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2章 大真人（2）
陆州微怒，再次爆发罡气，那罡气形成光晕，冲向天际，十大弟子立时在空中横飞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师，就是师！
徒，永远是徒！
以下犯上，欺师灭祖，这是永远不可逾越的红线！
这一手还击，同样反噬到了他的身上。
哇！
陆州身子一弓，向后连退三步。
这三步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令远远地离开了金庭山魔天阁，金庭山的山水楼阁，都远离而去。噗——向下再吐一口血。
丹田气海，竟碎了。
耳朵中响起嗡鸣声，像是耳鸣似的，脑袋处于空白的状态。
神秘的声音再次袭来，甚至有一丝担忧：“退回去！快！”
陆州深吸了一口气。
胸口起伏不定，气喘吁吁，就像是一个干了许久农活的老人，想要坐下来好好歇息。他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丹田气海碎裂之后疼痛。
只是轻声叹了一下。
摇了摇，看向魔天阁的塔尖。
“也许……你说得对。”
“真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什么十全之身，什么真人，都不过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坎罢了。过去了，就继续走，过不去，那就停下来歇歇，摔倒了，就爬起来。”
……
勾天索道，南北冲天峰上的修行者，面面相觑，眉头紧皱。
“他是不是魔怔了……这不是好现象！恐怕会影响他未来的修行！”
“让他回来！”
北冲天峰上，解晋安眉头紧锁，脸色亦是不太好看，望着勾天索道中间，风雪之中，悬浮于天地间的陆州，宛似浮萍，如一粒尘沙。狂风怒雪随时可以将这一粒尘沙从世间抹除。
人类，终究太过渺小了，想要以一己之力抗衡天地，实在太难太难。
“退回去！”解晋安再次传音。
那声音传到中间，形成惊雷怒吼。
陆州竟不为所动，漠然道：“你告诉我……什么是真人？”
冲天峰南北，众修行者，无一能回答。
他们已经看不清楚陆州的身影了，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在风雪之中苦苦支撑。
“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庄子*大宗师）
“？？？”
解晋安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在苦苦支撑。
完全可以等下次。
有了经验和心理准备，再过命关，也会容易一些。
这样下去，若被心魔反噬，晋升失败倒是轻的，重则一身修为尽失，今后再也没可能前进半步。
……
陆州的双眼忽然变得深邃有神，虚影一闪，再进三分之一。
众人惊呼出声。
他们看不到陆州所处的环境，只能看到一抹身影，鬼魅般前进。
“他反噬太过厉害，为什么还能调动元气？”
没人知道，也没法回答。
解晋安不再劝告，而是安静地看着，许久之后，喃喃自语：“还是老样子啊！”
陆州来到了金庭山前。
强行调动元气，不过是蓝法身的最后挣扎。
丹田气海的破碎，将会令他失去所有的元气，法身，修为……
漫天的影子从四面八方袭来。
于正海，虞上戎，端木生，明世因……
陆州轻叹一声，说道：“古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也许吧。”
他停下了动作，停止调动元气，停止了一切。
奇经八脉之中的元气消失了，丹田气海中的元气消失了，气海壁消失了。
他闭上了眼睛。
金庭山的风声越来越远。
“师父……”
耳畔传来弟子们的呼喊声，也是越来越远。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有初入魔天阁拜师的于正海。
“得师一诺，必守一生。”有回归时许下承诺的叶天心。
“……”
直至声音全部消失。
奇经八脉成了最普通的经脉，丹田气海成了血肉之躯。
什么是真人？
陆州感觉到浑身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像是从躯体之中抽离了似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天地之间，游丝一样的力量，牵引着山川大地，人类，树木，飞禽走兽……
奇经八脉之中流转的鲜血，停住了。
心脏的跳动停住了。
体温消失了。
吱————
一层白霜布满陆州的五官，头发，以及身躯。
陆州俯冲了下去，回归身躯当中。
努力睁开眼睛。
那游丝一样的力量，竟服从了他的意志，从四面八方聚合！
咔！
冰霜破碎。
奇经八脉迅速恢复流动，丹田气海重新编织，比原先更加浩瀚，更加神秘莫测。
元气像是泉水一样，从丹田气海中迸发，涌向全身，寒冷都在呼吸间驱散。
陆州猛然睁开眼睛！
深邃的目光，看向前方，所有的幻象和心魔不复存在。
他重新回到了勾天索道上，重新回到了南北冲天峰之中。
天地之间，澎湃的元气，以陆州为中心，以勾天索道为桥梁，大幅度地聚拢了起来，形成勾天之势的冲天旋风。
“我的天！成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古往今来第一人也！这就是真人吗？”
“别吵，现在是关键时候……”
众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他们要亲眼见证一位真人的诞生。
也就是这时候——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空中出现。
旋涡之中，白袍修行者手持长戟，目光凛然，俯瞰勾天索道之中的陆州。
“平衡者！”
“是平衡者？”
“后退！”
那白袍修行者两个大神通闪烁，仿佛从九天之上，眨眼间出现在众人的身前，淡漠开口：“终于找到你了。”
长戟横在身前，朝着陆州笔直地刺了过去。
眼看就要刺中陆州的面门，解晋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掌心向前一探，挡在了长戟前方。
砰！
罡气荡漾，上冲九天，下切大地。
解晋安露出微笑：“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着急……”
白袍修行者蹙眉道：“你是谁？”
“我是人。”
“平衡者办事，你最好不要插手。”白袍修行者说道。
“多一个真人而已，以前四个也没见你们出手，这会儿急得比谁都快？”解晋安不解地道。
白袍修行者冷哼传音道：
“他靠近过赢勾……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是魔神降世。”
解晋安哭笑不得：“你可真有趣，魔神二字唱了多少年了，十万年了都，你见过吗？滚——”
掌心向前，砰！
白袍修行者，竟被解晋安推得凌空后飞，喉头一甜，鲜血上涌。
白袍修行者盯着解晋安说道：“你到底是谁？”
“你们平衡者不是有能耐看穿我的本来面目？给你个机会……”解晋安双臂一展。
白袍修行者反而收起了长戟，平息怒火，说道：“这件事我自会向圣殿汇报，你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解晋安皱眉：“真麻烦。”
嗡——
诡异的能量共振声，从后面传来。
解晋安咦了一声，回头看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陆州的身影。
再转回头，陆州已经出现在白袍修行者面前，浑身沐浴在淡淡的蓝光里，风雪遮住了一切。
掌心下压，直逼白袍修行者的面门：“你想报信，那就留下吧！”
五指勾天，绝圣弃智悬挂指间，湛蓝色的天相之力，横压而来。
白袍修行者想要动，却发现空间像是被固定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砰！
掌印撞在他的胸膛上。
身子向后一弓，如流星坠落，眨眼间撞在了冲天峰脚下。轰！
解晋安愕然道：“大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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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3章 平衡者（3）
唰。
陆州身上的蓝光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金光。
冲天峰勾天索道被风雪覆盖，遮住了北部冲天峰上修行者的视线。许多修行者纷纷掠入高空，眺望观看。
他们很兴奋，也很想要靠近，但直觉告诉他们，真人级别的战斗最好不要轻易靠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州的丹田气海已经重塑完成。
破后而立，不破不立。
真人者，返璞归真。
在丹田气海破碎之时，他感觉到自己像是回归到了最普通的人类状态。
他能感受到明显的冷热变化，奇经八脉的血液流动，也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以及呼出的热浪。修行者到了一定境界，往往可以长时间辟谷，隔绝冷热，不用呼吸。
到了真人境界，这些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真人者，真实为人。
每个人都应该是血肉之躯，有生有死。
平衡者也不例外。
陆州冷冷地俯瞰着撞击地面的白袍修行者，没有回头，问道：“大真人？”
解晋安哈哈笑了起来……笑个不停。
笑声在两座冲天峰之间回荡，像个神经病似的。
“真没想到，你不仅一次成功跨过了勾天索道，竟还能成就大真人。真人之所以为真人，便是道之力量，也就是天地间一切推演变化的规则。你对规则的领悟，超过对手，便是大真人。”解晋安说道。
陆州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地上的白袍修行者，点了下头。
这不难理解，如同两个人比拼飞行速度，如果速度一样，两人是相对静止。规则上也是，你能静止空间，对方也能的话，相互抵消，等于规则不存在。但若是大真人，这部分规则将会大于对手，难以抵消。
“那圣人呢？”陆州问了一句。
解晋安一怔，随即摇头道：“不要好高骛远嘛，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晋升大真人的，但好歹先稳固一下。别以为击落了平衡者，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嗖。
解晋安来到了陆州的身边。
陆州能明显感觉得出这老者对自己没有危害，真人的直觉，以及天生本能的直觉判断。
否则他不会在自己过命关的时候，出言提醒，帮助自己……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解晋安，难道这老头，真的以前认识老夫？修为如此之高，没道理是狂热粉丝。那么此人到底是谁，来自何处，又有何目的？
哲学三问还未来得及问出口，砰——那白袍修行者如离铉之箭，飞入高空中。
解晋安笑了一声说道：“别跑。”
解晋安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连空间也跟着震荡，拦住了那白袍修行者的去路。
陆州飞了过去，道：“如实交代，你为何要杀老夫？”
白袍修行者捂着胸口，提防地看着陆州和解晋安，说道：“你影响天地平衡，我奉圣殿的命令，消除你这不确定的因素。”
解晋安啐了一口道：“放屁。圣殿有令，平衡者不得干预九莲之事，你私自跑过来，已经犯了大罪！”
白袍修行者眉头一皱，回头道：“你是太虚中人！？”
解晋安道：
“随你怎么想。”
白袍修行者掌心摊开，长戟嗖的一声飞入掌心，五指一扣，金光环绕。
看到金色罡气出现，陆州皱眉道：“你来自金莲？”
“你以为他可以保得住你？”
白袍修行者急速般掠来。
整个人横向飞行。
陆州感觉到了强大的空间撕扯力袭来，天地间游丝般的力量，像是水浪一般，缠绕着自己。
天相之力迅速流转全身，抵消了空间撕扯。
陆州掌心一抬，虚影一闪，来到白袍修行者的面前，一掌重重打在他的胸膛上，砰！
解晋安跟着落了下去，说道：“你逃不掉。”
没想到他的速度更快，一脚踹在平衡者的身上，平衡者吐出鲜血。
陆州一跟着坠落下去。
南北冲天峰上的修行者纷纷飞了过去，想要看清楚一些。
地面上被平衡者砸出一个深坑。
脸色极其难看地，又有一些不甘，说道：“大真人。”
陆州说道：“不要妄图抵抗，道之力量，对老夫无效。”
“咳咳，咳咳……咳咳……”平衡者吐出鲜血，难以理解地道，“初入真人，便是大真人。你果然是影响天地平衡，最不确定的因素。”
陆州皱眉道：“老夫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老夫问话，你只管如实回答，否则……”
平衡者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看了二人一眼……沉默了下来。
他低下了头，看了下地面，又看了看天空。
他莫名其妙地嘀咕着：“我是平衡者，我效忠圣殿；我是平衡者，我效忠圣殿；我愿以生命为代价，消除一切潜在不稳定因素……我是平衡者，我效忠圣殿……”
“走！”
解晋安掠过陆州，一股柔和的力量带着陆州朝着冲天峰飞去。
陆州觉得奇怪，正想要阻拦，但见平衡者支离破碎，化作金色的碎片，接着一股强横的力量以其为中心，爆射四方。像是太阳似的光华，以极其夸张的速度，覆盖方圆数千丈。
众多的修行者迅速朝着勾天索道躲避，其他的则是躲在了冲天峰的背后。
那些离得比较远的，眨眼间被可怕的风暴力量卷走，不知生死。
解晋安回身祭出超大星盘，借力后退。
陆州看了一眼，道：“还是老夫来吧！”
他稍稍用力，将解晋安拽了过去，虚影一闪，嗡——————
一轮比太阳光芒还要刺眼的星盘，挡住了元气风暴。
四大命格齐齐共振。
翁鸣作响。
那些躲在冲天峰上的修行者们，纷纷抬头仰望，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天幕般的星盘，将那庞大的风暴，全部挡在了外面，撕裂般的力量，从两边划过，像是洪水划过巨石。
两座冲天峰和勾天索道，便是这巨大洪峰中定海神针。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有一刻钟左右，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陆州也在这一刻钟时间里，感受着十八命格的力量，以及强度。
好在整个过程有惊无险，甚至没有调动天相之力。
他欣赏着属于自己的星盘，上面的每一个命格都是他付出了很大努力的成果，它们都代表着陆州的成长。
如今……陆州终成大真人。
他收起星盘，环顾四周。
山峰不见了，树木不见了，河流也不见了，全部夷为平地，光秃秃的，数千丈范围内，就像是刚翻过土的平原地带，什么也没有。
只有两座冲天峰，和勾天索道，安安稳稳地屹立于天地间。
还有众多的修行者，深吸一口气，劫后余生地看着四面的环境，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解晋安忍不住鼓掌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
解晋安朝着南部冲天峰掠去。
陆州只用了一个大神通，便从千丈之外，来到众人跟前。
几乎下意识的，所有人同时单膝下跪：“拜见真人！”
第1364章 物归原主（4）
他们不知道这位真人叫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这位真人姓什么。
本来这是一件值得所有修行者庆祝的大喜的日子——毕竟青莲诞生了一位真人，还是大真人，凌驾于四大真人之上。但刚才，他们看到了陆州那金光闪闪的星盘，心中开始打鼓。
异色，不同莲。难免会有些疏远，若是遇到狭隘之辈，来个异色歧视，一巴掌拍死他们所有人不是没这个可能。曾有极端的修行者，在明知大琴律法严禁的情况下，在大咸阳都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杀了近一千人，以抗议秦帝。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
最让他们紧张的是，还不是一个人，连那待在冲天峰上十多年的解晋安，居然也是金莲人！
人家才是一个战壕的，他们都是外人！
众修行者心中打鼓。
“起来吧。”陆州说道。
陆州现在有点后悔没在来之前使用易容卡。
人怕出名猪怕壮，出了名不可怕，就怕被人认出来。
以后的狂热粉，只怕是越来越多。
那坐庄的修行者恭恭敬敬，将手中的血人参递给解晋安，说道：“前辈，我输了。”
谁知解晋安挥挥手道：“拿去分了。”
那坐庄之人闻言眼睛一亮，激动地双手颤动，连忙道：“多谢前辈。”
这真是大气啊，土豪啊！
陆州亦是没想到这人竟这么大手笔，血人参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对修行和巩固命格都有很大的作用，即便是真人也能用到。
那坐庄之人，大手一挥。
众修行者同时朝着陆州喊道：
“恭喜前辈，贺喜前辈……前辈战无不胜，千秋万代……”
“恭喜前辈，贺喜前辈……前辈战无不胜，千秋万代……”
陆州蹙眉抬手道：“停。”
喊声戛然而止。
怎么感觉都被老八附体了似的。
解晋安说道：“这都是你应得的。”
“应得？”陆州更加疑惑了，看着解晋安说道，“你到底是何人？”
他们不认识？
众修行者看的一脸懵逼。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颜色的金莲，是一个战壕里的。
解晋安笑道：“这真的不重要。今天有两件事情让我感到意外……一是你来了，二是你一次便成功晋升大真人。”
陆州目不转睛地盯着解晋安，越发地感觉到这老头是一个超级大神棍。
解晋安又道：“按照事先的约定，我有样东西，要物归……也不是约定，有样东西，要赠予有缘人。”
“……”
陆州看向他双手捧着的袋子，重申道，“你可要想清楚，老夫已经说过，并非是什么陆天通。”
“有缘之人，不问来处，不问去处。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赠予你，岂能言而无信？”解晋安笑眯眯道。
那眯着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狡猾的意味。
老神棍……到底是给了什么东西？
陆州随手一挥，那袋子飞入掌心里。
解晋安连忙道：“最好回去再看，各位——”他提高声音。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解晋安出现在天空中，掌心中金光一闪，星盘遮天，金色的命格之中，仿佛出现了一只眼睛，裂开了苍穹，凝视众生，说道：“忘却一切烦恼。”
星盘上的数道命格之力，同时爆发开来，从天而降。
众人疑惑不解地看着满天的命格之力，那眼睛眨了一下，满天命格之力如烟花绽放，化作光雨，满天散落。
陆州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恍惚了一下，天相之力竟本能地驱散了光华带来的干扰，脑海中一片清凉。
待光芒散去，哪里还能看到解晋安的影子，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似的。
除了夷为平地的四周，一切恢复平地。
众修行者愣了许久，纷纷扶着脑袋，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
“怎么会这样？”
“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咦？我怎么还跪着？”
年轻修行者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总觉得这里发生过什么大事，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看到一位大能掠过，扫平了这里的一切，只留了冲天峰。”
陆州：？
他有些惊讶于这些人的表现。
他们好像忘记了刚才发生了的一切。
记忆是人类最珍贵的“财富”之一，有人想要牢记一辈子，有人想要遗忘。
解晋安只凭一手命格之力的能力，竟将他们的记忆抹除了？
这让陆州想起了雍和，雍和的能力是迷惑心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和解晋安这种能力相同。只不过，抹除能力似乎很鸡肋，绝大多数地方都用不到。
而且对自己无效。
解晋安这么做，难道是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陆州负手离开巨石，回头看了一眼勾天索道。
什么是十全之身？
平衡者说的魔神降世又是什么意思？
平衡者为什么会突然插手九莲之事，解晋安来自哪里？太虚又在何处？
诸多谜团，没有一个答案。
应该一巴掌把他摁下来，严刑拷问才对，怎么就让他走了。
陆州在冲天峰上观察了一会儿，并无人过来跟自己打招呼，便叹息一声，朝着山下掠去。一群好不容易将要养成的狂热粉丝，就这么没了。
回到南山道场。
安静异常。
他看到于正海和虞上戎还在不断指挥着小周和小五相互切磋，偶尔也会亲自示范，不断练习刀罡和剑罡。
五年时间，他们的进步也很大。
于正海和虞上戎看到了低空出悬浮的师父，连忙飞掠了过去，躬身见礼：“师父。”
“你们继续。”陆州道。
“师父，要不您指点指点徒儿？”于正海说道。
这五年来修为的确精进很多，于正海也趋于二命关的临界点，若是能在这时候得到师父的指点，兴许会好很多。
陆州却忽然面无表情道：“自己悟。”
于正海：？
虞上戎：？
陆州原地消失。回到了道场里席地而坐。
于正海和虞上戎面面相觑。
于正海正儿八经地道：“师父年纪大了，秋高气爽，难免容易上火。我们做徒弟的，岂能往心里去？”
“言之有理。”虞上戎道。
“我们继续？”
“好。”
二人朝着远处掠去。
……
与此同时，陆州将袋子取了出来。
看着那袋子上的古怪花纹，陆州疑惑道：“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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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5章 曾经的宝物（1）
将袋子打开，倒过来往下抖了一下。
啪。
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物体，滚到脚边。
“这……是何种宝物？”
陆州的五感六识非比寻常，这黑乎乎的东西，上面传来一股诡异的怪味。
将其拿起，观察了片刻，并不认识此物是什么。
闻起来并不好闻，甚至有点臭。
解晋安的修为莫测，这东西价值不菲，搞不好是什么奇珍异宝。
陆州将其往地面上一丢，啪……
并无异样。
他将其拿起来，又闻了闻，本想尝一尝，但那味道实在刺鼻。
想了想，兴许有人见识过此物。
“老四。”
陆州传音出去。
老四听到师父的声音，立马乘着穷奇飞速赶往师父的道场。
来到道场中，恭恭敬敬道：“师父，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在南山道场的日子，实在憋屈无聊，都要发霉了。
五年了，除了遛狗睡觉，什么事都没干。
陆州将手中之物丢了过去说道：“你可人得此物？”
明世因接住了那黑色物件，仔仔细细闻了闻，露出嫌弃的表情道：“好臭……额，我不是那意思，师父的东西，定是什么宝贝。这应该是灵丹妙药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明世因从上面搓了一丁点下来，尝了尝。
“呸——”
明世因吐了出去道，“师父，这味道，实在……”
“只管言明。”陆州淡淡道。
“这东西，不像是什么宝贝，师父，您就告诉我吧，这是什么，徒儿有眼无珠，实在分辨不出来。”明世因偷偷从上面揪掉一点，握在手心里。
汪汪汪，汪汪汪……
穷奇尾巴左右摇摆，冲着那黑色物件叫声不止。
陆州看向穷奇道：“你认得？”
穷奇的嘴巴里发出低沉的呜声，似乎很讨厌似的，又向后退了退。
明世因眼睛一亮，将手心里的东西揣入口袋，说道：“连穷奇都有反应的东西，一定是宝贝。我记得和穷奇去过一趟镇寿墟之后，它从镇寿墟中得到了一样东西，好像也是黑乎乎的，吃了，然后变强了不少。”
陆州说道：“吃的？”
这黑色的圆疙瘩状的东西，的确像是吃的。
但那气味属实难闻。
“师父也不知道？”明世因疑惑地看着那黑色的东西。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穷奇叫得更欢快了。
陆州收回那黑色物品，朝着穷奇一丢，说道：“既是好东西，你先试试。”
如果连狗都不吃的话，陆州就得好好审视这东西了。
看起来实在太恶心，若是带来的效果，不足以让他硬着头皮服下的话，倒不如全都给穷奇的了。
先用穷奇当小白鼠，问题不大。
谁料，穷奇汪汪汪几声，后退了数步，露出了非常嫌弃的表情。
“这……”明世因一脸懵逼。
“把海螺叫来。”
“是。”
明世因离开道场，没多久便带着海螺返回道场。
海螺躬身见礼：“师父，您找我？”
陆州指了指穷奇。
海螺明白了过来，随即和穷奇交流了片刻，通晓兽语的她，很轻易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汪汪汪，汪汪汪……
海螺噗的一声掩面失笑。
明世因忍不住道：“小师妹，穷奇这瘪犊子到底在讲什么？”
穷奇：？
海螺说道：“师父，师兄，穷奇说这是凶兽的排泄物。”
明世因：“……”
陆州：？
陆州皱着眉头，解晋安虽然来历不明，但其修为莫测，真人以上级别，也会拿排泄物侮辱他人？
“呕——呕——呕——————”明世因已经跑了出去。
陆州、海螺：？？？
恶心是恶心了点，不至于这么大吐特吐吧？
海螺跑了出去说道：“师兄，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呕————”
“……”
想起口袋里还有东西，明世因一阵嫌弃，恨不能把衣服给撕了……被恶心的头皮发麻，一身鸡皮疙瘩，难受不已。
陆州没有理会明世因的反应，而是目光落在了那滚在地上，黑乎乎的“排泄物”。
啪。
一掌拍碎身边的桌子，喝道：“岂有此理。解晋安，老夫定饶你不得。”
与此同时，在南山道场，远处的参天古树上，靠着主干道，翘着二郎腿，一脸美滋滋惬意无比的解晋安，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何至于这么小气。等你重回巅峰，可就没这机会咯……咦？不对，他怎么还记得我的名字？”
解晋安猛地坐立起身，道：“完了。”
虚影一闪，解晋安掠向远空。
……
就在陆州拍掌之时，明世因和海螺吓了一跳，回头看了过去。
两人不敢说话。
陆州目光一转，咦？
他看到装排泄物的袋子居然还在。
按理说，如果是普通的袋子，刚才那一掌，足以将其震碎。但不仅没有碎，反而亮起一道纹路。
上面的纹路越发清晰。
陆州拿了起来，明白了过来，说道：“原来袋子才是宝物。”
掌心一握，那袋子亮了起来。
明世因和海螺进入道场，看向那袋子。
汪汪汪汪，汪汪汪……狗子也跟着欢快地叫着。
陆州这一握，袋子上的纹路全部被激活。
【大弥天袋，上古圣物，无品阶，容量随修为高低变化。】
明世因看得两眼放光：“宝贝啊这是！”
陆州催动元气，感知大弥天袋里的空间，竟有一方天地之广袤，约方圆百丈。
原来是一件圣物，但似乎鸡肋了一些。毕竟陆州当前的重宝都放在系统之中。以后也许能用得着，太过依赖系统，也不是办法。正常情况下，修行者可以拥有一件契合完美的武器，拥有足够的灵性之后，物品可缩小至很难察觉的地步。数量不宜过多。大弥天袋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远远不够。
解晋安极有可能也是太虚中人，他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送这破袋子？
他将大弥天袋收好。
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汪汪汪，汪汪汪，穷奇叫得更加欢快。
它一个箭步，冲向那黑乎乎的“排泄物”，双爪不断挠了起来。
咔——
那表层坚硬的排泄物，像包裹松花蛋的石灰粉似的，尽数剥落，一颗晶莹剔透，泛着墨色光华的，鸡蛋似的圆球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是……”明世因愣住了。
就连海螺也愣住了。
陆州看着那碎裂满地的“排泄物”，说道：“原来如此。”
“师父，什么意思啊，这到底是什么？”明世因挠头，挠了两下，又很嫌弃地甩了甩手。
“排泄物将此物的气息全部阻隔，即便极其擅长闻嗅能力的修行者也察觉不了。手段的确高明。”陆州随手一挥。
那黑色明亮的东西飞入掌心之中。
触手冰凉刺骨。
“使用过的命格之心。”陆州皱眉。
第1366章 上古圣凶之心（2）
“居然是命格之心？”明世因凑了上来，露出贪婪的目光，“那啥，师父……”
“嗯？”
陆州这个嗯字，带着少许的疑惑，拉长了音调，表情严肃且凝重，仿佛再说，胆子不小，你要作甚？
明世因恭敬后退一步，说道：“徒儿不敢，徒儿这就回去睡觉，哦不，回去修行。”
他朝着海螺不断地挥手。
海螺哦了一声跟着他恭恭敬敬一同离开了陆州的道场。
二人来到外面。
海螺觉得明世因有点奇怪，说道：“四师兄，你衣服里有虱子？”
“什么虱子？”
“那你为什么总是挠？”海螺疑惑不解地问道。
“呕——呕——————”
明世因身形一闪，连连作呕消失了。
汪汪汪，汪汪汪。穷奇迅速跟了上去，眨眼间的功夫，一人一狗消失在南山道场的尽头，独留海螺一人原地呆若木鸡，不就是干燥的排泄物吗，不至于这么恶心吧。
……
南山道场内。
陆州仔仔细细端详眼前的命格之心。
他并不认识这颗命格之心源自何种凶兽，他能感受到这颗命格之心内部传来的神秘莫测的能量，像是汪洋大海一样浩瀚深邃，不可斗量。它的能量极其特殊，远胜于兽皇级的命格之心。
“圣兽？”
陆州疑惑不解地观察着。
他不确定等级。
“测试看看。”
陆州掌心一握，调动元气，元气顺着奇经八脉流动，迅速进入掌心，进入命格之心。
嗡————
陆州的脑海中出现了模糊而朦胧的画面，漫天的星盘和法身来回碰撞，血雨腥风，大海横断，天地崩塌。
陆州立时停止调动元气，手中命格之心跌落在地，滚了数圈。
那种能量像是将自己吸入了一种极具感染力的情绪当中。
“前主人的情绪？”陆州内心惊讶。
他没想到这颗命格之心的前主人能在上面留下这么深刻的影响力。
这意味着想要掌控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陆州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五指一抓，那命格之心再度飞回。
“再来！”
陆州掌心一握。
和刚才一样，模糊的画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漫天的修行者相互厮杀。
他感觉到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朝着自己的命宫狠狠地抓了过来……一种剜心的刺痛直逼脑海，嗡——
陆州摊开掌心。
催动天相之力，驱散了那浓烈的情绪，驱散了刺痛，驱散了一切。
陆州长出一口气，内心惊讶地看着这颗命格之心，喃喃自语：“到底是谁的命格之心，竟如此厉害？”
【上古圣凶勾陈之心，能力未知。】
“……”
勾陈？
陆州望着这颗命格之心，怔怔出神。
就在这时，四十九剑之一的元狼落在外面，躬身道：“陆前辈，秦真人邀您到北道场一聚，若无时间，只管告知，我这就回报真人。”
元狼经常来这里邀请陆州，大部分都是没人搭理，早就练就了一颗无敌的心脏，当场拒绝也没啥，回去说一声就是。
“好。”陆州回应。
元狼闻言一愣，当即欣喜道：“多谢陆前辈，晚辈引路。”
陆州将那颗命格之心收入大弥天袋中，收好。虚影一闪，来到了外面。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东西之前有排泄物包裹着，可以防止他们感知，自己是不是也要效仿解晋安把它丢到粪坑里，藏一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过真人命关都能吸引平衡者到来，这东西如此珍贵，很难保证不会有强者觊觎。
不过，一想到那排泄物……陆州摇了摇头，罢了，连太虚种子都不怕，这东西再好，也比不上太虚种子。
“带路。”
“是。”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北山道场掠去。
不多时落在了金碧辉煌的道场中。
秦人越迎了上来，笑着道：“陆兄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陆州径直走了过去。
看到道场里摆的宴席，不由蹙眉道：“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庆祝？”
秦人越说道：“我青莲可能多了一位真人。”
“哦？”
“有人在冲天峰附近，看到了真人显圣。”秦人越说道。
陆州：“……”
秦人越爽朗一笑，比他自己过了真人命关还要高兴百倍，说道：“据说，这位真人，还可能是大真人。若真是大真人，那可是我青莲的福分！失衡现象再严重，也不会影响到青莲的安危了。如此大事，我当然要与陆兄分享！”
“就为这事？”陆州说道。
“陆兄，大真人诞生，您就一点都不意外惊讶？”秦人越不解。
陆州懒得解释。
他走到了道场之中，随意找了一位置坐下。
秦人越立马到了对面，一同坐下。
秦人越笑道：“不仅如此，今天青莲的八位自由人也会过来。”
陆州说道：“八位自由人？”
“他们代表着青莲的八方势力。他们听说了大真人诞生的事情，想让我牵头，寻此大真人，一起拜访。”秦人越说道。
“所以你想拉着老夫一同拜访此人？”
老夫拜访老夫自己？
秦人越见其语气不妙，说道：“不不不，我岂敢替陆兄做主。”
陆州看到桌上的酒壶，想起勾天索道的一幕，奇经八脉，真人感受，历历在目。
斟满酒水，一饮而尽。
酒香沁入心肺，在味蕾上化开……久违的感受，令人回味无穷。
“你可知勾陈？”陆州问道。
“勾陈？”
秦人越说道，“这可是上古圣凶之一。太虚没有消失以前，人类与凶兽混居。后来混战时代开启，天下大乱，人类和凶兽逐渐分开。然后人类内战开启，分化不同国度。凶兽也同样会有内战，分化不同种类，以及强弱之分。一般而言，太虚没有消失时的凶兽被称为上古圣凶，只不过这类凶兽随着大战，逐渐死亡，越来越稀少，它们的命格之心，有一部分都被人类强者夺走，只有少数强大的凶兽，不知去向。勾陈……应该早就绝种了。所以，它们遗留下来的命格之心，也叫上古太虚遗留之心。”
PS1：求票，月票和推荐票。
PS2：平衡者的设定前文重复很多遍，不解释了，有大佬帮忙给没看懂的解释下吗，谢啦。
第1367章 大真人正在寒舍做客（3-4）
陆州点点头说道：“人类可以横跨古今，凶兽也可以。除了未知之地的核心地带，其他的凶兽又去了哪里？”
秦人越笑了起来，说道：
“没想到陆兄还对这个感兴趣。太虚消失以后，大地裂变，以未知之地为核心，衍生九莲。四面环海为无尽之海。事实上，无尽之海并非空无一物，也会出现一些岛屿之类的陆地。聪明强大的凶兽，为了躲避大地的裂变灾难，离开了未知之地，不知去向。”
“如你所言，海中凶兽，又如何？”陆州说道。
“海中凶兽更强更多，最可怕的是……它们很少受到天地桎梏的影响。它们生存的岁月恒久，不过，天地是平衡的，无尽之海也是，它们不会轻易进犯人类陆地，对于他们而言，人类之地太过渺小。”秦人越说道。
“太虚也算渺小？”陆州疑惑道。
“这……”
秦人越露出了尴尬之色，说道，“我对太虚的了解，只怕还不如陆兄。”
说着他叹息一声，悠悠地道，“有时候我在想，太虚中人若是将我也带走，那该多好，人人向往太虚，人人都会死，与其等死，不如在死之前，看看太虚的模样。”
陆州疑惑道：“你快死了？”
秦人越：？
陆州：“老夫并无恶意。真人寿三万载，老夫观你生机充沛，并非像是寿尽之人。”
“感慨感慨。”秦人越说道。
“……”
年轻人总是喜欢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空，整一个悲春伤秋的忧郁模样，真是无法理解。有这功夫感叹，倒不如好好修炼。人生匆匆，哪有这么多功夫闲下来思考哀愁？
“说回圣凶之心，如果你所言属实，岂不是意味着今人无法在获得遗留之心？”陆州说道。
秦人越点了下头，又摇头，说道：
“也不尽然，遗留之心是比圣兽还要可怕的存在，正常情况下，九莲中的修行者，无人可以拿下它，也就没可能得到遗留之心。除非那些消失了的上古圣凶又重新出现。太虚中的高手将其击杀，便可获得；又或者，运气好，遇到像陌殇这样不识好歹的后生晚辈，有长辈赐给他们遗留之心，夺取便是。只不过，从他人的命宫中挖走命格之心，除非对方配合，否则绝无可能。”
这倒是事实。
正常情况下，谁会站着不动给你挖？
而且挖命格之心如同杀人，即便是束缚得严严实实，谁敢冒着贴脸自爆的危险去做？
陆州说道：“上古圣凶竟如此厉害。”
解晋安……竟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老夫？
“陆兄，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该不会是打算再去未知之地，寻找它们的影子吧？那得去核心地带。”秦人越说道。
陆州摇了摇头道：“短期内，并无去未知之地的想法。”
虽然他现在成了大真人，但需要一点时间熟悉一下。
未知之地早晚都要去，但不是现在。
就在这时，元狼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道：“人都到了。”
“有请。”
“是。”
北山道场的天空，一座又一座的飞辇，从天际飞来。
每一座飞辇都有数百名修行者拱卫，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俊男靓女，也有古稀耄耋的老年高手。
“范真人到！”
第一个抵达的势力，自然是四大真人之一的范真人。
陆州疑惑道：“他还有脸来？”
“没办法，毕竟他还是真人，范仲坐下自由人，范海尘。”秦人越又道，“如果陆兄不喜欢此人，我可以让人挡在外面。”
说着招招手。
陆州说道：“不必。”
陆州现在已经是大真人，单纯自身修为，足以稳坐高台，范仲翻不出什么花儿。
“幽灵工会，副会长顾宁到。”
“烈风谷谷主，商言到。”
“……”
一个接着一个的名字落入耳中。
陆州奇怪地道：“拓跋一族和叶家，没有人来？”
秦人越说道：“八大自由人，今天只能来四五个。拓跋思成和叶正驾鹤西去，自由人也就不会来了。我秦家自由人……也不会来。”
陆州点点头，没理会秦人越的感受。
秦奈何为什么加入魔天阁，秦人越心里比谁都清楚。
说话间，众多修行者簇拥在一起，有说有笑，一同步入北山道场。
一入道场，众人安静了下来。
“拜见秦真人。”众人躬身。
这一躬身见礼可不得了，秦人越眉头一皱。
有陆兄这样的大佬在旁边，只给自己见礼说不过去。
正准备纠正，范仲反而从人群后方走了过来，众人左右让开一条道。
“范真人。”众人再躬身。
范仲走到众人身前，恭恭敬敬朝着陆州的方向走去，见礼道：“陆阁主，好久不见。”
陆州只是瞄了他一眼，并未理睬。
众人：“……”
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常年混迹在大人物之中，能和秦真人平起平坐的修行者，又岂会是一般的人。
但是秦人越不引头的话，他们贸然过去行礼的确有些尴尬。
秦人越笑道：“这位是我的朋友，魔天阁陆阁主。”
烈风谷谷主商言眼前一亮，上前道：“久仰久仰，久仰陆阁主大名。”
未知之地与火凤一战，名震青莲，他们只知道陆阁主，未曾见过。
其他人亦是连忙上前：“原来是陆阁主，有幸在这里与陆阁主见面，我辈之幸。”
陆州见其他人还要行礼，便挥袖道：“免了。”
“谢陆阁主。”
秦人越说道：“请入座。”
众人入两边席位。
秦人越说道：“今日集合各位自由人，想必各位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范仲笑道：
“秦兄，往年都是在拓跋真人的道场，或者在叶真人的雁南天洞天福地。今年倒好，在你这里。”
秦人越闻到了一股酸味，说道：“那不如现在就改到范真人的道场？”
“不不不……我是为秦兄感到高兴。”范仲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各位真人都在的时候，青莲天下，安定和谐。如今失衡现象越发严重。凶兽随时可能会对人类发起总攻，赶尽杀绝。责任反而变得重了。若不是为了整个天下，我何必自寻烦恼？”
这话说的范仲哑口无言。
范仲偷瞄了一眼旁边泰然自若的陆州。
烈风谷谷主商言打圆场道：“两位真人都是为了天下安定。在哪都一样。我知道秦真人为什么叫大家来。听人说，冲天峰出了一位大真人！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众人皆看向秦人越。
秦人越的道场距离冲天峰最近，最有发言权。
那天冲天峰上的修行者虽然都被解晋安施展遗忘之力，模糊了记忆，但那么大的动静，终究引起了附近修行者的注意。秦人越便是其中之一。
秦人越笑道：“当然……那天本座正在道场中打坐修行，忽感冲天峰传来滔天波动，于是冲向天际观察冲天峰，只瞧见一股巨大的聚合风暴正在形成，不仅是真人，还是大真人。聚合风暴结束后，大概是大真人施展大手段，风暴将冲天峰方圆千丈范围夷为平地。是真是假，各位可自求证。”
众人听得暗暗咋舌。
接下来的一句话，令众人的态度严肃了起来——
秦人越道：“不仅如此，这位大真人，正在寒舍做客。”
“……”
烈风谷谷主商言，幽灵工会顾宁，范仲范真人，皆是一惊。
尤其是范仲，属实没有想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秦人越选择在他的道场与大家见面，便是顺理成章。
商言说道：“大真人在您的道场做客？”
“没错。”
秦人越用极其笃定的语气说道。
陆州听得疑惑不解，暗自思忖，老夫一个人躲着过命关，一路上开着天书神通，确认无人跟踪，秦人越怎么就知道是老夫呢？
商言继续道：“若能得见大真人，我等的荣幸啊！”
其他人亦是纷纷点头。
秦人越又道：
“大真人刚过命关，可能是经验不足，此前我已亲自请过大真人，大真人身体不太舒服，呕吐不止，一会儿再过来。”
陆州一怔，说的不是老夫？
大真人另有其人？
谁这么大胆子冒充老夫？假货这种狗血戏码太多了也会腻。
“大真人也会身体不舒服？”商言疑惑。
“当然。”旁边顾宁提醒。
“对对对……我们等着就是。”商言说道。
哪怕明知是借口，也得当真的，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陆州疑惑开口：“秦人越，你知道冲天峰大真人？”
秦人越差点忘了，陆州也是高手，当即说道：“陆兄，那天你在南山道场，想必感受比我深。恭喜陆兄，贺喜陆兄。”
“？？？？”
这一恭喜加贺喜把陆州和在场的人都给整懵了。
到底再说谁呢？
这时，道场外传来声音：“我来了。秦真人，不搞点好酒好菜，我可不高兴啊。”
众人循声望去。
只瞧见明世因带着穷奇，步入道场中。
陆州眉头一皱。
秦人越第一个迎了上去，说道：“明贤侄，哦不……见过真人。”
其他人亦是惊得难以置信。
这么年轻的真人，头一次见。
但秦人越带头躬身，那自然做不了假，当即上前见礼。
“见过大真人。”
明世因：“？？？”
他糊涂了，疑惑地挠挠头，说道：“秦真人，这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
秦人越笑道：“别谦虚了，现在您已经是真人，地位高于我。就算是陆兄……也得……咳。”
噗通！
明世因直接跪了下去，朝着陆州磕头道：“徒儿拜见师父！”
“……？？？”众修行者一脸懵逼。
这位大真人是陆阁主的徒弟？
范仲自然知道，只是到现在都难以置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徒修行不是没有，但是极其少见，几乎不太可能发生。传授修为，能不藏一手就很不错了，还指望超越？
其他人没见过的自然愣住。
“师父，这可都是秦真人会错了意，我可不是什么大真人。”明世因解释道。
陆州点了点头，老四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冒充大真人。显然是秦人越搞错了，于是道：“老四虽然天赋不错，但距离大真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范仲取出一颗气命珠，向上摊开。
气命珠光芒大放，刺眼夺目，照亮整个道场。
亮度的呈现直逼真人满格状态。
范仲眼睛瞪大，失声道：“大真人？！”
气命珠的测试准确性不言而喻。
这个结果，令全场安静且震撼。
“……”
道场中鸦雀无声。
明世因回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老子什么时候成了大真人了？”
“拜见大真人。”
众人再次躬身，比之前更恭敬，更敬畏，更激动。
得，这次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人越十分欣赏地看着明世因，正要躬身。
明世因一把将那气命珠吸了过去，掌心里一握，化作齑粉，散落满地，说道：“什么狗屁气命珠，一点都不准。”
大真人真是有脾气，低调谦虚有内涵。
接着，明世因一脸无辜地看着师父，道：“师父……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陆州说道：“起来说话。”
秦人越笑而不语。
只是觉得陆兄这么做，实在有点不妥当。如果是秦家弟子成了大真人，他巴不得捧着供着，哪怕是退位让贤也不是不可能。
汪汪汪，汪汪汪……穷奇叫了起来。
东南方传来尖锐的叫声。
“有凶兽靠近！”元狼说道。
“胆子不小，敢靠近秦真人的道场。”
众人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青莲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里了。
秦人越道：“我先看看。”
虚影一闪，来到道场上空，眺望东南方，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脸色微变，眉头紧皱：“圣兽火凤？！”
火凤一声鸣叫，划破长空。
火焰遮九天，灼烧苍穹。
诸多在外面等候的飞辇和拱卫等候的年轻修行者们吓得脸色大变，纷纷带动飞辇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火凤划过天空，来到了北山道场的上空。
俯瞰秦家道场。
滚烫的热浪铺天盖地袭来。
秦人越虚影一闪，落回地面，道：“是圣兽火凤，请大真人出手击退此兽。切不能让它为祸青莲！”
明世因：“？”
众人皆是一惊，抬起头，仰望火红色的天际。
“竟然是圣兽火凤？”
“奇怪……圣兽火凤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们无法理解。
陆州暗想，火凤自从在未知之地被平衡者吓走之后，留下一颗蛋，便不知所踪……是来寻蛋的？其他的都解释不通，只有这一个可能。
范仲脸色凝重，朝着明世因，陆州，秦人越，按照顺序依次拱手：“我们四人联手，未必能杀得了它，但应该能击退它。”
“陆兄有和火凤战斗的经验，各位不用太过担心。”
其他人则是点头。
就看大真人和陆阁主的了。
圣兽毕竟是等同圣人的存在，即便他们所有人联手，也很难战胜火凤，只能利用道场的道纹屏障，将其击退。
明世因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师父，徒儿先溜了！这……这徒儿打不过啊！”
连大真人也要溜？
众人慌了。
真人见了火凤也得退避三舍，大真人要跑，他们必是一盘散沙。
呼哧————
火凤飞了过来，双翅一展，火焰灼天，覆盖南北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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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8章 敬畏（1）
翻涌的热浪透过南北道场的道纹，传递到每个人的脸上。
秦家数千名弟子，迅速撤离，贴着地面……四十九剑严阵以待。
火凤这样的圣兽，若是真发起狠来，凡是飞行中的修行者都会遭到致命打击。
秦家四十九剑更是亲眼见证过圣兽火凤一口火焰带走雁南天三十六天罡的场景，他们不认为自己比三十六天罡强。
然而……火凤还是吐出了一口烈焰，朝着那道纹灼烧了过来，滋滋作响。
道纹出现了明显而剧烈的晃动。
“圣兽实在太强大了，道纹对它而言就是个笑话。”范仲说道。
秦人越也知道道纹挡不住，但被范仲这么一鄙视，不由冷哼道：“你不是笑话，你替我挡？”
范仲无言以对。
同为真人，范仲和秦人越相比，要弱势一些。准确来说在四大真人之中，范仲最为弱势。这跟他见风使舵的性格有关。他这个性格，注定结识不到最真心的朋友，也不会得罪任何一方。算是独善其身，不会兼济天下的那种人。
天空中一片火红。
高温炙烤下的道纹，濒临崩盘。
秦人越下令道：“随我来！”
四十九剑异口同声：“是。”
嗖嗖嗖，众人飞掠进入空中。
四十九剑集结成阵，形成七个方位。
其他人依旧是保持观望的态度，不敢轻易上前。他们很清楚圣兽的可怕，四十九剑和秦人越固然厉害，只怕连火凤的一口火焰都挡不住。这么上去，无异于送死。
范仲劝告道：“还望真人出手，助秦氏道场一臂之力。”
其他人纷纷附和。
哪怕道场不是他们的，但若是火凤发起狠来，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明世因道：“……”
老子真不是什么大真人！
你们上去还能在空中燃烧出一团火，我特么上去就是一抹飞灰！打死都不能去！
火凤看到腾空而起的秦人越和四十九剑，当即发出一声鸣叫，尖锐刺耳，响彻云霄，并未发动进攻。
秦人越皱眉道：
“这里不是你该待得地方……”
火凤煽动翅膀。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连空气都被烧红了。
于正海和虞上戎，小鸢儿，海螺，从南山道场上悬浮到空中，看到了那巨大的火凤。
“圣兽火凤，大家小心！”于正海提醒道。
南山道场离得远，他们还算暂时安全。
火凤在北山道场上，俯瞰众人。
这时，它长大嘴巴，做出了一个向前弓的姿态。
就是这个姿态，令秦人越脸色大变，说道：“退！”
四十九剑迅速向后掠。
还好这是秦人越的道场，没有太多秦家弟子，进入到道场里的各方势力大佬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迅速往外掠去。
嗖嗖嗖。
一团火焰，朝着道纹喷了过去。
只抗了一瞬，道纹如同玻璃，支离破碎，化作漫天星辰，散落天空。
火焰进入道场，北山道场，眨眼间成了火海。
“我去，这么强？”明世因惊叹道，哪怕他第二次见到，亦是难以置信。
陆州，范仲，以及其他几位自由人，亦是惊叹不已。
秦人越祭出星盘，嗡————
星盘立在身前，爆发所有的命格之力，喝道：“你毁我道场？！”
命格之力，齐头并进，朝着火凤进攻而去，砰砰砰……火凤几乎没有躲避，双翅一拢，那些命格之力打在它的身上，如同挠痒痒似的。
双翅再次展开，火凤安然无恙。
“……”
强悍如斯。
他忽然想起叶正和三十天罡在火海中挣扎的模样，秦人越和四十九剑并不比他们强大多少，火凤涅槃之后，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只怕是变得更加成熟强大。
要怎么对付？
秦人越道：“陆兄！”
他只能求助陆州了。
这位当前驻留在秦家道场的大粗腿。
“这会儿想起老夫了？”陆州看了他一眼，说道。
秦人越露出少许的尴尬之色，看了一眼明世因，作了一番心理活动。
这五年来，他和明世因的接触不算少，对明世因也算是了解颇多。这人是出了名的怂……一想到他是源自孟府，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搞不好，还是个超级变态。
再者……秦人越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明世因就是大真人。因为五年的时间，实在太快了，几乎不可能完成。
可是，冲天峰勾天索道的神迹是真实发生的。
想来想去，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达到大真人的，也就只有拥有太虚种子的明世因。
没别的可能。
秦人越说道：“陆兄，恐怕只有你才能与之一战了。”
其他人则是纷纷往后退。
万分紧张地看着那巨大无比的火鸟。
陆州身形一闪，来到了火凤的前方百米左右，负手而立，抬头道：“畜生。”
火凤发出声音。
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陆州见它并无攻击的意图，便传音道：“你是来找小火凤的？”
传音也是不希望他人知道小火凤的存在。
火凤向前压低头，俯视陆州，做了一个点头的姿势。
陆州伸出手，继续传音道：“你既然将其托付于老夫，老夫自然将它归还。但……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火凤的头部左歪了一下，又向右歪了一下，不太懂人类的规矩。
自己的孩子，自己要回来，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它低头看了下陆州的手掌……反而心中起了怒火。
人类……果然是贪婪的异类动物，用火燃尽他们，才能让这些可悲的爬虫敬畏伟大的圣兽火凤！
火凤嘴巴张开，一团火焰向前喷了出去。
秦人越和范仲同时祭出星盘，携众修行者后退了千米之遥。
陆州亦是没想到火凤会突然喷火。
他哪里知道人类的思维和动物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只得祭出星盘，挡在前方。
滋——————
高温火焰灼烧在星盘上。
陆州立时感觉到了一股灼烧感，星盘像是要融化了似的。
不由心中惊讶，自己已经晋升大真人，抵抗圣兽的火焰，竟还有些勉强。
他还有狰兽的耐火性，但现在看来，耐火的能力，与圣兽的攻势相比，实在太过渺小了。
滋——
星盘弯曲。
陆州掌心向前一推。
天相之力附着星盘上，星盘的金光点缀上湛蓝之色，显得更加瑰丽夺目。
嗡鸣一声，星盘抻直，终于将火焰挡住。
也仅仅只是挡住，很难腾出手进攻圣兽。
就在这时，火凤收起火焰，双翅一展，做出了定格的姿势。
趁着间隙，陆州收起星盘，同样施展勾天索道上领悟的道之力量，同时施展何罗鱼的命格之力。
十道虚影立在前方。
众人看到，空间像是晃动了一下，再定睛一瞧，陆州已经出现在火凤的上方。
“大成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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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9章 大成若缺（3）
火凤像是被迷惑了似的，翅膀横扫当空，划过陆州的虚影，没有造成伤害。那些只是影子。秦人越，范仲等人看到这一幕时，略显惊讶。
大成若缺这一掌，像是撕裂了空间似的。
按理说应该是从掌心中迸发出来，按照路线飞行，命中目标。但这一掌印，并非如此，而是在出现之时，消失了一瞬。然后又出现。就像是一条发光的直线，中间少了一段。大成若缺名副其实。
从火凤的角度来看，那掌印从远处飞来，本以为还有很远的距离，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跟前。
轰！
掌印命中它的胸膛。
吱————
火凤睁大火眼，发出一声吃痛的鸣叫。
众人惊讶。
火凤像是被一股巨力推得向后飞了千米之远。
“居然中了！”
“火凤乃不死之身，这一掌看起来平平无奇，为什么能将其击退？火凤的躯体藏于火焰之中，很难捕捉。”
“你要是能看懂的话，你就是真人了……不愧是真人手段！”
随着众人惊呼出声，火凤双翅拍打了一下，将那掌印的力量卸掉，嘴巴再次张开，一团比之前更加强大且浑厚的火焰，喷发了出来，北山道场在高温的灼烧下，变了颜色，道场化作火海一片。
陆州没有施展星盘，而是顶着未名盾，向前飞行。
秦人越点头道：“陆兄的佛祖金身还没有用，火凤奈何不了陆兄。”
范仲没有亲眼看过陆州以五重金身大战火凤的场景，对于未知之地的传言一直是心存质疑。他不认为真人可以战胜圣兽。
“佛祖金身的确是不错的防御手段。”范仲只是附和了一句。
他继续看向不断向前冲的陆州，眼中愈发惊愕。
秦人越如此看好陆阁主，坚定地跟他统一战线，甚至可以忽略秦陌殇的死，为此还去了大琴王室，与守着归墟阵的“秦帝”斗得你死我活……秦人越，你可真是好大的魄力。
范仲自认做不到这样，错一步就可能陷入深渊，万劫不复。
“秦帝”的修为一向深不可测，四大真人都很慎重对待，四大真人之首的拓跋真人，更是不敢对王室做什么。种种迹象表明秦帝不简单。秦人越还是选择了和陆州站在一起。事实证明，他对了。又或者说，他赌对了？
……
未名盾在天相之力的包裹下，似蓝似金最终竟融合在一起，偏向于——绿？
秦人越只捕捉到了一瞬间，不由喃喃道：“青莲？”
绿即是青。
陆州持未名盾来到了火凤的跟前，在天轮山脉地心中半年的时间锤炼得到了最大发挥。大真人，天相之力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使得他抗住了火焰风暴。
“冰封。”
以冰克火。
以冷克热。
能不能克制，取决于谁的元气更加充足。
陆州在施展冰封能力的时候，使用了一半的天相之力。
那铺天盖地的寒意，顷刻间驱散高温，仿佛步入了寒冷的宇宙星空中，孤寂的寒夜里。
这对于陆州而言自然好受了很多，但对于观战者们，则是难受不已……冷热两重天的滋味，令打他们打了一个巨大的寒颤，哪怕他们是修行者。
吱——————
火凤的火焰熄灭，冰层迅速蔓延，将其束缚，形成了一双翅展开的冰雕。
向下落去。
陆州迈开步伐，脚下生八卦，身上阴阳罡印。
四方八极，周天元气迅速巨龙，形成内收合拢之势。
元气开始汇聚。
秦人越眉头微动，眼中迸发光芒：“大真人！？”
范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的心态相对平和一些，道：“原来真正的大真人是陆阁主。”
烈风谷谷主商言笑道：“秦真人，您这是在跟我们开什么玩笑？大真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却故意误导我们。“
幽灵工会顾宁也说道：
“我正纳闷，大真人何时变得这么年轻了，随便一个年轻后生就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越师父，成为大真人。原来陆阁主才是。这样，合理多了。”
他们都被秦人越带沟里去了。
秦人越回头看了一眼明世因……明世因却在这时回敬了一眼……
看什么看，我早说过，你自己不信，非要头铁死认，我能有什么办法？
亲人与收回目光，颇有些尴尬。其实多想想也就知道不可能的事，他经常和明世因待在一起，大部分时间这货都在睡觉，怎么可能会在短短几年时间成为大真人，太虚种子固然厉害，但是要完成如此跨度的提升，几乎不可能。
转念一想，陆兄本是真人修为，成功跨入大真人……这太合理了，没有比这更合理的事。
……
大真人和普通真人的区别在于规则的驾驭上。普通真人只能掌握一种规则，且控制的幅度很小；大真人往往可以控制两种甚至三种，控制的幅度更长更大，同规则使用下，大真人可抵消普通真人的能力。
秦人越看到那汇聚了天地之力的掌印，撕裂空间时，便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真人。
一招大成若缺，从天而降。
在下坠的途中，突然消失，眨眼间，出现在火凤的头顶上。
超长距离的规则驾驭，近乎百米的距离，看呆了众人。
轰！！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百米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意味着百米范围内，他可以随时从各个方位偷袭。
掌印打在火凤的身上，横向切出天幕般的绚烂光圈……
方圆万丈，皆是一颤。
南北道场上的天空，宛若白昼，哪怕是千里之外，亦是能看到天边的光华。
火凤落地的一瞬间，咔——
身上的冰层碎裂开来。
这一掌将其击落之后，也同样激怒了它。
它双翅一震，翱翔起飞，冲向天际，直取陆州。
陆州皱眉：“这都没受伤？”
要么就是火凤的修复能力极强，要么就是没打中，不存在没受伤。他对这一掌很自信。
“你若不服，老夫就再给你一掌！”
这一次，他取出了紫琉璃。
之前的冰封能力源自他的命格之力，而现在，他要再次动用紫琉璃的能力。
“恒？”
“大真人，拥有一件恒，很正常。”秦人越道。
“那的确是……”众人点头。
说话间。
紫琉璃的力量爆发了出来。
与火凤的叫声交织在一起，火凤刚来到陆州百米范围内，再一次化作冰雕，跌落下去。
陆州掌心一抬，未名剑爆发超远距离剑罡，从上到下，笔直地刺向了火凤的躯体。
附着剩下的天相之力。
砰！
声音震天。
大地裂开。
就像是一把巨剑将冰冻的麻雀钉在了地面上。
战斗仿佛结束了。
圣兽败了？
堪比圣人的圣兽会败在大真人手里？
“又是一件恒？”商言惊讶道。
秦人越说道：“无需大惊小怪，陆兄至少有三件恒。”
“三……三件……好，好吧。”
第1370章 老夫不是那么好惹的（3）
短暂的难以置信过后，他们迅速冷静了下来。
大真人的强大，无需论证，但圣兽火凤并非一般的凶兽。在场每一个人都知道它的外号——不死神鸟。
即便陆州施展两件恒，击中火凤，也不意味着能斩杀生兽火凤。
涅槃重生，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的事情。
他们的目光聚焦钉在地面上的冰雕火凤……继续等待。
陆州没有收起剑罡。
而是控制着未名剑，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凤。
几个呼吸过后，只听得“咔”清脆的声音响起，火凤身上的冰层再次裂开，呼——火焰重新燃烧。令人惊奇的是，火凤身上的火焰更加旺盛。
它的双翅撑住地面，踏地而起，竟让剑罡穿过身躯。
砰！
陆州不得不离开未名剑，向后虚影一闪，十道身影，悬空站在一排。
圣兽火凤飞到了天际，直至剑罡脱离……一滴硕大的鲜血，从火焰中剥离，落了下去。
“圣兽火凤真血！”
飞辇附近的修行者，看到了那鲜血落下，再也安耐不住贪婪的欲望，迅速掠了过去。
“陆兄的手段惊人，居然击伤了火凤！这火凤真血，可以极大提高修为和改变体质，虽然远不及太虚种子，却也是难得的宝贝。”秦人越说道。
“短期比较的话，火凤真血和太虚种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太虚种子的作用会贯穿始终。真血的效果消失后，修行速度会降下一部分。不过，的确也很不错了。”商言说道。
看着众多的修行者冲向真血。
顾宁，商言，范仲等人直摇头。
这些人都是他们带来的年轻修行者。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圣兽脚下，不怕死吗？
果不其然——
圣兽冲向天空以后，双翅一展。
横跨千丈的翅膀，足以遮住众人的目光，整个天空都化作了红光，从千里之外的远空观看，天边像是多了一层火烧云。
火光和高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陆州目光一扫，沉声喝道：“退开！”
音浪似惊雷。
陆州使用众生言音神通，将六叶蓝法身的天相之力全部附着使用。
数百名的年轻修行者立时被音浪掀翻，凌空后飞，气血翻涌不已，弱者甚至吐出了鲜血，毫无招架之力。
大真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惊人。
火凤展翅之后，意味着它要释放大招。
未知之地的一幕，陆州尚且还记得。现在的火凤，似乎变得更强了，明明受了伤。
这一招足以毁天灭地。
陆州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真血，也是你们敢觊觎的？”
众年轻人飞到了千米之外，内心惊骇地看着天空中的火凤。
那真血下降三百米左右，便被火凤的极致高温蒸干，化作漫天飞灰消失于天际。
下方已成火海。
范仲第一个拱手道：“多谢陆真人出手相救。”
商言和顾宁反应了过来，也跟着拱手致谢。
回头教训道：“谁准你们放肆的？圣兽火凤，随便一口火就能把你们化作灰烬，胆子不小。若不是陆真人，你们早就死了！“
众年轻修行者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太过于冲动鲁莽了。
他们纷纷朝着陆州躬身，致谢。
陆州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身上。
而是全力放在了火凤上。
圣兽实在太强大了。
继续打下去，难分胜负。
不过，虽然杀不了圣兽，但圣兽也杀不了自己。陆州现在有足够的自保手段，还有百万功德。
终于，火凤在空中展翅定格。
一声鸣啸，划破九天。
火焰风暴，席卷八方。
呼！！
秦人越看到这一幕，无能为力，只能怒吼一声：“所有人放弃道场，退！”
“真人！？”
四十九剑看着南北山道场化作火海，不想离开。
这里是他们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寄托和归宿，他们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家被焚烧殆尽。
可是，看着火海袭来，秦人越果断下令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退！”
其他人跟着一同离开。
于正海和虞上戎，回身一转，带着海螺和小鸢儿飞离。
陆州怒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不信你不服软！”
掌心朝天。
一张致命一击卡破碎，形成漩涡，掌印迅速凝聚形成，佛门大金刚轮手印，化作流星，划破长空，再一次洞穿了火凤的躯体！
砰——————
“……”
哪怕明知杀不了它，也得让它明白，老夫不是那么好惹的！
丢出一掌，陆州迅速祭出十八命格的星盘。
“挡！”
星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挡住了天空。挡住了所有的火焰。
事实证明……陆州是对的。
在这之前，火凤从未将真人，及以下的修行者放在眼里。这些卑微的爬虫甚至不配与高贵的火凤交手。
但是这一次它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九幽虚空中的恐惧和力量，远胜于太虚的压制和强大，令它的身躯颤动。
展开的翅膀，迅速合拢！
火焰太过旺盛。
陆州只挡了几个呼吸，便迅速收回星盘。
也就是这时候，一团仙祥瑞之光，从南山道场的低空处，激射而来。
呼！
那团白光像是一轮太阳似的，命中了陆州，迅速地恢复着他的天相之力。
陆州回头看了一眼，那脚踩祥云的白泽，正望着自己，像是一头温顺而优雅的绵羊……
不愧是老夫的心头好，咋看咋顺眼！
陆州得到了天相之力的补充，迅速利用天相之力，抵御高温和火焰。
他看了下北山道场，尽管他用星盘挡住了大部分的火焰，北山道场依然难逃被焚烧的命运，南山道场算是救下来了。
陆州看向徐徐下坠的火凤，严肃道：
“老夫做事，素来讲规矩，讲诚信，守承诺，言必行，行必果。你若执迷不悟，执意与老夫为敌，老夫便奉陪到底。”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他知道火凤没死。
也知道火凤势必会更加强大。
火凤落在低空时，停住了身形，抬头看向陆州，没有发起冲锋。
它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只有真人的修为的人类，为什么能掌控令人绝望的力量？
火凤长啸一声。
拍打着颇有些狼狈的翅膀，来到了与陆州平齐的高度。
陆州负手而立，看着巨大无比的火凤，就像是面对太阳似的，道：“还想打？”
撑住，这种时候，就是看谁能撑住。
火凤摇了下头……
陆州点点头，说道：“很好。”
火凤嘴巴里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
陆州传音道：“海螺。”
海螺闻声，正要赶来，被小鸢儿一把拦住。
“小心大火凤耍无赖。”
“没事。有师父在。”海螺笑道。
“嗯，那你小心，反正我不过去……”小鸢儿说道。
“鸢儿，你和小火凤一同过来。”陆州传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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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1章 承诺（4，补）
小鸢儿抬头看了看悬浮在师父身前的超大火凤，露出极其不情愿的表情。
于正海挥挥手道：“九师妹，师父叫你，你得去啊。”
小鸢儿眼睛一亮，从身后揪住小火凤的脖子，递给于正海说道：“大师兄，你帮我看着。”
“好。”于正海笑着道。
“把小火凤带来。”陆州再次传音。
小鸢儿：“……”
于正海叹息了一声，只得将小火凤递了过去。
“母亲找孩子，天经地义。你也不想孩子自小离开它妈，对不对……它妈得多伤心啊。”于正海说道。
小鸢儿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可是从大师兄嘴里说出来，怎么像是在骂人啊？！”
“有吗？”于正海道。
颜真洛陆离等人点了点头，的确有点像是骂人。
小鸢儿只得带着小火风和海螺一同去了师父那边。
……
圣兽火凤看到小鸢儿揪着小火风的脖子时，眼睛一睁，火冒三丈……这可是真正的火冒三丈！火焰冲了出来，比怒火还要强盛。
陆州说道：“你最好不要动火，若不这样，小火风早就被人抢走了。”
圣兽火凤：“……”
小鸢儿和海螺来到了陆州身边。
陆州又道：“它现在比你想象中的要过得好得多，也强得多。”
圣兽火凤嘴巴咕噜咕噜不知说着什么。
海螺低声翻译：“它说，它不信，说你们肯定在虐待她女儿！”
“……虐待？”陆州摇摇头说道，“你枉成圣兽，自己判断。”
圣兽火凤看了看小鸢儿手中的小火凤，发出声音。
小火凤拍打着翅膀兴高采烈地响应着。
海螺道：“小火凤说，她待在九师姐身边高兴，开心……有好吃的，好玩的。”
小火凤拍打翅膀。
徐徐上升。
小鸢儿本想将它拽下来，但听到海螺的翻译，便没有阻拦。也许大师兄说的对，孩子离开了母亲，终归过的不会幸福，想想它，也想想自己。有的时候，自己比它幸福多了，至少自己还在父母身边长大，离开家以后，入了魔天阁，也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与她相比，小火凤过得太悲惨了，出了蛋壳就与母亲分别，分离之苦，小鸢儿感同身受。
小火凤飞了起来，向前喷出一口火焰。
“……”
秦人越，范仲，商言，顾宁皆愣在当场。
他们离得远，加上陆州都是以传音的方式交谈，也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不瞎，看到那小火凤喷出的火焰，纷纷愣在当场。
“这……怎么可能？”
“我还以为那是什么特别的麻雀类飞禽！”
“竟然是火凤后裔。难怪火凤会出现在这里！”
……
圣兽火凤看到那一口火焰，嘴巴微张，眼睛睁大，显然，它看起来异常高兴。
它收起火焰，红色的羽毛，依旧显得刺眼夺目。
小火凤飞了过去，在它的身边来回飞旋。
血浓于水，人如此，兽也如此。世间万物皆有灵性……
火凤停了下来，朝着陆州发出声音。
海螺说道：“师父，它在给你道歉。”
陆州说道：“你应该给他们道歉，你烧了他们的家……试想一下，老夫若是杀了你的孩子，你作何感想？”
圣兽愣了一下。
这时它的利爪一动，咻！
一滴鲜血，朝着秦人越等人飞去。
秦人越见状大喜，迅速利用罡气将那真血环绕收住。
海螺回身道：“秦真人，这是圣兽赔偿给你们的，它希望取得你们的谅解。”
秦人越岂会跟圣兽一般见识，再说，也没那个资本，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你也奈何不了人家。
有真血，很不错了。
“好说好说。”秦人越拱手道。
其他人露出羡慕之色。
这时，圣兽转身，拍打翅膀。
小火凤却在它的身边叽叽喳喳。两者同时发出声音。
然后小火凤在大火凤身上挠了起来，像是撒娇的孩子，又像是在闹情绪似的。
“……”
陆州看向海螺。
海螺说道：“小火凤说它不想走。”
小鸢儿笑道：“不想走就留下，我养你啊！”
呼！
火焰重新燃烧。
大火凤瞬间沐浴在火海里，怒火也跟着一同燃烧。
它双目盯着小火凤，翅膀展开。
这时，小火凤向后飞了一段距离，在距离五米左右的地方，翅膀一展！
小火凤双翅展开的一瞬间，足有七八米之广——火焰也同样燃烧了起来！
一大一小，相互对峙！
看到那冒着火焰的小火凤，大火凤眼睛再次睁大，有些难以置信。
这世上只怕没人比它更清楚火凤如何变强，什么时候才算强大……小火凤的表现远远超出了它的意外。甚至能跟它叫板了！
对峙许久。
大火凤熄灭火焰，收拢翅膀，低下头。
海螺说道：“师父，它同意小火凤留下。”
“哦？”
“不过它说，必须得九师姐带着小火凤，其他任何人不得触碰靠近。”海螺支支吾吾，低声传音道，“它说，高贵的火凤一族，不能被低贱的人类玷污，身怀太虚的她，有这个资格。”
陆州并不生气，毕竟陆吾也是这幅德行，凶兽和人类本来就不是一个思维，于是传音道：“你既然知道，老夫也不瞒你。老夫这徒儿并非身怀太虚这么简单。太虚气息足以滋养小火凤，未来某一天，小火凤不仅能成圣，甚至可成至尊。”
大火凤压低头部，眼睛像是太阳似的，眨呀眨。
海螺说道：“师父它让你提个条件，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九师姐带着？”
陆州不动声色，继续道：“老夫的要求很简单，将你的命格之心，借老夫一用。”
翅膀再三展开！横跨千丈！
陆州说道：“你最好想清楚，都说圣兽智慧不低……你的表现，对不上圣兽该有的样子。”
这话，立时将大火凤的怒火湮灭。
它愣在了原地。
小火凤倒是拍打着翅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没多久，大火凤点了下头。
海螺说道：“师父，它同意了。它现在就可以借命格之心，但必须看着你使用，然后当场拿回。它说，人类是世上最卑贱最无耻的种族，它不会让师父你带走命格之心。”
陆州说道：
“老夫暂时用不到命格之心。待你下次来寻小火风之时，再借命格之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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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2章 多谢大真人（1）
圣兽火凤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陆州，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一巴掌就能扇倒的模样，谁能想象这弱小蝼蚁般的身躯当中，能够爆发威猛无比的力量？
尤其是之前的那几招对敌，它总觉得自己是在面对太虚中人。
对，太虚。
圣兽火凤翅膀一展，有些提防地看着眼前之人，这货该不会是太虚中人吧，那我的孩子是羊入虎口啊！
它的嘴巴里立马咕噜咕噜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
海螺提醒道：“师父，它说你来自太虚！”
“嗯？”
“除非你能证明你不是太虚中人，它就答应你的条件。”海螺道。
陆州闻言皱眉道：
“要如何证明？”
圣兽火凤动了动……又发出一串听不懂的怪调。
海螺说道：“它说，除非你能接它全力的一招。”
陆州：？
海螺听着来气了，掐腰道：“你这兽可真搞笑，我师父刚才把你摁在地上揍，没杀你不错了，凭什么要接你一招？海螺……说给它听，说大声点，气势点。”
“哦。”
海螺如实翻译。
其实不翻译，圣兽也能领会人类的意思，听了这话，它摇了摇头。
小鸢儿继续道：“讲道理，我师父站着不动，你也动不了分毫，没事别自取其辱……师父，徒儿说的对吧？”
陆州：“……”
对，肯定是对的。只不过，老夫可没有受虐的挨揍的倾向。
他抬起头，直视火凤，说道：“老夫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浪费。你若能接老夫一掌……老夫便按照你说的做，如何？”
火凤立刻摇了摇头。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火凤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好在眼前的老头还没掌握击杀不死神鸟的方法，尽管如此，它也不想遭罪。
这时，小火凤又叽叽喳喳叫了起来，拍动翅膀，丰腴的小身板，在众人头顶上，翅膀一展，又吐出一口气。
大火凤后退了一步，颇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表情栩栩如生，仿佛在说，你个白眼狼，你赢了，老娘答应你还不行吗？
小火凤这才满意地飞回到小鸢儿的肩膀上，收起翅膀和火焰，抬起高傲的头颅，美滋滋地享受着太虚气息的滋润，这太虚气息，也只有它这样的圣兽后裔有这个资格享受。
看到小火凤过得很不错，且有太虚滋润，短时间迅速成长，留在身边的话反而危险。若是遇到太虚中人，便是一大麻烦。
大火凤再次看向陆州，只要确认眼前之人不是来自太虚，借用命格之心，非常值。
在众人疑惑的时候……
大火凤探出头，俯身压了下去。
它拉近自己与陆州的距离，直至来到了半寸的地方。
一缕红色的火焰，朝着陆州掠了过去。
陆州疑惑。
看着那火焰，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当那火焰来到陆州面前的时候，就像是垂柳似的，柔顺而温暖，接着火焰变成了一个微型旋涡。
陆州还是不明白它在干什么。
突然，那火焰变成了一抹蓝火。
嘎吱——-
叫声与翅膀僵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圣兽火凤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似的，后退……后退，再三后退……
人与兽在思维和想法上不同，但在某些情绪上一致，比如害怕，恐惧，喜悦。
他们都看到了火凤眼中的恐惧。
火凤后退了数步以后，压低了高傲的头颅，放下了它引以为傲的火凤一族的傲慢态度，以极其谦卑的态度，发出声音。
“……”
看到这一幕，小火凤也懵逼了，头一伸，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亲妈。
小鸢儿和海螺也没想到，火凤的态度竟突然变化，一时间难以理解。
陆州指了指火凤，说道：“海螺，它在说什么？”
海螺支支吾吾，挠挠头，说道：“它说，它说，原来是……您……师父，它早认识您啊？”
陆州无情地道：“老夫不认识它。”
“哦。”
大火凤：“……”
大火凤抬起头，全然没了之前的高傲态度，叽哩哇啦说了一堆，又点了点头。
海螺点点头说道：“嗯，你答应就好了。这是你跟我师父的承诺，你放心，我师父很重视承诺的。不过我得偷偷告诉你，我师父最痛恨的就是不守承诺。”
大火凤：“%#￥…………%@￥#”（明白明白）
它将身上的火焰熄灭，啄掉一根羽毛，飘飞了出来。
陆州接住羽毛，有些疑惑。
海螺说道：“燃烧这根羽毛，它会第一时间感应到，从而赶来。”
陆州点头，将其收入大弥天袋中。
大火凤渐渐展翅，看了一眼小火凤，有些恋恋不舍。
小火凤叽叽喳喳，就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似的，还没有体会到母子离别的悲伤，也不懂得分离的痛楚，只是不断欢快地叫着。
“你可以走了。”陆州挥手道。
大火凤翅膀一扇，鸣叫一声。
眨眼间飞入天际消失不见。
秦人越等人看得疑惑不解，他们没有听到陆州和火凤交流什么，但能看到。
他们纷纷从远处掠了回来。
四十九剑之一元狼下令道：“灭火！”
顾宁和商言，范仲范真人，跟着道：“愣着干什么，帮忙灭火！”
自由人带来的人有数百人，一起灭火，速度客观。
修行者来回飞掠，从四面八方调水，灭火。
没过多久，大火熄灭。
北山道场焦黑一片，青烟袅袅。
战后的道场，充斥着刺鼻的烧焦味。
但好在南山道场保住了，道场没了可以重建……他们居住的地方还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灭完火以后，众人围了上来。
纷纷躬身致谢。
秦人越说道：“还好有陆兄在，若不是陆兄，我南北山道场，就真的完了。”
范仲附和道：
“大真人出手，非同凡响。连圣兽也要退避三舍，佩服佩服。秦真人，你是得感谢陆大真人。”
秦人越白了他一眼，这是肯定的，还需要你来逼逼？
陆州摆摆手道：“都是小事，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秦人越感动道：“陆兄大恩，我秦家记住了。”
那些年轻修行者们，尤其秦家的弟子，本来还是对秦陌殇的事，有些意见，只不过碍于真人的面子，他们亦是敢怒不敢言。如今陆州出手。属实让他们全部拜服。
近三千名弟子，同时躬身：“多谢大真人！”
【叮，获得3100人的虔诚跪拜，奖励3100点功德值。】
第1373章 核心（2）
有功德点，不要白不要。
陆州面色如常，挥挥手道，表示不值一提。
大真人的架子这么低，令众人意想不到。之前秦真人去请了他很多次，还以为有多高冷，现在看来，都是误会。
众人更加折服了。
秦人越疑惑地道：“我就是很纳闷，火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刚才见火凤对陆兄态度恭敬，火凤一向自诩尊贵，怎么会突然间就走了？”
大真人出手击退了火凤，诚然是事实。
但真事要拼个你死我活，圣兽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圣兽对应的可是圣人。
没等陆州说话，小鸢儿率先开口道：“那是因为它怕了我师父……”
说着，小鸢儿摸了摸肩膀上的小火凤。
其实大家的目光早就被小火凤吸引了过去。
商言惊讶道：“我知道了，火凤应该是来寻小火凤的吧？”
“……”
言外之意，这场灾难，是大真人带来的。
范仲蹙眉，语气威严地道：“注意你的用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大真人，降服了小火凤，大火凤臣服，这才离去。”
“对对对。”商言拍了下脑袋瓜，点头附和。
秦人越倒是无所谓，就算是陆州带来的灾难，这不也解除了？最关键的是，他获得了一滴火凤真血。
其他人说这话，一边恭维大真人，一边不知道心里有所酸呢……个个都是道行颇深的柠檬精。
秦人越说道：“我与陆兄交情颇深，莫说是北山道场，就算是把南山道场送给陆兄，也没什么。”
大气！
这高端马屁一拍，其他人自然没得拍了。
范仲反而忽然道：“秦真人得了真血，真令人羡慕。”
这么好的宝贝，你敢当着大真人的面，拿走吗？
谁知陆州说道：“这是火凤赔你们的，老夫便不夺人所好了。”
范仲点头道：“也是，毕竟有小火凤，要多少血都有了。”
吱吱吱……叽叽喳喳……呼哧，呼哧。
小火凤已经飞到了半空中，朝着范仲便是呼啦一声，喷出一团烈焰。
范仲表面从容，实则内心慌得一批，连忙后退，祭出星盘挡在了前方，滋————
火焰炙烤。
众人看得懵逼。
这小火凤脾气还不小，说喷火就喷火。
秦人越说道：“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这小小的火鸡似的动物，竟是圣兽后裔。”
此言一出，小火凤停下喷火，看向秦人越。
秦人越：“……”
呼！
小火凤没喷火，而是坠落了下去。
小鸢儿一把将其抓住，说道：“又逞能。”
秦人越暗道了一声好险，笑道：“都是玩笑，别往心里去。”
陆州见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既然北山道场已毁，那便到南山道场吧。”
众人闻言，面露大喜之色。
其他后生晚辈自然不能跟着过去。
自由人级别的修行者，真人，一同跟着陆州到了南山道场。
……
南山道场之中。
火凤突袭的事情，告一段落，陆州说道：“老夫一直有一个疑问，还望各位解答。”
“实在不敢当，陆真人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商言说道。
“自由人的足迹遍及九莲……时至今日，很多人都好奇太虚的位置。你们可曾在九莲中找到太虚？”陆州问道。
众人摇摇头。
秦人越微叹道：“太虚的位置神秘莫测，搞不好应该是有某种强大的幻阵，藏在了某个角落。太虚中强者如云，能平衡九莲天下，势必不是小地方。这样的阵法，只能藏身于未知之地。”
商言点头附和道：“我认同秦真人的说法，九莲的修行者，冒险探索未知之地，但没有多少真正进入核心地带的。我去过金莲，红莲，与紫莲，没有发现太虚的线索。”
“我去过黑莲，白莲，也是没有太大的发现。黑白塔据说实行过一次大规模的太虚计划，损失惨重，抵达过天启之柱，得到了点土壤，但基本都死光了。”顾宁说道。
黑白塔只有十二命格领衔，连真人都没有，去天启之柱，能生存几人，已经很不错了。
范仲说道：“我倒是觉得，太虚未必在未知之地。”
陆州看向范仲……虽然他对范仲没什么好印象，但这毕竟是一位真人，于是问道：“你有何见解？”
范仲说道：
“实不相瞒，我横跨过未知之地。耗时，十三年零八个月。”
“……”
道场中，鸦雀无声。
很多人都试图横跨过未知之地，但多数都半途而废，有的只能绕道而行，避开核心区域。真正做到横跨，必须是直径跨圆。才能了解未知之地的内核。
范仲这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陆州好奇了起来，说道：“如此说来，你去过最核心之处。”
范仲点了下头，眼神中充满了沧桑与无奈，说道：
“我的确去过……太虚十大天启之柱，外层三个，中层三个，核心区域三个，最后一个，便是最中心的地方。十二时辰的位置，除‘黄昏’与‘困顿’没有天启之柱。中间占一天启之柱。”
说着他的表情一变，叹声道：
“我从未见过比中间那座天启之柱还要粗壮的柱子。比其他天启之柱要高大万倍……我试图靠近，可惜被一股风浪席卷了出去。之后又诸多圣凶和圣兽出现，我不得不…………咳，装死躲过一劫。”
“……你堂堂真人也装死？这一招想要瞒住那些鼻子灵敏的圣兽可不容易。”秦人越笑道。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范仲想要避开。
“不不不……我很在意，万一那天我也想去，正好从你这学点经验。”秦人越露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
范仲在心中把秦人越骂了一万遍。
陆州则是疑惑说道：“天启之柱还能各有不同？”
范仲点点头，说道：“说来奇怪，如果有阳光能横穿未知之地，能清晰看出它们的区别。比如靠近青莲的天启之柱，偏青……靠近金莲的天启之柱，偏黄。其他亦是如此。”
“这么神奇？”明世因惊讶道。
于正海蹙眉，道：“老四，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大师兄教训的是，我这就退下，你们继续。”明世因后退，恭恭敬敬站在于正海身后，给他捶背捏肩。
秦人越：“……”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魔天阁了，未来至尊这么没牌面。
陆州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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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4章 欧阳先生（3）
范仲见陆大真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这似乎是解开隔阂的好机会，于是说道：
“文房四宝。”
秦人越挥挥手。
秦家弟子迅速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摆好放好。
范仲认真严肃地提笔挥墨，一边说一边道：“假设未知之地是一个日晷，正好契合十二时辰的位置。”
秦人越不以为然道：“老调重弹，能不能说点有新意的。”
范仲不搭理他，继续道：
“这个中心点，便是‘人定‘，大概就是人定胜天的意思吧，本来在这个位置，天启之柱在中间，便以中间为名了。”
他语气一顿，看了陆州一眼，
“核心之地，横跨多少里，不得而知，我从青莲出发，外围区域只花了两年，进入中层区域反而只花了一年，大概是兽王多了，地区相对安定。核心区域，花了三年。在天启之柱附近，群山林立，树木的高度是外围的十倍百倍，在这里，我遇到了上古圣凶，情急之下，我只得藏身于……凶兽的粪……粪池之中，躲藏近三个月，期间强大的凶**谈，对峙，来回巡逻，只可惜我不懂兽语。
“待群兽离开以后，我便一路逃离，花六年时间，横跨未知之地。后来经由符文通道返回青莲。”
“……”
秦人越本想嘲笑，但见他表情认真，反而没了兴趣。
真人也是人，遇到圣凶，躲在粪池里并不可耻，这种事若是落到他的身上，他未必有范仲做得好。
陆州说道：“未知之地还有上古圣凶？”
按理说，大地裂变，这些凶兽死的死，逃的逃，能存活下来的，也应该在太虚之中。
“未知之地也有上古圣凶。到了后来，上古圣凶也指一些力量超过圣兽的高智慧凶兽，这才有了太虚遗留之种区分开来。”范仲又道，“我还要瞧瞧告诉陆兄一个小秘密……”
他的称呼也从真人变成了陆兄。
侧目看了秦人越一眼，压低嗓音，说道，“我范家自由人，在白莲看到了重明鸟。”
这句话没人听到，单独传入陆州的耳中。
陆州有些惊讶地看着范仲，那天他使用天书神通才看到的重明鸟，范仲的自由人居然在白莲。
“何时的事？”陆州问道。
范仲说道：“秦奈何出事的时候……”
秦人越：“……”
陆州点了下头，时间点对上了。
范仲又道：
“那重明鸟虽然不比圣凶，却是名副其实的太虚遗种的后裔……这重明鸟尚且刚成年，如果自由人没看错的话，实力应该在圣兽级别。它的出现，耐人寻味。“
陆州想起蓝羲和，她便是来自太虚，那么太虚到底在哪里呢？
秦人越说道：“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太虚在哪，横跨的太虚固然令人敬佩，终究是没有找到太虚啊。”
众人叹息。
范仲摇头道：“平衡者维系平衡，太虚设置红线，禁止真人越过。可见太虚中应该有某种东西，感应真人的存在。当年我横跨太虚时，强行封住了一命格。”
“……”
秦人越朝着他伸出大拇指，狠人啊！
范仲颇为骄傲地道：“虽然没找到太虚，但我可以肯定……太虚一定就在未知之地！”
“何以如此肯定？”陆州疑惑地道。
即便是陆州也不敢这么笃定。
范仲道：“虽然我听不懂兽语，但是我听懂了人话……有凶兽用人类语言交谈，分明说了一句话——太虚从未离开，回归之时，便是太平之日……”
道场中再次鸦雀无声。
“太虚一直都在未知之地。以上，原话。”
声音抑扬顿挫。
秦人越恨不能将他摁在地上暴揍一顿，出于真人的身份，他忍住了。
陆州请自由人来到这里一聚，就是看上他们在各方世界的见识更多，没想到范仲竟有这么离奇的经历。
范仲道：
“陆兄如果真的想要寻找太虚，有两条路可选：一，走一趟核心之地，大真人的实力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但是这么做有些危险；二，拜访陈圣人，陈圣人是九莲之中唯一一位与太虚达成平衡协议的圣人，他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得多。”
众人点点头。
于正海拱手道：“师父，我倒是觉得范真人说的不无道理，磨刀不误砍柴工。”
您老人家都大真人了，我们还在挣扎第一命关和第二命关呢。
秦人越见陆州陷入思索，当即道：“陆兄，我这里有一块集体传送玉符。可助你随时回到金莲……”
陆州将其收入大弥天袋中。
秦人越起身说道：“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众人自然不敢在大真人的道场中逗留太久，纷纷离开。
明世因等人还没走，便被陆州叫住。
“老四，鸢儿，你们留下。”
明世因和小鸢儿躬身留下。
陆州颇有些严肃地道：“老四，你身怀太虚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青莲知道的人不少。不要以为有为师给你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
噗通。
明世因跪了下去，道：“徒儿知错。”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鸢儿，小火凤已经暴露，圣兽后裔，还有真血，难免会引起他人觊觎。”陆州说道。
“哦……”小鸢儿后知后觉，“早知道我就不带它出现了。”
陆州说道：“凡事小心，下去吧。”
他有时候觉得，世界这么大，就好像没有容身之地似的。
待徒弟们离开以后。
陆州开始参悟天书。
临近傍晚，陆州出类拔萃的感知能力，感应到了一丝微妙的能量波动。
这种波动，让他感到非常诡异。
秦人越和范仲要是来见自己，没必要这样，其他人没这个本事。
陆州虚影一闪，身影悬浮在南山道场之外。
为防止是调虎离山之计，陆州默念天书神通，开启听力和闻嗅两大神通。
神通覆盖了方圆千丈范围。
果不其然，他感觉到了在北山道场的废墟中，有两道身影悬浮未动，全身气息收敛。
在南山道场的东方，有一道身影，悬浮于空中，没有隐藏气息。
陆州想了一下，朝着东侧一闪，来到了那人百米的距离。
空中，一老者悬空而立，背对着陆州，浑身气势如水，反而先开口道：“你来了。”
陆州疑惑道：“你是何人？”
“能感知到我的存在，说明你的修为至少是真人级别。”老者又道，“我复姓欧阳。”
“欧阳？”
青莲之中没有这号人物。
陆州说道：“你找老夫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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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5章 蓬莱大事不妙（4）
欧阳老者依旧背对陆州说道：“这里有圣兽火凤的残留气息，请问你见过吗？”
陆州说道：
“你找火凤？”
欧阳老者转过身来，目光略显沧桑，表情平顺，就像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似的，他看着陆州，点了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说道：“你就是那位大真人，对吗？不用太有敌意，我来这里，只为火凤。”
陆州摇头道：“它已经离开了。以你的见识来看，老夫有战胜它的可能？”
看着满目疮痍的北山道场，欧阳老者深以为然。
“说的在理，今天是我唐突冒犯了。你的修为和天赋都很高，或许以后我们还能再见。这颗太虚玄丹也许能帮上你，算作对你的补偿。”欧阳老者丢出一颗丹药。
不是什么大事就要补偿？这做人的逻辑，有点异常。
太虚玄丹，可不是一般的丹药，当初拓跋思成，就是靠这颗丹药直接进入的下一级修为。有了这丹药，意味着陆州可以跨入是九命格。
“你与老夫非亲非故，为何送老夫如此贵重之物？”陆州疑惑。
最近真是奇了怪。
先是有解晋安，现在又来一个欧阳老头，一起给自己送宝贝。
搞不好又是认错人了。
陆天通那厮竟有这好的人缘？
“等等。”陆州叫住了欧阳老者，解晋安跑了，什么都没问到，这次说什么都要从这姓欧阳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重明现世，我还有事，告辞。”
嗡——
嗖嗖。
能量共振之后，老者消失了。那两个在北山道场中的修行者朝着远空飞去，消失不见。
“重明现世？”
陆州看着空空如也的天际，眉头微皱。
……
与此同时。
欧阳老者带着两名下属，出现在一座山峰的北侧，停下，没有再移动。
“欧阳先生，废墟中火凤的气息非常浓烈，火凤应该离开没多远，为什么您不查下去？”那下属说道。
欧阳先生看了那名下属一眼，说道：“你在质疑我？”
“属下不敢！”
“火凤号称不死神鸟，凭你们的实力，能抓得住它？”欧阳先生反问。
“可是，这，这不是有您在吗？”那下属说道。
“我来青莲，只为散散心，可不是自寻烦恼。我也战胜不了火凤。”欧阳先生说道。
“……”
“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两名下属闪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一道墨色的虚影出现在附近，说道：“欧阳老弟，好久不见。”
“老弟？”欧阳老者皱眉。
“开个玩笑，何必介怀……我们这些老骨头，都一把年纪了，若是整天板着脸，那多无趣？”
欧阳老者说道：“我来见你，可不是听你说这些。”
“行行行。”那虚影笑呵呵道，“人，你见到了？”
“见了。”
“如何？”
“不怎么样。”欧阳老者道。
“亏你是太虚中人，我呸……”
“我可是把太虚玄丹给了他。”欧阳老者说道，“但愿你的判断不会出错。”
“……若是错了，我解晋安的项上人头，拿走。”
闻言，欧阳老者反而沉默了下来。
表情中略显沧桑。
迎着天边残余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颊上，显得有些颓废，又惆怅。
似乎是想起了种种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他重重叹息了一声，说道：“但愿吧……”
“哈哈哈……哈哈……”解晋安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普天之下，包括太虚，无尽之海……只有我能找到他！”
欧阳老者点了下头说道：“所以，你打算一直躲下去？”
“躲？”解晋安不认同地道，“云游四海，何乐而不为。你们圣殿一群酒囊饭袋，还想抓我？”
欧阳老者摇头道：“你错了。是太虚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而不是不想抓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闪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虚影一闪，解晋安消失了。
……
南山道场中。
陆州想起欧阳老者的话，又重复念叨了一句：“重明现世？重明鸟？”
这让他不得不想起司无涯的异常表现。
他当即开天眼，观察司无涯——
房间中。
司无涯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
“我明日便出发，前往蓬莱，你跟我一起。”司无涯说道。
“回蓬莱没问题，去重明免谈。”江爱剑摇头道。
“我这里有三把荒级的剑，天武院刚锻造出炉的，就是造型丑了点，可惜没人要，我寻思着明天就把它们重新锻造熔了。”司无涯颇为可惜地道。
“别别别啊……每一把剑的诞生，都是一位绝世的每人儿，你可真是个无情的男人，这么喜欢辣手摧花，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江爱剑说道。
司无涯笑而不语。
江爱剑只得道：“我服了还不行吗？我跟你一起去，剑，归我。”
“没问题。”
“你为什么执意去重明山？”江爱剑好奇地问道。
“天地桎梏有了新的发现，我需要验证一下。”司无涯说道。
“这个理由太牵强。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说完，江爱剑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道，“别忘了我的剑。”
司无涯笑道：“江爱剑。”
“有话快说，有……事也快说。”江爱剑道。
“你的毕生追求是什么？”司无涯问道。
江爱剑看着门外的风景，说道：“我的追求从未变过……没办法，谁让我这么专一。我不求修行，不求长生，只想集天下好剑于一体。当我老死的时候，我就让打造一处剑墓，让百万个‘美人’世世代代守着我，舒服……”
“……”
真是恶俗的追求。
“明天就出发。”
“好。”
……
陆州收起神通。
略显奇怪，喃喃自语道：“重明山有事？”
他又继续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司无涯一直都在伏案做事，观察不出头绪，只得中断神通。
就在这时，颜真洛和陆离出现在道场外：“阁主。”
“进来。”
颜真洛和陆离进入道场中。
陆离开门见山道：“失衡加剧，大量的凶兽朝着金莲去了！”
陆州皱眉。
他现在是大真人，如果平衡法则还有效的话，大真人可以抵消拓跋思成和叶正。
可惜失去平衡，凶兽通过迁移，想要恢复平衡，没想到失衡却越来越加剧。
“为什么会是金莲？”
“属下不得而知了。三先生和陆吾去了迷雾森林的入口处守住了未知之地，暂时不会有凶兽威胁金莲。但是……无尽之海的凶兽就难以保证了。”陆离说道。
“海兽从无尽之海以东万里左右出发，不出五天，就会抵达蓬莱，蓬莱恐怕大事不妙。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是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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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6章 梦中画卷、太虚线索（1-2）
陆州的目光落在范仲走后遗留在桌上的画图。
不禁想起羊皮古图，似乎和画图别无二致，令人意外。羊皮古图从一开始就告诉了他未知之地的位置和全貌。可惜的是，身在此山中，不识真面目。
未知之地呈现的是一个更为椭圆的地形，十分广袤。在金莲的位置上，刚好有些向缩的趋势。看起来像是是一片没有长好的巨大叶子。当然，与未知之地相比，九莲显得太过渺小。九莲围绕未知之地，如同巨大的椭圆地貌上的九片叶子，有大有小，有远有近。
黄莲离金莲不远……
陆州心生疑惑，难道金莲是从未知之地分离出去的土地，黄莲是从金莲分离出去的？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那么，海兽们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兽潮，向人类进攻？
陆州问道：“陆离，你在黑塔时，是如何预测到海兽之王赶往红莲？”
陆离回答道：
“黑塔的三千道纹，不只是防御这么简单，在塔顶有一座阵纹指示的方阵，可以沟通天地之力，配合三千道纹，指向凶兽来的方向。这方法只适用于兽皇以下的凶兽，对高智慧的无用，聪明的凶兽知道如何避开人类的观测手段。我有时候在想，太虚之中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东西，太虚俯瞰我们，如同我们俯瞰海兽……“
颜真洛说道：“这个说法不太妥当，在我看来，海兽比人类要强大的多。人类能存活到现在，和陆地上的凶兽平分秋色，只能说是运气好罢了。”
陆离没有反驳。
陆州说道：“你们先下去，如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
颜真洛和陆离离开了道场。
陆州则是又观察了一会儿司无涯的情况，见其正在睡觉便收回了神通。
他取出大弥天袋，将太虚玄丹、锦盒和勾陈之心放在面前。
“勾陈之心属于遗留之种，放在十九命格不太合适。”
他将勾陈之心放入大弥天袋，看向锦盒。
陵墓中获得的锦盒，不知道以大真人的实力能不能打开。
掌心下压，五指一摁。
雄浑的元气汩汩而出，嗡鸣作响，压在了锦盒上。
咔。
锦盒盖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开了！
他将盖子掀开。
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厉害的修行秘法，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亦不是武器宝贝，而是一件糯米色道家长袍。
“衣服？”
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一件衣服。
有个屁用？转念一想，这可是放在秦先帝陵墓中的锦盒，盒子中不至于放一件什么垃圾。
真金不怕火炼。
陆州随手拍出一道业火。
业火落在衣服上。
滋————
“嗯？”
业火竟在距离衣服半寸的地方，隔开了，再也无法靠近。
这衣服有点意思。
他再次推动业火，无论业火怎么靠近，都无法再进半分。按理说，即便是不能接触，在业火高温的炙烤下，长袍也会变得干硬，最终都会燃烧。
在高温的炙烤下，长袍依旧安然无恙。
这让他想起了小鸢儿的云裳羽衣，那衣服也具备同样的效果，倒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而是用金丝线，银丝线，通过阵法师，慢慢编制成衣服。
长袍应该没那么简单。
陆州收起业火，取出未名剑……
本想在上面割一剑，可一想到，未名剑是何等物品，樊笼印也未必能扛得住，还是算了，找一个差不多的武器试试。
陆兄手持长袍，虚影一闪，来到了道场外面，寻到一把普通的利刃，在长袍上划了几下。
哧哧几声。
长袍安然无恙，甚至连痕迹都没有。
“有趣。”陆州点点头。
普通的武器，对它毫无用处，那就看修行者的了。
他祭出刀罡和剑罡，在长跑上不断划来划去，皆是安然无恙。
“宝禅衣尚且能挡住一般的刀罡剑罡，此物应该远在宝禅衣之上。”陆州这一次，祭出了未名剑。
短暂的犹豫过后。
挥动未名剑。
哧！
长袍发出声响，有明显的割裂声。
定睛细看，上面的纹路，的确被割断了几根。
陆州无奈摇摇头：“不入流……”
被毁了，也就没什么用了。
刚想要丢掉。
长袍上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割开的口子，竟又收拢修复在了一起，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
陆州不由微微惊讶，人的伤口可以恢复，这没毛病，衣服也能这样？
这是什么材质？
陆州又挥一剑，哧——
这一次的口子比之前要大，果不其然，那口子在分开几秒之后，又重新合上。
一根根的银丝似的材质，在割断以后，总能相互找到彼此，重新衔接上。
好东西！
掌心微握，元气进入长袍，仔细感知里面的情况，嗡——
他仿佛进入了一幅梦中画卷似的，穿插于诡秘而莫测的浩瀚星河之中，周天大地，都被一根根银丝链接，形成了浑然一体的阵法。
他这才注意到，这件长袍，居然只有一根银丝！
只有一根。
从头到尾，来回穿插，九曲十八弯，最终组织成了一件道家长袍。
上面的淡色花纹，因为阵法的缘故，有光暗的变化，有强弱的区分，双袖上，一太极阴阳图分别位于左右。
精致到极致的编织手法，令陆州惊叹不已！
这特殊的材质，使之一尘不染，每当有灰尘落下的时候，都会被这银丝主动弹开，丝毫不能靠近半分。
“好东西。”陆州感觉到捡到宝了。
当即脱掉自己那件寒酸的长袍，将其穿上。
唰。
从上到下，奇经八脉，就像是被这件长袍贯通了似的，融汇一体，浑然天成。
这种美妙的感觉，令陆州的修行自主地运转了起来。
“……妙……妙极！”
有了这件长袍。哪怕他不用修行，他的元气恢复速度，也比一般人的增长的快。
甚至对天相之力也有所加成。
这要是配合紫琉璃，以及镇寿桩的话，天相之力只需要半天就能恢复。
若是有朝一日，天相之力绵延不绝，他以大真人的手段，和圣人交手，也不是不可能。
妙，太妙了。
陆州虚影一闪，返回道场。
继续修炼。
万一这长袍只能持续一段时间，那就亏大了。
回到道场中。
取出讲道之典，配合天书，开启参悟。
长袍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意识拽进了讲道之典中。
“讲什么道，修什么道，全是狗屁。”
“老夫穷其一生，将毕生心血，传授于世人，以破天地桎梏……”
“可惜啊可惜，什么是魔？”
“老阅人间久，人人皆魔！世人皆称老夫是魔……那便做魔。“
嗡——
陆州的意识像是进入了昏暗无光的空间之中，杀机四伏。
耳边传来铿锵的声音，一道道虚影不断地从他的身边划过。
“杀！”
“杀！”
杀音刺耳。
金莲，黄莲，红莲，黑莲，白莲，紫莲，墨青莲，玉青莲……一朵朵的莲座像是虚影一样，从眼前划过，每一个虚影似乎都在举着刀朝着自己刺来。
个个狰狞凶煞。
怒目圆睁。
“邪魔外道，本不应该存在于世上。”
“你该死！”
“魔也配讲道？“
“死——”
哗！
陆州睁开了眼睛。
中断了修行。
额头上却出现了少许的汗丝。
这令陆州有些惊讶，自踏入修行以来，他几乎很久没有出汗过了。修行者多数情况下，情绪控制得当，不会经历普通人那样的疲累，出汗的事情。
没想到参悟讲道之典，竟会这样？
本以为可以继续从讲道之典中，获取更多的天书神通，这一次不仅没有获得，反而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他感受到了浓烈的情绪——悲愤，愤怒，狂妄，恐惧，多种情绪的交织，侵袭他的意识和脑海。
所幸的是，这些情绪没有影响到他。
“长袍？”陆州怀疑是长袍和讲道之典，形成共鸣，出现的这种情况。
梦中的画卷，十分模糊，且诡异神秘。
讲道之典的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会有如此浓烈的情绪？
陆州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这种感觉不太妙，感觉自己就像是接盘侠似的。
他把讲道之典，收好，看了下系统界面的剩余寿命。
“过了三十天？”
陆州眉头微蹙，明明只过去了一小会儿，怎么过去了三十天？
剩余寿命应该不准，还有一百倍的镇寿桩。
撇开一百倍，也过去了小半天。
陆州想起司无涯的事情，迅速打开天眼——
天空中，空辇穿梭于昏暗的云端。
司无涯和江爱剑站在甲板上，俯瞰四周。
“你真不和姬老前辈打个招呼？”江爱剑说道。
“我已经传信了。无需担心。”司无涯说道。
“好，反正我的剑，不能少。”
司无涯笑道：“放心。不会少。”
陆州这才注意到，之前符纸异动是有消息传来，但他深陷梦中画卷，没有察觉。
他一边观察，一边取出符纸，看了一眼，便将符纸销毁。
司无涯要去重明山？
信中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天地桎梏有新的发现，徒儿要去一趟重明山，师父勿念。
画面中的情况并不太妙。
海水波涛汹涌。
他们已经飞到了无尽之海上。
江爱剑笑着道：“前面二百里左转，就是蓬莱，要不要去我的地盘坐一坐？我师父可是很想你们呢。”
司无涯笑着回应道：“黄岛主和锦衣姑娘现在可好？”
“好得很。就是海水上涨，淹了两岛，有些烦闷。”江爱剑说道。
“那就去看看吧。”
“欢迎！”
空辇没多久便抵达蓬莱岛。
司无涯注意到，五座岛屿被海水淹没了两座。
中间托起的那座岛屿，还在天上，一时三刻不用担心。
但见海水的涨势，似乎要不了多久，也会淹没最高的岛屿。
这时，黄时节和李锦衣率同门飞掠上来。
双方互相见礼。
黄时节得知司无涯要去重明山，惊讶道：“你要去重明山？”
“没错。我总觉得，天地桎梏另有蹊跷，重明山是目前已知的最东方，或许那里能找到一些答案。”司无涯说道。
李锦衣微微一笑说道：“七先生钻研天地桎梏，将其视为毕生追求，令人敬佩。”
“喂喂喂……师妹，我也不差好不好。”江爱剑说道。
李锦衣笑而不语。
黄时节说道：“重明山距离蓬莱万里之遥，非常危险。我和锦衣陪你走一趟吧。”
这些年来，金莲的修行束缚打开，他们已算小有成就。但距离千界还有些距离。
就连天赋不错的江爱剑，也不过才十叶罢了。
此一时彼一时，司无涯说道：“不必了，我和江爱剑一同前去就好。”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别推辞。姬兄对蓬莱有大恩，若是我袖手旁观，心里也会过意不去。”黄时节笑着道，见司无涯还想拒绝，连忙又道，“就这么定了，我也不会耽误你的时间，这就出发！其他人，回去吧。”
“是。”
蓬莱弟子们返回岛屿。
司无涯又看了一眼淹没的岛屿便道：“黄岛主不打算搬？”
“哎，蓬莱就是我的根，树没了根，还怎么生存？”黄时节叹息道，“只希望失衡早点结束。”
司无涯没有多说什么，便驾驭空辇，朝着东方飞去。
掠入云端。
茫茫的无尽之海面上。
耳边传来海水的哗啦声，还有海兽的鸣啸声。
空辇于天际，咯吱作响。
“大家小心一点，正常情况下，海兽来不了这么高的地方。失衡现象，就不敢说了。”司无涯说道。
哗啦——
迷雾中，一头海兽，做了一个抛物线。
吓了江爱剑一跳。
江爱剑道：“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噗通。
海兽落下。
司无涯没有回答，而是加速，朝着前方飞去。
陆州顺着司无涯的视角，捕捉到了迷雾缝隙中，海底的一抹黑影。
那黑影，覆盖整个大海，长不知几何，宽不知几何……
陆州收起神通，道：“来人。”
嗖嗖。
孔文四兄弟，听到命令，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阁主！”
“通知所有人，即刻启程，返回魔天阁。”
“是。”
孔文四兄弟迅速传达陆州的命令。
于正海和虞上戎停止切磋，甚至来不及和小周小五打招呼，便飞回道场。
颜真洛和陆离迅速赶往道场集合，小鸢儿和海螺本就在道场中，没多久，众人集合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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