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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全文阅读

作者:骁骑校     铁器时代txt下载     铁器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101 黄雀在后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竟然是国公爷本人,这个结果是柳如是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到的,她如雷轰顶,脑子里全乱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面对刘子光,她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口,终究都化为无声的叹息。

    “妾身柳如是,见过国公爷。”柳如是盈盈下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这种反应却使熟悉她性格的董小宛大为不解:“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你们团圆吧,妾身告辞了。”说完,柳如是便很没有礼貌的跑了出去,一直跑出跨院的月亮门,来到一处竹林旁才停下,不知不觉间,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走得急,连大氅都忘了披,虽然是南京,腊月里的天气也是非常寒冷的,可是柳如是却感觉不到冷,她只觉得心慌意乱,思维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忽然肩上一暖,回头看去,正是那个狠心的骗子给自己披上大氅。

    “柳大家,我不是诚心欺骗你,你也知道,钱阁老和我……算了,以前的事情就当从没发生过,反正也没人知道。

    柳如是身子一抖,这回连心都跟着凉了,她冷漠地说:“妾身今天第一次见国公爷,哪有什么以前的事,不好意思,妾身家中还有事,告退。”

    拖着僵硬的身躯,柳如是慢慢向前走着,此时的泪水比刚才还要汹涌,她也说不明自己的心理,惊诧?失望?伤心?可是为何伤心呢?难道因为他说要忘了以前的事情?

    这几步走的极其艰难,每一步似乎都要耗费全身的力量,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身后那人挽留自己啊,可是他没有,就这样无情的望着自己离开。

    还有一步就要跨出院门了,就要离开他了,或许从此以后不会再相见,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柳如是机械地走着,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所幸后宅没有闲杂人等走动,没人看见这令人尴尬的一幕。

    就在她即将跨出院门的那一霎那,柔弱的肩膀忽然被人粗暴地板了过去,那个狠心的家伙将柳如是搂在怀里道:“多大事儿啊,回头我和老钱说一声,你,我要了。”

    柳如是泪如滂沱,挥动一双小拳头死命打着刘子光,但是心里却春暖花开。

    三日后,便传出钱大学士爱妾柳如是因病暴亡的消息,但令人奇怪的是,钱大学士非但没有丧妣之痛,反而开心的在府上摆了几桌酒宴,宴请东林同僚,席间丝毫不提柳如是,反而大肆夸赞监国大人的忠孝仁义,号召大家一定要忠心辅佐监国大人。

    再三日后,一名叫做杨影怜的女子嫁入了国公府,此女面容身段与刚刚身故的柳大家别无二致,甚至连待人接物的风格也完全一样,但京中官民士子无一人敢提出疑问,这也难怪,谁闲着没事拿自己的前途甚至性命开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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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橙,现在又该叫朱橙了,向来温婉纯良,对刘子光的话言听计从,相公说啥都是成立的,即便是将自己推上皇帝的宝座,那也是合情合理。

    登基大典是个隆重的仪式,马虎不得,起码要准备几个月的时间,正好趁这段时间处理一下前期积攒下来的案件,该杀的杀,该流的流,象魏忠贤、刘宗敏、冒辟僵这样的重犯都是死罪,大明朝的规矩,杀人都在冬天,这些人罪证确凿,也不需要细审,斩了便是。

    但刘子光答应过朱由校,赐魏忠贤一个全尸,要按以往的规矩,那就是三尺白绫或者一杯鸩酒解决问题,可是刘子光觉得这样未免太便宜了魏忠贤,令刑部另想他法。

    可巧刑部有一名洋员,在他们老家是干过刽子手的,向朝廷献了一策,刘子光得知后大喜,令他督办此事,该洋员征集了二十名木匠,用一天功夫就打造了一座绞刑架,另外奉送一座断头台。

    说白了这玩意也没啥含量,就是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拴着绳子,绳子下面结一个圈套住犯人的脖子,行刑的时候将犯人脚下的那块木板放开就行了,但是这种方法和上吊又有不同,上吊都是缺氧而死,但绞刑处理得当的话,犯人是由于颈椎坠断而死,整个过程能持续数小时之久,痛苦至极。

    断头台的技术含量就更低了,整个一个铡刀,只不过运用了一些机械原理,用滑轮和绳子将重达百斤的斜口刀刃吊起来,把犯人的脖子按在下面的凹槽里,这边刽子手把绳子一松,铡刀落下,人头落地,会沿着滑道滚入事先预备好的筐子里,整个行刑过程不需要任何技术人员参与,普通士兵即刻掌握。

    刘子光很喜欢这个玩意,命全国州府大力推广,不过这也引起了以小刀刘等老一辈刽子手的强烈不满,这不是逼着祖国珍贵文化遗产灭绝么,都用断头台了,那砍头的技术,凌迟的技法谁来继承啊。

    天启十五年的最后一天,魏忠贤、刘宗敏、冒辟僵、侯恂,戴逸以及弘光伪朝的部分官员、大魏伪朝的部分官员,满清战犯,西夏战犯若干,在南京雨花台刑场处决,围观者不下十万,但监国大人并没有亲临现场,据说,监国大人哀伤了半日之久,他说:和这些人一起逝去的,是我的青春啊。

    是啊,监国大人老了,已经三十岁了,不过也算功成名就,家里老婆一个比一个出息,一个即将登上皇位的曾橙,一个前女皇赵雯,莲花教圣母刘小猫(此等邪教不提也罢),天地会总舵主代文佩,回部可汗霍灵瑶,知名才女加**董小宛、柳如是(嘘,这个保密),还有富甲一方的大财阀胡懿敏,简直……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杀完坏人好过年,这个年是刘子光穿越以来最舒心的一个新年了,满城爆竹声声辞旧岁,处处一片盛世气象,刘子光左手抱着元亨,右手抱着元庆,背后背着婉婉,正在自家院子里看礼花呢,忽见院门口有熟悉的人影闪动,便将孩子交给他们各自的娘亲,走了出去。

    门外之人正是孙纲,此时他已经从最低级的南厂番子提升成为百户了,虽然历经磨难,但是一股骁勇彪悍之气仍在。

    “大帅,人抓到了,果然就藏在京师。”

    “不错,人现在何方?”

    “按您的吩咐,抓到就提来了,正在二门外听传。”

    “好,把他带到书房。”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文士被带进了书房,刘子光坐在案后冷笑道:“黄先生,别来无恙啊。”

    此人正是潜逃已久的黄宗羲。

    黄宗羲微微一笑:“托大人的福,一切都好。”

    “被通缉的人过的还挺好,想来真是奇怪,不过也能理解,有许三皮这个前任锦衣卫副指挥使罩着你,怎么可能会不好呢?”刘子光讥讽道。

    “看来大人都已经知道了,倒也省的黄某再费口舌。”

    “哼,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以黄先生的人品,又怎么会和魏忠贤同流合污,除非是受了某些人的托付……四月里,阴谋暗害我是你的主意,但是又想方设法通知我,当我的家人部众面临危险地时候,又总能化险为夷,这也是拜你所赐吧,尤其当我在绛云楼之时,许三皮的那些表现,更让我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黄宗羲微笑,点头:“请继续。”

    “大肆屠戮宗室,镇压百姓,派出太监盘削各地,将大明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些都是某人的方略吧,还有在北京之时,黄氏三兄弟怂恿袁承志称帝,加快了袁氏军阀的灭亡,也是出自某些人的手笔,这一切,倒像是在帮我,把民心往我这里推,你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黄宗羲道:“我相信监国大人心中自有判断。”

    刘子光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自己说出来。”

    “那好吧,黄某乃是奉了大宋国枢密院之托,将这江山送与你的,即便你不要,也要硬塞给你,因为只有你,才能……”

    “够了!你知道这样害死了多少人么!就因为什么狗屁枢密院的一句话,就因为你们这些想当然的大谋士,大智囊,老百姓就要负担这么多的生离死别,这,难道不是罪过么?”

    “黄某自知害人无数,所以也没打算逃跑,旅宋潜艇就在长江边,若想走,早就走了,等到今天就是想和大人当面说清这些。”

    “哼,若是你真想走,怕是已经和那潜艇一起躺在江底了,来人啊,把他拉出去。”

    两名侍卫上前将黄宗羲拖了出去,可是刘子光却迟迟没有发出下一步指令,孙纲才一旁轻声问道:“大人?”

    “哦,这人好像不是黄宗羲,是个替身,放了吧。”刘子光道。

    “可是,大人……”

    “我说放就放。”

    “是。”孙纲转身便走。

    “回来,你去探探许三皮的口风,问他愿不愿意为我做事,我想,这个人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

    两年后旅宋发生政变,政权重回赵雯手中,赵婧仍当郡主,被派往澳洲管理殖民地事务,据说随行之人中有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文士,而枢密院一干大佬尽被乱兵杀死,据称乱兵领袖姓许……这些都是后话了。

12-102 和谐

    天启十六年五月,朱由校禅位出家,归隐徐州云龙山兴化寺,皇位归了当朝长公主朱橙,倒也没违背监国刘子光当初的誓言,江山仍在朱家子孙的手中。

    新皇登基,年号自然要改,天下士子不知道查阅典籍,拟了不下几万个年号供监国大人选择,可是最终确定的却是极其直白的两个字:“和谐。”

    和谐就和谐吧,监国大人亲自定的年号,谁敢不说好。

    整个登基典礼不同于以往,所有祖宗定下的规矩这回全改了,统统按照新规矩走,新的登基大典不以百官朝拜为主,而是以大阅兵为主体,附加其他的一些活动,比如大赦天下,万国来朝之类,总是是花样百出,但是仔细盘算下来,花费的并不比礼部拟出的那套仪式要多。

    和谐元年,北京大阅兵,上海观舰礼,大明朝所有的部队都派来了代表,吴淞海外更是停泊了许多国家的兵舰,大明朝换皇上了,谁敢不来道贺啊。

    大阅典礼不在南京进行,而在北京进行,出于几方面的原因,一来精锐部队都在北方,调动他们南下费时费力,二来是因为刘子光对天安门这个建筑物有着独特的兴趣,非得在上面过一把阅兵的瘾不行。

    和谐元年六月一日,历史上规模最庞大的阅兵典礼在北京城内举行,整整五万参演部队,列队从天安门前经过,有步兵、骑兵、火铳兵,战车兵、以及各军代表方阵,全是崭新的行头啊,打磨的雪亮的头盔,上面插着不同颜色的羽毛,战马也是一个方阵一种颜色,枪林刀海掩映日月之辉,那个威风劲就别提了。

    和谐女皇端坐在天安门上观礼,一切事务都由监国大人代劳,受阅部队在太庙广场上列队完毕之时,整个广场的气氛肃然严整,几万人列队,竟然一点杂音都没有。

    一匹白马从天安门城门里奔出来,上面端坐一将,金盔金甲,火红的盔樱如同一团烈火,战马跑过金水桥,来到广场前,那将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天空,大喊一声:“大明万岁。”

    此人正是阅兵总指挥刘子光,按照节目表,现在是由他领头喊口号的时间,五万将士都憋足了劲呢,听见大帅领喊,便跟着高喊起来:“大明万岁。”

    五万人一起呐喊,声音响彻云霄,声威大震,惊得满城飞鸟乱窜,按理说喊完大明万岁就该喊皇帝万岁了,可是间隔的时候,大帅那里又发出一声喊:“大明万岁。”

    声音明显不是大帅发出的,而是他老人家马鞍子上带的那个小孩子喊的,虽然奶声奶气却极其响亮,偌大一个广场都听见了。

    只迟疑了半秒钟,五万人便又跟着重复了一遍大明万岁。

    刘子光笑呵呵地拍了拍怀里儿子的头盔,刘猡猡和他一样,全身金盔金甲派头十足,今天就是带他出来见世面的,没想到这小子年龄不大,胆子不小,面对五万虎狼之师都敢调戏,真是大有前途。

    喊完口号,父子俩代表皇帝进行了检阅,纵马在各个队伍前跑了一遍,当然少不了喊些:“将士们好,将士们辛苦了。”之类的套话。其间刘猡猡也跟着瞎咋呼了几句,父子俩都过足了瘾。

    检阅完毕,部队立场,接下来是献俘仪式,一长串俘虏在士兵的押解下慢慢走了过来,这些大都是从西域捕来的大夏王国的贵族们,噶尔丹和他的皇后阿奴也在中间,当然建州奴酋玄烨也少不了来客串一把。

    曾经叱咤一时的英雄们,如今已沦为阶下囚,尤其玄烨,他在北京这座城市出生,成长,当皇帝,这里就是他的家,多少荣华富贵都如过眼云烟,想起来不禁令人唏嘘。

    玄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叹息,回头看去,一个身躯高大但是却形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汉子望着那天上的云彩道:“一切都素那浮云啊……”

    “皇上,这人便是西夏皇帝噶尔丹。”苏嘛拉姑说道。小说整理发布于wàp.①⑥k.cn

    “我不是皇上,他也不是皇上,他说的没错,那过去的事情,都是浮云了。”玄烨若有所思的说道。

    献俘之后,是万民大游行,这可不是用北京百姓凑数的万民啊,而是从东北、西北、江南、湖广、西南、海外等地征集来的民众代表,开动了大明帝国所有的运输机器,将这些人运到北京来,就是为了这次盛典。

    天安门上,刘子光和曾橙携手站立,望着下面不下十万人的游行队伍,脸上洋溢着笑容,右手不停地挥动示意,刘子光还好点,曾橙都快把手挥断了,不禁抱怨道:“相公,你也太能折腾了。”

    刘子光道:“这种折腾能增强民族向心力,又能向那些番邦展现国力,多多益善啊。”说着一指天安门两侧观礼台,那些西洋东洋南洋的外宾们,早就看傻了,一双手都拍红了,还在拍个不停。

    “我敢说,这些人回去之后便会主动宣扬我中华天威,以后外洋人皆以会说汉语为荣,以汉服为常服,以用筷子吃饭为文明的表现,那样的天下,岂不是一个和谐的天下。”

    刘子光一番话说得曾橙也点头,忽然她看见了什么,震惊的指着游行队伍中喊道:“相公你看!”

    刘子光一看,哑然失笑,笑骂道:“这帮小子,真有一套!”

    游行人流中,金陵书院的书生们打出一条横幅,赫然是四个大字:“子光你好!”

    刘子光是什么人?那是皇上的老公,比皇上还皇上,那名讳是能随便提的么!遇到书面文字必须提的时候,都得在前面空一格以示尊敬的,若是和他重名,也都改改,以示避讳,可这帮乳臭未干的娃娃倒好,还子光你好,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但是刘子光却开心得很,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别人也就不好动怒了,他们哪里知道,其实这也是刘子光处心积虑搞的一个策略,他要让人知道,皇权,其实并没有那么尊崇……

尾声

    和谐元年五月,大明皇帝加封监国刘子光为亲王,加封彭静薇、刘小猫、胡懿敏、代文佩为郡主,加封董小宛、李香君、柳如是为县主,并且赐婚给亲王殿下,令其择日与等了他很久的彭静薇等女完婚。

    这是一场旷世盛典,如果说几个月前的登基大典是庄严肃穆的话,那这场婚礼就是豪华奢靡,本来刘子光是不赞成大办的,说旅行结婚即可,带上几个新娘子坐上艨艟战舰去欧洲耍耍,可是几女都不同意,非要风光一把,两个还健在的老丈人也是这个意思,日升昌大老板胡雪岩和铁胆庄庄主代仲英这两个本来身份悬殊的人却有着共同的立场,好不容易养了个女儿,自然要风光大嫁。

    日升昌有的是银子,当初说拿给女婿打仗用的一亿两只花了一千来万,胡老爷子当场拍板,拿出三千万来办婚礼,其实这些钱是怎么也花不完的,倒有八成是用来建造花船了,所谓的花船就是用来蜜月旅行的东东,据看过图纸的人说,这哪是什么花船啊,分明是个舰队!一水的铁甲巨舰,大口径火炮,舰载飞艇一应俱全,这阵势,怕是蜜月旅途中有乐子了。

    婚礼日期定在十月,因为南京经历几次战乱,沿街建筑和道路都要修缮,婚礼也需要一段时间的筹备,这段时间京城各界主要忙这个事情了,六部官员也抽调了许多去协办此事,以至于兵部衙门用来处置离散士兵的办事处只有两三个人当值。

    六月,赤日炎炎,南京兵部,一个瞎眼瘸腿的老兵正拄着拐杖等在门口,和他一起站着的还有上百个伤残士兵,不过只有这个老兵身上披的是红色的旧战袍。

    好不容易等到衙门午休结束,大门打开,一帮人立刻涌了上去,里面传出训斥:“排队排队,都是当过兵的人,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十几个拿着水火棍的士兵边打边骂,将这些伤残老兵排成两列,挨个处理,由于打仗太多,许多编制已经不在了,这些打散的士兵的资料无从查找,就算是找人证,工作量也未免太大,所以两个年轻的兵部官员只是按照程序打发他们,大多是发几两银子了事,实在难缠的就写个文书呈上去,至于有没有人理会就难说了。

    等了大半天,终于轮到那瞎眼瘸腿的老兵了,官员问:“叫什么,哪个营头的?”

    “火鸟,军衔是小旗,老虎翼营出身,天津卫阻击战打散的。”

    “什么虎翼营,咱们大明军队没这个编制,下一个。”

    一听这话,老兵急了,抓住桌子说道:“老虎翼营,就是红衫团的老底子,红衫团!你懂不懂,打过济南保卫战的。”

    “且,我不懂!我什么不懂!”官员拍了拍身边的一厚摞档案,“能称得上红衫团老兵的,起码是个总兵,就是当尚书的都有好几个,就你?一个小旗?还天津阻击战,你拉倒吧,下一个。”

    老兵抓着桌子不肯走,被两个士兵拿棍硬是架了出去,扔到兵部门口,又把他的拐杖扔了出来。

    “狗日的,狗眼看人低,要不是老子腿瘸了,我非……”这名叫做火鸟的老兵愤恨的挥了挥拳头,却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叹了口气,想去拿自己的拐杖。

    可是旁边却有一双手把拐杖递了过来,火鸟接过,道一声谢,刚想离开,那人却道:“瞧你这么面熟,是以前老铁卫的人吧?”

    火鸟猛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庞,顿时他的眼睛就变得雾蒙蒙的,看不清东西了,哽咽着想喊一声大帅,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河北叛乱的时候,你是跟着李岩的吧,可惜了那些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没几个了。”刘子光道。

    “大帅,我……”火鸟依然说不出话,只有泪如泉涌。

    “什么也别说了,我明白,来人,牵我的马来。”

    一匹高大神骏的白色阿拉伯纯种马被牵了过来,马鞍子,辔头都是镶金的,两个红衫护卫想要搀扶火鸟上马,却被刘子光抢了先,“兄弟,来。”

    火鸟嗫嚅道:“这怎么好。”

    “红衫军的人,哪有这么多虚套,你的血是为百姓们流的,这点不算什么,来吧老兄弟,我托你上马!”

    火鸟便不再谦让,把拐杖一丢,踩住了马镫,刘子光在下面轻轻一托,他翻身上马,缰绳却在刘子光的手里牵着,“老兄弟,我帮你牵马。”

    兵部门外围聚的人群已经惊呆了,亲王殿下的仪仗他们不是不认识,可是这如同白龙一般矫健的马上坐着的却是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兵,而牵马的却是……

    一兵飞奔入兵部:“报——监国大人到。”官员们赶紧出门相迎,只见监国大人牵着一匹马而来,马上那人甚是眼熟,不就是刚才被轰出去的伤残老兵么,怎么一会儿功夫没见,监国大人都帮他牵马坠蹬了。

    两位办理伤残老兵事务的官员当场石化,再也说不出话来,刘子光却并不责难他们,只是对前来迎接的兵部尚书李岩道:“我没啥事,出来转转,碰到个老部下来兵部办事,他腿脚不便利,我就帮忙捎一程。”

    李岩何等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虎着脸喝道:“还不还去帮这位老军办理妥当!”

    话音刚落,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官员飞速窜上来,一个跪在地上当凳子,一个伸手去搀扶火鸟,嘴里还说着:“将军您慢点,慢点,小心摔着。”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ㄧбk文学网,电脑站:ωωω.ㄧбk.cn手机站:wàp.① ⑥k.cn支持文学,支持①⑥k!下面人有难处,我也体谅,可是这些老兵更难,人家卖命打仗,保咱们打下这江山,身体残了总要有个说法,该给的官职就给,按资历和功劳来,象这个老兵,给加个总兵没什么问题,又不是真当总兵,就是挂个衔,吃相应的俸禄,咱不差钱,更不能差了人心啊。”刘子光拍了拍李岩的肩膀道。

    “王爷见教得是,下官这就加派人手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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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三联书局,这是一家专门印刷畅销话本的商家,是一个说书艺人办的,最早说白袍小将刘子光大破满清连环马的评话就是他说的,后来靠印刷关于镇武侯英伟事迹的小册子而发家,现在身价何止千万,也掌握了大明朝所有畅销话本的发行权。

    柜台,一个肥头大耳的掌柜正漫不经心的翻着不一本书,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不时拿手绢捂在嘴上咳嗽着。

    “我说,你这个书不和谐啊,到最后男猪家竟然败落了,还出家当了和尚,弄了半天女猪一个没捞到上,这样的书印出来谁看啊,不要!”

    **急了,道:“再看看吧,我相公写了五年才写出来的啊,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心血啊。”

    掌柜的呲笑一声:“就这种烂书,我分分钟都能写出十本来,不要不要,你找别家去吧。”

    **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把书包起来转身离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相公的病又重了,没钱买药,书也卖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忽然有人拦住她,是几个漂亮的大姑娘。

    “这位夫人,书稿可以给我们看看么?”

    “好啊好啊,你们看看,这书能值五十两银子么?”**急切的打开蓝布包袱,露出里面的手稿,封面三个行书字“红楼梦”里面全是漂亮的蝇头小楷,看来作者费了不少功夫。

    几个大姑娘抱着书看了半天竟然不放手了,搞得那妇人很是纳闷,半天才敢出声:“两位小姐,你们……”

    “这书好,我们买下了,这样吧,我们帮你印刷,得了钱咱们五五开,好不好?”

    “真的!太好了,小女子曹林氏给你们磕头了。”**激动的说话都发颤了。

    一个月后,由监国夫人彭静蓉写序,天地会总舵主代文佩、日升昌胡懿敏等几位显赫之极的女子亲自写书评的言情小说《红楼梦》正式出版了,第一版印刷十万册,当天脱销,又加印三十万册,依然售罄,按照每本价格二十八钱计算,刨去印刷成本,几个慧眼识才的女子大大赚了一票,作者曹寅和他的夫人林黛玉,也摆脱了贫困,步入大明白金作家的行列,只有三联书局的老板后悔的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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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谐二年,第二罗马帝国在意大利成立,首任皇帝安东尼一世,建国之后便同法国英国开战,欧洲陷入战乱。

    和谐四年,第二罗马帝国战败,皇帝避难海外,大明帝国和大宋帝国以出兵调停为由,登陆英格兰,空降法兰西,焚烧了白金汉宫和凡尔赛宫,抢劫了大量财宝,为此大明金陵书院的山长顾炎武特地向监国大人写了抗议信,他在这份抗议信中写道:“有一天,两个强盗进入了凡尔赛。一个强盗洗劫,另一个强盗放火……在历史面前,这两个强盗,一个将会叫大明,另一个将会叫大宋……”

    和谐六年,华夏联盟成立,成员国包括大明帝国、大宋帝国、第二罗马帝国、大赞比亚帝国,以及大明的藩属,诸如吐蕃、倭国、高丽、淡马锡、天竺等,还有众多的殖民地,大明监国,亲王刘子光担任第一任联盟主席。

    和谐十五年,一个叫做霍天仇的少年入宫行刺主席陛下,被主席以强悍的君道杀拳击败,但是奇怪的是主席陛下并没有杀死这个来自天山的少年杀手,而是让他离开了,同时霍天仇也发现,自己竟然和一名叫做刘元庆的皇子长的那么相似,就如同双胞胎一般……

    和谐十六年,洪泽湖,一叶扁舟荡漾水上,一男一女轻轻摇动着船桨,远处岸上,炊烟袅袅,一个身段纤细的女孩在夕阳下撒网捕鱼,不一会儿便满载而归。

    那一男一女看到这一幕,不禁相视一笑,将船划到岸边,对正在烧锅的女孩说道:“敢问这里可卖饭否?”

    “卖,小鱼锅塌,我娘做的,可好吃了,每条鱼只收一个钱。”女孩脆生生的答道,抬起头来,抹一下被烟熏黑的小脸,露出靓丽的容颜,那张美丽到了极致的脸,不由得让男子想到了一些往事,一些故人。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冰儿,刘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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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之后还有几章,几个版本的结局,可以关注,但是不定期更新

尾声 演员表

    本章节免费

    名字 电影版演员

    刘子光 待定

    刘小猫 全智贤

    曾橙 高圆圆

    彭静蓉 徐静蕾

    彭静薇 张娜拉

    李香君 薛佳凝

    代文佩

    范冰冰 范冰冰

    刘冰儿 韩雪

    胡懿敏 马伊琍

    赵雯 姚晨

    董小宛 周迅(需配音演员)

    柳如是 金巧巧

    霍灵瑶 蒋勤勤

    霍灵芸 蒋勤勤

    日本女皇 福原爱

    代文龙 释小龙

    唐镜晓 何炅

    陈腊肠 陈冠希

    陈圆圆

    宋祖德 宋祖德

    宋青峰 张卫健

    黄石真人 李保田

    邓肯 罗德曼

    安东尼

    扎木和 腾格尔

    副厂主 于荣光

    彭建国

    黄镇

    杨波

    九千岁 王志文

    李太后

    李莲英

    徐增寿 尤勇

    徐媛慧

    朱由校

    孙纲 孙红雷

    钱谦益 陈道明

    侯恂 濮存昕

    侯方域 言承旭

    冒辟僵 仔仔

    陈圆圆

    吴三桂 胡军

    袁崇焕 李雪健

    大玉儿 刘晓庆

    顺治 冯远征

    多尔衮

    五阿哥 古巨基

    尔康 周杰

    赵婧

    赵靖

    赵康

    文隽

    逐步添加修改中

尾声 新铁器时代之都市激斗

    南京故宫遗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一脸错愕的坐在椅子上,他身上的象牙白色苏绣袍子在逆光的时候看不见花纹,反光的时候却能隐隐看见一条条白色的五爪飞龙,气派是挺气派的,可是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周围一些穿着T桖牛仔,背着旅行包戴着墨镜的游客,对着这个怪人指指点点,有人还端起单反或者卡片机向他拍照。这人脸色一变,怒吼道:“拍什么拍!”

    游客们嘟囔一句:“拽什么啊,不就是个死跑龙套的么。”便四散开来,没人注意这位身穿古装的“群众演员”了。

    “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大明朝监国、真武亲王刘子光,几分钟前他还在宠妃刘小猫的卧房里呢,忽然一道亮光闪过,有个穿着古怪衣服的人对他说:“感谢你照顾我们赛亚人的公主,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

    刘子光被光芒闪的晕头转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好啊,我想回去看看爹娘。”没想到又是一道亮光闪过,他果然回来了!

    欲哭无泪,本来是权倾天下的亲王,现在却成了身无分文的群众演员,在那个世界里他呼风唤雨,可是回到现实中来,一切只能从头来过了。摸摸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他这种身份自然不会带钱,而且这人不喜欢佩戴饰物,身上啥值钱的也没有,对了,还有一样东西,就是他老人家屁股下面那张太师椅。

    刘子光长叹一口气,既然来了就只能抛下妻儿了,赶紧回家看看爹娘去吧,他将椅子抗在背上,就这样走出了故宫遗址公园。

    一路上车水马龙,繁华无比,三个代表和谐盛世下的华夏国果然热闹,路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身穿古装的奇怪男子,有人自作聪明道:“瞧见么,这就是汉服粉丝。”

    二十一世纪的南京城,刘子光一点也不熟悉,但是他好歹是在新时代生活过二十来年的人,略一思索便能找到办法。他拉住路边一人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哪里有旧家具市场?”

    那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卖仿古家具吧,夫子庙。”

    刘子光一拱手:“多谢兄台。”搬起椅子走了,那人摸着后脑勺来了句:“神经病。”

    夫子庙就是贡院附近,这个刘子光知道,一路问下去,终于来到这个旅游胜地,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夫子庙到处都是游客,刘子光不爱凑热闹,就把椅子放下,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不多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被人流挤了过来,站在刘子光旁边气喘吁吁,刘子光见他生得面善,活像金陵书院的顾炎武,便站起来道:“老人家,这边坐。”

    老头一愣,随即说声谢谢,倒不是南京口音,而是正宗京腔,他坐到那张太师椅上,很随意的问道:“小伙子,是看车子的啊?”

    正好旁边停了一溜自行车,刘子光就这样老神在在的坐在旁边,自然会被人家误认为是看车子的,他无奈的摇摇头道:“不是,我过路的。”

    老头笑笑,两手很自然地搭在扶手上,无意的摩挲了几下,忽然道:“南京仿古家具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话没说完忽然如同马蜂蛰了一般跳起来“等等,我没看错吧!”

    老头惊异的眼神望向刘子光:“小伙子,这椅子哪里来的?”

    “家里的,怎么了?”

    “这把椅子很有价值,这样吧,你开个价,我买了。”

    “老人家挺识货的,货卖有缘人,你看着给吧,本王……我不差钱。”

    老头激动的乱哆嗦,先摸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吃下去,然后再摸钱包,可是摸了半天只摸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老头不好意思的说:“实在抱歉,要不然稍等一会,等……”

    “算了,五十就五十,椅子归你了。”刘子光拿过那五十元钱扬长而去。留下一头雾水,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的老头。

    刘子光一路步行来到中央门汽车站,先去看了回家的汽车票,都要一百多,他根本买不起,又去了火车站,终于买到回家的车票,只用了二十元钱,虽然是绿皮车无座,但是总归能回家了。

    老是穿着这一身惹眼的古装也不是办法,刘子光便趁着等火车的时间跑到玉桥市场逛了一圈,花了三十元买了一套灰色的双排扣西装,料子是涤纶的,裤子还是那种老款的板裤样式,估计是不知道哪年的陈货了,不过总比穿着古装要好。

    找了个厕所,把衣服换下来打成包袱系在身上,刘子光忍着饥饿,在宏伟壮观的南京火车站候车,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玄武湖,他在心中喃喃道:“妈的,那可是我的私宅啊。”

    傍晚时分,火车开了,在充满汗臭和脚丫子味的绿皮车厢里蹲了七八个小时之后,刘子光终于回到了阔别八年的家乡。

    凌晨时分,天才刚刚亮,刘子光走出江北市的火车站,广场上,拉客的出租车司机和小旅馆服务员们如同苍蝇一般偎过来,但是没有人招呼他这个一身民工打扮的人,只有几个拿着纸牌子的大妈在有气无力的喊着:“X县,Y县长途车,上车就走啊。”

    刘子光大踏步的在路灯照耀下的街道上走着,心中百感交集,八年了,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家还在不在,父母还好么,他们头发白了么,身体怎么样,想着想着,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到距离自己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刘子光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街一位环卫工人身上,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穿着工装,带着套袖,正清扫着马路,昨夜不知道是什么节日,地上到处扔的都是垃圾,那大妈不时弯下腰去捡起饮料瓶子和废纸,塞进一个蛇皮口袋中,似乎她的腿脚不是很好,每弯一次腰都很艰难。

    刘子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因为他已经认出这个环卫工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几年不见,母亲已经沦落到扫大街,捡破烂的地步了,这都是因为自己不争气啊。

    那环卫工人将垃圾倒进车里,拉着板车刚想离开,忽然看见了站在远处的刘子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又擦,终于颤抖着问道:“小光,是你么?”

    “妈!”刘子光把包袱一扔就冲了过去,跪在母亲面前嚎啕大哭,母亲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有些早起上班的人和晨练的人路过的时候,都对这一幕熟视无睹,这年头,管好自己的事情就不错了。

    刘子光帮母亲拉着板车,母子俩一同回家,一路上絮絮叨叨,刘子光才知道原来那个被自己刺了一刀的虎哥根本没死,只是一桩治安案件而已,在派出所挂不上号,倒是自家赔偿了上万块的医药费,然后因为自己的逃亡,父母伤透了心,都落下一身病,总之这日子是越过越差了。

    回到家后,才发现院子变了许多,很多人家加盖了两层甚至三层的楼房,只有自家还是老样子,这是因为本地区快要拆迁的原因,这块地皮已经被开发商买去了,加盖楼房能增加面积多要赔偿而已。

    打开门锁,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因为阳光都被挡住,家里自然阴暗潮湿,家中的陈设竟然还保持着八年前的模样,甚至连自己那间只有三平方的卧室也是老样子,床上铺着蓝色印花的被单子,床下放着自己的皮鞋。

    “爸呢?”刘子光问。

    “上夜班还没回来,你看我差点忘了,赶紧打他的小灵通让他回家。”妈妈说。

    妈妈拿起电话拨了半天,终于打通了,喂喂几声过后却放下电话说:“坏了,你爸爸让人打了,现在医院急救。”

    刘子光二话不说,赶紧推出自行车,带着妈妈赶往医院,一边骑车一边咬牙切齿,发誓要将欺负家人的坏蛋碎尸万段。

    医院距离不远,十分钟后便到了,原来刘子光的爸爸退休后在一个中等档次的物业公司做保安,其实就是夜班守门人,今天凌晨一个业主开车私家车回来,非要逆行从出口进入,被老人家劝阻了两句就借着酒劲发飙,将人打伤扬长而去,老人家被同事送往医院急救,老人骨头脆,怕是要骨折了,物业公司的领导还没上班,所以暂时没钱治疗,X光和CT都没做,人就这样躺在急诊室里。

    看到失踪八年的儿子回来,老刘头喜极而泣,也忘了身上的伤痛了,向同事们介绍道:“这就是我儿子。”

    刘子光习惯性的抱拳向众人行礼,然后问道:“请问各位,是谁打伤我爸爸的?”

    “是住在十三栋的一个家伙,开了辆宝马SUV,傲的了不得,这次他打伤老刘,下回说不定就是我们了。”保安们说。

    “这可怎么办,领导也不在,家里又没有积蓄,人不能就这样放着啊。”妈妈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用怕,我去找那个人要赔偿。”刘子光道,眼中凶光一闪。

    “小光你别冲动,你在派出所还有案底没销呢,千万不要再做傻事啊。”爸爸急得差点坐起来。

    “放心吧,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刘子光安慰了二老一句,又向那些保安问明了宝马车业主的住址,便出门飞身上了自行车,风驰电掣而去。

    进了小区,来到十三栋楼下,正看见一辆香槟金色的宝马X5 SUV,正大模大样停在那里,刘子光气不过,一脚踹上去,车门顿时瘪了,警报声呜哇呜哇的响起来,搞得旁边几辆车也跟着叫起来。

    刘子光沉着脸来到三楼302,咣咣的砸门,声音传出去老远,盼盼牌的防盗门都被他砸的一个个深坑,不一会便有人过来,从猫眼后面看了看问道:“你谁!干什么的?”听声音是个女的。

    “老子要债的。开门!”

    “快滚,再不走我报警了!”女人喊道。

    刘子光直接就是一脚侧踹,将整个防盗门从墙上踢飞,那女人要不是逃得快,怕是要被拍成肉饼,刘子光闯进去问道:“你家男人呢?”

    “你……干什么的?”旁边传来声音,是一个肥胖的男子,身上还穿着睡衣,长相和保安们描述的差不多,刘子光便径直上前一记黑虎掏心,将他打的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然后掀翻在地,倒提着他的腿将人悬在窗外,这才说道:“你个狗日的早上把我爸给打了,现在人躺在医院,你看这个事怎么办?”

    这对夫妻早就吓得半死,慌道:“我们赔,我们赔钱!”

    女人从柜子里取出五千块钱交给刘子光,刘子光这才把那胖子从窗外提回来,掼在地上道:“这些钱我先用着,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家抵命!”说着把钱一揣,扬长而去。

    当刘子光出门时,门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看到一脸凶象的恶人,大家都吓得后退了几步,心惊胆战目送他离开。

    “怎们办?报警吧。”女人说。

    “报警太便宜他了,先给强子打电话,让他带人去医院,我还就不信了,这一片还有人敢惹我。”胖子气哼哼的说。

    ……………………………………………………

    回到医院,先把住院费给交了,然后开始做各项检查,物业公司的领导也听说了此事,派人送来一百元钱慰问金就不闻不问了,只有刘子光他们娘俩忙里忙外,挂号缴费推着病人做各项检查。

    拍完了X光,正在等结果的时候,忽然医院大门外冲进一辆汽车,是宝蓝色的马自达六五门掀背运动款,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来四个年轻人,一色的板寸头,戴着墨镜,穿着紧身V领的短衫,脖子上金光闪烁的大粗链子,脚下是阿迪达斯的运动鞋,手里还夹着小包,胳膊上刺龙画虎,一看就不是善类。

    四人一路来到急诊室,问护士道:“早上送来的骨折病人在哪里?”

    护士吓得不敢说话,一个小子却已经看见了身穿灰色双排扣涤纶西装的刘子光,便喊道:“强哥,人在那里。”

    强哥摘下墨镜,瞧了瞧刘子光,很不屑的吐口唾沫道:“这年头民工也敢撒野了。”说罢冲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将手指关节捏的啪啪响。

    “小光,你又惹事了?”爸妈慌得不知所措,但刘子光只是微微一笑:“瞧好了,儿子今儿让二老开开眼。”

    可以看作是铁器时代的一个结尾,也可以看作是另一本书的开篇。

尾声 都市激斗篇二

    眼瞅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小流氓将一个手无寸铁的民工包围起来,吓得急诊室的小护士赶紧偷偷拨打了110,可是刚挂下电话,就看见三个流氓躺在地上,一个口吐白沫已经昏迷,一个抱着两腿迎面骨满地打滚,还有一个两条胳膊都被摘了关节,疼得嗷嗷直叫,唯一没受伤的那个则被民工勾肩搭背领着往厕所方向去了。

    “强子是吧,来来来,哥哥和你说个事儿。”刘子光揽住强子的肩膀往厕所走去,强子小脸煞白,啥话也不敢说了。

    来到厕所里,刘子光让强子靠墙站好,这才问道:“你混哪里的?”

    强子道:“弟弟经常在堤北一带玩,不知道哥哥是做哪一行的?”

    刘子光劈脸就是一记耳光:“老子问你话,你就答,还敢反问,操!”

    强子捂着脸不敢言语了,刘子光道:“是那个胖子叫你来的吧?”

    强子不敢说话只好点头。

    “行,胖子的帐回头和他算,先说说你,你他妈的带了三个人过来算干什么的,还刺龙画虎的你当你是洪兴浩南啊,你说说你这要把老年人吓出病来怎么办?这事大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强子嗫嚅道:“哥哥,我错了还不行么?”

    “不行,利索的,拿一百万块钱出来,这事就先饶了你。”刘子光说着,一把将强子身边的自来水管掰弯了,这可不是PVC的管子,而是老式的镀锌钢管,强子心说敲诈也不带这么狠的,张嘴就是一百万,当黑社会都是开银行的啊,不过刘子光的功夫把他吓得不轻,赶紧道:“我没带那么多。”说着拉开带着鳄鱼标记的真皮手包,拿出一叠钱来,估摸着有六七千块。

    刘子光把钱一把抓过来,顺便把马六的车钥匙也给摸出来了:“车先扣下,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还车,滚吧。”

    强子都快哭出来了:“哥哥,这车不是我的啊。”

    “还废话,快滚,拿钱赎车。”

    强子连滚带爬窜出厕所,迎面看见两个警察过来:“站住,说你呢,站好。”

    强子赶紧站住,老警察扫视一周,问道:“谁报的案?”

    小护士道:“刚才有人打架……”

    “谁打架?”

    “这位护士妹妹看错了,没人打架,他们是来送医药费的。”刘子光晃晃悠悠的出现了,涤纶双排扣西装搭在肩头,露出里面的班尼路T桖,他的发簪已经解开,一头长发飘飘,说不出的潇洒,目光如电,气势逼人,几个跑过来看热闹的护士小姐都忍不住呢喃道:“好帅……”

    “你是谁?身份证拿出来。”同为女性,那位陪同老警察出任务的实习女警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对刘子光喝道。

    “王警官,他是我儿子刘子光,出外打工刚回来。”刘子光的老爸在病床上说道。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⑴бk文学网,电脑站:ωωω.ㄧ⑹k.cn手机站:wàp.ㄧ⑥k.cn支持文学,支持①⑥k!王警官是那个老警察,是这一带的管片民警,和老刘认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那个走了八年的儿子啊,怪不得有些印象,所里档案上有照片。”

    “刚才是不是你们打架?”女警察继续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都没打架。”强子脸上挤出笑容道。

    “那这三个人怎么回事?”

    “自己撞得。”

    “胡扯!你自己撞一个我看看。”

    “小胡,算了,既然没事,咱们就回去吧。”还是老警察经验丰富,见到这场景就明白了。

    “可是……”小女警还不甘心。

    “走了。”老警察一使眼色,带着女警离开了,强子等人也互相搀扶着离开了,他们不敢在这里就医,只好到另外一家医院去急诊。

    “爸妈,没事了,那人是来送钱的,你们看,又拿来七千块钱。”刘子光把钱数给二老看了一遍,又招手让护士过来。

    “这是五千块钱,麻烦你存到柜上去,这是一千块,是我赏给你的。”刘子光道。

    小护士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心想这人真怪,哪有把护士当佣工使唤的,还打赏,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要是换了别人,小护士早就发飙了,可是在这么帅,这么有型的男子面前,小护士只能红着脸小声说:“我帮你存就是,不过这钱我不能要。”

    医院停车场上,王警官正在教育小胡:“刚才的情况你还不懂么,这伙人有纠纷,但是已经自己解决了,作为110的出警人员,是要制止犯罪行为,而不是给自己增添无所谓的工作负担,所以这案子咱们不需要接。”

    “可是……”

    “我知道,那个叫刘子光的很可疑,八年前因为一桩治安案件而逃离,虽然现在已经过了追诉期,而且当事人也不再追究,但是据我三十年的经验看,这个人在消失的八年时间里,一定做过不少大案子,那种眼神,那种神态,只有八十年代一些江洋大盗脸上才能看到,这人……不简单啊。”

    “那赶紧把他抓起来吧。”小胡道。

    “不慌,刚才我已经用手机把他拍下来了,回头到所里上内部网查询一下,看看通缉犯名单里有没有这个人,说不定能牵出一件大案子呢,到时候你就立功了。”

    “王叔叔,还是你厉害。”

    “呵呵,你们刑警学院的科班生,未必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管用啊。”

    说笑声中,110警车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墙,强子正抱着手机打电话:“喂喂,伟哥,我小强,车让人家扣了,不是交警,是个……我也说不清楚,伟哥你赶紧带人来吧。”

    放下电话,强子长出一口气,忽然脸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医院里那人不知道啥时候来了,正笑咪咪的看着自己。

    “电话打完了?手机不错,借我玩几天。”刘子光不由分说将强子的诺基亚N85夺了过来,又道:“刚才你让那个什么伟哥过来,怎么不说带钱的事情啊。”

    “我……”强子张口结舌,刘子光面色一变,“还敢叫人!我叫你叫人!”一拳将强子放倒,一通乱踩之后,强子的四肢,肋骨就断的差不多了,刘子光整理一下西装,看看没人目击,这才回到医院。

    老爸的骨折不是很严重,已经从急诊转往病房了,这一切都不用烦劳刘子光,刚才那个急诊小护士领着一帮下夜班的小护士就给办妥了,看到刘子光回头,她们一拥而上,唧唧喳喳的问道:“帅哥,你手机号多少,QQ多少?”

    刘子光笑笑,摸出强子的N85道:“新买的手机,还没上号呢。”

    正说着,手机响了,刘子光按了接听键,话筒那边传来声音:“强子,我们马上到,两辆金杯,二十个人,全带着家伙,哪里下?”

    “停车场下。”刘子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又拨了三个数字110.

    “110么,市第一医院有人打架,开两辆金杯车,二十个人都带着凶器,赶紧来。”说完挂断,关机。

    小护士们的嘴都张成O型,半天那个急诊小护士才道:“他们是来堵你的么?”

    “呵呵,是来给我送钱的。”刘子光道。

    话音刚落,两辆金杯就风驰电掣驶进了医院,一个急刹车停住,推拉门打开,从里面跳出二十条汉子来,全都赤着上身,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手里铁棍、链条、西瓜刀都有。

    (大家觉得刘子光在都市的故事写下去如何?)

尾声 谜一般的男子

    当二十个手持凶器的流氓还没走进大门的时候,刘子光已经迎了上去,主动问道:“你们是强子叫来的吧?”

    “你是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用西瓜刀指着刘子光问道。

    刘子光把马六的车钥匙举起来道:“强子来医院闹事,车让我扣了,拿钱才能提车,你们是送钱来的吧?”

    众流氓大怒,一人喝道:“扁他!”于是各种武器劈头盖脸的打来,按照常理被打的一方就该抱头鼠窜了,可是刘子光却纹丝不动,任由铁管和链条打在自己身上。

    “那个帅哥马上就要反击了。”急诊小护士自信满满的说道,可是半天过去,刘子光却依然还在挨打,人已经被打趴下了,那些流氓倒也有分寸,只是拿西瓜刀乱砍,绝对不会对着躯干刺,所以不会闹出人命来。

    “别打了!”小护士焦急的喊起来,可是那帮流氓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医院的保安远远看着也不敢动,所有人都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只有那帮善良的护士急的快要哭出来。

    刘子光躺在地上享受着按摩,心中暗骂:那帮警察怎么还没来。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巷子里,一辆警用涂装的桑塔纳正静静地停着,派出所民警老王和小胡正在关注着医院停车场的斗殴事件,由于半小时之内两次报警,所以110指挥中心怀疑是假警报,所以只是通知派出所出警,并没有派防暴队之类。

    “再等等,那个刘什么光就会出手了。”老王自信满满的说,“等他一动手打人,咱们就出动把他们全抓起来,带到所里慢慢问。”

    女警小胡很着急,斗殴已经持续了五分钟,那人竟然还在硬撑着,难道老王的判断是错的?如果再不出现的话,恐怕就要闹出人命了,想到这里,小胡毅然拉响了警报,驱动警车开了过去,老王没来及劝阻,只能轻轻叹一口气:这孩子还太嫩啊。

    见警车来了,流氓们丢下武器四散而走,金杯车里坐镇指挥的中年男子也把烟头一丢,喝道:“走!”

    最终警察还是一个人没抓到,偌大的停车场就只有遍体鳞伤的刘子光躺在地上,一帮小护士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七手八脚把他往担架上抬,女警小胡走过来道:“慢着,我要问受害者几个问题。”

    小护士们怒目而视:“来这么晚,人都快被打死了,还问什么问题,等过了危险期再说吧。”

    小胡被堵得没话说,眼睁睁看着人被抬走,老王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担心,都拍下来了,想抓人的话调医院的监控录像就可以了。”

    小胡恍然大悟: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还手了。

    急诊室里,护士们解开刘子光的衣服,露出一身坚实的肌肉,流氓们殴打了五分钟竟然只是留下了一些皮外伤,让见惯了血淋淋场面的护士们都有些惊讶。

    刘子光忽然坐起来道:“警察走了吧?”

    护士们更惊讶了:“你不是昏迷了么?”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不算啥,谢谢你们了。”刘子光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从急诊床上下来,又对护士们说:“打架的事情别告诉我家人,我不想他们担心。”

    护士们点头如捣蒜,刘子光整理好衣服,对她们说声再见,便出了急诊室,来到停车场,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钻进那辆马六,先翻了一遍,从副驾的行李箱里将行驶证找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孙伟。禁不住冷笑了一声:“伟哥,你要倒霉。”

    别看刘子光没有驾照,开车的经验可是相当丰富的,以前尽陪着朱由校玩飙车游戏了,拿技术算起来,比F1赛车手都不逞多让啊,他鼓捣了一阵便摸清了马六的架势方式,打火,倒档,油门踩到底,整个车闪电一般倒出来,径直倒着开出医院大门,一个摆尾就把车头调正了,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惊的想过来指挥倒车的保安大嘴张着,半天都何不拢。

    刘子光一踩油门向前开去,忽然又一脚踩死,马六发出一声怪叫停在公交站台旁边,刘子光按下玻璃问道:“回家啊?”

    站台上正在等车的是急诊室的小护士,先前报警的就是她,女孩子身材秀欣,换上便装更显得动人婉约,听见车里有人搭讪,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便一扭头不搭理,忽然又回头惊喜的说道:“是你啊。”

    “别等了,我送你回家。”刘子光道。

    小护士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的位置,按了按真皮坐椅道:“这是那个小混混的车吧。”

    刘子光道:“管他谁的,我开就是我的,你家住在哪里?”

    小护士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幸好这地方刘子光认识,便嘿嘿一笑道:“坐稳了。”然后一踩油门,马六飞一般窜出去,从自行车道直接切入快车道,惊得后面几辆车连忙踩刹车。

    这一路可谓惊险之极,小护士长这么大就没坐过这么快的车,要不是安全带绑着,估计人早就飞出去了,一路上刘子光基本把能违章的项目都违全了,摄像头不知道拍了他几百次,反正车牌不是自己的,可劲的玩就是了,不到二十分钟便跑完了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小护士家。

    临下车的时候,小护士犹豫着说:“嗯,你……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刘子光眨眨眼,痛快的答应:“好啊。”

    小护士家是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装修的还不错,小护士拿着拖鞋刚想让他换,刘子光已经很随意的走了进去,小护士一撅嘴,只好作罢。

    刘子光在沙发上坐着,小护士在一边泡茶,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子光。”

    “我叫岳霖,去年刚参加工作,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刚回家,暂时没有工作。”

    岳霖把茶杯端过来,刘子光微笑着端起来啜了一口,眉头稍微一皱。

    “怎么?不好喝么?”

    “没什么,挺好的。”刘子光平时喝的可都是极品贡茶,岳霖家的茶叶虽然好但远远跟不上人家的口味,当然这一点刘子光是不会说出来的。

    “对了,我的西服破了,你能不能帮我补一下。”刘子光将那件三十元一套的灰色涤纶双排扣西服上衣脱下来抖了抖,上面全是裂口和破洞,都是被那些流氓弄得。

    “没问题,我们急诊护士的手艺最好了。”岳霖很高兴能为刘子光做些什么,拿出阵线便缝补起来,这件衣服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存货,布料已经糟了,要在一般人家当抹布都不合格,可是刘子光却当成宝贝,让岳霖有些纳闷,这个人太奇怪了,穿着这么不上档次的衣服,可是气质却出奇的好,当他嚣张的时候,就连电视里那个李云龙都比不过他,当他安静的时候,就算是本院那个留美的医学博士都没有他儒雅,总之这人真是太奇怪了。

    岳霖一抬头,正看见刘子光望着窗外小区游乐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三四个小孩正在母亲的带领下玩耍,再看刘子光,眼神是如此的忧郁,而又充满深情,一双眼睛是如此深邃,彷佛那里是无边无际的宇宙。

    岳霖整个人都呆了,在这一刻她断定,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衣服破洞太多,补了好久才搞定,岳霖并没有把衣服给刘子光,而是走进房间将父亲的一件雅戈尔西装上衣拿了出来道:“你那衣服脏了,我帮你洗洗,你先穿我爸爸的衣服吧。”

    刘子光却摇摇头道:“谢谢,不用了,脏点没关系。”岳霖挺尴尬的,但是也不好说啥。

    墙上的大钟响了,刘子光抬头一看:“呀,十二点了,我请你吃饭吧。”

    岳霖欣喜道:“好啊好啊。”

    两人下楼,岳霖说要去小区门口的拉面馆吃,因为她知道刘子光的经济状况十分窘迫,这一点从他父母的身份以及刘子光的衣装都能看出来,但是刘子光却执意要开车去好一点的饭店,岳霖拗不过他,只好指引着他开车来到一处档次还不错的酒楼。

    酒楼停车场,保安看见轿车过来,赶忙上前帮着开门,刘子光刷的一声就甩出一张百元大钞,保安看看他的行头,又看看大钞,惊讶的长大了嘴,刘子光将钱塞进保安的领子,领着一脸惊讶的岳霖进了大堂。

    岳霖心说这人太怪了,腰里没有几个大子,出手却这么豪爽,开个车门都给一百小费,敢情他是外国来的吧,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刘子光开口就要雅座,天字号包间,被招待小姐耐心说服之下才要了一个双人卡座,菜单拿来,他也不让岳霖点,刷刷点了十个菜,而且都要做双份的。

    刘子光点的都是比较贵的招牌菜,而且各种口味都兼顾到了,可谓点菜高手,不一会儿八个菜摆上来,刘子光招呼一声便开动起来,那副吃相虽然文雅,但是速度实在惊人,风卷残云一般啊,盘盘见底,搞的服务员们都窃窃私语:“这人八辈子没吃过饭了。”更有人怀疑他是来吃霸王餐的,可是人家是开车来的,又有**相伴,除了打扮的寒颤点,哪里也不像是霸王餐的。

    吃饭过程中岳霖想说点啥,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一生气也跟着大吃起来,两人闷头吃饭,不一会儿就吃好了,酒店也把刘子光要的另外一套菜打包好了,一结帐,正好一千八百元。

    岳霖惊得张大了嘴,一千八,可是自己大半个月的工资啊,这个民工一般打扮的男人竟然出手这么大方,刘子光掏出一千九百块来付账,还说:“剩下的是小费。”把打包的菜提在手里解释道:“这是给我爸妈带的。”

    岳霖顿时心中暗喜,这人绝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身上只有这些钱,就全花在亲人身上,两套菜,一套请我,一套给父母,这不是说明……

    小女孩的花痴梦还没做完,便被刘子光惊醒:“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区门口,下了车的岳霖舍不得看着刘子光,有心想请他再上楼坐坐,可是人家还要去送饭,只好咬着嘴唇不说话,刘子光连车都没下,只说了声再见就加油门倒车,以六十公里的时速倒出了小区,一个漂移甩尾,向医院开去。

    来到医院,二老果然还没吃饭,正等着刘子光一起吃呢,刘子光将饭菜打开,一家人就这样在医院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吃完饭,刘子光再次开车出去,这会是去找马六的主人,根据行驶证上的地址,很快找到一家酒吧门口,门前还停着两辆金杯,正是上午去医院闹事的那两辆。

    刘子光把车停好,径直来到酒吧门前,推门进去,里面光线很暗,下午时间尚未正式营业,一帮染着头发,刺龙华画虎的家伙正坐在里面抽烟谈天。

    大门推开,一个民工打扮的男子大踏步的进来,说道:“我找孙伟。”

    “伟哥的名字是你喊的?”离他最近的一个黄毛青年站起来喝道。还用手里的啤酒瓶子指着刘子光。

    “啪”的一声,啤酒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刘子光手里,一下就把黄毛的头给开了瓢,黄毛一声不吭的躺下去,刘子光继续道:“我找孙伟。”

    流氓了变了脸色,慢慢围了上来,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让他进来。”

    流氓们不动了,刘子光冷哼一声,径直走到经理室,推门进去,在孙伟面前大模大样的坐下。

    孙伟正是早上在金杯车里指挥打人的家伙,三十来岁年纪,一看就是江湖人士,他手里夹着烟瞪着刘子光,妄图用目光震慑对方。

    刘子光视而不见,把马六的钥匙拍在桌子上道:“早上是你派人打我的,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我打一顿,二是赔钱。”

    孙伟笑了:“从我十三岁那年在道上混开始,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的, 你是第一个。”

    刘子光扫脸就是一耳光:“你这种小混混,在我跟前连个鸟毛都不算,还敢装逼!”

    这一巴掌不算很重,但是把孙伟的气焰打下去了,他强忍着怒火道:“好,我认赔。”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五叠钱,应该是五万块钱。

    刘子光把钱搂过来,塞进西装口袋,拿起车钥匙道:“这点钱我先拿着,回头不够再来找你要。”

    孙伟道:“那车?”

    “什么车?五万块钱你就想把车要回去?那可是马六!哥哥先开着,玩够了兴许还你。”刘子光扬长而去,孙伟的脸憋得通红,硬是强忍住了。

    等到门口一阵刺耳的汽车轰鸣过后,一帮手下才涌进经理室。“伟哥,怎么不做了他?”“伟哥,他不就是个民工么,怕什么?”

    “你们懂个屁!这人有来头,看他的眼神,手上绝对有命案,还不止一条,这种过江龙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强子他们四个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就是他打得,这个人有胆独闯咱们酒吧,肯定腰里揣着家伙,不是大黑星就是化隆造,咱们这一群人都未必是他对手,这种人可是真敢开枪的主儿啊。”

    听到这里,众人才后怕起来,这种经营娱乐场所的小混混,和那种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可是两个概念,想想刚才差点被大黑星爆头,大家都觉得嗓子眼发干,后脖颈子冷嗖嗖的。

    (都市书是不错,题材很多,随意拈来,可是放在铁器时代后面似有不妥,应该作为新书出现,而现在的精力又不足同时支撑两本书,只好将都市书押后,慢慢存稿,等武林帝国结束以后再发布。)

尾声 镇国公当保安

    刘子光驾车返回,中途停车在大商场买了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虽然一看就是不入流的货色,但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上品,就只能用这些凑乎了,另外他又找了个移动公司的合作网点,买了一张不用身份证登记的神州行卡,放进了N85里。

    办完这一切,回到医院,一家人正在病房里说话,管床医生来了,拿着CT片子说只是压缩性骨折不算严重,在医院观察一周就能回家了,一家人皆大欢喜。

    晚上要留人陪床,妈妈说已经在保洁公司请过假了,晚上她在这里陪护便可,让刘子光回家休息,刘子光哪里愿意,说我在这里陪着便可,妈你回去睡觉吧,老妈拗不过他,只好先行回家。

    刘子光送妈妈回家,一群人刚进电梯,后面又跑来一个小女孩,个子不算很高但体态窈窕,面容生得极其清丽,让刘子光这样见惯了美-女的人都为之一动,女孩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梳着马尾巴,身上的衣服很朴素,甚至还有两个不起眼的补丁,电梯虽然还有空间,但站在门口的几个粗壮妇女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女孩便咬着嘴唇默默的站到了一边,电梯门关上,妈妈又唠叨起来,刘子光便将心思收回,不再去想那个女孩。

    将妈妈送回家中,刘子光再次赶到医院,路上顺便买了些饭食,父子俩在医院吃了晚饭,一天折腾的够呛,老人家饭后便睡了,刘子光就坐在病床边陪伴,倒也不算无聊,因为骨科的小护士每隔一会儿就找个由头过来看看,其实是想和他搭讪。

    次日上午,刚下大夜班的岳霖又跑来了,告诉刘子光说可以出院了,压缩性骨折不严重,留在医院也没什么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还不如回家静养呢,毕竟住院费用在那里摆着,本来刘子光的意思是再观察一下,可是耐不住老人的意思,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了住院部的大门,老爸看到眼前的蓝色马六,惊讶的张大了嘴,问刘子光车是哪里来的,刘子光含糊的说是借的,老人担心的说:“可不敢偷车啊。”

    岳霖才一旁嘻嘻的笑,帮刘子光圆场道:“确实是借得,我可以作证。”(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

    老人这才放心,刘子光一家人坐进汽车,岳霖摆手道:“再见啊,呸呸呸,医院里不兴说再见的,祝愿你们全家身体健康哦。”

    刘子光说声谢谢,一踩油门就走了,留下气鼓鼓的岳霖,狠狠的一跺脚,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留。

    回到家里,妈妈张罗了七八个菜,一时间小院子里菜香四溢,老邻居们也都来道贺,顺便看看失踪八年之久的刘子光,刘子光掏出一包中华烟四下里散发,邻居们都说老刘家这下子出息了,说了一阵子才笑咪咪的去了。

    菜做好了,老爸还开了一瓶洋河大曲,一家人刚坐到饭桌旁,就听到微弱的敲门声,似有似无的,响了一下就没声了,就连刘子光这样听力灵敏的都以为是幻听呢,可是过了一会又响了起来,刘子光便过去猛然拉开了屋门。

    门口站着一个少女,面庞很熟悉,正是昨天在医院见到的女孩,女孩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手捏着衣角,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叔叔好。”

    刘子光刚想纠正少女的称呼,妈妈就过来了,道:“小梅吃饭了么,来家吃点吧。”

    少女怯生生的说道:“吃过了,我是来借保温瓶的,刚做了汤想给我爸爸送去,怕路上凉了。”说完这段话,雪白的面庞已经变得通红,显然是个极其内向的丫头。

    仿佛为了证明她说得是谎话一般,少女腹中忽然传出叽叽咕咕的声音,明显是还没吃饭,妈妈不由分说便将少女拉了进来:“别客气,今天家里做的菜多,奶奶给你盛饭。”说着将少女按在座位上,又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

    刘子光也回到座位上,好奇的看着少女,妈妈一边给少女夹菜一边介绍道:“这是大前年搬来的邻居,丫头在第一中学上高三,年年三好学生,那可是咱们省的重点高中啊,可惜她爸爸有病,在医院常年住着,把个好好的家都拖垮了,孩子几年没买过衣服了,真是可怜。”

    眼瞅着少女眼睛红红的就快要哭出来,刘子光插嘴道:“妈,少说两句,让人家吃饭。”

    老妈这才停下不说,放下筷子准备保温瓶去了,少女小梅拿着筷子很羞涩的吃着米饭,除了碗里的菜之外,根本不去夹盘子里的菜,那副我见犹怜的表情,让刘子光看了都心酸。

    不一会儿,小梅就吃完了饭,站起来说道:“谢谢爷爷奶奶叔叔,我该送饭去了。”

    妈妈拿过来两个不锈钢饭盒和一个保温桶道:“里面放着菜,是奶奶做的哦,带给你爸爸尝尝。”

    小梅接过饭盒和保温桶,双眼中已经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了,她努力克制着泪水,已经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就哭出来,妈妈赶紧将小梅送出去,临走又摸出两个硬币给她:“小梅啊,可别走路去了,坐公交多方便。”

    回来后,妈妈长叹了一口气:“可怜这家人了,一年到头不知道能吃几顿肉,在厂里干了一辈子,当了几十年劳模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几千块钱买断下岗,眼瞅着房子就要拆迁,一家人还知道在哪里安家呢。”

    爸爸哼了一声道:“咱们家又能强多少,还不是一样?现在小光回来了,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可不能再走歪路了,这么着吧,我和公司领导说说,你接我的班,去物业公司当保安,起码每个月还能有八百块钱收入呢,你妈扫大街,等我伤好了再去夜市摆个摊子,争取过两年给你娶个媳妇,日子再苦也得过啊。”

    刘子光无语,只能点头同意。

    晚上,老爸打了十几个电话,动用了不少关系,终于将这件事敲定,物业公司让刘子光明天早上去面试。

    次日一早,刘子光来到物业公司,说是面试,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经理随便问几句话。

    “多大年龄了?”

    “三十。”

    “以前干过什么?当过兵么?”

    “这个……什么都干过,解放军就没当过。”

    “哦,做十个俯卧撑我看看。”

    于是刘子光就趴在地上做了十个标准的俯卧撑,经理见他不喘粗气,既不是近视眼又不是大胖子,便点头道:“好吧,看老刘的面子就收下你,交五百块钱服装费,带身份证复印件到综合办登个记,下午就正式上班吧,对了,把你的长毛剃了,不男不女象什么样子。”

    下午两点,保安刘子光就正式上岗了,他把头发剃的很短,人也显得精神了很多,灰色的保安制服穿在身上,不知怎么地就比别人精神许多,尤其是那顶大沿帽,压着眉毛戴在头上,显得极酷极帅,黑皮武装带勒在身上,一双洁白的手套,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保安,倒像是德国党卫队员。

    “帅哥,新来的么?叫什么名字?”小区出口,一个开着宝马三系列的中-年-美-妇竟然将车停下堵住大门不愿意动了,摇下车窗不停地和刘子光搭讪,搞得后面一阵阵的鸣笛,啰嗦了半天中-年-美-妇才将一张喷香的名片递给刘子光,“帅哥,打我电话哦。”美妇抛了个媚眼才走。

    “哥们,有艳福了哦。”同在大门执勤的保安刘志军艳羡的说道,这个小伙子是退伍兵出身,去年底才进的物业公司,也算是个新人了。

    “没兴趣,要不你试试?”刘子光看也不看,就把名片扔给了刘志军,刘志军把名片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做陶醉状:“好香啊,可惜人家没看上我。”

    “抽烟吧。”刘子光抛出一根中华,刘志军赶紧接住,先帮刘子光点上,自己才点上,抽了一口惊呼道:“竟然是真货!哪个娘们给你的?”

    “屁,老子自己买的。”刘子光不屑道。

    “你两个!上班时间不许抽烟!”巡逻至此的保安队长喝道,刘志军赶忙把烟熄灭放进口袋里,刘子光却置若罔闻,继续吞云吐雾。

    “新来的那个,你还想干么!”队长气冲冲跑过来,正在此时,一辆桑塔纳警车开了过来,保安队长来不及去管刘子光,赶紧去招呼警车。

    “王警官,胡警官,巡逻啊。”队长热情的招呼着。

    “是啊老李,过来看看,通报点情况,最近有几个流窜抢劫犯来我市作案,各单位都要加强警惕……”王警官介绍着情况,那边女警小胡却打开车门向刘子光走过来。

    “是你啊,两天不见找到工作了,我告诉你,别看那几个躺在医院里的人不敢告你,只要你再惹事,我一定抓你回去!”小胡冷着脸说。

    “胡警官,警服不合身啊,都快撑开了。”刘子光一双淫邪的目光盯在小胡饱满的胸部说道,气得小胡的脸色当时就白了,“你!流氓!”

    “怎么?我说啥了,这就流氓了?”刘子光哈哈笑起来,一旁的刘志军刚跟着笑了一声,就不敢再笑了,因为威严的老王已经过来了。

    “小子,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不管,但是在我的辖区里一定要本分!我想你父母也不想看你再次入狱吧。”老王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就拉着小胡离开了。

    “怎么?你是山上下来的?”保安队长再看刘子光的目光已经变了,也不管他抽烟的事情了,转头就走,“不行,我得找经理去,黄鼠狼给鸡看门,这还了得!”

    “忍不住又写了一章…..惭愧啊。)

关于铁器时代后传的声明

刘书光重新穿越回来的故事,是2007年刚开始写的时候就确定了的,所以大家请放心,刘保安的故事一定会继续下去,只不过要等到武林帝国完本以后,而且要重新开一本新书,届时还请大家。

    PS:我已经想了很多精彩绝伦的段书,刘保安和女警察、女护士、女学生之间的故事,绝对催人泪下,热血沸腾,不胜唏嘘啊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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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狗的故事-原创

    狗是人类的朋友,更是人类社会的成员.撇开专业级别的警犬.导盲犬.斗犬,搜救犬等等不说.和大众关系最为密切的还是家庭中的宠物犬和看家狗.在我将近三十年的人生岁月里,也曾经和几只狗交过朋友。

    我认识的第一只狗是我家的看家狗,并没有名字,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黄毛母狗,瘦骨嶙峋的身子下面吊着两排干瘪的奶头.其实当我最后一次见它的时候也不过五岁而已,所有的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对它的印象也只是用模糊的记忆和家人的描述拼凑起来的.那时候我家还在农村,住在林场分配的一所大庄园里,东西长一百米,南北长三百米,用一排高大的杨树完整的围起来,四面是排水的土沟,园子中间是一排六间大瓦房,大槐树下面有石头桌子和水井,还有一个爸爸挖的游泳池,不过实际上从未有过水。我家四口人就住在这个远离乡镇的庄园里,爸爸是护林员,每天晚上都要带着斧头和手电巡视周围的苗林,在这样的环境下,当然要有一条看家护院的狗了。

    在八十年代初期的中国农村,绝大多数狗的三餐还都是人屎,每次拉屎喂狗都成了我最大的乐趣,拉出一小堆就往前挪动一两步,再拉出一堆,然后呼唤我家的狗,赶快来吃饭,还是热的呢。狗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美滋滋的把屎舔干净。有时候狗不愿意吃,我就扯着嗓子喊家里人,抱怨这热腾腾的美味狗居然不吃。其实人类排泄的食物残渣又怎么能算是美味呢。对狗来说,真正的美味是人吃剩的馒头,能得到那么小半块都不舍得马上享用,要扒一个土坑埋上,这样草草筑就的土坑被我家人发现了好几次,也验证了当地一句形容人馋嘴不会节约的土语“狗窝里搁不了馍馍”并非完全正确,起码我家的狗就懂得高筑墙广积粮。这件事对我的直接影响是:直到上小学还喜欢在米饭碗里挖一个洞藏一些肉进去,等到盘子里的肉被大家吃完再挖出来享用,美其名曰,小松鼠藏的过冬粮。

    乡镇上有一个戏园子,我们家经常全家出动去看电影,我记忆中第一部电影《老枪》好像就是在这里看的,戏园子里是一排排没有靠背的水泥长凳,坐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人。我家的狗经常不在家看门,擅离职守,溜溜达达,大摇大摆地跑进戏园子,靠嗅觉在几百个观众里找到我们一家,摇尾乞怜。然后在我家人的训斥下恋恋不舍的回家了。其实还在戏院门口等着,电影散场之后,每每我都会装睡着,让大人抱着在漆黑的夜色中打着手电筒回家,狗儿在人前人后兴奋的跑着。

    农村的狗通常都有着悲惨的命运,常年半饥不饱,还要经常和周边的狗们作战,咬掉半拉嘴头的狗到处可见,受伤了,传染狂犬病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被打狗队的长把铁夹子夹住脖子,残忍的打死,剥下皮来绷开了在阳光下晒。初生的小狗更是得不到任何保障,它们的母亲几乎不能给他们任何保护,除了一点点靠吃人类粪便得来的稀薄的奶汁。我家的狗也不例外,陆续生下的几窝小狗由于养不起都送人了,有残疾的就直接扔到园子外面由它自生自灭,我记得有一个黑白花的小狗腿瘸了被家人扔掉了,又被母狗捡了回来,一次次的,不记得最后的结果了,但我相信绝对不是个令人舒服的结果。

    一九八二年的时候,知青回城,我家举家迁往城市,全部家当装了一辆卡车,我家的狗是肯定不能带走了,听说我家的狗在卡车后面跟着跑了很远很远,也许她当时的眼里饱含了泪水吧,也许她精疲力竭累倒在卡车的烟尘里嘴里还发出阵阵的呜咽吧,可是谁又能去理解一只狗的内心世界呢?谁又能去体会她的感受呢?虽然那时候我只有五岁,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一幕成为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每每想起,依然不禁唏嘘。

    回城之后寄人篱下没有自己的家,更不可能养狗了,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专业养狗人,养一窝狼狗天天和它们玩,后来家里分到了房子,虽然小也是自己的家了,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几个同学在中午放学的时候抱着一只灰黑色的小狗来到我家,说是在路上捡到的要送给我,我看见憨态可掬的小狗就再也放不下了,在家里养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在家里人的强烈反对下送给了农村的亲戚。后来听说在乡下不知道吃了什么被毒死了。

    再次接触到狗已经是二十世纪末了,当时我在一处建筑工地上班,工地的食堂熬的大锅菜,大块的肥肉香喷喷的,可是我不喜欢吃肥肉,这么多的肥肉挑出来扔掉也太显眼,于是就每天中午端着大搪瓷碗,一边吃饭,一边把碗里的肥肉挑出来喂狗,几天下来,把附近的一条野狗喂熟了,一到午饭时间就自动跑来,饱餐大肉,平时见到,也对我恭敬有加,多远的距离上,我招呼一声,也会飞马奔来勤王。

    工地基本完工的时候,指挥部的电工抱来一条小黑狗,几个月大,走路都打晃,大家一起喂养它,可它还是和我最亲,每到中午,我只要喊一声小黑,不管在哪个房间都会急急忙忙的跑来,拼命的摇着小尾巴,兴奋地等着它的饭食,我们的午餐很丰富,小黑在我的照顾下,顿顿都是鸡鸭鱼肉,喝的是纯净水,吃的一身黑毛油光水滑。我习惯在别人午睡的时候带着一瓶娃哈哈纯净水去锻炼,小黑总是忙不迭的跟在后面,我走它走,我停它停,我在早地上躺着休息,它也跟着躺下,小眼珠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完全一副小跟班的架式。最搞笑的一次是我在撑双杠,衣服和纯净水瓶子放在一旁的长椅上,一个老者带着孙子散步过来,小孙子是那种刚会走路说话都不清楚的小孩子,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无意中碰到了长椅上的纯净水瓶,早就跃跃欲试的小黑呲牙咧嘴的扑上去,发出呜呜地恐吓的声响,还不时地叫上一声,可以想象一下: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狗吓唬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真是一幅匪夷所思的画面。小孩被吓得哇哇直哭,小黑得意洋洋,跑到我跟前狂摇尾巴,邀功请赏。我就纳闷了,这狗保护主人财物的特性难道真是与生俱来的。小黑后来被电工带回家成了一只看家狗,据说非常尽职,凡是从家门口路过的人他都想咬上一口。

    等到了2002年,我终于过上了一把养狗的瘾,一个亲戚开了一个养狗场,我经常在那里玩,满院子的小水泥房子,每间房子的铁栅栏门后面都是一只凶猛的大型犬,我记得有一对黑杂色的杜宾,两只红色的眼睛射着凶光,断尾断耳,前肢像两条黑铁棍一样扎实有力,后腿登在地上仿佛随时准备出击,体型简洁健硕,充满了敏捷勇武的魅力。还有一只叫作威龙的德国黑背,体形庞大,威风凛凛,相对于杜宾来说,虽然战斗力有些差距,但是智力绝对要强很多,经过主人的介绍就知道我是友非敌了,不像那两条蛮劲十足的杜宾,一见生人就疯狂的扑击着栅栏门,狂啸着要冲出来把人撕成碎片。主人出门的时候也从来不锁门,只是把两条杜宾放到院子里了事,真的比几层防盗门都有效。狗们进食的场面也很壮观,大的不锈钢脸盆,盛满了棒子面胡萝卜骨头汤煮的稠糊糊的粥,风卷残云一般吃个精光,狗头把空盆顶的到处跑,有时候喂他们骨头,大块的骨头在杜宾嘴里卡碴卡碴的化为粉末,想象一下如果是咬的是人的肢体真是不寒而栗,狼狗的牙齿不如杜宾,通常为了防止扎伤狗胃,只喂小骨头,抛出来一块,它总是能敏捷的接住,潇洒的动作让人叹为观止,喂饱这些家伙之后,叫着他们的名字,拍着他们强壮的胸脯,能够培养和喂养人的感情。喂饱之后就可以带出去遛弯了,我有幸带过它们几条狗散过步,不过那简直不能叫做散步,简直是被他们拖着往前飞奔。

    有一间狗舍总是挂着棉门帘,里面24小时开着高瓦数电灯,是一条刚刚产仔的母杜宾和一窝小狗,生人绝对不能靠近,否则会招来疯狂的咆哮。有一天晚上主人和小工都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在狗场,十冬腊月的天气,滴水成冰,忽然听到有小狗的哭声,原来是一条杜宾幼仔滚出了母狗的怀抱,掉到了水泥地上,母狗没有把它叼回去的意思,反而对着我狂叫,我伸手能拿到小狗,可是我的手就会被愤怒的母狗撕成碎片,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救助小狗的想法,幸运的是这个小狗并没有冻死。

    养狗场的室内喂养着一些昂贵的小型犬,相对于外面那些一两千的大狗而言,这些就是身价不菲了,血统纯正的波美和斗牛,每一只都有权威机构出具的血统证明书,表明他们的父母双亲以及更父母双亲家族的血统,这样的狗价格都在两万元左右甚至更高。小家伙们都很可爱,如果你从笼子里抱出来一只,那其他的都会在笼子里站起来撞击着笼子,发出撒娇的声音,非得一个一个都抱出来抚摸一遍才罢休,全部放出来是不行的,波美像老鼠一样到处游走,抓都不好抓,八哥就拼命的往人身上爬,抱着人腿不撒手了,丑陋的英牛倒是很沉静,不过给他打针的时候三个男人都按不住。英国斗牛就是美国动画片里面经常出现的那种强壮的短腿狗了,虽然腿短,但是看起来虎踞龙盘的特别扎实,四条腿那叫一个强壮。

    最近一次和狗打交道是今年夏天在山东的乡下了,喝得醉醺醺的去挑逗人家的小狗,小狗摇着尾巴在地上打滚,肚皮向上让我给它挠痒痒,玩了一会我鬼迷心窍又去招惹小狗的妈妈,结果被早就看不惯我的母狗咬了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又花了百十元打狂犬疫苗。虽有此教训,我还是改不了见到狗狗就想摸一摸的习惯。

    我从未真正的养过狗,但是我对狗的感情和每一个养狗的人一样。如果有机会,我会养一只普普通通的会在散场的电影院门口等我回家的狗。

    ―――谨以此文献给我家第一只狗

工地回忆录

    199x年末的时候,我到市房改办下属的经济实用住房发展中心工作,负责一个工地的后勤工作,就是食堂办公室之类的打杂工作.虽然没有什么正式待遇,每月也有750元的固定工资,加上每月的加班费60元和一些灰色收入,在当时当地也算是颇丰的了.

    工地位于市南郊的太山脚下的太山村,是一片收割过后的田地,,一个大约三万平方的长方形,将来这里准备建设一个现代化的住宅小区.一条石板路把这个长方竖着分开,路的两头是村子和三环路,属于村里的交通要道.我们的指挥部就设在村子的中部,一个刚完工的二层小楼,房东是村里的一个土财主.高高的围墙,大铁门,站在二楼阳台上,整个工地一览无遗.

    指挥部有十五个人,大概半个排的兵力,其中有两位还是解放军xx兵学院的退休教授,为了防寒,我们还统一配置了早绿色的尉官军大衣,有好事者牵头,,还自发的配备了新型的军官腰带.每天这些工程师们早出晚归,在田地里丈量土地,为施工队进地做准备.附近的村民倒也热情,有事没事就抱着孩子吸着烟偎过来,打听一些土地赔偿金的问题.我最清闲,每天中午端着大搪瓷碗,一边吃饭,一边把碗里的肥肉挑出来喂狗,几天下来,把附近的一条野狗喂熟了,一到午饭时间就自动跑来,饱餐大肉,平时见到,也对我恭敬有加,多远的距离上,我招呼一声,也会飞马奔来勤王.

    没过多久,听说为了土地赔偿金的给付方式问题,公司和村委会有了龌龊,村委会鼓动村民来和我们吵闹.于是开始有村民漫天要价,阻挠我们的工作.事不宜迟,公司决定明日强行进地,而且给我们指挥部配备的面包车也来了,一同加入的还有一个司机和一个女文员.

    第二天,公司的汽车运来了五十多个穿着黑皮衣的家伙,个个面目狰狞,一半以上是秃头或者长发,这种人在日本被叫做”暴力团”,在我们这里叫”混子”,是公司特地找来对付村民的,中午酒足饭饱之后,拆迁组出动了,共分五组,每组配备推土机一辆,工程师两人,打手十人,工程师站在推土机履带挡板上,指挥它推平田地里的附着物,打手负责清理阻挠施工的人,由于参战人员多,为区分敌我,每个人胸前都挂了一个红色的胸卡.从指挥部的二楼望过去,广阔的田地里全是绿色和黑色的人影,更多的是穿着杂色的村民,每部推土机前都围着黑压压一群人,用望远镜看过去,原来推土机前都卧着一些村妇,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飘舞,脸上毫无惧色,活像坦克前的民运人士,再看推土机上的工程师,气急败坏的在喊着什么,大概是呼唤步兵清理障碍,黑皮衣们笨手笨脚的拉起村妇,拉起来这个那个又躺下,而且其他的村妇还在一边不住的谩骂撕扯,整个场面全乱套了,我看到我方一个60多岁的工程师被十几个村妇包围,赶忙放下望远镜,吩咐陈健和刘茜把好大门,就下楼去解救他了,战场上已经是各自为战了,敌众我寡,我一出现就被埋伏的村妇发现,上前谩骂拉扯,几个中年妇女撕扯着我的军大衣,手指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倒不是因为我不是这几个健妇的对手,万一动起手来,一直按兵不动的村里的男人们杀出来,我们就不是对手了,所以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尽力把那位老工程师从包围圈中解救出来,逃进我们的要塞,然后赶紧把门插上,惊魂未定,感觉向刚刚从红番手中逃脱的西部淘金者,十二月的天慢慢的黑下来,我们的人陆陆续续的逃回来了,听说黑皮衣们动手了,打伤了几个村妇,村里的男人已经出动了,而且开始包围我们的指挥部,禁闭的铁门被愤怒的农民用各种铁器砸得叮当作响,突然停电了,四周一片漆黑,大概是电线被村民掐断了,于是有手机的开始打110了,不一会又有村民代表进来谈判,这个代表显然水平不高,骂骂咧咧也不知道说的什么,结果不欢而散.然后过了半小时,派出所的片警来了,调解以后,村民逐渐散去,我们也作鸟兽散了,没有像平时那样留下看夜的人员.

    次日早晨,我像往常一样来到指挥部,却发现已经有几个同事围在门口了,原来门上的大铁锁已经被糊上了一层屎,而且门上,墙上,到处都是粪便,大家正在想办法,突然发现周围农民越聚越多,都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们立刻夺路而逃.

    新的指挥部设定在村子对面的塑料五厂里,和村子之间隔着一条三环路,还有那片有争议的领土,经过一个星期的筹划和准备,新的一轮进地行动终于在一个清晨开始了.

    宽阔的三环路上,连绵几公里停放着各种作战车辆和人员,有运送砖头水泥等作战物资的拖拉机,有运送民工,包工头等作战兵员的大卡车,公共汽车;有高级将领和参谋部人员的轿车和面包车.还有几辆坦克------推土机.随着包工头们的哨子此起彼伏,近五千名民工沿着三环路的一侧排开了阵势,每百人一队,个个头戴安全帽,手拿泥桶或者铁锹,不同的施工队安全帽也不一样,有各种颜色的塑料帽子,也有柳条盔,工作服也各不相同,个别好事者还把自家的大旗扛来了,总之是衣甲鲜明,场面蔚为壮观,从三环路上经过的汽车司机无不为之侧目.

    市房改办和我们公司的头头脑脑们都到齐了,领导在工程部的几名偏将的护卫下,摊开地形图,指点江山,最后决定中路突破,派大队强行进入.于是一队民工排成纵队,在队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横穿马路,杀向太山村,进入田地的唯一一条路就是那条石板路,其他的地方都有河沟挡着,路口是一栋房子,一个废弃的摩托车修理铺,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民工们杀到房子跟前,突然从房子背后转出五六个老妇,,手持兵刃,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桶粪便和一把笤帚,老妇用笤帚蘸了蘸桶里的东西,就向民工们撒去,众民工象中了箭一样,潮水般退却下来.第一轮进攻就这么失败了.

    领导们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即下令,谁先冲进去,竞标的时候给与优先考虑,立刻包工头们兴奋了起来,连打带骂的重新整理队形,这次排的是马其顿的步兵方阵,虽然包工头在后面驱赶,方阵到了对方射程之内,还是停了下来,无奈之下,我们的工程部经理,也是我们指挥部的总指挥只得身先士卒,带着几个包工头,装作去理论的样子,来到那几个老妇面前,突然飞起一脚,踢翻粪桶,后面有带队的民工,领头鼓噪起来,队伍乘胜前进,哪知道虽然粪桶翻了,可是粪还在啊,老妇们的武器照样使用,一通猛打,总指挥脸上,身上都是粪便,比较靠前的十几个民工和包工头也无一幸免,民工们自发的后队变前队,哄笑着败退下来,身上挂了彩的都退到一旁,有车送走,去洗澡换衣服,修整去了.

    正在懊恼,忽然传来喜讯,原来东边有队伍按耐不住,派出推土机填平了一段河沟,一枝三十人左右的奇兵突入了,可是后续部队争相进入的时候,对方的援兵也到了,大泼粪便,挡住了去路,那枝三十人的孤军在田地里被村里一直暗藏的男人们痛打,夺路而逃,从入口又跑了回来,最后面的几个更是盔歪甲斜,身上狼藉不堪,我守在中军大帐附近,津津有味的看着战事的演变,忽然有紧急任务,原来有被打伤的民工两名,需要紧急送医院治疗,我赶忙叫上司机,拉上一个捂着头的中年民工,开车去医院急诊.

    以后的战场情况我就只是听别人说的了,中午公司订了五千份盒饭,大军饱餐战饭后,又强攻了几次,最后仍是无功而返.

    被我送到医院的民工的颅骨被打破了,听他说,原来村里的男人都埋伏在那个摩托车修理铺后面,手持铁锹,见了他们就狠命的打.他们不是打不过,只是因为同是农民,知道农民的土地的感情,所以不想为了包工头拼命.

    又过了几天,第三次进地行动开始了,这一次势在必得,因为前一天的晚上,通过市政府,公安局的协调,我方出动了大批警力,连夜抓捕了带头闹事的几个悍妇,没有了领头人,自然就没有人阻挠我们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调动了公安分局和附近几个派出所的几十辆警车,百余名干警,由警察打头阵,五千名民工随后顺利的进入了田地.我随着大队人马一起进入,看到一片狼藉,地上还有十几天前留下的很多红色胸牌在随风飞扬,几辆被困在地里的推土机的玻璃也被打碎了,驾驶室里满是粪便.

    只用了一天时间,一道隔离工地与太山村的围墙就建好了,没有多久,被抓的村民释放了.土地赔偿金也足额发到了农民手里,我们和村民的矛盾总算告一段落.

    后来小区建好之后,通往村子的门也打开了,小区里的商用楼按照约定,产权送给了村里,而且给村里又修了一条很宽的水泥路,靠着小区里住户的购买力,村里的很多新开的小店生意也都不错,虽然又发生过被解聘的太山村籍保安和物业管理新聘用的保安之间的群殴,总的来说,这些恩恩怨怨都还是过去了,而且也成了我人生经历中一段难以我难以忘怀的插曲.

    补充一点,一年后,房改办和经济适用住房的几乎全体领导都进去了,无期到10年不等.

浮光掠影看武汉

    我在**最肆虐的时候来到了江城武汉,前几日乘坐的这趟列车有一名行李员已被发现身患**而被隔离,更使旅程增添了一些惊心动魄的感觉,带着口罩和手套在列车上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之后,终于到达了汉口站。

    汉口站的出站口历来是拥挤不堪的,虽然目前的疫情致使旅客比往日减少了五成以上,但此消彼涨,所有旅客被要求填写身体情况调查表,要写清楚车次座号姓名身份证号码以及最近十日内去过什么地方,这么折腾起来,大群大群带着口罩,来自天南海北的旅客们围成了一个一个小堆,拥挤程度不亚于以往,好不容易填好调查表,在体温检测仪和大群警察、防疫人员的监视下通过了狭窄的出口,汉口站面对的就是武汉有名的交通要道:发展大道。

    武汉很大,分为三个镇,其中长江的左岸是汉口和汉阳,右岸是武昌,左岸又被汉江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为汉口,下为汉阳。每一个单独的镇几乎都有一个南京那么大,镇这种行政区域划分目前是没有的,感觉好像是明清一代的一种对军队或者官僚的称呼,延伸起来,我们可以理解为一个很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的意思。武汉三镇每一个单独的镇都给人一种历史沧桑而截然不同的感觉,汉口,听到这个名字,映入脑海的是江汉路上的欧式建筑,长江码头上的苦力和长鸣的客船,以及二十年代的武汉中央政府,预谋着宁汉合流的政客和军阀们的魅影依稀还出没在江汉路的高楼大厦之间。汉阳,听到这个名字,首先我会想到一支步枪,一支被称为汉阳造老套筒的仿制毛瑟1888式的中国使用最广泛历史最悠久的步枪。然后是站在烟囱林立、黑烟滚滚的现代化工厂――汉阳铁厂前面,顶戴花翎、补服马褂的张之洞。武昌,这个不用说了,武昌起义,非他莫属,危机四伏的暗夜里,伺机而动的留着辫子的士兵,穿着新式军服的都督和大帅们,还有南洋来的西装革履的革命党同盟会。总之,武汉的历史不会让人联想到太久远的古代,有的只是背负沉重苦难的近代史,从辛亥革命到宁汉合流,再到武汉保卫战,一幕黑白的影片夹杂着些许的雪花,动作机械的难民,码头工人,北伐军,工运领袖,侵华日军,在镜头前匆匆而过,这就是武汉的历史,只有巍巍长江可以见证这段惨白夹着血红色的近代史。

    下了火车,有几种交通工具可以选择,首选肯定是公共汽车,武汉的公交事业比较发达,市内公交和无轨电车,还有行走于郊区之间的小公汽。大部分汽车不是那么新,郊区的车还是那种从中间的门上车的老式车型,如果想拍八十年代老电影缺少公交道具,建议到武汉找,满地都是。市内路线都是无人售票,奇怪的是车票分为一元二角和两元两种,两角这种小额辅币是我最不喜欢的一种,平时的用途就是在乞丐的碗里做垫底的绿色背景,可在武汉的公交车上没了他还真不行,要么你换好零钱,要么你多投,反正是没人找零。当然例外也是有的,天黑以后司机们就把投币口用毛巾或者别的什么趁手的东西塞住了,他也会很理所当然的坐在禁止驾驶员找零的警示牌下给你找零钱,对于这项便民措施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不知道公交公司的经理会不会同意。武汉很大,人民的工作地点往往离家很远,这就造成骑自行车的人很少,别的城市的自行车道在武汉作为公交车的停靠点和行人的走道,公交车往往停一长串在人行道的路牙石旁边,让外地人感到莫名其妙,是不是这些车全趴窝了?

    去路途遥远的地方上班当然要做公交车,如果在公交车不那么多的地方或者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就需要另两种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了,麻木和摩的,麻木就是正三轮摩托车,在南京叫做马自达,由交通管理机构发放营运证,前半身是摩托车,后半身是夹在两个轮子上的一个小车厢,有门,有两排座椅,黑夜里坐着麻木行走在颠簸的乡间小路上,能把你的胃给颠出来,不过**那样的同志一定很喜欢坐,汽油味,马达声,颠的你头撞车顶,整个一个战争年代。麻木都停在公交站点和居民小区旁边,有些重要位置会有一长列麻木在等候,起步价是两元,按照路途的远近司机会和你还价,你是外地人他们也许会报高价,九头鸟嘛,不过我几乎不和他们还价,有时还会多给一两元,驾驶麻木者都是郊区无地农民和城市下岗工人,四五十岁的男人和妇女,衣着俭朴,满脸沧桑,或许这辆麻木就支撑着一个贫穷的家庭的生计。还有一种比麻木更便利和便宜的交通工具是摩的,想必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事物,一辆普通的跨骑式摩托,两个头盔,就是一份生活的来源,驾驶者都是中青年男人,霓虹灯下若明若暗的脸上透着疲惫和失落,今天的生意不算好,是不是夜餐的啤酒省掉呢?

    在汉口站下车后可以乘坐双层公汽10路车,沿着繁华的武胜路就来到了古琴台,是一座汉白玉筑成的石台,相传是伯牙抚琴遗址,虽说是树掩花映,翘脊飞檐,但是历史无从可考,建议不看。过了琴台就是著名的武汉长江大桥,年龄大一点的人会记得以前的两角钱上画的就是这座桥,在南京长江大桥建成以前,这座苏联老大哥援建的桥一直是中国人民的骄傲,毕竟千年天壑成通途嘛,如果有兴致,步行过这座桥是很好的选择,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打住,怎么扯到赤壁了,离武汉可远着呢。过了桥就可以远远望到蛇山上那金碧辉煌的建筑物,黄鹤楼。这可是天下第一名楼,同时与湖南的岳阳楼,江西的滕王阁并称中国三大名楼,始建于公元223年,可惜中国历代兵戈不断,眼前这座楼是1985年重建的,楼亭轩阁坊廊榭样样俱全,昔人已乘黄鹤去,白云千载空悠悠,李白看到这样的名句都不敢下笔了,站在巍峨的高楼前,闭上眼睛,你会不会听到古人的吟诵,用那种唐朝乐队式的古音,梦回唐朝吧,这也许是最好的地方了,也只有在冥想里你才能体会一千年前的壮美景观。

    从黄鹤楼下来,沿着武珞路走下去,不用多久,就到了首义广场,顾名思义,就是打响武昌起义第一枪的地方,广场被武珞路分为两半,偏北是鄂军都督府,一座红色的崭新的欧式建筑物,原来是清朝的湖北省咨议局大楼,辛亥革命后是革命者的据点,为了保持原貌,文物保护单位出资将这座建筑搞得象去年建的一样,站在都督府院子中央,想象一下当年的情景吧,90年前发生的那轰轰烈烈的一幕,不过你要闭上眼睛去想,因为崭新的大楼实在引不起任何联想。偏南的半个广场有个台子,一片洁白的广场鸽占据了台子,胖胖的红眼睛红脚爪的鸽子怎么看都像一盘菜。绿树掩映的广场在细雨中郁郁葱葱。广场再往南,是首义园,听名字也是个革命遗迹,其实是个小型商业区,很多的小吃摊点和饭店,还有工艺品商店什么的,大门口两尊大炮蛮有意思的,炮口里还有膛线,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是真的呢,其实是仿的德式克虏伯75山炮,老实说,仿得不怎么样。

    首义园里可以品尝到武汉的风味食品。首推的是热干面和豆皮,热干面是武汉人“过早”中特别喜爱的大众化食品,它便宜实惠,花上几角钱,就可以舒舒服服填饱肚子。据说,30年代初期,汉口长堤街有个名叫李包的人,在关帝庙一带卖凉粉和汤面。有一天,天很热,面没卖完,李包怕面发馊变质,就把剩下的面条煮熟捞起来摊在案板上,不小心碰到了麻油壶,油泼在了面条上,李包索性把麻油拌合在面条里,然后将面条扇凉。第二天早上,李包将拌了麻油的熟面条在开水里烫几下,滤去水,放在碗里,加上葱花等佐料后,立刻香气四溢,人们争相购买,吃得津津有味。有人问李包卖的是什么面,李包顺口说“热干面”。此后热干面便渐渐成为武汉人“过早”不可缺少的一种食品。

    最有名的蔡林记的热干面,时间有限我没有寻去吃,随便在首义园找了一家,囫囵吃下,决定不吃第二次,这是见仁见智的事情,口味不能勉强,至少武汉人很喜欢吃,早上去赶公汽,十有**会遇到来不及的小妹妹端着热干面的纸杯气喘吁吁的赶车。

    豆皮以糯米、鸡蛋、鲜肉丁、鲜虾仁等为主要原料,做成一厘米厚、小块见方的式样。用油煎好,盛于盘中。吃起来外皮香脆内里酥软,美味可口,油而不腻。金黄鲜红粉白的煞是惹人喜爱,口感也不错,油汪汪的,怕长胖的美媚不知道有没胆吃。

    另外武汉的名吃还有精武鸭颈,武昌鱼,臭豆腐干,前两个外表看不出和外地的区别。后者比较奇怪,是黑色的,泡在有醋,香油,香菜的调料碗里,咬开一口,里面却是雪白。

    驱车前行,值得一看的是东湖,怯怯的说一句,这几乎是我见过最美的湖了。我是乘着公司的宝来简单的沿着东湖路,东湖南路,卓刀泉路走了一遭,碧涛万里的湖面,各个景点错落有致,洁净的路面,偶有漂亮的武大女生(不知道为什么没封校,也许根本不是女学生)在跑步,湖面上有皮划艇在运动,还有一对对男女骑着双人自行车,珞珈山树木繁茂,武大校园整洁美丽。如果能在此间有一处别墅,夏天游泳,平时湖边漫步,真是人生一大惬意之事,如果添上美女作伴,香车代步,简直就是不虚此生了。

    说到美女,武汉是个盛产美女的地方,随便举两例,饰演王语嫣的刘亦非以及其母,还有香港的财政司长夫人,初为人母的伏明霞。都是武汉制造的。要看美女,最好去江汉路步行街,此间原为租界,原汁原味的欧式建筑鳞次阶比,奇怪的是现在都仍在使用,石头建造的武汉关现在依旧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海关,高大的钟楼也许近百年来没有停摆过,默默的看着脚下的百象众生,人潮来往。夜半时分,在武汉港的码头上,伴着涛声去倾听钟鸣,会听出大钟旧日的辉煌吗?

    步行街不宽,老式建筑和摩天大楼掺杂着,专卖店和小吃店一个接一个,武汉的时装很便宜,美女们到了武汉可不要放过,为了不虚此行,我也买了件纯棉的欧版的休闲衬衣充数,才49元,够便宜吧。漂亮美媚和小帅哥们成群结队,不过眼睛不要乱看,湖北帅哥的脾气很暴的,搞不好被殴的。天气不热,下着小雨,我穿着t恤,衬衣和外套(够老土吧)。美媚们大部分是短袖靓衫和低腰牛仔,个别还是无袖的。武汉话喜欢加个语气助词“撒”。美媚们把吃剩的东东推给男友“吃撒~~~~”骨头都酥了,是垃圾都得吃下去。所以大家在网上看到喜欢说“撒”的,应是湖广一带哦。

    武汉的街景不差,摩天大楼不比大部分省会差劲,高架桥,轻轨路,宽阔的大道。四面八方的红绿灯,县城来的司机一定会眼花缭乱,繁华的城市,闪烁的霓虹,掩盖不住经济的疲弱和下岗工人的忧愁。

    远离霓虹,乘坐能找钱的自动投币车,来到汉口的北部,你会发觉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县城,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站台旁沉默的麻木和摩的,黑暗中明灭的烟头,赤博的男人们在烟雾缭绕的烤肉摊子旁围坐,用啤酒和羊肉串消灭着一天的疲劳,下班的女人在挎着篮子卖菜的农妇手中讨价还价着廉价的小菜。建筑物是陈旧的,人们是疲惫的,天空是能看到星星的。

    沿着对角线来到武昌的南部,就是有名的洪山区,有名是因为他巨大的棚户区,我是早上乘坐的郊区公汽,沿途的景象可以用“废都”来形容。可是武汉从没有过做首都的殊荣,建筑物不象汉口是陈旧而是破败了,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路旁的砖房依稀可以辨认出文革时的标语,块坍塌的门面房里堆积着如山的垃圾,工厂很多,锈迹斑斑的大门上架着五角星,厂房里已是杂草丛生,路旁的大树蒙着灰尘,钉满卯钉的老式公汽在年久失修的窄路上颠着颠着就带着你进入了七十年代。这就是武汉,地狱和天堂同存,七十年代和21世纪共度。

    值得外地人注意的是,武汉的驾照全国价格最低,bc照都是1600,交规考试形同虚设,只要掏钱包你拿照,驾校遍地,多过米铺。大多冠以警星,蓝盾,省厅,市局之类名字,表明和权力机构关系非凡。希望这些不会成为马路杀手的摇篮。在武汉,挂鄂o牌照的特权车很多,一路呼啸着左超右超,五分钟之内就有四辆鄂o记从身后超过。甲字头的军车也很多,大多是甲r,曾见过一辆甲a的白色客货,真想把它取下来挂在我们车上,从此后横行全国。呵呵。还有些挂着军队牌照的踏板摩托,一看就是关系户,骑摩托的美媚还带着飞行员头盔,奇怪的是有个别摩托警也带红星标志的飞行员头盔,简直莫名其妙。二桥下面的凯旋门大楼工地上的民工,全都是gk80钢盔,绿军装,蓝军裤,解放鞋,帆布的h形保险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孝感的空降军来义务劳动呢。

    这就是几天时间对武汉的印象,浮光掠影。难免有偏颇之处,武汉的朋友可不要骂我哦。

    关于洪山区有些谬误.其实是在科技园更南的地方,马应龙药厂附近

工厂见闻录

    2000年的夏天,我到市北郊的一家工厂去作主管会计,工厂很远,坐落在山脚下、运河旁,却全无山清水秀之灵气,只感觉到处只是脏乱,山上和路边的树木上蒙着一层灰土,运河深绿色的水中缓慢的开着破旧的满载黄沙的水泥船。

    工厂是生产氧气、氮气、乙炔的气体厂,早就经营不善、频临破产了,树倒猢狲却未散,厂里一些有志青年勾结外面财大气粗的主儿把厂子承包了下来,原来的厂部却未散伙,并且各个重要的职能科室一应俱全,厂办,党支部,工会,妇联,计生委,团委,保卫科,财务科等等。盘踞在厂里最新的建筑物里,好似溥仪皇帝的故宫。

    我受聘于承包者,在老厂部对面一座破烂不堪的小楼房里办公,整天对着一大堆烂帐,做也没什么做头,闲来无事,就在工厂里转悠。

    厂里到处茂草丛生,大多数车间仓库都挂着生锈的锁头或是拧着铁丝,门窗上的玻璃残缺不全,里面黑洞洞的。有几座青砖灰瓦起脊的平房都快坍塌了,歪歪斜斜的壁上还残留着石灰写的安全生产标语。另有几个车间还在生产,高大的车间同样破败,机器在飞快的运转,声音巨大,却看不到工人。

    承包者成立的新公司里,除了我和董事长,其余的都是厂里的原班人马,我的顶头上司财务经理就是原来厂里搞计划生育的女干部,她的丈夫是现任公司总经理,原来厂里最年轻有为的副科长。另有一位管理部长,也是原来厂里德高望重的工程师。大家整天一幅踌躇满志的模样,动辄就召开会议,拉上供销科的业务员们和几个车间主任,讨论一下天下大事。

    我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早上七点多起床,争取在八点半之前赶到厂里,在厂门口下一次车,表示一下对门卫室里几条赤膊大汉的尊重,然后把车子停到一个小院子里,扫视一下经理的本田125公路赛车和财务经理的金鸟50助力车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就证明我来晚了,飞身上楼,进入办公室,打开只有一种速度的吊扇,胡乱扫扫地,洒点水,清扫完之后,就可以坐到我的位子上,等候大家的陆续到来了,通常最先来的是管理部长张工,他总是一进办公室就把今天的报纸扔到我桌子上,然后开始整理他那些永远整不完的陈年老资料,要不就是拿着直尺画一些图表,我猜他是在画管理树什么的。看完报纸,大家也都到齐了,一天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其实我的工作很清闲,公司的营业执照还没有办好,所以不需要做报表,只是将一些单据做成凭证而以,成本暂时也没法核算,仓库管理的一套制度都还没有建立。没事我就到处跑,一趟一趟的上厕所,去封闭的车间寻宝,我们办公室的上面是以前厂里的图书室,我在里面搜寻到一批八十年代的化工类杂志,甚至还找到了我们总经理1988年南京化校的毕业证,夏天雨多,有时候暴雨降临,哪也去不了,我就矗立在窗前看雨,看一阵阵瓢泼的雨浇在空地上,再顺着排水沟流出大门,湿润的凉风吹进窗口,这种时候,我总爱想像自己是一位八十年代面临改革大潮的国企厂长,面对象征改革阻力的风雨,不为所动。

    整个上午就是那么的无聊,唯一有点意思的是午饭时间,厂里的干部群众都聚到了一起,能见到厂里的众生百态。说到吃饭,有必要先介绍一下食堂:

    食堂和礼堂连在一起,是一栋很高大的建筑,外面照例是杂草丛生的,茂盛的无花果树结满了果实,里面保持了八十年代原汁原味的风貌,到处是黑漆漆,食堂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厚实的木头拼成的餐桌,已经不很平整了,四周杂乱的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长凳,椅子,更深处是灶台,三个烧煤的炉灶,其中一个灶上的锅里煮着一只白花花的鸡,是用来炒菜时放一点煮鸡的水提菜味的。灶台旁边的墙上,高约两米的地方有一个排气扇,漆黑的扇页上挂着陈年的污垢,任风扇吹得再急,也不掉落。灶台另一边是一个很大的案子,摆着很多等待炒的菜,这些菜永远是千篇一律:烧菜是鸭血豆腐,青菜皮肚,炒菜是苞菜、腊皮肉丝、炒面筋、炒菜花、青豆土豆片炒鸡,菜都是用水泡过的,所以下锅就熟,尤其是那盘子里的鸡肉块,明显被水泡的浮肿,我怀疑就是上一只用来煮汤的鸡身上的肉。饭有米饭和馒头,米饭都事先用粗瓷大碗盛好,放在案子上供大家端取,馒头放在一个泡沫塑料的蛋糕盒子里,用一个乌黑的棉垫子盖着保温。案子那一边的墙壁下,有一台绿漆斑驳,年代久远的国产冰箱,早已不能使用,不过还是放置了很多啤酒,全当菜橱使用。食堂有三个人,一位老师傅和一对年青的男女,老师傅五十多岁,穿着短袖上衣和西装短裤,一双绿色解放鞋,干净利索,年轻的男人也有三十多岁,,腰上挂着装在皮套子里的bp机,年轻女人穿着人造棉缝的衣裤,眉眼粗大,负责配菜和收拾。他们之间话语不多,工作配和全凭默契。

    午饭时间是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早去的话可以抢到一碗米吃,菜也可以较早炒好,如果晚去一会的话,灶台前就已经排上了一队等着炒菜的人了。照例工人们来的是最早的了,穿着肮脏的工作服或者直接袒胸露背,或蹲或坐在饭桌周围,大家各点一个菜。放到一起吃,,也有自己单吃的。我最有印象的是一个胖胖的工人,腰间一条帆布的军用腰带,头发粗硬,黑中带白,走到放菜的案子旁,略略思考一下,嘴里咕哝着。。。今天干活累了。。。给我来炒个鸡,于是周围众工人都敬仰的看着他端起那盘浮肿的鸡放到等着炒的盘子们当中。大多人是没有奢侈到非要吃这样三元钱的豆子炒鸡的程度的。不过夏天啤酒是要喝的,老师傅早用凉水冰好了一些啤酒,供那些豪爽的酒客享用。女工们的工作服比较干净,大多三四十岁,稍有姿色的没有一人,男女工友们围坐一处,一边互相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一边吃着饭。工人们吃饭的时候,厂部的一班人马也到了,男男女女,衣冠整齐,都端着印着字的大茶缸子和饭盒子,基本上只炒一个菜,倒进饭盒子里,拿上一个两个馒头,回自己办公室慢慢吃,他们不和工人打招呼,三三两两,在一起嘀咕着着什么,来的快走的也快。我和张工去的时间不早不晚,每次都还能有几个菜可吃,不过米饭是吃不到了,随便炒两个菜,或是一炒一烧,但是怎么变也都是那几道菜。油放得不多,甚至也没有徐州人惯用的青红辣椒,只是酱油和盐毫不吝啬,我也吃过那道名菜,豆子炒鸡。可怜的几块肉让我知道了味同嚼蜡到底是什么意思,豆子和土豆片也麻木不堪,吃到嘴里只有涩的感觉。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捞青菜皮肚里的青菜吃,有时候会要一个青菜鸡蛋汤,汤里被师傅别出心裁的放了一勺子醋,搞得滋味怪怪的,可是除了我以外的同志们还是很爱喝。最后登场的是公司领导,领导从百忙当中抽出时间亲自来吃饭,为了显示身份的不同,往往不在大厅里吃,而是在后面厨师的住屋里吃,炒菜烧菜和汤都俱全,有时候菜不够了,经理沉思一下,会下令炒几个鸡蛋。最奇怪的是厂里的厂长从不到食堂吃饭,每到吃饭时间,厂长就坐进他的吉普专车,不知到哪里去了,而且厂长从不在工人面前露面。始终保持一种神秘的感觉,我至今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一个频临破产,工人大都下岗的厂长怎么如此的神气。

    吃完饭,我会在礼堂里转转,椅子都被拆走了,礼堂成了仓库,只有墙上贴的职工钢笔字比赛的一张张稿纸有点看头,礼堂后面的墙上是巨幅的壁画《万里长城》,显示了厂子最兴旺的时候的气势。中午的时间燥热而烦闷,几乎没有午睡时间,趴在办公桌上还没有半小时,就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一点了。

    下午也是闲着无事,有时候能接到一张购货的转帐支票,那我就兴奋了,因为可以去银行送支票,由于路途遥远,就可以不用回厂了,趁机还可以在市里游逛一下。没有支票就得老老实实等下班了,遇到开会也不能走,要担任记录。大概四点钟就下班了,那是一天我最开心的时刻了,骑上车子,头也不会的就绝尘而去了。

    平时的日子就是这样过,总感觉每天早上通过时光隧道来到了1985年,下午再回到2000年,工人们,干部们,都按照几十年来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进行着。最痛苦的莫过于经理让我星期六值班,一天的时间只有看书,喝水,上厕所,也不敢走远,因为要接电话。国庆节放假也要值班,偌大的厂里只有几个人,细雨霏霏,一个人呆坐在值班室里,无聊到了极点,中午食堂也放假,只有到外面的小饭铺去吃,其饭菜劣质程度更甚于食堂,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想找一家商店超市也要骑车二十分钟。

    幸运的是十一月初,我就离开了这家工厂,到市区中央最豪华的写字楼里工作去了。

山东出差见闻录

    不放手。~~~超~速~首~发”夏蕴贞羞恼的声音传来。

    眼下所有剌客都已经消灭,王福再假装关心剌客的情况也不行了,尽管舍不得手中温润的感觉,王福还是将手放开,脸的神情略显慌乱,嘴唇虚张数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夏蕴贞眼中闪过一丝惑,皇帝刚才难道真的只是紧张而不是存心沾便宜,想起从没有被男人碰过的手刚才被皇帝紧握,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杨林将刀收起来,来到皇帝身边,刚刚开口,耳中突然听到一声异动,没等他反应过来,左侧传来一声轰然大响,一块巨大的门板飞起,将靠近店铺门口的数名侍卫撞得翻滚在地,刚才紧闭的店门大开,一队手持军刀之人从里面冲了出来,这队人衣服多种多样,乍看去和农夫、工匠、小贩、士子等毫无区别,只是从他们神情和动作来看,无一不是精锐之极的战士。

    “保护老爷。”杨林马发现这队人远比刚才的剌客要危险的多,心中大急,知道这才是剌客的真正精锐,刚才那队人若是与现在的剌客相比,犹如孩童与壮汉之间的区别,那队人与其说是行剌,不如说是替这队刺客探路。

    剌客靠的太近,是突然发难,侍卫手中的短铣近半来不及子弹,这队剌客无抓住了最好的时机。

    “杀!”农人打扮的耕一冲在前头,他的脚踏在一名刚才被门板撞倒在地,刚要挣扎起身的侍卫身,只听咔嚓一声,那名侍卫胸骨尽断,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七窍流血而死一踩死一人,身影却没有停,手中的长刀已经向另一名侍卫划去。

    看到自己同死,那名侍卫的眼睛红了起来,用力扣动手中的短枪,可惜却没有枪声传出,他手中是一只空枪看着对方长刀前挑,若是避让不及,就是开膛剖腹的下场,危机时刻,侍卫的应变也显现出来,将手中的短枪向对方面部掷去,趁着对方一避头的瞬间,一个翻滚躲过了剖腹之危,只是他的衣服却划成了两半。

    见那名侍卫在间不容的情况下躲过自己一刀,耕一的眼睛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是平时,对于这样的好手耕一绝对不会错过,只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任务,不再理会那名侍卫刀向皇帝的方向冲去。

    “贼敢尔。”那名侍卫躲过这一刀,心中也不由大叫侥幸到对方丢下自己向皇的方向冲去,顾不得感慨,急忙拨刀想挡住耕一,可惜后面又有两人杀到,数尺远的距离,刀风已经凛烈而至卫只好看着耕一离去,返回挡住两人。

    “砰!砰!”侍卫地枪起数名冲在最前面地剌客击倒在地。只是双方距离实在太近面地刺客离他们已经不足数步。前面地侍卫只得丢下短枪刀向冲过来地剌客迎去。“铮!铮!铮!”地长刀撞击声响起。中间还夹杂着受伤之人地惨叫。

    侍卫人数占据着优势。只是却要护皇帝。只能被动围成一圈。对方却可以以点破面。虽然侍卫拼死抵挡。还是落在下风。被逼得步步后退。每退一步。必定要丢下一具或数具尸体。或是剌客。或是侍卫。对于自身地伤亡。剌客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拼命前进。

    杨林脸色微变。低声地道:“皇。这队剌客不同行常。还请皇暂避。”

    看着侍卫们一个个倒下。王福脸一片铁青。听到杨林地话。微摇了一下头:“朕是皇帝。哪有面对区区几十个贼子退走地道理。若是传了出去。岂不笑掉别人大牙。朕就在这里。看着诸卿杀贼。”

    见皇帝不愿退走。杨林只好打消心思。紧守在皇帝身前。以防有剌客突破侍卫地外围杀到皇帝身前。他心中还有一种想法。这剌客一波又一波。焉知前面会不会还有剌客。若是退走。力量反而分散。这里毕竟是京城。只要守一阵子。五城兵马司和应天府地衙役就能赶到。

    后面地侍卫已经离皇帝只有数步。剌客离皇帝也不过十余步地距离。许多剌客眼中射出一片火热地光芒。只要再进步十步。就可以取得皇帝性命。完成这次剌杀行动。

    “兄弟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就在我们身后,我们退无可退了,杀,杀光这些贼子。”一名侍卫大叫道,带头向前冲去。

    听到此话,其余侍卫都是精神一振,跟着向前,嘴

    喊道:“杀!”不顾性命向前扑去,此时的侍卫就+到了极点的弹簧,压力越大,反弹便越大,这一暴发,最前面的剌客马感到压力大增,非但不能前进,反而连退数步。

    面对侍卫暴发出来的战力,领队的耕一心中大急,他清楚自己没有多少时间,每多耽搁一点时间,就离行剌行失败近一分,他跃身向前,对于避过来的一把长刀毫无避闪,只是微一侧身,趁着对方的刀剌进自己胁下时,用左手紧紧的夹住,右手长刀在失去兵器的侍卫脖子一挥,一颗人头冲天而起,那名侍卫无头的尸体砰的一声倒地,长刀依然留在耕一胁下,一股鲜血从耕一胁下缓缓而出,耕一却看也不看,继续用身体迎着另一把侍卫砍过来的长刀,又是一抹,又一颗侍卫的人头飞起。

    已无需耕一再说什么,他的行动已经作了说明,数名剌客扑到耕一左右,任由侍卫的长刀砍向自己身,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反手一刀就砍到侍卫身,侍卫也知道没有后退的余地,毫无示弱,双方都爆发出最强的战力,往往杀了对方一方,己方也马倒下一人。虽然剌客不过三十多人,侍卫也只接近半百,只是整个长街却仿佛是千军万马在撕杀,惨烈无比。

    双方棋逢对手,除了开头侍卫措手不及之时多死数人外,双方的交换比例差不多在一比一左右,短短时间,剌客已经死伤过半,侍卫也是死伤了三分之一,侍卫人多还是占了优势,虽然衙役和五城兵马司士卒还没有赶到,侍卫一方已经占了风。

    在剌客突然之间杀出时,夏蕴贞就有一点跃跃于试,只是由于第一次被皇帝拉住,这次她却没有急于出手,和杨林一起护在皇帝身边,眼见皇帝已无危险,夏蕴贞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王福伸手一捞却没有拉住,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来,夏蕴贞找耕一,她早已经看出耕一是这群剌客之首,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向耕一咽喉刺去,耕一一心前冲,见出来一名生模样之人,本来不在意,拼着挨一剑再杀了对方便是,哪知对方的长剑剌向了自己的咽喉,才不得不抬刀格挡。

    “噗。

    ”的一声,夏蕴贞的长剑在要击到对方刀时,前面的剑尖突然不可思议一弯,剌在耕一握刀的手腕,耕一手一疼,长刀坠落。

    失去了兵器,一虎吼了一声,直接用身体向夏蕴贞撞来,夏蕴贞无奈,只得收剑后退,得到这个机会,耕一拾起长刀,用左手舞动,继续向前杀来,他的身体左右两边都中了深深的一刀,鲜血几乎将整个身体染红,右手又受伤,无法握刀,依然不肯放弃。

    若是平时对这样的人蕴贞或许会有几分敬重,只是眼下他是在行剌皇帝,夏蕴贞没由的心里涌起一团怒火,喝道:“找死。”长剑如蛇一般穿行,直接从耕一刀光中剌入,将耕一的左手腕剌中,又是当的一声,耕一的长刀再一次掉到了地。

    夏贞一不做二不休,手中长剑连抖,耕一两只大腿分别中了一剑,顿时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夏蕴贞的身体从耕一身边掠过,长剑向下一名剌客剌去。

    耕一被夏蕴贞此轻易废去四肢,倒不是说两人的水平相差会这么多,耕一本身已经受伤严重,又激战颇久,虽然表面依然勇猛,只是早已经外强中干,夏蕴贞以逸待劳,还先行观察了半天,即使两人水平相当,夏蕴贞也可以轻易取得胜利。

    耕一倒下,又有夏蕴贞这个生力入,连伤了剌客数人,剩下的剌客已经不足十位数,眼看就要被侍卫包抄,这群剌客终于萌生了退意,一人喝道:“退。”

    所有剌客转身便走,他们身后并没有侍卫挡路,想走倒是不困难,侍卫们也无意追赶,看着对方很快消失在街道前头,侍卫才重新小心回到皇帝身边,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生怕又会从哪里跳出一群剌客来。

    “什么人敢在京城生事?”正如后世的警察一样,总是在罪犯离开后才赶到,此时应天府的衙役也是如此,见到满地的尸体和长刀带血的侍卫,这队衙役吓了一大跳,哗啦着抽出铁链和随身的仆刀,面带畏惧的看着皇帝一行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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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介绍:
壮观的炼铁厂,烧木炭的火车,蒸汽上弦的连发床弩,蒸汽机电池混用的潜水艇,酒精内燃机的坦克,遮天蔽日的热气球空军,头戴栗色武松帽的伞兵。满清残明南北割据,社会已经出现资产阶级萌芽。
混乱的时代,骠悍的人生,从奴隶到角斗士,再到强大的资产阶级武装部队将军,佣兵集团首领,他的军队里有蒙古轻骑,斯巴达战士,扶桑浪人,马木留克卫队,北欧海盗…..皇帝在他拥立下登上宝座,敌国在他铁蹄下臣服,还有或温柔贤惠,或刁蛮任性,或真诚善良,或诡计多端的女主角们,这是铁器的时代,启蒙的时代。
铁器时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器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器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