花钱买冠名权了。”
“我懂了！”
长孙无忧自幼就跟着长孙四娘做买卖，那也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就好像烈酒，做成了贡酒一样对不对？贴上皇家的招牌……妈呀，宫的意思太简洁明了了，那就是皇宫里用的东西……姐夫，你这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多邪门歪道呢？”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秦长青一瞪眼，长孙无忧吐了吐舌头，“姐夫，姑姑说仿制这件事让我处理，算是给我的历练，那我可就放开手脚干了？”
“对。”秦长青重重的点点头，“这年代，你只要记住李二陛是个穷逼，做事情和他挂钩只赚不赔的。”
啊？
咳咳……
长孙无忧那眼神瞥了一眼李焕儿：我的公主姐姐，姐夫平时都是这么损老丈人的吗？
事情谈完，长孙无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我回去和姑姑复命了，其余的搞定了我来通知你。”
说到这，长孙无忧又问道，“姐夫，咱们香皂上，能不能也刻上你说的那个商标啊？”
“可以啊，没问题的。”
“那仿制咱们的人抓到了之后，别处理了，看看能不能招安，可以吗？”长孙无忧又问。
“我就是这个意思，那是个销售人才啊，咱们现在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送长孙无忧离开，秦长青很自然的抱起来李焕儿，直奔卧房……
…………
皇城。
老李很嗨。
呲，嗙！
呲，嗙！
老李放爆竹还放上瘾了。
竟然像是小孩子一样，在紫宸殿的院子里放上了爆竹，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老程的后背上背着一个包，也咧着嘴开笑，“陛下，放这小的不过瘾，臣记得紫宸殿后面有个人工湖对不对？”
“对。”老李一脸奇怪，“怎么还有更好玩的？”
“那肯定的。”
老程拍拍背后的背包，“臣都带上了，但这玩意儿有点力道过大，臣建议您带着护卫。”
“一个鞭炮能有多大的力道，就咱君臣二人即可。”
老李是马上皇帝，什么阵仗没见过？一个炮仗根本吓不到他。
但在老程的一再坚持下，还是带了两名护卫。
穿过紫宸殿，就是一出人工湖，老程让护卫刨了一个坑，将大号的竹筒子塞进了冰窟窿。
“陛下，这个危险，俺老程点火，您站远点看着，免得误伤龙体。”
老程什么人老李最清楚，别的事情可以乱说话，这件事不会。
所以，就站的很远，老程点着了之后，撒丫子就跑。
轰隆！
一声巨响，水花飞溅，一个很大的冰窟窿出现了。
李世民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眼睛里突然闪烁寒光，“知节，这个物件谁做出来的？配方在哪？有没有外泄出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官拜水部郎中
紫宸殿后，冰面上，还摆着一个硕大的竹筒子。
气氛压抑的，两名禁卫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今天见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大家心里都清楚。
老程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就像一巴掌呼死秦长青。
傻儿子太好骗了，以为俺老程好骗？
这特马的不就是借着老程的手，来给皇帝献礼吗？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俺老程说？
于是，老程在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这件事没个十车八车的绿菜是不能善了的。
老李让禁卫重新凿了一个小冰窟窿，拿起竹筒子就往冰面上走，老程要劝阻，却发现老李一立眉，老程顿时闭嘴。
呲，轰！
又是一声巨响，似乎比刚刚的剂量还大，眨眼之间地动山摇。
嗖嗖嗖！
周围突然跑过来一队军卒，拔出长刀，将老李护在中央。
“都给朕退下！”
老李的面容有些僵硬，缓缓走进被炸出来冰窟窿，半天没回过神来。
“如果，这里面放上陶瓷的碎片、放上尖锐的铁片，然后如何？”
说话间，老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非亲眼看到这东西的为例，老李绝对不能想象，这玩意儿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脸色低沉的回到了紫宸殿，退去一切内侍之后，老李看向老程，“此物，何人所造？”
“陛下，是长青。”老程说完又加了一句，“长青鼓捣出来的，柱子做的。这东西本来是他们秦家庄抓鱼用的，臣也是见着新奇，再加上刚过年，就拿来两个献给陛下玩玩。”
“此物的造法呢？”
“这……”一句话问到了根儿上，老程一脸纠结，“臣不知。但应该没有外传吧。”
哈哈哈！
老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之前的抑郁和纠结一扫而空。
“直接，我知道那混小子说的三千人打高句丽王城，是什么了。”
老程咧开嘴哈哈傻笑，这玩意儿是可以用作军中，可要说仗着这东西打高句丽的王城，还是有点不够看，毕竟谁也不知道实战经验如何。
“过几日，不是要带兵剿匪吗？让秦长青把这东西带着，朕要一份详细到不能在详细的奏报。”
“是，陛下。”
“直接，为朕磨墨！”
“好嘞！”
老程走进了龙案，轻轻点了一滴水，开始为老李磨墨。
老李拿出一份空白的圣旨，提起笔之后，意识里便出现了秦长青的脸。
呵，老李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大涝之时，为朕筹粮。
一块石碑就让五姓七望被迫捐粮，自己更是捐了五十万石粮食。
大疫之时，问天下分忧。
牛痘之法既可以治疗天花，还可以防治天花。
不取任何报酬，无条件的把治疗天花的方法传给了国家。
朕很穷，国家也很穷，观音婢的内库更穷。
是他利用各种小玩意儿，和观音婢、长孙四娘、房玄龄、杜如晦做买卖，每月交的还都是足税。
似乎，每当老李陷入窘境的时候，朝堂和民间各种声音，嚷嚷着他不配做皇帝的时候，秦长青都能及时出现，解除掉老李的困境。
这才半年多的时间，老李细细想来，不知不觉之间，秦长青已经做了这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
原以为这样的人才，直接为下一代帝王储备起来就好了，可现在，老李怎么忍心让他隐于乡野之间？
墨汁，滴在了空白的圣旨上，老李的眼中闪烁过一点犹豫。
“陛下，俺老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知节，但说无妨。”
“臣知道您是圣主，所以咱老程才会一门心思跟着您，一直到老。
咱大唐的爵位金贵儿，自打我们这些老臣们都封爵了之后，咱大唐就没封过什么爵位。
现在爵位是实打实的荣誉，但臣还是建议，陛下别给长青封爵。
先不说您另外一个身份，李家庄李二郎的济世县男。就说长青，现在还是太年轻，就算是封爵也不会服众。
长青的身份您不打算曝光，哪也没关系，给个工部的职位如何？”
工部？
老李放下笔，看向老程，“知节，你说的是登州水师吗？”
“陛下，药师找过您了？”
“嗯，找过了。”
老李点点头，“但是兵部不重视水师，给的钱很少的。”
“杜黑子黑心的狠，就算是药师去了登莱府，也不会给多点儿钱的，所以啊，咱们得找个会捞钱，又能从杜黑子手里扣出来的钱的，您说谁合适？”
老程开始在一旁煽风点火，“臣觉得，给长青一个职位，咱们朝廷，估摸着不用出一分钱，大船就造的出来，水师也就练的出来。搞不好，登州水师还得倒贴咱们朝廷也说不定呢。”
夜已深，老李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
老程帮着老李拿起升职，用嘴一吹，别管能不能吹干，这是应该走的“流程。”
灯光摇曳，黄娟上面飞白格外炫目：水部郎中！
在唐朝，宦官是很辛苦的活计。
牛逼一点的宦官，都在伺候主子，剩下的就是跑腿传话的了。
长安城本身就很大，没事往那些个国公府里面跑，还好说。
最恨的就是秦长青这种人，住在距离长安城十几公里的外的地方，骑马过去，就算是跑断了腿，也就是几个小钱儿的辛苦费。
所以，很多人都不情愿跑这趟差使，去过的那两位也知道，那位是驸马爷，你也不敢公开勒索驸马爷不是？
所以，内侍总管，也是老李的贴身内侍常涂，一脸黑线的看着这群人你推我推的，正准备开口训斥。
却发现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干爹，孩儿去！”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式常乐。
但问题是，常乐不是宣旨太监的行列，又是常涂的义子，苦差事自然不会让他去的。
“干爹，就让孩儿去吧。宣旨这勾当我以前干过的。”
“……”
常涂：你呀的闭嘴，还这勾当……你当皇城是土匪山寨不成？
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常乐，常涂拉着常乐坐在自己身侧的椅子上，一脸疼爱。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剑术高手段伦
自打常乐被太医署借走，自打去了秦家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正常人瞧不上太监，尤其是太医署的署官的，可偏偏有没人敢惹他们，万一有病发烧的，不给你治怎么办？
可常乐不一样，太医署的署官们，见到了常乐都会行兄弟礼，有时候还会来找常涂，借调常乐。
“小乐，你还没和义父说，去了秦家庄之后，怎么改变的这么大？”
“爹，孩儿学了两个本事，是秦公子传授的。”
常乐顿了顿，“第一个本事是帮助别人生娃的。第二个本事是给猪节育的。”
噗嗤！
常涂最里面的水全都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常乐，伸手摸摸常乐的脑门子，你他娘的还真是做太监的料子，切人切得不过瘾，居然都给猪切了？
“孩儿已经忍了秦相公做师傅，此次去传旨，可能就要在秦家庄住上一段时日了。”
常乐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常涂面前，“爹，今日孩儿不能侍奉您左右，还望爹爹恕罪。恩师说，咱们没卵子的一样能闯出一片天地。
爹爹，孩儿希望有朝一日，能凭借自己的手，建一座大院子，请上十几二十个丫鬟下人，给爹养老送终！还望爹爹成全！”
“好好好！”
常涂接连说了三个好字，“跟着驸马爷，肯定会吃香的喝辣的，爹爹也希望看到你出息。咱们这群阉人啊……别人都说不配有本事，那你就做个有本事的给他们瞧瞧。咱们阉人，也能顶起一片天。”
“谢爹爹成全！”
“抽空爹给你告个假，想在外面多久就多久。”
说到这，常涂的眼角微微掉下眼泪，“就是……哎，不说了，不说了。去宣旨吧。”
常乐告别了常涂，带着升职和官袍、印信，驾着马车去了秦家庄。
见到秦长青之后，先是行礼，“恩师，宫内的一切已经安排就绪，学生从现在开始就能留在秦家庄和恩师学习了。”
“好！”秦长青看到了常乐摆在石桌上的东西，“这是宣纸？”
“是的呢，恩师。陛下说了，恩师免跪礼。”
随后就是宣读圣旨，在原有官职不变的基础上，加封水部郎中衔，主管登州水师的一切运营。
“李二是真抠啊！”
秦某人感慨了一声，“真他妈的抠！”
常乐45度望天，表示自己啥也没听见，真的啥也没听见。
碰巧，郭立恒来了，秧苗长得十分旺盛，“表哥，缺人手啊，需要一个识字的。”
“常乐，你识字吗？”
“恩师，学生自幼在宫里长大，识文断字皆可。”
“那行，你先跟着我表弟学习学习，恩师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多面手。然后把你安排到登莱府，协助卫国公如何？”
“啊？”
常乐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跨度有点大啊，“恩师，你是有让学生速成之法？”
“有！”
“谢恩师！”
经过介绍，常乐知道了郭立恒的身份，万能想不到，大司农卿的侄子居然也在程家庄，既然是秦长青让学的，那就必须学好，跟着郭立恒闷头扎进了暖棚。
李焕儿轻身走了出来，“恭喜相公高升。”
“高升？”秦长青瞥了一眼圣旨，“让我赚钱是真。大唐轻水师，我这个职位没有油水，还是个被兵部骂被水师骂的麻烦官职。”
“陛下把有挑战力的官职给相公，这是对相公极大的认可呢。”
对此，秦长青：呵，呵呵！
“不对啊！”
秦长青挠挠头，看看天色，“今年怎么没有暴雪了？”
“暴雪？”李焕儿一脸懵，“相公，怎么还希望有天灾？”
“难道我记错了？”秦长青小声呢喃，“今年应该有一场大雪，直接压塌了太极宫了。”
…………
于是，秦某人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走马上任的第五天，盼来了一场大雪。
为官一任，首先要自己舒坦。所以秦某人不管别人是怎么工作的，他自己必须是豪华的马车。
里面铺着厚厚的杯子，周围也用棉絮遮挡住寒风，里面放着一个小炭炉取暖。
嗯，要是再有一壶老酒，几碟干果，那就更加完美了。
马车进了长安城，顺着城门一直向里走，在延禧门下车，剩下的一段路就需要步行了。
一身长款的貂皮大衣，似乎在长安城内里面，大小官员独一份了。
这是秦长青第一次进入禁宫，不免为这里的繁华所震撼。
“阎立本终归是牛人啊！”
站在一排建筑面前，这里就是各大理事机构了，分别是尚书省、门下省、大理石以及六部衙门办公的地方。
到了衙门口，立刻被羽林卫军卒拦住，“请出示印信，并登记在册。已经过了点卯的时辰不知道吗？”
秦长青抬起头，扫了一眼羽林卫，拿出印信，有意无意的，还让自己的游骑将军印信掉在地上。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秦将军！失礼之处，希望秦将军海涵！这是卑职分内的工作，望秦将军见谅。”
“没事没事儿，是我迟到了！”
“秦将军稍等，卑职进去通秉。”
执勤的羽林卫军卒走进去，秦长青愣了一下，怎么没有衙门的门子，倒是羽林卫通秉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军卒走了出来，“秦将军，里面请。当心一下段伦段大人！”
段伦？段伦是谁？
秦长青响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似乎是贞观四年年底，刚上任的工部侍郎。
段伦是武德年间的兵部尚书段文振之子，唐高祖李渊女婿。
这货别看是个文人，可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剑术高手。
少年以侠气闻名，性情豪放不拘小节，隋朝时就任杨广的左亲卫，实打实的狠人。
李渊当皇帝的时候，巴蜀作乱，就是段伦平定的，在巴蜀因为杀的人太多，没少得罪人。
得罪的人多了，就不能掌握兵权，所以，李世民念及他的功绩，给了一个工部侍郎的差事，辅佐闫立德和阎立本兄弟。
但此时的阎立本，平时根本不在工部，没事的时候，连日常点卯都不去，老李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段伦这个人，其实在历史上还是有名号的，但是是贬义的：低智商的善良。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挖工部墙角
段伦这个人在历史上知名的剑术高手。
但还是有个更响亮的名号，但是是贬义的：低智商的善良。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大概意思就是把陆龟放生到水里，致其活活淹死。
让秦长青疑惑的是，这家伙是工部的二把手，自己没招惹段伦啊，这货是几个意思？
工部的装修，是三省六部里面最雅致的，毕竟长安城都是闫立德阎立本兄弟俩规划建设的，给自己的工作环境弄得上档次一点，没毛病吧？
正位上坐着一名五十左右岁的老者，脸上洋溢着笑容，却不减少一点威仪，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工部的大佬，工部尚书闫立德了。
在闫立德身边，坐着一个岁数较小的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看看官服是正四品袍子，那肯定是段伦了。
“秦长青拜见尚书大人，拜见侍郎大人。”
秦长青恭恭敬敬的施礼，为了不给段伦开口的机会，顿时又说道，“下官的姨丈大司农卿郭怀仁，可是对尚书大人赞赏的很，说您和他亦师亦友，让下官一定要和您多学习学习呢。
正巧，小侄来的时候，还带了一点茶叶，极品中的极品，闫叔叔品尝一下。”
好吧，闫立德本身和郭怀仁就是好哥们儿，现在秦长青来了，自然要好好的照顾一下，在说这茶叶，本就是秦府售卖的，千金难求，能拿出来极品，更是对闫立德的尊敬。
“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开口就要叫闫叔叔呢。”闫立德哈哈大笑，一副很看好秦长青的样子。
“尚书大人，公是公私是私，姨丈可是经常教导呢。”
秦长青的话音刚落，却听到段伦发出一声冷哼，一脸不屑，“小小年纪，就在官场结党营私，无视朝廷法度，陛下真是瞎了眼，才让你做水部郎中。”
小小年纪？
秦长青瞥了一眼段伦：要不是念在你智商低，我直接和你翻脸。
工部一般设有尚书、侍郎各一。
主要掌管山泽、屯田、工匠、诸司等事，旗下分有工部、屯田、虞部、水部四部，并设立郎中各一名。
段伦说白了就是看秦长青岁数小，没经过任何历练，就空降到了工部，这类人是十分不受待见的。
就好像现在社会，中央直接空降一位领导到地方，肯定也会和地方的官员产生摩擦，大家相互看不顺眼的。
“段大人，我平日里还觉得你这个人挺公正的，现在看来，你徒有其表。”
秦长青言语冷然，“要说心术不正也是你啊。你这是觉得陛下独断独行，拍了一个野小子进入工部。你这是对皇帝的抱怨和牢骚对吧？
原本我对做官没啥兴趣的，但今儿这官我还非做不可了。
来来来，我现在就当着尚书大人的面检举你，你抱怨陛下老眼昏花，你说陛下识人不明，你说我结党营私……这不就是多天下不满吗？
怎么，你还想弄个皇帝做做，来改一下官场风气？”
“我……”
段伦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长剑，嘴皮子上的功夫，确实不如秦长青，可奈何老段剑术好啊，在哔哔，在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我特么攮了你！
“觉得我血口喷人？”
秦长青一脸不屑，“你也不用看你的剑，我知道你是剑术高手，武的我弄不过你。可问题是，就算是你在能打又怎么样？大年夜那会儿的事情，你想经历一下？”
最后一句话，让段伦全身一激灵，那件事谁不知道？
带了三千军卒包围了许国公府，打断了高质行的狗腿不说，还抽了高士廉两巴掌。
大家都是在朱雀大街住的，谁特码不知道？
但面对巴蜀那地方作乱，段伦都没惧怕，何惧三千军卒？
“段某，行的正坐得端，一声铁骨，何惧之有？”
“那我要是鼓捣程家、李家的混账，晚上给你套上麻袋，一棍子敲晕了，丢进红帐子……第二天再请全城的说书匠，帮你歌颂一番呢？”
秦长青啧啧啧了几声，“程家的混账，看你们文臣，可是眼红的狠呢。就算你剑术再高又如何？架得住一群狼吗？”
“尚书大人，这个秦长青实在可恶，我……”
“长青啊。”
闫立德见陶炉上的水烧开了，打开秦长青送来的茶叶，“礼让谦让，你段叔叔一辈子刚正，在巴蜀的时候就被人冤枉过要造反，就是因为嘴皮子不行，被下放到了工部，你就别和你段叔叔打嘴仗了。”
“是，闫叔叔。”
秦长青随后瞥了一眼老段，“既然闫叔叔开口，我便不与段叔叔计较了。其实，我知道，段叔叔是个好人，巴蜀那件事做的太漂亮了，换成别人，绝对顶不住御史言官的臭嘴，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先打后拉，这是为人常情，秦长青也知道自己没必要和段伦闹得太僵，这人还真他妈的是一个好官。
被人一夸，段伦的脸色算是好看了一点，每个人都有优点的，大唐的官员就是这样好，不记仇。
随后，茶水一泡，闫立德和段伦纷纷叫好。
聊了一会儿，大家熟悉了，段伦在知道工部造出来的一大批犁杖是秦长青弄出来的，顿时站起身，对着秦长青一施礼。
“长青，段叔叔错了，以为陛下派了一个无德无才之人，早知道贞观犁是你所做，段叔叔绝不会如此。”
“段叔叔，谁也不怪的，就怪长青的岁数太小，被误会很正常的。”
说到这，秦长青笑眯眯的看着段伦，“段叔叔，你这一身剑术冠绝天下，据说可以与虬髯客、卫国公、红拂女并称初唐四大剑术宗师。不知道可曾有个传人？”
“这……”
面对秦长青的夸赞，段伦的脸一红，“算不得宗师的，充其量是精通，和卫国公更是不能比。开国那会儿，和卫国公有幸比试，输了半招。”
说完，段伦叹了一口气，“剑术要从小练起，一点一点打磨，非一日之功。目前还没有传人。”
“段叔叔，小侄在乡间开了私学，并请了杜正伦杜叔叔闲暇之时前去教书，如果段叔叔不嫌弃，可以去秦家庄转转，觉得小侄的私学可以，孩子们根骨还行，可以去传授一下孩子们剑术。”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穷逼，不配安排长官吃饭
“私学？”
段伦一拍脑门子，突然想起来了，秦氏印书局好像是秦长青搞出来的，顿时就后悔之前的行事方式了。
“对。”
秦长青把目前秦家庄的教育普及的事情说了一番，得到了段伦的大力赞赏。
“成，抽空我就去转转。只是，孩子们闻鸡起舞，之后就是学习可行吗？”
“可行，秦家庄的孩子，我要把他们培养出文武全才，将来随便一个拿出去，都可以独当一面的祖国栋梁。”
秦长青知道闫立德和段伦都不是五姓七望的人，也就畅所欲言了，“寒门庶族，理应崛起！”
而后，秦长青对工部也多少有了了解，里面很多人都是李泰的人。
现在是冬天，水部基本没事，只要不是什么洪涝灾害，水部都没事儿。
但是，说来说去，说到了根本问题，房玄龄抠，不是一般的抠，工部也缺钱。
如果秦长青想要支持卫国公李靖的水军事业，就必须想方设法的从房玄龄的手里往外拿钱。
如果拿不出来钱，那只有秦长青自己带着水部赚钱了。
想要自己抓去年，那就得去找虞部郎中萧锴。
萧锴主管泽、苑囿、畋猎采捕，取伐木石、薪炭、药物，及金、银、铜、铁、铅、锡坑治废置收采等事。
畋猎采捕？
秦长青的眼睛一亮，训练水师的时候，兼职让他们采捕不就好了，至于销售，萧锴就可以了。
萧锴是宋国公萧瑀的儿子，萧瑀是梁明帝萧岿第七子，隋炀帝萧皇后同母弟，根正苗红的红三代。
如果没有隋朝的统一，估摸着现在萧锴也是当皇帝的候选人之一。
隋末唐初一直到现在，宋国公萧瑀都是宰辅之一。
当然这件事只是一个雏形，秦长青对着闫立德和段伦一拱手，“二位叔叔，小侄觉得咱们工部不能看民部和兵部的脸色过日子，该要的小侄去要，不该要的咱们工部自给自足。但是，如果出了事，还望二位叔叔帮小侄兜兜底。”
“没问题！”
聊过了之后，三人分开。
段伦瞥了一眼闫立德，“兄长啊，好人全让你做了，坏人全我来！”
哈哈，闫立德哈哈大笑，“秦长青可是行走的钱坊，咱们工部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全靠他呢。之前就是让你试试，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个二杆子，你知道的，能和老流氓程知节的儿子玩到一起的……”
“嗯。”段伦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的确！
水部的院子修的十分整齐，在院子里还有两排鱼缸，因为是冬天，里面只剩下了冰。
走进了办公的区域，里面温暖如春，小火炉烧的那叫一个旺盛，打开火炉一看，里面烧的是蜂窝煤，自己家产的。
秦长青满意的点点头，老程还是能人啊，把东西都卖进皇宫了。
工部虽然待遇不错，但油水还是很足的，毕竟掌管天下建筑工程和各种小发明。
在唐朝当官还是很人性化，办公区和休息室是分开的，休息室立面温度也十分暖和。
秦长青的办公区，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有一扇窗，打开之后是一个小花园，里面凉亭水榭什么都有。
秦长青的到来，水部的值房内，自然一片沸腾。
随后也认识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员外郎两人，分别是唐志远和谢忠疏。
其余的同僚们的名字也都一一记下，闲聊之后才知道，秦长青是来补缺的，上一任水部郎中，因为在大涝之年贪墨，弹劾之后被砍了脑袋。
唐志远对秦长青有点不感冒，因为如果秦长青不空降到水部，水部郎中的职位有可能是他的。
太子李承乾，已经递交了文案，举荐了唐志远。
现在秦长青的到来，让唐志远的一切美梦都破灭了。
但是，这里面很多官员又都是李泰举荐的，所以形成了三个派系：给皇帝打工的、给李承乾打工的、给李泰打工的。
唯一让秦长青看着顺眼的就是那个谢忠疏了，这家伙是给皇帝打工的，而且对官位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欲望，看上去一心为公。
尤其是，李泰盯着水部郎中的位置，李承乾也盯着水部郎中的位置，谢忠疏更没理由去争，弄好了发配岭南，弄不好就掉脑袋。
谢忠疏听说过坊间传闻，如果说有不怕御史言官们弹劾的，似乎就是这个叫做秦长青的家伙了，有兵权在手，还不惧权贵，连许国公府都敢包围，还屁事没有的，全大唐第一份。
所以，在所有人回去了值房之后，秦长青开始看看自己的座椅，不咋地啊。
唐朝前期的椅子都是没有靠背的，坐着很不舒服。
而且桌椅都特喵的是低矮为主的，到了五代十国之后，胡椅和胡凳才得到普及。
秦长青立刻找来谢忠疏，“工部的木匠多不多？”
“挺多的额，但平时都在作坊里面，大人想用可以借调的。”
“让他们做点东西。”
秦长青画出来带靠背的椅子以及高大宽敞的办公桌，又画了一个茶桌，将图纸递到谢忠疏的手里，“让他们做出来四套。一套送给闫大人，一套送给段大人，一套送给大司农卿郭大人，剩下的一套放在我这里，除了床以外，把家具全换了。”
“大人，不给同僚安排一下工作？”
谢忠疏一脸懵逼，新官上任第一天，就打家具？这就有点离谱了。
“那工作就是把水部的办公桌椅全换了。”秦长青一摆手，“另外，告诉他们，我在秦氏酒坊摆了一桌，下班之后我安排！”
“……”
谢忠疏手里的图纸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开始上下打量秦长青。
新官上任，都是下属凑份子，找个最贵的地方安排长官吃饭的，这秦大人是什么情况？
更何况，那是秦氏酒楼啊，长安城里菜最贵的地方，酒最贵的地方。
寻常一顿饭下来，都得五贯八贯的，就算是秦长青一个月的俸禄也不够一顿饭钱的。别人都是有后台的，后台老板给钱让他们安排，自己这里就得自掏腰包了。
可去了秦氏酒楼，就算是大家凑份子……
谢忠疏有点欲哭无泪了，他知道自己是个穷逼，穷逼不配和别人aa制安排长官吃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来路不正秦长青
“别哭丧个脸啊，知道你们穷，我安排不用你们凑份子，以前那一套在我这里不管用的。”
啊！
啊？
谢忠疏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眼神也不断复杂起来。
“去吧，让木匠最快的时间打造出来，图纸不用带回来，直接送给闫大人，剩下的不用我教了吧？”
“懂了，懂了！下官这就去办。”
谢忠疏离开，唐志远就带着账目来了。
“有事？”
唐志远将账目一一摆在秦长青面前，“大人，春汛在即，咱们需要治理河道、河工们的钱粮。这是去年的账目，已经呈上去了。民部是根据往年的支出进行拨款的，这是汇总。”
“和我有关系？”
“……”
唐志远被问的一阵语塞，可是李承乾让他给秦长青查账的，然后大家都懂，水力是最有油水的地方了，肯定是亏空的。
“你先别走。”
秦长青扫了一眼账目，“你这账算的不对。”
讲道理，秦长青上辈子做空军大队长的时候，最严管的就是后勤保障，什么账目看一眼就知道错在哪。
唐志远的脸色大变，“大人，如何不对？”
“你跟我玩空账呢？差的太多了。”
秦长青一指余额和进出的账目，“我来问你，库里存钱是两万一千贯。可你这去年治理河道的结余明明三万四千五百六十二贯，剩下的钱呢？”
话音刚落，唐志远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就看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出来问题所在了？
“做假账这种事，我是你祖宗。”
秦长青使劲一摔手里的账目，顿时值房的人也全都来了，不知道新官上任第一天为何发火。
“下官知错，这就去重新整理。”
“不必了。”
秦长青冷眼看着唐志远，“我看你不是账做错了，是立场问题吧？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就可以在水部一手遮天？”
面对秦长青的质问斥责，唐志远也不狡辩，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后台是谁，秦长青也不敢开除他。
哪年水部没亏空？
都是下一任的官员给上一任的官员堵窟窿，这是官场常态。
“我不管你的后台是谁，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收拾的东西，给我滚出水部。”
未来水部可是要做生意的，所以这样的人不能留，不管是李承乾的人还是李泰的人，都不可以留下来。
“你们也给我记住，我秦长青为官一任，不给任何人堵窟窿，不给任何人擦屁股。”
“秦大人，你可知道我是……”
“滚！”
唐志远刚要说自己是太子李承乾的人，直接被秦长青堵住嘴，“再不滚，我让羽林卫插你出去！”
“好，希望秦大人日后别登门请唐某！”
“请你？别做梦了，就算你爹是国公，老子也要开除你！”
说到这，秦长青伸手一指账目，“不是都闲吗？给我查账，我到要看看到底还有多大的亏空！”
于是，水部的人在秦长青的“淫威”之下，不得已全部动了起来。
生怕亏空和自己扯上关系，努力的把每一笔账目都做好。
谢忠疏回来之后，一脸捉急，“秦大人，唐志远可是太子殿下的人，而且还有半年的任期，满了之后会有考核，一准升迁的，这就开除了，恐怕太子殿下那里……”
“爱谁谁，就算是皇帝的干儿子，也必须开除。”
秦长青说到这拍拍谢忠疏的肩膀，带着一点玩味儿，“谢大人，你又是谁的人啊？”
“大人切莫说笑，我是举荐来的，谁的人都不是，谁的都不是！”
“那行，你再去一趟民部，就说我要造船，需要钱，看看能批多少。”
“大人不能做这么问的，去了就要狮子大开口的，想用十万贯，就得告诉对方一百万贯，直接要十万贯的话，最多拿回来两万贯的。”
“那我要用一百万贯呢？”
“啥？”
谢忠疏挠挠头，“大人，能斗胆问一下，您要造什么样的船吗？下官祖上就是造船的，对造船略懂一点。”
“等打仗的船！”
“这……”
谢忠疏听得出来，秦长青是不想说，“这样吧，下官先去民部问问，正巧房相今天当值。另外……”
“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大人，下官家里有造船的船镨，明日拿过来给大人一看，或许有用的上的地方。”
“好。”秦长青开始上下打量谢忠疏，“你说实话，你对造船精通否？”
“谈不上精通，但在工部的话……前三名吧。倒是老家那边很多老师傅的，都很厉害。要是组织起来，造出来的船绝对比工部的质量要好。”
这话说的倒也是中肯，秦长青的心理已经做好了打算，随即又问，“你老家是哪里的？”
“登州府，蓬莱县！”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民部转转，先要一百万贯，如果对方不给，我亲自过去。”
“好。”
谁知道，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谢忠疏就回来了。
神采也十分兴奋，“大人……大人，咱们穷衙门翻身了！”
值房查账的人也顿时都站起身，看着谢忠疏不明所以。
“民不给拨款了，大人要了一百万贯，方相亲自批复，就打了一个对折，给了五十万贯，五十万贯啊！”
妈呀，水部啥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五十万贯相当于工部一年四分之一的拨款了。
房相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谁要钱就把谁给赶走，新来的秦大人果真是个牛人，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水部下午就放假了。
本身冬天就没啥事儿，让谢忠疏和闫立德打了招呼，带着所有人直接去了秦氏酒楼。
一顿饭下来，这群人吃的那叫一个亢奋，酒过三巡，吹捧完秦长青，大家都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当老大的实力牛逼啊，干工作的都知道，哪个部门能拿到拨款，哪个部门才扬眉吐气。
有钱了剩下的就是琢磨怎么花了。
谢忠疏为人倒也实诚，也不算是故意给秦长青泼冷水，“今年雪很小，我前几日去找了老神仙李淳风李大人，谈论了一下开春的气候。老神仙说，十有八九开春的时候要干旱。”
又是这个妖道！
秦长青抿抿嘴，“他算错了，今年是大雪之年，这才哪到哪？还有场大雪没下呢。”
谢忠疏听闻，顿时来了精神，“大人，您也懂时令气候的推演？那巧了，李老神仙经常来咱们水部的，你们俩可是好好探讨一下了。”
“……”
秦长青的面容立马就变得僵硬起来，这就有点不好办了，先别说李淳风、袁天罡这两位妖道是不是穿越来的，问题是秦长青自己来路不正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海船图谱
不能让妖道来水部。
先别说这两个老神棍，能写出来《推背图》是不是所谓的穿越者。
看可自己就是个另类，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能躲开肯定是要躲开的，说秦某人不心虚那是假的。
能站在妖道巅峰的两个家伙，还能被老李供起来，吃香的喝辣的，肯定不是凡人。
“那个啥。咱们水部未来要有大动作，绝对不能让闲杂人等自由进入。”
秦长青的脸一黑，下了死命令，“尤其是那李淳风和袁天罡，若被本官知道他们自由出入水部，必定重罚。”
众人一阵懵逼，啥时候水部成为机密要地了，有什么机密，自己怎么不知道？
但当官的人，自然不会忤逆长官，老大不喜欢什么，他们就不能喜欢什么，所以也全都答应下来。
但秦长青也没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当然了，私底下你们要是见见两位妖道，本官也不会阻拦，但本官在位一天，就决不允许他们俩踏入水部范围。”
“今日本官设宴，不需要你们集份子，主要是商量一下，开春之后的水利工程。”
秦长青见气氛有点沉默，又开口说道，“本官来了，咱们这穷衙门也一定会翻身。所以，明年水部的重点水利工程，要放在小清河。只要你们提出来方案，本官都全力支持。另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和水务重点，我这个人不喜欢插手具体的事物，责任我可以为你们担着，但我不希望再出现另外一个唐志远。”
于是，几句话之后，秦长青就收拢了人心，这样的长官，跟着做事肯定是不错的。
身边也有几个下属是魏王李泰的人，也开始频频对着秦长青敬酒。
李泰之前已经做好了部署和安排，因为他也不确定秦长青到底老李的私生子还是别的其他的身份，肯定是老李经常去秦家庄就对了。
现在他最大的敌人是李承乾，秦长青是人才，一定要拉拢。
李泰对下属的交代是，只要秦长青能从房玄龄那里抠出来钱，那就全力以赴的支持。
谢忠疏一直没开口，当酒喝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小心的询问，“大人，不知道咱们水部会不会派人去登莱府？”
众人皆是一愣，那可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可以理解成穷乡僻壤，整年都是湿乎乎的海风，一般人听说这个地方，都会敬而远之。
秦长青意味深沉的看着谢忠疏，“你想去？”
“说实话，大人，下官想去。”
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不解了，怎么还有人主动去那地方？
“那你得拿出来真本事，本官不会派脓包前往登莱府。”
“大人放心，下官会拿出真本事出来。”
“好，这件事暂时就这么定下。”
秦长青顿了顿，“开春之后，就是春汛。上面给了我五十万贯，我会拿出来十五万贯交给大家。希望大家把每一文钱，都落到实处。”
“谢大人信任！”
众人纷纷起身，对着秦长青行礼。
至于谢忠疏，心理比别人更清楚，秦长青打得什么主意。
一共五十万贯的专项拨款，秦长青拿出来三十万贯制造全新的海船。
看民不给钱给的那么痛快，估摸着这些钱就是由秦长青一人掌管的，别人也不会过问。
尤其是，新式海船的制造，这可是谢忠疏的拿手好戏，老家本身就在登莱府，那里的工匠们世代造船，十分有经验。
如果造船厂能在登莱府发扬光大，那就需要很多的人力和物力，没准登莱府也能从穷乡僻壤变得无比繁华起来。
吃过酒，这群人才知道，原来秦长青就是秦氏酒楼的老板，更是大感意外。
但是捧场什么的就算了，他们的俸禄根本就消费不起。
倒不是秦长青故意卖那么贵，因为市面上，能炒出来那么好吃的菜的，秦氏酒楼独一份。
喝了酒晕乎乎的回到家，凤儿已经烧好了水，只等着秦长青回来冲洗了。
秦某人脱了衣服进了木桶，突然觉得自己家的冲澡设施有待改进，但现在材料什么的都没有，想想还是算了。
冲澡之后，刚回房，就看见李焕儿斜靠在榻上，似乎等待多时。
于是，天雷勾地火，你知我边长，我知你深浅……
事后，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这时候要是有一只事后烟，那就更加完美了。
李焕儿清理了一下身体，好奇的看着秦长青，“相公，你在想什么呢？”
“我琢磨让毅叔和瘸叔去一趟关陇，收一些淡巴菰和大王叶回来。”
“那不是药材吗？随便就可以买到的。”
“不不不，是大量的收集，我有妙用。”
想到将来马上就可以有烟卷抽了，秦某人当即美美哒，换了一个姿势，在一次挺枪上马……
第二日清晨，秦长青坐着马车前往工部。
讲道理，给国家打工，真心没在家里舒坦，秦某人一度觉得，自己应该弄一个可以在家工作的职位比较好。
比如：弄个爵位啥的。
于是，为了避免自己被皇帝老儿弄去登莱府督促造船，秦长青决定重点培养一下谢忠疏。
到了水部，发现所有人人员都到了，精神抖擞的准备开春之后的事宜，账目也重新整理。
尤其是，已经委派人员前往小清河堪舆，秦某人已经说来，未来的发展建设重点就在小清河。
至于开除的唐志远今日也没来，秦长青比较满意，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情。
重点就是谢忠疏，海船图谱谢忠疏带来了。
秦长青搜啊了一眼，图谱都是以隋朝的五牙大船为主。
五牙大船起楼5层,高百余尺，大概三十米左右。一次能能搭载战士800人，有6个长15米的拍竿。
而海船图谱里面的船舶图纸，都是五牙大船为基础，不断改良。
比如里面的海鹘船是模仿海鸟而创制的海船，两侧有浮板，具有良好的稳定性,以适应海上作战的要求。
但引起秦长青注意的是一艘战船，居然是轮桨船。
第一百四十七章 码头建设开始
轮桨船，船体的周围搭配垛口，并配备了大唐最先进的大型机弩，这就是有点超越当前科技的设想了，堪称实打实的战舰了。
唐朝的没有帆船这一说，但秦长青居然在里面看到了风力理论，这更是意外连连。
详细的询问之后，秦长青才知道，这只是一个概念，还没有投入近实践，所以具体行不行，谁也不知道。
帆船、战舰的巅峰其实是在明朝，也就是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所使用的郑和宝船。
至于所为的铁甲舰，现在的技术也造不出来，想打几场碾压一切的海战，郑和宝船就是最理想的选择。
与此同时，秦长青也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大唐刘仁轨。
如果历史因为秦长青的到来，的偏差不大，刘仁轨现在应该还在陈仓县当县尉，不久的将来就会砍了折冲都尉鲁宁，到时候自己出手一救，在举荐给李靖，妥妥的就变成自己人。
刘仁轨也是一个狠人，当年在白江口的时候，小矮子国的将领毛野稚子，带战船四百艘，敌寇二万七千人，直接被刘仁轨给打残了。
打残了之后，刘仁轨就上疏给李治，必须严惩小矮子，发誓要灭了倭国。
现在的小矮子，真的要感谢李治，要不是李治和苏定方拦着，刘仁轨一准儿率领水师去攻打倭国。
在大唐，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武将，你要不灭几个国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带过兵。
打定了主意之后，秦长青将海船图谱小心的收起来，“卫国公李靖已经找了陛下，比如就会前往登莱府，你也一道儿去吧。我会找闫立德闫大人把专项款直接加封，加封之后没人敢动一分一毫。”
谢忠疏听到之后，整个人都傻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脸色激动的通红，后退几步之后，单膝跪地：“谢大人器重。谢某定当鞠躬尽瘁。”
“此去之后，你只要记住一点，船肯定是要造的，但不是现在。登莱府那里有大唐的船厂，你去之后就是培养工人，把那些老师傅全都集中起来，让所有的能工巧匠记录在册。”
秦长青顿了顿，“培训造船的工人，我要一大批熟悉造船技术的精英。新式的造船厂我会放在渭水，等开春之后就正式建厂。”
谢忠疏虽然不懂，带着钱去了不就是造船的吗？
居然是招募工人，那可是三十万贯啊！
“另外，沿海一代，有一种喂牲口的海带，以后禁止不劳。等登州水师正式开始操练的时候，我在传你一种全新的制造海盐的方法，登州水师也要有自己的收入来源……”
随后，秦长青又给谢忠疏普及了一下鲸鱼和鲨鱼的知识，练兵就是要乘风破浪，做好和大海搏斗的准备。
至于现在的战船，秦长青也没看上眼，长盛不衰的郑和宝船和盖伦帆船才是首选。
但前提条件是，要在站船上安置火炮，火炮的铸造不是难事，难的是滑膛炮的膛线。
但等到开春之后，水力机械一搞出来，这些事情就都不算事儿了。
试想一下，当自己率领天下最牛逼的舰队，先灭了小矮子之后，然后下几次夕阳，在大不列颠群岛上，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女皇陛下，等着去征服……
打发了谢忠疏，段伦就来了。
“长青啊，你咋把唐志远给开除了？他可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爱谁谁，别的地方我不管，只要我在水部一天，就要不要浑水摸鱼之辈。”
秦长青取来小陶炉，烧了一壶水，泡了一壶茶。
“段叔叔，水部的亏空很大，我不会给任何人擦屁股，房相给了我五十万贯，不能因为谁是谁的人，就可以胡乱挪用我的钱，这些钱是我是要用来建造新式战舰的。”
“哎！”
段伦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
“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而已，掀不起来什么大风大浪。”
“……”
段伦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险些一把捂住他的嘴，“这些话以后别瞎说，我当做没听见。”
秦长青干笑一声之后，也不再言语其他，和段伦请教了几个教书的问题之后，也正式开了在工部混日子的生涯。
立春之后过了谷雨，就是惊蛰。
惊蛰，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意料中的，那场压塌了太极殿的大雪，没有到来，秦长青多少有点失望。
秦毅和瘸子被派往了关陇，大肆收集大王叶和淡巴菰，有多少要多少。
大王叶就是野生的盐业，淡巴菰是关陇没有人要也没人在乎的烟也的一种，很好抽。
现在的造纸厂的造纸技术，足以弄出来烟卷用的纸，所以，卷烟厂必须要建。
惊蛰之后，李药师离京，前往登莱府，谢忠疏随行。
气温不断升高，春耕也即将开始。
小清河的冰都化了，水流湍急。
老天爷似乎也因为惊蛰的到来心情大好，降下了一场春雨。
妖道李淳风开始给李世民卜算今年的降水量，信誓旦旦的告诉老李，今年是一个丰收年。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之前就是犁地翻土，老李对大唐的生产力，是在不敢恭维。
大唐的国土面积很大，但实际耕种的不到三分之一，荒地还有很多很多。
对于这一点，老李的都把都愁白了，但凡顺风顺水几年，老李也不至于穷成现在这样。
人一发愁，就像出去走走，正月十五都不是和秦长青一起过的，老李和长孙皇后也有点想念女儿女婿了。
于是，李君献驾车，秦家庄走起。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往秦家庄，出了长安城的时候老李掀开车帘，向外看，一脸疑惑。
“君献，长安县令清路了吗？”
老李一皱眉，“我记得长安城外，每年开春都有很多难民的，今年怎么这么干净？难道真的是盛世，百姓都吃饱穿暖了？”
往年长安城外，随处可见的就是棚户区，以及面黄肌瘦的难民，光收容这些难民，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第一百四十八章 空手套白狼
“长青在秦家庄和小清河大兴土木，将那些难民全都招去做工了。”
李君献顿了顿，“陛下，您不经常出来走动。自打您登基之后，来长安的难民一年比一年少，今年也就两三千人吧。”
“可那些难民，现在居住在什么地方？”
虽然是开春了，可天气依旧阴寒，秦长青不会请灾民做工，有收容了吧？
“这就不清楚了。臣让飞骑重点关注的是铁匠铺和印书局，其他的……”
李君献微微有点尴尬，其他的就不是他该去管的事情的。
老李也懂李君献的心思，
刚到了秦家庄的范围，老李就让李君献停下马车，他一个人跟在马车旁边行走。
小清河上面，来往的船只密布，在看看吃水深度，货物都不是小数目。
王桩带着工程队的人，开始在河道的一侧忙碌，似乎要建设码头的样子。
最吸引老李的是一辆马车，足足有八个轮子，拉车不是牛而是五匹健硕的黑马。
老李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这要放在军队里面绝对是上好的战马，却被用来拉货？
“秦长青最近在做什么？”老李问。
“和闫大人告了假，一直在秦家庄，已经快半个月没去水部点卯了。”
李巨献说到这，也是啧啧称奇，“陛下，也奇怪了。往年水部做事是能拖就拖，要么就是含糊其辞。长青到了之后，现在水部人人精神抖擞，生怕被别人落下。而且水部的亏空也全都补上了。”
“补上了？自己出钱补得？”
“不是，臣听说是那些已经水部辞官回乡的官员，被李银环带兵全都给抓起来了，并押到了长安县衙，十几军棍抽下去，贪污的钱全都吐出来了。”
噗嗤！
老李忍不住笑了，秋后算账这种事……有点秦长青做事的风范。也就是秦长青不懂政治，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马车穿过人群，老李见到了一个熟人，正是王桩。
“李老爷，您可是有日子没来庄子了。”王桩很热情的打招呼。
“此处在建码头？”
“是的呢。”王桩笑眼迷离，“现在秦相公是水部郎中，可是请来很多工部的人手呢。”
“呦。”老李一皱眉，“生财有道啊，拿着工部的俸禄，为自己牟利？”
“可不是呢。”
王桩急忙解释，“工部的大人们都领工钱的，而且长安城外的灾民们，也都召集来了。前前后后都是秦相公一个人出钱呢。”
就在这时候，一个当官的跑了过来，全身上下都是泥水，见到老李之后刚要喊陛下，就被老李开口制止了，“小闫啊，你也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阎立本。
“老爷，这不是带这工部的人来学习嘛，长青还真是个人才。”
“学习？公布还要学习吗？”老李大感意外。
“学习新式的建造之法。老爷，您看看码头，竣工之后，就算是重达十几万斤的货物，卸的下来。”
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泥水，“这是一种新型的建筑材料，名字叫做水泥。这东西遇水之后，能快速凝固，坚不可摧。因为制作工序比较复杂，产量很少。长青说了，这东西要是用来建城池，绝对固若金汤。最重要的，便宜！”
老李立刻看向码头，有工人正在铺设铁筋，四周有木质的模板，水泥正不断的浇灌在上面。
正巧，不远处有一块很厚实的水泥板，老李走过去之后，抄起边上的一个铁锤，铆足了力气砸了下去。
duang！
火星子四溅，老李就感觉自己被震得虎口发麻，在看看水泥板，居然只出现一个小坑。
有点不信邪的老李，又抡了一锤子下去，依旧如此。
这下老李不淡定了，这材质要是真的用来建城墙，那可真的是坚不可摧了。
“何时能够量产？”
“原材料是很好弄的，工部就有很多的，唯一费事的也是最难的，就是研磨成粉了。”
阎立本的脸一红，“到目前，还只是土办法，没有找到高效的方法。”
“可是……”老李一脸肉疼，“他那这玩意儿铺地面？那厮现在在哪？”
阎立本一咧嘴，第一次听李世民喊别人那厮，“在不远处，正在试验水车。”
“什么东西？”
“就是把低处的水引向高出用的机械。”
“行，我自己去看看就好了，你忙着吧。”
“是，老爷！”
阎立本带着王桩去继续浇灌水泥，长孙皇后也下了车。
此时的李治已经能自己行走，胖乎乎的，像极了福娃。
面对这一切，也是十分好奇，左顾右盼。
“二郎，我看这里不光是要建码头，怎么还像是要建仓库呢？”
长孙皇后见人多，就把李治抱在怀里，也四外打量，立马就看见了好几个正在建设的大型仓库。
刚说完，老李就看到了李焕儿和凤儿，对着他们招招手，两人一路小跑的过来。
“这里是要建仓库？”
“对呀。”
李焕儿顿了顿，“相公说，码头建完之后，这里就会成为货物的集散地。仓库是用来赚钱的。”
“如何赚钱？”老李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有了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就感觉自己的智商，每次来秦家庄都会遭受严重的侮辱。
“码头建成，就会有各种商船来往，因为货物比较多，装卸也是一部分收入。同时，还准备了交易大厅，提供场地挂牌销售。”
李焕儿也是现学现卖，“主要收入有三，装卸费用，租赁仓库的费用，另外就是交易的抽成费用。因为建立大型的集市，货物数量就会加大……还有什么货到付款……总之，相公说大型集市做中介，就是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的。”
李世民有点懂了，就是码头自建一个交易平台，给所有人提供方便，转一个抽成的钱。
不得不说，老李有点嫉妒了，自己穷的叮当响，秦长青随随便便的一个小心眼，都能赚钱。
“这个交易市场，咱们家有股份吗？”
既然自己没能力赚钱，那老李就干起了黑吃黑的勾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清华书院
“……”
李焕儿一脸无语，当爹的现在穷疯了吗？
但还是保持笑脸，“有，当然有了。长孙姨娘牵头的买卖，都有咱们家的股份。而且在半月之前，成立了李氏商号。”
“嗯。”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可很快老李的脸色一黑，“也就是说，外面都是长孙四娘在照看，点子出完了，你们小两口就坐在家里数钱了？”
“……”
李焕儿在次无语，“相公要搞发明，还要著书呢。现在的印书局，扩大了两倍的规模呢。”
秦家庄周围有大片大片的荒地，秦长青也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毫不夸张的说，秦长青让这里有了活力，凭空让这里出现了城市的雏形。
光一个码头就能养活几千人，再加上来往的商船多了起来，势必会兴起各种商铺，未来的这里的地皮也是很值钱的。
小清河封地，和秦家庄之间，正在建桥，桥梁建成之后，连成一片，说不得比长安城也要繁华都说不定。
清河公主李德贤，也是个牛人，把家里所有的钱财，全都拿出来购买土地，到时候光租赁就是很大一笔收入。
河畔上，足足有二百多人，分成两排，手里拽着麻绳，齐声喊着号子，将一个十几米高的木架搭建起来，随后就是固定。
大概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一架水车，就已经组装完毕，秦长青擦擦脑门子上的汗珠子，和参与的工人们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
“父亲，这就是水车。轮子上面固定的竹筒，会随着河水的流动转动。当水灌满竹筒后，转动的轮子会将水倾泻出来，上面有挡板和竹筒，这样下来，河道的里的水都会源源不断的顺着竹筒流淌到不远处的蓄水池，哪怕是干旱之年，只要河水不枯竭，就永远能灌溉庄家。”
水车没出来之前，河水是很少灌溉农田的，所以很多时候都靠天吃饭，雨水足的时候收成就好，干旱之年，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哪还有钱交税？
水车之法，适用范围虽然受条件限制，但要是普及之后，最起码能让临近河道的庄家不在干旱。就算是大灾之年，也能保证一半的粮食供应。
此时的秦长青，就和工人们站在一起，用手捧起河里的水洗洗脸，一点都不嫌弃。
李焕儿看得那叫一个投入，讲道理一个男人的魅力，往往就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
随着河水的流淌，水车缓缓转动起来，正如李焕儿之前说的那样，竹筒里的水随着轮子的转动，真的就缓缓倾泻在挡板上，随后顺着竹筒流淌。
水车这东西，在秦长青的眼里，是没啥技术难度的。
秦长青看见了老李，脸上露出笑容，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张开胳膊抱住李治，对着李治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李治笑嘻嘻的抓着秦长青的头发，“吃，糊糊。”
“吃，一会回去就吃！”
逗了一会儿李治，秦长青问道，“岳父，这里都是工人，咱们先去庄子转转，看看秦家庄的私塾。你可是答应我，要把大儒孔颖达给找来的呢。”
“好。”
老李点点头，“听说你在水部做的还不错。上任第一天，就把太子的人给革职了，还把已经告老还乡的官员，又给抓起来一批？”
“那是他活该，想让我从兜里掏出钱给他们堵窟窿，别做梦了。别说是李承乾的人，就是晃得干儿子，我也照样革职。”
秦长青一脸不在乎，“不管是谁，只要我在位一天，谁也别想插手水部。卫国公去了鸟不拉屎的登莱府，我要是在做不好后勤工作，卫国公回来的，就得抽我屁股。”
“嗯，还算有自知之明。”
老李听闻哈哈大笑，“做得好，说的也对。就是皇帝的干儿子，也别惯着。”
走着走着就打了学堂。
秦长青完全是按照后世的标准打造的学校，校门口有座门楼，上面有一块匾额，写着“清华书院”四个大字。
教室是一栋三层的建筑，一侧是食堂，一侧是教师的办公室。
现在这里有大中小三个班，学生六百人，先生八位。
秦长青带着老李进入了办公区，老李也是相当震惊，这私学弄得有点奢侈啊，比皇家的学府还高大上。
一名教书匠走了过了，“秦相公，小班的孩子们嚷嚷着让你给上课，你看……”
“没关系，我先应付下，然后交给你。”
“好的。”
“你还会教书？”
李二陛下开始上下打量秦长，虽然说能写出华丽的辞藻，也出书了，可教别人……老李有点不相信，“四书五经你都能背下来？”
“背不下来。”
“那不是误人子弟？”
“四书五经有专门的先生教，我教的是别的。”
秦长青神秘一下，“岳父大人，你和岳母可以旁观一下的。”
说完，秦长青走近一间净室，换上了干净的长衫。
“你这房子用什么材料盖的，怎么这么快？”
“就地取材，京城里每天就会有煤渣丢掉，我全都回收了。用黏土混合一下就能烧成转，虽然没有青砖那么坚硬，可盖房子用绝对没问题的。我在庄子外，有见了砖窑，保证砖块的供应，并给难民们盖房子，从他们的工钱里面，抵扣盖房子的钱。估么着再有两个月左右，他们都能分到房子了。”
站在学堂的楼下，老李一脸懵逼，窗户上居然都是玻璃。
老李看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怒火滔天，皇宫里面还没这么奢侈呢。
老李默默的盘算了一下，玻璃现在在市面上的价格，算来算去的，好像自己换不起玻璃，现在一块品相好的平整的玻璃，要上千贯。
可秦长青却直接给学校的窗户上全都安了玻璃，真的是暴殄天物。
拿起一本书，秦长青迈步进了小班的教室。
小班的学子，平均年龄在6-10岁之间。
见到了秦长青之后，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先生，好！”
老李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外面看，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里面的陈设，和其他的私学不同，没有长条的书案，学生也不是席地而坐。
而是没人一个高脚书桌和凳子，坐在上面看上去十分轻松。
“为什么没有沙板？平时练字怎么办？”
老李扭头问李焕儿。
第一百五十章 贞观印刷术
“有草纸啊，他们面前放的小本子，上面打出了格子，就在上面写字啊。”
“这……”老李微微一皱眉，“纸不是很贵吗？百姓家的孩子用得起？”
“父亲，纸张的做法被相公改良了，很便宜的。”李焕儿一脸自豪，“家里厕所用的都是特制的草纸呢。”
啥？
老子上厕所还用刮片呢，你们居然用纸了？
难道我当皇帝的，还不如一个地主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在看看学生们，居然人人手里都有书。
虽然老李知道，秦长青改良了印刷，但书籍却还是很贵很贵的，很多人都买不起啊。
难道真像秦长青之前说的，他能把书籍的价格下降到烂大街？
“二郎，还记得长青之前说过的话吗？”
长孙皇后提醒道。
老李当然记得，秦长青说要让所有的寒门子弟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要直接打破门阀氏族的对书籍、对私学的垄断。
这也是老李一直都想看到的，隋末的时候土地兼并严重，社会矛盾尖锐，老李做梦都想打破这样的局面。
但打破这样的局面，首先就是要从教育下手，老李实在是没钱开设学校，再加上印刷成本和教育成本太高了，根本没办法普及。
可现在，秦长青居然做到了，还舍得下本钱，自己家里都没说全都用玻璃，却用在了教育上。
在老李思绪翻飞的时候，孩子们的读书声也传了过来：
“人之初、性本善……”
“这什么书？怎么没听说过？”
老李也是文武双全之辈，也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人，可愣是不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里面的话。
字字押韵，通俗易懂，最重要的，里面似乎还蕴含着无限的真理。
“这本书叫《三字经》，是相公冥思苦想了一夜，才创作出来的呢。”
李焕儿看到老李的疑惑，急忙开口。
至于所谓的冥思苦想，只是一个形容词，这玩意儿，秦长青张口就来。
“给我取来一本。”
一旁的教书先生，手里就是这本书，急忙递到老李的手里。
老李翻看之后，震惊、佩服。
尤其是这本书还有个序，是歌颂李世民和李唐江山的，大概意思就是：
谁让你们有书读？
是老李！
谁让你们将来有官做？
是老李！
谁让你们吃饱穿暖？
还是老李！
老李翻来翻去，看完之后，有点意犹未尽。
短小精悍，朗朗上口，包括了历史、文学、人伦、忠孝……等等等等常事。
这个女婿，还真得就是大儒中的顶级水准。
放眼天下，除了孔颖达等知名大儒，谁还有能力写的出来这么好的启蒙教育书籍呢？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长青让所有的孩子开始默写，秦长青也缓缓走出教室，接下来就是教书先生的教育时间了。
“把这本书，装上一千册，我要分发给李氏全族。”
一千册？
秦长青的脸顿时布满黑线，你当我印书没有本钱吗？
“很难吗？”
“难道倒是不难，就是现在没时间，印书局现在正在印课本呢，再缓缓吧。”
老李虽然得到了活字印刷的配方，却一直没见过是怎么印书的，顿时也来了好奇心。
“能不能到印书局看看？”
老李提出来要看看，秦长青自然不反对。
可问题是有点远，在小清河封地呢，“岳父，印书局的总部在清河公主殿下的封地，距离有点远。府里有小型的印刷设备，是我平日里用的，原理都差不多。”
老李点点头，几人走近了秦长青的书房，书房的一侧有个格子柜，里面摆满了做工精致的铅块。
每一个铅块上面，都印有反体的文字。
人类的发明，有很多都是没有技术含量的，无非就是创意问题。
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你才会觉得，一点都不难，一点都不神奇。
老李看着这批字模拿在手里，十分小心，不知不觉心理就落在了五姓七望的身上。
书贵、纸贵，印刷成本贵，百姓们买不起也属正常。
世家豪门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垄断了教育，朝堂里面当官的几乎都是他们的人。
这也是五姓七望，可以不把老李当回事儿的根本，就算是联姻也是五姓七望之间联姻，从来不会优先选择皇族。
甚至是要被《氏族志》所胁迫，国姓都不能拍在第一位。
幸好，秦长青弄出来一个《百家姓》，给老李化解了危机，但他们依旧是不断的给老李下绊子，就没有一天让老李舒服的。
活字印刷出来之后，老李看到了希望。
在看到了清华书院之后，老李觉得秦长青没骗他，如果书院的规模扩大，不出二十年，朝堂里就会有寒门士子为官，到那时候也一定能打破五姓七望对官员的垄断。
秦长青找了几个字模，排列好，并固定住，随后刷上特质的墨，并印在纸上，字迹十分清晰。
“任何书籍都能印，只要字模不损坏，就能不停的印下去。”
秦长青一脸傲然，“岳父，人人都买得起书，读书的人多了，科举也定能落实下去。到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攻自破。”
“不错！”老李兴奋的拍拍秦长青的肩膀，“称得上是定国神器了。”
“岳父，我已经请了段伦段叔叔、杜正伦杜叔叔抽空来这里授课，你还不抓点紧，把孔颖达弄来？”
秦长青开始给老李洗脑，“小婿觉得，凡事要有孔家牵头，这事儿基本就成了。另外，皇帝是不是也要给我点补贴啊？搞发明是很累脑袋的，一个水部郎中不行啊，说白了，我是给他打长工。”
一旁的长孙皇后、李君献都有点不忍直视了，你带兵包围许国公府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你在给皇帝添堵呢？
“嗯，我回去之后一定给那个当皇帝的亲戚说说，好好的表彰你一下。”
“啊？”秦长青发现老李有点不上道，“换不来一个爵位啥的？”
“你要爵位有个屁用？”
老李恨铁不成钢，“这东西有名字吗？”
“这……”
秦长青一脸纠结，“此等利国利民之发明，肯定要让陛下沾沾光的。就叫贞观印刷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