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第一步27
老张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背影。
数十名群众站在那里,茫然而不知所措。诚然,他们是追求真相的勇士,但当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老张的一番话,彻底打在众人内心深处,没有谁会希望自己的朝廷差劲。大家都想自己的国家强盛,然后走出国门享受着老外的羡慕。而且,朝廷强盛带来的很多便利,会如螺旋上升一般反馈在国民身上。
比如国民在外国的安全问题,因为我们是大国强国,所以外国政府不敢也不愿意将某些事情升级为外交事件。那么,所带来的,必定是竭尽全力以保护我们的安全。一旦我们有什么需求,国外政府必将全力出手相助。
比如国家强盛之后,各国政府都会知道我国的经济,那么为了提高各国政府自己的经济,招商引资或者发展旅游业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这样的话,国民在出国这个门槛上,就会变得几乎没有门槛,因为各个国家都欢迎我们去消费。
比如国民尊严问题,比如国民待遇问题,比如孩子教育问题,比如全球发展战略之类的,只要国家强盛,那么老百姓的好处自然会跟着提升。这一点,根本毋庸置疑。
“怎么办?”
“刚才那位将军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毁掉整个朝廷。想想看,我国经历了多少,才换来今天。我们老百姓的生活跟五十年前差距多大,反正我是不愿意将这个消息发回去。”
有人赞同,也跟着表态:“我认为,我们应该将手机交出来进行统一保管,不能将这里的信息透露出去。”
“同意,这是为了朝廷而做。我们不能太自私,虽然经常骂国家,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这种关头,老子会想要去保护国家。真尼玛操蛋,回去之后,老子要找政府要钱!”
混混模样的话语,虽然衣着普通,但明显感受到一些混混的气息。
果然,
“下次再进局子的时候,老子要炫耀,爷可是为了朝廷奉献的人。切,反正要加钱。”
大家都笑了,这种话语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可爱。
是啊,谁不是经常骂朝廷呢?这有不对,那里也不对,有钱人如何,贪官又如何。网上谩骂,在现实中抱怨着种种不公。甚至,有人会愿意支持造反派。
但是,当真正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当自己的选择可以左右整个朝廷的命运时,那不知何时丢弃的爱国心再次回来。或者说,那爱国心根本没有丢失,只不过因爱而恨暂时蒙蔽了爱国心。
以至于,大家都不爱国。
“对!要加钱!至少,得给我们做一部宣传片。”
“哈哈,拉倒吧,还是要钱来得划算。”
如此光明正大的讨论着政府要钱,如此不掩饰的将自己的爱国心化为金钱,也只有在这种环境中才会出现。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刻,国家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将手机里的视频传回去,那么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没有朝廷的武装力量,就近城市赶来确认的人将络绎不绝。到时候,皇室想要再次隐瞒就会无比艰难。
甚至真的会如同刚才那位将军所言,朝廷会变得四分五裂。好不容易朝廷走到现在,我们怎么可能让她毁在我们手里?那些老牌强国,巴不得我们朝廷衰落,好再次上演那屈辱的历史。
没门!
当然,有人赞同必然有人反对。
“那个,我觉得我们还是再看看吧,听信那人的一面之词,会不会太冲动了?”
“叛徒!”
瞬间,爱国心情绪爆发,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必然会被认定为叛徒。
混混:“说,你是不是就是敌特分子?一直怂恿我们前来,想要看着我们朝廷分裂?!”
在爱国情绪面前,证据似乎并不重要。几个小伙很有默契将那人围住,当然也仅仅是围住而已。
“大家别冲动,我们一路走来,也算是战友。”
有人想要劝阻,但有人根本不听。
混混:“什么战友?!当初就是听了这家伙的话,我才会来到这里。仔细想想,如果这些东西传回去,谁会得利?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都同意为朝廷出力,他还要怂恿我们?这不是敌人是什么?!”
那人见情况不对,主动交出手机,说:“我赞同暂时保密,但我们应该再去看看。谁不爱国呢?只有你才想着爱国吗?凭什么说我是叛徒?”
“我TM就说你是叛徒!怎么地!”
混混暴脾气冲上去,两人就要干架。可惜,很快被众人劝阻。那人已经交了手机,说几句气话也很正常。本着“打架是不好的”想法,众人将两人劝开。
就算被劝开,但混混依旧不愿意如此认输,恨恨道:“这家伙那么轻易的就交出手机,谁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录像设备。说不定,他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然后交出手机麻痹我们,趁机继续录像好将资料传回去。”
不是没有可能。
瞬间,大家看向那人的眼光不再友善,就连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有些狐疑。
是啊,大家都赞同,甚至还有些感动。毕竟,是自己的国家,自己亲手在捍卫自己的国家。这种时候,为什么可以如此冷静的要求再看看?莫不是真的敌人?
那人估计是个学者,明显不常对骂,此刻面对这种情形,只是指着对方气得浑身颤抖。
良久,才咬牙蹦出几个字:“你太过分了!”
混混轻蔑笑道:“那证明给我们看,谁知道你衣服里有没有什么其他设备。”
学者:“你这是侮辱人!”
混混嘴角上翘:“有侮辱你了吗?我只不过是讲出实情,对吧,如果你是清白的,那为什么要拒绝我们的检查呢?除非是你心里有鬼,我TM早就知道,你就是叛徒!白瞎你妈生你为国人!”
学者:“你……你……放屁!”
混混故意将屁股对着学者,还挑衅般的扭扭:“有吗?你闻到啦?你属狗的吗?这样也能闻到?”
“哼!”混混恢复正色,说,“仔细想想,这一路都是你在怂恿。甚至,当我们面临困难的时候,是你在加油鼓劲也是你在解决困难。我之前还挺佩服你的,毕竟是个能人。但现在,老子看走眼了!”
“唉,你就脱了证明一下嘛。”
“对啊,反正没有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就是,既然是清白的,那就不要害怕证明呀。”
学者:“你们在侮辱人!在侮辱人!”
这一下,得罪所有好心劝说的人,瞬间开始帮腔那混混,甚至站在同一条线上,给学者施加压力。
“我觉得……这样不好……”
一个弱弱的女子,缓缓举手,想要帮学者辩解一番。
“小女娃,你不要被他斯文的外表欺骗了,斯文禽兽啊!”
大妈模样的妇人,非常好心的劝说道,甚至还为了避免弱女子受到伤害,主动将弱女子拉到身边,不让她接近那坏人。
混混领头往前迈一步,说:“脱吧,你自己来。如果是我错了,我道歉,我们还是朋友。但前提是,你必须证明你的清白。”
“就是,必须证明!”
“我们之中肯定有叛徒!就像那位将军所言,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怂恿我们。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想要做出伤害朝廷的事情!”
“对!必须证明!”
“证明!”
学者微微退后半步,看着之前还一起搀扶走过那么多困难的战友,转眼之间就成为敌人。学者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开口。
“不可以!”
女孩子都有的尖锐声音,瞬间淹没所有的怂恿群众。
是刚才那个弱弱的女子。
她张开双臂,想要保护后面的学者。纤细的手臂,本应该是迷人又充满魅力,如今却是像山一般坚实的挡在众人面前。
“如果要证明,那我们都应该证明。凭什么让他一个人证明?就因为他说了一句再看看吗?”
众人一愣,不好说什么。对方是女孩子,否则混混早就张嘴开骂了。
弱弱的女子,毫不退缩的盯着众人,反倒是众人被迫转移视线。
大妈再次劝说:“小女娃,你不要上当。我们是为了你好,那人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当然应该为国家保密,难道你想破坏朝廷的安定吗?你不愿意为朝廷着想吗?”
“啊!”
弱女子突兀尖叫起来!
“我受够了!到处都是大道理!在公司,我要为了公司着想!在这里,我要为了国家着想!你们这些说得好听,但实际上不过是做着一些龌龊的事情!在公司我就受够了!本来想着这次过来,可以一死了之!刚才对国家的感动,难道都是假的吗?!为什么又变成这样?!”
一番尖锐的话语,配合激动的神情,不难想象弱女子究竟被逼到何处,才会放抗如此强烈。
“刚才的感动,我以为世间并非如此黑暗,我以为只是自己的运气不好遇人不淑而已。看着我们大家,明明是为了找寻真相,明明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想要传回资料。但在国家面前,我们选择了保密,难道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擦眼泪吗?”
弱女子越说越激动,似乎这么多年来,要在此刻将全部的委屈倾然倒出。
“今天,要么所有人都脱衣服证明自己的清白,要么都别脱!不会让你们得逞,我一再的退缩,换来了什么?换了的是再次欺负,今天我要站出来,让你们看看,我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不同意就弄死我,反正我来这里就没法算活着回去!”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当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心态做事情,所有人都会退避三舍,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同归于尽。
弱女子就处于这种状态,虽然只是张开双臂站在那里,但表情和言语无不在说,“我想死很久了,你们谁来陪我?”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弱女子,竟然会参加什么找寻真相的团体,并且真的来到这座城市。
本来就是过来找死的。
气氛顿时凝结,很是尴尬。众人没法再继续逼迫那名学者模样的斯文人,但如果要开口服软,似乎非常丢脸。
混混很想开口说大家都脱衣服,毕竟团体里还有好几个身材不错的女子。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若是逼迫女人们抱在一起,这时候任何一个男性出头,都会成为她们的英雄。
不犯众怒,这是混混长时间来的生存法则。那学者不就是因为犯了众怒,才落得如此下场么。
“咳……那个……我们大家都把手机交了吧,然后互相监督。”
一名中年男子走出来,运动装,一幅成功人士的模样。
既然有人表态,那么大家也正好借着台阶下,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会做人会处事对吧。
中年男子冲着弱女子笑笑,示意都没事了。
弱女子僵硬的回应,似乎自己还没有从刚才的激荡之中换过神来。
“谢谢。”学者在后面,轻轻说。
弱女子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慢慢缓过劲来,似乎青春活力又回到体内。
“不客气,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走出这步。其实,我该谢谢你的。”
说完,弱女子还很大气的拍拍学者的肩膀,阳光般的微笑,似乎让学者有些出神。
混混有些不开心,很明显,自己的位置被人夺走。之前都是自己发号施令,现在那男人居然敢出头?!
“那么,谁来保管这些手机呢?”
又是一人站出来,青年,衣着略显奇怪夸张,似乎刚从舞会出来的模样。
大家都听出来这句话的含义,不是问谁来保管,而是问谁来分配。也就是说,我们之中谁说了算。
混混,中年男子,青年,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又看看众人。没有第四个人出现,大家也明白接下来的竞争就在这三人之中。众人心里开始盘算,这三人究竟谁更适合,或者说,谁做老大更让自己舒服。
“叮!”
多么清脆的声音,还伴随着金属在地面滚动的声音。
手雷!
轰!
这是攻击型手雷,爆炸之后利用内部炸药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实现杀敌。
硝烟过后,众人全部倒地,因为距离过近而无人幸免。当然,有人没有当场死亡。
哒!
这是步枪单发的声音。
老张从硝烟之后走出来,面无表情。就算看到一个弱女子被人挡在身后,而几乎没有收到严重伤害,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完成任务为首要。
哒!
老张开枪,弱女子死。
第六百二十八章 第一步28
永恒是什么?
如果时钟指向此刻,那么永恒指向什么?
莫名其妙的,这个问题出现在袁长文的脑子里,犹如黑夜中的一道闪电。
就是这个!
袁长文有些激动,似乎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问题。
但是,永恒是什么?
曾经张口即来的词汇,现在仿佛变得如此陌生。
如果永恒是指,无惧时间,在时间的长河中一直存在。那么有一个问题,时间本身不存在,或者说我根本无法确定时间是否存在,更不要说什么时间的长河。
我能确定的只有此刻,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永恒就是此刻?此刻存在的,就是永恒存在的?
这种想法好荒谬,比如我现在手里有个花生,那么此刻这个花生就是永恒的。但当我吃下去之后,花生就没有了,还永恒个屁啊!
不对!
我现在手里有花生,那么花生就是永恒的。而当我吃下花生之后,我怎么能确定我之前确实有过花生在手里?
此刻,变成了“我吃下了花生”,那么此刻没有花生,所以花生并非永恒。
看起来非常矛盾,花生一会永恒一会非永恒。但在此刻看来,一点也不矛盾。有这个念头的此刻,花生在手上,那么花生就是永恒。若是此刻没有花生,那么花生就不是永恒。
哈!
难受的原因在这里,“我无法确定任何事情”,这是角色不允许的也是角色难以理解的。角色需要时间的存在,过去、未来,必须认为时间是一条长河之类的。
但是,我怎么能确定时间的存在呢?对吧,我完全无法确定。我吃下了花生,那么我怎么知道,过去的我手中有一个花生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我三秒钟之前,手中有个花生,然后在配合我嘴里的气味”,于是得出结论,“我之前有个花生”是一个事实。
很明显,这只是猜测。
而且,一旦我认可这种思维模式,或者常常用这种思维模式来思考,那么角色本身也将不复存在。
我怎么知道脑子里的记忆是真的?我怎么知道我以为“我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我就真的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呢?我怎么知道过去的荣誉是真实的?我怎么知道那些关于事业买房之类的理想,确实是真实的呢?
我就是个植物人,一分钟之前才醒过来,然后被灌输各种记忆,放置在这里。这也完全能说的通啊!
关键并非在于真相究竟如何,而是对于我不确定的东西,就应该拥有不确定的态度。没错,这会让整个人变得非常难相处,也会让人生变得支离破碎。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思考这些问题会让生活变得更美好。如果生活都是虚假的,那么只有两种方法让生活变得美好。
一是不停的否认,并且追求一些“我认为”会让生活变得美好的事物。把注意力放在感人的、甜蜜的、美好的事物上。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彻底毁灭生活的真实性,彻底将生活变成一场游戏,变成一场梦。
移除时间,就直接把道德、仁爱之类的,全部摧毁了。
我喜欢上一个女孩,想跟她在一起。我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妻子,确实是我妻子呢?确实跟我生活了二十多年呢?
如果我不确定,并且跟随心中的感觉,那么我必然会抛弃妻子去追求那个女孩。
我突然想去环游世界,想丢弃所有事业去环游世界。我怎么知道那些事业确实是我幸苦打拼而来的?我的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披荆斩棘才换来的今天?
果然,整个社会估计一周就会崩塌。
真是的,从来都是我确定什么,并且努力学习以确定更多的东西。但现在,我确定什么,什么就是虚假。
角色也是一样,看起来角色在此刻存在,应该属于永恒的范畴。但事实上,我根本无法确定角色的存在,我只是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存在”,觉察是永恒,而内容无法确定。
天啊!
“我存在”就是永恒,因为此刻,我能确定的就是“我存在”,所以“我存在”就是永恒。居然绕来绕去,再次绕到“我存在”这上面。
不需要追求永恒,因为我已经永恒了。
妈蛋啊!突然有种搞鸡毛的感觉,这一切究竟在干什么?
我已经永恒,但我却从来没有感觉到,更没有什么永恒的霸气之类的。每天如同小市民一样,忧愁焦虑。他们忧愁焦虑房子、事业,而我忧愁如何站在帝国巅峰,焦虑诺大个家族如何才能站稳脚跟,没有我的庇护之后,家族该何去何从。
内容不一样,但是情绪是一样的。都是被角色玩弄的人,只不过角色利用了不同的内容来玩弄而已。
我已经永恒,我却不知道。让我想想,一个永恒的状态应该是什么样子?
仁慈?不会,如果仁慈的话,必然会喜爱某些东西而讨厌某些东西。那么,作为永恒的存在,永恒的讨厌某些东西,不太现实。有什么东西可以永恒被讨厌?岂不是说明那个东西本身也是永恒的?
爱?不会,爱什么?我是永恒的,爱的对象却不是永恒的。如果我永恒爱某样东西,就说明我一直处于追忆之中。那个东西消散之后,我依旧爱。能爱多久呢?不会厌倦吗?
我会爱,是因为我此时作为人类存在,拥有人性的一切,所以我会认为爱是最伟大的。既然拥有人性,那么就会厌倦。如果没有人性,那就不会爱。
靠!
袁长文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一种自己一直在猜测的可能性。如果我是永恒的,不管是否具有人性,最终的答案应该是:
关我屁事。
这就是我作为永恒的存在,对于任何事情的态度和看法。
袁长文笑了,神圣吗?威严吗?殊胜吗?慈悲吗?所有事情都是虚假的,而我是那份觉察,觉察到这一切的觉察,“我存在”是永恒的。对于这一切的态度,就是“关我屁事”!
都是虚假的,我还在意什么?道德是虚假的、仁慈是虚假的,角色是虚假的,我还为了角色丰满做什么?
关我屁事。
第六百二十九章 第一步29
为什么要把这一生当作唯一的一生来度过?
当然,这只是提醒大家抓紧时间,以及告诉众人时间的宝贵。可是,奇怪的是,口口声声说着这一点的人,往往在很多时候并没有将这一生当作唯一。
当我提出不把这一生当作唯一的时候,我的内心下意识是反对的,而我知道,那是角色在反对。
我珍惜时间吗?不,曾经的我并不珍惜时间。我会休息,我会浪费时间在情绪上,我会明知道无意义还要参加聚会。如果这一生是唯一,我岂会如此糟蹋?
所以,曾经的我根本不认可这种说法,哪怕我经常劝别人,将此生当作唯一,将这个呼吸当作最后的呼吸。
而现在的我,根本不认可时间这玩意。
人生变成一个游乐场,死亡不再是恐惧,袁长文这个角色可有可无,更不要说那些构成角色的自我定义,都随意。
如果我知道我有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拥有无穷尽的人生,脑子里的声音还会嘈杂吗?当然,我也许会变得非常懒散,更不要说什么事业之类的。甚至,我有可能变成一个杀人犯,或者十恶不赦的坏人。
没有“必须”、“应该”这些词汇在脑子里,一下子就感觉安静很多。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不再被妄念所影响。任何念头,都是妄念,任何看法,都是偏见。
真的变成随波逐流,放开双手,让“道”来控制我的生命之船。我没有看法,没有自我定义,为什么不跟随“道”一起开展波澜壮阔的人生呢?
当然,也许可以违背“道”的流动,“道”让我干这样,我偏偏要干那样。我也没有任何的看法,就是要跟“道”对着干。
有问题吗?没有,随意,怎样都可以。
也许,断了个手,我依旧很开心,还保持着期待,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然后我断了条腿,还是依旧如此。干嘛抱怨,袁长文这个角色又不是我,我是永恒的,这些关我屁事。
袁长文心情愉快,仿佛解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窗外的夜空似乎也不是那么漆黑,有一个真实的地方,还等着我去到那里。
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虽然我现在很开心,甚至我都不知道之前阻挡自己的是什么玩意,但是我还没有完成。
更远!
一提到更远,仿佛刚才的开心是假开心,瞬间就消散大半。虽然我还保留着些许开心的残留,但我知道,保留不到多久,自己又会回到那种难受的状态。
不过,并不抵触。
那么,就来吧,就让难受恐惧来得更猛烈些吧!
袁长文突然想起帝国的种种生活,尽管已经可以跨星系生活,但很多行政星上的居民,过着跟母星时代毫无区别的生活。
也许,给钱方便了,也许,交通方便了,但模式没有区别。那些大妈大爷们,退休之后依旧喜欢在广场公园坐着。尽管可以跟地面进行交互,尽管可以通过体内的设备进行远程搜索。
他们还是喜欢坐在一起唧唧咋咋,虽然内容也许变成隔壁行星的某某某,或者是另一半球的某个子女之类的。
可以通过设备远程交流,但不知道为何,哪怕从小都是远程设备长大的,在年老的时候依旧喜欢面对面交流。这种复古的交流反而在老年人中变成一种流行,一种逆科技的流行。
老年人喜欢掌控,这一点跟科技毫无关系。就算是根本找不到人工驾驶的帝国,那些老年人也要折腾出手自一体的驾驶工具。一群老太太老大爷做在公园聊天,然后各自回家的时候驾驶自己的改装作品,拉风的很呐!
自己老的时候,也会这样吗?说不定在某颗陌生的星球,完全没有高科技,然后独自老去吧。
呵呵,想象自己的老年生活,真是无趣啊。那么贫瘠的想象,似乎几分钟就可以想象我之后的人生。
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
肯定有一个地方是真实的,而我必定去到那个地方。就算没有,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摆脱虚假。那个真实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前进的目标而已。
不管有没有那个地方,我都要摆脱虚假。尽管此时只是猜测,将虚假斩杀结束之后,必然会遇到真实。就算是猜测,就算是猜错了,也不影响。
难道,这条路没有尽头,所以我就不走了?难道没有什么所谓的真实,我就任由虚假统治着我?
不可能!
果然,愤怒才是支撑斩杀的最强动力。
袁长文感觉到,自己现在好想休息。并不是太累之后想要休息,而是目前的状态很舒服,没有感觉束缚,没有恐惧的操控。
这种情况下,如何继续斩杀?
没有动力啊!
真是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祈祷愤怒的到来,满怀希望的祈求愤怒的燃烧。
不过,自己至少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不管能不能结束斩杀,自己都会一直斩杀。不管有没有所谓的真实,自己依旧会继续斩杀虚假。
不需要什么目标,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就算自己毁灭,也无法改变这个决定。
袁长文很是平淡的讲出这句话,说出自己的方向。原来,真的认定目标之后,根本不需要什么热血励志,那不过是掩饰自己的恐惧罢了。
视线似乎又回到帝国广场,那群老头老太太正在各自八卦,聊着那些自以为隐秘其实已经烂大街的信息。他们这样不好吗?没什么不好,他们虽然无聊,但笑容至少在脸庞上。
自己还会有笑容吗?还会放肆的开怀吗?
估计没有。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也没有什么值得操心,那么必然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哎哟,不知不觉,自己竟然不认同这个宇宙。
从小到大,面对宇宙,自己从来都是渺小的存在。这一刻,自己似乎高大无比,整个宇宙不过是自己脑子里的一件小玩具罢了。都是自己认知的虚拟数据,都是在我脑子里,都是自己的看法和扭曲。
凭借与**所观察到的宇宙,有什么真实可言?那些仪器能观察到的,就是全部?
局限,那么就是虚假。唯有真实,才是无限。
而真实的,就是“我存在”,那个永恒,我已经是永恒了。
袁长文突然大声喊出:“我是永恒之王!”
咦?
为什么要加个“之王”呢?总是认为有高低上下之分,总是在二元的世界难以自拔。
第六百三十章 第一步30
那些人和事,为什么还在我脑子里?
既然只有此刻,既然无法确定记忆的真实性,为什么还是抱着“确定记忆真实无误”的心态呢?难道仅仅因为这样过日子很方便吗?
就算方便,也不能将虚假认定为真实。猜测就是猜测,永远都是未经过验证的假设。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袁长文不知道还要斩杀什么,但难受的情绪渐渐靠近,此刻还没有逼近,但已经能嗅到难受的气息。
来就来吧,看看这次能让自己疯掉或者崩溃掉吗?
总是想着那些数不尽的人和事,太吵了。就是不能放手让事情自己展开,总是想要一个特定的结果。关键是,那个特定的结果来源于脑子里的虚假自我定义,这样做就非常让人伤心。
我依旧没有摆脱那些虚假,为什么还不放手呢?有什么值得抓紧的?
小说里,主角遇见什么事情,然后一朝顿悟,武功飞速攀升。我尼玛都了解如此之多,斩杀了那么多章的内容,依旧牢牢抓住虚假不放手。
顿悟?也许真的有顿悟,但并不代表顿悟之后就能立刻改变人生。想象着,呯的一声,顿悟之后立地成佛,不过是头脑的欺骗而已。
那样不仅方便快捷,还不用思考什么斩杀角色之类的,更不用怀疑人生真实性问题,一切仿佛都是在强化生活的美好。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跟我没关系,我自身的经历告诉我,斩杀角色走向真实是一场艰难的战争。也许真的有人能顿悟,也许我就是弱智白痴之类的没法顿悟。
这不重要,关键是我,我才是整场战斗的核心。如果我不能顿悟,那么有没有顿悟根本不重要。我也不需要说服别人说“根本没有顿悟”之类的,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情。
现在,此刻,我才是关键点。
来了。
那股难受的情绪压了过来,整个人再次低沉,仿佛之前的轻松就是个恍惚。就算此刻,再次喊出永恒之王的声音,也无济于事。
根本毫无意义,抓住过去的荣誉不放手,只会让我停步不前。那些领悟,那些斩杀道路上的所得,都不应该成为我的累赘。
该扔就扔了吧,我又不需要说服别人,留着这些解释干什么?如果这些解释可以让难受的情绪走开,那么更不能留着。赶走难受,和斩杀之间,犹如天壤之别。
我要让难受进来,看看究竟是什么让我难受,看看究竟是什么在阻碍我。不管是什么,都是虚假的不存在的东西。斩杀之后,我甚至都不会记得阻碍之物到底是啥。
我已经是永恒的,而且“我存在”这个真实毋庸置疑。那么剩下的,不管是什么,都是角色的虚假,都是自我定义这么多年来的编织。
生活在虚假之中,这就是角色带来的影响。当然,虚假并非不好,有一个家庭可以温暖,有一个事业可以拼搏,有一个人生可以纪念,这没什么不好。
“我存在”必然花费无数精力,才让角色得以存在,才让整个人生看起来如此真实。我不愿意继续被骗,我想看看摆脱虚假之后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当然,这个“我想”最后也会被斩杀。没有人会“想要”斩杀,就像没有人会喜欢砍断自己的手脚,并且享受这份痛楚。如果有,那必然是疯子。
糟了,思绪杂乱不堪,似乎每次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理清方向。而在理清方向的阶段,根本不知道任何方向可言。仿佛,被斩杀对象是自己跳出来的,而不是我找出来的。
又或者,是我没有阻碍难受的存在,任由难受在体内冲撞,将那阻碍自己给逼了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我又怎么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呢?
而且,每次斩杀之后,自己的清明期都显得轻松无比。但随之而来的,依旧是角色的幻想。不管是曾经发生的还是没发生的,角色都会开始幻想自己的胜利。
也许是回到过去,利用自己的知识来展开愉快的生活画卷。也许是去到未来,将更先进的东西带回来。总之,角色的幻想中,角色自己必须胜利。
如果我幻想,角色失败呢?被虐得体无完肤呢?所有的骄傲都被碾压呢?很难,就算被打败,自己心里也会想着对方是傻逼,不知道自己只是假装被打败之类的。
看法,自己哪里来得那么多看法?还是看法和见解,自己是当老师当太久了吗?竟然总是想站在高处指点别人,总是想证明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
可恶啊,有这么难丢弃吗?或者,我可以试试,不说话?也对,反正我处于这什么绿色光环的玩意内,也没人跟我说话。
发表看法,阐述简介,曾经的我就一直这么做吗?难道就不觉得恶心吗?将虚假的东西灌输给下一代,怪不得精神大师如今的修行难上加难。
等待老师的教导,将老师的话语定为神圣不可侵犯,这已经犯下最重要的错误——停止前进。自己才是自己的权威,毕竟我根本不知道老师是否真实存在。
…………
…………
“特战旅,前来报道!”
老张面前,立着一名笔挺的军人,正在向老张回报特战旅的情况。他们只是暂时增援老张,毕竟这边的战士全部牺牲。待到新的驻防部队前来,特战旅就会收队,再怎么说也是特战旅。
应该用做尖刀,而不是简单的防守。
老张:“你们过来的时候,在主干道有看见我们的战士驻防吗?”
“没有,我们过来的所有布防点均未看到任何一人。”
老张点点头,暗暗记下这个事实,说:“这样,我们先把兄弟们整理了,这样躺在这里不好。”
“是。”
那名特战旅的军官领命离开,根本都没有在意不远处死亡的群众。军队的保密原则,不该问的不问。
“等一下!”
老张叫住离开的军官,说,“把那些群众也一起整理了吧,我会上报将其定性为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协助军方保卫国家之类的。”
“是!”
老张:“将他们的身份统计一下,也许以后能用到。”
如果真的用到这些群众,说明朝廷已经非常危险,才会利用死人进行宣传,才会鼓舞群众保家卫国。
老张是不愿意看到那天,但至少这些是个素材。
第六百三十一章 第一步31
你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
多么舒服的一句话,听着就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的人和事统统都消失了。
可惜,很快角色就会寻找扭曲,“没错,不需要证明什么,但我同样要努力赚钱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之类的。
然后变成我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但我要对得起自己,我要向自己证明“我能行”之类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这句话不错,但不是终点,我还需要继续前进。
若是牢牢抓住这句话,那么很可能再次被角色玩弄,甚至发展成“看,我是一个不需要向别人证明的人”,以此来炫耀来证明自己的不同。
都是自我定义强行在脑子里扭曲这个世界,扭曲整个人生,扭曲我对事物的言行。如果没有脑子里的知识和记忆,我会如何处事?面对事情的发生,我又会如何看待?
肯定不会珍惜很多东西,比如我所拥有的事业、家庭之类的。也许,仅仅是依靠身体的本能做出拒绝,比如避免被烫伤,避免被打之类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目标,漫无目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在世上。
没想到有一天,我的目标竟然是行尸走肉。真是搞笑,斩杀角色意味着斩杀“自我”,任何我以为是我的玩意,都需要被斩杀。**不是我,思考不是我,那些自我定义也不是我。斩杀这些之后,还剩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虚假的东西不允许保留,更别说一天到晚在我脑子里吵吵。
“我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那么跟朋友聊天吗?聊天的内容会不会牵扯某些看法?而这些看法是不是在证明自己不是弱智?是不是在证明自己比较博学?
如果真的不需要证明什么,为什么总是想要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呢?
这句话的完整版应该是,“我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说出这句话以展示我的努力和奋斗都是为了自己,炫耀自己并没有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事实上,依旧没有摆脱角色,并且还强化了角色的属性。这句话想阐述,“我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只是这一点没看透。如今我看透了,不再为别人证明什么,所以一切都没问题。”
角色再次成功转移了关于真实性的问题,再次不让我去思考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真的不需要证明什么,那么为什么还要努力和奋斗呢?我可以说我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或者我想要父母不再那么辛苦,并不是为了别人,只是我自己想要一个美好的未来。
问题又来了,为什么想要一个温暖的家?难道不是为了给媳妇证明,当初选择我没错吗?难道不是想给别人证明“我能行”吗?
我也可以说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但这个明显就是扯淡,我现在是在捡垃圾?还是吃不饱饭?又或者连睡的地方都没有?我认为我过得不舒服,只是别人过得比我舒服,那么这将别人牵扯进来,不就是一种想要证明的根源吗?
“你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说出这句话的人肯定不是在劝人们不去努力不去奋斗,否则,这句话早就被人们所鄙视而不是如今的赞成。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励志、鸡汤、热血、灵性的话语,敢公然宣称“你们不要努力和奋斗。”
没有。
就连总是说着“放下”的人,也会强调“放下”不是“放弃”,不是丢掉一切等死之类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而去努力和奋斗,一个事业巅峰、金钱高涨、或者是梦想之类的,统统都来自脑子里的自我定义。而自我定义从何而来?不就是这么多年书本、学校、社会的宣传吗?
归根结底,依旧是别人的看法,别人的价值观而已。再说,任何人为的看法都是扭曲,更别说为了追求一个特定的目标而牢牢抓住生命之船的船舵。
不管如何辩解,都是角色在挣扎,也许角色还能找出上万种理由来说服我,来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性。但在我眼中,这句话可以扔进马桶了。
初听的时候,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事实上,就像将自我定义的负重从左肩换到右肩,真的会轻松那么一下。但根本上,没有任何区别。
角色会赞同,因为这有利于角色的生存,并且让角色可以从另一方面继续保持众多的自我定义。
这里的努力和奋斗,是一种心态的描述,而并非行为的描述。如果有人数十年做着同一件事情,但是他的内心状态感觉做这事跟拉屎没什么区别,这就不是努力和奋斗。
该死!
我为什么要解释什么内心的状态?我还在想要说服别人,我还在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看看,我的看法多么正确,我斩杀了一个又一个,你们快来看啊!”
狗屎!
没人想要闭嘴,永远都是不停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真的是,我估计是教导弟子太久,已经习惯高高在上,已经习惯指手画脚,已经习惯自己的看法就是正确。
我一直在思考,这些究竟如何指导生活。这个矛盾在我心里萦绕了很久,我总是认为斩杀之后会有个美好的未来,会让我的生活更健康更舒适。
但评判生活健康舒适的是谁?是角色啊!所谓饿的健康舒适,在很大程度上依然跟金钱有关。而我进行的斩杀,明显是摆脱角色,自然也就无法指导生活。
就是这点,斩杀根本没法指导生活。这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内容,斩杀只会毁掉生活。
最简单的例子,当我不再拥有任何看法的时候,根本没法跟朋友聊天。也许只能聊聊天气之类的,其余的八卦、时事、行业动态之类的,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聊起来。
那么最后,我就是没有朋友。
非常轻松毁掉我的生活,而我始终不愿意承认这点,总是想在斩杀之中寻找对自己生活有帮助的。
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本身就没有摆脱角色,只不过让角色变得更符合社会的高标准,更符合自我定义中的真善美。
大家都喜欢,但这不真实。
是不是很傻?
第六百三十二章 第一步32
回头是岸。
这句话经过几千年的传颂,似乎变得人人都会说,人人在劝说对方的时候,都会用上这句话。
回头?朝哪里回头?也许是想说,不要跟随自我定义一直向前冲,回过来看看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么一个玩意。
当然,也许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佛陀都死了那么多年,谁知道他究竟想讲什么呢?甚至,有没有这个人,有没有这句话,我都不知道。
脑子里就充满了这些东西,一堆狗屁不是的垃圾玩意。还有角色想要赢,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怎样的教育才能让我把“赢”这个事情看得如此重要。
“孩子,你要好好读书,好好工作。”
“为什么呢?”
“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之后就明白了。”
我长大了,但我依旧没有明白,只是可以不去思考这些问题。每当面临最根源质问的时候,我都会用大量的情绪掩盖过去。
我以为我拥有理智,我以为我是一个理性带点感性的人,狗屎!我TM就是一个情绪机器,很多问题都被情绪掩盖,而最终的情绪BOSS就是恐惧。
很容易说,“我没有恐惧啊”,那不过是我背对恐惧的自欺欺人罢了。35岁月入2000,恐惧吗?同事都在高升,自己却在原地踏步,渐渐被疏远,恐惧吗?
因为自己无能,导致养大自己的父母不得不拖着衰老的身体,在大街上扫地,恐惧吗?
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天天只知道玩手机,最后穷困潦倒,恐惧吗?
竞选总统,一个不好就被打下去,甚至有牢狱之灾,恐惧吗?
该死!
我为什么又开始说教,有什么好值得说的?都是角色,我的看法是角色的看法,我的选择是角色的选择,那些成功是角色的成功,我在干什么?
不停加强角色?如果是这样,自己的斩杀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我不知道,也许永远也无法完成吧。唯一的幸运,我拥有精神力,想要饿死自己不太容易。真是的,堂堂帝国第一人,竟然有一天以不会饿死为目标,越来越扯淡了。
回头无岸啊!
我还能回到哪去?
袁长文突然想起家乡有个什么“知行合一”学院,主要讲授关于王阳明的心学。那个院长做演讲的时候,声情并茂潸然泪下,“衡量一个人的人生价值,不在于多少金钱或者房产,而是在你死后有多少人为你流泪。”
天啊!
当时我是怎么认可这句话的?角色在此刻的控制还不够,还要企图控制死后的状态?
有人利用金钱来衡量,有人利用事业巅峰来衡量,有人利用什么狗屁死后的眼泪来衡量。换了一个衡量标准,难道就显得高大上了吗?
难道不是依旧属于人为的扭曲吗?
还有什么是真的?
四周无岸,我根本不知道还可以相信什么。都破碎吧,我的人生,还有曾经的理念,统统都被烧掉吧。
不值一提。
“啊!”
一阵头疼!
袁长文面目瞬间狰狞,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头疼,仿佛有人伸手在脑袋里放肆搅浑。
呼吸急促,浑身顿时开始发烫。
袁长文自从修炼精神力之后,根本没有得过病。并不是说体质多么好,而是通过精神力可以很细微的观察身体,一旦有什么状况,病毒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解决掉了。
但是现在,却是头疼不已,双目干涩,喉咙也变得无比难受。
整个人突兀的悬在空中,然后晕倒过去。
终于要结束这一切了吗?
袁长文晕倒了,但似乎只是**晕倒了,自己的思维却是完整保留。仿佛在一片温暖的海洋里,缓缓飘荡。
没有大风大浪,只有和煦春风,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眯眼睡觉。
这是哪里?
…………
…………
“烹饪大师就是不一样,哪怕是第一次接触人类食材的精神力,但依旧一次性成功。不得不说,大师们在精神力的造诣上无可比拟。这一刻,必须计入史册,必须是里程碑式的飞跃。”
“我们吃货菜单上,将会多出一种菜肴。人类这种食材本来就是上上选,如今配合精神力一起烹饪,天啊,我都不敢想象。要知道,虫族女王仅仅凭借精神力,就跻身吃货菜单前十,人类岂不是要上天?!”
“大师先让那个野生人类食材放松,进入精神力海模式,然后在这无警惕的状态下,慢慢将那个野生人类食材的精神力编码反编译。精神力不同于记忆,属于大脑第六感,对于我们吃货而言,经过开发和训练可以达到一定的高度。”
“但对于食材而言,精神力并不常见。当然,这也跟食材文明的模式有关系。大师反编译精神力编码之后,就会完全复制一个同样的精神力,完全一样。这样就可以顺利欺骗那个野生人类食材的计算工具。”
“成功了,烹饪大师顺利进入,所有的推测都会在这一刻揭晓……果然,那个野生人类食材来自的群体,拥有大量这种特殊人类食材,虽然不是特别多,但相比于我们的记录而言,这些拥有精神力的人类食材数量,绝对超乎想象。”
“知道这个消息,我们也算是放心了。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其群体的空间记录。很明显,这个野生人类食材是通过跃迁进入了我的饲养星系,但是为什么没有跃迁的记录呢?还是说,他故意抹除了?”
“那么又是为什么呢?既然不是被群体驱赶出来,又为什么连跃迁记录都要刻意删除呢?难道这个野生人类食材根本没有打算回去?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太重要,精神力的教导之法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吃货每次进食,都会吸收食材的文明和情绪。对我们吃货而言,情绪的冲撞每次都会带来不一样的体验。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抵制密集型饲养的原因,没有情绪冲撞没有文明气息,还有什么进食的价值?”
“每次进食,我们吃货都会吸收食材所拥有的文明气息,包括文字、语言、价值观等等一系列文明的记忆。可以说,所有食材的文明对我们吃货而言,都是透明的。我们进食,吸收,然后建设我们吃货的文明。”
“很期待,拥有精神力的人类食材,会带来怎样的体验。”
第六百三十三章 第一步33
袁长文缓缓睁开眼睛,刚才是怎么回事?
精神力似乎有提高,非常明显的提高。
不过,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精神力提高,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看来如此可笑。就算自己一拳能打爆星球,又如何?
最扯的是,现在我如此思考,但过不了多久,自己又会幻想爽点,以满足角色的威武霸气。真是搞笑,我的脑子根本不是我的脑子,还有什么属于我呢?
也许发生了什么,也许有什么出乎我的意料,比如这绿色光环,比如那散发着强横精神力量的石碑。自己的认知太狭隘,怪谁呢?
拼命解释,拼命让世界符合我的认知,拼命想要展示自己掌控了全宇宙。哪怕谦虚的表达宇宙很浩瀚人类很渺小,那也是在炫耀,“看,我们这么渺小,却依旧知晓了宇宙的浩瀚、分布、历史”之类的狗屁玩意。
我是不是太狭隘了?太偏激了?太极端了?
也许是吧,如果按照这些词汇的定义,一个斩杀自我定义的人,自然不会符合这些词汇。就是要抽丝剥茧,看看这些词汇究竟有什么意思。然后我发现,没有任何意思,全部都是情绪的累积。
我不断用小脑袋来分析,来权衡,自己的脑袋是多么狭隘啊!
哈!
上善若水。
袁长文突然想起这四个字,同样也是来自母星时代,大家都会说。想要表达如同水一般的柔软,或者自己处于最低处让别人成功之类的。
但有一个最关键的,就是水按照地形来流动,根本没有自己的思考。如果水有思考的话,它肯定会想往那边流,或者想往那边流,甚至就待在最高处不流动。
正是因为水没有思考,它只是按照地形来流动,所以才会有如“上善”。就算地形不远处十分干枯,需要水的滋润,水也不会权衡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类的,仅仅是按照地形流动而已。
就是这个。
袁长文感觉,自己放手之后,同样会变成这样。没有道德,没有所谓的怜悯,只是按照地形流动而已。地形如何安排,我就如何流动,不需要小脑袋里的垃圾思考。
上善若水,哈哈,真是的,原来我的想法就是“上善”啊!可惜,自己就是没有办法放手,脑子里的各种杂音不断吵吵,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我有什么好失去的?我非要按照我的想法过日子?水如果不按照地形流淌,那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愿意放手,总认为有很多东西是自己拥有的,不能够失去。但仔细想想,没有谁规定“我的心血就必须被好好对待”,而且所谓的心血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解释罢了。
我付出了很多,所以必须不能丢失或者损坏之类的。既然我什么都没拥有,我付出了什么呢?
我付出了时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的确付出了时间已换取什么东西。我只是在此刻记得,我曾经付出了多少年关于某样事物,但并不表示我记忆的内容就是真实的呀。
至于金钱之类的,也是同样的道理。当我把时间移除之后,这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一旦想起自己根本没法确定记忆的真实性,所有的生活都变得不知所措。
我应该按照记忆的内容去做事吗?我怎么知道“我的记忆”是我的记忆?
难道是因为记忆的原因,所以我才不敢放手吗?记得自己曾经的辛苦,记得自己曾经的卑微,记得自己学习经历,记得自己从书本上获取的认知升级,就是这些东西使劲缠绕着我吗?
没有什么可以影响我,任何阻挡在我面前的东西,都必须被斩杀。也许此刻我不知道角色在耍什么花招,但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阻挡着我。
因为我没有完成,那么必然还有什么潜伏在脑子里。
后悔吗?
袁长文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反问,但转念又想,所谓后悔,不过是按照此刻的状况,后悔曾经的所为或者不所为。同样的,我怎么知道当初的所为或者不所为,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呢?
另一方面,后悔这种情绪的产生,是认为当前的状况不好。而判断这个不好,本身就是依靠脑子里的微弱可怜的知识信息来做出判断。这种判断,有什么值得肯定的地方呢?
想起一则笑话,某人做实验,想找到蜘蛛究竟是通过哪里来获取声音的。第一组对照实验,什么都不做,将蜘蛛放在桌子上,然后某人使劲拍下桌子,于是蜘蛛跑走。
第二组实验,将蜘蛛的脚砍下,某人再次拍桌子,蜘蛛没动。于是得出结论,蜘蛛是靠腿来获取声音的。
脑子里的认知就是这样,卑微、可怜、稀少、扭曲,通过这些来判断当前状况,通过这些来预测未来的情况,我究竟是有多么疯狂才会相信自己的脑子?
角色在不安,这么多年来一直习惯依靠脑子来行动,如今放弃脑子就像老外突然用筷子吃饭一样,茫然而不知所措。
会死吗?会一无所有吗?会一败涂地吗?会一事无成吗?
袁长文发现自己还想要继续控制,企图用这些恐惧来驱赶自己,就像牧羊犬驱赶羊群一样。可惜,脑子里的牧羊犬只是一个幻想,就算这些真的发生,自己又能怎样?
我把自己交出去,要杀要剐随便你。
角色总是喜欢用这句话来恐吓我,“现在不努力,将来肯定会失败,现在坐在那里混吃等死,将来肯定一事无成。”
我并没有说不做任何事情,因为选择“不做任何事情”本身就是来自脑子里的认知选择。就像水一样,按照地形流动。而我也将抛弃脑子里的认知,按照“道”来行动。
不去理会脑子里的认知,不去思考脑子里扭曲的看法,我行动,是因为“道”在掌控。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在这个时刻我只能这样做。就像水一样,在这个位置只能这样流动。
这样,当然会让角色不安,没有认可,角色便如同漏气的气球,自己慢慢就会萎缩。曾经的我,就是不断给角色吹气,强化角色的存在性。
但是,我要如何感知“道”的流动呢?我怎么知道,这个选择来自“道”还是来自头脑呢?
第六百三十四章 第一步34
感受“道”的流动,这才是应该掌握的东西,而不是用头脑使劲权衡。
现在想想,这个本来应该如同本能的玩意,我自己却一点头绪也没有。老师只给了四个字,“耐心、呼吸”,就没有其他的指导法则。
很明显,不是一味的“不拒绝”,因为如果别人的任何要求自己都不拒绝,这种预先设定的玩意,跟自我定义毫无区别。
袁长文皱着眉头,仿佛整件事情超出自己的想象。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头脑怎么可能想象不用头脑的状态呢?
按照地形,如同水一样。
袁长文碎碎念着,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这几个字充满了魔力。可是,不管怎么念,也无法找到相应的答案,但袁长文依旧碎碎念着。
哈!
我不知道!
袁长文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按照地形,但是,却找到另一个方法。当自己斩杀结束之后,必然不会相信任何头脑里的信息,更不会认同角色的自我定义。
而那个时候的行为,除了按照地形就只能按照地形。也就是说,现在找不到,是因为角色在那里阻挡了我看见地形,一旦斩杀角色结束,那么自然地形就会浮现出来。
当然,这只是猜测,一个关于如何按照“道”的流动来行为的猜测。我目前的情况,除了猜测还能怎样?
就算永远无法按照地形来做决定,难道我就放弃斩杀角色了吗?难道我就投降任由虚假肆意践踏吗?角色思考这些问题,无非就是转移注意力,想让我不再继续斩杀。
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前进。
想想自己教导弟子的那会,总是看不惯弟子的有些行为,尽管是自己为了弟子好,但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一种扯淡。终究是一种控制,我想要事情按照我的想法来实施。
再进一步,就是对整个宇宙抱有大量的恐惧,不相信宇宙是充满善意的,不相信宇宙会带给我最好的。相反,总是认同脑子里的自我定义,总是以为现实跟自我定义符合时,就是好事。
真是悲哀啊!就是不敢放手,就是不敢让任由事情自己发展。总是想插上一脚,总是认为只有自己的控制才能让事情变得更好。这么多年来的教育,让我深刻的记住这点。
几乎将这个玩意刻在了灵魂深处,平时不觉得,如今想要摆脱角色的时候才发现,“认为宇宙充满敌意”这个思想已经牢不可摧。
核心的位置,不是恐惧在那里跳舞,还能是什么?真是的,如果恐惧你有模样,我一定认为你是个妖娆的女子,然后可以幻化无数模样,什么硬汉、流氓、小甜心统统不在话下。
我就是被恐惧的变装表演玩弄的晕头转向,并且很多时候毫不知情,仿佛那些谍战片里,明知道那个风情女子有问题,但总是暗示自己这一切都很好,于是拜倒在石榴裙下。
恐惧拿捏我的心态,比起风情女子高明不止百倍,事实上,袁长文这个角色可以说是从小一手被恐惧培养长大的。
对付恐惧,看来只有死神。那黑色帽兜里的小可爱,跟着我不离不弃,一旦我拥抱死神,恐惧就根本无处下手。妖娆总是敌不过可爱,看来这种意识形态在这里也蛮合适的。
袁长文自嘲笑笑自己的比喻,一个是恐惧一个是死神,却都被自己比作女子,这真是……
想想自己,从多少章之前就得出结论,臣服、放手是非常重要的环节。结果到现在,自己依旧牢牢抓住虚假的自我定义不松手。
感觉就像打BOSS,一刀不行就多砍几刀,甚至还要放几个招,才有可能解决BOSS。
角色在找理由,角色不会轻易认输,不管是什么状况。角色必须赢,这就是角色的生存模式。
其对象也许是“我的心血”,也许是“我的聪明”,或者“我的事业”之类的,不是角色差劲,是其他各个方面有问题,“如果我怎样怎样,就会怎样怎样”的屁话到处都是。
这跟那种粗鲁的小孩有什么区别,“哼,他算啥子,今年我爸暑假还带我去哪里耍”,“切,那个玩具有啥子了不起,我之前早就耍得不想耍了!”
要不然就是粗鲁小孩被打哭了,然后满脸鼻涕眼泪大声嘶喊告状,“他先不对”,“我没有错”,“不,我就要……”
说穿了,我就是根本没长大,跟十来岁小孩没有任何区别。那么这么多年在活什么?这一连串的经验,又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在抢夺玩具的过程中,变成得心应手?
但这些抢夺玩具在大人看来,如何得心应手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根本不值一提。
不愿意看清事实,也不愿意看到事实,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然后拼命扭曲整个世界。幻想自己拥有什么,然后逆转整个人生。要不然就是恐惧自己失去,然后拼命通过正当手段来努力获取。
统统都是扭曲,都是被恐惧驱使的小爬虫。
袁长文长长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感到悲哀和可怜。
一件事情失败的时候,是否选择继续下去,不是因为“这是我的心血,我怎么可以轻易放弃”,或者“老子不信邪,老子不得服”,又或者“不要放弃,再努把力就能成功。”
都不是,而是按照地形来确定,是否选择继续下去。如果地形是继续的,那我就继续。如果地形转弯了,那么我自然也就放弃这件事情。
不经过小脑袋的权衡,也没有什么利益得失之类的,我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就是一个机器的零件罢了。
认命,这个词语从来都是扮演着不好的模样。但是为什么不认命呢?难道努力拼搏就有那么“正确”吗?难道已经发生的“命”不该认吗?
我们之所以不认同“认命”二字,更多的在于,“唉,我认命了,所以我放弃了”之类的消极情绪。同样,这些消极情绪的来源,也是虚假的自我定义,“老天也许不愿意让我干这方面的事情”之类的。
同样是人为的扭曲。
当斩杀结束之后,认命与否都无关紧要,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了自我定义,对于各种事情而言归结为一句话,关我屁事。
第六百三十五章 第一步35
拓展自己。
这是袁长文的感受,想要摆脱角色,或者踏出第一步,拓展自己是必要步骤。
想象一下自己不是一个人,不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所有东西不再分离,袁长文这个人跟这张床一样不真实。犹如梦境中的所有东西,都不真实,而且同样出自于做梦人。
多么唯心的话语啊,但袁长文感觉到,就是这种不着调的方向,才是自己前进的道路。自己不再紧紧缩成一团,不再对整个宇宙抱有敌意,同样也不再坚持自己那毫无意义的自我定义,或者称之为“做人的原则。”
我还没有完成,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斩杀。
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陷入关于爽点的幻想之中,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怎么拓展自己?难道就坐在那里,想象着自己跟万物融为一体吗?
袁长文不知道,但这种想象感觉很棒。
仿佛自己本来就是跟万物融为一体,而在虚假的自我定义骚扰下,在角色的恐惧拉扯后,自己认同自己是跟世界分离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不是吗?
想象着未来的恐惧,想象着未来的美好,想象着自己必须做什么事情,想象着自己必须达成什么目标,想象着别人会如何看待自己,想象着世界存在某种规律并且自己已经掌握大部分……
有什么不是在自己脑子里的呢?
既然是人为设置的,那么必然可以人为抹去。我才不要接受虚假的操控,被那些扭曲的看法不断控制,将原本的宇宙进行无限次的分割,以便让角色来掌控。
“为了方便理解记忆,我们认为……”
凭什么要为了方便理解?为了谁方便理解?我又为什么会认可这种毫无意义的理由说辞?
承认自己没法理解宇宙,不好吗?承认自己根本不了解任何事情,不妥吗?承认自己所有的看法和见解都只是猜测,不行吗?
角色根本不会愿意,如果这样的话,角色就没法发表言论,只能说“嗯,也许吧,我不知道,有可能”之类的。若是这样,谁会来认可角色,谁又会崇拜角色?
一切都是角色精心打造的阴谋,就是大棒加胡萝卜然后丰满角色的属性。恐惧和爽点一起来,角色又岂敢不遵从?
我就是那么卑微那么可怜,犹如小爬虫。甚至比小爬虫还有可怜,至少如果有上万个小爬虫聚集在一起,依旧是恐怖的力量,就算是自命不凡的人类也会退避三舍。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小孩子就会念的一句话,似乎劝人向善来着。屠刀是什么?那是砍人的玩意,那是保护自己的工具,同时也是攻击别人的武器。
脑子里那么多的自我定义是不是跟屠刀一样?那些看法和见解,是不是像屠刀一样富有攻击性?拿着屠刀,拼命想说说服别人,拼命想要别人认可自己。
只有放下屠刀,放下自己的看法和见解,才能成佛。
袁长文自嘲笑笑,也许佛教徒听了会砍死自己的吧。误解了这句话又如何,整个宇宙都是我的,所有的人和事不过是我脑子里的虚拟数据罢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呢?
这就是我的理解,这就是这句话对我的意思,你们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必须清除虚假,必须斩杀角色,那么多的虚假在脑子里,我真不明白曾经的我为什么没疯?难道看不出来我被自己的脑子所控制吗?
好多想法,好多看法,似乎不发表意见就是一种白痴行为。拼命努力学习更多的看法,使劲奋斗不让自己被时代抛弃,这尼玛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就不明白了,想要胜利这种思想,怎么就会如同我的本能一般,根本甩不掉呢?不停幻想爽点,不停产生胜利的场景。甚至有时候,会想象许多“报复性胜利”的场景。
比如,对方不听我的话语,然后瞬间酿成大错,于是哭着向我求救,但我非常大度,要么只是轻描淡写说“让你不听我的”,要么只是笑笑出面解决。
还能再扯淡一点吗?
…………
…………
科学家继续在绿色光环之外做着实验,不得不说,这是最爽的一次实验。不仅对象富有超级强烈的挑战性,还有朝廷对于物资的不苛刻。
这个时候,要资金明显是为了骗钱,直接索取物资才是正解。之前的尸体、骨骸,到如今的各种物质测试,甚至申请小型炸药也立马获得审批通过。
将炸药放在绿色光环附近,引爆炸药之后,通过高速摄像机来获取更多的信息。结果一如既往,不管是高速摄像机,或者是红外探测仪等等一系列的尖端设备,都没有发现炸药引爆对绿色光环产生了任何影响。
就算是气浪,也没有在绿色光环之内掀起分毫。
老张那边的科学家已经补齐,并重新设置了象征性的科研点,其实就是一个大帐篷。
“什么?你让我联系那个人?”
在听说有人活着出来,然后又进去之后,科学家显然不淡定。
而老张更是气急攻心,那人在一瞬间,杀掉自己的战士们。没有哪个将军不护短,这似乎成为将军的标签。当然,文职将军另算。
科学家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说:“对啊,之前我们还有很多实验方向,并且那人也在看管之下。所以并没有着急,但现在,那人已经不在了,而且我们的实验完全进入死胡同。所以,那人是个契机,想要了解这绿色光环,那人是必不可少的关键因素。”
老张:“不可能!你们再想想办法,我不想听见什么没有办法这种说辞。都是借口!”
作为军人,从来都是相信“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根本不会认可什么确实没办法之类的借口。任务在这里,你就必须完成,就这么简单。
但科学家就不明白这种疯子一般的逻辑,明明有更好的东西可以用,为什么不用?
“我知道,他杀了人,但是对于整个绿色光环的科研进度,他的杀人完全可以戴罪立功嘛。我们的实验已经进入死胡同,其实更形象一点,我们的实验根本就没进胡同。我们所有的科学家一致同意与那个人取得联系,以获取最新的数据信息。”
老张低沉片刻,因为科学家并不知情,这些战士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些远处驻防的战士尸体,又为何彻底消失了?
“你先下去吧,我考虑一下。”
科学家:“将军别考虑……”
“滚!”
第六百三十六章 第一步36
袁长文感到一阵头疼,莫名其妙的头疼,也许是这个绿色光环区域的副作用吧,毕竟这么明显的文明造物,有些副作用也很正常。
自己可是抱着死亡的想法进来的。
没想到这区域内部的衣服保持完整,这样自己也就不必苦于没有衣服的尴尬。不过,为什么没有衣服自己就会尴尬呢?尽管知道这不过是虚假的自我定义,但终究是尴尬,终究也是强迫自己不必在意。
再比如,禁止随地大小便,这明显属于道德的范畴,但是自己会有一天随地大小便吗?就算所谓的“地形”需要我随地大小便,我会抗拒吗?
袁长文有点懵了,就算斩杀爱情斩杀亲情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懵。
情绪!
没错,就是情绪。之前的强烈的情绪来掩盖关于母爱或者爱这些词汇,但现在,是一种无奈尴尬的情绪,仿佛自己这个问题很白痴。
可是,要是因此而忽略这个问题,那才是真正的白痴!
问题在于,“看,那个人说他要随地大小便”,这就是情绪的来源。没错,我会随地大小便,如果“地形”需要我这样做,那么我也会像水一样顺从地形的安排。
袁长文突然自嘲笑笑,我这么说是不是因为我知道“地形”不会这样安排,也因为我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当自己遇到的时候,也许会选择拒绝。
那么这样的话,这个问题就变得毫无意义。如果我必须遇到了才能知道自己是顺从还是抗拒,那么现在问这个问题,我的答案就是不知道。
因为我还没有摆脱角色,所以脑子里还会有自我定义在慢慢控制我。这一切,都必须斩杀角色之后才能有个明确的答案。
不对,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就像我从来不会问自己,如何在水中踩不到底的情况下,保持站立平衡。谁会回答这种问题?谁会纠结万一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呢?
袁长文再次觉得头疼,太阳穴的位置在跳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待太久了?
下意识运转精神力,慢慢将精神力散发出去,融入这绿色光环的强大精神力量之中。渐渐的,如同回归母亲的怀抱,那头疼的状态渐渐得到缓解。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问题了,但这是一种幻觉。
我非常确定这是一种幻觉,因为我还没有完成,怎么可能没有问题了呢?只不过如同曾经的以为那样,再次被角色遮盖,或者自己视而不见。
那么,又是什么阻挡了我呢?
是自己脑子的幻想场景吗?还是对此刻的不认可呢?
不对,依旧是角色。就算随地大小便这个问题,依旧是角色想要控制。不管我是否随地大小便,同样是在丰满角色。
“老子是个不遵守道德的人,老子从来都是随地大小便”,这就是一个自我定义。而关于角色的一切,都是属于虚假,都是不值得继续抓住的东西。
事实上,没有任何东西需要我抓住,也没有任何东西我能够抓住。这个宇宙都不真实,还有什么好值得留念的呢?
袁长文这个角色是虚假的,那么我双眼看到的任何东西,有什么理由是真实的呢?还是那句话,既然无法确定真实,那么就不应该拥有大量的肯定句在脑子里。
如果袁长文这个角色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按照科学理论,我同样无法确定客观事物是否真实存在。就像我无法确定事物本身的颜色一样,那不过是肉眼的光线局限性以及事物不吸收某种频率的光罢了。
我当初是怎么确认袁长文这个角色属于虚假的呢?
袁长文突然不记得那么必须重新思考一遍,否则任何未经过思考的假设,都会导致整场斩杀出现遗漏。那样,就是没法完成,也是一种不诚实。
首先,袁长文这个角色的看法都是扭曲的,都是虚假的。这是毫无疑义的,因为所有看法都是建立在这么多年的记忆之上,而且将这些看法认为真实,这就是一种虚假。
哈!
有什么不是我的看法?所有的都是我的看法,“我认为我是一个人”,这尼玛难道不是一种看法?我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难道我觉察到自己拥有一个人类的身体,就能说明自己是个人吗?
我怎么知道觉察到的内容是否真实?
不对!
我觉察到“我的脚被砍了,正在流血正在痛”,难道会因为我无法确定真实而不管不顾吗?难道会因为我无法确定真实,疼痛感就会减弱吗?
第一个问题,“不管不顾”这属于选择的范畴,所以我会按照“地形”来确定,也许会不管不顾,也许会采取自己的方法,也许会听从医生,这些都有可能。
第二个问题,我觉察到“我正在疼痛”,跟我觉察到“我正在走路”,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我无法确认觉察的内容真实与否,但我能确认“我的确觉察到‘我正在痛’或者‘我正在走路’。”
就像马里奥吃了蘑菇确实会变大,但是真实吗?我做梦,在梦里跟人互砍,确实互相砍杀,但是真实吗?
有什么意义吗?毫无意义。
袁长文有点苦涩,这种思考这种斩杀,越来越没有意义。自己走下去的原因,也许是不愿被虚假操控,也许不愿意继续说谎,也许仅仅是因为停不下来了。
回头无岸。
将这些当作真实,可以很好让角色进行理解,并且去追求各种各样的意义。事业、收入、金钱、梦想、刺激、平淡等等,如果所有人都像我这样,那么帝国早就崩盘了。
我并不否认现实已经呈现出来,但如何呈现的?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这个宇宙?我也不知道。
事实上,就算真的有这个宇宙,我也看不见。我能看见的,仅仅是我脑子里的虚拟数据而已。我永远只能看见我脑子里的东西,根本与原物无关。
并且,我因此说明确实有个原物,就显得虚假以及不诚实。我想象有一张床,那么所有细节都是来自我的脑子里。而我眼前真的有一张床,我看到的依旧是脑子里的东西。
同样,根本不能说,这里真的有张床。
看吧,这种斩杀有什么意义?果然是只有白痴才会做的事情,而这样看来,恐惧并非坏事,如果没有恐惧这个妖娆女子,这一切就会毫无意义,大家都坐在那里等死好了。
感谢恐惧这个妖娆女子,让这一切得以保持原样,假装真实的一场豪华游戏。
很多人在参与游戏的时候,都无法完全投入。因为恐惧这个妖娆女子,让我可以全身心投入人生这场游戏,以至于都不知道这是场游戏。
好样的。
第六百三十七章 第一步37
问题找到了。
我根本无法做到“不确定”这种状态,角色不管如何都必须确定一种状态。比如,对于未来我是无法确定的,但角色要求必须定下来。如果不是未来美好的,那么就必须将未来认定为恐怖的或者悲伤的。
反正无论如何,角色必须确定一种状态,这就是为什么我尽管知道无法确定任何事情,但依旧没有摆脱角色的原因。
角色才不会在意这些什么所谓的无法确定,它总是让我忽略这些东西,然后自己悄悄确定下来。而我在不知不觉中,也会跟着确定那些我本来无法确定的事情。
角色没法做到“不确定”这种选项,它的机制就要求必须确定任何东西。哪怕是不确定的东西,也会用毫无意义这种情绪来掩盖。比如,宇宙的膨胀速度、这个杯子是否真实存在之类的。
而纠结,就是角色的自我定义太庞杂,既能确定这个方向的结果,也能确定那个方向的结果,甚至完全相反的两个结论都能被角色确定。然后,焦虑、纠结便产生了。
但事实上,这些统统都是扭曲,此刻不斩杀还更待何时?
所以,现在强迫自己做到“不确定”这种状态,毫无意义。目前,我应该继续斩杀角色,当没有角色之后,自然也就能做到“不确定”这种状态,而不是强迫说服自己不确定,甚至假装自己不确定。
也许当别人问我建议的时候,我会强迫自己说“不知道,我也不确定”,但内心其实是炫耀和骄傲的,“你们都是渣渣,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本来就无法确定,还在那里瞎嚷嚷”,或者“很明显应该是这样,但我不能说,必须保持不确定的模样。”
真是搞笑,明明就是不确定,现在还要努力斩杀以达到“不确定”这种状态,我究竟这么多年在活什么?曾经的我究竟在追求什么?
角色的遮掩太夸张了,以至于早就反客为主占山为王了。真尼玛扯淡,我的脑子都不是我的,还有什么是我的呢?那些自我定义,哪一个来源于我的思考?全部都是来自于别人,什么权威、什么名人、什么历史伟人,狗屎!
只要是看法,那就是虚假,那就是对宇宙的扭曲,以方便角色进行理解和交流。归根结底,都是角色为了生存而放出的招式。因为只有角色才会企图掌控这个宇宙,才会企图以表达来获取认可。
角色本身是虚假的,是不真实的,也是不存在的。构成角色的所有自我定义,可以是这样也可以是那样,更可以根本没有自我定义。完全是由于我的相信,由于我的无知,由于我的确定,才得以让角色存在。
说起来是斩杀角色,其实是停止相信自己脑子里的自我定义,停止相信自己脑子里的一切看法。而并非去相信什么反面,因为正反两面皆不真实,都是局限性的玩意,怎么可能真实。
角色的局限性让它只能选择这个,要么选择那个。角色永远无法理解,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的状态。
自由意志,这是人类引以为傲的东西,同样也是最为看重的东西。似乎失去自由,就等于死亡,甚至比死亡还要恐怖。
但是,我真的拥有自由意志吗?
按照之前的方法,回答问题之前首先检视问题,这个问题中我必须搞清楚的定义有两个,“我”是指什么?“意志”是指什么?
如果问题中的“我”是指角色,那么不需要理会意志是什么,因为角色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任何东西都可以是角色的某种属性。
如果问题中的“我”是指“我存在”,那么所谓的“意志”是指什么呢?如果“意志”是指可以思考的能力,而“自由意志”是指可以自由思考的能力,那么“我”不拥有“意志”,更别谈什么自由意志。
我只是觉察到角色在思考,就像一块电影屏幕那样,静静的看着光影在变换。屏幕是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只是觉察,只是存在。但是,角色怎么知道自己是个角色?或者说,角色如何知道自己正在思考?
不对,角色知道自己在思考吗?这才是问题,而不是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去询问如何知道。
角色不知道。“我存在”觉察到角色在思考,觉察到角色在走路在说话等等。角色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在思考的,因为角色就是一坨思考的总和,思考可以觉察到思考本身吗?
尽管看起来很明显角色知道自己在思考,知道自己在走路,但这一切依旧是,“我存在”觉察到角色记得自己在思考,觉察到角色知道自己在走路。
还是没有逃出“我觉察到”这个句式的开头,但对于觉察的内容是否真实,我不知道。也就是说,其实我并不知道“角色是否知道自己在思考”,但我能觉察到“角色认为自己知道自己在思考”,是这样吗?
此刻的思考,也是属于角色的,我只是觉察到“角色在思考‘角色是否知道自己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这种明显的控制又是怎么回事?我想思考就思考,不想思考就可以马上思考老妈、风景、建筑之类的,我可以很自由的切换自己想思考的内容。
真的自由吗?那些不受控制的思考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经常去思考一件根本不应该去思考的事情,这样的状况还少吗?
就算真的可以自由切换思维,真的可以自由控制思考,那么也是基于角色脑子里的信息储备来进行的选择。比如我思考分手这件事不好,然后我脑子里有相关的信息,“想这么多有什么用”、“不要想她,这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受”之类的。
在这些信息或者自我定义的基础上,角色选择不进行思考分手,那么这种看起来很自由的切换,真的自由吗?如果这是自由,那么只能说这种自由是建立在虚假的自我定义以及扭曲的看法之上。
如同牢房里的自由空间一样,自欺欺人。
看法是别人强加的,自我定义是这么多年来帝国宣传的结果,那么在这个基础上的自由,不就是牢房么?
谈个屁的自由。
第六百三十八章 第一步38
但是,貌似我每次觉察到的内容,角色都知道。
比如我刚刚觉察到“角色在走路”,然后我马上就会觉察到“角色知道自己在走路”,跟着我再次觉察到“角色知道‘角色知道自己在走路’。”
角色为什么会知道?
不对,我怎么知道角色知道?明显是,我觉察到“角色知道”,但我怎么知道我觉察到的内容是真实的?换句话说,我如何知道“角色确实是紧跟我的觉察,然后立刻就会知道我觉察到的东西”?
我不知道,对吧。
只是整个状况显得“角色立刻就会知道”的模样,但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角色是否确实立刻知道的。因为,时间不存在,对于所谓的“上一刻”,跟“十年前”这两者的真实性并无任何区别。
该死!
这样下去,我要如何生活?
关我屁事!
角色想要生活,角色想要原来熟悉的环境,对于这种“不确定”状态的恐惧,导致角色想要再次引诱我离开斩杀这条道路。
既然不确定,那为什么我每晚依旧会回家呢?正如我所探讨的那样,我怎么知道我有个家?我怎么知道脑子里的记忆中,关于那个家的一系列数据是真实的呢?
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没有选择睡公园,而是选择回家呢?
不对,不管我是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脑子里的记忆,都是一种确定的状态,都是角色想要稳定下来的把戏。
那么,答案就是“既相信又不相信”脑子里的记忆。
袁长文自己都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真尼玛是扯淡啊!
当发生好事的时候,不会太开心,因为这一切似乎都不是那么确定。当坏事降临自己面临损失的时候,似乎也不会太难受,谁知道我的记忆是否可靠来着。当我都不确定我是否拥有某样东西的时候,又如何会对失去这样东西而感到难受呢?
这样的话,为什么我还要善良、仁慈?难道就是为了方便别人的生活,以及受到大家的赞扬?既然我只是“我存在”,那么所有教导善良、仁慈、爱的思想,都不过是一种扭曲,尽管是大众都能接受甚至吹捧的扭曲。
但,依旧是一种扭曲。
那么,又是什么力量让我总是认为自己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呢?确实很容易被欺骗,你看,我想站起来所以我站起来了,我想跳一下所以我跳一下。可惜,终究没有逃脱,我觉察到“我想站起来”,我觉察到“我站起来了”。
哈!
是因为我只能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大脑,以及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接触范围,所以才会被欺骗,才会以为我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
就像游戏设定,必须拥有一个角色那样,不可能全知全能,那样的话还玩个屁!
向死而生。
袁长文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并不是说看着死神,然后了解自己时间的宝贵,所以要珍惜时间努力学习努力奋斗之类的屁话。
根本不是这样,而是,拥抱死神,了解自己就是死神,明白自己跟袁长文这个角色毫无瓜葛。就是看戏而已,在活着的时候死去,就是这样。
至于袁长文这个角色是要努力还是要堕落,是要飞天还是要遁地,都无关紧要。我又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好他的不安分可以为我提供戏剧张力。
哈!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买了张超级VIP,然后可以体验袁长文这个角色所体验的一切。我就是体验,根本不在意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死活。当然,超级VIP嘛,是要情节生动、情绪冲突严重,最好能够容纳所有的喜怒哀乐。
流水帐的话,谁会看?三流情节,谁来买单?一路开挂般的顺利,谁会愿意一直看下去?看惯了正义胜利,是不是也想看看邪恶的辉煌?总是赢,会不会也愿意买票看看输了究竟有怎样的难受痛苦?
这种比喻有一个问题,就是赋予了我一定的人性。但事实上,我只是“我存在”,毫无人性可言,也没有什么喜爱和偏好。也许,称为“空”是有一定的道理。
想想,如果“我存在”有人性,那么早就离开电影院,谁会愿意看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垃圾人生?感觉这是超级VIP的义务,永远不能提前退场。
真是的,等斩杀结束之后,我要把“关我屁事”这四个字作为家族的修炼纲领,然后流传下去。
袁长文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后辈们也许永远无法理解这四个字,甚至有可能认为是家族创始者的恶作剧。对,就把这四个字写在封面上,写在总纲里的第一句话。
哈哈,想想后辈们看着这句话的表情,肯定丰富多彩啊!
袁长文感到一阵轻松,似乎再次丢掉些许负重,角色的自我定义如今越来越稀少。当然,这只是袁长文的感觉罢了,也许自己感觉最自由的时候,就是被恐惧这个妖娆女子玩弄最惨的时候。
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前进。
更远!
至少,我还可以享受片刻的轻松。
袁长文直接跳出窗户,利用精神力量在空中飞舞。奇怪的是,在这绿色光环里,空中飞舞竟然没有带动丝毫的气流,仿佛自己飞在某种真空里一样。
“哎哟,不错哟!那个超级VIP你有福啦,这可是超文明产物,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这下,也算是满足你超级VIP的票价了吧。哈哈……”
袁长文一边飞舞一边想象着,那个“我存在”欣赏这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各种体验,能够在这超文明产物的不知道什么见鬼的绿色光环里飞舞,也许真的能够值回票价哦。
无意中抬起头,看见几架直升机从远处飞过来,然后悬停在自己头顶。同样采用拉横幅的方式,也许配上塑料框架可以让横幅不至于乱飘。
“请帮助我们”
“我们需要你”
“请拯救他们”
没办法,横幅必须保证目光能看见,所以只能写几个字,还没有标点。当然,他们不知道袁长文用精神力量,只要愿意,直升机上的螺丝钉都能感知到。
更何况,星舰还在外太空,想要看清楚一些小字完全不是问题。
袁长文瞬间理解这些横幅的含义,帮不帮?
帮咯,正好自己心情好。
第六百三十九章 第一步39
帮,没问题。关键在于,怎么帮?
科学家的一套行为模式,无非就是提出假设,收集数据,验证假设,提出猜想,验证猜想。帝国的科技比起这颗星球而言,要先进很多年。袁长文尽管是精神大师,但这些浅层次的科学理论多少还是懂一点。
自己要去陪同科学家们一起做试验?
才不要!
有什么好试验的?有什么好寻找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小脑袋方便理解而已,浪费时间的玩意。
袁长文试着拉一拉站在那里不动的人,结果很轻松就拉动了,并且可以拉走很远。
那么,可以直接将人扔出绿色光环吗?扔出去之后,这个人是生是死?
袁长文本来想着跟他们沟通一下,看看选择哪个人作为试验品。但转念又想,那些人肯定有大量的扭曲看法,以至于互相讨论说服大半天,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于是,袁长文自己做主,随意找了个人,拉住他扔出绿色光环。
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当然,这跟第一次没有任何准备有关。
医生很快开始测试,发现机体正常,只是出于昏迷状态。但鉴于这个玩意是另外个文明的产物,谁也说不清楚会怎样,所以医生持保守态度。
没有任何数据支撑,科学家也无法给出可以参考的意见。
几乎所有担子,都压在老张身上。继续救人,还是保持现状?如果救出来的人,一直昏迷,永远昏迷,怎么办?更坏的可能性,救出来的人反而死亡怎么办?
让人们在绿色光环里待着好些?还是救出来好些?
上面让老张拿决定,就是有功到时候赏,如果出了大事,那么就只有让老张去顶。
但是又不可能长时间拖着,不仅是因为不可能永久性的保密,更因为上面想要看到进展。另外,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袁长文,老张也无法确定过段时间,袁长文还会不会继续帮忙。
要知道,那家伙可是一言不合直接杀死目光所及的全部战士,瞬间杀死,老张至今连怎么做到的都不知道。
犹豫再犹豫,思考再思考,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好思考的,就是在赌而已。
最后,老张决定,如果那个人一直没醒,但是身体各项数据保持良好稳定的水平,那么就继续救人。
…………
…………
袁长文借着救人的时候,随意走在街道上,看着这座被冻结的城市。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自己明确知道哪个位置有人类一样,特别是自己将精神力融入这绿色光环之后,真的就像江水回归大海的感觉。
这是一个极具年代感的老小区,本来这颗星球对于袁长文而言,就是复古风。但在这种老小区,似乎带有别样的一番风味。
小区地面一点也不平,这里翘起来一块石头,那里破裂一小块坑洞。被人踩扁的狗屎已经变干,伊稀还能看到属于人类鞋底的纹路。有些墙面采用红色的砖墙,那红色已经略微发白,砖头参差不齐叠放成墙面。
还有些墙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外面是一颗颗小石子,灰白灰白的。用手摸上去,质感相当丰富,没有人类的打扰,它们静静的在岁月中变化着。老小区总是会有平房,也许是车棚,也许是库房,当然也有住人的平房。
那屋顶,不是小块瓦片层层叠加,而是大片的波浪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叠加在一起构成的屋顶。在波浪形的凹处,胡乱的生长着青苔,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当然,还有已经死掉的黄色青苔。
偶尔,还能看见包裹塑料袋的不知名物体在屋顶上。
老小区都会有院子,种着一些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偏偏还长得非常好。没有裁剪,没有修饰,更没有园丁来修建出某种造型。一切都是自然的,看起来杂乱不堪。但仔细看着院子里的植物,似乎杂乱中又有秩序。
也许这里是一棵较为高大的植物,比人还高。但在旁边,却缠绕着各种藤蔓状的植物。一些矮小的植物随机分布在泥土中,有些时候根本不知道就突然多了一种植物出来,整个院子就只有一个。
看着脚下的泥土,还能发现不少宠物的脚印。有些植物被踩扁了,有些植物被咬断了,虚弱的垂下枝叶渐渐枯黄。若是只有一株这样的植物在家里,也许出现落败的情形让人心痛。但是在院子里,那么多植物杂乱生长在一起,然后这种枯黄也完美的融入其中。
似乎,一片绿色中,就应该有点黄色来点缀。当然,有些植物还会开出白色的小花朵,或者粉红色的花苞。但是都不太鲜艳,似乎知道这是老小区,不应该鲜艳也没有必要鲜艳。
老小区的树木,又丑又高,仿佛根本就不屑于人类的欣赏水平,怎么丑怎么长。小孩子喜欢抠树皮,那原本顺着纹路有些干涩的树皮,被抠得露出里面的乳黄色细绒。小孩子会想象着树皮是一片大陆,自己抠出的乳黄色区域,就是不同的国度。
然后,拿着小棍子,在每个国度之间弄出道路。当然,也许几天之后,小孩子就会彻底忘记自己创建的国度,去玩耍其他事物。但树木没有忘记,似乎还挺满意这个故事,那些乳黄色的区域尽管有些泛着深咖啡色,但依旧如此明显。
老小区的管道全部布满灰尘,那些水管则是集体生锈,包裹着浓浓的铁锈味以及相搭配的深褐色。那些翘起的地面,如果碰巧在竖立的水管旁,总会长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植物。比如黄色小花点的植物,比如些许青苔覆盖,上面长着四片小花瓣的绿色矮小植物。
袁长文慢慢走在这片老小区,本来对于帝国的情况,这种风景就不常见。更何况袁长文还处于莫名的高兴之中,看着那么多没有扭曲的事物,心里感受到一阵舒坦。
可惜,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
对于攀登巅峰的人而言,任何沿途的美景,都是魔障。
更远!
袁长文看着眼前的景色,缓缓双手合十,深深弯下腰鞠了一躬。接着,飞回之前的小屋,继续斩杀。
第六百四十章 第一步40
每次提到“更远”二字,总是有种根本无法前进的感觉。犹如登山时候的短暂歇息,很容易就变成久坐,最后有可能演变为在附近露营之类的。
当然,这些都是幻觉。正如之前觉得无法前进一样,如今自己已经走到这里,说明之前的“无法前进”完全就是幻觉。那么,此刻的“无法前进”同样也将会是幻觉。
袁长文回到那间小屋,神情有些恍惚。因为之前的那种轻松感渐渐消失,似乎自己从天人合一的状态再次退回到分离的状态。
有东西阻挡着我,感觉很明显,但是并不强烈。我依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阻挡着我,似乎又将陷入不知如何迈步的局面。
不过现在还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次阻挡自己的东西很薄,仿佛仅仅是一层纱。当然,这仅仅是一种感受,正如我感受到自己在喝水一样,都是无法逃脱“我觉察到”这个句式。
该死!
我竟然在回头看!
袁长文发现自己竟然回头去找之前的想法,想要再次利用“超级VIP”这种思维方式来让自己轻松起来。
往前看啊!
懦夫!
我可以抱着“超级VIP”的想法一直轻松下去,但这不是真实,我还没有完成。如果仅仅是追求轻松,我又何必踏上这条道路,这条黑暗阴沉愤怒的斩杀之路。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阻挡着我?
老妈?妻子?家族?事业?收入?金钱?社会地位?未来辉煌?
袁长文有些烦躁,这种感觉很不爽,明明知道有东西阻挡着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还是关于爽点的幻想,虽然很老土,虽然说了无数次,但依旧是没有解决的问题。或者说,依旧没有摆脱的恶习。如果无法摆脱关于爽点的幻想,那么就无法摆脱恐惧,这样的话,我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恐惧那个妖娆女子,翩翩起舞,那薄薄的纱幔带着奇香,让我沉醉不已。尽管每次都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但事实上我依旧处于薄薄的纱幔之中。难以置信,就凭这种一撕就破的薄纱,竟然可以轻易玩弄我。
层次感太强,每撕破一层,我看见我期望的,以为这就是真实。事实上,不过是恐惧那个妖娆女子的花招罢了。每次斩杀某样自我定义之后,都会用短暂的清明和轻松。
那个时候,都觉得曾经的自己好蠢,竟然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通。甚至内心深处会蔓延出,“这一切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开心轻松的不得了。”
但是,当我拿出“更远”二字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距离完成还有不知道多远。站起来,继续前进。
然后,整个过程犹如轮回一般,再次迷茫不知如何迈步,再次斩杀获得轻松,再次继续前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层次?必须坚定不移的一层一层刺穿才行?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无法确定任何事情,所有的看法都是一种扭曲,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阻挡我的东西不存在,那不过是我的虚假自我定义罢了。尽管我将那些虚假的自我定义认可为真实,但终究只是假装真实而已。
我假装太深,以至于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种假装。现在,我看见这些假装,那么就是斩杀的时刻。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袁长文这个角色是怎么出来的,我又是如何只能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所属,这些问题我统统不知道。
但是我能确认,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我存在”,也只有这个。
是不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小脑袋非常良好的适应了这个宇宙,将那些无法验证的猜测当作肯定句来生活。所以,就算我知道我应该处于“不确定”的状态,但小脑袋依旧牢牢抓住确定的状态,然后我却无法发现。
就像在厕所里待久了,就不会觉得屎很臭一样。
关于爽点的幻想,不就是一种“确定”状态吗?!
我幻想着未来会怎样发展,我自己设计情节和对话。尽管我知道这不是真实,这仅仅是我的幻想而已,但依旧忍不住完善情节,这就是一种“确定”啊!
哈!
有什么不是我的幻想?所谓的计划安排,难道不是幻想?甚至,连我手中有个杯子,这同样属于幻想。
幻想究竟是什么?其实就是一种“想”,前面加上“幻”字无非是为了区别,依靠某种事物展开的合理想象。比如,“我将在这个月内读完这本书”,这就是一个计划而不是幻想。
“我在山巅斩杀怪物,然后御剑飞行”,这就属于幻想。
但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只是内容不同而已。
之前已经说了,我手中有个杯子,并不能证明这个杯子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我只是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手中有个杯子”,仅此而已。
关键在于,袁长文这个角色并没有比杯子更真实。
我总是下意识认为,我是真实的,然后在思考这一系列关于宇宙真实性的问题。事实上,袁长文这个角色同样不真实。唯有“我存在”,是唯一的真实。
那么,这一切是如何出现的?杯子若是不真实,那么杯子又是如何存在的?
袁长文突然感到烦躁,明显自己拿捏不住这些问题。精神力开始肆意的拓展,不作任何保留,似乎想要借此发泄心中的烦躁。
为什么有个杯子?而不是没有杯子?而不是有个凳子?
袁长文精神力急速散开,不要命一般的用力发泄。整个绿色光环似乎都泛起了涟漪,虽然很轻微,但外面的科学家依旧捕捉到这不同寻常的数据。
不对!
这是一个种误导。
袁长文突然反应过来,我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杯子?事实上,我觉察到“这里有个杯子”,那么“这里有个杯子”属于我觉察到的内容。至于内容是如何出现的,是为什么这样出现的,我怎么知道?
甚至,我根本不知道内容是否真实。那么,对于虚假的探讨,必须处于虚假的层次。
是这样吗?
袁长文自己不确定,但心中的难受愈来愈明显。似乎那个阻挡我的东西正在逐渐变大,慢慢压在我身上。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清楚,自己面临的问题究竟是不是那个问题,都不知道。
第六百四十一章 第一步41
我真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已经知晓仅有“我存在”,但又是什么东西在阻挡着我?而我又在牢牢拽紧什么玩意呢?
这种感觉很明显,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相比于之前的轻松,此刻的状态简直是垃圾。是有什么东西我忽略了吗?肯定是的,否则我就直接斩杀了。
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我会变成去寻找问题?而不是问题出现在我面前,想要压垮我呢?
胡言乱语,上下文毫无逻辑可言。该死,又要陷入那种混乱的状态了吗?
袁长文坐在床边,一丝睡意都没有。窗外依旧是黑夜,但相比于之前轻松时看见的黑夜,此刻的夜似乎更黑一点。
不对。
我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有相信,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
很好,我现在有点难受,这种状态很好。既然之前的难受我能斩杀,这次的难受一样无法逃脱这种命运,统统将被斩杀。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存在,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扭曲而已。
看看这个世界,有人有花有草,我不能穿墙,只能按照一定的律则行事。这一切哪里不真实?分明就是非常真实,非常肯定这是真实的啊。
没错,我的确无法确定客观世界的真实性,但我依旧按照“客观世界真实”的想法在做事。比如,我不会因为这个世界不真实,然后就去穿墙就去跳楼之类的。
被火烤着依旧会痛,我依旧会避免被刀具砍伤。
是因为袁长文这个角色,跟这个宇宙属于同样层次的存在吗?
就像马里奥跟砖头水管属于同一层次,所以马里奥无法做出一些规则之外的事情。就算修改作弊器,马里奥也没法跳出屏幕,终究是在那个层次里面运行。至于是一拳打爆城堡,还是可以飞往最终BOSS的位置,都不重要。
我不应该在袁长文这个角色所属的层次解决问题,那样仅仅是回答问题,完全没有摧毁问题。事实上,按照之前的方法,每个问题在检视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答案就自己崩溃了。
没错,从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双眼中,看到这个世界当然真实啦。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同一材料构成的,自然会跟观察者一样真实。
而我,总是下意识将所谓的观察者认为是真实,自然也就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不真实。因为这种相信,等于直接相信了袁长文这个角色不真实。也就相当于,我已经斩杀结束,完全不再理会角色。
那个时候,我已经完成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之类的。
而我还没有完成,说明我依旧认可角色的某些属性,导致这一切变为真实。进而,不相信世界的不真实,因为世界跟角色是同一种材质。
所以,这是正常的,毕竟自己还没有斩杀结束。就像自己拉屎没结束,自然会感觉到肚子里还有点东西一样。
那么,我现在应该将注意力放在角色上,那个我没有斩杀的地方。
突然,一股自杀的冲动弥漫全身。不是斩杀,而是**自杀。
又来了吗?
袁长文内心弥漫着一股悲悯,不知为何,就是难受,却又没有嚎啕大哭的冲动。就这么坐着,不禁滑落一滴眼泪。
我还在干什么?站起来啊!拿起武器战斗啊!为什么像一条奶狗一样,躲得远远的?
到处都是敌人,却根本看不见。
但真正阻挡我的,只有一个,就是一个问题。只要命中问题核心,这次所谓的阻挡就会如同以前那样,分崩离析。
是修行吗?是修行本身阻挡了我么?
我还在想着丰满角色,也就是说,我依旧认可这个世界,愿意在这个世界中抛头颅洒热血,为了让角色站在更加显眼的位置,我愿意去做一些事情。
这是关于爽点的幻想,抱着必须确定未来的心态,我幻想着各种爽点。既然要确定,为何不幻想一个美好的未来呢?我还没有放手,就是一直不停的幻想。也许是修行突破,也许是其他方面。
袁长文这个角色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点的,整个世界又是如何显现的,我统统不知道。但我明白,我跟袁长文这个角色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袁长文这个角色就必须死去,因为不真实。构成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我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认为自己有个**的那个东西,我相当熟悉。
就是自我定义。
我纠结的原因在于这个问题,“我看见客观事物,并非我真实看见了他们,而不过是我看见了脑子里的数据”,但这种解释相当于从侧面肯定了大脑的存在。
我不能用大脑来否定客观事物的真实性,然后又接着否定大脑的真实性,这种证明方式在逻辑上是有问题的。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证明,我看见的客观事物不是真实存在的。
但同样,我也没有办法证明,我看见的客观事物是真实存在的。
我认为杯子真实存在,是因为杯子反射光,然后进入我的双眼,刺激神经细胞,被脑子接受于是反馈出杯子的影像。
但这个证明的前提是,我的脑子已经被证明是真实存在的。而我的大脑真实存在,是因为我能看见大脑。
这属于循环论证,就像《圣经》是真实的因为这是上帝的话语,而上帝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圣经》是真实的。
不管用任何检测手段,都无法说明脑子的真实存在,因为最后都会跳入这种论证,“我看见某样仪器的真实存在”之类的。那么,我又要如何证明这些仪器是真实存在的呢?
但这个难道不是所有的先决条件吗?我们连客观事物真实存在都没法证明,后面的一系列定理推论,岂不是都是虚假?
这完全就是,“靠,老子不管了,反正这些就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先一起认同了这点,再说其他的。”
不确定,这才是应该有的状态。就是恐慌,就是不知所措,这才是角色应该有的状态。
客观事物没法证明是真实存在的,但角色会直接认定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必须要有一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