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2章 期待永生（2）
小鸢儿听了十分高兴，不住地点头。
上章大帝身边的臣子，又问道：“将他们的个人姓名，住址，告知于我，三日内便可接来。”
小鸢儿兴奋道：
“青帝，赤帝，还有……”
说到这里，小鸢儿忽然停住。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上章大帝及其臣子，看向小鸢儿，露出奇怪的表情。
“青帝找到的两位太虚种子拥有者，一位是刀法高手，一位是剑道高手。二人行事作风成熟，心境坚定，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十年前我去拜访青帝时，曾见过二人。二人彼此不太对路，时常吵嘴，分开时倒有高手的风范。鸢儿姑娘说的这二人，是你的师兄？”那臣子问道。
小鸢儿点了下头。
上章大帝微微皱眉道：“莫不是白帝，赤帝所找到的太虚种子拥有者，也是你的同门？”
小鸢儿又点了下头。
上章大帝：“……”
上章大帝转头看了一眼海螺，淡淡道：“所以，海螺也是你师姐？”
海螺举起双手不断摆动说道：“我……我……她是我师姐。”
越说声音越低，然后低下了头，像是犯错的孩子。
小鸢儿尴尬地笑道：“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太虚里的坏人太多了。大帝陛下对我们姐妹这么好，我才说的。”
上章大帝倒也没生气，只是有点惊讶。
其实这种事，只要稍稍在九莲之中去打听打听便可。
但他好歹是上章大帝，没必要也不会去关注底层的动态。对他而言，只要拥有了两大助力，其他的无所谓。
上章大帝的臣子又问道：“不会是所有的太虚种子拥有者，都是你的同门吧？”
这一句纯粹是试探性问一下。
谁知小鸢儿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
点头完毕，小鸢儿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说道：“圣殿的七生，我不认识。”
上章大帝说道：
“本帝能找到你们，全靠他的手段。”
“这人好讨厌。”小鸢儿说道。
“你为何讨厌他？”上章大帝双臂展开，大有掌控天地江河的气势，“难道这里不比你到处流浪要好得多？”
小鸢儿轻哼一声说道：“一码归一码。这里的确好，但是和我讨厌他没冲突。”
“这些年你的嘴巴倒是变得会说了。”上章大帝呵呵笑了起来。
回想起刚才的话题。
上章大帝又道：“这么说来，你们的太虚种子，都是你师父给的？”
“嗯嗯。”小鸢儿点了头。
上章大帝的表情变得略微严肃，说道：“即便是冥心，也没有把握将所有种子纳为己有。你师父，有何过人之处？”
“我……我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获得的。”小鸢儿说道。
一旁的臣子补充道：
“六百多年前，十大天启之柱的太虚种子同时成熟。九莲针对天启发动了数次所谓的‘太虚计划’。太虚为确保种子成熟，派遣了大量高手，以防止出现意外。九莲的修行者并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妄图撼动太虚种子，最终结果异常惨烈。太虚更多的精力用来对付凶兽。那时的天启，不乏有大量的高智慧的凶兽，它们也想要获得太虚种子……
“除此之外，十大天启之间的距离，绝非一朝一夕所能赶到。即便是符文通道，传送也需要时间。即便是精通符文的大帝，想要在短时间内走完十大天启，绝无可能。尊师是怎么做到的？”
小鸢儿嘀咕道：“我真不知道。”
上章大帝颇有些微怒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臣子。
眼中意味很浓烈，谁准你用这种口气与丫头说话了？
那臣子感觉到了这股气势，当即躬身，压低头，不敢再追问。
上章大帝长叹一声说道：“不管怎么说，尊师得到了这么多太虚种子，的确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只可惜……走得早。”
小鸢儿举手说道：“那个七生不是。”
“哪有什么十全十美，本帝理解。”上章大帝说道。
小鸢儿本想说她还有一个七师兄，也是太虚种子的拥有者，想了一下，算了不说了。
没必要给自己添堵。
……
与此同时。
敦牂深渊之中。
如同浩瀚夜空的深渊之下，有一颗刺眼夺目的星辰，光芒四射。
即便是在深渊的最上方，也能看到那颗星辰。
大地，开始出现微微的颤动。
像是地震似的，嗡嗡不断响起。
敦牂天启早已坍塌，那颤动的力量，朝着四面八方传输了出去。
方圆千里，乃至万里，都感觉到了这越来越明显的颤动声。
地震了。
短暂的和平，并不意味着失衡现象结束。
许多凶兽重新出现在敦牂，现在又不得不四散逃离。
大量的凶兽朝着远方奔跑，天空中的凶兽到处乱飞。
深渊。
一道道的电弧，像是九天之上的闪电，不断地汇聚进入陆州的身躯当中。
他的头发，眼睛，眉毛，天痕长袍，全部染上了湛蓝之色，电光环绕全身。
嗡——嗡嗡——
大地的力量，疯狂涌入他的丹田气海。
空间扭曲，时间一会儿停止，又继续。
就在这时，陆州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激射出摄人的光华。
两道狭长的光线，洞穿了浩瀚深渊，激射一望无际的边界，在空中留下一声刺耳的声浪。
【叮，系统升级完成。】
【获得天字卷天书。】
【天字卷天书，领悟后，可直接提升天相之力为天道之力。】
【当前系统权限全面打开，为最终权限，宿主领悟终极天道之后，系统将会转化为天道力量，成为宿主的一部分。】
【真实之眼的效果解除，奖励一颗记忆水晶。】
【奖励一张古老的简易地图。】
【大道无形，再接再厉。】
天地之间，源源不断的力量，全部汇聚到了陆州的身上。
他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州缓缓起身，悬浮在深渊里。
整理这百年的思绪。
虽然这百年他都在闭关修行，但思想的麻痹，会让他处于相当一段时间的停滞状态。也就是需要适应一下。
过了许久，他的思绪才渐渐恢复正常。
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刚才系统的提示声。
“升级完成了？”
陆州当即打开系统看向“万流至尊”法身的价格。
价格显示：500万功德。
陆州的功德值刚好过五百万多点。
“购买。”
这么多年过去，终于有资格购买了。
【获得一封关于至尊法身的书信，消耗500万功德。】
“？？？？”
陆州感觉到一阵不妙。
怎么是一封书信？
他掌心摊开，意念微动，那封书信出现在掌心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书信里存在的一种强大的信念……这是有人用意念书写而成的信息。
陆州掌心一握。
那书信化作点点光华，像是萤火虫似的，围绕着陆州盘旋。
然后在身前三米左右的地方，形成了一道虚影。
那虚影……
和陆州一样高，形体差不多，只不过模糊不清，像是水浪似的。
陆州皱眉：“你是谁？”
那虚影没理会陆州的问题，而是原地舞动了起来，发出让陆州熟悉的声音。
“临终遗言，力量有限，谨以几句话留下。”
“师者传道也……未必能解天下人之惑。“
“天下之师，无人能保证他人成为至尊。”
“至尊……掌控天地间最本源的力量，规则。”
“世间一切能量皆应守恒。所有的能量都会汇聚大地之中，进入功德石。”
“万物皆有功德。”
“能见到此信者，已是至尊之能。望早日找到功德石，破开人类桎梏。”
“期待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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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3章 魔神记忆（1）
那道虚影就这么消失了。
陆州的眉头皱了皱。
五百万功德就买了这么不痛不痒，毫无营养的几句话？
血亏。
陆州从这番话中，得到了三个重要的信息，一是功德石，这是在复生画卷中见到的东西，系统升级后得到了天书和遗言，也就是说系统和魔神密不可分；
第二，功德石是打破桎梏的关键物品，天地桎梏一直都存在，金莲界的束缚本质上是金莲无法拥有足够的寿命进行突破的小桎梏，金莲通过砍莲解决了这个问题；
第三，永生，在过去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陆州也不相信人类可以永生，在不断的修行过程中，更加确认了这个信念。现如今这封书信竟提出“期待永生”的看法，颠覆了陆州的认知。
这世上没人比陆州更加了解所谓的系统——也许是某种天地间未知而神秘的力量。
可以逆转寿命，掌控至高无上的力量。
若是魔神留下的信息，可以得到验证的话，将会对修行界产生极大的振动。
众所皆知，在过去的十万年时间，乃至上古时期，人类和凶兽认定的三大规则——其一，守恒法则，世间一切能量皆应守恒；其二，时间顺流，时间一定是向前走动，无法后退；死亡真理，没有人可以永生。
若是这三大规则被推翻的话，那么……会产生什么后果呢？
陆州想起初见青龙孟章时所发表的言论，人类若不死亡，那么底层永无翻身之日，权势之人的圈子和手腕会越积越大。
这样真的好吗？
……
收回复杂思绪，陆州意念微动。
那颗记忆水晶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记忆水晶？”
陆州疑惑不解地看着这颗不太大的水晶，像是一颗夜明珠似的。
他不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记忆。
“魔神的？”
之前有得到复生画卷的经验，陆州推断这应该是魔神遗留的记忆以及他一封书信。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从获得天书，掌握了力量，变得更强……到陆天通，再到魔神，很多事情都和魔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直至见到鸣班大神君和屠维大帝，几乎都和魔神关联。
看着掌心里的记忆水晶，陆州淡淡道：“虽然老夫不是什么魔神，但世人似乎很需要魔神……那老夫，便做这魔神。”
掌心一握。
那可记忆水晶里的能量传来。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便是魔神的继承者。
若非魔神，也许他早就丧命了。
一幕幕画面，一张张面孔，一段段战斗，纷纷涌入脑海。
就像最初穿越时一样，他感觉到了记忆的迸发。
和上次明显不同的是，这次像是阅读，观看。
他像是目睹了太虚十万年的变化，目睹的了一位高手与四大至尊激斗的场景，目的了一方大陆是如何被神秘的力量撕开，渐渐离开大地，成为失落之地。
目睹了山川倾倒，大地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目睹了无数生灵涂炭，坠入深渊；目睹了海兽袭击人类，天地动荡。
白云苍狗。
时间飞快流逝。
如同陆州亲身经历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那些记忆画面，才渐渐消失停止。
掌心里的水晶也化作了齑粉，消失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
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仿佛过去了百年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陆州觉得自己就是魔神……意识一恍，又觉得不是。
似是而非，摇摆不定。
摇了下头，陆州从这种左右晃动的意念中
陆州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自言自语道：“魔神，你且安心去吧，老夫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陆州取出那张简易的地图。
看了一眼。
地图上标记的地点，竟都是天干的位置。
“这代表什么意思？”陆州疑惑。
他仔仔细细看了一下简易地图的每一个细节，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在地图的最下方，有一行小字：夺回命格之心。
字迹歪歪扭扭，少许潦草，像是急急忙忙写成。
在六个字的中间，有一个黑点。
“血滴？”
作为修行者，陆州一眼判断出那是血迹。
这让陆州想起了魔神书写这张简易地图时的悲惨模样。
真是个可怜人。
将简易地图放入大弥天袋中。
陆州深吸了一口气。
祭出金莲莲座看了一眼，二十六个命格全部亮起。
莲座的面积，明显比之前大了很多。
“上限打开了？”陆州惊讶道。
这是个好事。
意味着他可以继续晋升。
不过按照信中所述，能见到那封信，陆州已经是至尊之能。
二十六个命格，可以横跨十个命格，与至尊一较高下？
这得有多夸张？
陆州觉得问题可能出现在蓝法身上。
拂袖而过，蓝法身出现在面前。
蓝法身现在已经和金色基本融为一体。
像是闪电环绕的金色雕塑，刺眼夺目。
“嗯？”
陆州看到莲座中依然是六个命格的数量，由于上限天然就是打开的。经过百年的闭关，和权限的打开，莲座就多诞生了三叶。
之前是十一叶。
现在是十四叶……六命格。
“这……”
按照十叶之后，每开一叶等于六命格的计算，陆州的蓝法身相当于三十命格的境界！
问题来了。
“最高不是十二叶吗？”
正常的修炼顺序是进入千界，每开十二命格，会开一叶，到二十四命格，开第十二叶。三十六命格，汇聚如一，晋升至尊。
这倒好，陆州的蓝法身直接十四叶。
人人都说这修炼方式特殊。
的确太特殊了。
“剩下的，就是要快速提升命格了。”
这需要不少的命格之心。
金莲还差十颗。
蓝法身还差三十颗，共计四十颗。
而且这四十颗命格之心，必须都是最上等的。
陆州看了一下深渊下方，依旧是星空浩瀚的模样。
“待老夫成了至尊，再一探究竟。”
陆州足踏虚空，化作一道流星，朝着深渊的上方掠去。
深渊中的大地力量，翻涌了起来，形成了道道的天幕，阻挡着他离开。
无形的力量，压制着空间。
陆州保持着不断地向上冲击的速度。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变强了。
来到空间压力和力量阻碍最大的障碍区，陆州掌心托天，整个人化作利刃尖刀，精纯至极的天相之力，包裹全身，掌心中出现了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电弧萦绕全身。
第1524章 老夫很生气（2-3）
深渊中那无形阻隔的力量，与流入陆州丹田气海中的力量，殊途同归。
陆州奋力要挣脱这力量之海，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牵一发而动全身。
四面八方的力量，全部涌了过来，试图压住陆州。
“法身。”
脚下蓝莲生，十四片叶子飞旋转动，光芒四射。
法身冲天而起，与陆州合二为一。
嗡————
强横无比的力量，终于撕裂了空间，噗的一声巨响，荡漾四方。
陆州和法身冲出了深渊压制最关键的空间位置，如同获得了自由似的，来到了上空。
新鲜的空气。
徐徐的清风。
哪怕未知之地的环境极其恶劣，也比在深渊之下，要让他感到心旷神怡。
陆州心神亢奋到极致，继续向上飞行。
“自由了。”
陆州从未感受过自由会是如此的令人兴奋。
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如此。
翱翔在天空中的感觉真好。
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诗，最能表达此刻的心情。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在深渊之下，束缚百年，如今重拾自由，岂能不兴奋？
不知飞了多久。
深渊之中的力量，渐渐退潮而去。
那些力量，已经无法束缚陆州了，便选择了重归于平静。
以陆州当前的修为，飞了好一段时间，才看到那夹在深渊中的樊笼印。
不由得赞叹一声，当初自己为了击杀屠维大帝，是有多么的鲁莽。
来到樊笼印之上。
陆州掌心下压，贴在樊笼印上。
“起！”
嗡——嗡嗡————
樊笼印从深渊的夹缝中试图挣脱，两边的碎石不断滑落。
砰！
樊笼印离开了深渊，急速变小，飞到陆州的掌心里。
樊笼印回归！
陆州看了看两边的情况，深渊并没有因此而继续收拢。
百年的时间，深渊已经成了真正的深渊了。
陆州朝着天际飞去。
不多时，来到了深渊之上！
嗖！
宛如一道金蓝之光交错的电弧，在天际悬浮。
陆州真正自由了！
他俯瞰着敦牂大地！
百年的时间，原本被夷为平地的敦牂，又生长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花草树木。
敦牂天启成了一座山峰。
茂盛的藤蔓，顺着山峰攀爬而上。
陆州深深吸了一口气未知之地的空气。
“一百年了！”
陆州不由长叹一声。
百年后，沧海化桑田。
不知那些孽徒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自穿越至今，如果说，陆州还有什么牵挂的话，就是这帮徒弟了。
陆州适应了一段时间。
待差不多了以后，他才使用天眼神通，想要观察一下徒弟们的变化。
天眼神通使用过后。
陆州看到的是远处的山水，风景，并非是徒弟们的场景。
“嗯？”
陆州心生疑惑。
再次尝试。
看到的还是山水。
就连地面上极其幼小的草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树木上的经脉，天空中流动的元气，都显现在他的视野之下。
“？？？”
天眼神通真成了目力类的神通了？
系统升级之后，应该变强了才对，怎么还取消了这好用的功能？
老夫很恼火！
怎么说也应该提升透视，万里眼的程度。
“罢了，但愿他们没事。”
嗖。
陆州落在了深渊的边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很好。
也许这是身为人类的最大乐趣。
他朝着敦牂天启走了过去。
刚行走不到百米，看到了一座坟墓。
不由微微皱眉，走了过去，低头一看，上面书写着：好友陆天通之墓。
“？？？？”
虽然陆州不认为自己就是陆天通，但是在这样的场景，联系前后因果的情况下，不难判断，这就是端木典留的坟墓。
老夫还没死，这货就立了个墓碑。
回头看老夫怎么治你。
晦气。
陆州随手一挥。
哗啦！
那墓碑化作飞灰，夷为平地。
他继续朝着敦牂走去。
不过这也证明端木典还活着。那日与屠维大帝激战，实在分不出太多的精力保护端木典，危急时刻，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来到敦牂天启。
陆州飞旋一圈，观察了一下，确认天启真正坍塌。
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
天塌了，老夫能扛得住吗？
抬头，看了看天际。
心中打了个巨大的问号。
接下来就是找到徒弟们。
还有大渊献这笔账，早晚得算。
明德长老已死，姜文虚只怕活不过这百年时间。
鸣班大神君？
陆州打开大弥天袋，意念微动，向前一推。
飞出来的是一堆白骨。
看来是在系统升级的过程中，就死在了大弥天袋之中。
陆州的五感六识是封闭状态的，不知道情况，也属正常。
正在陆州要准备离开的时候——
“快找！一定要找到它！”
嗖嗖嗖。
低空中掠来十多名修行者。
这里狐疑地看了一眼，何人这么大胆，敢靠近敦牂天启？
那些修行者的速度不慢，按照陆州的估计大约应该有两命关左右。
这在九莲之中，算是中坚力量，高不成低不就。
但在陆州的眼中，他们的速度慢得像蚂蚁……
十多名修行者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陆州。
陆州常年在深渊之下，虽说年岁增长了百年，但也没有变老的迹象。唯独头发胡须变长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五感六识紧闭的状态下，是没工夫打理形象。
天痕长袍还是很干净。
加上修行者，极少产生污垢，这样看来，陆州倒像是长发披散，满脸胡须的老者。
“有人。”修行者们纷纷停住，俯瞰陆州。
其中一人道：“老先生，你为何在这里？”
他们很警惕。
陆州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尔等何人？”
十人面面相觑。
那人反而如实地道：“我们是来捕猎的。”
“捕猎？”
陆州疑惑，“敦牂天启，异常凶险，坍塌之后，还有凶兽？”
那人说道：“距离坍塌已经百年时间了，相对于其他九大天启，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不过，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凶兽。但有一头凶兽……”
“哦？”陆州审视此人，问道，“何种凶兽？”
“老先生没见过？”
那人之所以老实交代，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凶兽，没想到这老头没看到过。
陆州摇了下头。
那人笑着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就此别过。”
“等等。”陆州语气一沉。
“老先生还有什么问题？”
“何种凶兽？”
陆州语气威严，目光深邃。
令人不寒而栗。
那人也觉察出陆州的口吻不太友善。
“老先生，我们真的只是捕猎来的。”
那人语气软了一下。
他可不想树敌。
能在未知之地自由走动的，可不是什么弱者。
“回答老夫的问题，尔等自当安然无恙。”陆州淡淡道。
掌心一推。
那人想了一下，又不是不能说，于是道：“这凶兽酷似山羊，浑身沐浴祥瑞之光。”
他没有说出这凶兽的名字。
陆州反而直接点出：“白泽。”
“老先生不愧见多识广，佩服佩服。”
旁边一人说道：
“这凶兽时常在敦牂天启出没，自从天启坍塌过后，就在这一代游走。每年都有大量的修行者试图抓到这头凶兽。奈何这凶兽极其狡猾，太难抓了。”
陆州问道：“你们在何处看到白泽？”
那人指了指深渊，说道：“白泽每隔一个月，都会在深渊上盘旋，降下祥瑞大雨，然后悲鸣一声。我们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算算时间，这两天应该就出现了。”
百年时间，人类早就摸清楚了白泽的习惯和规律。
但就是没办法抓住它。
陆州闻言，轻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不大，却和以前一样，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席卷四面八方。
那十人心中惊讶，惊觉眼前这位老者修为不低。
可惜的是，白泽并未出现。
陆州心中反而有点失落。
虽说现在的天相之力，已经完全可以做到源源不断。
但陪伴着他度过最难时期的，便是白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老夫给你们一个忠告。”陆州淡淡道。
“老先生请讲。”
“放弃抓捕白泽。”
“为什么？”
那人有些不能理解。
凶兽人人可抓。
凭什么你说不能抓？
这不是蛮不讲理吗？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出声，指着远处的低空，说道：“白泽出现了！”
众人看了过去。
露出了惊喜之色。
这不是他们第一人看到白泽了。之前每次看到，都是追赶状态，而白泽的飞行速度，令他们望尘莫及，加上未知之地复杂多变，想要抓住白泽，难如登天。
但这次，他们看到了希望。
白泽飞得很近。
飞得也很低。
接着他们看到白泽飞到了深渊之上，盘旋了两圈。
祥瑞之光亮了起来，白泽降下祥瑞大雨。
它朝着深渊中发出一声悲鸣……继而踏空行走，朝着高空掠去。
“抓住它！”
十多名修行者，看到这凶兽的时候，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发动了进攻。
陆州掌心一压。
十人皆纷纷落地，飞不起来了。
“怎么了！？我怎么了？！”
“我为什么不能飞了？！”
十人大惊失色。
陆州缓缓开口道：“白泽。”
白泽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看了一眼，出现在不远处的陆州。
白泽眼睛睁大，浑身的祥瑞之光变大了数倍，照亮了方圆十里。
之前它都是故意隐藏自己的光芒，以免被人类发现，如今再次看到主人，它欢呼雀跃，兴奋躁动。
白泽释放了它的力量，以宣示它的兴奋。
发出巨大的叫声，荡漾了出去。
“白泽这是……”十人目瞪口呆。
他们苦心要抓的凶兽，不仅不跑，反而朝着他们飞来。
白泽落了下来，落在了陆州前方十多米的地方，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陆州身前。
众人：“……？？？”
陆州的目光也落在了白泽的身上。
百年时光，白泽也老了一些，神态上变得更加成熟，身上的毛发，旺盛了许多，气息更加精纯。
白泽，还是那个白泽。
百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白泽的眼中充满了兴奋，以及激动。
陆州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温和与感动。
老朋友，你回来了！
抬起大手，轻轻放在白泽的身上，抚摸两下。
白泽跪了下去。
似乎是在请主人上去。
陆州也没有拒绝，移行换位，出现在白泽的后背上。
“走。”
白泽踏地而去，光芒四射，划破天际，朝着远处掠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十人，砸吧砸吧干燥的嘴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就在陆州离开后两个时辰。
深渊远处的上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团通道。
数名修行者从通道中缓缓降落。
小鸢儿和海螺看向深渊，说道：“到了。”
海螺说道：“今天是师父的百年忌日，也不知道师兄们会不会来。”
“应该来不了吧。”小鸢儿说道，“上章大帝算是比较宽容，其他几位，跟太虚对付不来。”
“嗯。”
“不用多想，回头我会跟他们联系。”
众人朝着深渊掠去。
按照事先准备，取出祭奠用的物品，朝着下方掠去。
当她来到樊笼印所在的位置时，露出了疑惑之色：“咦？樊笼印呢？”
海螺也飞了过来，发现了这一点，惊讶道：“樊笼印是师父的东西，怎么会消失？”
上方几名修行者，看了一眼，觉察到问题所在。
“两位姑娘不用着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小鸢儿皱着眉头，试图找到一些痕迹。
可是这半空之中，哪有什么线索？
她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说道：“就连师父的东西也没了。”
海螺叹息道：“可能是深渊变大了一点，樊笼印掉下去了。”
“师父……”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低声啜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
二人祭奠差不多的时候，上方的修行者才开口道：“大帝说过，离开太虚不宜太久，两位姑娘，是时候回去了。”
“再等等，百年忌日，能不能多给点时间？”小鸢儿抱怨道。
“慈姑娘说的是，那就再等一个时辰。”
他们都清楚这两个丫头在上章的地位，不敢轻易怠慢。
两人又在深渊中待了一段时间。
第1525章 大炎的信仰（1）
小鸢儿和海螺离开了深渊。
刚要离开，便听到深渊边界不远处有人破口大骂：
“哪个不长眼的，连坟墓都撬？祖上缺德的玩意儿！”
小鸢儿和海螺循声望去，看到那人影。
看护他们一同来的太虚修行者说道：“敦牂天启坍塌过后，九莲的修行者出现在敦牂的数量变多。”
敦牂天启相较于其他天启，凶兽变少了，等于变得更加安全。
“那人是谁？”
刚问完，那人继续破口大骂：“抛坟的王八蛋，别让我逮着你……否则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抽骨扒皮！”
小鸢儿疑惑地道：“我们去看看。”
“两位姑娘，正事要紧。”
“现在就是正事。”
小鸢儿和海螺没理会那人的阻止，朝着那边飞了过去。
其他人不得不紧随其后。
来到跟前，小鸢儿认出了此人，笑道：“端木大圣人？”
端木典亦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有人靠近，竟神不知鬼不觉。
上章的修行者看到端木典，不由疑惑道：“端木大圣人不是回到太虚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他们都知道端木典是镇守敦牂天启的守护者。
端木典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露出悲伤的表情，说道：“敦牂毕竟是我守护的地方，多少年了，还是有点感情的。我作为这里的守护者，来这里看看，也算合情合理吧？”
“合理合理。”小鸢儿笑嘻嘻道，“端木大圣人，刚才你骂什么呢？”
“没什么，想起以前痛恨的人，恨不能把他的祖坟给抛了！”
端木典脚下一踩。
轰！
那原先的坟墓区域，凹陷了下去。
“哦。”
小鸢儿点头道，“那你继续，我们就先回去了。”
“不送。”
小鸢儿和海螺，以及上章的修行者，朝着远空掠去。
端木典心中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凹陷的区域，说道：“老陆，别怪我啊！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我们。”
……
与此同时。
陆州和白泽出现在金莲魔天阁的符文通道之上。
走出符文殿。
便看到屹立在金庭山上的魔天阁。
这曾经他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故地重游，若说没点感慨，那是假的。
陆州不由长叹一声。
拍了拍白泽，朝着魔天阁大殿飞去。
飞到半途，便看到山腰处的四位长老。
可能是陆州的修为登峰造极，他们完全没察觉到陆州的出现。
看着他们在演武场中努力修行，陆州不禁感慨，轻声开口：“四位长老，近来可好？”
这一出声。
四位长老纷纷抬头。
看向空中。
常年在深渊之下，陆州的形象更像是一位野人。
四位长老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
但那一身的天痕长袍，还有坐骑白泽，令人熟悉不过。
四位长老齐刷刷起身，站成一排，他们能明显地感觉到身子在颤抖，这是兴奋刺激的颤动。
冷罗，左玉书，潘离天，以及花无道，同时躬身，高声见礼：“拜见阁主。”
回来的很平静，心情却异常激动。
一百年了！
陆州点了下头。
离开了白泽的后背，落在了四人跟前，负手而立道：“好。”
话音刚落。
潘重，花月行，周纪峰，从远处掠了回来。
当他们看到阁主的时候，愣在了原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是阁主无疑。
当即单膝下跪：“拜见阁主！”
“无需多礼。”陆州挥袖。
三人起身。
陆州感到非常疑惑，问道：“就你们几人？其他人何在？”
这一问，四位长老低下了头，露出了惭愧之色。
四人同时单膝下跪道：“我们四人没能保护好丫头，她们被太虚中人抓走了。”
陆州眉头一皱。
心情沉入谷底！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州声音压低问道。
四位长老将离开闻香谷之后的事情，一一阐述，然后将魔天阁弟子为了保持平衡，分摊九莲的计划也详细说了下。
说到这里。
潘离天说道：“听说太虚掌握了一种可以定位的神物，我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那个叫七生的人，心思缜密，好像知道我们会出现的地方似的。”
“七生？”陆州疑惑道。
“是屠维殿的新任殿首。不过奇怪的是，老朽与他交手，他的修为远在老朽之上，竟没有下狠手。”潘离天说道。
左玉书说道：“兄长，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人和你那七弟子有几分相似。七生，家中排行老七，是不是说，老七还活着？”
其他三人不是没有这个猜想。
当小鸢儿和海螺被抓了之后，他们来来回回想了一下，总觉得这个行事作风和老七太像了。
“可是，于正海亲手将他的尸体抛入了大海，怎么可能？”花无道疑惑不解。
连陆州也疑惑不解。
没有什么东西能欺骗他的眼睛。
陆州对自己的力量，非常的信任，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怀疑的理由。
百年之前，他尝试过几次的天眼神通，皆提示无效目标，也证明了老七的死亡。
但眼前的“七生”也值得怀疑。
“如果是七先生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抓走同门师兄弟？”花无道又问。
这几个硬逻辑必须解释通。
否则无法证明他的身份。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行事作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排除他用这个方法保护大家。”冷罗说道。
“也有道理。”花无道点头。
“否则，他完全没必要留着大家的性命。”冷罗道。
“七生……是老七复生的意思？”
“若真是七先生，说明，他极有可能掌握了复生之法。”
四人讨论的时候。
陆州也在想，会不会是他。
陆州开口道：“眼下无需多想，若他真是老七，那是天大的好事，若不是……”
他轻哼一声，语气一沉：“老夫定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是敌，解释的通；是友，也解释的通，但大家对这一条持极大的怀疑态度，毕竟之前所有人都目睹了司无涯的死亡，掌握复生之法的难度极高，就连阁主都做不到。
只不过大家对后者，是一种期望罢了。
人生活着的意义，不就是心存希望吗？
“其他人何在？”陆州又问。
“左右使，沈悉和李小默被就是黑塔中人，如今黑莲的实力大增，黑塔在这百年时间里不断扩张。为了不连累魔天阁，他们已经回黑莲了。”潘重解释道。
“孟护法去了千柳观做客，只要阁主一声令下，他会立刻归位。”
“孔文四兄弟，回到青莲老家去了，青莲很多势力，盯着魔天阁。黑莲的黑耀联盟和皇室，接走了红拂姑娘，他们答应支持魔天阁。”
“秦奈何时常往返青莲和金莲之间，有秦真人照看魔天阁，大家才算相安无事。”
潘重说得很轻松，事实上魔天阁成员这段时间过得很苦。
阁主的死讯不知道为什么传了出去，以至于修行界大有“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节奏。若不是这些势力的支撑，只怕金庭山早已成了平地。
听完潘重的叙述。
陆州心中微叹。
树倒猢狲散，此言非虚。
没有墙倒众人推，也是因为大家的努力。
陆州开口道：“老夫不在魔天阁的这段时间，你们受苦了。”
“阁主千万不要这么说，如今您归来，魔天阁定会重塑辉煌！”潘重心情激动地道。
陆州点点头：“通知他们，即可归位。”
“是！”
“无法归位的。老夫亲自前去接应。”陆州说道。
“是！”
众人躬身。
他们知道，大炎的信仰，在这一刻，回来了！
第1526章 归位（2-3）
入了夜。
陆州却无心修炼，也无心睡眠。
百年时间的枯燥修炼，若说没有一点反感不太可能。
他现在只想好好享受一下，作为“人”的感觉——他让人重起炉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准备了热水，舒舒服服洗漱一番。
魔天的四位长老，亦是激动得一晚上没睡觉。
潘重和周纪峰，按照陆州的命令，将归位的命令传了出去。
……
第二天早上。
得知阁主归来的孔文四兄弟，丢掉了手中的活儿，从符文通道，赶往魔天阁。
周纪峰和潘重的积极性大了很多，带着四人赶往东阁。
一入东阁，四人便单膝下跪，齐声高呼：
“拜见阁主！”
能听得出来他们的声音里蕴含着太多的激动、兴奋，以及委屈。
陆州从东阁殿走了出来，看向四人。
百年时间过去，四人的模样未曾改变。
四人抬头，看向这昔日带着他们一路横扫未知之地的阁主，一时情难自禁。
如他们所愿，阁主真的回来了！
陆州点了下头：“起来说话。”
“谢阁主。”
“这些年，可还好？”陆州问道。
四人站了起来。
孔文说道：“一切都还好，只是不在魔天阁待着，难免感觉无聊。”
“你们离开魔天阁，也是不想魔天阁太过被人注意，老夫可以理解。”陆州说道。
孔文说道：
“修行界都在传言……说您，说您……归天了。我们兄弟四人，就是不相信，一直在等着您回来！”
陆州说道：“过去的事不用再提。”
他转头看向潘重，问道：“潘重，其他人为何还没有回来？”
徒弟们都被抓入太虚可以理解，这些还在九莲里待着的，没回来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魔天阁留下的符文通道很多，一夜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潘重说道：“可能，被绊着了。”
话音刚落。
花无道出现在东阁外，说道：“花月行求见。”
“进来。”
花月行抱着弓箭，健步如飞地走了进来。
她的表情没有孔文四兄弟那么夸张，但能感觉出来她在看到陆州的时候，一身的气势和姿态高昂了许多。
整个人变得更加精神了。
“花月行拜见阁主！”花月行声音洪亮。
陆州示意她起来说话。
花月行起身。
花无道就站在一边，笑着解释道：“这些年我让她留在神都做事，反正在魔天阁也是闲着。”
陆州点了下头说道：“修为精进不少，值得嘉奖。”
“多谢阁主的夸奖。”花月行露出笑容。
陆州转头看向潘重和周纪峰说道：“其他人未归，可有原因？”
“还没回应，估计……是有什么事吧？”潘重说道。
“备辇。”
陆州威严地道，“本座亲自接应。”
闻言，潘重大为激动，当即道：“是！”
四位长老亦是没想到，陆州会做出这个举动。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没必要去接应这些下属。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回来。这样的魔天阁阁主，又怎么能不让大家死心塌地追随呢？
飞辇准备好了。
是司无涯离开之前做的新式空辇。无论是速度，还是空间，都比以前的穿云飞辇要好得多。
当天上午，陆州率四位长老，潘重和周纪峰，花月行，乘飞辇经过大型符文通道，进入了黑莲。
按照陆州的想法，赵红拂应该先接回来。
她掌握着符文通道的能力，有了她，后续走南闯北也会方便很多。这样的人才不可或缺。
……
黑莲。
黑耀联盟。
当初的黑耀五虎，早已逝去。
新晋盟主张别，乃当时黑莲联盟的长老，如今顺理成章，成为了黑耀联盟的盟主。
“盟主，那个赵红拂，做事情似乎不太积极。”
张别转身，看向下属，说道：“赵红拂本是大圆王庭的人，后来加入了魔天阁。百年前，魔天阁的阁主去世，十大弟子早已不知去向，剩下的人犹如一盘散沙。”
说着，张别长叹一声，“想当初的魔天阁，可是风头无两，如日中天啊。”
“那现在怎么办？”那下属没听明白。
张别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九莲相互沟通，不再像以前那么封闭了。黑耀联盟终究是小势力，无法跟魔天阁相抗衡。”
说到这里，他轻声微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这红拂瞧不起我们这小庙，也属正常。过两日，我再跟她聊聊，若她真不愿意待在这里，我便送她回大圆王庭。”
“是。”那名下属躬身。
就在这时，又一名下属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道：“陈武王驾到。”
“快请。”
不多时。
一身华服的陈武王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士兵，抱着他的虚空戟。
一入大殿，陈武王便抱拳道：“张兄，近来可好？”
“陈武王，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张别上前笑道。
以前的黑耀联盟和王庭的矛盾比较深，如今双方利益相同，竟走到了一起。
陈武王也不客气，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本王也不拐弯抹角了，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你们想要赵红拂的话，得问问她的意见。”张别说道。
“问她？你身为黑耀联盟的盟主，自然要问你才对。”陈武王说道。
“赵红拂可是魔天阁的符文师，如今修行也不低。我可做不了她的主儿。”张别说道。
陈武王说道：
“魔天阁已经不是当初的魔天阁。当然……本王也很尊重红拂姑娘，可你就不同了。赵红拂为什么会到黑耀联盟做事，你心里难道就没点数？”
张别摆手道：“又不是黑耀联盟一方势力。再说了，我可是盛情邀请的红拂姑娘。”
“好，那就问问她的态度。”陈武王笑着道。
张别示意下属去叫人。
过了一会儿，下属带着赵红拂进入大殿。
赵红拂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只是整个人，没以前那么快开朗了。也许是年岁阅历的增长，使得她沉稳成熟了许多。
赵红拂见了二人，亦是径直坐在一旁，说道：
“不知盟主叫我何事？”
张别说道：“陈武王说了，想请你去王庭做事。如今九莲相互沟通，缺少大量的符文通道，符文师可是香饽饽。”
陈武王朝着赵红拂拱手道：“红拂姑娘，不知你考虑得如何？你放心，到了王庭，陛下必封你为王庭首席符文师，统领符文院，上下三千余人，皆归你管。其他的条件，任由你提。”
这一番话听得张别眉头直皱。
这是在寒酸黑耀联盟啊。
赵红拂想都没想，便拍了下椅子扶手，说道：“不好意思，没兴趣。”
“红拂姑娘，你再考虑一下？”陈武王靠了过去。
张别其实也不太想留着她了，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人人觊觎。
加上魔天阁的背景，总有些实力盯着。
“红拂姑娘，陈武王也是好意。我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希望你别不高兴。”张别说道，“魔天阁已经倒了，九大弟子，早已入了太虚。陈武王的建议，你应该慎重考虑。”
赵红拂皱眉，有些不太高兴地道：“所以……你们就敢欺辱本姑娘，当本姑娘是商品？”
“这……”张别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红拂姑娘息怒，这段时间，黑耀联盟亏待过你吗？当初黑耀联盟是和魔天阁有矛盾，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应该展望未来，携手合作。”
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做事情不积极，每天像是混日子似的。
陈武王说道：“张盟主，红拂姑娘来去自由，你何必说那些难听的话。”
话音刚落。
一名下属急匆匆买入大殿，躬身道：“盟主，陈武王，魔天阁驾到。”
“魔天阁？”
两人同时起身，眼睛一睁。
哪怕过去了百年，世人听到了魔天阁的名字，无不汗毛直立，头皮发麻。
赵红拂疑惑地道：“魔天阁？”
三人疑惑不解，迅速走出了大殿，看向前方。
在大道的尽头，一座飞辇，落在地面上。
黑耀联盟的修行者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靠近，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挡住了似的。
魔天阁四位长老，依次站在前方。
赵红拂惊讶地道：“长老？”
接着，飞辇上传威严而平静的声音——
“赵红拂。”
赵红拂心头一颤。
她很熟悉这个声音。
时常在梦中也听到过。
她甚至幻想过，阁主若是归来，该有多好。
她以为的阁主，已经死了。
她以为的魔天阁，不存在了。
“还不赶紧拜见阁主？”冷罗说道。
张别、陈武王：“……？？”
他们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飞辇。
潘重撩起飞辇的帘子。
那熟悉的身影，昔日魔天阁的王者，缓缓走了出来。
傲立于飞辇之上，俯视众生。
赵红拂健步如飞，飞掠了过去，跪地道：“阁主，您回来了！！”
陆州的表情很平静，目光如水。
落在赵红拂的身上，感受到她起伏不定的情绪和激动的心情，语气温和道：“本座来接你了。“
简短的一句话，令赵红拂百味杂陈。
赵红拂自诩心理坚韧，竟也情不自禁，眼圈泛红。
张别，陈武王只觉得胸口中顿时出现了一股重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两人的手心，立时出满了冷汗，脊背尽是凉意！
他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赵红拂激动地站了起来，回到了四位长老的身边。
从头到尾，没人敢阻拦，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张别恨不能现在就把盟主之位传给别人……
怎么办！？
好慌！
张别的脑子像是宕机了似的，一片空白。
短暂的麻痹过后，他才缓过神来，下了台阶。
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最后几级台阶还没走完，一不小心，噗通向前，差点摔倒。
“张别见过陆阁主！”张别高声道。
陆州俯视张别，说道：“你是黑耀联盟新任盟主？”
“正是晚辈！”
陈武王亦是如此，来到跟前，躬身见礼：“陈天昊，见过陆阁主！”
陆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陈武王？百年过去，老夫都有些记不清你的模样了。”
陈武王说道：“陆阁主见笑了，我这种货色，哪能入您的法眼。”
这话听的张别头皮发麻。
好歹是王庭的王爷，竟这么自贬身价。
真是为了活命，脸皮也不要了。
陆州看向赵红拂，说道：“赵红拂。”
“属下在。”
“这些年，你在黑耀联盟，过得如何？”陆州问道。
这个问题……犹如一根金针，扎在了张别和陈武王的神经上，两人同时颤了一下。
众人看向赵红拂。
没等赵红拂回答。
陆州语气平淡地补充道：“你只管如实言明，若有半点委屈，本座屠黑耀联盟满门，为你出气。”
“……”
黑耀联盟的修行者们瑟瑟发抖。
他们都听过魔天阁的大名。
也不认为陆州还活着……可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难道是假的吗？
谁敢不要命出手试探一下？
赵红拂回头看了一眼陈武王和张别，如实回答道：“张盟主和陈武王对属下还算尽心，没有亏待属下……”
一番话说出来，张别和陈武王松了一口气！
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感觉，真好！
陆州满意点了点头说道：“本座要接赵红拂离开，尔等可有意见？”
张别两手摆动：“没意见，完全没意见！红拂姑娘，本就是魔天阁中人，是我们黑耀联盟最好的朋友。朋友要走，我们自当欢送！”
陆州说道：“陈武王，你呢？”
陈武王连忙道：“我完全赞同张盟主的话。”
陆州道：“好。”
他懒得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转身，进入飞辇，语气淡漠地道：“下一个。”
潘重兴奋地拉上帘子，颇有些趾高气昂地擦了下鼻孔，俯视众人，高声道：“出发。”
冷罗道：“赵红拂，还不归位？”
赵红拂感觉像是做梦似的，还没缓过劲来。
冷罗这一叫，她浑身一个激灵，回应了一句，纵身掠上了飞辇。
其他人一同上了飞辇。
飞辇掠入天际，穿过那屏障的时候，就像是进出水泡似的，毫无压力，轻松至极！
飞辇消失的一瞬，黑耀联盟所有修行者，包括张别和陈武王，同时瘫坐在地！
PS:月底了求票。
第1527章 别来无恙（1）
飞辇掠过天际，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张别才起身道：“会不会是假的？”
陈武王摇头道：“不可能是假的。”
“他不是死了吗？”张别无法理解。
“你问我，我问谁？”陈武王说道，“黑塔要倒霉了。”
……
在过去的百年时间里，黑塔的势力急速扩张，前任塔主萧云和，终究没有回黑塔担任塔主，而是去了别处，追求修行之道。没人知道萧云和去了哪里，修行界却一直有他……和魔天阁之间的传说。
黑塔。
夏峥嵘正在道场中修行。
外面传来紧张的声音：
“塔主大人，魔天阁的飞辇来了。”
黑塔的三千道纹，曾被魔天阁一举攻下，那时的心理阴影，至今还未消散。
夏峥嵘倒是很平静，淡淡道：“不见。”
“这……恐怕不行。”
“为何？”夏峥嵘皱眉。
“他们……他们已经进入屏障区域了。”
夏峥嵘虚影一闪，来到了道场外，看到颤颤巍巍的下属，更是眉头一皱。
“随本座出去看看。”
“是。”
夏峥嵘等人掠出了黑塔。
抬头一望。
一座飞辇，已经破开屏障，稳稳地悬浮在上面。
魔天阁四大长老，潘重，周纪峰，花月行，赵红拂悬浮在外，共同俯视着黑塔。
夏峥嵘作为黑塔之主，看到这阵仗，心中有些不快。
但他还是忍着说道：“不知道魔天阁驾临黑塔，所为何事？”
潘重朗声道：
“阁主亲临，颜左使，陆右使，沈护法，李护法，还不赶紧出来？”
夏峥嵘不为所动，说道：
“这四人本就是黑塔中人，已经不属于你魔天阁了。”
潘重指着夏峥嵘道：“夏塔主，你好大的胆子！我们魔天阁的人，什么时候成你黑塔中人了？“
夏峥嵘说道：
“难道不是？整个黑莲修行界众所皆知的事情。况且，本座说了不算。”
潘重道：
“我家阁主说了算，让他们赶紧出来。”
“你家阁主？”
夏峥嵘面无表情，心想，你家阁主不是早就归天了吗？
他看着空中的飞辇，稍稍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陆阁主出来一叙。“
有什么可装的呢？
潘重却说道：
“你还没资格与我家阁主对话。”
这时，飞辇内传来淡淡的声音，说道：“潘重。”
潘重立刻转身：“在。”
仅仅这两个字，便让夏峥嵘心中一惊。
那声音……
他的眼睛睁开，调转浑身的元气，试图感知辇内修行者的境界。
当他的感知能力进入飞辇周围的时候。
一股神秘的力量倒弹了过来。
嗡——
夏峥嵘遭到了巨力反噬，仰面倒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塔众修行者大惊失色，惊呼道：“塔主！”
噗通！
夏峥嵘落地！
他满脸惊恐地看着那平稳悬浮着的飞辇，忍着剧痛，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单膝下跪，恭恭敬敬道：“陆阁主！！”
心中除了震撼，就是恐惧。
当年陆州在他的心里种下恐惧的种子，至今为消除，甚至成了他修行晋升路上的最大障碍。
飞辇中陆州没有直接回应夏峥嵘。
陆州则是淡淡道：“潘重，本座的时间和耐心有限。”
潘重点头道：“属下马上处理干净！”
潘重转身，向下掠去。
落在了夏峥嵘面前，压低嗓音，沉声道：“不想死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还是四先生的方法好用，这时候就得这样！
夏峥嵘当即挥手：“快，快去请他们出来！”
潘重满意点了点头，说道：“夏塔主，这段时间，他们过得还好吧？”
夏峥嵘说道：“黑塔自经历集体降格事件以后，衰落了足足百年，正值用人之际。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人才，我怎么可能亏待他们？！”
“那就好。”潘重又道，“阁主说了，如果他们有任何委屈，那你就等着受罚吧？！”
不多时。
沈悉，李小默，颜真洛和陆离出现在视野中。
当四人看到天空中悬浮着的飞辇的时候，皆是疑惑不解。
潘重则是朝着四人纷纷见礼，然后道：“阁主已经等候各位多时了。”
“真……真的是阁主？”
“我还以为你通知的是开玩笑！”
潘重点了下头，说道：“是与不是，上去一看便知。”
四人也不理夏峥嵘了，直接飞上了天空，落在了飞辇中见礼。
反应最大的就是陆离。
老祖宗回来了，他能不高兴？
“拜见陆阁主。”
“免礼。”陆州淡淡道。
四人起身。
这熟悉的声音，不是阁主，又是谁？
这时，陆州开口道：“夏峥嵘。”
“在……在……”
“黑塔，从此解散吧。”陆州说道。
“……”
潘重看了一眼夏峥嵘，不再说话，朝着飞辇上掠了过去。
众人亦是纷纷转身，回到飞辇中。
全程保持沉默。
有了足够的底气，再多的话语都是废话。
至于夏峥嵘要选择怎么做，这是他的事，只要他能接受后果。
飞辇划破天际，轻松自如地穿过了三千道纹，消失不见。
夏峥嵘看着空空如也的天际，半晌说不出话来。
“塔主，他这是在吓唬我们吧？”
话音刚落，夏峥嵘回身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沉声道：“召集黑塔上层议会所有核心成员。”
“是。”
……
青莲。
南山道场。
同样接到消息的秦人越，有些不敢相信。
“速速通知奈何，魔天阁陆阁主回来了。“
“是。”
秦奈何得到秦人越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回了南山道场。
一路急匆匆，冲入道场，见到秦真人，便开门见山问道：“秦真人，陆阁主真的回来了？”
秦人越说道：
“信中是这么说，但真假还没有定论。昨日，我去了一趟并蒂莲，不在南山道场，故而知道的迟了。”
秦奈何点了下头，拱手道：“秦真人，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秦人越挥挥手，说道，“你是秦家弟子，秦家与魔天阁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去吧。”
秦奈何朝着秦人越下跪行礼。
秦人越见状，连忙将他托起，说道：“你如今的修为，比我还要高一些。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没必要再向我下跪了。”
“长幼有序，岂能乱了规矩。”秦奈何笑道。
秦奈何越是这样，秦人越就越觉得自己混蛋。
当初的秦家，但凡他能多关照秦奈何的意见，也不至于会成今天这局面。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未尝不好。
秦奈何刚要离开。
一道虚影凭空出现在道场的殿门口。
无声无息。
“秦真人，别来无恙。”
PS:今天删了两章，重写的，加强这部分铺垫，继续顺滑过度，以防突兀。闭关十多章能接受，准备工作几章就说水……其实这种评论前面就很多，尤其是一段高潮开启之前，我能理解想要看到某样东西的心情，因为我也追书。
PS2：书是接近后半程没错，但是结束还需要至少两卷，很多坑要收。书到了后期，不是无脑追求装逼打脸了，那样写我可以无限套娃，无限找反派就是了，我没那么写，而是专心填坑，不做烂尾。
第1528章 一群变态（2-3）
秦人越吃了一惊，循声望去。
秦人越和秦奈何都是真人的实力，秦奈何得到了太虚土壤的滋润，这百年来的进步超过了秦人越。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道场之外，有一股特殊的能量在靠近。
这一声招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真的是陆兄？！”秦人越惊喜地道。
正要准备出去，那股特殊的能量已经出现在道场中。
秦人越看向陆州……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气态。这不是魔天阁的阁主，又是谁？
秦奈何单膝下跪道：“秦奈何拜见阁主！”
“起来吧。”陆州挥袖。
接着魔天阁众人纷纷从外面走了进来，秦家的弟子则是在道场外等候。
秦人越当即道：“快！备上好酒好菜，我要好好招待一下老朋友！”
“不必这么麻烦，”
陆州走到一旁的椅子，径直坐下，说道，“魔天阁这些年能够平安无事，你和秦奈何做了很大贡献。”
“这都是应该的。”
秦人越随即叹息道，“只可惜，我个人能力有限，魔天阁人数众多，无法护得所有人周全。”
秦奈何在一旁解释道：
“百年来，青莲和九莲之中，也开始出现真人。都是以前卡在十六七命格的修行者。”
这样一来，秦家在青莲的地位，也不是绝对的霸主地位。
加上太虚在上面盯着，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能做到现在这样，实属不易，你无需自责。”陆州说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
秦人越摆手道：“朋友间，谈这些，岂不是侮辱了朋友二字？”
陆州点点头。
秦人越好奇地道：“修行界到处都在传言你的死讯，到底是怎么回事？”
“闭关罢了。”陆州简单回应了下。
“难怪……“
秦人越叹息道，“这一百年，魔天阁可不好过。还有，你那些弟子，都被太虚抓走了。以我的能力，实在无法阻止。”
“这不怪你。”
陆州继续道，“老夫既然回来了，便要将他们全部接回来。”
秦人越笑呵呵道：“陆兄闭关百年，只怕又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事实上，陆州的修为来自蓝法身和金法身两者相辅相成。虽然有至尊之能，却不是真正的至尊。
他的命格数只有二十七个，还有九个命格需要开。
秦人越继续道：“接下来，陆兄打算怎么办？”
陆州自出关的时候，便想好了接下来的打算。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徒弟们的安危，然后在想办法迅速将修为提升到三十六命格，成为真正的至尊。
在深渊闭关百年，陆州能明显感觉到，剩下的九命格，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只要有足够多的，质量上乘的命格之心即可。
“登天。”陆州回答道。
秦人越一惊：“陆兄，你打算上天？！”
这……
真的要上天啊！？
“自然。”陆州道。
秦人越说道：“据我所知，太虚十殿，圣殿，还有四帝，他们可都是至尊。除了这些，还有十二道圣，占十二地支。陆兄……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陆州目不转睛地看着秦人越说道：“你看老夫像是在开玩笑？”
“不像。”
秦人越笑道。
二人又拉了一会儿家常，便觉得无聊了。
魔天阁的弟子都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没过多久，陆州便要离开。
秦人越挽留道：“陆兄，干嘛这么着急走？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说也得待几天。”
“不了。”
陆州摇头道，“老夫还有要事要做。”
这百年以来积累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了。奈何，去吧。”秦人越很爽快地道。
陆州率魔天阁众人离开。
……
飞辇上。
陆州站在舵盘旁边，看着前方，说道：“这些年，你们修为进步如何？”
出关到现在，还没仔细问。
潘离天说道：“老朽愚钝，即将真人。”
冷罗说道：“和老潘差不多。”
左玉书说道：“三年前过的命关。真人。”
花无道尴尬挠头，为什么落后的总是自己，他只是说道：“我会继续努力。”
潘重和周纪峰本想自我介绍，一听四位长老的实力，连忙闭上了嘴巴。
他们都得到了太虚土壤的滋养，天赋本来就是上等，百年能有如此进速，也在情理之中。
秦奈何朝着四位长老拱手道：“佩服佩服。”
“你也不差。”潘离天笑道。
潘重身为掌舵者，指着前方道：“通道马上就到了。”
众人点头。
飞辇进入了符文通道中，又出现在并蒂莲的上空。
“这是要去……闻香谷？”
飞辇飞行的方向，正是闻香谷。
“也不知道一百年过去，并蒂莲现在情况如何。”
“人各有命，不必太过于担心。历史更迭自古使然。”潘离天说道。
“说得好。”
……
闻香谷。
陆州率魔天阁众人，顺利进入。
当他们来到那一代古建筑旁的时候，发现早已变得破败不堪，只有少数的两座建筑完好。
“陈夫。”
陆州出声。
他以众生言音神通将声音送了出去。
足以传遍整个闻香谷。
果不其然，在闻香谷的深处，出现了许多影子。
接着便是有数名修行者一同飞来，悬浮在空。
为首者，赫然是闻香谷深处居住的上古圣凶钦原。
钦原一眼便认了出来，兴奋又惊讶地道：“魔…………陆阁主？！”
“钦原？”
钦原落了下来。
“陆阁主，您终于回来了！钦原一族，恭迎陆阁主归来！”
身后所有黄蜂似的凶兽，都化作了人形，纷纷落地，齐声高呼：“恭迎陆阁主归来。”
旁边的几名人类修行者，却是当场懵逼。
陆州看了一眼便道：“华胤，你师父可好？”
华胤这才缓过劲来，提及师父陈夫，一时悲从中来，眼圈翻红道：“师父他老人家……”
话虽然没说完。
陆州听了，却是眉头一皱。
钦原解释道：“陈夫为了延长寿命，不得不自废修为，成了普通的老人。以此换取了三十五年的寿命。早在六十五年前，便归天了。”
众人闻言，皆沉默了下来。
这是曾经站在并蒂莲最高处的老人。
他的声望极高，他胸怀天下。
他不畏太虚。
不管太虚如何评断，在大翰的历史上……他的名字将会铭记在史书上，名垂千古。
也不知过了多久。
陆州才开口道：“带路。”
华胤朝着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陆州等人，朝着林间走去。
不多时，来到了一座坟墓前。
坟墓不大，做得干净整洁。
墓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包含陈夫的生平，以及生前创下的各种成就和荣耀。
大字：恩师陈夫之墓。
陆州看着墓碑上的字，久久没有说话。
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表情很平静，眼神也没有波动。
陆州没说话，华胤等人也没有说话，一同保持沉默。
大约注视了一刻钟左右。
陆州长叹一声，说道：“复生之法……终究没能用上。”
华胤说道：
“陆阁主不必自责，师父说过，这三十五年来，反而是他过得最充实的一段时间。”
陆州转头，看了一眼华胤。
陈夫的死，说到底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你们在闻香谷中如何？”陆州问道。
华胤说道：“我们打算失衡现象结束后，就出去，开启新的生活。”
陆州说道：“这样也好。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陆阁主。”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最起码秋水山，有了依靠。
……
回到古建筑中。
陆州从大弥天袋中取出了钦原的命格之心，将其交还给钦原。
钦原重拾命格之心，心情愉悦至极。
至此，魔天阁除了陆州的徒弟，其他人全部到位。
殿中。
陆州下令道：“孟护法，联系一下老四。”
孟长东点头道：“是。”
他取出阵布，往地上一铺。
怀着激动的心情，孟长东还在想要怎么把陆阁主还在世的消息告诉明世因。
得给他一个惊喜！
点燃符纸。
没多久，画面出现。
众人同时看了过去。
画面中，老四嘴里叼着一根草，靠在树干上，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孟长东说道：“四先生。”
“谁啊……别烦我。”明世因侧身，一甩手，画面消失了。
“……”
孟长东尴尬挠挠头。
“孽徒。”陆州轻斥了一声，“继续。”
“是。”
孟长东再次点燃一张符纸。
符纸亮起。
画面再次出现。
明世因背对着符纸光团。
这次孟长东学聪明了，开门见山道：“四先生，还不快拜见阁主？！”
直接说，不卖关子，不搞惊喜了。
明世因没有动。
依旧背对着光团。
孟长东提高声音道：“四先生，还不赶紧拜见阁主？！”
明世因还是没有动。
众人面面相觑。
陆州微微皱眉……怒声斥道：“你在做甚？”
只有四个字。
但那熟悉的腔调，通过符纸的传递了过去。
能明显地看到，明世因的身子，出现了细微的颤动。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转身。
这就让人很费解。
大家都很清楚明世因最害怕的就是师父，为什么不搭理阁主？
就在孟长东准备说话的时候，明世因动了。
明世因缓缓调转了一个方位，看向光团。
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说道：“你谁啊？！别骚扰我了！”
孟长东：”？？？”
完了完了……四先生这是脑子进水了，瓦特了。
明世因的目光扫过陆州的身影，仅停顿了一秒不到，说道：“一群……变态！”
唰！
画面消失了！
“？？？”
众人一脸懵逼，一头雾水。
啪！
陆州豁然起身，骂道：“孽徒就是孽徒！”
“陆阁主息怒！”
孟护法当即下跪解释道，“可能是四先生没睡好，一眼没认出您！”
刚解释完，他便觉得这个借口属实太过于勉强。
又道：“也许是有太虚的高手看着他，他不方便……刚才都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对，一定是这样。陆阁主消消气，四先生是什么人，我们大家都很清楚。他绝对不是这种欺师灭祖，翻脸不认人的人！”
“……”
陆州听了孟长东的解释，也觉得有道理。
老四虽然离经叛道，但做事情向来细致，也不会轻易叛离师门。
这么做，难道真是因为太虚？
他没去过太虚，但从魔神留下的记忆水晶中可以了解，太虚十殿相当复杂。
众人见陆州陷入思索，不敢随便开口。
待过了一段时间，秦奈何才说道：“我也觉得孟护法说的有道理。太虚高手如云，四先生身怀太虚种子，一定有很多人盯着。”
陆州问道：“你以前联系过老四？”
孟护法摇摇头：“几乎没有。”
潘离天说道：“也许他不在太虚之中。”
“哦？”
潘离天继续道：“当日抓走丫头的大帝……以及屠维殿新任殿首，属于太虚十殿。”
潘重点头道：“对，我记得大先生和二先生是被青帝带走的。”
“三先生和四先生是被赤帝带走的。”
“五先生和六先生是被白帝带走的。”
众人将所知的信息汇聚在一起，整理清楚。
第1529章 天怒（1）
“九先生和十先生是被赤帝带走的。”
众人接连点头。
“这么说的话，四先生的确不在太虚，而是在赤帝那里。”
“赤帝在哪？”
众人纷纷摇头。
这种级别的人物，不是一般人所能知晓和接近的。
陆州想起了当初前往十大天启的时候，白帝给予了他一块令牌，使得徒弟们得到了天启的认可。
如此推算的话，昭月和叶天心应该算是安全，找时间得去看看。
她们在白帝那里问题不大。
剩下的青帝，赤帝，不知是敌是友，无法判断。
要想找到徒弟，就得先找到他们。
陆州忽然想起一个人——帝女桑。
传闻帝女桑是赤帝的女儿，那么帝女桑应该知道赤帝的下落。
一念至此，陆州淡淡道：“准备一下，前往鸡鸣天启。”
“去未知之地？”
赵红拂说道，“当初留下的符文通道比较小，三天做成，只怕容不了太多人。”
孟长东说道：“那就分批前往。”
众人点头。
“什么时候出发？”
这时，钦原一族纷纷来到陆州的面前下跪。
“请允许钦原一族追随陆阁主。”钦原高声道。
陆州想起当初许下的承诺，便道：“曾经老夫答应过你，要复活你的女儿。她现在何处？”
众人露出惊讶之色。
这世上真的有复生之法？
钦原当即激动地道：“我这就带她过来。”
她二话不说，带着几名下属，飞离了古建筑。
没过多久，背着一名昏迷的人形模样的少女，掠了回来。
观其模样，年纪不大，像是普通人类二八年华的花样年纪。她的身上毫无血色和人气，甚至有很浓烈的死气环绕。
血肉还在，五官面相保全得不错。
钦原介绍道：“当年我用定海珠，保住她的身体不会腐烂。就成了这个样子。”
虽说死人比较晦气，但此一时彼一时。
看到这少女模样的孩子，大家反而生气了同情怜悯之心。
众人看向陆州。
剩下的就看阁主怎么办了。
他们都有疑惑，这世上真的有复生之法吧？
理论上说，应该有——譬如身为无启族的于正海，为何可以复生？若是能解开于正海身上的秘密，是不是意味着掌握了复生之法？
再譬如擅长浴火重生的不死神鸟火凤，每次死亡之后，总能涅槃重生。
他们的力量或许不同，但本质一样，都能死而复生。
人类修行者坚持认为人类不能永生，意为终将大限将至老而死去。这是真正的死亡，至今为止无法解开的桎梏。自然死亡，和前者的非自然死亡截然不同。
陆州观察了一会儿过后，便站在一边，思考对策。
复生画卷里的力量，能否做到复生？
上次在司无涯的身上使用，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如今自己的修为得到了巨大的飞跃，蓝法身更是发生了质变，也许可以成功。
“钦原，你要明白一点，复生乃逆天之举，未必能成。”陆州说道。
钦原下跪道：
“请陆阁主出手一试，即便是不成功，也没什么。还能比现在的情况更差吗？”
这话说的众人频频点头。
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
钦原在女儿逝去的这段时间里，该痛苦的已经痛苦了。
即便真的没有复生之法，也不过是保持现状罢了。
“好。”
陆州点了下头，“老夫便出手一试。”
众人纷纷散开，让开了足够的场地。
自陆阁主出关至今，还不知道他的修为达到了何种境界，还没有见过他出手。
众人目光灼灼，只等着陆州出手。
大约等了片刻。
陆州掌心一推。
五指泛光！
少女悬浮了起来。
就像是安然入睡的公主，一身的长裙，和她的母亲一样。
一道幽蓝色的电弧环绕其身，电弧像是狭细的长龙，来回飞旋，绕行三圈，继而进入了少女的眉心。
一朵蓝莲出现，在眉心闪烁。
看到那蓝莲，钦原心情激动了起来。
这世上，唯有魔神掌握了蓝莲。
这世上，唯有魔神破开了桎梏。
唯有魔神……是复生她的女儿的全部希望！
心脏砰砰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陆州拂袖而过，一张画卷飞了出来。
众人看到了那画卷。
可惜他们都看不到上面画着的是什么，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似的。
陆州双掌一同推出。
意识进入了复生画卷里。
茫茫的黑暗世界里，什么也看不到，摸不着。
耳边再次传来魔神的声音——
没有人可以永生！
连续三次笃定的语气过后，在最末处，竟还有一句话：我偏不信邪！！
这句话立时颠覆了前面所有的话。
意味着魔神不赞同“没有人可以永生”这句话。
也意味着魔神极有可能掌握了永生之法——永生而非死而复生。
永生远比复生难的多。
陆州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里到处飞旋……意识扩散，覆盖范围不知几何。
终于%……
他在黑暗的尽头，看到泛着金光的光源。
他朝着光源飞了过去。
当他即将抵达光源的时候，无尽的海浪试图抵抗，似乎不希望人类靠近。
耳边还有声音传来——
“唯有成为弥天神帝，方可靠近功德石。”
“否则……形神俱灭！”
嗡————
那光源扩大，宛若骄阳升空，照亮了整个黑暗世界。
陆州扫了一眼，绵延不知多少万里的世界，美如画卷，春机盎然。
只出现了一瞬，又归于黑暗之中。
功德石的光华渐渐暗淡。
上面出现的金色符号，一个又一个的飘向四方——
……
古建筑中。
众人也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个又一个的金色字符，竟然从复生画卷中飘了出来。
那些字符，充满了生机，进入了少女的身躯当中。
众人惊呼出声。
“这是……”
“复生之法？！”
他们激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字符飘起的时候。
闻香谷中出现了细微的颤动。
大地也在跟着颤动。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抬头。
潘离天下令道：“所有人散开，为阁主护法。”
“是！”
众人迅速飞出建筑，守住八个方位。
魔天阁众人，钦原一族，乃至秋水山的弟子们，严阵以待。
大地继续颤动。
陆离皱眉，微叹道：“复生是逆天之举，难道此举真的引起了天怒？”
第1530章 天道之力（2-3）
那些诡异而神秘的字符，和字印既然不同。
充满浓郁生机的字符，源源不断地进入少女的躯体之中。
钦原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切，心脏砰砰止不住地跳动。
纵使她活了十万多年，在看到女儿即将复活的这一刻，心中亦是激动不已。
字符嗡鸣颤动。
正好与大地震动的频率一致。
嗡——嗡嗡————
钦原越看越惊讶。
从未有人见识过复生之法。
也从来没人掌握过这种足以令世人疯狂的方法。
哗——
复生画卷飞旋而出，就像是一条丝带一样，化作长龙围绕女孩，上下翻飞。
一股更加强大的能量，排山倒海般宣泄开来。
钦原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凌空后飞。
砰！
古建筑顿时被那强大而可怕的力量震碎，化作漫天碎渣。
令人更加惊奇的是，漫天碎渣在空中像是被定格了似的，没有落下。
守在四方的众人，回身看了一眼，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极致的控制力，神秘的力量。”
“陆阁主……”
从始至终，陆州的表情未曾变化。
他甚至没有被古建筑的破损影响到，注意力完全沉浸于复生画卷的调动。
他能感觉到那股能量，从复生画卷中源源不断地倾巢而出。
他甚至也能感觉到，一旦稍有不注意，就会失败。
这力量神秘至极。
“天道？”
陆州喃喃自语。
【叮，初步领悟天道之力，请继续努力。】
陆州没有分神。
“起！”
那女孩悬浮在空中。
密密麻麻的字符像是漫天星辰，萦绕着她。
就在这时，一个又一个更加巨大的字符落了下去……不是进入奇经八脉之中，而是落入了地面。
第一个字符落入地面的时候，大地微颤。
第二个字符落入，大地剧烈颤动。
第三个，第四个……漫天的碎渣终于失去了定格，纷纷落地。
陆州拂袖而过。
漫天碎渣都在顷刻间飞了出去。
众人惊呼出声。
“这是神啊！”
“陆阁主竟有搬山填海之能！？”
对于这样的修行者。
破坏，已经无法展现他们的境界。
对于绝大多数修行者而言，破坏总是比创造更加容易。
复生无疑是比创造更难的一件事。
随着源源不断地字符落入地面……
陆州的意识，在复生画卷里像是被一道巨大的旋涡吸走了似的，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旋转了数圈。
他看到了功德石进一步暗淡了下去。
最终熄灭！
陆州的意识也在功德石熄灭的时候，回归本体。
目光落在了悬浮在空的女孩身上。
特殊的能量令陆州啧啧称奇。
陆州无法解释，也无法明白。
他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默念天眼神通。
在天眼神通之下，他看到了字符落下地方，正徐徐冒起一道道青烟似的能量。
守恒法则说，一切能量皆应守恒，从何处来，理应到何处去……
陆州看向了大地。
轻声自语：“大地？”
他想起在深渊中看到的浩瀚星河。
他在深渊中修炼的百年时间，大地的力量也在源源不断进入他的丹田气海，使得他的蓝法身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轰隆！！！
剧烈的震动将陆州的思绪拉回。
也就是这时候，秋水山大弟子华胤大声喊道：“古阵要崩塌了！大家小心！！”
钦原不敢相信。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
那原本看不到的屏障，在这时亮了起来，就像是一层忽明忽暗的气泡似的。
这是古阵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钦原说道：“我来顶！”
她踏地而起，化作兽形态，在天际展开双翼。
其他族人一同飞起，与之并列。
同时展翼。
唰————
上古圣凶的力量，都在这时，大量地倾泻了出去。
用以弥补即将崩塌的古阵。
这种感觉，像是末日降临，天地崩塌！
所有人都紧张至极。
陆州看了一眼天空。
便继续催动复生画卷。
维系那澎湃的生机。
这一次使用复生画卷和之前截然不同。
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一次，要成功了。
这种感觉，随着地面上冒出青色能量，越来越强烈。
也许正是因为复生画卷的引动，才使得古阵出现了振动。
古阵的力量本就强大，钦原使出了全身的力量，也不过是维系了片刻而已。
终究还是无法长久的维持。
砰！
古阵倒弹反噬力量！
如同海浪一样从天而降，拍打钦原。
钦原向下坠去。
这时，天裂开了。
古阵的透明屏障，支离破碎！
狂风袭来。
外界的气流涌入，迅速填满了闻香谷。
百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
“古阵，没了！”
钦原落地之后，无力地看着天空。
他们活了近十万年的闻香谷阵，就这么没了。
住得久了，难免有感情。
钦原早已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古阵没了，如同家没了。
天空阴云密布。
时不时有大量的凶兽掠过。
这是失衡现象的特征。
比起两百年前，失衡现象减轻了不少，有稳定的趋势。
钦原收拾心情，回身看向陆州和她的女儿。
然后，看向脚下。
咔——
大地也裂开了！
“小心！！”
蜘蛛网似的裂缝，迅速蔓延。
恰在这时，闻香谷的正当空，出现了一道光。
如同苍天开眼。
光华落下。
“戒备！”
赵红拂喊道，“这是巨型符文通道！”
符文通道，不偏不倚，正好开在了闻香谷的正上方。
那巨大的光环中间，纷纷落下一个又一个的修行者。
他们的身后，都有一双翅膀。
眼尖的钦原看到这些修行者，惊讶地道：“羽族？！”
“是羽族？”潘重问道。
“是羽族！”
羽族的修行者们排列成阵。
最后一位羽族高手，从符文通道中缓缓降落。
身上散发着巨大的光晕。
一双翅膀，也比一般的羽族要强大的多。
只不过……他面相却极为丑陋，尖嘴猴腮，似狐似鼠。
身上也是黑漆漆的。
他的个头极大，明显高出其他羽族。
他缓缓降落，出现在天际。
钦原说道：“是羽族的飞诞大将军。”
“你认识？”
“羽族并不是一个种族，而是由多数擅飞的羽族组成。”钦原说道，“这便是上古圣凶之一的飞诞大将军，有小帝君之威。”
“……”
潘重好奇地道，“那你们钦原为什么不是羽族？”
“……”
说到这里，钦原露出了尴尬之色，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说道，“钦原没有通过羽族的考核，被淘汰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天空中的羽族，纷纷降低高度。
那飞诞大将军缩小了光晕，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
众羽族躬身：“大将军，已经到闻香谷了。”
他的目光落下。
看到了下方悬浮着的陆州，以及那浑身死气的小丫头。
也看到了悬浮在闻香谷四面八方的弱小修行者。
大渊献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地面的振动。
也知道闻香谷古阵的存在，便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没想到果真如此。
闻香谷古阵，破了。
他满意地点了下头，淡淡道：“本将军早就跟羽皇说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可小觑蝼蚁的力量……你看，蝼蚁竟能撬动大地的力量。”
“大将军……属下请命，解决了这帮蝼蚁。”
“去吧。”
大约五名羽族飞掠了下来，朝着众人进攻。
钦原沉声道：“我来！”
钦原化作一道流星，朝着那五名羽人飞了过去，刀光剑影之间，空间撕裂了似的，砰砰砰砰……
钦原一串五，眨眼间击溃五名羽人。
五具千疮百孔的尸体，从天而落。砸在地上。
魔天阁众人和秋水山弟子们，看得惊讶，没想到上古圣凶的力量竟如此强大。
这帮羽人的修为可不低，也远不是钦原的对手。
钦原遥指当空说道：“飞诞大将军？”
飞诞眉头微皱，声如天音，淡淡道：“钦原？”
“这里是我钦原的地盘，速速离开。否则我大开杀戒！”钦原说道。
飞诞呵呵笑出了声，说道：“钦原，你也是上古圣凶，也算是神君的修为。十万年前，钦原跪着恳求羽皇，加入羽族。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钦原心中微怒，但依旧态度高亢道：“当年是迫不得已。大地裂变，谁人不想求生？”
“可惜，你钦原还入不了羽皇的法眼。如今……却守着这小小的闻香谷。我倒以为是谁能撬动大地的力量，竟然是你钦原一族……你可知，引起大地裂变，是何后果？”飞诞沉声道。
“我不管是什么后果，今日就算是羽皇亲临，我也不答应。”钦原说道。
“放肆！”
惊雷似的音浪荡漾巨大的涟漪从天而降。
轰！
钦原掌心朝天，荡出巨大的音功，将音浪抵消。
这短暂的交手，使得钦原下降了高度，差点没能稳住。
“十万年过去，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飞诞淡淡道。
钦原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陆州，还有浑身充满生机的女儿。
一条生命……似乎在这时，回归了。
她感受到了女儿的心脏，在这关键的时候，跳动了一下。
砰。
不轻也不重。
正是这一次的心跳，令钦原浑身一颤，眼圈泛红！
“活了！”
秋水山的弟子们。
魔天阁的成员们，皆露出了惊喜之色。
那环绕在少女身上的死气，都随着这一声心跳，自动离去。
飞诞皱着眉头失声道：“这……死而复生？！怎么可能！？”
身为羽族的帝君。
他不相信有人类能够做到这一点。
十万年前，没人能做到，十万年后，也不会有人做到。
死亡是真理，真理不容置疑，不容打破！
“蝼蚁只配死亡！”
掌印落下。
钦原见状，化作流星，穿过了那道掌印。
砰！
钦原的利刃击溃掌印，出现在高空中。
也就是这时候，飞诞大将军，已然来到他的身前，一字一句道：“神君终究是神君，我会证明给你看，神君和帝君的差距……有多大！！！”
吱————
小范围的空间凝固。
飞诞大将军掌如黑爪，抓向钦原的心脏。
钦原解开空间冻结，凝结光晕，砰！
挡住了飞诞大将军这一击，凌空后飞了数百米。
飞诞大将军虚影一闪，跟着出现在钦原面前。
一招又一招，接连不断，狂风暴雨般砸向钦原。
飞诞大将军有常胜将军的称号，亦是羽族最骁勇善战的羽族战士，同时他也是羽族最好战的修行者。死在他手中的修行者，不计其数。
十万年前，曾率领羽族，攻城略地，成就了羽族城邦，也成就了他的地位。
羽族的势力也是在那时建立而起。
他的战斗方式及其疯狂，也很直接。
砰砰砰，砰砰砰……
每一次进攻都蕴含大规则。
其他人只能远远地观看，很多动作，无法捕捉！
诚如飞诞大将军所言。
神君和帝君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钦原抗了大约数十招过后，再也无力继续施展道之力量，一个规则上的差距，便是云泥之别。
砰！
飞诞大将军一掌命中钦原，将其击落。
他表情平静，口吻漠然道：“杀光，一个不留。”
“是！”
飞诞大将军将注意力放在了使用复生之法的陆州身上。
就在众羽族高手将要抵达闻香谷的时候。
陆州身前的少女，缓缓落地。
众多的羽族高手，疯狂扑来。
“看好她。”陆州将少女推了出去。
砰！
踏地而起，冲向天际！
钦原抬头，魔天阁众人抬头，秋水山弟子们抬头。
血液躁动，精神亢奋。
陆州眨眼间出现在羽族高手的群体当中，脚下莲开！
空间，时间都被冻结。
轰！！！
极致的天相之力，附带规则，击中所有羽族高手。
待那些羽族高手横飞的同时，陆州脚下的莲花，飞出一朵朵小型莲花。
每一朵莲花之上，附带幽蓝色的电弧，成旋涡旋转之势，划破天际，穿过羽族人的胸膛！
砰砰砰……砰砰砰……
飞诞大将军目光一沉，无法理解地道：“明明不是至尊的气息，为什么会这样？故意隐藏手段？”
他不敢小觑陆州了。
当即化作流星，横向直逼陆州的面门。
砰！
一掌打了过去。
陆州抬手相迎。
两掌相撞。
两者僵持，陆州长发飘扬，一道道电弧从脚下升腾而起，从腿部到腰间，从腰间到头部。
遍及五官，遍及双眸！
蓝瞳深邃，摄人心魄。
飞诞大将军头皮发麻，心情沉入谷底，面露恐惧之色：“魔……”
砰！
陆州奋力向前一推！爆发所有的天相之力。（一小部分天道之力）
飞诞大将军的手臂被强大的力量吞噬。
“啊————”
飞诞横飞了出去。
他二话不说，掉头疾飞。
陆州爆发完天相之力后，感觉到一阵虚弱，但很快丹田气海又源源不断地补充大量的天相之力。
陆州施展大挪移神通。
抛出时之沙漏！
“定！”
第1531章 十四叶魔神（1)
这一声“定”，令飞诞大将军的灵魂跟着一同颤动，表情顷刻间都被惊恐吞噬。
以时之沙漏为中心，强大的电弧和蓝光笼罩了整个闻香谷，昔日百花争艳的地带，山川河流，飞禽走兽，都化作了雕塑，定格不动。
陆州的第一目标便是这飞诞大将军。
飞诞有小帝君的实力，在时之沙漏之中应该会是第一个解除时间禁锢的目标。
在天地万物定格的这几秒时间里。
陆州果断虚影一闪，来到了满脸惊恐的飞诞面前。
右手中出现未名剑。
嗡————
未名剑被源源不断的天相之力，和少量的天道之力包裹，游龙环绕，摧古拉朽般洞穿了飞诞大将军的胸膛。
噗！
连带空间一同刺穿。
一招足以。
时间定格解除，陆州将时之沙漏收回。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没看到过程，只看到了结果——飞诞停滞在虚空里，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
鲜血顺着血洞落下。
众受伤的羽族高手，皆惊恐地看着飞诞大将军——他们的常胜将军，竟然受伤了。
“大将军！！”
众羽族高手从四面八方飞了过去。
刚飞到半空，飞诞大将军抬手，制止了众羽族高手靠近。
他们一脸懵逼地看着大将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阻止大家。
战斗没有持续。
飞诞大将军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陆州……
陆州的模样依旧恢复，没了蓝瞳，没了电弧。
但他身上不可抗拒的威严和气势尚在，彰显着他不可侵犯的地位和尊严。
飞诞大将军呵呵笑了起来，收起了所有的傲慢态度，用敬辞说道：“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
羽族高手们，一脸懵逼。
陆州面色平静，说道：“羽皇派你来的？”
飞诞大将军轻点了穴道，鲜血不再流出。
“羽皇陛下率羽族镇守大渊献，十万年来，未曾出差错。敦牂天启坍塌以后，大渊献和太虚都很关心大地的变化。闻香谷出现了明显的振动，我必须要来看看……可是，为什么……会是您？”飞诞大将军哭笑摇头。
心中异常难受。
若知道是魔神驾临此地，说什么他也不会来。
可惜一切都晚了。
陆州说道：“老夫自会找羽皇，讨回公道。”
飞诞大将军露出愁容，说道：“我无意冒犯您……可否，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他知道，眼前之人的辉煌。
他知道，这就是曾经纵横太虚无敌手的强者。
与之相比，他小小帝君算不了什么……萤火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
众羽族高手大跌眼镜。
大将军的态度怎么变得如此卑微？
陆州目光淡然，看了一眼钦原说道：“钦原乃老夫的‘人’，欺辱钦原便是欺辱老夫，老夫岂能容你？”
飞诞大将军心中一颤，看向钦原。
心想这钦原一族什么时候傍上大腿了。
这下糟了。
他想了一下，说道：“我可以郑重向钦原一族道歉！！”
他转过身，朝着下方的钦原，正儿八经地道：“我为刚才的言行，感到抱歉。”
这时，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拳头就没有存在的理由。”
“……”
飞诞大将军心中慌了。
陆州目不转睛地看着飞诞大将军。
其实刚才交手的一瞬，他击杀了不少的羽人。奈何都没有功德值奖励。大概是因为系统的终极权限开启，那些羽族已经不值钱了。
但不管怎么样，陆州岂会轻易放他离开？
他不是什么大善人。
人都骑到脖子上了，岂会因为一两句道歉，就要让人离开？
“想让老夫饶你？”陆州问道。
飞诞大将军再次躬身，恭恭敬敬道：“请您高抬贵手！”
“三个要求。”陆州淡淡道。
“请讲。”
飞诞大将军看到了活着的希望，忙不迭地答应。
陆州说道：“第一，交出你的天魂珠；第二，你和所有羽族人留下，不得离开；第三，收拾闻香谷，恢复原状。”
说到这里，陆州补充道：
“待做好这些，老夫自会前往大渊献，向羽皇讨回公道。”
飞诞：“……”
这三个要求，说白了就是剥夺修为，留下做奴隶啊！！
飞诞只觉得胸口被压着了似的，异常难受。
陆州见他犹豫，说道：“你不答应？”
飞诞吓了一跳，当即道：“我答应，我答应……”
“大将军！！”
众羽族高手实在忍不住，飞了过去。
“为什么啊？！”
他们不明白大将军为什么会答应。
“住口！”飞诞忍着剧痛，呵斥众羽人。
就在这时，陆州嗖的一声，飞到众羽族高手上空，一字一句道：“你们的修为颇高，为防止作乱，本座先束缚了你们的修为！”
“啊？？？”
众羽族高手抬头仰天。
嗡————
陆州祭出了他的法身。
众人看不到法身的高度，法身有一大半没入云端。
但是他们看到了莲座。
那莲座直径百丈，十四片叶子围绕旋转。
“十四叶！！！”
每一片莲叶，都有一道幽蓝色的电弧包裹。
莲座气势雄浑，足以覆盖天际。
法身落掌。
在掌印的最中间，刻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篆书打字：缚！
这是道门缚身符印。
当羽族高手们，想要逃离的时候，巨大的缚身神印已经落了下来。
掌印将所有羽族人覆盖，收紧。
奇经八脉的元气都在一瞬间被阻断。
飞诞大将军本能抵抗了一下，奈何那强大的力量超出了他的预期之外。
为保命，他放弃了抵抗。
砰！
天魂珠挤压了出去。
飞向天际。
看到那十四叶的莲座，钦原激动得无法言喻。魔天阁众人，秋水山弟子们早已大脑一片空白。
嗡——
法身消失。
陆州悬浮在云层之间，看着掌心里的天魂珠。
不愧是小帝君的天魂珠。
他将天魂珠收好，看向下方说道：“原地休息，三日后，随本座前往大渊献。”
飞诞：“……”
众人躬身：“是！”
钦原高声回应：“誓死追随……阁主！”
魔神大人四个字还是咽了下去。
这是陆阁主，这是陆阁主……重要的事情说两遍！
默念两声之后，钦原连忙回身，朝着她的女儿掠去。
咳——
钦原的女儿，也就是那名少女，在这时，发出了一声轻咳。
她，活了过来！
复生，乃最大的逆天改命之举。
魔神大人做到了。
钦原看着一脸茫然的女儿，想起往昔种种，一时没能忍住，搂住女儿，放声大哭了起来。
众人嘘唏不已。
落地后的飞诞，满脸震撼，不可置信。
抬头再看，陆州早已消失不见。
飞诞喃喃自语：“魔神还是回来了……”
趔趄后退，与众羽族人一样，像失了魂似的，坐了下去。
没了修为的羽族众人，像是老弱病残一样，东倒西歪，难受至极。
第1532章 魔神的公道（2-3）
闻香谷的古阵虽然消失了，但并不妨碍他们居住和休息。
在魔天阁和秋水山众人的鞭笞下，“高贵”的羽族不得不干起体力活。建筑如何摧毁的，就如何重建起来。被束缚了修为，但他们的身体基础依旧远超普通人，做这些活并不难。
没有波及的古建筑大殿中。
陆州进入了天字卷的天书参悟。
和人字卷，地字卷不同的是，天字卷的字符，没有口诀，没有知觉……只有淡淡的神秘力量，不断凝聚。
参悟的过程并不快，但增加的神秘力量，也就是天道之力，让陆州充满动力。
所谓的“天道之力”，是在天相之力的基础上，朝着大道规则的方向演变。譬如时间规则，一般的修行者，只能做到减缓时间，赢得时间差，击溃对手，大道规则便可以逆转时间。
一段时间过后。
陆州中止了参悟天书，祭出了莲座。
他将飞诞的天魂珠，毫不犹豫地嵌入了莲座里。
飞诞本就是凶兽，且是上古圣凶，堪比小帝君的实力。
这样的天魂珠不用白不用。
陆州也没打算将他的天魂珠归还。
这算是对飞诞的一个惩罚。
一头上古圣凶，失去了天魂珠，如同废去了修为。要想重修的话，至少要耗费数万年的时间才能凝练新的天魂珠。
天魂珠是比命格之心更加好用的珍稀之物。
当天魂珠落入莲座的时候，只听见一声清脆，天魂珠顺利地进入了莲座里。
光华亮起。
莲座旋转。
和陆州预测的一样，深渊百年修行，使得他的莲座坚实无比，开启命格只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就看这颗天魂珠能开启多少命格了。”陆州心道。
陆州对开启的过程并不担心，于是继续参悟天书去了。
与此同时。
正在卖苦力的飞诞，哇的一声，吐出鲜血。
“大将军！”
众羽族围了上来，搀扶着脸色煞白的飞诞。
飞诞大将军身子颤抖不已，眼中尽是不甘和绝望……
一口气，压得他半晌没有动静。
面红耳赤，青筋暴出。
看得众羽人心急如焚。
“我的……天魂珠……”
拳头一握。
飞诞瘫坐在地。
……
翌日早上。
钦原满面红光，带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女儿，穿过了废墟和丛林，来到了陆州坐在的古建筑大殿前。
“钦原，雨蝶，求见陆阁主。”
“进来。”
陆州睁开眼睛。
看了一眼身前的莲座。
莲座上平静如水，命格居然已经开启成功了。
两个命格区域，闪烁光华。
一夜两命格，虽不及预期，也还算不错了。
可能是越到后面，开启命格的速度和难度便会越高。幸好有百年的深渊和大地力量的滋养，使得开启命格极为顺利。
陆州也真正成为了一名二十九命格的金莲修行者。
他将莲座收起，看向大殿门口的方向。
钦原和她的女儿，款步走来。
可能是长期“死亡”的缘故，少女的表情看起来极度茫然，对四周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害怕。
二者来到跟前，钦原说道：“跪下。”
少女跪了下去。
钦原也跟着跪下。
这是真正的再生之恩，三跪九叩也在情理之中。
陆州没有阻拦，他受得起这样的跪拜。
叩谢过后，钦原说道：“阁主大恩大德，钦原没齿难忘。”
“起来吧。”陆州说道。
钦原说道：“小女雨蝶，刚复生，可能不太适应，还望阁主恕罪。”
陆州打量着雨蝶说道：“无需害怕。”
雨蝶躲在了钦原背后。
钦原说道：“她喜欢蝴蝶，生在雨夜，我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如今她能再生，此生我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复生固然可喜，但今后她的生活，饮食起居，还需要细心照料。生死并不可怕，思想和认知的断层和压力，要小心提防。”陆州说道。
“多谢陆阁主提醒，我会注意的。”
死亡了这么久，重新爬起来，面对这陌生的世界，若说没有一点隔阂，那是不可能的。
陆州心中也在好奇。
复生……到底是一种什么概念？
灵魂？躯体？还是意识？
他想起复生时，地面上升腾而起的青烟。
人类死后，埋入地下场面，一切归于大地。复生之法，是不是从大地的手中，夺回这一切呢？
“你过来。”陆州朝着雨蝶招手。
他需要确认一下。
雨蝶畏畏缩缩，少女模样更显楚楚可怜。
钦原回身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害怕，是阁主救了你。”
“嗯。”
她们毕竟是母女，毕竟是同族。血脉至亲，可抵数万年的分离。
雨蝶来到了陆州的面前。
陆州淡淡道：“伸出手。”
雨蝶怯生生地伸出了白皙的手腕。
陆州看了一眼，血色还算不错。
二指切脉。
奇经八脉都很正常，一切都和普通人没有差别。
修行也回到了最初。
丹田气海是没有打开的状态。
于是陆州问道：“她可曾修行？”
钦原点点头：“修行天赋奇佳，曾过二命关。”
这就奇怪了。
现在的丹田气海居然是未开启的状态。
复生，是重新来过？
陆州越发好奇。
他有预感，复生画卷和功德石，定有更大的秘密。
那么……功德石到底在哪里呢？
现在想这些，并没什么用。
陆州收起思绪，挥挥手道：“下去好好休息吧。”
“是。”
钦原忍不住又道，“阁主打算前往大渊献？”
陆州点了下头：“有事？”
“如有用的着的地方，请尽管吩咐，从今天开始，钦原的命，就是您的了。”钦原下跪道。
陆州说道：
“你的心意老夫领了，下去吧。”
“是。”
钦原和雨蝶恭恭敬敬离开了古殿。
至此钦原一族的承诺算是完成了。
……
又过了三日。
陆州令魔天阁集体集合，经由并蒂莲的通道，进入未知之地，又分批经由当初留下的符文通道，出现在了大渊献万里丛林之外。
陆州现在对自己的实力只是有一个大致模糊的概念。
和飞诞交手过后，正常情况下，稳压小帝君。
羽皇乃是大至尊，若要真发生点矛盾，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之所以要去大渊献……是因为那张简易地图。
简易地图标注的位置，便有大渊献。魔神留下的遗言中，明确提到过，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趁着太虚和大渊献还未真正连成一气的时候，拿回东西，是最佳时机。
陆州还能少量使用致命卡，魔神的极限手段，大帝级别的存在，向羽皇讨回公道的底气，还是有的。
魔天阁众人，押着飞诞等羽族人，掠过万里丛林。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看到了高不见顶，巍峨如山的大渊献。
苍穹之上，那黑压压的庞然大物，来回环绕。
看到大渊献之时。
飞诞露出希望之色，说道：“您要见羽皇？”
“哪这么多废话。”潘重喝了他一声。
飞诞说道：“魔神大人……我佩服您的勇气！”
众人听了他的称谓，露出惊讶之色。
叠加之前所知，太虚中人都说，与屠维大帝激战的是魔神。
他们得到的信息是阁主受到波及，落入了深渊。
怎么？阁主就是大家口中的魔神？
四先生在场，根本没提起过啊。
陆州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小羽皇，焉能与老夫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
魔天阁众人一惊。
这等于承认了他魔神的身份！
陆州则是另外一个想法，世人都认为老夫是魔神，那索性就当这个魔神。
陆州纵身朝着大渊献飞去。
众人纷纷跟上。
大渊献的下方，依旧是大量的三首人镇守。
与那时不同的是，现在的三首人在陆州眼中，连蝼蚁都不如。
当他们朝着大渊献上方飞去的时候，三首人果然开始投掷手中的长矛。
“无量神隐神通！”
以陆州为中心，天相之力笼罩众人。
唰。
魔天阁众人，连带俘虏飞诞，一同消失在天空中。
三首人：？？？
几个呼吸过后。
陆州率众出现在大渊献入口。
羽族守卫察觉到异动，迅速掠来。
“何人如此大胆，擅闯大渊献？”一声暴喝，惊起众多的羽族高手。
“都别动手！”
飞诞声音一沉。
那率先抵达的羽族高手定睛一瞧，露出惊讶之色：“飞诞大将军！您……您，怎么也在？”
众羽族高手面面相觑。
这场面一点也不像是凯旋的样子。他们都知道飞诞大将军领命去了并蒂莲，查清楚大地异动。
飞诞大将军气色全无，手脚被困住，身上还有血痕，颇为悲惨。
飞诞大将军叹息一声，说道：“快去请羽皇。”
“大将军……什么事需要惊动羽皇，这……这……”
“让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飞诞大将军皱眉喝道。
“是！”
一名羽族高手，朝着大渊献之内掠去。
陆州从始至终，淡然而立，也没开口说话。
也不打算硬闯。
魔天阁众人一边沉浸于阁主魔神的身份，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们都没进入过大渊献，对小鸢儿的阐述也只仅限于想象。
不多时。
那名羽族高手从远处掠来，朝着陆州等人躬身见礼道：“陛下有请。”
陆州淡淡道：“好大的架子。”
那羽族高手：“？”
话音刚落，大渊献的核心之处，传来低沉而悠远的声音：“魔神大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羽皇亲口承认魔神的身份，众羽族拱手不寒而栗，脊背发凉，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
想起刚才差点动手，更是冷汗直流。
好险！
陆州这才负手前行，掠上大渊献。
众人跟了上去。
那名羽族高手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是名震上古的魔神大人！
他甚至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道：“请跟我来。”
在那名羽族高手的带领下。
众人进入大渊献。
魔天阁众人进入阳光里，欣赏着大渊献的美景，赞叹着这里与外界的区别。和九先生说的别无二致，这里的确太美了。同属一片大地，为什么大渊献的环境，如此优越？
没多久，他们来到了大渊献最核心的宫殿之中。
这宫殿名为太上殿。
是大渊献天启内部构造出的最大空间，金碧辉煌。
陆州负手进入大殿。
一道虚影也在这时出现在宫殿的台阶之上。
身上光晕宣泄，华服垂落，一双翅膀合拢，高贵而庄重。
羽族纷纷跪地：“拜见羽皇陛下！”
这一跪，魔天阁众人差点被带偏了，也想着行礼。但见陆州不卑不亢，负手而立的样子，大家也跟着挺直了腰杆。
果不其然。
羽皇不仅没生气，反而露出一抹淡笑，说道：“备上座。”
“是。”
羽族人迅速抬进来一张象征着地位的椅子。
羽皇的目光始终落在陆州的身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陆州。
他想要感知一下这传说中魔神的修为，但还是忍住了。
沉默片刻，羽皇开口道：“请坐。”
陆州并不客气，入了座。
羽皇问道：“不知魔神大人驾临，有何贵干？”
陆州挥了下手。
一旁的潘重便将飞诞如何冒犯闻香谷的事，说了一遍。
羽皇明白了，魔神要讨回公道，能做主的也只有他自己，羽皇说道：“飞诞大将军乃羽族得力干将，若他对你有所冒犯，本皇愿替他向你赔罪。”
飞诞心情沉入谷底。
就连高高在上的羽皇陛下，见了魔神，也得礼让三分。
传说中的魔神，真的不可侵犯，不可战胜吗？那么……魔神为什么又会被太虚击败？
更让飞诞无法理解的是，大渊献不是跟太虚同盟吗？这会儿见了魔神，应该是对立才是，为什么羽皇如此欢迎魔神？
像是接待远道而来的朋友似的！
飞诞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羽皇。
巧合的是，羽皇也在这时，瞪了他一眼。
飞诞：“……”
陆州循着魔神的记忆，说道：“老夫曾在这里留下一样东西，交出此物，老夫与大渊献之间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
说到底，他与大渊献无冤无仇。
羽皇一愣，这里什么时候有魔神的东西？
羽皇成名较晚，在上古时期，魔神名震天下的时候，羽皇还只是个小修行者。
在魔神的面前，羽皇就是晚辈。
上古时期，魔神大战太虚的事，他只是经常耳闻，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羽皇道：“何物？”
“时间太久，老夫也记不清了。”陆州说道。
第1533章 镇天杵，败羽皇（1）
羽皇微微皱眉。
心想，你都记不清楚，本皇怎么给？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转念一想，这可是魔神，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本皇想一想。”
陆州点了下头，抬头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说道：“大渊献之内，打造如此恢宏的宫殿，你受用得起吗？”
羽皇笑道：
“本皇问心无愧。大渊献乃是天地之间最坚实的之柱，本皇率领羽族世代镇守此地，理应有此待遇。”
陆州说道：“你就不怕天塌了，第一个砸的就是你？”
羽皇对这个说法并没有感到意外，继续道：“天若真的塌了，无数生灵涂炭。到那时，遭受灾难的，又何止羽族。”
“你又怎么知道天塌了，一定会是灾难呢？”陆州反问道。
这一反问，令羽皇愣住。
自幼年开始，羽皇接受的教育，便是要撑住这一方天地，不能坍塌。先贤们也不断地告诫他，天塌了后果很严重。哪怕是牺牲生命，也要撑住。
魔神的这个说法，和先贤们相反，令他无法理解。
“天塌了，整个未知之地都要被砸，难道这是好事？”羽皇说道。
“天地宇宙，有自己的运转规律。日月轮出，昼夜更迭，总会产生变化。”陆州说道。
羽皇没有听懂这番话。
而是朝着陆州拱手，说道：“您是前辈，年长于本皇。在见识和阅历上，也远远高于本皇……可是，您又如何笃定，天塌了，大地不会四分五裂呢？”
大地的裂变，给人类，凶兽带来的灾难实在太深刻了。
十万年前，血流成河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
陆州摇摇头说道：“你错了。”
羽皇反而露出谦虚的态度，道：“洗耳恭听。”
陆州侃侃而谈道：
“你若有时间，可去敦牂天启附近的深渊之下看一看。感知一下深渊里的力量。大地，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所谓的大地的分裂，不过是大地自身的演变罢了，人力妄图扭转它的变化，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羽皇心中微微惊讶。
他想起了屠维大帝和魔神的一战，似乎就是开启了那道深渊的入口。
也想起了和冥心大帝的对话，每一个天启的下方，都有浩瀚无边的力量撑着。
冥心显然知道这一点，魔神也知道这一点。
羽皇不是没去过，而是不明白深渊存在的含义。
“前辈的意思是说，太虚坍塌与否，都不会影响大地？”
陆州轻哼一声，道：“你的长辈，难道没教过你，无尽之海里的那条鲲，已经绕行大地十万年了吗？”
这是从记忆水晶中得到的信息。
羽皇闻言，愣了一下。
魔天阁众人亦是吃了一惊，他们都见识过无尽之海里的那庞大的鲲。
那庞然大物，谁也不知道强大到何种地步。
羽皇自然是听说过鲲的传说，绕行十万年，也知道，但他还是问道：“为何绕行？”
“凶兽和人类一样，想要获得永生……大地之中拥有足够的力量，延长它的寿命。”陆州说道。
羽皇一惊。
陆州继续道：“世人只知道鲲游荡在海洋里，却不知道它……擅飞！！”
众人惊呼出声。
羽皇对上古以前的历史，了解不多，仅限于长辈们的阐述，很多信息和资料留存的不多。听到这番话，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他继续虚心请教道：“那它为何不飞？”
“一来，没有必要；二来，它大限将至，需要保存力量。人类和其他凶兽在它眼中不过是蝼蚁，懒得理会。”陆州说道。
众人露出了一副长见识的表情。
越听越来劲。
羽皇说道：“太虚说它是平衡者，它守护大地这么多年，难道是假的？”
“守护大地是真……但未必是平衡者。”陆州说道。
羽皇问道：
“既然它想要获得大地的力量，为何还要保护？”
直接破坏，岂不是更加方便？
人类的生死，跟鲲有什么关系，反正它可以生活在无尽之海里。
陆州说道：
“一来，它破坏不了大地；二来，它若破坏，力量则会流失。”
说到这里。
羽皇依旧是将信将疑。
他沉默了下来，有些难以接受。
陆州之所以说这些，只有一个意思——羽族不过是太虚的走狗罢了，守了十万年的大渊献，并没什么意义。
至于羽皇信不信，陆州无所谓。
陆州起身，伸出手，目不转睛地道：“交出老夫的东西，大渊献与老夫的恩怨一笔勾销。”
羽皇一怔。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看着陆州态度认真，表情严肃的模样，羽皇叹息一声，挥袖道：“稍等片刻。”
羽皇消失了。
大约一刻钟不到，羽皇重新出现在宫殿中。
双手捧着一个长方体的锦盒，上面刻着墨色的纹路。
“此物乃上午时期遗留，本皇至今不知道它的作用。先皇在位时，曾说此物乃一位胜过冥心的大能留下。想来前辈说的，应该就是此物。”
双掌一推。
那长方体的锦盒飘向陆州。
陆州接住锦盒，拂袖打开。
一个类似于“镇寿桩”的物体，出现在陆州的眼前。
上面有清晰的纹路环绕，泛着淡淡的光辉和气息。
陆州眉头一皱……他从这物体上感受到了深渊中的力量。
难道，这就是魔神遗留的东西？
他能感受到此物的不凡。
在那圆柱的下方，刻着三个小字：镇天杵。
陆州不动声色，将其收好，丢给潘重，说道：“好。”
东西已经到手，不管是不是魔神的东西，但已经超出预期。
其他的话，陆州没有多说，淡然转身，准备离开大渊献。
然而这时，羽皇却开口道：“听闻曾经的魔神大人，纵横太虚无敌手，即便是冥心，也未必是您的对手。虽然你我立场不同，但本皇向来敬畏强者。不知前辈，可否给本皇一个机会。”
陆州淡淡道：“讲。”
“本皇想与前辈切磋一二。好让本皇知道与前辈的差距。”羽皇眼神深邃地道。
陆州转身。
目光迎了上去。
气势不减。
他从羽皇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战意。
事实上，羽皇一直期待能与这样的人物交手。
冥心瞧不起他，他自知不是冥心的对手。
人人都说传说中的魔神，如何如何的强大，可是没有真正的与之交手，总觉得人生的修行之路，缺少点什么。
四目点对，气势碰撞。
二人的身上渐渐燃起战意。
羽皇朝着外面掠去。
陆州虚影一闪。
二人眨眼间，出现在大渊献的高空中。
阳光普照。
鸟语花香。
好一个人间仙境，胜过未知之地的任何一个角落。
陆州和羽皇遥遥相对。
羽皇伸出手：“请。”
陆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老夫向来不喜以大欺小，便以小至尊应对。”
羽皇听了这话，反而感觉到了侮辱。
化作一道流星，飞了过去。
陆州眉头一皱，掌心中出现了一张雷罡，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
空间，时间的冻结，似乎也不能阻止雷罡卡的施放，城墙似的力量，向前推动，掌心里那个“雷”字符印，闪闪发光。
电弧环绕间。
陆州祭出时之沙漏。
定！
“时之沙漏？！”羽皇一惊，双臂交叉。
撕扯着大量的空间之力，试图防守。
羽皇放弃了进攻。
这临时起意的切磋，立时引起了大量的羽族高手们观望。
他们纷纷从四面八方掠来，抬头看着这场战斗。
轰！
雷罡撞了过去。
大渊献的天际，落下一道闪电。
环绕在大渊献天启之柱的高空里的庞然大物，竟在这时开口发出了一个“咦？”
原本艳阳高照的大渊献地界，被外部的阴云覆盖。
那庞然大物似乎是在靠近大渊献，不自觉地收拢了外部的阴云和迷雾。
遭到雷罡卡的进攻的羽皇，只觉得双臂一麻，空间力量竟被这一手雷罡击溃。
羽皇闷哼一声，虚空中后退百米，凌空一滞，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好手段！！”
心中却是惊讶至极。
不愧是魔神！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如此狠辣果断。
羽皇变得更加谨慎了。
他看向陆州。
陆州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
那姿态似乎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羽皇心中不服，再次化作流星，撕裂了空间朝着陆州飞去。
陆州修为大幅提升过后，致命的价格早已飙到十万……功德值所剩无几。
“罢了。”
陆州调动天书神通。
附着时之沙漏。
少量的天道之力，呈光晕四散而开。
一切定格。
陆州闪身出现在羽皇的上方，掌心中的致命碎裂开来。
天际出现一道巨大的旋涡。
那庞然大物，再次发出一个“咦”，似乎是被这极致可怕的力量影响到，迅速离开，飞到高空天际，远离这场战斗。
接着，一道光柱，从旋涡中落下。
那光柱被电弧环绕，笔直无误地命中羽皇！
轰隆！！
时间恢复时，羽皇如遭雷击，浑身麻痹。
天魂珠飞旋而出，那光柱洞穿了他的心脏。
一招便击败了羽皇！
这……让人如何接受？
“羽皇陛下！”
众羽族高手惊呼。
羽皇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虚空里的陆州。
难受至极。
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
天魂珠飞旋三圈，重新进入他的躯体当中，庞大的力量，开始修复他的心脏。
陆州看到这一幕，并不奇怪。
他没打算一招击杀羽皇。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羽皇恢复平静之后。
陆州才漠然开口：“还要继续吗？”
羽皇深吸了一口气，虽有些不甘，却不得不承认道：“本皇败了。”
陆州虚影一闪，从天际消失，出现在魔天阁众人之前。
朝着大渊献之外走去。
一路上，不计其数的羽族人，纷纷让开一条道，不敢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连羽皇都能击败的人，谁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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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4章 叛变的徒弟？（2-3）
待魔天阁一行人离开之后。
羽皇从空中落了下去。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他是羽皇，必须得保持镇定。
稳住紊乱的元气，羽皇的气色渐渐恢复。
若不是及时将天魂珠祭出，被毁掉的心脏，只怕是也难以修复。羽族一半是人，一半是凶兽。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和抗打击能力。撇开天魂珠不说，心脏也都是多数的，以他的修为，超出极限的伤害，并不能让他形神俱灭。
“羽皇陛下，他……他真的是魔……魔神？”一旁的臣子说道。
羽皇陛下的身子虚化了。
出现在宫殿之中。
那臣子会意，也跟着回到了殿中。
羽皇淡淡道：
“他并非是魔神。”
臣子疑惑地道：“陛下您早知道了？”
羽皇说道：“大渊献是太虚的最后防线，冥心最看重的便是大渊献天启。冥心才留下一块感应晶石，此晶石可感应魔神。来见他的时候，晶石并未亮起。”
“好家伙，居然冒充魔神！！难怪冥心大帝让人宣布魔神的死讯。”臣子恍然大悟，但很快又疑惑地道，“那陛下您为什么要给他镇天杵？”
羽皇露出笑容：“此物本来就不是本皇的。其次，太虚极其看中大渊献，不希望大渊献出事，他想要这烫手的山芋，给他就是。”
祸水东引？
那臣子暗呼高明，当即山呼道：“陛下英明！”
羽皇又叹息道：“不过，本皇没想到此人竟然得到了魔神的东西，手段颇高……”
“难道他有大帝的修为？”
“本皇并未全力以赴，他的修为顶多初入至尊。”羽皇说到这里的时候，话锋一转，“但他出手的时候，有些诡异，颇有大帝的潜质。这也是本皇送他镇天杵的原因。”
“那他为什么要冒充魔神？”
太虚高手如云，太虚十殿，圣殿高手，联合起来对付魔神并不难，谁敢这么大的胆子，与太虚作对？
羽皇说道：“魔神当年的名头太大，也许有些人想要享受一下魔神的地位。至于真正原因，不得而知。”
那臣子又道：“那今日之事，需要禀告太虚吗？”
听到禀告二字。
羽皇的脸色拉了下来。
他非常不喜欢这两个字。
太虚在上，大渊献在下。
永远被踩在脚下，永远仰视太虚，这真的是羽族想要的未来吗？
臣子立马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
与此同时。
离开太虚的魔天阁众人，依旧没缓过劲来。
一直到他们飞抵丛林区域的时候，一个声音将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
“喂。”
众人循声望去。
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树下。
“何人？”潘重沉声道。
“我要跟你家阁主说话，其他人少管闲事。”那带面具之人说道。
陆州示意众人原地等候，独自飞了过去，来到那面具男身前，说道：“解晋安，你有何事？”
解晋安一惊，说道：“不是吧，这也能认得出来？”
“你就是化成灰，老夫也认得。”
他靠的闻嗅神通，而不是记住一个人的相貌。
再说了，在大渊献中，靠近魔天阁的人，就只有解晋安。
解晋安帮助过陆州，这时候出现，也属正常。
解晋安尴尬挠头说道：“亏我还找了个面具。”
“说吧，什么事？”陆州说道。
解晋安看了一眼天空中魔天阁众人，说道：“没想到你还活着，我以为你跟屠维大帝同归于尽了，害得我几天没睡好。”
“你为何帮老夫？”陆州问道。
解晋安审视着陆州，说道：“你修为提升的够快，可惜时机还不够成熟。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你的敌人。”
陆州目不转睛地盯着解晋安。
这一点还用说？
解晋安说道：“不过，你这次实在太高调了。羽皇明显是在让着你，想要祸水东引，你得小心点。”
“老夫拿回自己的东西也有错？”陆州反问道。
“没错。”
解晋安补充了一句，“你的东西，我早就暗中还给你了。”
陆州皱眉：“大弥天袋和勾陈之心？”
“是啊。”
“镇天杵不是老夫的东西？”
陆州虽然得到了魔神的记忆，也对许多事情有了印象，但并没有掌握这些细节上的事。
解晋安拍大腿道：“羽皇真把镇天杵给你了？”
陆州回身。
朝着天际伸出掌心。
潘重抱着的镇天杵锦盒飞了下来。
咔。
将其打开，镇天杵出现在眼前。
看到镇天杵的那一刻，解晋安眼睛瞪得老大，说道：“你连羽皇的镇天杵都敢敲诈……你……咳咳，咳咳……”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嘀咕道：
“太高调，太嚣张了……你就不怕重蹈覆辙？！”
陆州也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些高调。
但许多事情，必须得这么做，才能达到目的。
陆州淡然道：“世上缺少魔神，老夫来做，有何不可？”
“呃……”
你本来就是魔神。
解晋安又十分无奈地道：“你这次回归，一定会引起太虚的注意，短期内不要对上太虚十殿和圣殿。”
“你瞧不起老夫？”陆州道。
解晋安吓了一跳，说道：“没有没有……别这么敏感。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小瞧冥心。”
陆州的脑海中浮现当年魔神惨败的场面。
一时沉默。
太虚折损了四大至尊，才将魔神摁住。
由此可见，冥心的确不简单。
况且，太虚中，不只是冥心，还有太虚十殿，还有各处失落之地的大帝。
若他们形成联合之势，就麻烦了。倒不是说陆州惧怕他们，而是会牵连魔天阁和徒弟们。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帮徒弟早些被抓走，未尝不好。
“还有别的事？”陆州见解晋安猥琐得像是个贼似的，便开口问道。
“没了。”解晋安干笑了下。
“若有机会，老夫会再临大渊献。”
陆州踏地而起，率领魔天阁众人，朝着符文通道的方向飞去。
解晋安就这么在原地目送众人离开，直至他们消失在天际尽头，才长叹一声：“真是一点都没变，哎，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当年背叛的人，可不少。你可不要又死了。”
“咦，我怎么用了个‘又’，呸呸呸。”
解晋安回身。
朝着丛林外走去。
正当他感慨的时候。
耳边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解晋安。”
那声音不怒自威。
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吓了解晋安一跳。
解晋安回身一转，双目睁大说道：“谁？！”
一道虚影出现在不远处，光晕散开，那双洁白的翅膀，带着浓郁的神圣光辉。
解晋安惊讶地道：“羽皇陛下？”
羽皇的目光平静，看着解晋安。
解晋安心虚地道：“我就是到处走走，羽皇陛下为何会来到这里？”
羽皇还是看着他的，不说话。
解晋安挠挠头，摘下面具道：“我这就回去。”
“你曾经追随魔神，本皇不与你计较。”羽皇忽然开口。
解晋安停下脚步，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羽皇继续道：
“本皇向来敬畏强者，但不代表喜欢背叛者。”
解晋安心中一紧，皱眉道：“我对大渊献一向忠心耿耿，从未做过背叛大渊献的事。”
“是吗？”
“我对天起誓。”
“你假传白帝命令，以为本皇不知？”羽皇淡淡道。
“……”
羽皇又道：“你以为白帝，真的会站在魔神那边吗？”
解晋安：“……”
解晋安道：“我真不明白羽皇陛下在说什么。”
羽皇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说道：“你会明白的。”
他挥了下手臂。
在羽皇的背后，出现了四位气势不凡的羽族高手。
他们的身上同样萦绕着淡淡的光晕。
羽皇口吻漠然道：“将解晋安押入大渊献地牢，封住他的修为，听候发落。”
“是。”
……
一日后。
鸡鸣天启。
那高耸入云的冰锥屹立不倒。
陆州骑乘白泽，率众出现在附近。
“你们原地等候。”
“是。”
陆州孤身一人，掠过鸡鸣天启。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天启之柱，已然没了当初的新鲜感。
来到了环形湖之上，陆州打量着冰锥，露出疑惑之色。
陆州开门见山：“帝女桑何在？”
没有回应。
陆州推掌，贴住冰锥。
淡淡的热量将要融化冰锥似的。
嗖——
那一身长裙的影子从冰锥上方掠来，向下进攻。
陆州抬头，以掌相迎。
砰砰砰，砰砰砰……
水漫天空，成水箭四射。
陆州闲庭信步，沉着应对，化解了帝女桑的进攻。
数百招过后，帝女桑停手，惊讶地看着陆州，说道：“是你？”
陆州淡然而立说道：“百年时间过去，你竟躲在冰锥里。”
“百年时间过去，你修为精进这么多？”
“人，总是会进步的。”陆州说道。
“是你破坏了天启，我必须得防着。”帝女桑说道。
“防止天塌了？”陆州抬头看了一眼这壮观的冰锥。
天塌了，以冰锥的形式，扎穿太虚？
不知道这方法管不管用，但这奇思妙想，可真够让人无语的。
“要你管。”帝女桑说道，“你又来干什么？”
陆州问道：“赤帝在哪？”
提到赤帝，帝女桑眉头一皱，气恼地道：“别跟我提他。”
“他在哪？”陆州又问。
“别跟我提他！！”帝女桑更加生气了。
“你很讨厌他？！”
“我恨他！”
“如此甚好，老夫正想找他的麻烦。”陆州说道。
闻言，帝女桑眉头一展，露出疑惑之色：“你要找他麻烦？”
陆州点点头。
帝女桑想了一下，像是小女孩似的，说道：“那你赶紧去找他，他在南方炎水域。”
“南方，炎水域？”
“青帝爷爷说，再过几天，他可能会去太虚……你要尽快！”帝女桑说道。
“青帝？他要去太虚？”陆州趁机又问，“青帝在何处？”
“青帝爷爷，在东方啊，跟白帝爷爷离得不远。”帝女桑刚说完，立马道，“你不会是也要找青帝爷爷的麻烦吧？他是好人！”
“好人？”
陆州皱眉。
掳走老夫徒弟的，会有好人？
陆州没有表现出敌意，而是继续问道：“赤帝去太虚所为何事？”
如果去了太虚，事情就会麻烦了。
眼下去太虚的时机还不够成熟。
帝女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修为进步这么快，应该可以进太虚的啊？”帝女桑奇怪地道。
可能是长时间不见人类，很孤独寂寞，帝女桑非常喜欢和人类交流。
有的时候，也会产生畸形心理，把人类留在环形湖中。受不了折磨的人，自然会死去。
陆州想了一下，说道：“如何进入太虚？”
帝女桑打量了一眼陆州说道：“以你的本事，进太虚绰绰有余。我听青帝爷爷说，太虚折损了很多人手，到处从九莲招揽人才。你可以去啊……”说到这里，她又嘟囔着小嘴道，“不过太虚真的好无聊，不如你留下来陪我啊？！”
“老夫还有要事要办，不能留下。”陆州说道。
此言一出，帝女桑失落地道：“你们人类真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进太虚呢？”
“你明明活着……为什么否定自己是人类？”陆州说道。
“我是活着……”帝女桑语气一顿，“可我的心，早就死了。”
陆州微微感知。
果不其然……帝女桑，没有心跳！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哀莫大于心死。
她口中的“心”，大概是一语双关吧。
赤帝是她的父亲，竟能忍心让她待在这里。
“炎水域在哪？”陆州问道。
“南方无尽之海，很远很远的地方……很不好找的。”帝女桑说道。
陆州的目的是要找到徒弟。
确认他们的安全，将他们接回身边。目前来看，似乎并不着急。百年时间已经过去，该发生的早已发生。
现在要是去炎水域寻找赤帝，似乎有些不太现实。
想到这里，陆州喃喃自语：“那便登天吧。”
……
与此同时。
无尽之海以南。
一座山峰的峰顶上。
明世因欣赏着无尽之海的风景，不住地摇头。
一道身影出现在附近，躬身道：“日先生，赤帝有令，您得加紧修炼了。”
“我一直都在修炼。”
“赤帝说了，您的修为还需要再进一步，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殿首之争拔得头筹。”那身影又道，“我会时刻监督您。”
“嘿……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我一直都在修炼。”明世因无语极了。
“……”
“赤帝陛下还说，您已经是炎水域的人了，若无必要，金莲的师父，今后就不要再联系了。”那身影说道。
明世因眉头一皱：“什么师父？我没师父。”
那身影点头道：“那我便不打扰日先生了。”
虚影一闪，消失了。
明世因白了一眼虚空，看着前方，说道：“我哪有什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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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5章 孟章的诺言（1）
明世因刚念叨完，便掠向丛林，修炼去了。
第二天一早，明世因还没从梦中醒来，便感觉到身边有人，惊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坐了起来，抬头一看，是端木生提着霸王枪，看着前方。
“吓死我了，三师兄，你不修炼的吗？”明世因说道。
端木生看着前方，说道：“老四，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我必须得提醒你，不能在这里议论他老人家。”明世因说道。
“你这是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端木生霸王枪戳地。
轰！
明世因说道：“凡事都要用脑子，而非蛮力。你要是想害死师父，现在就去赤帝那里告状！我绝不拦着你！”
他手一抬，指向赤帝所在的赤霄宫。
端木生蔫了下来，他哪里有这个胆子。
“你跟我保证……”
“我保证，他老人没事，好着呢。”
明世因左看看，右看看，说道，“嘘……“
拉着端木生走到一边的角落里，说道：“我怀疑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们，必须得小心。”
“你对师父这么不自信？”端木生说道。
“我没不相信师父。”明世因继续道，“师父固然厉害，但有些麻烦，需要我们自己解决。”
“真的？”
“三师兄你这么聪慧，我骗得了你？”明世因道。
“也是。”
“……”
端木生挠挠头，又道，“不对，你这还是欺师灭祖啊！？”
“……”
明世因无语。
端木生说道：“师父的修为不低，以他老人家的本事，想要在太虚立足，很简单。为什么不把他老人家一起接过来享福？”
“三师兄，师父的身份不方便。他在太虚的敌人太多。”明世因说道，“我不是说师父不行，而是我们会拖他老人家的后腿。”
“拖后腿？”端木生皱眉。
“你想啊，师父的敌人那么多，要是真打起来，撕破脸。敌人打不过师父，一定会拿我们开刀。这种事咱们都经历好几次了。”明世因不断开导地道。
“有道理……”端木生有些惭愧地道。
明世因又道：“所以，赤帝的命令，我们得听。从今往后，这师父，先不认了。”
“不认？”端木生眼睛睁大，盯着明世因道，“你又忘了当年怎么挨揍的了？”
明世因浑身一个激灵。
连忙解释道：“这是迂回的手段，我们得先自保，才能不拖师父的后退。另外，小心那个叫七生的人。”
“七生？屠维殿的殿首？”端木生说道。
“他过来几次了，我都看到了。”明世因说道。
端木生说道：“我和他接触过几次，从他的言谈举止，以及做事的手段来看，似乎对我们并无敌意。”
“他设法将我们抓住，表面上看是为了保护我们。实际上，不知道有什么阴险诡计。”明世因话锋一转，道，“还有——”
“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传递一个信息，让我们误以为他是老七复生。”
端木生闻言，眼睛怒睁。
明世因抬起头，露出自信的表情，说道：“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可惜，太刻意了。”
端木生沉声道：“那他到底是谁？”
“嘘……”明世因低声道，“我也不清楚他是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就当不知道，看着他玩。”
端木生点头道：“七生说的没错。”
“什么？”
“他说你一定会怀疑他的。”端木生道。
明世因：“？？？”
他预判了我的预判？
端木生郑重地说道：“老四，相信我，他就是老七。”
“呃……”明世因无语地道，“三师兄，您是如何判断的？”
“直觉。”
“……”
……
涒滩天启。
陆州率魔天阁众人出现在天启之柱的附近。
“阁主，涒滩天启已经到了。”
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陆州的简易地图，也对涒滩天启做了标注。
他需要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们在此等候。”
“是。”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到涒滩天启。
故地重游，心中依旧是感慨万分。
他们的注意力不是在天启上，而是在天启之柱的空中——神秘莫测的青龙孟章。
陆州朝着涒滩天启飞行。
就在准备靠近天启的时候。
苍天开眼，一轮明月般的光华照亮天启。
天际迷雾中，黑色虚影翻滚涌动。
陆州悬浮在空中，抬头道：“孟章，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那虚影在空中漂浮，似乎是认出了陆州，然后闭眼，化作一道虚影，落了下来，不断地扭曲变动，成了人类的轮廓。
“是你？人类不得靠近天启。”孟章说道。
“老夫来这里，是想拿回老夫的东西。”陆州说道。
“你的东西？”
“太过久远，很多东西记不太清了。”陆州侃侃而谈道，“你身为天之四灵，诞生于上古时期，应该知道。”
孟章低沉地道：“人类，你高看了自己。“
嗖——
孟章化作遮天庞然大物，进入迷雾中。
大嘴一张，吞云吐雾。
寒风席卷，极致的寒意席卷而来。
伴随着寒意侵袭的，还有天空中降下的一道雷电。
那雷电比上次还要强盛三分，大有开天辟地之能。
早就有防备的魔天阁众人，纷纷祭出星盘和阵法。
他们离得非常远，抵御余威，问题不大。
陆州离得极近，却从容道：“时之沙漏。”
时之沙漏被少量的天道之力和大量的天相之力包裹，迅速将天地万物定格。
陆州虚影一闪，出现在涒滩天启旁边，收起时之沙漏。
时间恢复，孟章的所有进攻落空。
“嗯？”
孟章露出疑惑之色，“一百年时间，你竟有至尊之能？”
“侥幸罢了。”陆州淡淡道。
孟章没有继续出手。
只一招，便探出了陆州的修为高下。
孟章的虚影重新凝练出人类的轮廓，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这里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于是伸出手道：
“老夫的东西。”
孟章沉默。
由于孟章只是一团虚影的模样，也看不出它在想什么。
陆州保持要东西的姿势，记忆不会出错，简易地图也不会出错。
过了一会儿，孟章叹息道：“你这老东西……遇见你，是本神一生最大的不幸！”
虚影移动，一团光华从虚影中飞了出来。
陆州拂袖而起，将那团光华接住，定睛一瞧，心生惊讶：“天魂珠！？“
这是孟章的天魂珠？！
第1536章 登天计划（2-3）
陆州得到的记忆终究是片段化的，不齐全。也许是魔神临终的力量不够，很难将他毕生的记忆留下。就连那封书信，也只是三言两语，又何况注入一生的记忆。
他不知道简易地图里标注地点，留下了什么。
孟章的说辞，让陆州明白了过来——魔神留在这里是，孟章的承诺。
陆州看着天魂珠，收起惊讶的心情，看着天空的虚影说道：“你就不怕老夫拿着东西跑了？”
孟章说道：
“你我向来信守承诺。我能遵守承诺，你也可以。”
陆州暗自点头道了一声果然。
他感受着天魂珠里的能量，确信这是真正的天魂珠，便道：“给老夫三天时间。”
孟章不以为意说道：“本神给你十年时间。代价是……你要替本神镇守涒滩天启十年。”
它不认为有人类可以在三天时间内消化掉神君的天魂珠。
人类是万物之灵长，拥有极高的修行天赋，亦是这世间最容易打破上限的生灵。
凶兽们能够和人类分庭抗礼，无非靠的是长久的寿命，以时间换取修行。人类是以修行换取长久的时间，自古使然。
陆州自信地道：“老夫说三天，便三天。”
孟章丝毫不理会，说道：“十年后，施此印法，唤醒本神。在此期间，涒滩天启若出了事，本神誓死要杀了你。”
陆州本想问它，为何要如此执着镇守涒滩天启。
但见那虚影消失在迷雾里，便放弃了。
有些执念不是一时三刻，三言两语所能改变，索性就由着它吧。也许在未来的每一天，它会明白，它所守着的东西，不过是井中月水中花。
……
陆州回到魔天阁众人跟前。
众人松了一口气。
“孟章好像没上次凶了。”潘重嘀咕道。
“那还不是被阁主给打服了？”
他们对上次阁主对战青龙孟章的场景记忆犹新。百年过去，阁主的修为大增，孟章自然只能甘拜下风。
“原地休息三天。”陆州说道。
“是。”
陆州寻得一处僻静之地。
便祭出的莲座，将天魂珠嵌入莲座里。
之所以敢给出三天时间的承诺，是因为陆州上一个命格开启，使用的是飞诞的天魂珠，非常顺利，只花了一夜时间。
这次同样也不会例外。
果然不出所料，天魂珠嵌入莲座没多久，便出现了三个区域的变动。
“三命格同时开启？”陆州有些惊讶。
飞诞是小帝君的实力，孟章只是神君，按理说，按理说孟章的天魂珠不会有更好的效果才对，且越往后越难以开启命格。
转念一想，孟章是天之四灵，现在神君的修为，不过是变弱后的结果。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飞诞远不及天之四灵。
就在天魂珠即将沉入之时，陆州将其取了出来。
咔。
一声脆响。
三个命格区域合拢填平，然后共振旋转，进入第二阶段。
陆州收好孟章的天魂珠，满意点点头。
和自己预想的一样，开启的过程非常顺利。
三个命格，也算是超预期完成。
剩下的时间，陆州便想参悟天书。
“天字卷天书……”
陆州喃喃自语。
这段时间参悟天字卷，也算是对天字卷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参悟天字卷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功德石的场景，以及一些关于生死，重生的画面。
有他杀过的敌人，有无辜含冤而死的修行者，也有老弱病残以及自然而终的普通人类。
大千世界，死法不一。
“难道，天字卷的核心，是生与死？”
他忽然觉得复生画卷里的力量，该不会只是天字卷的一部分内容吧？
他能感觉得出，参悟的时候，会有源源不断的相同的力量涌现，然后转化成天道之力。
无法描述天道之力，只知此力量蕴含大量的规则。
以往，真人以上的修行者，可掌控一种规则，比如空间、时间，静止等。
天道之力，似乎蕴含多种法则。
随着不断地参悟，法则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包含生与死、轮回。
“继续。”
不管怎么说，天书给陆州带来了强大的力量，只要不断参悟下去，总能解开答案。
陆州闭上眼睛。
一个个字符浮现脑海，不断跳跃了起来。
他从众多的字符里，看到了几个熟识的字符，将其编织成句子——“万物有始有终，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大道轮回，生生不息。”
这段话，便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直至没了感觉，思想变得有些麻痹。
陆州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知觉间，三天时间已经过去。
他低头看向莲座，如他所料的那样，莲座上的命格已经开启，甚至填平。
光华从命格的图形上划过，异常绚烂。
陆州满意点头。
至此，陆州成功晋升为三十二命格的修行者。
只不过，在力量的增加上，并没有太深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是至尊之能，金莲的命格数的开启，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陆州起身。
朝着涒滩天启的方向走去。
看到魔天阁众人汇聚在一起，观望着涒滩天启，便走了过去。
“拜见阁主。”众人躬身。
陆州朝着众人点了下头，便点地飞掠而去。
众人原地观望。
陆州按照孟章留下的印法，施展开来。
一道符印飞入天际。
那迷雾旋转，涌动。
孟章的眼睛睁开，如月光似的，照亮下方。虚影呈现，化作人形轮廓，出现在前方。
孟章感慨开口道：“十年弹指一挥……过得真快。”
“……”
“没想到，你能在十年之内完成。”孟章说道。
陆州说道：“时间只过去了三天，并非十年。”
孟章说道：
“你不用诓骗本神。”
陆州心中无语，将手中的天魂珠丢了过去，道：“信不信由你。”
丢回天魂珠，陆州飞回魔天阁众人跟前。
留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孟章。
陆州下令道：“走。”
“是。”
嗖嗖嗖，众人飞掠天际，转眼间消失不见。
孟章稍稍使了一下手段，后知后觉道：“真的只是过去了三天？”
……
地图上的标记点，已经完成。
剩下的天启之柱，便没有必要再去了。
陆州通过鸡鸣天启之柱留下的符文通道，返回了魔天阁。
回到魔天阁的第一件事，陆州便是思考如何登天。
按照当前的局势判断，登天的方式，无非只有两种：一是强行登天，十大天启既然支撑太虚，就一定和太虚连接，但这么做，明显是过于高调，公然与太虚宣战，现在还没到那个时机；二是通过其他的方法进入太虚。
这倒是让陆州又一次想起了老七。
如果老七在场，进入太虚的方法，只多不少。
陆州召集了四大长老，护法，左右使，集思广益，一起商讨此事。
“阁主，强行登天显然不太可能。不如我们大家分散，兵分多路，潜入太虚？”周纪峰说道。
“潜入太虚容易被发现，你当太虚的守卫者都是傻子？”
这时，陆离躬身道：“阁主，我倒是有一个绝妙的想法，就怕阁主不喜欢。”
“畅所欲言。”陆州挥袖道。
“是。”
陆离转身，面朝众人，说道：“一直有传闻，太虚在不断地招揽人才。如今百年时间过去，世上并没有人知道魔天阁的真正实力。相反，修行界到处在传魔天阁已经散了的消息。”
“玄黓殿的黎春，到处招揽玄甲卫。我们何不趁机摇身一变，化作玄甲卫呢？”
说完。
魔天阁大殿中安静了起来。
一双双眼睛盯着陆离看。
有的人露出不屑的表情，有的则是无语。
阁主高高在上，纵横无敌天下，岂会用这种手段？
陆离感觉到了眼神中的杀意，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就是瞎起馊主意，各位别见怪。”
然而……
陆州开口道：“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众人：“？”
陆州起身，负手而立，款款走下台阶，侃侃而谈道：“力量和修为固然重要，但一味使用蛮力，那是愚蠢。”
“阁主说得对。”
“阁主英明，这种事，智取方为上策。”
陆离：“……”
这时，颜真洛说道：“魔天阁集体的修为不错，但集中度太高，会不会引起太虚的怀疑？”
天才本来就很少，出现一堆天才，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陆离说道。
孟长东却在这时摇头道：“我倒是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
“何以见得？”陆州看向孟长东。
孟长东说道：“自从我得到了阁主赐予的太虚土壤之后，也得到了太虚气息的滋养，修为突飞猛进。但不管我怎么修行，都无法赶上四位长老，甚至连潘重和周纪峰都要追上我了。”
“你的意思是？”
“众所皆知，金莲修行有束缚在身，砍莲之道传开以后，解决了束缚的问题。另外一方面……我曾和七先生一同研究金莲的修行问题，得到一个惊人的发现。”
孟长东真是把这话题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PS：这章只有3K多，自知不够，但是太晚了，明天登天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