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第一步327
那份觉察在哪里?或者说,“我存在”究竟存在于哪里?
不在这个世界里,因为这个世界不论是什么,都仅仅是“那份觉察”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袁长文觉得有些苦涩,唯一能够确定的真实,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拿捏。我自己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去哪里抓住那份觉察呢?
看见的,都是无法确定的玩意。
如果自己可以肯定有一个无限存在,或者有一个“一切”存在,那么这些画面元素就会变成虚假,变得不真实,变成仅仅是那份觉察幻化的玩意。或者说,桌子椅子的本质并非桌子椅子。
那么,可以宣称,桌子椅子是虚假的存在,因为其本质仅仅是那份觉察。
可是,如何才能判断那个无限是肯定存在的呢?凭什么认为那些局限需要无限来进行承载呢?
袁长文很是困惑,根本无法前进,“包裹局限的那个就是无限”,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为什么局限一定需要包裹?黑白泾渭分明并且无限延伸,虽然黑白都是局限,但并不意味着需要有个无限来承载。
如果没有无限,那么各种局限组成的那个全部是什么玩意?
有没有整个系统这种说法?
袁长文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方向,真实怎么可能如此复杂?应该是简单到令人发指才对,或者说,是某个点自己没有想到所以才导致复杂吗?
这个世界都是无法确定真实的玩意,而那个可以确定的真实,却根本不在这个世界。甚至,所谓的神界仙界都没用,都只是“我存在”的另一个画面元素罢了。
确定“我存在”,却无法触碰“我存在”,这个真实算什么真实?眼前的这些无法确定,却充斥着所有的画面元素。任何画面元素的内容,统统都是无法确定的真实。而我又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当作真实呢?
袁长文很难受,就像抑郁的阴沉,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也许,自己本身就是不知道,只不过长期以来的洗脑让自己认为自己可以知道。时间的存在可以确定吗?空间的存在可以确定吗?
但我就这么傻乎乎的确定了,这算不算无知?这跟相信洪荒传说有什么区别?都是一厢情愿的相信,都是毫无根据的肯定句。我为什么要假设这些都是真实?又为什么要在假设之上进行什么狗屁研究和讨论?
之前的轻松,之前的没有问题,之前的淡淡满足,如今完全成为想像。根本不敢相信,之前的自己竟然会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
那么请问,所谓的那个无限,那个“一切”是如何被肯定存在的呢?
袁长文好后悔,自己开始这一切,开始去寻找什么狗屁真实。这下好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个相信世界真实存在的自己。无论是什么看法,都仅仅是一种偏见。
自己还要如何去教导弟子?难道这就是老师很少说话的原因吗?关键是,这份思维同样也属于无法确定的位置,袁长文这个角色同样如此。自己是在干什么,毁掉所有的意义吗?
诚实到残忍,真的好残忍。没有来到这个位置的人,根本不会明白什么叫做诚实到残忍。想想之前的自己,多么单纯啊,可以相信这么多根本没法相信的东西。然后跟大家一样,有一个可以奋斗可以努力的目标。
但现在,那个无限究竟是如何被肯定存在的?
这个问题如同魔咒一般,使劲在脑子里的盘旋。我可以看看电影打打游戏,但其缝隙之中呢?总有个时间自己没有忙碌吧,而这个时候这个问题就会使劲砸向自己,如同有人拿着榔头在一旁等候,一旦自己闲下来就会开始敲击。
关键是,我为什么要转移注意力?我为什么要认为曾经的自己是好事?那种无知,那种按照脑子里的扭曲行事,我为什么要回到从前?
不过,自己有点扛不住了,死亡为什么还没有降临?
为什么要扛呢?自己本来就不真实,为什么要去扛呢?牢牢抓住这些无法确定的真实,使劲用情绪将其当作真实,这就是矛盾点,也是自己斩杀的关键点。
大家似乎都很开心的模样,似乎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困扰,又或者,大家都觉得不需要思考这个弱智问题。可惜,“大家都这样”这句话已经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力,关我屁事。
现在,此刻,我就这么被这个问题给抓住,就这么处于低沉之中。而那些可以相信的所谓的人生理念,或者简单的科学道理,在我这里却变得无法确定。
任由这股难以抵抗的难受把自己击垮不好吗?任由生活毁掉不好吗?为什么必须认为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这难道不是一种无知吗?
突然觉得好荒谬,如果黑白无限延伸,只是无法延伸到对方的区域,这种情况还不能说明那个无限的存在吗?这些局限组成的全部,难道不就是“一切”吗?
是这样吗?
袁长文不敢确定,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犹如一只刚刚出生的奶狗。
假设根本不存在那个无限,那么局限是真实存在,而局限组成的无限却不存在?
矛盾点在于,我始终认为就算有那个无限,这些局限同样是真实的,比如星球、人类、花草树木之类的。但是,如果承认那个无限,就是没法承认这些局限,因为无限就是一切,就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非无限”的玩意。
这一切究竟是什么鬼玩意!
这个世界包括宇宙,都属于无法确定,而那个可以确定又根本无法触碰。不过也是,如果可以确定的真实出现在这个世界中,那么其他的估计也可以确定。
“那份觉察”,“我存在”,只是对同一个真实进行的不同描述。
袁长文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我自己都是无法确定的,还想要怎样?
湖水深处,平静安详,仿佛万年都没有什么动静。这个坠入湖水深处的人,表面上毫无动静,完美跟湖水融入一体。但内心深处,却是连整个宇宙都在爆炸燃烧。
死吧。
第九百二十八章 第一步328
袁长文感受到困惑,就算那个所谓的无限就是一切,真实就是一切,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似乎还有问题。
既然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为什么自己看不见?既然是一切,那么这些桌子椅子又算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很愚蠢,但袁长文就是找不到答案。貌似之前解决过这个问题,但既然现在不明白,那么就说明当初的解决并不彻底。
还要斩杀。
没错,此刻,那份觉察存在,并且这些桌子椅子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不存在任何“非那份觉察”,这些桌子椅子是怎么回事?不真实的不存在,那我看见的是啥?
这些东西都是那份觉察所幻化的?因为只有那份觉察的存在,所以这些也必然是那份觉察?可是,那份觉察在哪里?
就在可以觉察到我这些思维的地方。
这个世界、宇宙、星球、桌子椅子,统统都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份觉察也一直存在。没错,都逃不出“我觉察到”的句式。但是,这些局限又是怎么回事?
梦境中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成为做梦人,哪怕是所谓的清明梦,也仅仅是拥有做梦者记忆的一个梦境材料。
做梦者就是整个梦境的一切,我又要如何解释梦境中的种种呢?
袁长文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梦境中的自己在呐喊,明明这一切就不真实,为什么自己可以看得如此清晰明了?既然这个世界不存在,那么显现出来的这些玩意又是什么鬼?
肯定有个“一”?肯定有个“全”?
这种肯定是如何出现的呢?
袁长文发现,问题又回来了,那份觉察怎么就成为一切了呢?是的,我承认那份觉察的真实性,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局限就是虚假。如果那个无限真的存在,这个二元对立的世界就是虚假如同梦境一般,但我要如何肯定那个无限存在呢?
假设无限并不存在,那么黑白这种半无限的系统,又要如何无限延伸呢?
袁长文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就这么没了。
我一直想要认可这些局限的真实存在,所以我始终认为局限也是真实的,那个无限也是真实。事实上,在上句话中的“无限”根本不是无限,而是无法成为局限的那种半无限。
当然,半无限也是一种局限。
那么,局限是局限,被限定在某个圈子里,就像太极图案一样。那种所谓的半无限,就像太极外面的空间,无限延伸却没法进入圈子的局限空闲。这个半无限和圈子的局限,构成了全部。
无限不存在,这就是我之前一直苦恼的问题。因为一旦无限不存在,那么根本就无法认为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那么,所谓的先贤将世界比作泡影,仅仅是一厢情愿的相信罢了。
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现在,无限就这么存在了。假设无限不存在,也就是最后无论局限如何拼凑,都只能是一种局限。那么,这些容纳局限的外面是啥?难道没有外面?
另一方面,那种半无限存在的话,而无限又不存在,请问半无限是如何无限延伸的呢?
而且,无限存在,那么无限就是一切,否则根本不可能成为无限。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讨论什么真实,什么我存在之类的。仅仅是无限就是一切,那么局限自然就不可能存在,或者说,不可能真实存在。
并且,无限就是一切,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非无限”的存在。无限,没有角色区分,也不存在这个无限和那个无限。
这样,眼前的局限世界,就不存在了。
但是,袁长文看看自己的双手,不存在的双手却比那个什么见鬼的无限还要真实,这又算什么?
无限存在,所以局限就不存在。
袁长文想着这句话,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什么地方,难道就这么简单?真的这么简单?
我的思想始终停留在太极图案的模式,里面是局限外面是半无限,于是里面外面都是真实的。这其实就像宇宙模型,宇宙半无限地球局限,双方都是真实的。
可是,认为有一个真实的宇宙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相信。如何证明客观事物真实存在,这应该是最开始的问题。我看见一个苹果,就可以证明这里真的有一个苹果吗?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里真的有一个苹果,但也仅仅是一厢情愿的相信。证明,请证明这里真实有一个苹果,而不是用“我认为”来开头。
永远没法证明,因为无论如何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就算没有什么无限的存在,我也必须斩杀自己关于真实的一切想法。真实的客观事物,真实的道德理念,真实的角色等等。
事实上,知晓了局限是虚假的也没有什么用处,一瞬间就顿悟成佛?难道相信局限是真实的这种脑子里的扭曲,不需要时间就能够消除?如果是,那么只能证明之前的相信就不太牢固。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但那份觉察是无限的吗?我不知道,我只是确定那份觉察就是真实。或者说,我只是确定肯定有个玩意在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所觉察到的一切。
我怎么知道那份觉察是无限的呢?万一那份觉察也是局限的呢?
袁长文停住自己的思考,因为这是无用的思考,一个虚假的角色怎么可能描述真实呢?我能确定真实一定存在,却没法描述真实究竟是什么,因为不管真实是什么,都意味着真实成为了局限,成了某样东西而不是另一样东西。
一旦可以确定真实究竟是什么,就已经证明这个所谓的真实并非真实。真实就是一切,那个无限的存在。
袁长文发现,“真实就是一切”已经成为脑子里的霸主,似乎自己根本就不会犹豫这个事情。而另一方面,现在自己要做的,应该是斩杀。
脑子里相信了很多根本没法相信的东西,我不是说这些就是虚假,而是要将自己处于无法确定的状态。尽管那些慌张和不安很容易让人崩溃和恼怒,但本身就应该无法确定。
慌张和不安之所以不被人接受,就是因为我认为自己应该脚踏实地,应该知道很多应该确定很多。这种一厢情愿的相信,这种情绪化的产物,统治了我这么多年。
悲哀。
第九百二十九章 第一步329
很多章之前我就说过,不知道就应该有不知道的态度。可惜,自己根本没有做到,一点都不诚实。
自己发生了变化,尽管世界开始顺应我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但偶尔还是会出现一种诡异的感觉。这些世界不真实,来来往往的人群就是角色,被设定好的角色。
那些毫无根据的肯定句,我还在述说,但更多的,是渐渐变得看着自己述说。我知道这不真实,这只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表演。
关于那份觉察,我发现一个自己想错的地方。用画面元素来进行比喻,有一个微妙的误导。仿佛,这里有一幅画展现着我眼前的景色,然后还有一个我正在欣赏这幅画。
不是这样的,没有一个我,那份觉察没有角色的存在,并且那份觉察也不是“那份觉察”,同时那份觉察也不具备觉察这个能力。
并不存在一个东西叫做那份觉察,然后拥有觉察这个能力,于是那份觉察觉察到这些画面元素。
而是,那份觉察跟画面元素是融为一体的。两者之间没有间隔,也没有区分。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所以根本不存在那份觉察去觉察什么画面元素。仿佛显得画面元素是画面元素,那份觉察是那份觉察,然后那份觉察去觉察画面元素。
这是脑子的局限,很难想象这种没有二元对立的状况。至少我很难想象,也许对于别人而言完全不一样。
我还没有完成,尽管知晓这些内容,但脑子里肯定还在抓住些什么。并且,应该会发生一种特异的状态。如果仅仅是知晓这些内容,又或者突然多出一段什么记忆,那么这些同样仅仅是画面元素罢了。
不值一提。
没错,特异状态仅仅是我的猜测,但如果历史上所有的大师都仅仅是突然多出一段记忆,或者是突然看到什么东西,那么所谓的真实就太差劲。
穿越时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多了一项而已。拥有什么神通,一拳打爆星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同样也仅仅是画面元素。
所以,如果真实仅仅是多了一段记忆,或者是知晓自己是被催眠的,或者什么上辈子之类的。统统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特殊的吗?
画面元素而已,我有的你没有,这算什么玩意。每个人的画面元素都是特殊的,有什么好比较的呢?所谓的金手指,同样也逃不出画面元素的限定,又有什么值得追捧的呢?
没错,别人没有金手指,自己有金手指,可以轻易走到人生巅峰。这是爽点,确实很吸引人,但一想到根本没有别人,而且别人的言行同样只是呈现出来的画面元素时,一股诡异就会笼罩全身。
这种虚荣心,这种丰满角色的言行,曾经是多么正常,但如今是剩下一股荒谬和诡异。
袁长文知道是自己改变了,也许是斩杀起了作用。当然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斩杀,只是我记得有斩杀,实际上自己的存活仅仅开始于一分钟之前。
并不是说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事情,也许永远没法斩杀完成,也许仅仅是一个loser的自娱自乐,更有可能仅仅是一个疯子发疯的前兆。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会让我认为自己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这股莫名的力量已经强大到根本无从反抗的地步,自己看见了也仅仅就是看见了。稍微不注意,自己就会站在角色的位置思考讲话。
这个时候,为了角色好就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比如角色应该拥有什么,比如角色应该往上走之类的。
我总是认为自己可以控制什么东西,就算什么大事件是因为自己找不到所有的信息,而让整个控制变成一种赌博。但对于小事件,比如我要从桌子上拿个杯子,这种事情我可以完全控制。
正是这种控制的思想,让我总是想要控制,并且一旦没法控制的时候,慌张和不安就会袭来。只不过,现在的我渐渐喜欢上了慌张和不安,因为我本来就应该这样慌张和不安。
我真的可以控制吗?
就像一幅画面,正画着一个人拿着长矛捅死一个村民。对于那个凶手来说,当然是自己挥动手臂带动长矛才导致杀人。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脑子里的思维和躯体的动作同样属于画面元素,哪怕思维正在表达自己想要挥动长矛,哪怕双手真的正在挥动长矛,但这一切并不能表示思维控制了躯体。
所有的,都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漫画角色真的拥有控制能力吗?真的可以控制某些东西哪怕仅仅是自己的双手吗?
我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那份觉察才是一切,这个角色仅仅是觉察到的内容而已。
为什么自己只能觉察到袁长文这一个角色?
这个问题有一个假设,就是此刻的这个思维正是那份觉察的思维。但事实上,思维属于袁长文这个角色,属于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就算可以觉察到其他角色也没有用,因为无论自己觉察到多少角色的思维,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跟一个超越时代知识的画面元素,跟可以一拳打爆星系的画面元素,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不是那份觉察在思考,而是觉察到思维这个画面元素。
看戏人模式的微妙误导就在于此,仿佛有一个更高层次的灵体,正在观看袁长文这个角色的一生。然后灵体发出感叹,为什么我只能看袁长文这一个角色的言行思维呢?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存在那个灵体,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根本不存在任何角色的存在。这个问题,这个思维本身就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也许那份觉察正在觉察到所有人的言行思维,但并不影响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思维呈现,仅仅呈现于之前的相关种种经历。
思维,仅仅是画面元素,并没有什么特殊或者特别的,跟双手桌子这些玩意一样。
斩杀,也仅仅是角色的表演,就像努力工作一样。
没有完成,就是没有完成,终究只是一个角色。了解再多,也仅仅是角色,仅仅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第九百三十章 第一步330
帝国的宣传,只是为了这个时代更好的发展帝国,仅此而已。当经济科技成为帝国力量的衡量标准时,大力发展经济和科技就成为一个时代的主旋律。
可是,当一切都结束了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之后,也许环保又成为更重要的事情,比如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又或者,软文化成为帝国发展的重要标准。
这些东西经过帝国一轮又一轮的宣传,并且在宣传之中再次镶嵌宣传。那些评论,那些指导方针,那些文献解读,整体形成一个空前的宣传浪潮。看不到另外的言语,看不到另外的说辞,仿佛谁要说个“不”就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只不过,有些东西可以讨论,因为其宣传时间比较短。例如,环保与经济的发展和矛盾。而有些东西因为宣传比较久,而根本不允许进行讨论。比如孝敬父母,比如所谓的人生大事,比如千年的道德传统。
搞笑的是,打倒道德传统的日子并不是没有,就连孔子也不过是众多批判对象之一。如果那段时期持续下来,那么所谓的千年道德文化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正如那些古代璀璨文明的消失一样,自然会形成新的玩意。
所以,有什么是神圣的?不过是帝国的宣传罢了,不过是自己遵守而恐惧别人可以不遵守,不过是自己不遵守恐惧全社会对自己的抛弃。
科学理论似乎不能挑战,但整个科学的根基就是假设,仅仅是对现象的一种解释仅仅是一种猜测。事实上,科学正是鼓励这种猜测,正是一代又一代科学人的猜测,才让科学发展到如今的模样。
只不过,当科学融入社会之后,当科研成为一种工作之后,前辈的资历似乎就变得非常重要。为什么要无端猜测前辈的心血呢?仿佛,几百年来的科学发展已经将基础科学完善得非常完美,根本不需要进行猜测和否定。
如果一个科研人员,总是想要证明客观事物的真实性,谁来资助这种科研?甚至,哪个科研所哪个单位会喜欢这种科研人员?还不如找个文员来整理资料。
一个理论经过重复实验的验证,经过不同区域的实验验证,就可以证明这个理论是真实的。这种想法简直是搞笑,那些叫嚣着“是嘛,人家科学家已经证明了”之类的角色,其实根本就不理解那个理论。
任何理论都是猜测,叫嚣的人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错,仅仅是在掩盖自己根本就不懂,仅仅是通过情绪以及想当然的“已经证明”来表现自己的正确。
我每次锁门,导致家里每次都没有被偷,于是我就可以宣称“锁门”导致“家里不会被偷”?任何人都知道这种想法的荒谬,而那些理论同样如此。
如果全世界都没有发生过锁门之后导致家里被偷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可以宣称“锁门”跟“家里不被偷”之间的关系?
没有出现反例,就可以证明理论的真实性?
那些所谓的验证真的发生过吗?我怎么知道过去的内容就是真实的?那些所谓的验证无非就是此刻的记忆罢了,又有什么值得相信的呢?
我是弱智吗?这些简单的东西自己看不到?
时间才是最厉害的武器,不管是摧毁这个世界,还是伪造这个世界。因为我的所有思考分析都是建立在记忆之上,没有了时间,还剩下什么?如果我怀疑一切的记忆,那么又要如何生活?
朋友聊天,“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童年是否真的发生过。要不,我们来讨论一下记忆的真实性?”
会被打死吗?
袁长文笑笑,当自己不再相信脑子里的记忆时,仿佛自己就没有可以相信的玩意。我记得有验证试验,我记得苹果是长在树上的,我记得苹果会落地,但是这些记得是真的吗?我怎么知道下一刻就会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发生?
就算发生,也只是过去发生,我上一刻的思考是真的吗?这么多章的斩杀,真的是我斩杀的吗?
这是极端吗?我一点也不觉得极端,就是这样啊,是否真实。对吧,真实就是真实,有什么好妥协的吗?关键是,为什么要妥协呢?
当然,这不会让自己变得更帅,也不会让自己在某个行业成为顶尖,因为根本不存在任何行业。那些社会,那些别人,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包括自己,这个躯体这份思维,尽管真实得不像话,但不真实就是不真实。
袁长文感受到一阵难受,因为自己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所有的都仅仅是觉察到这个角色。就像看戏人那样,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言行根本不受控制。
不管自己在想什么,这份思维始终都是画面元素。
那些道德理念,那些知恩图报,那些所谓的好人依旧在控制着我。别人怎么可以这样,这件事怎么可以这样,这个不好那个不对,我依旧在这样思考。还有恐惧,我总是下意识认为恐惧是坏事。
我本来就应该恐惧,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出于掌控的状态,如今事事都变得无法确定,如何还能不恐惧?我还会有想要的东西,并且认为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就是一种罪过,自然也会恐惧。
恐惧不是坏人,就算在斩杀的道路上,恐惧也是好心的陪伴着我。与死神小可爱不同,那是只能幻想的存在,毕竟我还没有回到小可爱的怀抱。但恐惧那个妖娆女子,时不时就会出现在身旁。
我的对手只有虚假,而不是陷入恐惧的内容之中。无论如何跟恐惧的内容辩解,都是无法胜利的,因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恐惧的驱使。
为什么自己还会恐惧?这个问题有一个假设,就是“我既然知晓了真实,那么就不应该恐惧”,但这种联系仅仅是一种推测。因为角色的一切都只是画面元素,谁知道画面元素会呈现什么?
那种“既然我认为世界不真实,所以就不应该恐惧”的思想,建立在某种因果关系之上,但这种因果关系本身并不能被证明。
也许,斩杀就是在打破自以为是的因果关系。
第九百三十一章 第一步331
我认为我自己充满了理智,做事情也非常有条理,每一个步骤都有自己的因果关系。
都是骗子。
当我按照记忆中的东西来选择的时候,就已经被欺骗了。尽管那样做会生活得比较顺利,但虚假就是虚假。
甚至,袁长文这个角色会有什么言行,我根本无法预料。我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并且我对这个角色没法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力。
这些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这里有一个苹果”,抱歉,这是一种错误的表达,应该是“我认为这里有一个苹果。”
至于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一个苹果,我不知道,但“我认为”这里有,所以没有什么好争论的。全部都是“我认为”,还能争什么呢?
不管对方认为什么事情,人生必须努力,爱情就是责任,孝敬父母是必须的,地球是球形的,世界是真实的,这辈子必须不能后悔,做人就应该充满激情……这些都是对方认为的事情,有什么好争论的呢?
而我认为的事情,大部分都无法确定,这些同样是“我认为”的事情。为什么要说服别人?又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说服我?角色都是虚假,只不过是各种角色在画面元素中演绎自己的人生而已。
认为地球是圆的,认为地球是方的,有错吗?谁有错?错在哪里?都仅仅是“我认为”而已,都仅仅是为了生活更方便的一种“我认为”罢了。谁会给自己的生活添麻烦呢?谁会认为一个自己都不认同的东西放在脑子里呢?
有什么是错的呢?对的都不存在,哪里又有什么错的呐。所有的看法都只是“我认为”而已,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所呈现的玩意,哪里错了?
“这个世界不真实”,就是正确的吗?只是我认为不真实罢了,只是袁长文这个角色认为不真实,只是此刻觉察到的叫做“思维”的画面元素呈现“这个世界不真实”的思维内容,仅此而已。
跟内容无关,而是言行思维本身就是画面元素,无关正确错误。就是这么呈现,就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哪里有什么错误可言。
别人有什么看法,我不认同。我有什么见解,别人根本不屑。谁错了?都没错,因为整个场景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已,不存在错误这种玩意。
在争吵的内容上也许有什么对错之分,但就整个行为整个场景而言,并没有什么对错。也许袁长文这个角色还会指出别人的错误,但只是画面元素如此呈现罢了。就像一幅画画着两人争吵,看似内容有对错,实则仅仅是画面罢了,有什么对错。
好坏?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就思维考虑的内容而言,也许有好坏。比如,断了只手就是坏事,尽管会安慰什么福祸相依,但安慰的本身就是认为这是坏事,否则直接庆祝就好了呀。
没有什么好坏,就连思维认为这是好的或者这是坏的,也不是什么好坏。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一个角色其思维认为这件事是坏的,这算什么坏事?
画面元素就是如此呈现,没有对错好坏之分。并不仅仅在于,脑子里的扭曲并不知道好坏对错,不仅仅在于脑子里的扭曲只能判断现阶段所谓的好坏对错,而是整个场景就是画面元素的呈现,哪里有什么好坏对错?
就算吵架,就算争辩什么好坏对错,其本身的行为就是画面元素。几个漫画角色在争论,几个电影角色关于某个看法争辩,最后得出某个结论。
整个画面有什么对错好坏而言?
之前会认为,没有人有资格来评判,并且脑子里的扭曲只是在一定知识和认知范围上做出的判断,这个判断本身就是一种扯淡。但现在看来,不管是不是扯淡,其行为本身就不存在好坏对错。
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仅此而已。
有一幅画,画着有个人说地球是圆的。这个有什么正确的吗?
另一幅画,画着有个人说地球是方的。这个有什么错误的吗?
袁长文感受到那股淡淡的诡异弥漫在心中,并不是很浓烈,却很清晰。也许自己还会陷入角色之中,但看到了就是看到了,转移注意力的手段也仅仅是缓兵之计。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所有的玩意都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移除画面元素,那么还剩下什么呢?时间将不会存在,因为没有画面元素的依托,时间没法存在。
我之所以认为时间存在,毫不犹豫的认为时间存在,就是因为这些画面元素可以进行对比。例如此刻的我是这个样子,然后我记得十年前自己是年轻的模样,还有那些照片,那些视频以及日记之类的。
但这些玩意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移除画面元素,那么作为对比的东西就不再存在。自然,时间也就不会存在。空间也是如此,那些角色,那些理念,那些科学理论,统统都将消散掉。
袁长文开始渐渐明白,之前想通的那句话,“无论角色怎样做,都是虚假”。更深入的明白,自己跟袁长文这个角色之间毫无关系,所有的都只是画面元素的呈现罢了。
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不仅仅包括别人和眼前的景色,还有自己。不仅仅是别人的言行属于画面元素,自己的言行自己的思维,同样属于画面元素。
我并没有比桌子更真实,也不会比别人更真实。角色总会下意识偷换概念,明明是这个世界不真实,明明是所有的都不真实,却渐渐替换成,一个真实的我行走在这个虚假的世界。
潜台词就是,我是真实的而别人不是。然后,再次陷入丰满角色的途径之中,比如宣扬什么理论,比如高高在上看不起别人,比如自以为是的慈悲和善良。
我还没有完成,之前却认为自己已经完成,还叫嚣着没有什么好斩杀的。但是,总会有一些新的体悟,也总会发现之前的自己是多么幼稚。
那时的我怎么会认为自己已经斩杀完成了呢?
袁长文感受到自己内心的诡异,还有些许慌张和不安。很好,都很好,就连慌张和不安也很好。
第九百三十二章 第一步332
恐惧“无我”,袁长文再次体验到那种“没有角色”的恐惧,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袁长文依旧下意识抓住角色,内心呐喊着“我不要这样”之类的。
虚假就是虚假,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抓住这个虚假的角色不放手。当然,这也许就是这样设定的,因为呐喊“不要放手”同样也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我当然会认为自己应该放手,毕竟袁长文这个角色不真实,但事实上究竟会呈现怎样的画面元素,我无从得知。只有事情发生了,我才会知道事情会怎样。
想像着这一切都是虚假,那么必然不会真实存在,所以会有消失的那一天。也许下次,自己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又是另一个角色,甚至另一个物种。
不对,不是觉察到,而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呈现出思维正在进行这样的思考。没有一个我拥有“觉察”这个能力,所有的都只是画面元素,包括这些思维的分析。
想到这份思维将不再存在,想到自己再也没法进行同样的思考,袁长文突兀感到一阵恐慌。我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从小到大,哪怕是现在斩杀这种荒诞的言行,我都觉得非常满意。
没有什么想要改变的,但这种不愿意改变本身就是一种抓住。改变之后不是我,但本身就不存在一个我。这些记忆,这些经历,都只是此刻画面元素的呈现罢了。
谁又可以确定,下一刻的画面元素依旧会保留这些玩意呢?袁长文这个角色不真实,就已经判定了角色的死刑,其余的不过是耍耍手段拖延战术而已。
并不是我在抓住角色,而是角色在抓住角色。同样,并不是我在斩杀角色,而是角色在斩杀角色。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都是不真实的。
角色应该怎样做都无所谓,因为当我明白这一切都只是画面元素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斩杀。当然,这种斩杀的力度也许比不上主动思考看清脑子里的扭曲来得迅猛,但同样也是斩杀。
我知道什么?脑子里的扭曲还在架设新的因果关系,犹如架设高速公路一样,这个导致那个,那个导致这个。都是一坨狗屎而已,只有我这种弱智才会相信。
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这是个好现象那个也不错。该死的,我脑子里就装满了这些狗屎,然后架设为高速公路,仿佛这样就可以走上人生的快车道。
是啊,如果简单的物理知识都要考虑半天,又怎样才能走向人生巅峰呢?
袁长文不愿意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却又迟迟无法扔掉。这个世界不真实,而我唯一知道的就只有这个世界。扔掉,不仅仅是扔掉世界,还要扔掉自己。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的修行可以靠什么顿悟,然后瞬间斩杀完成。看看我的模样和状况,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当然,仅仅是对我而言,万一大家都是超厉害可以轻易做到我无法做到的事情呐。
所以,我知道些什么?
都是一厢情愿的相信,就算是简单的风吹雨打导致感冒,也仅仅是画面元素来解释画面元素。因为“风吹雨打”是我知道的唯一原因,也是画面元素唯一所呈现的东西,自然也就当作感冒的唯一理由。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呢?我只知道这些,所以将其当作真实。同时,过去的存在,时间的线性流逝也被我当作真实。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证自明,所谓的不需要证明,根本就是因为没法证明。
但这种真实感又确确实实的存在,所以就直接忽略掉证明过程,凭借感官来认定其为真实。这难道不是一厢情愿的相信吗?看起来,相信时间的线性流逝很正常,相信天堂的存在就是扯淡。
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都是情绪化的产物,只不过一方比另一方的人数多而已。
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这就是臣服,就是认命呐。袁长文突然发现这点,因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仅仅是画面元素的呈现。
那么,自己怎么可能反抗,又怎么可能不臣服呢?认可这些画面元素,因为画面元素已经呈现,就算是对抗就算是抱怨,这种想法本身也是画面元素的一份子。
认命,这个词汇真的很棒。并不是讲述什么我认可眼前发生的事情,而是连自己的想法都属于认命的范围。似乎,从古至今都不认同认命,都不认同放弃。
但是,为什么不放弃?脑子里的扭曲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梦想,那些所谓的人生巅峰,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还是因为恐惧而不得不胡乱抓住什么,认为自己达到怎样的目标就可以不用恐惧?
就是要放弃,脑子里的东西为什么不放弃,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自己抓住。不管是斩杀还是其他人生理念,都应该被放弃。整个人生同样应该被放弃,因为“人生宝贵,生命美好”这种屁话同样是一种扭曲。
为什么要珍惜生命?看起来荒谬的问题,却没法得到有效的回答。所有的回答都在假设了一个前提,“生命只有一次”。
我怎么知道生命只有一次?仅仅是因为我的认知和知识告诉我,人生只有一次,所以我就判定人生真的只有一次?难道此刻发生的事情,真的只发生过一次吗?
再说,人生算什么东西,虚假的画面元素罢了。一切都只是为了娱乐,或者根本就是出于无聊,那份觉察才是一切。
谁在说人生重要?一个叫做“思维”的画面元素而已。再次回到之前,画面元素解释画面元素。我早就应该看到的,无论怎样的解释,都是在用画面元素解释画面元素,根本不值得相信。
永远没有一个真实的我,也没有一个站在觉察位置上的我。就算是看戏人模式,也不过是一种想当然的模拟罢了,终究也是虚假的思维。
袁长文突然想笑,因为想起那个最容易让人讨厌的回答,“哦”。本来就应该这样,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都只是画面元素,而画面元素本身就不可信,所以除了回答“哦”还能回答什么?
第九百三十三章 第一步333
提出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问题,而是看见问题隐含的假设,这样就足以摧毁整个问题。
而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假设了时间的线性流逝,都假设了过去是真实存在的,都假设了这个世界和自己是真实的。以此,想来找寻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完美解释这一切。
但根本就没有解释,再完美的解释也只是一种猜测。并且,所谓的完美解释,也仅仅是符合上述的几种假设而已。
没有必要去解释,因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另外,为什么要去解释?为什么要去弄懂呢?难道是想找到规律,然后更好的生活吗?也就是说,自己在害怕生活,害怕自己无法控制,所以才会努力拼命去解释。
用脑子里的扭曲将整个世界切割划分,然后便于角色的理解。那些各种标签化的玩意,那些各种理论,不都是为了总结为了便于理解和记忆么。
无法心安的看着眼前世界的展开,无法平静的认可自己没法控制,无法安于自己并不知道。
画面元素这样呈现,就是这样呈现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又有什么好分辨评判的呢?我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根本没有所谓隐藏含义或者什么所谓的深意。
下雨了,就只是下雨了。那些关于下雨的理论,都只是一种猜测罢了。其假设了“在自己看不到的范围有一个世界”,以及“时间的线性流逝”。
所以,这种理论有什么值得相信的呢?除了可以让生活得更加便捷,可以让脑子更好理解这一切的缘由,还有什么用处?事实上,“方便脑子理解”这本身就是一种扭曲,因为没法理解所以创造出一种可以理解的解释,但解释就是真实吗?
另外,这种理解可以让我将重心放在人生巅峰之上,而不是去在意什么雨水来自哪里,或者我是谁这种无聊的问题。对吧,时间就是金钱,你赚够钱了吗?你有能力扛起家庭的重担吗?为何还要思考这类毫无意义的问题?
而且,任何解释只会让生活变得更困难。看起来,我理解了下雨的原理,可以更轻松的生活,包括一定的预测和掌控。但事实上,真的可以预测吗?真的百分之百掌控吗?真的有掌控这回事吗?
相信那些鬼扯,只会让生活一团糟。因为那些只是鬼扯,自己比谁都明白脑子里的扭曲不是真实,否则又怎么会产生负面情绪呢?那些愤怒那些不甘,那些不相信事情会这样的情绪是如何产生的?
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脑子里的扭曲信不得。现实的状态不断在轰击脑子里的扭曲,而我就像傻子一样不停去修复脑子里的扭曲。就像炮弹袭击碉堡,我就在不停修复那个纸一样的碉堡。
根本看不见碉堡是纸做的,也不会相信没有碉堡会更好的说法。那些碉堡就是我的角色属性,也是自我定义,众多碉堡构成了角色,自然要防守炮弹的袭击。
没有碉堡,正如一片荒漠,请问炮弹能造成什么影响?打出一阵漂亮的沙子飞舞,然后重新归于荒漠?这种短暂沙子飞舞,也许才是所谓的美好吧。
一次次现实,都在表明脑子里的扭曲是一坨狗屎。曾经的我将其称为“现实的残酷”,但正是因为脑子里的扭曲,才会将现实判定为残酷。没有“人生一定要怎样”的扭曲,现实发生的事情就仅仅是事情而已。
正如简简单单的下雨天,有人喜欢有人讨厌,完全建立在脑子里的扭曲之上。有怎样的认知和知识,就会带来怎样的判断。没有扭曲,自然也就没有判断。
下雨了就仅仅是下雨了,所谓的“如是”,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没有关联,没有理解,就仅仅是事情发生的状态罢了。
不仅仅是事情,就连自己的想法同样也是如此。因为世界是虚假的,自己也是虚假的,我这样做是因为我只能这样做。事后后悔也没有必要,甚至,连事后的后悔同样也是因为自己只能后悔。
看戏人模式,再次回到这个上面。也许,根本不需要斩杀,保持看戏人模式自然就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荒谬和扯淡。但是,如果不斩杀,又如何保持看戏人模式呢?
袁长文笑笑,没有在意,谁知道是斩杀导致看戏人模式的产生,还是看戏人模式导致斩杀呐?不重要也无所谓,反正终究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虚假的玩意罢了。
就算自己的思维多么缜密,思维多么活跃,思维多么天马行空,依旧也逃不出虚假的范畴。并且,这份思维跟我毫无关系,只是画面元素的呈现罢了,又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呢?
这个思维是我的吗?有什么东西是我的?难道不仅仅是思维认为这些是我的吗?而这个思维,同样也只是画面元素的呈现罢了。
袁长文感受到一阵荒谬和扯淡,不仅仅是自己斩杀的言行,还有那些斩杀的内容。曾经的自己就是这样生活,这样无知的生活,并且跟随脑子里的扭曲权衡。现在想想,曾经的日子有些难以置信,但又充满意义。
下雨天,如果脑子里的扭曲消失,仅仅是所谓的“如是”,的确可以消除各种抱怨和抗争感。但是,同样也会消除那种喜欢的感受。波谷的存在才能让波峰诞生,一条直线如同死人。
我就是硬生生将自己弄成死人,虚假就是虚假,再多的意义再多的嘴舌,也无法让虚假成为真实。死就死吧,本身也就没有活过,只是思维认为自己存活而已。
画面元素解释画面元素,没有什么值得相信的,也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那份觉察才是唯一的真实,根本不存在袁长文这个角色。
我抓住角色,我不抓住角色,这根本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都只是角色的言行,都只是不知所谓的呈现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我不知道,也没有必要去知道,反正就是这样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人生也只是一堆假设之上的玩意。并且,不承认这些假设是假设,才能好好玩耍这场人生。我已经被人生驱赶出境,如果人生是游乐场,那么我就是在那里寻找出口的人。
角色,该死。
第九百三十四章 第一步334
刚开始斩杀的时候,总是认为那些人和事在我脑子里嚣张,不斩杀不行。并且,十分怀疑自己的能力是否可以斩杀。老妈在,家人在,梦想在,欢笑在,自己真的可以斩杀吗?
但现在,我发现自己似乎没法保留这些玩意。一开始,还想着如何在保留人性的同时斩杀,在保留跟父母亲密关系的同时斩杀父母在脑子里的影响力。可是现在,根本就不愿意再让父母进入我的脑子。
没法保留曾经的自己,也没法保留跟父母的亲密关系。当斩杀父母在脑子里的影响之后,自然也就不再愿意继续跟父母有什么牵连。
如果父母发生什么事情,如果父母因为我而有什么伤心,我还能像曾经那样心痛吗?我还可以保留这样的情感吗?
大道无情,又有谁知道这个无情究竟是怎样的无情呢?难道像石头一样?
根本不是,没有走到这步,所谓的大道无情也仅仅是角色的猜测。我现在看到了,尽管只是看到点点,却也是不敢相信的存在。同时,又感觉理所当然。
父母对我来说,不再是温馨的代名词,也不再是什么温暖的港湾之类的。哪怕自己偶尔回去一次,哪怕自己并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哪怕曾经的自己是盼望着回家。但现在,这些统统没有了。
或者说,这些玩意正在消失。我渐渐对这份情感产生了恶心,因为它是虚假的,孝顺并不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玩意。虚假就是虚假,哪怕全世界都赞同,也无法改变虚假的本质。
说什么也没有用,比如孝顺的好处,社会的美德,流传千年的传统,孝顺让社会和谐,孝顺让一家心安,孝顺让帝国昌盛,说这些都没用。犹如一只濒临死亡的小狗,用尽手段来自己求生。
越说得多,越证明其虚假。真实就是真实,我可以不知道,但肯定没法摆脱。只是自以为是的摆脱,就像自己可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永远没法改变自己确实身在何处。
我一直在湖水中坠落,难道因为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湖水中,就可以改变自己没在湖水中吗?我可以产生幻觉,以为自己在天空中,以为自己在帝国,但仅仅是“我认为”而已。
袁长文感觉自己就像一根被压弯的长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卡嚓”一下折断。那股难受不断袭来,曾经在意的玩意渐渐开始消散。尽管还有恐惧,但我知道,不会太久了。
或者,自己可以结束人生了。虚假而已,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就算在意,那也不过是画面元素的呈现罢了。自己的思维,有什么值得相信的呢?也许,仅仅用来斩杀还可以,但其他的呢?
我还没有斩杀完成,其余的不过是在分心。也许有很多理由,也许这些理由很有道理,也许全世界都赞同这些理由,但依旧只是在让我分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陪伴”这个词汇显得如此有温度,仿佛千言万语都比不上默默的陪伴。不管是对伴侣的陪伴,还是对父母小孩的陪伴,仿佛又是一个必须偿还的玩意。
情,这个玩意本身就是人为的扭曲,是强行加载出来的。只不过从小这样教育,渐渐变得习惯罢了。人性本善,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相信而已,根本就没有人性这个东西。
让树木生长,并不是因为热爱生命。让树木死亡,同样也不是热爱死亡。无情,并不是人性的反面,而是根本不在乎什么情不情的。
我只是这样做,不会因为符合情意而骄傲什么,也不会因为叛离人性而羞耻什么。我只是顺流而做,仅仅是让事情通过我的双手发生。
太多的想法,太多的看法,并不是说袁长文这个角色不应该拥有这些想法。而是要看到这些仅仅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想法,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往往在看到这些的时候,那些想法就会自己消散。
当然,我似乎并不是这样做的。斩杀,看见自己脑子里的扭曲,看见那些扭曲是如何成为真实的,而自己又是如何相信脑子里的扭曲。看见扭曲,自然就不愿意相信扭曲,至少我是这样的。
或者说,我记得我是这样的。
还有什么好值得保留的?这个世界都不存在,所有的认为都仅仅是“我认为”而已,甚至,连这个“我认为”也只是画面元素罢了。
没有哪个电影漫画会让角色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都是顺理成章的认为自己是真实的。就算有,也只不过让角色跳出来成为另一个虚假的存在。干掉作者就是胜利?只要是局限,就是虚假。
双眼所见,皆是虚假。没有什么不是虚假的,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不管是宇宙还是星球,不管是道德还是情意,又或者是难以捉摸的思维,都是虚假的存在。
看起来自己的斩杀似乎了不起,但同样也只是虚假的存在。每一个思想,都只是在斩杀其相对应的思想,用了就要扔。不管是什么思想,都只是画面元素。哪怕我知道思想是画面元素的这个思想,同样也是画面元素。
我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也不是这个思维。躯体、思维、景色等等,没有什么是我的。这些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是属于我的呢?而另一方面,只有那份觉察存在,又有什么不是属于那份觉察的呢?
除了那份觉察,别无他物,这一切都是那份觉察的,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所以,又有什么不属于我呢?
脑子里的扭曲就是一坨狗屎,不管是从金钱还是幸福来衡量,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只会背离成功。生命之船还没有起航,就已经挂掉了。
袁长文知道自己还没有摆脱脑子里的扭曲,但为时不久了,也许自己很快就会死掉。到时候,脑子里的扭曲自然就没法继续操控我。
角色必须死掉,虚假的玩意怎么可能操控我的人生呢?这些虚假的东西,更没有资格在我脑子里嚣张。这不是商量,也不是权衡,仅仅是斩杀罢了。
继续吧,我的斩杀,还没有完成。就算永远没法完成,自己也不会重新去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尽管那样会显得更加合群。
第九百三十五章 第一步335
恐惧的力量真的非常强大,特别是在自己可以冷静的看待恐惧时。不仅仅是让人瑟瑟发抖的力量,还有那无中生有的编剧能力,堪称最令人相信的故事情节。
我会以为自己没有关火而导致的火灾,想象着锅在灶上,然后火焰将锅内的东西烧干。接着,继续加热锅导致发焦发烫,最后会因为过高的温度导致锅的炸裂。
而灶台附近,无论怎样打扫都会有油渍,况且我还没有打扫。为了保持灶台的干净,我将废旧的报纸以及快递的纸板垫在那。一旦锅因高温炸裂,并将引起报纸和纸板的燃烧。
因为燃烧并不是需要火焰去点燃,而是足够的温度和氧气就可以引起可燃物的燃烧。看看,高温、氧气以及纸制品自带的可燃性质,三者具备之后怎么可能不发生火灾!
我不在家,起火之后肯定会慢慢燃烧,而灶台本身又是粘合板组成的,尽管不容易燃烧,但还是可以引起火灾。到时候,整个厨房将会陷入火海。就算火焰不大,各种材质不完全燃烧引起的黑烟也会将整个房间弄成烟熏色。
这就是恐惧的力量,有理有据层层推进。在内容上跟恐惧争辩,那是毫无胜算的。事实上,我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去写小说呢?
袁长文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浪费这种天赋,下次一旦恐惧就将其记录下来。也许是荒谬,也许是扯淡,也许毫无逻辑,也许可能性很低,但小说嘛谁在意呐。
根本就没有别人,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
全部都是“我认为”,对吧,没有真实的对方,我根本不知道真实的对方,所有的都只是“我认为”的对方而已。严格来说,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很多不同的画面元素凑在一起,比如我对他人的理解,我的记忆,景色,躯体,思维,以及那些话语。这些,都是画面元素,综合在一起显得十分真实。
袁长文摆脱了那份难受,当然,应该是暂时摆脱。不过,回头看看,这种难受才是正道,才是斩杀的途径。这条路就是难受,就是所有人都在避免的,也是整个世界都在抵制的。
抑郁不好,忧伤不妥,低沉不舒服,种种的负面情绪都是坏东西。而人生必须要有意义,必须要抓住某些意义,必须要让生活显得丰富多彩。
我就不明白,黑白的世界有什么问题吗?明明就不真实,还不能让别人看见真实?种种的努力都在让人摆脱负面情绪,就连那些宣称真实的门派,同样在宣扬仁慈、善良、慈悲、祥和等等。
当然,对于任何门派而言,负面情绪都是要抗衡的东西。如果加入一个门派,代价是陷入我这般疯狂,那么这个门派还能流传于时代之中吗?还能成为门派吗?也许,会被误认为是什么邪教吧。
当一个人陷入低沉陷入抑郁的时候,往往是看清世界和自己的时候。没有什么想法是偏激的,因为每一个想法都是偏激的,于是只能用偏激来斩杀偏激。或者,看见自己究竟是如何偏激的。
怎样的极端都不算极端,只有真实与否,以及自己是否诚实。而忧郁低沉抑郁沮丧的时候,那些脑子里的扭曲似乎就没法继续干扰,可以更清晰的看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这些负面情绪被宣称不好,人们往往还没来得及斩杀,就再次回到那丰富多彩的世界之中,被各种人生意义所包裹。相信努力相信汗水,却不愿意看到这些仅仅是一厢情愿的相信。
这就是信仰,跟任何一个门派的信仰没有丁点区别。
就像在大自然里,往往大自然还没有开始教授我东西,才刚刚让脑子里的噪音停歇一点,我就再次回到社会之中,再次回到充满各种扭曲的群体之中。
并且,就算在大自然里,恐惧也是如影随形。我诚实,所以我知道,没有斩杀完成,就永远没法摆脱恐惧。而想要摆脱恐惧,本身就是一种恐惧。斩杀,只是为了虚假和真实,只是让自己看到自己是如何将虚假当作真实。
这是一条邪恶的道路,也是令人绝望的道路。斩杀,只有在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才会挥刀斩杀。不踏上这条路是合理的,因为做梦的意义就在于做梦,而是醒来。
如果在家里,家人会劝阻,因为他们会认为负面情绪是不正确的。他们会希望我变回原来那样,回到曾经阳光灿烂并且拥有各种想法的模样。而自己,斩杀过程的阴沉难受,轻易会传递给家人。
那时,吵架都是小事,没有人可以承受斩杀带来的阴沉。那种阴沉,对我而言,只是一股想要自杀的难受。对别人而言,我不知道是什么,也许就是想要逃离吧。
斩杀的时候,不会去在意别人,一心只想着脑子里的问题。也许会被家人所感动,也许会回到曾经,也许只有在孤单的夜晚才会想起之前的斩杀。谁知道呢,反正我很庆幸自己是一个人。
当然,曾经的过往我都非常庆幸,没有它们就没有现在的我。可惜的是,所谓的我根本就不存在,仅仅是袁长文这个角色而已,也仅仅是画面元素的呈现罢了。
我很满意此刻画面元素的呈现,当然,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画面元素。没有一个我看着袁长文的过往人生,然后发出感慨,“嗯,我很满意。”
没有,这就是看戏人模式的误导,根本没有一个看戏人。只是画面元素呈现出“我很满意自己的过往”这个思维,仅此而已。
我不在这里,真实也不在这里。
世界再次展现出不同的模样,那种融合一起的感觉,真是非常轻松。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而顺流,相反,是先顺流在去做什么事情。
我还不是太擅长这玩意,不过慢慢来,移开了脑子里的扭曲之后,这些顺流自然就会显现。或者说,本身就是顺流,只不过是脑子里的扭曲在阻挡罢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第一步336
这个世界真是美好。
袁长文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哪怕自己只是在一片漆黑的湖水中,却依旧挡不住这种“世界真美好”的情感往外涌。
不管是什么,都是造物主的神奇。究竟要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画面元素呈现出这般瑰丽呢?不仅仅是大自然,就算是人类的造物,哪怕是脑子里的扭曲,在远处欣赏时也充满了别样的风情。
当然,脑子里的扭曲如果在眼前,那么除了恶心还是恶心。但远远看去,那么多的扭曲,那么多的自以为是,构成了这个复杂而又充满情调的世界。
想想,还是很美。
袁长文感受着内心的喜悦,并不强烈但是很舒服。自己究竟是哪根筋出现问题,才会认为这个世界充满恶意呢?又是什么原因,才会想让自己控制这份美好呢?
明明只需要享受的,明明只需要放松身体顺流而行的,一切都不会费力气,一切都会自然成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偏偏脑子里的扭曲要来插手,要来接管这一切,仿佛自己不按照脑子里的扭曲行事,自己就会毁掉这一生。毫无根据的肯定句,脑子里的扭曲就是这些玩意的集合体。
自尊,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每每提到自尊,仿佛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自尊不容践踏,很多小说的主角都是因为自尊被践踏而发奋图强。现实中,很多人也因为自尊而表达出种种不屈服的情绪。
这不真实,自尊并不是什么真实的玩意,就是脑子里的扭曲罢了。而且,自尊的来源并不是什么出生就烙印的,而是在社会中慢慢形成的。说到底,也是社会的扭曲产物。
既然自尊不允许被侮辱,不允许被人控制,那么其自尊本身就是控制的产物。对吧,根本不是什么自己想出来的自尊,而是整个社会强制形成的自尊。
那么,拥有自尊的第一个反抗者,就应该是自尊本身才对。
我的自尊不是我的,只是社会强加的,而我却带着这份自尊想要抗争,那么这份抗争算不算社会导演的一出戏呢?我只是一个角色,并且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角色。
脑子里的扭曲就是扭曲,就是虚假,哪怕多么合理多么理所当然,都经不起仔细的推敲。全部都是情绪化的产物,不管是努力拼搏,还是积极向上,都只是恐惧的变装表演。
这个世界并非充满敌意,“努力向上”本身就是一种扭曲,而且还换了个词汇来遮蔽原本的恐惧。谁会努力拉屎?谁会为拉屎做计划?谁会为拉屎而操碎了心?
好吧,病人也许会。
这个世界一直在想我展示,不管是大自然,还是所谓的钢铁城市,一砖一瓦,电灯公路,都在向我展示着世界本来的声音。脑子里的扭曲阻挡了这一切,庆幸的是,现在开始慢慢瓦解,思维的高墙开始渐渐崩塌。
世界的声音慢慢显露出来,或者说,阻挡的噪音逐渐变小,导致世界的声音开始进入我的耳朵。这一切都是如此和谐,就算是战争,就算是死亡,就算是虐杀儿童,都是那么和谐自然。
只有在脑子里的扭曲带领下,才会区分这个是好事这个是坏事。世界似乎一直在弹奏属于自己的音符,只不过我才刚刚开始聆听。并不是什么狂喜一般的美妙,似乎仅仅是轻松愉悦没有负担的柔和。
袁长文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认为虐杀儿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是,这些都仅仅是画面元素罢了,有什么不应该,又有什么不能够发生呢?
为什么要世界和平呢?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奇奇怪怪的想法,世界要和平才好,生命要永垂不朽才好,这些都是什么鬼?
死亡,什么时候成为难受悲伤的词汇?脑子里的扭曲就是这样操纵着我,让我根本不去思考这些词汇本身的含义,而是被标签化情绪化所带动。
生命并不值得尊重,没有什么值得尊重的。如果有,那么就只是脑子里的扭曲,需要的仅仅是斩杀罢了。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尊重生命或者什么梦想和汗水之类的,就会发现所谓的尊重,仅仅是情绪化的产物。
恐惧着角色属性的衰减,恐惧着无法表达角色的自我定义,从而创造出各种词汇。比如努力、拼搏、向上、梦想、汗水之类的,用来遮蔽自己正在恐惧的事实。于是可以大步向前,告诉世人自己是勇者而不是小丑。
至少,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勇者。
如果那些伤害放到我身上,我还能这样认为吗?认为一切都不错,世界正在弹奏音符?
我不知道,也许发生了才会知道。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考虑呢?为什么要认为这些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每天生活在战争之中,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也许确实很难认同我的观点。但无所谓,真实就是真实,虚假就是虚假,再怎样的权威也无法改变“这一切都仅仅是画面元素”的状态。
或者说,都没法改变我的想法。
这个世界不真实,我的生命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玩意。生命究竟是什么?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身体存活?还是思维的延续?
根本没有一个身体,也同样没有一份思维,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值得珍惜的呐。当看到所谓的生命根本不属于我的时候,还能继续认为“生命只有一次”、“生命必须珍视”之类的扭曲吗?
有没有在战争中找到祥和的人?
我不知道。
但是,所谓的生命只是一个幻觉,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就不是我。
“我还活着”,这本身就只是一个画面元素。“我担心再也没法拥有同样的思维”,这同样也是一个画面元素。
恍惚感再次出现。
袁长文觉得这是一个关键,没有一个看戏人在觉察这些画面元素。那份觉察跟画面元素是融为一体的,不存在什么分离,这份思维永远都是画面元素。
可是,不管怎样思考,仿佛就是差了点点。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忽略了,袁长文感觉很明显,就是差了点点。
第九百三十七章 第一步337
家里似乎并没有那么温馨,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人被温暖的父母环抱。
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我的离开。那股恶心和难受,在心中不断的翻滚。为什么不毁掉这一切?为什么不毁掉整个家庭?
我不是不知道父母会哭泣,但这无所谓,因为你我都不真实。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包括你我,都只是画面元素而已。
难受就像沼泽一般,缓缓而又轻柔的吞噬着我。这是一条荒谬的道路,不是充满爱与祥和,也不是慈悲环绕,而是血淋淋的屠杀。
也许,这根本就不是通往真实的道路。不过,我无所谓,现在的状态很好。仔细回想一下,我根本没有增加任何知识,相反,却是少了很多东西。
我没有获得新的知识,没有可以回忆的东西。不像学习什么数学或者物理或者什么专业知识,可以回想一下自己究竟学习了什么新的内容。但我的回忆,却是一片空白,自己根本没有增加任何知识。
这条路违背了常识,从来都是越努力越成功,越丰富的知识可以带领自己前往越高的山峰。而这条路,却是相反,眼睁睁看见自己的知识只是一种扯淡,硬生生让自己从睿智变成弱智。
但那股轻松感,犹如新生婴儿的肌肤一样,让人根本不愿意离开。世界展开她本身的模样,顺流的音符正在弹奏。我不愿意再回到过去,那种无知的生活,那种被脑子里的扭曲拉扯的日子。
我要死了,注定要被毁灭,而我竟然在期待这种毁灭。这就是疯狂,这就是斩杀,如今的我也许正在腐烂。谁也不知道这种腐烂会不会有尽头,谁也不知道是否会有莲花从中诞生。
也许,佛陀的莲花有这般寓意吧。从腐烂的淤泥中长出来,但首先要经过的,就是这滩淤泥。当然,这仅仅是我自己的猜测,毕竟我还没有完成,也许这辈子都是这滩腐烂的淤泥呐。
我根本不需要批判任何东西,因为所有的都不真实,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不真实。也许有道理,也许受人追捧,也许很符合世界的运行规律,但终究不真实。
如果无限存在,那么根本容不下局限的存在,对吧,无限之所以是无限,就是因为无限。如果局限存在,那么无限也就不再是无限。
无限和局限没法同时存在。
文字犹如风景指向标,本身并不是风景,但其含义指向的就是风景。可是,又能指向什么?难道还能将风景完全的描述出来不成?
“我存在”,那份觉察,就是能够描述的全部玩意。其他任何描述,都只是想象,都只是比喻。而比喻,本身就意味着“不是”。所以,文字究竟能描述什么?
但是,文字可以斩杀。我将虚假当作真实,可以通过文字彻底看清楚,究竟是如何将虚假当作真实。一个一个字写下来,就是一刀一刀的斩杀。
我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毫不动脑子的,将不真实的玩意当作真实。明明只是假设,明明只是猜测,而我却将其毫无保留的当作真实。由此,还产生了什么所谓的不解、困惑。
只会怀疑事件的真实性,却毫不怀疑脑子里的扭曲,这就是我。
我并没有获得什么东西,也没有新增什么知识,更不是通过文字和逻辑来推理什么最合理的猜测。所有的努力,都只是斩断自己对事物的看法,犹如从虚假中诞生的藤蔓,硬生生抓住脑子里的扭曲。
斩杀“我认为这些东西是真实”这个想法,或者说,斩杀这股情绪化的产物。
至于结果,就是猜测。没错,哪怕结果是触碰真实,哪怕结果是所有圣贤都赞同的,哪怕结果是老师所经历过的。但对我来说,斩杀完成的结果就是一种猜测。
我会自问,为什么还没有完成?但是,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可以完成?我还会追问,什么时候才可以触碰真实?同样,真正的问题是,凭什么可以触碰真实?
袁长文感觉自己渐渐开始变得愚笨,仿佛聪明两个字已经远离,什么迅速找到规律,什么轻松上手,这些似乎正在远离自己。顺流而行,多么方便多么轻松,哪里需要通过脑子里的费力?
而我又没有什么必须想要的,不像曾经的自己,仿佛必须要得到什么,所以才会锻炼出灵活好用的头脑。想想曾经的自己,感觉还是很厉害,明明已经出现阻挡,而自己却硬生生的用脑子达到某种成就。
很励志,很热血,也很聪明。
袁长文有点纳闷,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愚笨了呐?似乎从来都不敢相信,老师竟然连电梯都不会按。但我现在发现,这种情况真的有可能发生。
因为顺流会导致一切东西自然出现在面前,习惯了顺流,就不会再想着动用脑子。一切都是那么轻松和毫不费力,根本不需要去专研去努力学习什么。
并没有什么想要的,自然也不会去强迫什么。也许自己再努把力就可以得到,但是,为什么要努力去得到呢?只有被脑子里的扭曲拉扯的角色,才会认为这个问题不可思议。
袁长文知道,自己这种言行,应该被归结为不上进,或者经常放弃的loser。可是,自己内心的轻松却丝毫没有消退,并没有因为放弃而产生什么后悔或不舒服的情绪。
自己在家里,真的就像外人一样。看着父母的忙碌,却丝毫没有任何温馨的感觉。甚至,连一丝回报的情绪都没有。也许,自己就是混蛋吧。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念,包括我自己,都仅仅是画面元素而已。这一切是如何显现的,我不知道。有没有尽头,我同样不知道。甚至,就算那份觉察同时觉察很多角色,我同样也是不知道的。
我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思考这些,这本身就只是一个画面元素而已。我只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就不是那份觉察,所以我怎么会知道那份觉察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里的“我”,就是指这份思维。当然,本质上讲,我是那份觉察,因为那份觉察就是一切,并没有其他别的东西。
第九百三十八章 第一步338
梦境中的角色,要如何才能知晓自己并不是这个角色?
就算是清明梦,也仅仅是增加了角色的一些记忆罢了。而且,梦境中的角色,又要如何才能肯定做梦者的存在呢?
对于梦境中的任何东西来说,都是不存在的,那个做梦者才是一切。而梦境中的角色,真的可以触碰真实吗?
不对,我在比喻,却认为这个比喻可以完美解释。做梦只是做梦,醒来的那个人同样只是角色,同样也是虚假。所以,我又要如何前往那个“没有角色存在”的地方呢?
既然是“没有角色存在”的地方,那么去往哪里的又是什么呢?到最后,谁赢了?又是谁触碰真实了?
每一次想到这些问题,都是充满了诡异和荒谬。我斩杀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多章的努力,最后又换来什么?更扯的是,角色依旧用无法成功来恐惧我。
我注定被毁灭,袁长文这个角色注定要消亡。这种事情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哪怕除了什么佛陀这种近乎传说的存在,那些哲学家们同样也达到了这样的高度。
但我并不知道哪些人最后斩杀完成,甚至,我根本不知道历史上究竟有没有这些人物。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仅仅是世界游戏的丰满程度的点缀而已。
谁会在意游戏里最大的商会?谁会在意那些守城门的NPC?所有都只是NPC,我根本无法确定是否有真人。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显得真实。
我不明白上一刻为什么如此真实,让我觉得怀疑上一刻的真实都是一种白痴行为。也不知道这是如何产生的,尽管承认上一刻是真实的会让这个问题自然解决。但是,我又要如何证明呢?
既然显而易见,那么就应该很好证明才对。可是,我除了用“我认为”之外,就没有任何证明的说辞。
我不再愿意跟人相处,似乎自己一个人才是最舒服的状态。或者说,当清除掉脑子里的扭曲之后,那些人和事也开始渐渐消散。曾经认为重要的人和事,都变得不再重要。
对方不再是我以为的对方,哪怕是自己的亲人,现在看着都有点陌生感。在没有斩杀脑子里的扭曲之前,一个人也许只能是孤单或者孤独的代名词,也许心里还是盼望着有个人陪伴自己。
但现在,似乎长时间跟人在一起,自己就会变得不舒服。不管是聊什么话题,自己脑子里都会响起“这些不过是一种猜测”之类的句子。而那些有趣的话题,不就是一些别样的知识或者认知之类的么。
我可以跟人聊真实或者斩杀之类的话题吗?就算对方能够听下去,我又何必去重复聊着我已经斩杀掉的内容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炫耀?为什么不继续前进呢?
还没有完成,看起来自己走了这么远,但没完成就是没完成。
父母的爱究竟是怎么回事?全是角色,犹如傀儡一样,不断表演着“我是父母,我要为你着想”之类的。先不论着想的好坏,但似乎我看不到真人在其中。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仿佛智力已经离我远去,没法思考没法深究,好像自己的推理能力已经如同白痴。为什么要去思考?为什么要用脑子来权衡?对方有没有说真话,这件事是不是阴谋,这些真的重要吗?
看起来,对方有没有说实话,就是自己判断的标准。我根据对方的谎言来行动,岂不就是被骗了吗?重点根本不在于对方是否讲真话,因为我的行动跟对方毫无关系。
并不是因为对方讲真话我就做什么,对方说谎我就什么也不做。顺流,自然会提醒我做什么,而不是通过脑子里的扭曲来进行权衡。
并且,为什么会有人对我撒谎呢?或者说,谁在讲真话呢?不管是什么言论,能够谈论的能够聊天的,能够叽里呱啦说上一大堆的,其本身就不真实。对方以为自己在讲真话,但其实并不是。
就像父母年老,说了一些自认为的真话,并将这些真话套在我的身上。我会因为父母讲的是真话就顺从吗?我会有自己的判断,至于对方讲的是什么话,都不重要。因为所有的判断都来自脑子,都是脑子里的扭曲。
全部都是扭曲,生病了要吃药,生病了不吃药。做人要怎样,吃饭要怎样,生活要怎样,学习要怎样,对待家人要怎样,人脉关系要怎样……全部都是狗屎。
我要继续斩杀,没有什么理由停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也不知道自己斩杀是否有效果,但这些都不是停下来的理由。斩杀,一定要斩杀,否则脑子里的扭曲就会深深拽住我,肆意拉扯我。
必须要跳入腐烂的深渊,谁不想快乐?但虚假就是虚假,看起来只要我点头就可以走出斩杀,回到努力奋斗的美妙人生之中。可惜,那美丽的人生只是一坨狗屎。
我为什么还要考虑别人想什么?我是来毁掉生活的,不是来丰满生活的。斩杀就是为了摧毁这一切的意义,而不是来完善人生让角色更加耀眼。
有什么不能被毁坏的?家人?父母?事业?人生?都可以毁掉,因为“毁掉”这个词汇本身也是来自脑子里的扭曲。有什么值得留念?都是虚假,甚至“想要留念”这种想法都不是我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画面元素就呈现了“我要留念人生”等等一系列思维。并不是我,并不是有人在控制,也不是有人在觉察,就只是如此呈现了画面元素而已。
来吧,让该发生的都发生吧。不过,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又有什么是该发生却没有发生的呢?不管我是顺流还是逆流,不管我是抗拒还是臣服,发生的就是应该发生的,就是必然发生的,就是只能这样发生的。
这个世界不真实,我想死。这个世界很美妙,我同样也想死。
阳光无法照进湖水深处,那里只有我一个人,静静的缓慢的腐烂。没人知道会不会长出莲花,也许永远就是一滩腐烂的恶臭吧。
第九百三十九章 第一步339
我在腐烂,这种感觉非常明显,似乎有回到最初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离开帝国。
堂堂帝国第一人,如今却是等死的模样。
袁长文感觉自己快要裂开,就像一颗种子准备发芽之前的痛苦,也像小鸡出生之前的黑暗。整个心似乎都在散发着恶臭,那种软绵绵的痛苦紧紧包裹着我。
毁掉这一切吧,让我看看后面究竟是什么?那个让我恐惧,那个让我不敢动弹的,毁掉这一切之后究竟还剩下什么?
我还在恐惧,害怕这一切没有尽头,也在害怕未来究竟应该怎么办。
很好,我不会排斥恐惧,有什么好排斥的呢?我本来就应该恐惧,因为我根本无法确定任何事情,恐惧才是合乎常理的。
当我想要某个目标,当我认为某种手段可以达到这个目标,本身就埋下了恐惧。对吧,我怎么知道某种手段就能够达到这个目标呢?我永远没法知道,而我又想要某个明确的目标,自然就会产生恐惧。
我怎么知道斩杀可以触碰真实?我怎么知道斩杀会有斩杀结束的那一天?我怎么知道未来就会美好?我怎么知道自己这滩腐烂的恶臭会长出莲花?
所以,当我设定某个目标的时候,自然也就设定了恐惧。就像某个角色认为自己这样做就会导致怎样的事态发展,但结果却没有这样发生,这是多么正常的情节展开。
难道,情节的展开必须跟所有角色的思维一致吗?
思维只是画面元素的一种,情节也同样只是画面元素的一种,也许这两个画面元素会相互契合,也许不会。这是多么正常的状态,有什么好难受的呢?
甚至,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就是思维跟现实的不匹配,就是呈现“想要什么却没有什么”的画面元素。这一切根本不是我在操纵,我只是那份觉察,只是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恐惧,是因为我只能恐惧,我必须恐惧。没有理由,没有关联,就是必须这样发生,也只能这样发生。
仅此而已。
那些看起来是恐惧哦缘由,那些看起来是事情发展的因果联系,都只是画面元素罢了。丰富梦境的真实性,让我产生这一切都是具有因果关系的幻觉。
环面元素解释画面元素,根本不值得相信。
的确,这辈子都没法斩杀完成,想想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但其恐怖的原因,是因为我认为生活不应该这样子,我认为生活可以更美好,我认为人生应该充满了追求和奋斗。
没有脑子里的扭曲,就算是一辈子处于腐烂的状态,也不会是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始终认为我跟外界是分离的,有一个真实的袁长文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中行走。但事实上,袁长文这个角色跟其他任何事物一样,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也仅仅是一直处于画面中间而已。严格来说,我根本不知道躯体是否一直处于画面中间。这一切都是个幻觉,我仅仅是此刻记得那些记忆中,有一个躯体始终处于画面中间。
但事实上,我只能确认此刻躯体处于画面中间,其他的仅仅是记忆而已。这些记忆也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所以根本没法解释任何事情。
甚至,当我意识到之后,就已经不是此刻了。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我却永远没法处于此刻。或者说,那份思维永远没法处于此刻。
我应该恐惧,我应该慌张,因为脑子里的扭曲还没有斩杀结束,当然会有恐惧。我的对手只有虚假,其余的,仅仅是角色的手段而已。或者说,其余的都是虚假利用那股莫名的力量,努力让我认为虚假是真实的。
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包括斩杀。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始斩杀的,但诡异的是,此刻我知道斩杀毫无意义,明确很清楚继续下去只会毁掉袁长文这个角色。可是,我依旧不愿意停下来。
我没法确定任何事情,从多少章之前,我就认为自己快要完成。但现在,我觉得自己的判断简直就是扯淡。也许那种感觉代表自己在进步,但并没意味着自己快要完成。甚至,我怎么知道那种感觉代表进步呢?
融入世界,这种感觉确实很棒。天人合一,仿佛世界在为我弹奏音符。这并不是什么神奇的状态,应该是我本来就拥有的状态。只不过,脑子里的扭曲毁掉了这一切。
无数的杂音在脑子里吵吵,每一个都是如此有道理,甚至我知晓这些都只是偏见而已,却没法斩杀掉脑子里的杂音。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科学,完全就是魔法。不知道原因,不知道原理,就是这么显现了而已。为了让我觉得有联系,有因果,甚至显现了相关的因果时间空间等等画面元素。
所以,当我认为某种行为可以达到某个目标的时候,这本身就是一种荒谬。比如,我通过行走,就可以从广场A点到达B点。但是,我根本无法确认这一点,仅仅是记得曾经自己这样做到。
那份记忆,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并没有办法证明“我真的可以通过行走从A点到达B点”。甚至,在我真正从A点来到B点的时候,我也没法确认“自己真的是走过来的”。
“我通过行走从A点到达B点”,已经成为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已经成为一个记忆。我根本没法确定其真实性,那么也就没法确定“可以通过行走”达成“从A点到B点”这样一个因果关系。
我记得有这样一个因果关系,但并不代表真的有这样一个因果关系。
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具有空间移动的能力。因为每次都可以做到,或者说,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显示,之前种种空间移动都是非常顺利。并且,此刻也可以看见别人的空间移动是非常流畅的。
正是这样的成功,让我十分相信自己拥有空间移动的能力,并且从来都不怀疑这一点。可是,这不真实。
也许,我这一生都不会发生没法空间移动的状况,所以这玩意真实还是虚假自己并不在意。就像我这一生都只能觉察到这个躯体,所以袁长文这个角色就算是虚假的,也是这辈子都没法改变的事情。
但是,虚假就是虚假,毫无意义也没法让虚假成为真实。
第九百四十章 第一步340
每次遇到这样的问题,比如斩杀“我具有空间移动能力”之后,都会很自然的延伸出一个新的问题。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当我想要移动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并不是说“我不具备空间移动能力”,也不是说“我具备空间移动能力”,而是我不知道。
这种状态非常诡异,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但事实上,我就是不知道。
想着“我不知道”会导致生活上的各种困难,比如一个人真要不知道自己能否空间移动,那么当我想要从A点走到B点的时候,就会茫然不知所措。
可是,这只是脑子里的扭曲设下的圈套,有一个隐藏的假设在其中。就是,我必须知道应该怎么做我才会去怎么做。脑子里的扭曲没法想象一种没有脑子的生活方式,自然也就认为“我不知道”是荒谬无比的存在。
用思考去想象一种没有思考的状态,这能做到吗?是不是因为一直在思考,所以根本不承认“没有思考”这种状态是可以存在的呢?
我要抛弃这二元对立的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也没有什么值得抓住,所有的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份觉察才是真实,而不是这些觉察到的内容。
很恐怖,光是想想就会觉得恐怖,丢弃脑子依靠顺流来生活。也许,自己的人生将会变成一部低成本的电影,没有戏剧张力没有热血沸腾。
但虚假就是虚假,我没有任何理由去继续抓住脑子里的扭曲。全部都是自以为是,那些猜测假装成真实,在我脑子里不停放肆。
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珍惜的?还有什么好斩杀的?为什么袁长文这个角色还在这里?明明只是画面元素,究竟是如何强大到这种地步的?
袁长文的内心在撕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来出来,但自身的力量又在不断缝合裂开的位置。利用恐惧进行缝合,并且悄然将恐惧的内容当作真实。诚然,恐惧的内容确实很有道理,很有可能发生,但也仅仅是有可能而已。
甚至,所谓的可能性大小,也是建立在脑子里的扭曲之上。所以,我还有什么好恐惧的?未知总会让人恐惧,但这份恐惧的来源完全是脑子里的扭曲,那种一知半解引起的恐惧。
事实上,我永远都只一知半解,只要不是全知,那么任何见解和看法都是片面的,都仅仅是一种猜测罢了。
袁长文突然有种见了鬼的感觉,不是全知那么就是片面,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吗?这有什么好争论的吗?如果这是一道数学题,那么不是全部就是片面,不是无限就是局限,大家似乎都不会争辩。
但到了这里,将自己所有的知识都归入“片面”的时候,情绪化的怪物就会产生,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然后浓烈的情绪包围着我。
我太愚蠢了,脑子里的扭曲究竟要强大到何种地步,才能让我一直对“脑子里的扭曲是片面的”这个事实视而不见?太恐怖了,比未知更加恐怖。
看见的却不是真实的,而我始终将这些当作真实,并且对于简单到令人发指的事实,视而不见。这种力量这种手段,太过高明,自己真的可以对付这股莫名的力量吗?
就像之前那样,自以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斩杀,但事实上依旧有新的东西冒出来,依旧会认为之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脑子里的扭曲拥有这么多的扯淡,而我为何还要继续用脑子?有什么好思考有什么好分析的?更好的道路就在这里,不是没有,而是我装作看不见。或者看见了,被脑子里的扭曲诋毁成疯子傻子的道路。
这尼玛跟帝国的宣传有什么区别?那些所谓的真相,只不过是帝国宣传机器的引导罢了。那些阴谋论,被帝国的宣传机器批判到体无完肤。说是揭秘,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另一层的谎言呢?
真是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呐喊,“不要相信自己的脑子”。如果自己回到帝国,这样教导弟子,会有人相信吗?相信多少?或者说,只是变成角色的另一个自我定义?
思考,就像徒劳的囚犯,在狭小的牢房里找寻外面世界的模样。这不是扯淡么?关键是,自己却从来不认为这是扯淡,反而牢牢抓住脑子里的扭曲,哪怕现实已经无数次告诉我,脑子里的扭曲是一坨狗屎,我依旧抓住脑子里的扭曲不放手。
有什么东西是我用思考尝到了甜头,所以才孜孜不倦的用思考掌控人生?
是学校里不断重复进行的考试吗?还是一些简单的思考分析,比如看地图,比如合理安排时间?
不对,应该是我只有思考。这才是我为什么只用思考的根本原因,除了思考我还能用什么?凭感觉?又有什么事情我敢于凭感觉呢?人生大事我敢吗?
对于可有可无的事情,我凭感觉,仿佛损失了也无所谓。但对于人生大事,不用脑子简直就是在让恐惧入侵,再想想那些所谓的反面教材,一时冲动后悔一辈子之类的。自己只能牢牢抓住脑子,根本不敢放手。
为什么要思考?当然是想要一个最好的结果。
为什么要一个最好的结果?恐惧坏事的发生。
袁长文对自己很是失望,这么久才明白如此浅显的事情。脑子里的扭曲就是狗屎,不管是对未来的规划,还是合理安排时间,统统都只是猜测而已。
我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任何规划或者安排,都只是建立在一个假设之上。我假设,“未来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数,事情会按照我预想的那样发生,尽管不会完美但至少大体上会按照预想前进。”
这就是扯淡,哪怕是空间移动这样简单的事情,认为自己拥有空间移动的能力,认为自己可以从A点走到B点,这也是扯淡。
我真的需要思考吗?比如,思考如何走路?思考如何吃饭?思考如何拉屎?
这些都是二元的,根本没有一个我。思维只是呈现出来的一个画面元素而已,控制、思考、连续性等等,都是一厢情愿的猜测。
袁长文这个角色,不是我。
第九百四十一章 第一步341
我始终认为,我的生活有可能成为另一个模样。我会想象,如果某个时候我没有这样做,或者我这样做了,那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当然,所有想象都会指向之歌美好的未来。脑子里的扭曲不认可此刻,总是认为此刻并不好并不完善,必须要通过脑子里的扭曲来获取更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以是物质可以是精神,归结起来就是人生的意义。
这种可能性根本没有,事情没有发生就证明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假设时间线性流逝,如果有一个全知的存在,那么未来就是定数,就可以轻易看见未来的任何一个时间点的任何一件事。对那个全知而言,时间是不存在的,或者说时间是同时存在的。
就像我看电影一样,只要自己愿意,进度条的任何一个时间点我都可以随意进行拖动。
那么,根本就不会存在其他任何可能发生别的事情。我之所以想象,是因为我认为自己当初有可能这样选择。但事实上,这种选择并不存在。
就像一道计算题,永远就只有那个答案。只有在不了解全部已知条件的情况下,才会说什么这个有可能,那个也有可能。这种可能性只是建立在我的片面上,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其他任何选择。
脑子里的扭曲就这样欺骗我,让我不停的想象“自己如果”这类的场景。
而抛弃时间线性流逝的假设,那么所有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好争论的?有什么好可呢的?画面元素已经如此呈现,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甚至,包括此刻的想象,同样也是画面元素的呈现。此刻的后悔,此刻的懊恼,统统都是画面元素而已。
所以,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看见这些言行的必然性,而不是陷入言行的内容之中。往往很多时候,自己陷入言行的内容之中,就会感觉整个人仿佛被操纵了一般,根本就不是真人。
关于可能性的问题,完全可以用电影来进行比如。看起来很惊险刺激,如果主角这样或者配角那样,将会导致完全不同的剧情。但可能吗?有这种可能性吗?就算擦着悬崖边飙车,不会掉就是不会掉。
或者用一幅画来比喻,已经是画中的内容,还有什么好争论的呢?所有的可能性都只是看起来而已,事实上,画中的任何一个元素都不存在其他任何可能性。画了什么,就是什么。
也许,用一幅画来比喻较为恰当。因为用电影来比喻,隐含了时间的线性流逝,隐含了因果关系。用一幅画来形容,此刻就是此刻,其他的都只是画面元素,谁知道事情是不是按照“记忆”这个画面元素展开的呢?
谁知道这幅画后面,真的有下一幅画呢?甚至,这幅画之前的上一幅画,我也没法确认其真实存在。
之所以会认为某些东西是真实的,就是因为上一刻太过于真实。同理,也是因为这一点,导致我认为思维是可以控制人生的。
比如,我想拿个杯子,于是我走过去拿了杯子。
比如,我觉得不舒服,然后洗了个澡就变得很舒服,于是我认为确实是因为洗澡导致的舒服。
就是这种根本没有怀疑必要的真实感,让我误以为自己是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中行走。
你看,我说我要去拿杯子,然后我就去拿了个杯子。你看,我之前不舒服,然后洗了澡就舒服,很明显是洗澡带来的缓解。
但是,我根本没有办法来证明这些。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某个画面元素呈现“我想要拿杯子”,某个画面元素呈现“我拿着杯子”,某个画面元素呈现“我之前手里没有杯子”等等。
都只是此刻“我记得”的内容罢了。
思维并没有什么特殊,仅仅是某个画面元素而已。思维这个画面元素跟其他画面元素配套的时候,就会显得无比真实。
我并没有说这些东西就是一幅画,只是深入的看见自己是如何将无法确定的玩意当作真实。这种思维的连贯性以及画面的流畅性,仿佛根本就不需要怀疑其真实性。
那么,当我不舒服的时候,要不要洗澡?当我生病的时候,要不要吃药?因为我根本无法确定,洗澡或者吃药究竟是不是如同记忆中的那样有效果。
但是,并非没有效果,只是我不知道罢了。也许有效果,也许没有效果。一旦我站在二元对立的任何一方,都意味着虚假。
我怎么知道洗澡有效果?同理,我怎么知道洗澡没效果?
这些东西似乎没法抛弃,脑子里的扭曲总是想要一个确定的结果。但无论这个确定的结果是什么,都不真实,都是毫无根据的肯定句。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所有的都逃不出这个范围。因为其他的东西没法证明,而“我存在”则是可以证明的。
科学这个玩意的洗脑,比想象中的强大。似乎日常生活中就是充满了规律,比如我往前走,身体就会往前移动。但所有的观察到的现象,根本就不存在,还谈什么规律?
有一个客观事实,那么我持续观察这个客观事实,并且不去思考这个客观事实是否真实的基础假设。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客观事实的基础上,去思考一种合理的解释。
比如苹果落地,我不会怀疑苹果究竟有没有落地,下次苹果究竟会不会括地,我直接假设苹果永远都会落地。然后在无视这个假设的基础上,去思考各种猜测来解释苹果为什么会永远落地。
这不是扯淡吗?科学跟神话故事有什么区别?
就是科学的洗脑,让我相信自己只是没有找对方法而已。真实就是真实,虚假就是虚假,哪怕对生活有帮助,哪怕更让人有魅力,也无法让虚假变成真实。
既然是虚假,就没有任何理由在我脑子里嚣张。那些我深信不疑的科学知识,曾经的我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
自己没法证明,却坚定不移的相信着,这就是洗脑呀。跟天堂、轮回、极乐世界、圆满等等说辞,有什么区别吗?
袁长文发现,自己也许以后就会成为一个笨蛋,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不过,没有脑子里的吵吵,才能听见世界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