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国公威风八面通
他听到这话,想到自己以后要面对两个苏婉清的话,那么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心想这教导孩子的事情可千万不能交给苏婉清,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的孩子还是要像周霖铃那样比较好。苏婉清看着他,柳眉一竖,然后说:“大笨牛,你说话呀,难道你认为我会带坏你的孩子吗?”他见苏婉清这个样子,只好勉强一笑的说:“苏姑娘你说笑了,我怎么会担心这个呢?我还巴不得我们的孩子能像你这样。”后面的两个才怪他自然没有说出口,笑嘻嘻的看着苏婉清。
苏婉清笑着说:“祖父,你看你是不是多担心了,我会好好教导我的孩子,我要告诉他们,只要无愧道义,这天地有什么可怕。我行的正坐得端,哪里用管别人说什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难道还能拿针把他们封上吗?这人最重要的就是坚持自己。”襄国公拍手说是,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声音说:“老爷,大司衡大人来了。”
襄国公对着外面说:“带大司衡前去正厅,老夫随后就来。”外面的仆人说是,苏婉清也开口说:“祖父你有军务在身,那么孙女也不多打扰了,大笨牛我们走吧。”襄国公笑着说:“你把事情告诉你的祖母吧,我和孙女婿去见见大司衡,这个可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日后有大司衡和大司农照顾,你也能早点嫁过去,为他们李家传承香火,开枝散叶。”
苏婉清罕见的脸红,小声的说:“祖父,你在说什么呀。”襄国公笑着说:“是是,我一个大男人的确不适合说这些,等下让你祖母告诉你吧,还有你的好姐妹,她也是一个过来人了,这个有什么害羞的,每个姑娘就要经历的事情。去吧,去吧,我这老家伙要再说下,你就觉得我这老家伙为老不尊了。”
襄国公带着他到了正厅,大司衡也坐在那里,正在看一副画,见到他和襄国公进来,先是疑惑,然后很快就露出笑容。大司衡站起身来,对着襄国公行礼,襄国公也还了一个礼,准备介绍的时候,大司衡笑着说:“这个不用苏国公介绍了,本兵知道,李大牛,李丰城的姑爷,现在也应该是苏国公的孙女婿吧。”
襄国公点点头,然后让两人坐下,询问大司衡说:“不知道大司衡找不谷有什么事情?”大司衡恭敬的说:“说来还请苏国公原谅,在见苏国公之前,本兵已经见过了林国公,询问他的意见了。”襄国公说不碍事,这个先找谁后找谁没有什么。让大司衡自己说找自己所谓何事。
大司衡挥挥手,四周伺候的人就退了下去,然后将门窗给关好。大司衡这才开口说:“是这样的,平妃娘娘不会进入丰城,而是通过东海,从占城上岸,从后夹击扎木赫,以求全歼扎木赫众。”他听到这话,心中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时候襄国公先开口说了:“这样似乎太冒险了,东安水师是否能够相信呢?曹王一直蠢蠢欲动,如今沿着海路来,若是曹王使诈的话,不谷担心会昭王不还。”
大司衡点点头,说自己也担心这个,已经写信劝了平妃,不过平妃还是坚持如此,从玄河北岸进入丰城的话,会被扎木赫知道,到时候就没有奇兵的效果了。平妃担心就是扎木赫再次逃回到悦华府,到那时候想要对付就麻烦了。若是扎木赫日后再次东山再起,那么这一次取胜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他认为平妃说的对,扎木赫若是不杀了,真的会让人寝食难安,若是当初悦华府总督知府能够全力追剿的话,也不会弄出今天这么大乱子来了。想到这个,他看着襄国公,襄国公正在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大司衡这时候看看他说:“贤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被这一么问,他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说自己不懂军事,平妃久经沙场,这么做自然有把握了,他最后还有一句我们在这里担心,未免有一些杞人忧天了,但是想到这话说出来会得罪大司衡,就不说了。大司衡摇头说:“所谓智者签虑必有一失,娘娘的确是用兵天才,但是这件事真的是太险,本兵担心,这打雁的被雁啄了眼。这件事本兵认为应该集思广益,不能刚愎自用。”听到这话,他看了看大司衡,这人最没有资格说不要刚愎自用。
襄国公慢慢的开口说:“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相比平妃自然会有准备,就算是曹王有什么异心,四圣司也会察觉,兵者,诡之道也。我们都在担心,扎木赫自然更加不会相信了。”大司衡听到这话,无奈的说:“既然两位国公都这样说了,那么就是本兵杞人忧天了,希望平妃这一次无恙,再此克奏神功。”
说到这里,大司衡再次说:“苏国公,其实本兵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娘娘的身体,听说娘娘这几年征伐,身体染恙,这一次带兵也是抱恙出京的,圣人已经下诏给本兵,希望本兵能够辅助娘娘,让娘娘不用太劳累。”听到这个消息,襄国公敲着桌子,叹气说:“真是多事之秋,圣人也龙体有恙,如今连平妃娘娘也有恙,这件事就有劳大司衡了,真希望娘娘无事,这国朝江山的安定,全维系在娘娘身上了。”
他看到大司衡脸色不经意的一变,然后看着襄国公神情凝重的大司衡,心中就清楚,襄国公这最后一句话是有心说过大司衡听,襄国公不认为大司衡能承担起征伐的重任,自有平妃娘娘才行。大司衡喝了一口茶,对着襄国公说:“苏国公,除了平妃外,这一次青萝郡主也要带着摇光军前来。”
襄国公诧异的说:“这,这,不谷听闻青萝郡主已经怀有龙胎,怎么还会带兵起来?”大司衡抬起手,对着南都方向行礼说:“我孝懿太后、孝文太后当初也是怀有龙胎,大战于武凉府,大败言太师,重挫魏军。如今太子妃也是效仿先妃事迹而已。”襄国公听完,询问大司衡,关于这件事,镇国公知道吗?大司衡点点头,说这件事镇国公知道了,镇国公还对自己这个幺女感觉到荣幸。
襄国公摇摇头,他心中也知道这个很危险,这战场上凶险万分,就算身体完好无恙也还可能战死,更别说这有身孕在身了,到时候千万别一尸两命,到时候虞朝可真的少了一位能打的平妃了。大司衡再次转移话题说:“本兵这次前来,还是有一件事要和苏国公商量,在平妃没到之前,是否能让本兵执掌三军。”
襄国公脸色一变,大司衡再次说:“苏国公,本兵也知道此事过于唐突,不过群龙不可无首,猛虎不可无头,现在情况危急,本兵也是不得已,若是苏国公不愿意的话,本兵也绝不勉强,就当本兵没有说过。”襄国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询问说:“镇国公那边怎么说?”
大司衡一笑,拿出一个虎符来说:“这是镇国公府军的虎符,林国公说自己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如今城中缺少一个主心骨,本兵还算有些能耐,于是勉为其难,暂时统帅三军,等到贼人退去的话,兵符本兵自然会奉还。”听到这话,襄国公脸色变了几下,然后拿出一个虎符说:“既然如此,那么不谷的虎符你也收下吧,大司衡本来就有统帅三军之责。”
大司衡收下虎符,然后谦虚了几句,和襄国公说自己还要去见玉衡将军和天权将军,就先行告退了。襄国公也没有多阻拦,客套几句就送大司衡离开了。等到大司衡离开之后,襄国公对着他说:“这司马鸿基真是了不起呀,趁着这个时候来收回兵权,看来他要成为韩白之后,第二个统帅三军的大司衡了。”
他说未必会那么容易,国公这边就两万军队,拿给大司衡也不担心什么,可是玉衡军和天权军就不同了,作为城里最强的两支军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权,双方肯定要斗智斗勇一番,大司衡要统帅三军,还有一段路要走呢。襄国公想了想说:“这倒是,不过司马鸿基说的倒是没有错,这群龙不可无首,丰城能够做主的太多也不好,不过司马鸿基这个人呀,我总是放心不下,他行事过于刚愎自用,又没有实际作战经验,只不过因为受陛下宠信而当上了大司衡。这军队交给他,我不放心呀。”
他说大司衡未必无能,当今圣上什么都不好说,不过在识人方面还是可以的,大司衡自己也了解过,对兵事很了解,这城要守一个月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平妃到了,兵权自然交给平妃。襄国公摇头说:“我就是担心这个问题,担心司马鸿基为了立功,不等平妃就先开战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谨慎拜访不出丑
襄国公留他吃晚饭,他说自己要回去,家里还有人等着的。襄国公也不在多挽留,只是对着他说:“孙女婿,婉清就交给你了,婉清这人虽然嘴巴有些不饶人,但心地还是善良的,她嫁给你之后,还是能当一个贤妻良母的,若是他有什么不对,希望你能够多体谅,这人的改变不是一撮而就的,要慢慢来。”
襄国公说完,他连说不敢,苏婉清的确是一个好姑娘,自己是知道的,自己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让她受到委屈,自己一个农家子弟,她一个大家闺秀,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襄国公笑着解释:“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婉清在这件事上还是知道分寸的,你就不用多心了。”
他等了一会,才看见苏婉清脸红的从后院走了出来,他们告辞的时候,襄国公让马车送他们离开,坐在马车上,苏婉清好奇的询问:“大笨牛,大司衡找你们有什么事情呢?”他将大司衡的事情说了一下,苏婉清冷笑一声,对着他说:“真是有趣,这战还没有打起来,自己人就开始乱起来。看来这一次丰城不是要输在外人身上,而是要被大司衡自己给弄输了。”
他说还没有那么夸张,大司衡这个人还是懂兵的,再怎么说也不会把城给丢了,不过损失是否很大,这个他就不敢保证了。苏婉清摇头说:“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现在大司衡只想收回这兵权,而不愿意协同平妃,本姑娘现在担心的不是曹王会卖了平妃,而是担心大司衡,历代大司衡和平妃都势如水火,他倒是捣鬼一下,这可不就不好了。”
苏婉清说完,揭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车夫,对着车夫说:“稍微慢点,我们多待一段时间。”苏婉清说完,将帘子放下,然后在桌子上写上了三个字——玄武司。他点点头,然后看着苏婉清,准备看苏婉清怎么应对,苏婉清还是说:“大笨牛,如今这个情况,我们担心也是白担心,圣人让两人一起来到这个这里,一定有对策,我们谈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说着,苏婉清依偎在他怀中,他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在那里干坐着,接下来苏婉清红着脸说着情话,他也尴尬的配合着,等到了潇湘楼的时候,他先下了马车,苏婉清先示意了一下,他看到之后,摸着自己头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苏婉清给抱了下来。
到了一楼上,苏婉清连忙离开他,然后红着脸说:“大笨牛,这下终于安全了,真是的,没有想到玄武司的人都盯上我们了。”他说这个车夫不是襄国公的人吗?苏婉清小声说:“真是襄国公府的人,绝不敢附耳进来听我们说什么。他说苏婉清怎么知道的,苏婉清笑着说:“那个帘幕的影子呀,这帘幕可是能人制造的,只要有人靠近的话,就会有影子。大笨牛,你日后也要小心一点了,要是我们继续讨论下去的话,这些话给总司看到了,递交给圣人,那么我们就危险了。”
他说是,自己的确没有注意这个,以前自己的身份低微,没有谁刻意监视,现在不同了,自己和苏婉清有关系了,怎么也算一位勋臣了,这朝中自然有人监视了。他和苏婉清到了二楼,周霖铃看着他们说:“事情解决了吧,今天晚上吃火锅庆祝一下,婉清,你要记住了,相公不能吃甜的。”
苏婉清无所谓的说:“我也吃不得甜的,不过也吃不得辣的,至于霖玲,你应该吃酸的才是,酸是生儿,甜是生女。”周霖铃看了看他,他笑着说:“酸的我也能吃,今天就吃酸汤火锅吧,不知道菜准备好没有。”周霖铃说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蘸水这个东西还需要他亲自去弄。
他让着两个女子先在这里等着,他前去下面把汤给烧开,然后将小煤灶提上来,用石头垫好之后,才开始把锅放上去,开始热菜了。在等待的过程之中,周霖铃告诉苏婉清,她家里面那个炉子又可以烤火又可以火锅,等到了那边,也才开春,一定要让苏婉清见识一下。
说到这个,他拍着自己的额头说:“我们房间还没有弄好,看来只有住在徐老三那里,苏姑娘,你不会害怕吧。”苏婉清说有什么害怕的,她要和周霖铃住在一起,他自己一个前去那个房子里面住,反正在周霖铃做完月子之前,这两人都要克制自己。周霖铃脸一红,询问苏婉清怎么知道这个的。苏婉清脸也是一红,支支吾吾的说:“本姑娘什么不知道。”
他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和周霖铃说今天的事情来了。周霖铃听到之后,也是稍微皱眉,然后说:“大司衡我倒是听李吉士说过几次,这人倒是有才华,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这一次让他执掌三军倒是没有多大问题,我只是担心,这大司衡不配合平妃,想要独占功劳。”
关于这个,他说不会,这大司衡根本没有取胜的把握,而且就算大司衡胜利了,这功劳大头也是平妃的,这一次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平妃为主,大司衡为辅。周霖铃摇头说,这不是功劳的问题,而是大司衡需要证明自己势力,这从文皇帝以来,大司衡就一直处于尴尬的地位,几位行军都元帅能解决的,都不用大司衡出马。行军都元帅解决不了的,那么就是平妃出马了。大司衡别说带兵了,就算出京城都很少。这让天下兵马大元帅十分尴尬,他们自称可以称本兵,但是却连兵都没有调过。这次大司衡出京,还是面对这样的难题,自然要表现一番。
周霖铃说这一次机会难得,要不是平妃生病了,那么这一次肯定也不用大司衡来辅助,这个真是出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大司衡所处的地位会这么尴尬,不上不下的,名义上为三司,其实就是一个空职。他也开始理解大司衡了,这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憋着,将这个机会放弃呢?
他准备说什么时候,一旁沉默的苏婉清夹了一块豆腐给他,他看着滚滚的汤水,对着周霖铃说:“吃了,吃了,等吃了再说。”三人开始热闹的吃起东西,他帮周霖铃夹菜,周霖铃帮苏婉清夹菜,苏婉清夹菜给他。三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循环,等到吃完之后,他将这些东西拿下去,上去之后,苏婉清打了一个哈欠说:“今天真是累坏了,又是安慰郡主,又要和你这大笨牛跑东跑西的,大笨牛你有什么要紧事情吗?没有我们就先睡了。”
他说没事,然后把楼梯口的门关上,然后到了一楼的客厅,这时候韦无私没有看书,而是在那里写着什么,他好奇的走了过去,看了看,原来写的是关于这一次守城的事情。韦无私还是后知后觉,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他的到来,韦无私还是抱歉说着,他也说没有关系,好奇的询问韦无私还懂这些呀。
韦无私点点头,说这是自己师傅传授的。他见天色尚早,就询问韦无私看法。韦无私轻咳一声,然后严肃的说:“李兄弟也不是什么外人,韦某也不用藏拙了,韦某认为这守城第一件要事就是准备器皿,投石车,滚烫还有檑木等一定要准备到位。免得到时候士兵没有守城之物,只能坐视敌人登上城墙。”
他点点头,这个虽然有道理,不过是老生常谈,连守城的士兵都知道,大司衡肯定早就有了准备了。韦无私继续说:“这第二就是实行保甲法,十户为一甲,一甲出一丁一妇,丁者守城,妇着烧汤。”他说现在应该用不了这些吧,现在城里兵就有四十万,没有必要在抽调民间。
“李兄弟,这抽调丁妇不是为了他们守城,而是要表现军民一心,若是军民离心离德,任你多高城池都没有办法,而且这个要不断的变换,争取每户都有人上过城墙,这样就给让小民知道,这一场大战不能输,他们身上都有敌人的血。”他准备说这个似乎不太厚道,但是想到法家行事,利出一孔,不会在乎这些,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韦无私最后说了第三点:“最后就是严明军纪,越是危险,越要严查军纪,免得士兵乱纪,引起城中混乱,最后民众离心,开城迎敌。”他点点头,然后韦无私说完这三大条之后,说具体守城的攻略,敌人会从什么地方进攻而来,虞朝守军又应该在什么地方做什么防守。
这一边说着,韦无私一边画着,最后肯定的说:“这一次敌人攻打的重点一定在张月鹿这里,这里也是南方最为薄弱的地方。”他好奇的询问为什么,他只是知道这丰城有二十八个敌楼,以二十宿来命名。韦无私解释。
第一百五十九章野叟曝言消残日
李大牛笑着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周霖铃听他说完,夸奖说:“不愧是相公你,真的有古之列侠之风。”
李大牛说自己比起那些豪侠还是差的远了,充其量就一个小侠客。
周霖铃笑着说,的确像是公案里面的侠客。
李大牛想到周霖铃的个性,询问周霖铃是否喜欢。周霖铃点点头,对着李大牛着说:“相公,你若是有空,说说你们那边的故事。反正现在也闲着没有什么事情。”
李大牛点点头,询问周霖铃剪纸干什么。
周霖铃告诉他,这是丰城的风俗,男子娶妻的时候,男方的女性亲戚都要剪出九十九只鸳鸯,这周山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于是只有她来帮忙了。
李大牛将金庸的了出来,金梁古的他都看了不下三遍,尤其以金庸的记得最为牢固,他先说了射雕英雄传,这是他看的第一本书。
李大牛说靖康之难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这个相公你说过,就是宋朝被金朝攻破开封,二帝北狩的事情。”
李大牛点点头,周霖铃继续听着他说,这样说到郭靖初遇黄蓉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和郭靖一样,一个大家闺秀都可以认作兄弟。”
李大牛摸着鼻子,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书了。周霖铃让他继续,于是李大牛也就继续说着。
这样说到天黑,他差不多说到君山夺棍,周霖铃也放下剪纸说:“晚上再说吧,在不弄饭菜,哥哥又要哭起来了。”
李大牛一笑,然后说:“等这个故事说完,我和你说一个和你哥哥一样的人。”
周霖铃点点头,就去弄午饭了。吃完午饭,回到房间,他暂停说射雕,而是说萍踪侠影,说到云蕾除此见到张丹枫的事情,周霖铃笑着说:“果然和哥哥一样,这云姑娘嫁给他之后,就有的操劳了。”
李大牛也捂嘴一笑,然后说到张丹枫的身世,周霖铃感叹说:“这个和伯劳的经历多么相似。”
李大牛自然不知道,周霖铃解释说,伯劳是上古夏帝的儿子,不过夏帝将位子禅让给文王。
伯劳气愤不过,几次起兵,文王都念在他是夏帝的儿子份上宽恕了他,后来文王将皇位传给了武王,伯劳更加不满,在兵败给武王之后,就跑到洛河北岸的狄人那里,传授狄人中原造船之术,让狄人能够渡过护洛,威胁帝江。
周霖铃感叹,伯劳这可真是祸害中原数千年,若不是魏武帝雄才大略,平定北四府只怕这护洛还在狄人手中。
李大牛询问周霖铃地理的事情,他知道二十二府的名字,不知道它们的由来,周霖铃解释了一下,从南迁到西京城,中原就一直想南扩张,但是狄人弓马娴熟,中原士兵多不是对手。
至于南方蛮族还用石器,比较很征服,在陈朝的时候,益安府,贤贺府,东南府都设立了。
魏朝的时候,主要是平定了北四府,当初魏朝铁骑都是万中挑一,和狄人相比也不逊色。
就算到了魏朝后期,武英将军的率领三千骑兵进入到虞军的阵地也如同如无人之境,虞朝最精锐的骑兵青龙军以数倍人数都被杀的大败,可见魏朝骑兵厉害。
魏朝以骑兵立国,对于南方就有点为难,这边虽然也平摊,但是水道纵横,土地比较软,骑兵冲锋很容易被陷在地里,外加都城在北边,于是南方就没有扩张了。
南方扩张虞朝的功劳,将这东边的土地全部扩入版图之中。到了如今,除了西国和南国,没有任何异族建立的国家,原先占据沧海府的东夷,占据武凉府的西戎,占据北四府的北狄,占据悦华府、怀华府的南蛮就此除名。
就算西国也被攻占了,建立安西都护府,南国也俯首称臣了。
李大牛心想这扩充还是真够快的,不过两三千年就占据了这么大的土地。
李大牛准备多问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这个你要看那本利弊书,那本书说的很透彻。”
李大牛说是,继续和周霖铃讲故事,接下来的几天,李大牛就看着周霖铃剪纸,自己也在那讲故事,他说到倚天屠龙记的时候,周霖铃叹息说:“郭襄真是可怜,喜欢不应该喜欢的人。”
李大牛说这就是,也是现实,夫妻美满的也有,失意的也有,人生百态,各种滋味都有。
在说连城诀的时候,周霖铃兴趣最高,她津津有味的听着,不时的感叹这人心为什么如此。
李大你呕没有回答,这人心本来就难测,听到解释铁索横江这个意思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绰号就叫铁索横江,你和那人一样,外表看着老实,心眼可多了。”
李大牛只有苦笑,说自己可不是那么坏的人,自己也是狄云那种忠厚老实的人,只是有时候不得不用一点手段。
这么说着故事,时间也到了十月初一,燕袭志也上山来。
周山看到燕袭志,笑着说:“重光,这么久才来,想必是奉王殿下拒绝了。小生也是自不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燕袭志站起身来,恭敬的说:“子仁兄,此事成了,奉王殿下让家父明日将庚帖送上,还请子仁兄准备好庚帖。”
周山笑着说:“这庚帖早已经打造好了,明日就要劳烦令尊了。”
燕袭志连说不敢,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就下山了,周山送他离开之后,对着周霖铃说:“妹妹,庚帖你打造好了吧。”
周霖铃笑着说:“早就准备好了,我也写信给李吉士了,李吉士还特意加急送了一封信来,骂你差点气死他。”
周山无奈地说:“这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要是能气死,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而且妹妹你嫁给妹夫都没有气死他,我娶一个郡主更不会了。”
“哥哥,这话就不对了,李吉士明明喜欢相公,哪里会气到他。”
“那么为什么母亲来说,父亲他披头散发的回到府里,是谁哀求母亲劝劝父亲呢。”周霖铃听到这话,又羞又怒:“你真是要气我才甘心吗,这鸳鸯你自己剪吧。”
周山见周霖铃真的生气了,连忙说:“好妹妹,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正在旁观的李大牛见到这个情况,也安慰周霖铃不要生气,小事情而已,不要为这种小事伤心。
过了一会儿周霖铃才恢复平静,回去房间将庚帖拿出来,他看着庚帖金灿灿,不由好奇的询问说:“这个难道是镀金的。”
周霖铃笑着说:“这个可是纯金打造的,里面字也是用银镶嵌的。”
李大牛想到自己和周霖铃的庚帖不过一张红纸,有些愧疚的说:“早知道我也弄这么一份了。”
周霖铃连说没事,庚帖这种交换之后就没有多大用的东西,好坏都那那样没有必要破费。
将庚帖交给周山之后,李大牛再次回到屋里和周霖铃说武侠,金庸的只剩下鹿鼎记没有说,其实李大牛很犹豫这个要不要说。
不过周霖铃说:“相公,你还有一本鹿没有说的,说来听听。”
李大牛只好暗骂自己为什么多嘴将对联给周霖铃说了,他想了想,还是将鹿鼎记说了出来,某些不是很重要的情节,他选择了避而不谈。
周霖铃听着倒是听有趣,不时乐的笑了起来。说到九难的时候,周霖铃想了想说:“是不是那个太平公主。”
李大牛点点头,夸周霖铃聪明,周霖铃笑着说:“袁承志那篇我记得很清楚,这古人很多就是,在中原建立不成功业,就去海外建国了。”
他说这的确是古人有的一种情节,在不改变历史的情况下,想要当皇帝就只能找一个海岛弄了。
周霖铃继续听着,听到李自成和陈圆圆的事情,不由噗嗤一笑说:“这个好假,这能成大事的男子,怎么会为一个女子争风吃醋。不过这边没有,不知道相公你前世那个世界有没有。”
李大牛也说没有,这开国帝王多是心狠手辣的才能成事,为了一个女人的,真是少之又少。
李大牛告诉周霖铃,这是家言,当然要这么写,江湖是一个小世界,和逐鹿中原不同,要看帝王的品德,自然是看史书,看点乐趣就是了。
说到这个,周霖铃说:“对了相公,我又找到一本书,上面也说了,高皇帝没有死,而是诈死,和一个女子隐居山林,这人的父亲曾经无意中上山砍柴因为追一只兔子迷路了,后来是高皇帝救了樵夫,告诉樵夫不可以说出去,樵夫也信守承诺,在临死之前才告诉自己的儿子。”
李大牛忍不住笑着说:“这皇帝果然不能死的太早,否则各种传说都来,要是高皇帝八十岁才死,这些传言就没有了。”李大牛自然是不相信,这高皇帝若是真的没有死,怎么不当皇帝,在山林中隐居。
第一百六十章煮茶论史其乐融
周霖铃却神情严肃地说:“其实这个记载倒不是无据可依,太宗实录也无意中说高皇帝曾经喜欢过魏朝的玉琴公主,在魏朝灭亡之后,玉琴公主下落不明。”
李大牛自然不相信,询问说:“世宗实录怎么记载到这个了。”
周霖铃笑着说:“是因为仁皇帝的建成公主要选宫室,选中玉琴公主居住的宫殿,然后就有内臣说了这个历史,不过只是一笔带过,关于玉琴公主,魏书没有提到,想必是内臣记错了。”
“可惜这里没有魏书,要不我倒是想看看。”
李大牛有些后悔在李昌吉家的时候,没有看史书,了解这朝代历史,现在自己的历史知识全是靠着周霖铃给补充的。
周霖铃说:“魏书没有什么好看,看的妾身真是一肚子牢骚。”
李大牛瞬间哑然失笑,想起周霖铃不久前就表达了自己对魏书是多有不满了。
李大牛想到了那个问题,询问周霖铃,关于这虞朝皇帝经常独宿的事情,周霖铃疑惑的看着他说:“木公子也来到这边了?”
李大牛说没有,为什么周霖铃会这么询问。周霖铃小声的说:“相公,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大牛他说是红娘子说的,周霖铃点点头,和他说的确是有这种事情,是高皇帝规定下来的,作为帝王不能耽迷女色,以国事为重,一旬之中,要有一半的时间独宿。
这个倒不是什么硬性规定,不过这些皇子都将这个当做表现的机会,经常独宿。武皇帝的时候,一旬之中,只有一天陪着太子妃。
李大牛心想这样情况下,怪不得太子殿下四年才有儿子,原来是作秀,自己还以为太子殿下心里有疾病,放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太子妃不管,一个人独宿。
周霖铃看出了李大牛的心思,笑着说:“相公,你是不是在想这样亏待了四位太子妃,不过也只能这样呗,太子整天和太子妃在一起成何体统,而且现在太子监国,万千大事需要他处理,怎么还会想着这男女私情。”
李大牛点点头,握着周霖铃的手:“还是我们这些平民好,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只要耕耘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周霖铃点点头,轻轻的依偎在李大牛身旁。
十月初二,知府前来拿庚帖,然后也将女方的庚帖交给了周山,周山将庚帖收下之后,拿出一个红包说:“有劳府尊了。”
知府说没有什么劳累的,能为这次婚事做媒,知府觉得也是自己的荣幸。
知府说接下来等到阴阳先生合了八字,确定了日子,就要交付聘礼了,府尊问周山聘礼准备的如何,周山说自己早有准备,有劳知府挂心了。
知府见周山有准备,也不在多说什么,从这里离开之后。
周霖铃也对周山说:“哥哥,这鸳鸯已经剪好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周山笑着说:“当然有了,你去见一下你未来的嫂子,询问她对这婚事是否满意,若是不满意的话,你好劝说她。”
“郡主娘娘喜欢你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场婚事她肯定是心中欢喜万分,我还用劝说什么,以后我们妯娌又不在一起生活,你就可以放心了。”周霖铃话是这么说,然后还是带着他前往到丰城外奉王王府。
李大牛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府,这王府修建的和一座小城一样,有城墙,有敌楼,上面还站着士兵,他估摸着,要是一般的流贼攻打王府估计可是费一些力了。
李大牛和周霖铃从城门进去,看到街道房子,这些就是王府的仆人,他估计这里房子大约能够住万多人,心想果然是封国的藩王,果然非同一般。
在城里的王府也修着高墙,大概有三丈高,李大牛心想自己还是低估了王府的防御能力,就这防御,大概可以挡住一只小军队了。
他们从侧门进去,他坐在偏厅,周霖铃在宫女的带领下前去见郡主了。
李大牛打量这偏厅,倒也是十分繁华,四周挂着上的名人墨宝,摆放的都是珍奇古董,其中那一丈高的珊瑚树,更是让他赞叹不已,他心想自己若是将这一株珊瑚树卖了,子孙够用几百年。
他看着茶杯,他也听周霖铃说过,这是官窑里面烧制出来的,烧制一批,需要十万斤柴火,这东西不是用值不值钱来衡量,而是有钱都买不到,这茶杯只有王府皇宫才有,就连国公都不能使用。
侍奉在一旁的婢女,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气质优雅,就站在那里,就给人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李大牛感叹了一番,就闭上眼睛养神了,这王府再好,也都是别人的。
等了接近了一个时辰,自己都快睡着之后,周霖铃才回来。
周霖铃这次回来,手上带着一个手链,上面镶嵌着七个宝石,他仔细一看,发簪似乎也换了,上面镶嵌着一颗猫眼石。
周霖铃对着他说:“抱歉,相公,让你久等了。”
李大牛说没有事情,问周霖铃还没有事情,若是没事,就离开这里,周霖铃点点头,说没有事情了。
两人就离开了王府,李大牛看着周霖铃的手链,笑着说:“好霖玲,这次见嫂子没有什么坏事,还得到了一块手链和发簪。”
周霖铃脸一红,小声的说:“娘娘实在太热心了,妾身不收下也不好。”
李大牛说周山看到这个,肯定会取笑周霖铃,周霖铃摇头说:“哥哥那个榆木脑袋,能够看出什么,相公你不说,他一辈子都不知道。”
李大牛说周山不会这么迟钝吧,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看到哥哥换过衣服吗?”
李大牛摇摇头,这周霖铃不说,自己还真没有发现周山换过衣服。
“相公你和哥哥一样,哥哥的衣服都是那种颜色的,换没有换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大牛摇摇头,感觉怎么自己也被吐槽了一下。
周霖铃带着李大牛没有先回到山上,而是前去古吹台。
到了二楼,苏婉清对着周霖铃说:“好霖玲,你哥哥要和郡主结婚了都不告诉我,我可是很生气了。”
周霖铃握着她的手说:“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这几天忙着帮我哥哥剪鸳鸯呢。”
听到这话,苏婉清还是撒娇的说:“好吧,就算你走不开,这头大笨牛不会也走不开吧。”
李大牛摸着自己的鼻子,心想真是站着一旁也中刀,真是太冤枉了。
周霖铃用自己食指刮了一下苏婉清的鼻头,然后对着苏婉清说:“婉清,你也不小了,应该懂得避嫌了,我相公私自来找你岂不是让人取笑了。”
苏婉清笑着说:“好霖玲,你这就是吃醋了,放心吧,我绝不会和你抢你这好老公的,我的丈夫最少是文武双全的人,这个大水牛武估计不错,文估计就难了。”
周霖铃小声说:“相公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李大牛听到这话,连忙让周霖铃打住,这再吹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苏婉清笑着说:“别人说这情人眼中出夷光,我以前还不相信,如今看来,这妻子眼中出相如,好了好,你丈夫再好也是你的了,好霖玲不要在吹了。”
苏婉清说着,用手抓周霖铃痒穴,周霖铃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和苏婉清玩闹起来。
李大牛见两个女子玩闹的开心,自己也不愿意多打扰。到了楼下,看着琴楼掌柜在那里悠哉的品茶。
见到李大牛下来,苏掌柜为他到了一杯茶,然后对着他说:“小兄弟,怎么称呼。”
李大牛说了自己的名字,掌柜笑着说:“你没有字吗?”
李大牛说没有,自己一个农民,又没有进过学,因此没有字。
琴楼掌柜笑着说:“为什么不让水田先生帮你取一个呢?”
李大牛说没有必要,农村都是喊名习惯了,能喊大名就算好的了,喊字真的让别人为难了。
掌柜为他到了一杯茶,然后说:“你这人倒是有趣,有了字,以后出去,你不说,别人谁知道你一个农民。这字是现在的时候用的,会农村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了呗。”
李大牛和掌柜解释,自己觉得农民这个身份也没有什么,自己种自己的地,吃自己的饭,又不指望别人赏口饭。
掌柜哈哈哈的笑着,说着有趣有趣,然后询问说:“很多人都看不破这个,你这人看着傻傻的,倒是看的比较别人通透,我问你一件事,你可知到当初乐国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立这古吹台。”
李大牛摇摇头,这个他倒是真的不知道。
“这礼乐是中原文件的根本,现在很多书呆子只知道礼书,不知道乐和礼一样重要。”掌柜说到这里,然后再次询问说:“大牛小兄弟,你会弹琴,可知为什么叫坐琴,这琴这么制造,有什么用意,这琴道和天道之间有何联系?”
第一百六十一章拙荆原是荆楚玉
李大牛自然是摇摇头,这些东西李大牛是真不知道。
掌柜对着李大牛说:“琴者,禁也,当初圣王做琴,长三尺六寸六分,象征一年三百六十六日,广六寸,象征天地六合。前广后窄,象征准备,上圆下方,象征天圆地方。五根弦象征着天地五行,大弦代表的是君,小弦是代表的臣,这音呀,以缓急为清浊,这浊而不弛,是帝王之道,这清而不乱,是为臣之道。”
李大牛口中说着是是,心中却不以为然,这一套真是老掉牙一套,不管怎么说,古人都喜欢牵强附会。
当初圣人造琴的时候,怕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全是后人引申出来,别说琴了,什么乐器都可以用这套思维来弄。
掌柜说着琴中的君臣之道,最后才说:“这就是为什么乐国要建立这古吹台的原因了,小兄弟,送你一句话,世事洞明皆学问。可不要轻易看轻了古人留下的物品了。”
李大牛还是继续说是,想要问这个掌柜编钟有什么学问,不过想到这样未免会得罪人,就把这个疑问收下去。
李大你和掌柜闲聊着,发现这掌柜倒是通晓经书,学问不错。
李大牛于是好奇的询问:“苏掌柜,听你谈吐,似乎是一个读书人。”
苏掌柜点点头,随口说:“曾经在南监学习过三年,后来娶了孩子她娘,不得入学,就回到家里,我父母还算开明,借了点钱我,将这古吹楼买下,让我有容身之地。”
李大牛看着这琴楼冷冷清清的,询问说:“我看似乎很少有人光顾这琴楼。”
掌柜笑着说:“大家闺秀自然在自己琴室学习,而普通女子只是学女工,只是偶尔有人来此地怀古时候弹奏一下。我虽然入了贱籍,可不想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赚不赚钱无所谓,只要我父女有一个家就可以。”
李大牛想到这个,对着掌柜说:“与其这样,掌柜你不如告诉城里人,免费来这里学琴,在学琴的时候,将你的乐道传授出去,圣人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士不可什么来着。”
掌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他说的确如此,反正掌柜整天闲着,不如传授学生,这样可以将乐道传播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
掌柜继续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我还是和婉清商量一下,若是婉清觉得可以,那么我就无所谓了。”
掌柜不愿意继续下去,而是说别的话题了。
一会儿楼上传来弹琴的声音,掌柜听到之后,笑着说:“你家娘子的水平真是越来越让劣者佩服了,你不知道吧,她可是丰城有名的才女,多少纨绔膏粱想要娶她妻子都被她拒绝了,没有想到最后嫁给你这么一个乡下人。”
李大牛摸着自己的鼻子,询问掌柜关于周霖铃的事情。对于周霖铃的事情,李大牛可是没有听周霖铃自己提到过。
掌柜笑着说:“你家娘子才学你是知道的吧。”李大牛本想说是,但是仔细一想,自己就知道周霖铃对历史了解很多,对于经学,周霖铃都刻意隐瞒,自己也不太清楚。
周霖铃没有在自己面前写过诗词,真的不知道周霖铃是否会写诗词。
苏掌柜看他一无所知,只能慢慢的介绍,周霖铃作为水田先生的女儿,在丰城有名除了样貌,就是那才学,曾经有天官府官员告老回来,拜访水田先生,那时候周霖铃才十三岁,和这位天部官员辩论礼制,将这个以治礼为名的老先生给驳倒,让老先生感叹后生可畏,国朝要出一位女状元了。
这件事情之后,丰城不少官绅都想试探,周霖铃在诸子百家和六经文章之中都没有落下风,被这些官员称赞为才女。
十四岁的时候,不少官员公子前来提亲,周霖铃都不愿意,为了不让对面难堪,就和这些公子辩论,这些公子学问都不如她,只能铩羽而归。
说到这个,掌柜看着他说:“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子给她喝了什么汤,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李大牛也感觉到不可思议,这周霖铃的确如天上的皎月,为何会嫁给自己呢?
李大牛想了想,或许这就是爱吧,这个从来没有任何理由,不可以用常识来判断的东西。
李大牛让掌柜继续说着周霖铃的事情,掌柜也一一的讲述起来。
李大牛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对于周霖铃的这些往事。李大牛倒是不觉得意外,周霖铃看书很多,这个是自己很早以前就知道的,这么庞大的阅读量,外加人本身聪明,还有水田先生指点,成为才女就丝毫不例外。
等到周霖铃下来的时候,掌柜正在兴高采烈说着周霖铃辩论易经某个卦辞,周霖铃看着李大牛津津有味的听着,脸红着说:“苏叔,婉清让你上去。”
掌柜点点头,走到楼上去,周霖铃走到李大牛身边,小声的说:“相公,别听他说,这些都是他乱说的。”
李大牛握着周霖铃的手说:“霖玲,其实你不用刻意保持这种谦卑,你有才华,我这个当丈夫为你感到荣幸才是。”
周霖铃小声地说:“母亲说了,妻子只是丈夫的影子,不能表现太过优秀,这样丈夫会没有面子的。”
李大牛说完全没有这回事,丈夫的面子是自己挣的,嫉妒自己妻子的丈夫绝对不是什么好丈夫。
周霖铃点点头,然后和李大牛一起离开这里,李大牛询问周霖铃往事,周霖铃只是说年少不知事,只知道争强好胜。
自己很多观点都有错误,这是官绅见自己年龄小让着自己,毕竟胜了自己这样一个小丫头,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李大牛说官绅未必是真的让着,胜了的确没有什么,但是输了面子就丢大了,官绅这么爱面子,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怎么可能认输。
周霖铃只是一笑,说才女只不过是官绅夸奖的说法,自己真的当不上。要说真才女,罗蕙芷和郡主娘娘才是真的才女,就算是苏婉清也比自己有才。
周霖铃又将话题给岔到了关于郡主娘娘身上,夸奖这位郡主娘娘的学识不在水田先生之下,要不是姓姚,就可以立为太子妃,日后协助圣人治理天下。
李大牛说现在也不迟,这郡主娘娘嫁给周山,日后周山也会当官,到时候这郡主娘娘也不就相当于间接帮助陛下治理天下了。
周霖铃笑了笑说:“哥哥那性格,让他上一次早朝还不如把他杀了。他可是十分厌恶这些的礼节,我在想,等到结婚的时候,哥哥一定会唉声叹气,感叹为什么要这么多礼节。”
想到周山那惫懒的样子,李大牛就忍不住想笑。
李大牛突然想到,询问周霖铃说:“不知道婚房在哪里呢?”
周霖铃说:“在潇湘楼,郡主娘娘现在搬到王府,就是因为那里在布置洞房。”
李大牛听到这话,有一些犹豫的说:“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周霖铃先是疑惑的看着他,然后解释说:“相公,不用担心了,当初孝懿太后也不是从潇湘楼出嫁的。”
李大牛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阿娇的事情,阿娇从那里自尽的,当做婚房似乎不太妥当。
周霖铃想了想,点点头,让李大牛陪着自己继续去王府。
到了王府,他们没有见到奉王,而是见到了奉王的管家,这位管家听到周霖铃说了之后,立即去禀告奉王,很快奉王就回话了,这潇湘馆的确有些不吉,婚房盖在沁园。
周霖铃点点头,在离开王府的时候,告诉他沁园也是郡主的一处庄园。他点点头,心想现在还没有定下时间,这婚房,以奉王的人力物力,很快就会处理妥当。
他们回到山中,周霖铃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周山,然后看着周山说:“嗯,明天估计王府就会派裁缝来为你这个新郎官缝制衣服了。”周霖铃想了想,然后再次补充说:“哥哥,到时候你可别由着性子,哭了起来。”
周山听到这话,无奈的说:“好妹妹,你真当我和你一样,出嫁哭的和一个孩子一样。”
周霖铃摇头说:“女儿出嫁本来就应该哭,难道还有笑着出嫁的吗?”
周山好奇的说:“那么为什么男儿娶妻就不能哭呢?这男儿成家之后,就要和父母分家了,这为啥不能哭。”
周霖铃白了周山一眼,然后说:“男女都哭,哥哥,你这是喜事还是白事呀。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这几天不能去见郡主娘娘,等到婚期定义下来,你就去沁园,然后等着迎亲就是了。”
“妹妹,你要来吗?”周霖铃点点头,告诉周山说:“我们都要前去沁园,第二天嫂嫂还要和我一起弄饭呢?”
周山笑着说:“郡主娘娘会弄饭吗?怎么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比起妹妹来谁更好,以后我们也不用在饱受饥寒之苦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孤女原是咏絮才
周霖铃摇摇头,然后说:“这都是一个过场,王府肯定有陪嫁丫鬟,她们会做菜的。不过哥哥你平常不注意,到那天你可要注意了,这些丫鬟就是你的侍妾,你可不能随便开玩笑了。”
周山叹气说:“就你这个妹妹已经让我头疼了,现在还来一个妻子,我感觉自己已经很惨了,妹妹你认为我还会继续去招惹其他女的吗?”
周山说到这个,再次叹气说:“别人说长姐如母,你这个妹妹也是如同母亲,可怜的妹夫,你一定过得很惨了。”
李大牛没有想到周山又将话题弄到这边来,只好开口说:“霖铃对我很好,大舅子不用担心,大舅子你还是多想想怎么讨郡主开心吧。”
周山苦着脸,如同什么苦大深仇一般。李大牛和周霖铃都选择没有理会,周霖铃去弄饭了,李大牛就看食堂工地的情况。这食堂下的圈梁也是碎石,运送石块上来太麻烦,还是碎石比较轻松。
这碎石一层一层的摊平,已经铺了五六层了,估计铺了一半。李大牛心想这有十几层的话,食堂就不用担心塌下去的问题。
李大牛看着一旁,有人正在打井,这边有谚语,山多高水多高,山中打井但是方便,很快就出水。
李大牛让工人多打一口井,这食堂用水可不小,一口井备用比较好。
李大牛估摸按照现在的进度,大概自己走的时候,这里才把框架弄好。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着周山自己来弄了。
李大牛还是相信周山的,以周山的能力,认真办事没有多大问题。
在一旁看着也是闲得无聊,李大牛也开始用簸箕端着碎石开始铺地,最开始工人说不用李大牛帮忙,担心他端不起这碎石,没有想到他轻轻松松劳作着,不由放心了。
李大牛一边劳作,一边和工人聊天,询问他们农村的事情,工人说因为两季稻的原因,大多数人都家庭都富了起来,只有他们这种有些穷人,才会来做工,挣钱工钱好养家糊口。
听到工人这么说,李大牛心中不由暗自叹气,自己原本想着生产提高了,会解放更多人来投资工商,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这些农民都是小富即安的,有钱的了宁愿在家里休息也不准备出来工作。
当然这个不能指责他们,这些农民辛苦了一辈子了,也应该休息一段时间。
李大牛想着,这应该从那里找人手来发展手工业呢?靠着土地兼并的圈地吗?
这个就舍本逐末了,自己本来就是为了农民好过才发展工商,现在不能为了发展工商让农民流离失所。
李大牛感觉到头疼了,自己应该怎么打破现在这个局面了。
一时想不到办法,李大牛决定不再多想,将这个问题放下,然后和工人一起干起活来。
这身体久违的得到运动,在汗出来的时候,李大牛只感觉到全身一阵舒服,等工人走了之后,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想着就现在这个局面也不错了,大家有饭吃,有休息的时候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工商的事情,现在靠着无土地的流民还足够用。
李大牛如今考虑,到时候工人不足了,这些人自动会提高工钱,吸引更多劳动力。到那时候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的就不去。
不过李大牛还是摇摇头,心想自己真是乐观,这个怎么想着都不现实。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想着,也没有什么妥善的处置办法,不可能劝农民不去种田地,去当工人吧。
吃完晚饭,周霖铃回到房间,拿出纸来,写着婚礼应该要弄的事情,首先就是请人,这丰城的官绅认识肯定要请,这就是一个庞大的数目,至少有上百家,还有一些和周山关系比较好的同窗都不能漏掉,这个弄好,就是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比如厨子和菜肴,这些王府是不可能安排的。
按照丰城这边官绅嫁人的规矩,女方要摆三天筵席,男方也是,这个若是有一方代办,另外一方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水田先生不算大族,但是李昌吉可是一个名人,这丰城官绅多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无论如何,这场婚礼都不能让李昌吉丢脸。
周霖铃和李大牛商量着计算着,这一共要摆多少桌,每次吃的是什么,三天的筵席不能吃同样的。他笑着说:“难道这边的厨子不会安排吗?”
周霖铃摇头说:“不呀,最多就是你写好菜名,他们安排人买菜,厨子绝不会为你出主意的。”
李大牛心想和这个和地球那边的一条龙不同,他对这些不懂,让周霖铃放下笔想,自己来写。就第一天三餐是什么写好就半晚了,李大牛对周霖铃说,不要太劳累,早些歇息吧。
周霖铃点点头,将单子放好就上床休息了。在半夜,他迷迷糊糊的听到周霖铃在说什么,醒来仔细一听,原来是说菜谱,李大牛不由心疼的看着周霖铃,李夫人不在这里,这周山的婚事可是这个当妹妹一手操办了。
第二天早上,李大牛起来的时候,周霖铃已经起床在写着什么,见到他起来,连忙说:“相公,你稍等,妾身等下这就去帮你熬粥。”
李大牛让周霖铃不用这么辛苦,自己来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的弄过一次早饭,这一次让自己为她煮稀饭吧。
周霖铃见李大牛执意这样,也不在多问。李大牛到了厨房,熬好四碗粥,分别送到各自的房间,水田先生看着他来送饭,感叹说:“霖玲这几天有一些劳累,你这个做丈夫多体贴一下他。”
李大牛点点头,然后到周山那里去,也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他看了一下,原来是请帖,这些请帖都写好了,只是剩下日子没有写好。
将粥放下之后,周山察觉到动静,于是对着李大牛说:“妹夫,燕袭志若是来了,你替我招待他,询问好日子,就麻烦你帮我去送这些请帖。”
李大牛点点头,回到房间和周霖铃吃完早饭,燕袭志就来了,这日子订在了初七,这是城里几个高道根据两人的八字推算出来的,错过了这一天,就要等三年后了。
李大牛不由暗骂这些道士真是会算日子,这都初三了,初七定下了,王府初五就要开始设宴了,这喜帖送到朝廷的时候,这婚礼早就办完了。
不过李大牛不懂这些,也不好多说什么,谢了燕袭志之后,立马去告诉周霖铃和周山。
周霖铃看着周山说:“若是初七的话,我们最迟初五就要去沁园,哥哥你今天就等着裁缝,相公你去送喜帖,我去找厨师。”
周霖铃安排完毕之后,对着他说:“相公,你找不到路的话,就去找婉清,婉清可是对丰城熟悉的很。”
李大牛点点头,将周山写好的喜帖全部写上日期,然后用红布打包,开始下山去送喜帖了。
李大牛按照周霖铃的建议,先去古吹台,苏婉清正在弹琴,见到李大牛一个人来,笑着说:“霖玲昨天才说了不方便自己的相公来找我,今天怎么就破例了。”
李大牛将来意说了,苏婉清说:“怎么这么快,这群道士也是傻子,为什么不说迟一点,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婉清说完,让他说是哪些人,他打开包裹,让苏婉清看,苏婉清看了一遍,将这个叠好,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我们走吧。”李大牛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鼻子,跟在苏婉清的后面。
出乎李大牛意料的是,苏婉清带着他在内城里面走着,这请帖就这么顺着路上一个个的递出去了。这顺路就算了,帖子也是依次递送,丝毫不用寻找,他心想苏婉清真是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路线规划好,然后把喜帖也整理好了。
这不走冤枉路,也不用找帖子,到了府前,敲门就将喜帖递了进去,这效率自然高了。
不到半个时辰,这百多张喜帖差不多都全部递交完毕,只剩下了最后一张。苏婉清带着李大牛到了最里面的总督府,敲门之后,门卫看到喜帖说:“李相公,且慢走,我家公子说你若是来找,一定要你去见我家公子。”
他想到夏明善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对着他说:“帖子也全都送完了,本姑娘倒是很好奇这夏明善找你有什么事情。”
李大牛也不多说什么,和苏婉清一起进去,到了偏厅等了一会儿,夏明善才走了出来,看到一旁的苏婉清愣住了,都忘记向李大牛行礼,苏婉清嘲笑的说:“夏复初呀夏复初,你这总督的大公子,这摆谱也摆的太大了吧。”
夏明善连忙行礼说:“苏姑娘,李兄,没有想到你二人已经结璃,真是失礼,失礼。”
李大牛听到这话,准备解释的时候,苏婉清先吼着说:“夏复初,你在说什么,你在和本姑娘说一次试试!”
第一百六十三章井井有条无难处
夏明善连忙说:“苏姑娘,小生没有记错的话,你在书院曾经说过,愿和周姑娘当有虞二妃,共侍一夫。”
苏婉清脸瞬间红了,对着夏明善恶狠狠的说:“这件事我告诉周姑娘去,到时候有你果子好吃。”
夏明善说自己一时失言,岔开话题说:“李兄,找你是有一件要事要告诉你。”苏婉清听到这个话,主动离开这里。
夏明善说自己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等级不能只按照金银来派,还要考虑到对方身份,比如荀少爷,若是荀少这些得不到九等船,那么不就是得罪了荀少爷。
李大牛想了想,告诉夏明善,这个倒不是问题,荀少爷又不是出不起价钱,若是荀少爷想凭着身份来拿,反而掉了面子。
若是按照身份地位来给,那才真的是得罪人,不如直接用钱来决定这件事。不过这个一定要注意商人,商人就算给在多,也不能给上等船,这个要是公子哥知道自己和商人一个待遇,倒是一个本子参了上去,不止弄不出,还可能被朝廷降罪。
夏明善点点头,然后和李大牛商量了一些细节,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李大牛也看出了夏明善不喜欢苏婉清待在这里,夏明善走了,李大牛一个人也也不敢留在这里,于是在和苏婉清离开这里。
走在路上,苏婉清询问说:“大笨牛,你和那个夏复初聊了一些什么,告诉我,本姑娘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
李大牛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苏婉清听了之后,摇头说:“看不出你这人傻傻的,心眼倒是挺多的,昨天你和我父亲说的事情,我也同意了,不过不是免费的,这免费的东西,人到手了不会珍惜,一定要收束脩,无论多少,都要表示一点心意。”
李大牛点点头,的确应该这样,这免费得到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不会珍惜,不如交一点钱,付出一些东西,这样还好一点。
“大笨牛,以周山的朋友关系,绝对不止这些人,你快去山上,我就在这边的馆子等你,对了茶钱肯定是你出。”
李大牛说可以,上山之后,发现书院的学生都在帮忙写喜帖,李大牛心想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自己都送了百家了,这哪还有这么多家要送。
周山见李大牛回来,再次拿出五六十张喜帖说:“这边是周家的亲戚,也住在城里,地址我都写在这纸上了,你前去递交就是了。”他将这个打包,询问周山还在写哪些家的请帖,周山说李昌吉那边还有百多家,主要是李夫人那边。
李大牛心想这个可真是家大业大,喜帖都要送三四百家,想到自己和周霖铃的婚礼,那可真是可以用寒酸了形容了。
李大牛将喜帖包好,然后打包走了下去。找到正在喝茶的苏婉清,苏婉清这次看的是地址那张纸,然后让李大牛将喜帖拿出来,看着名字就将喜帖给摆放好了。
接下来他和苏婉清在城里转着,李大牛在投递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周家的亲戚普遍不穷,而且有些还很富有,他心想李昌吉说自己寒苦的时候,没有提水田先生,想必这水田先生家境也不错。
最后一张李大牛看了一下,不是姓周的,而是姓田的。
李大牛敲门之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出,询问他有什么事情吗?
李大牛将喜帖递上去之后,那个老头看了看说:“周山,周山是谁?”
李大牛一愣,心想可能是远房亲戚,所以不知周山,于是李大牛解释说,这周山是水田先生的义子。
那老头说:“哦,原来是小小少爷呀,老爷身体不便,这婚事是去不成了,你们进来做一下,老爷或许有话让你们交代给小小少爷。”
历代大牛和苏婉清走了进去,到了大堂,坐下之后,苏婉清看着大堂挂着的一张画像,好奇的说:“咦,这人穿的是魏朝的官府。先父田讳知农……田知农,田知农,丰城知府田知农。”
苏婉清尖叫一声,倒是把李大牛吓了一跳,他觉得这个名字倒是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询问苏婉清这个田知农是谁。苏婉清直接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目光,然后说:“田大人乃是魏朝最后一任东南府知府,在高皇帝起兵之后,曾经率兵相抗,最后兵败自杀了。”
李大牛听到这一介绍,立马想起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了,那个魏姑娘曾经说过询问周霖铃这水田先生是不是和田知府有关,自己当初还想水田先生姓周,没有想到水田先生真的是田知府的后人。
那么水田先生和李昌吉的关系就未必像周霖铃说的那样了,是李昌吉自己当恶人,给水田先生一个合理不出仕理由。
李大牛心中奇怪,周霖铃不知道水田先生和田家的关系,为什么周山会知道。在他疑惑的时候,那个老仆人走了出来,拿着一个锦囊递给他说:“这是老爷为小少爷准备礼物,没有想到小少爷不用,现在劳烦你转交给小小少爷。”
李大牛点点头,接过这东西,随手一摸,似乎是一对玉佩。
李大牛从田家出来之后,苏婉清看着天色说:“喂,大笨牛,这应该吃中午饭了,你这人这么傻傻的不知道表示,还要本姑娘亲自说破。”
李大牛连说着抱歉,自己都差点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了,他带着苏婉清进入到馆子。
准备点菜的时候,苏婉清先开口了,点了几个素菜。李大牛说不用这么节俭,自己还是有一些钱的。苏婉清笑着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本姑娘是贱籍中人,不能吃荤菜。”
李大牛说苏婉清自己不说的话,又没有人知道。
苏婉清鄙夷的说:“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里是人不知。”
李大牛见苏婉清执意这样,于是也不在多说什么。
等到菜上来之后,历代大牛和苏婉清吃着这素菜,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我不吃肉,又不是你不能吃肉。”
李大牛告诉苏婉清,自己也是素菜的习惯了,在农村哪能经常吃肉,不过李大牛很好奇,按照大虞律,贱籍也可以吃猪肉的吧。苏婉清冷笑的说:“律法是律法,我是我,这律法只允许吃猪肉,本姑娘偏不吃,本是西湖一隅,何须君王赐予。”
历代大牛听到这话,也不在多坚持了。心想这苏婉清倒是有趣,虽然嘴巴毒了一点,但是个性十足。
和苏婉清吃完中午饭,李大牛就回到山中,山中正在准备行李,准备前去沁园,周霖铃告诉他,送完喜帖之后,就让苏婉清去沁园就是了,自己也找苏婉清有些事情。
李大牛点点头,从周山那里接过地址,然后将喜帖再次打包前去到山下。找到苏婉清,苏婉清看了一下地址,然后说:“你去借两匹马,这一次可能要骑马去了。”
李大牛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听苏婉清就可以。
于是苏婉清在这里整理请帖的顺序,李大牛去找马了。
着丰城是大城,马车都很好租界,所以,李大牛很快租借好两匹马,来接苏婉清。
苏婉清熟练的翻身上马,询问说:“大笨牛,你会骑马吗?”
李大牛点点头,然后跟着苏婉清的后面,跑出了城。
这一路平坦,策马倒是挺舒服的。他和苏婉清并肩而行,两人都没有说话,毕竟李大牛知道苏婉清的口舌厉害。
李大牛到了几里外的村子,这一次苏婉清就开始询问村民人在什么地方,然后将请帖送了进去,这些人都是李昌吉的族里人。
他们接到喜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高兴,而是望着有些为难看着他,这李吉士的身份他们自然高攀不上,这去了,和达官贵人在一起的话,或许会让别人耻笑。
李大牛也知道这个感觉,告诉这些人不用想太多,除了世家贵族,谁家里没有几个穷亲戚,这丰城官员不少上数三代也是农民,没有什么好自卑的。
将李家这边送完,然后就是李夫人那边。
李夫人姓吴,她家倒是不错,修了一个不错的园子,有着数百亩良田。
他们敲门之后,门房得知他们的来意,让他们将喜帖亲自奉送上去,他走了进去,吴秀才看着他说:“你就是霖玲相公吧,霖玲就要麻烦你了,霖玲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不太好,有点像她父亲,若是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这丈夫可要多多见谅,这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
吴夫人也看着他这个外孙女婿,忍不住哭着说:“没有想到霖玲嫁人了,山儿也嫁人了这真是岁月不饶人,一晃就要已经孙儿都成家立业了。”
吴秀才看着自己的妻子,对着她说:“这成家才好,我们两个就可以四世同堂。这是大喜事,有什么好哭的。你呀,目光还是浅了一点。”
第一百六十四章前程往事今日晓
吴秀才看着李大牛笑着说:“孙女婿,我这人看人一向很准,当初李吉穷成什么样子,这丰城百里之中难以找到一个比他更穷的了,我将唯一一个女儿嫁给他,大家都说糊涂,我知道我可不糊涂,我这个老头子一眼就看出了李吉这小子,绝不是我这种屡试不第酸秀才,我吴家要出贵人,就只能指望着他了,果然,他高中进士,然后成为庶吉士,当冢宰,最后当大司农,这丰城多少官员见到我这秀才,都要喊一声老太爷。”
李大牛是的确佩服吴秀才这一次看人的眼光,谁都不会想到一个穷的一碗粥吃三顿的人,能够成为成为朝廷的九命大员,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吴秀才再次说:“我看孙女婿也是一般人的人,别人只会看家,我就不同,我专门看相面,当初李吉那小子瘦的和猴儿一样,不懂的都说是穷相,但是我看他读书之声,声音充沛,而且他看人的时候,有一股居高临下之感,我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孙女婿你,眼神虽然很柔和,但是里面隐藏这同样的高傲,你站在那里,我就感觉到,你虽然说话很谦卑,但是你心地绝不是。”
李大牛看着吴秀才,觉得这人真的有一些门道,他不知道说什么,吴夫人帮他解围了:“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吴秀才笑着说:“你这个老婆子真是多事,这个姑娘是谁,那是孙女婿自己的事情,这男人嘛,只要事业有成,个人生活可以宽松,这件事也是女儿操心,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别当老厌物了。”
李大牛听到吴秀才的话,连忙将苏婉清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到只是陪同送喜帖的,吴夫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他们说:“我们两个老了,本来山儿结婚应该去的,可惜这腿脚不便,你们稍等下,老朽去准备一点礼物,托付你们带给山儿。”
李大牛点点头,等了一会儿吴夫人就走了出来,拿着两个盒子说:“这一个是给山儿的,一个是给你和霖玲的,你们夫妻要和和睦睦,一生平安。”
李大牛说了谢谢,然后结过盒子离开这里。和苏婉清一起离开这里的时候,苏婉清也不策马奔腾了,而是笑着说:“大笨牛,大笨牛,你快说说你和霖玲的事情,算是报答我这一趟跟随你送喜帖。”
李大牛想了想,然后告诉苏婉清自己和周霖铃的事情。
很多地方李大牛选择了隐瞒,比如自己懂诗书的事情。
苏婉清听完之后,摇头说:“大笨牛,大笨牛,你这谎话说的可不高明,就你说的那些,连本姑娘都不会看上你,霖玲怎么会嫁给你呢?”
李大牛也很无奈,只好告诉苏婉清,这喜欢上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看对眼了就会在一起,看不对眼就很难在一起。
苏婉清听到这话,摇摇头说:“大笨牛,你真是说假话眼都不眨一下,你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哪有女子会看对眼,算了,你不愿意说,等下我去问霖玲去。”
苏婉清说完,打马快速的向前,李大牛不知道沁园的所在,只好打马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行走了半刻钟,带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园,这庄园墙倒是秀气很多,只有丈高,上面还画着一些画。
在大门下马,他准备进去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仆人拦住了他,苏婉清笑着说:“哈哈,大笨牛,你这个主人竟然被自己家仆给拦在外面。”
苏婉清说着,对着这些仆人说:“他是你们姑爷的内弟,名字叫大笨牛,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你们姑爷。”
一个仆人说着得罪,然后小步跑了进去,很快仆人就出来了,对着他说:“李爷,抱歉,刚才是小的们失礼了,还请李爷见谅。”
李大牛说没事,询问仆人周山在什么地方,仆人说正在中堂会客,还让他进去,说是有事相商。
李大牛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笑着说:“不用你招待,本姑娘自然会去找霖玲,将马匹的契拿给我,我去帮你将这两匹马还了。”
李大牛点点头,将契纸交给苏婉清,自己去了中堂。
在中堂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客位,周山坐在陪位,心想这人来头不小,竟然让周山甘居其下。周山见到他进来,连忙说:“好妹夫,你终于回来了,这位是河左总理井大人,你陪他聊着,我还要去忙自己的了。”
周山说完,对着井大人行礼,然后离开这里。他看着周山离开中堂,一时摸不着头脑。井大人笑着说:“你就是李大牛,我可是听久畴说了你不少的事,本官还是要先谢谢你的说的两季稻,你知道这河左四府的粮食增产了多少吗?”
李大牛摇摇头,井大人伸出一个指头说:“一万石。”
李大牛心中吃惊,没有想到会增加这么多,这普通一家人一年吃的也不过百石,一千万石,足以养过百家人了。井大人笑着说:“坐坐,本官早就想和你谈谈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李大牛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行李,连忙对着井大人行礼问好,井大人摇头,保持笑脸说:“无需如此多礼,坐下好好谈谈吧。”
李大牛坐下之后,井大人询问他是否还有什么好的点子,尽管说出来,林大人那边弄不好的,这边也可以弄起来。他想到南边的两个府的热季还要长,于是对井大人说,若是可以的话,可以在怀化府和悦华府种植三季稻。
听到这话,井大人吃惊的说:“这可能吗?这稻子我也研究过,大概要一百二十天,如今两季稻就已经够紧了,三季那冬天怎么办呢?”
李大牛只能说这个自己也只是一个构思,不过尝试一下也很好的,反正这个损失又不是很大,若是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对国家来说就是很好了。
井大人点点头,承认李大牛这话的确有道理,然后询问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想法。
李大牛说希望井大人从南国或者西国弄些稻子来做试验,什么谷种长的好,然后可以慢慢推广。
井大人让人拿来纸笔,将这个记下了。询问更多的意见。李大牛想着自己来这边这些时间,都只顾着和周霖铃游山玩水了,没有思考这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抱歉大人,一时间小的想不出其他了,还请大人见谅。”
听到这话,井大人笑着说:“无妨,无妨,你要是想到什么,和九畴兄说也是一样,我二人都很看好你,准备举荐你当地官府的官员呢?不过青萝郡主不同意,只好先委屈你了。”
李大牛说不敢,自己的确没有那能力,这不当官也好,免得倒是辜负了两位大人的信任,自己就十分惭愧了。
井大人接下来询问李大牛关于这个工坊的事情,李大牛详细说了起来,井大人笑着说:“这个可是一个好东西,历代皆苦流民,如今能有这么一个办法安抚他们,你也是为朝廷留下了大功了。”
李大牛说不敢,只是希望朝廷不要太过压榨,让工坊才长出苗子就被掐断。井大人说朝廷知道这个道理,绝对不会因小失大的。
他听到这个就放心不少,有这一位大人保证,河左四府的工坊就不成问题。
井大人好奇的询问为什么李大牛自己不继续弄这个工坊呢?李大牛将自己养鸡的计划说了出来,井大人听了之后,笑着说:“不知道这边是否能够这样呢?”
李大牛告诉井大人,这边不行,因为这边地太平坦了,大家多种植着蔬菜粮食,若是养鸡,这些鸡将苗和种子啄了,会引起很大的麻烦,这个只能在益安府那边山多的地方弄才有效果。
不过不能养鸡,可以养猪,这个可以让朝廷先弄一个养猪工坊,专门养猪。
井大人听到这个,想了想说:“这个倒是一个法子,本官回去想想。”
井大人准备说什么时候,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对着井大人说:“总理大人,京城有圣旨到。”
井大人对着李大牛微微拱手,然后就告辞离开。
李大牛离开中堂,让仆人带自己前去周霖铃的所在,周霖铃正好带着一群丫鬟在布置新房,他就只好坐在外面,而苏婉清也坐在外面,悠哉的喝着自己的茶。
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你事情忙完了。”
李大牛点点头,苏婉清为他倒了一杯茶说:“那就陪我聊聊,真是的,明明丫鬟弄就是了,霖玲非要自己动手。”
李大牛说周霖铃就是这个性格,要不不做,要不就做好。
苏婉清笑着说:“那么霖玲的厨艺是否有进展呢?”
李大牛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周霖铃的厨艺的确不错,但是算不上好,勉强将就。当一个家庭主妇自然是足够了,舌头挑剔一点的,自然会嫌弃。
第一百六十五章观念不同难相容
见李大牛不答话,苏婉清笑着说:“看来霖玲这厨艺还是没有锻炼出呀,我终于可以笑她了,这厨艺不好,迟早要被你这大笨牛给嫌弃。”
李大牛听到这话,连忙告诉苏婉清不要这么说,周霖铃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个问题上疑神疑鬼的,苏婉清要是说了,他敢说周霖铃每天深夜又要暗自哭泣了。
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我不是你这傻子,我夸霖玲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她呢?不过看不出来,你这大笨牛的心还是挺细的,来来,继续说你和霖玲的事。”
他还是七真三假的说着,一直说到了丰城。
苏婉清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真羡慕霖玲找到你这个大笨牛当丈夫,本姑娘的如意郎君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利达尼句随口询问了一下苏婉清的标准,苏婉清倒是也不害羞:“我的丈夫一定是文武双全,文能匡君辅国,武能定鼎乾坤,是国朝两百年来最杰出的人。”
李大牛心中感觉好笑,这苏婉清虽然是一个美人,但是贱籍出身,就算有这么一个人,怎么会看的上她呢?
“你是不是心中也在笑我,不自量力,一个贱籍女子随便找一个女子就嫁了,但是我偏不,无论他看不看的上我,我都要这么一种人,本姑娘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苟安、迁就。认定的目标,无论如何难以达到,也不会随便改变,等不到,我不嫁人就是了。”
听到这话,李大牛心中突然对这个女子有几分敬意,这种性格他不好评价,但是他知道,这种应该尊重,这撞到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已经太少了。
“相公,婉清,你们在聊什么?”周霖铃忙完走出来,笑着询问。苏婉清先迎了上去,抱着周霖铃说:“好霖玲,你终于肯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让这大笨牛休了你。”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为什么会听你的话休了我,婉清,今天可是麻烦你了。”
苏婉清让周霖铃坐下,然后倒了一杯茶说:“这大笨牛很坏的,他刚才说喜欢本姑娘,说一些羞人的话。霖玲,你这个相公你可要看好了,拴好的他的牛鼻子,让他别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听到这话,周霖铃笑着说:“婉清,你又取笑相公了,相公不是那样的人,若是相公喜欢你,我可以让你做大的,我当丫鬟伺候你。”
苏婉清听到这话,摇头说:“别别,这个我可担不起,让你当小的,我怕是天天惭愧的睡不着。好霖玲,你什么时候回益安府呢?”
周霖铃说估计是过年之后,苏婉清叹气的询问周霖铃以后是否会经常回丰城。周霖铃说不会了,这出来一趟花费可不小,而且舟车劳顿,估计要回来,也是有了子嗣之后。
苏婉清脸上愁容更甚了,对着周霖铃说:“唉,见不到霖玲,我真的好难过,你嫁人了,郡主嫁人了,我就没有说话的人了,不如这样吧,我和你们去益安府玩上几天,你看如何?”
周霖铃说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到时候谁送她回来呢?这一路上,对苏婉清一个弱女子来说可不太平。
苏婉清想想了说:“让我三叔派人保护,我记得他在益安府知府交好,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还认不认我这个侄女。”
历代大牛是没有想到苏婉清竟然还和益安知府扯上关系,一般来说,虞朝高官很忌讳和贱籍扯上关系。
周霖铃想了想说:“现在时间还早,要不你修书一封,去问一下如何?”
苏婉清点点头,然后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大不了让这个大笨牛送我回来,就是不知道好霖玲你舍得不。”
周霖铃看着李大牛,李大牛说只要不耽误农活就没有问题。
苏婉清和周霖铃继续聊着其他事情,李大牛在一旁听着,觉得无聊,就闭上眼睛,趴在暂时小憩一会儿。
周霖铃也没有打扰,只是让丫鬟拿了一个披风披在他的身上。
“相公,醒醒,起来吃晚饭了。”
等李大牛睁开眼,看着院子里面已经点燃灯笼了,于是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说:“抱歉,霖玲,我睡过头了,苏姑娘呢?”
周霖铃笑着说:“婉清早就离开了,怎么了相公,你对婉清有意思了吗?”
李大牛连忙摇头,说若是娶了苏婉清,自己的日子可就过不了了,自己喜欢的是周霖铃这种乖巧温顺的女子,而苏婉清,自己适应不了。
周霖铃笑着说:“果然哥哥说的对,这男人都喜欢孝文太后的女子,不喜欢孝懿太后那种。”
李大牛说也有男子喜欢强势的女子,只不过自己不是而已。
强势的女子有强势的好,温顺有温顺的好,这女子又不是只有一种。
李大牛和周霖铃一起吃完晚饭,回到自己的新房间,两人坐下之后,李大牛无意中摸着到了那个锦囊,拍着自己的头说:“都忙晕了,这礼物都没有拿给大哥。”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婉清已经将东西交给大哥和我。”
周霖铃说着,拿出一块鸳鸯手帕,然后解释说:“这个手帕是送给我们女儿的,这是丰城多年习俗的了,男孩子送的金锁,女子就送手帕。这块本来是要送给母亲,由母亲送给我的,可是当年外祖母并不赞同,还责怪外祖父得了失心疯,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面推。”
李大牛说就算李昌吉就算不当大官,也会对李夫人很好的。
说完,李大牛告诉周霖铃关于田家的事情,周霖铃惊讶的捂嘴说:“相公,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大牛点点头,询问周霖铃真的没有印象吗?
周霖铃摇摇头,说自己从没有见过周家的亲戚,这过年的时候,水田先生也从没有带过他们走亲戚。
李大牛心中奇怪,但是没有说什么,心中想到水田先生对于这事隐瞒周霖铃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还是别瞎揣测了。
周霖铃也看出了李大牛地心意,笑着说:“先生不愿意我知道,肯定是有我不知道的原因,等到先生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周霖铃岔开话题,然后询问他和苏婉清今天的情况。
李大牛他将事情告诉周霖铃之后,周霖铃笑着说:“相公,婉清说你是大笨牛,还真的说对了,其实妾身真的希望婉清能给陪伴你,婉清心眼灵活,一定会成为你的贤内助。”
李大牛叹了一口气,告诉周霖铃真的不用这么做,自己有她一个就是了。
李大牛心中疑惑,询问周霖铃难道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女的来分享自己的老公呢?
周霖铃还是笑着说:“这没有什么,只要相公你还爱着我就行了,妾身能帮助你的很少,若是有其他姐妹帮助相公完成大事,妾身也会很高兴的。”
李大牛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这边传统教育就是这样,自己也实在很难办。
李大牛只好说这样是不对的,夫妻一对一就可以了,用现代的观念去劝说周霖铃,周霖铃摇头说:“相公,那是你前世的观念,而现在你在虞朝了,应该遵从虞朝的观念才是。”
李大牛被周霖铃这一反驳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非对错的标准都有了一些偏移,自己还是不说为好。
十月初四,整个周家忙着热火朝天,他却无所事事,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好了,周霖铃见着他闲着,让李大牛独自一人出去到处逛逛。
李大牛点点头,自己闲着也是无聊,独自一人到丰城。
走在路上,李大牛倒是好奇看着丰城卖的东西,准备为十月初七周霖铃的生日准备礼物。
李大牛看到了很多新奇的珠宝首饰,不过这些首饰他都只能看看,价格实在太高了,一对耳环都要十两银子,而且他觉得这做工不值这个价钱。
李大牛突然看到了有人在那里雕刻木人,这木人倒是栩栩如生,如同真人一般,他好奇的询问雕刻木人的这位工匠,这个要多少银子,木匠说只要五百文钱就可以了。
李大牛说能不能帮自己雕刻一个,木匠点点头,只要给钱就好说。
将五百文给了木匠,木匠给了李大牛一个长凳,让他坐一下,好看着老人雕刻。
李大牛觉得没有问题,于是坐在那里,等老人雕刻。
在雕刻的时候,老人不时的和他说着话,免得李大牛无聊.在交谈的时候,木匠说自己在这里雕刻已经快四十年了,以前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可以雕三十个,现在不行了,人老了,手脚都不灵活了,就算有那么多人要雕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现在一天雕刻三四个就可以了。
李大牛询问这个东西这么赚钱,为什么只有老人一个人雕刻呢?按照道理,这种生意应该很多人来抢才是。
第一百六十六章机械虽小名堂大
老人笑着说:“小兄弟,这个可不好学,这个可是从偃甲里面脱胎而来。当初高皇帝就喜欢偃甲,将丰城的偃甲师都受到内府去了,我祖先是偃甲技术不行,才留在丰城了。”
老人说到偃甲,李大牛倒是很好奇,询问老人这偃甲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可以自己行动。
老人笑着说:“听说高皇帝的时候的确可以,当初攻打襄城的时候,就是用这偃甲,这木头人又不怕疼,断手断脚都没有影响,襄城的士兵当时就被吓到了,然后很快就被攻破。”
李大牛觉得这个不太可信,真的偃甲能有这么厉害,虞朝也不用养着这么庞大的军队了,直接用偃甲就是了。
当着老人的面,李大牛只是感叹神奇,没有想到这偃甲这么神奇。
老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拢了,说着当初陈帝无道,有一位偃甲大师为了让陈帝醒悟,送上了一个偃甲美人,这个美人外表和真人没有区别,陈帝当时很喜欢,在偃甲侍寝的时候才察觉了问题。
陈帝大怒,抓来这偃甲师,偃甲师告诉陈帝,这女子不都是偃甲,一国之君,应该以天下大事为重。
李大牛心想这故事是陈帝幡然醒悟,然后传为佳话,没有想到老人说陈帝没有听进去,还是将这一位偃甲师杀了,并且全国禁止在修习偃甲术,后来陈朝灭亡,偃甲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不过经过这一次浩劫,能够说话的偃甲再也没有人能够造出了。
李大牛心想这东西本来就不能够造出来,不过这偃甲技术肯定有一些失传了,他询问现在虞朝能够制造什么偃甲。
老人说:“宫里的偃甲师能够得制造舞女,不过要启动机关,这舞女大概就一尺左右,能够跳十息,十息之后又要重新启动机关。”
李大牛心想这大概就是发条人偶,这个技术倒是不怎么难。
按照老人自己说,偃甲发展已经快千年了,发条人偶能弄出来不足为怪。
和老人聊着,李大牛想到自己水力织布机这个东西,倒是可以拜托这些偃甲师,他们比起木匠更精通改良。
这件事到时候和井大人说说,反正宫里养着的偃甲师闲着也是闲着,若是能够改良工具的话,也算物有所用。
大概用了半个时辰,老人雕刻好了,李大牛看着这人偶,会心一笑。
这脸倒还是很像他的脸,但是老人稍微修改了一下,让裤大不易看起来不是那么傻傻的。
这雕像,目光坚定,脸上线条刚毅,如同一位好汉。
李大牛出一贯钱,对着老人说:“多谢老人家了。”
老人说不同这么多,五百文就可以了。
李大牛解释说,过几天自己妻子也要来雕刻,这钱先放在这里。
老人点点头,告诉对着李大牛,若是他娘子不方便出门的话,画像也可以。
李大牛点点头,说自己这就去画一副画像,然后麻烦老人了。
老人说没事,告诉李大牛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李大牛离开这里,然后去古吹台,见古吹台外面挂着一个板子,上面贴着一张宣纸,似乎写着什么。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写着招收弟子的事情。
李大牛不由一笑,看来掌柜还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他到了一楼询问苏婉清在不,掌柜说在楼上。
到了二楼,苏婉清正在调试琴,见到李大牛上来,冷漠的说:“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李大牛说希望苏婉清能够帮忙画周霖铃的画像,苏婉清点点头,拿出宣纸开始画了起来。
苏婉清画好之后,对着李大牛说:“霖玲画画好还是我好。”
李大牛想了想说,说周霖铃画画技巧上要比苏婉清高一些,苏婉清笑着说:“你这大笨牛倒是有眼光,你要说我画的好,我就把这画给撕了。”
李大牛接过画,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离开这里。
李大牛不愿意在古吹台多待,也不愿意和苏婉清多聊,这姑娘古灵精怪的,自己聊着很容易吃瘪。
将画像送给老人,打听了一下井大人府邸的所在。
李大牛准备去找井大人,告诉井大人关于偃甲的事情。
在路上思考着自己怎么说,让井大人不会有什么疑心。
等到井府的侧门,他向门卫说自己求见,门卫让他稍等,然后进去禀告井大人,过了一会儿,仆人走了出来,然后恭敬的对着说:“李相公,里面请。”
在仆人的带领下,李大牛到了偏厅,丫鬟送上茶水,然后就退下了。
李大牛坐在椅子上,打量这四周,房间倒也是简朴,除了红木桌椅,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就连挂画和古董瓷器都没有摆放。
李大牛等了接近半个时辰,井大人才大步走了进来,对着他抱拳说:“刚才有点事情要处理,让大牛你久等了。”
李大牛连说不敢,然后将自己来意说了。
李大牛希望井大人能够上奏皇帝,让内府偃甲师能够发挥作用。
井大人听到这个,笑着说:“偃甲师能有什么用,他们只会弄些精巧的木器,大牛,外人说可以弄出活人,这个完全不存在,能够行动十秒就算不错的。”
“不不,大人,小的不是要偃甲师造出人,而是将器皿改良一下,比如那个织布机,能不能弄一个机关,让织布机自己就动起来。这人都可以让他们动起来,这织布机更加不难吧。”
听到这话,井大人笑着说:“你这小子,还是念念不完那工坊,不过这倒是一个办法,那群人可是耗费了不少国家钱银,现在也应该是他们为国效力的时候,不过这偃甲没有传说中那么神通广大,你可别抱着太大的希望。”
李大牛知道偃甲肯定没有那么神奇,自己需要的就是这群偃甲师改良工具,若是可以,他们能够从水力织布机变成蒸汽织布机,虽然这个看着还很遥远,不过谁也说不准。
和井大人说了一下关于水力织布机的事情,他说自己就是看到水磨坊想到了,既然水能够带动石磨,那么带动织布机也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怎么弄。
井大人点点头,告诉李大牛这个自己会转告给皇帝的,而且还和他说:“大牛,很多事情,你想不通的话,就不一定要多想,你提出来就是,朝廷可以帮你想法子。别人总是痴心妄想,而你说的,多是可靠可行的,不管多么荒诞,我和林大人都会站在你这边。”
李大牛心中有一些感动,这两位大人能这么信任他这么一个农民,放在以前自己都不敢想。
对着井大人深深的鞠躬,真心的感谢他信任,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井大人询问李大牛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要说,李大牛自然说没有了,自己就是想到这个才来的。
井大人一笑,然后说:“索性没事,你和我去看一个有趣的人。”
李大牛点点头,和井大人一起到了后面庭院,在庭院的亭子之中,他看到了一个道人坐在里面。
见到井大人到来,那道人不过微微起身,行了一个半礼,然后就坐下了。井大人笑着说:“这位是昆仑的华阳道长,道长,这位是李大牛,一个有趣的小家伙。”
说完之后,华阳道人对着他也行了一个半礼,他倒是还了一个全礼才坐下。
“华阳道长可不是一般人,他除了修行之外,还写了一本,名字叫南行释厄传,讲的是一个和尚带着三个徒弟前去南国求真经的事情。大牛,一个道人写和尚的事情,你觉得有趣不。”
李大牛附和说着有趣,心想这内容不会就是西游记吧,他于是小声的询问自己能不能看这书,华阳道长没有说什么,然后井大人将桌子上的书递给他
李大牛随便看了一下,倒是不同,虽然也是四人组,不过这是和尚,龙,迦楼罗,夜叉三个徒弟,和尚还是一样的无能是非不分,这书看来是讽刺和尚的意味很浓,
和尚遇到的妖怪竟然全都佛教的护法神,什么帝释天的头,鬼子神母,还有就是波荀这些邪魔外道。他看着这道人对佛教了解还是很深,不过嘲讽味道很浓,这一百零八劫之后,这和尚师徒四人竟然看破佛教总总虚妄,皈依道教,和尚成了真君,龙成为真人,至于迦楼罗,夜叉也成了天将。
李大牛草草看完,然后放下之后尴尬的说:“这个写的真好,就是很多字认不得。”
井大人听了之后,笑着说:“大牛,你妻子可是丰城著名的才女,你应该好好的和她学习才是。”
华阳道长听到这话,开口说:“不知道这位施主的妻子是何人?这丰城才女贫道倒是也都去算过命,算是了解一二。”
井大人说了是水田先生的女儿,华阳道长听到之后,诧异的说:“绝对不可能,周姑娘的命格贫道记得最深,她的丈夫应该富贵无双,才华过人才是,请恕贫道冒昧一问,这位相公,你能说下你的八字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一书难成耗心血
李大牛点点头,将自己的八字说了出来,华阳道长听了之后,连说怪事怪事,对着他说:“按照你这命格,你早就死了才对。”
李大牛说自己那边的道士也是这么说,自己也很无奈。
华阳道长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对着井大人说:“关于印刷的事情,还请大人多多关照了。”
井大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他说:“这件书,大牛兄弟怎么看。”
李大牛终于明白井大人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原来是想让自己当挡箭牌。
李大牛心想这书写的倒是不错,不过太过得罪佛教了,井大人这种人自然不太愿意惹上这个麻烦。
李大牛只能恭敬地说:“这个书倒是很不错,不过这书要是印刷的话,很多人看不懂,大家想看了是那些才子佳人,清官断案这类的。我记得现在说书最多的就是林大人、井大人这些大人为民伸冤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大牛自然拍了一下井大人的马屁,这说书的多是说林大人,井大人的事真是少的可怜。
“就算神魔故事,现在百姓听的也是关于木萝娘娘的事情,若是道长你写木萝娘娘的事情,一定很多人抢着看。”李大牛最后补充说着,井大人听到这话,叹气一声,没有说什么。
华阳道长看到这个情况,心知肚明,对着井大人行礼说:“大人,时候不早了,贫道就不多打扰了。”
井大人挽留了一下,华阳道长还是坚持离去,也就只能让华阳道长离去了。井大人看着华阳道长离开之后,才叹气的说:“这华阳道长倒是有一个学问的化外之人,不过就是私心太重,若是他写的是关于道教的书,那么本官支持也无妨,可惜此书若是出现在民间,会引起太多纠纷。”
李大牛心想这就是井大人和林大人的不同,林大人倒是不怕麻烦,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而井大人想着的就是如何少惹麻烦,最好不要有什么麻烦出现,天下太平就好。
李大牛心底赞同的还是井大人的做法,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道士得罪那么和尚,这道士要想大规模印刷,不如直接找道士还方便一些。
“大牛,你娘子未必会照顾人吧,本官送你一个丫鬟,让她照顾你们夫妻吧。”井大人突然说这件事。
李大牛听到这话,连忙说不用,周霖铃也不是娇生惯养,能够洗衣做饭,现在两人在一起也差不多了。李大牛推辞说自己的房子不是很大,实在难以住下第三个人。
井大人听到这话,让人送来银两,然后对着他说,这是送给他修房子的,他再三推辞,说益安的风俗,修房子不能靠别人,一定要自己挣钱修起来才是,这家是自己的,不能让其他人参与进来。
李大牛临时瞎编的话自然不会让井大人相信,不过井大人还是没有勉强,对他说:“很好,男子汉就应该有这样的志气。”
井大人留着他吃了中午饭,也是老样子的分席制,在吃饭的时候,井大人看着他的吃相,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吃完之后,井大人笑着说:“大牛兄弟,你这礼倒是学的不错,是你家娘子教的吗?”
李大牛准备说木公子的时候,想到似乎不太妥当,于是只好点头说是。井大人这时候好奇的询问他关于食堂的事情,他也一一的说了出来,说到最后,诚惶诚恐的说:“大人,小的若是那里有违反礼制的,还请大人恕罪。”
井大人对李大牛说不用这么多礼,然后一个人依靠着椅子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过那个餐盘用瓷器弄成,似乎有点不方便携带。”
“若是力气大的话,大人,餐盘可以用铁做成。”井大人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然后再次说:“大牛,你这个倒是不错,很适合军队,这士兵操练之后,还要自己生火做饭,也是颇为劳苦。不过日后若是遇到战时,后勤又比较麻烦了。”
李大牛和井大人说这平时就这么吃,到了战时再让他们自己烧火做饭,这不可能吃着食堂,就把做饭的本能给忘记了。
井大人点点头,然后说:“大牛,你的点子可真多,这国朝能出你这样的人才,也算苍天有眼了。”
李大牛说不敢,然后和井大人聊着,井大人说着诗书,李大牛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这样说了五六刻种的时间,有仆人禀告有要是,井大人才停下,最后说:“大牛,这书你可要常读,你这么聪明,这书上的东西对你有很大好处的。”
李大牛点点头,然后恭送着井大人离开。从井大人的府邸离开之后,李大牛没有走多远就被叫住了,他转身一看,原来是华阳道长,华阳道长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说:“李相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大牛点点头,然后和华阳道长到了一个馆子。进入馆子之中,华阳道长要了一杯茶,然后对他说:“李相公,你我二人皆是第一次见面吧。”
李大牛点点头,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有华阳道长这个人。华阳道长继续说:“你我既然素不相识,那自然谈不上什么有仇有怨了。”
李大牛听到这里,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华阳道长再次开口说:“那么为什么李相公非要坏贫道的好事呢?贫道为了写此书,耗费了四十年的时间,这四十年的辛酸,李相公知道吗?”
李大牛心想自己干嘛要知道,这华阳道长说自己写书辛苦,难道种地就不辛苦吗?心中这么想,嘴里却说:“道长真是大毅力大智慧,有道长这种怀有大愿的人才能写出这么一本大奇书。”
华阳道长听到这话,脸上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然后和李大牛继续说:“李相公,你也知道如此,不知道是否能慷慨解囊,援助贫道,成就这一份大功德呢?”
李大牛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拿出三贯钱说:“自然愿意,还请道长笑纳。”华阳道长看着三串钱,嘴角轻微的抖动,深呼吸了一下才对他说:“多谢李相公慷慨,不过贫道曾经计算过,这印刷一共要五千两银子,这三贯不过上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李大牛心中明白这个价格倒是合适,这印刷书的大头就在雕版,一套这样的下来,就雕版都是三四千两银子,然后工人费用,纸墨装订这些杂七杂八的下来,五千银子是肯定要的。
这价格虽然合理,但是对李大牛来说,自己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给五千两银子,而且自己还拿不出这其中一个零头。
李大牛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苏婉清突然走了进来说:“咦,大笨牛,你怎么和牛鼻子坐在一起了,这难道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华阳道长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这在道士面前喊牛鼻子的人可是太少了。华阳道长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苏婉清说:“这位女施主如何称呼?”
苏婉清白了华阳道长一眼,直接坐下说:“牛鼻子,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华阳道长脸瞬间紫了,李大牛不由心中一笑,这华阳道长刚才真的气糊涂了,这女性的名字可不能随意打听。
华阳道长闭上双眼,深呼吸一下,然后笑着说:“施主,方才是贫道失礼了,还请施主见谅。”
苏婉清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桌子上的三贯铜钱说:“大笨牛,你欠我的钱一直不还,说是没钱,现在被我逮到了,这钱我就收下了。”
苏婉清说着,将钱直接收下,看到苏婉清这个样子,华阳道长吞了一下口水,嘴里说:“施主,这三贯铜钱是李相公布施的。”
苏婉清毫不留情面的说:“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笨牛先将欠我的还了,剩下的要布施多少,就随他乐意。”
华阳道长见苏婉清牙尖嘴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苏婉清喝完茶询问说:“大笨牛,你在和这个牛鼻子说什么。”
李大牛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苏婉清笑着说;“原来这样呀,牛鼻子,我有办法帮你,不过这个不是免费的,你是否愿意听呢?”
华阳道长听到这话,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苏婉清笑着说:“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年头,要不是至交好友,五千钱就难借呢。算了,牛鼻子你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还能指望别人给你大钱。”
听到这话,华阳道长一咬牙说:“姑娘若是真的能让贫道的书发行,贫道甘愿出钱,不知道姑娘想要多少?”
苏婉清听到这话,笑着说:“你这牛鼻子也拿不出多少钱,一百两银子,你肯定嫌贵,五十两,算了五两银子。”
说完,苏婉清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华阳道长。华阳道长听到这话,脸一红的说:“就五十两吧,这点银子贫道还是可以拿出来的,就是不知道女施主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巧言解围风云起
苏婉清点头说:“我们还是写契纸吧,本姑娘真是担你会为了这五十两,脸皮都不要了。”
华阳道长听到这话,真是又羞又怒,让老板拿上纸笔,然后开始立下字据。
苏婉清对着华阳道长说:“先拿五十两来,本姑娘可不想你那样没有脸皮。”
华阳道长上将银票拿了出来,苏婉清看了看说:“没有想到你这牛鼻子还有一点钱,这样吧,你去阳和坊找那个姓周的书商,他最为笃信神佛,你只要和他说,刻了这书,上天感他恩德,就会让他有儿子,他一定会答应的。”
“此事,此事恐有不妥,若是这位施主刻完之后没有儿子呢?”华阳道长毕竟是正经领了度牒的道人,对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一些抵触。
苏婉清笑着说:“我说有儿子就有儿子,你这道人不信算了。反正路都给你指出来了,你不愿意相信,本姑娘也没有法子。”
华阳道长看着苏婉清,苏婉清悠哉的将银票收入自己的衣袖之中,见苏婉清不会还这银票,华阳道长只能叹息一声,对着苏婉清说:“多谢姑娘相助,福生无量天尊,姑娘日后必当多福多寿。”
华阳道长也不在多说什么,对着两人行礼之后离开这里。
在华阳道长离开之后,苏婉清对着他说:“大笨牛,你真是傻,这华阳老道是出了名的难缠,你别看他这个样子,他可是一位道录,也是昆仑四个道录之一。”
李大牛询问道录是什么,苏婉清解释是朝廷册封的一个官职,最大就是贤妃的掌教真人,然后其次就是七个门派的掌门先生,然后就是道录,提点,有司。
有司是最低的官员,唯一的用处就是颁发度牒。
提点掌管一县的道士,道录就是一府的道士,这是理论上的,而实际道士犬牙交错,不是本派的道录,道士都是听宣不听调,华阳道长虽然好不容易当上了东南府的道录,但是这里根本没有多少昆仑道士。
东南府东南的赤霄山,可是赤霄派祖庭,这东南府多是赤霄道士,赤霄在东南府虽然没有道录,但是有掌门。
于是华阳道长在这边很尴尬,权利还不如赤霄的一个提点。
他好奇的询问这每府只有一个道录吗?苏婉清说不是,这个道录全靠朝廷册封,仁皇帝的时候,道门还有上百个道录,反正这是有名无权的官职,皇家想要册封多少就是多少。
苏婉清说完这个,严肃的提醒说:“虽然如此,道录也是朝廷命官,不可以随便得罪。”
李大牛点点头,感谢苏婉清刚才为自己解围,并且很好奇苏婉清这么有把握那人能够生孩子呢?
苏婉清罕见的噗嗤一笑,然后让他附耳过来,对着他说:“他家妻子和仆人好上了,已经有喜了,只不过她夫人还在犹豫说不说呢?这华阳老道要是手脚麻利一点,这五千两银子肯定是没有跑的了,若是迟疑的话,那就不能怪本姑娘,大笨牛,你说是不是呢?”
李大牛点点头,询问苏婉清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苏婉清挥挥手,让李大牛头移开一点,然后笑着说:“这还不简单,这丰城没有事情本姑娘不知道,这人的耳朵长着可不是当摆设的,要多听多想。很多事情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大笨牛,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听苏婉清这么说,他笑着说:“苏姑娘,你应该去圣司,以后或许还能当一个玄武司中大夫。”
苏婉清摇头说:“没趣,没趣,我一个堂叔就在青龙司,这四圣司早已经不是百年前的四圣司了,现在除了白虎司还有一些用之外,其他三司完全就是空耗你粮饷。”
李大牛好奇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苏婉清解释,四圣司一向讲究任人唯亲,只有亲人才可以信任。
这样的确很多四圣司的探子身份没有暴露,不过能力就一代不如一代了,民变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能及时禀告知县。
尤其是铲平王那件事,玄武司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司长也被今上给斩了,重新提拔的一位,具体是谁,苏婉清也不清楚,不过苏婉清能够肯定,这一位司长上来也是一样,这个四圣司从根子上都烂了,再有能耐也没有用了。
李大牛点点头,把茶喝完,然后和苏婉清一起离开这里,苏婉清走着走着,突然说到:“大笨牛,你要霖玲的画像干嘛?”
李大牛也没有隐瞒,将生日送礼物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婉清好奇的要看他雕刻的木偶,他拿出来递给苏婉清,苏婉清接过手之后,笑着说:“噗,大笨牛,这和你一点都不像,这木偶雕刻出的是书里游侠的好汉,而你就一只大笨牛。”
李大牛摸着自己的鼻子,没有说什么,而苏婉清将雕像还给了他。
这时候苏婉清看到井府那边吃惊的说:“咦,豹尾旗,出大事了?”
苏婉清说完,他疑惑的看着井府,的确在井府那边立起了旗子,这个旗子不是三角旗和四方旗,而是像一根豹子的尾巴。
李大牛询问苏婉清这个旗子有什么含义吗?苏婉清解释说:“这是豹尾旗,国朝若是遇到军情大事,总督立此旗,召集诸将秘密商谈。如今总理大人总理辖下军政要务,自然由总理大人升起这旗子。
李大牛听到这话,心想这太平了这么多年,难道又要出事了吗?看着豹尾旗,苏婉清叹气的说:“不出预料的话,又是悦华府出事了,这悦华府三年一小反,五年一大反,这算下时间也应该反了。”
李大牛听到这话,询问苏婉清这是怎么回事,苏婉清随口说:“当初魏朝的降军,朝廷将精锐的取出来,将剩下的全都发配,不对,发配这个词不太准确,是将土地分给这些将士,这些士兵到了悦华府,和当地居民矛盾闹得很大,不过最开始魏朝降军好歹也是正规军,战斗力虽然不强,但是对付当地居民还是没有问题。”
李大牛听到这个,对着苏婉清说:“这是坐山观虎斗吗?”
苏婉清随口说:“谁知道呢?反正当时悦华府的土人都不承认国朝。”
听到这话,李大牛感觉更加冷酷了,按照苏婉清这话,这要是要将悦华府来一个大震慑,只留下中原人呀。
苏婉清带着他到了井府的前面,看到不少马车停在前面,苏婉清放心的说:“果然是这样,小事情了,悦华府这种叛乱,甚至连叛乱都说不上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大牛看着苏婉清,询问为什么苏婉清会知道是悦华府出事了,苏婉清指着一两马车说:“那辆马车来了,那是一个游击将军,对付民变不行,倒是对付悦华府那群土人很有办法。”
李大牛疑惑的询问说:“这土人和中原人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他能够对付悦华府的土人,而不能对付中原的民变呢?”
苏婉清没有立即回答,带着他离开这里才嘲讽的说:“这位游击将军克敌之法就只有杀杀,像是什么将土人老弱击中起来当人强,或者不投降就杀多少人就是了,这个办法在中原失效了,毕竟国朝乃是仁者之师。”
李大牛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怪不得土人会反叛,他询问苏婉清为什么平妃在祥云府要以安抚为主,而这边却是杀戮为主呢?苏婉清摇头说:“这个你应该问霖玲,我又不清楚这些。”
李大牛不在多说什么,苏婉清带着他前去找木刻的老头。两人到了之后,老人已经将这个东西雕刻好了。
李大牛看了看,倒是十分精细。将东西收下之后,苏婉清说:“大笨牛,我帮你今天解围了,你是不是应该出五百文给我也弄一个木偶。”
李大牛说是是,拿出五百文,让老人帮忙在雕刻一个,老头点点头,让苏婉清坐下,然后再次雕刻起来。
在雕刻的时候,老人笑着说:“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这人傻头傻脑的,倒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妻子。”
苏婉清脸一红,狠狠的瞪了李大牛一眼,他见苏婉清要吃人的样子,连忙解释说:“老人家,这是我妻子的朋友。”
老人一笑,夸奖苏婉清真是漂亮,老人这一生都很少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
听到老头夸奖,他才仔细打量苏婉清,苏婉清身条高挑,体态苗条,穿着淡红色的罗衣,赞着一朵玉石雕刻的玫瑰花,云鬟浓黑,脖颈粉白。李大牛想到人比花娇,容比玉白。
苏婉清的容貌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静静的坐在那里,倒是有一种奇特的美,不过想到苏婉清一说话,他就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了出去,这玫瑰虽好,就是刺太扎手了。
李大牛也不看苏婉清,和这个老人随便聊着,听着老人说着丰城往事,出乎他意外的是,这一回苏婉清倒是没有开口,静静的听着他们在那里说着。
第一百六十九章丰城往事惹幽思
等到苏婉清的人偶雕刻好,苏婉清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微微伸了一下懒腰说:“早知道这么麻烦,让你家娘子帮我画一张就好了。”
李大牛连说是是,询问苏婉清是否还有其他事情,没有事情的话,自己就准备逛逛这丰城了。
苏婉清给了李大牛一个白眼说:“大笨牛,这丰城你有我熟悉吗?看在你那五百文的面子上,我就带你四处逛逛。”
李大牛说好,然后和苏婉清一起离开这里,在街上逛了起来。苏婉清倒是一个合适的导游,大街小巷的历史渊源掌故,她都一清二楚,比如仁情巷,十里街的由来,说的头头是道。
“这十里街哪有十里长,这不过是讽刺呢?十里等于势力,当初这街上有一个读书人,和自己母亲在一起住,屡试不第,父亲留下的钱财都用光了,四处求情,都没有邻居帮助,最后他母亲饿死了,想要找人帮忙埋葬都没有,还是书生一人独自背着自己母亲出去,用手刨出的坟坑。”
“最后这书生中举了,报喜的来了,周围的邻居都前来报喜,送米,送鸡蛋不一而足。这举人都没有收下,等到日后中了进士,当了丰城的地方官,然后重回这里,将这条街改名十里街。对外的说法就是这里市民十里相迎,让他不甚感激。”
苏婉清说完,然后指着一处楼房说:“那就是那书生的住处了。”
李大牛对苏婉清说:“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未必是别人的错事,当时自家或许都难维持了,没有余力相助,这也不能怪别人。”
苏婉清没有说什么,对着他说:“那么我和你说说仁情巷的事情吧。圣人有说的好,有不能和不为,从这两个故事你就可以知道。”
李大牛说自己洗耳恭听,苏婉清没有急着多说,而是带着他先去了仁情巷,这个小巷不算宽,但是比较整洁幽静。
李大牛看着十里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小巷会这么清寒,按照道理,这闹市旁边应该也很热闹才是。苏婉清没有理会他的想法,开始介绍起来。
在陈朝开国的时候,丰城还是属于土人的圣都,陈高祖宣皇帝在黄龙三年率领三十万军队,围困丰城,陈宣帝在没有登基之前,也曾攻打过丰城,只不过因为后来宋朝官军杀了过来,只能放弃。
第二次攻打是已经击败了宋军主力,天下已经快要平定,陈宣帝已经建号称王,称为陈王了,再次攻打丰城,这一次攻打三月,还是没有攻下这座大城。后来陈宣帝攻破西京城,正式御极称帝,改年号为黄龙。这一次陈宣帝是为了报仇两次攻打不下之仇,本来以陈朝军队,想要攻克此城不是难事。
但是陈宣帝却下令围城,这大军围困了整整十个月,城里虽然有水,但是却没有粮食,在第五个月的时候,丰城人就不敢随便出门了,这一出门就可能被人打死,然后成为果腹之物。
当时这里的国王不准备投降,认为城外三十万大军绝对也是为难,朝中有人劝投降的全部被处死,这些大臣家里有余粮,自然不担心这种消耗。
这仁情巷子里面当时住着三家人,一个教书先生,一个瞎子,一个牙婆。
教书先生上有二老,下有一对子女看,牙婆孤独一人,瞎子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老婆。这样三个家庭本来就很艰苦,在这围城之下,更是难过。这三家人没有想其他家庭一样,各扫门前雪,而是互相帮助,瞎子平时算命为生的钱,也都买了粮食。
多救济给教书先生一家,而牙婆也是自己省着点吃,帮助教书先生一家。他听到这个,心想这真是患难见真情,其中倒是期待后面的故事。
苏婉清本想说什么的,但是眼中泪水一下留了出来,没有多说事情,而是直接说了结果,这后来瞎子老婆为了不连累自己丈夫,自尽了。瞎子为教书先生送上最后一点粮食之后,也在路上被人给杀害。
牙婆从一个贵族家里冒险偷来米,最后被发现也被凌迟弄死。至于教书先生一家,教书先生父母饿死,教书先生也在为牙婆收尸的时候被发现,也被处斩了,至于他那妻女,陈军入城之后,也被霸占了。
陈宣帝派人巡查军纪的时候,士兵也杀了这妻女,丢在井里,免得遭受军纪。听着苏婉清说着结果,李大牛只能感叹一声:“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苏婉清说;“自古帝王御极称帝,多么豪壮,史书只会记载这些波澜的事情,当初我看陈书提到此时,不过围十月,公子安献城,城中死者甚多。一句甚多就将几十万人命轻轻的待过了。”
“我也曾经问过先生,先生说若是一一写下来,就算名字就相当半本陈书了,这也是史官的无奈,史官不能将这些事情一一写出来。”苏婉清说到这里,然后用手帕将眼泪擦去,然后带着李大牛继续走在丰城里面逛着。
李大牛也注意到了苏婉清和周霖铃的不同,苏婉清关注的多是贫民之间的血泪史,周霖铃关注的多是帝王之间的事情。
李大牛想着两者的不同,或许就是出身的不同吧,贱籍出身的苏婉清和大司农的女儿自然看到的事情也不同。
和苏婉清一路走着,他好奇的询问:“苏姑娘,你懂的真多,你是自己从书里看到的吗?”
苏婉清摇头,叹气说:“大笨牛,你真是记性不好,我都说了,这耳朵长在人身上,要多听才行,这些事不少老人都知道,只要你去听,总是听得到的。”
李大牛点点头,和苏婉清走到傍晚的时候,苏婉清突然说:“大笨牛,你知道霖玲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俩妞摇摇头,心中虽然知道,但是不敢贸然开口回答。苏婉清说:“霖玲和我说,你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霖玲希望我能帮助你。大笨牛,本姑娘知道自己的本事,能帮你的很少,但是我又不想让霖玲失望,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李大牛差点笑出来,对着苏婉清解释,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抱负,单纯的想要好好经营自己的田地,周霖铃说这话明显是担心过头了。苏婉清也送了一口气说:“大笨牛,你知道不,所谓夫贵妻荣,你这个大笨牛自然想着你的一亩三分地,而霖玲未必是这么想着,霖玲可是水田先生的义女,她甘心当一辈子村妇吗?就整天过着耕织的生活。”
李大牛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回答是好,这个问题他考虑过,不过李大牛认为当官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反而会疏远他们的感情。官自己可能会当,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没有整理好心态进入官场,他可不想自己当两三年的官,就进入监狱,将小命送了。
见到李大牛沉默了,苏婉清开口说:“我可以去帮你求一个职位,大笨牛,你若是努力一点的话,霖玲不说夫人,恭人这个封诰还是会有的。”
李大牛好奇的看着苏婉清,询问说:“苏姑娘,你似乎认识很多达官贵人。”
苏婉清还是丢了一个白眼,对着他说:“这件事你去问霖玲,不要问我,反正只要大笨牛你愿意,我这边都好说。”
李大牛谢过苏婉清,说这件事还要多考虑,自己还是要先将肚子弄点墨水才是,若是胸无点墨,日后就算得到苏婉清的保荐,也没有什么用。
苏婉清点点头,看着天色不早,就和李大牛分开了。李大牛回到沁园,如今的沁园可谓是大变模样,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喜,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李大牛向忙碌的周霖铃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回房看书了。
沁园藏书倒是不少,不过都是女性看的书,比如女四书这类。李大牛闲的无聊也翻阅起来,在这里等到周霖铃忙完,吃了晚饭,李大牛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好奇的询问为什么祥云府和悦华府的对待不同呢?
周霖铃叹气的解释说:“相公,祥云府的夷族有百万之众,而悦华府土人不过三四十万,而且还是天定年间的事情了,这些年过去了,悦华府虽然也有百万之众,不过多是中原迁过去的,这样的人数,自然不会让虞朝放在心上,对付土人的塘报根本不用传到各府。”
李大牛心中也为这些土人感到可怜,照这样下去,估计这些土人要不彻底融入,要不就会被直接杀干净。
无论如何,千百年后,这些土人就会四夷一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面。
这个李大牛无能为力,这种东西有道理可讲吗?在这个虞朝肯定是没有道理可以讲,除非他们有实力保护自己的这边种族,否则就要消失。现实的残酷性就在这里,虞朝虽然号称继承古制,有兴存继灭的口号,不过那也是对中原各国喊的,异族不在这个范围之类。
第一百七十章虎女烈性满桀骜
李大牛想到这个就头疼,于是不在想这个,而是询问周霖铃关于苏婉清的事情。
周霖铃噗嗤一笑的说:“我说让婉清帮助相公是嫁给相公,当相公的贤内助,没有想到婉清想到那个方面上去了。”
李大牛握着周霖铃的手,对着周霖铃摇头,对这个话题李大牛都不想再说什么了。周霖铃也笑着解释说:“相公,苏家可不是小门小户。这东南府的国公是哪位呢?”
李大牛自然回答是襄国公,周霖铃点头嗯了一声:“对的,襄国公就是姓苏。”
李大牛这一下真的惊呆了,没有想到苏婉清竟然来头这么大,怪不得有堂叔和知府有交情,也有在青龙司当差的了。
周霖铃再次解释,若不是苏掌柜在南都遇见了一位歌坊女子,并舍弃一切,娶了这位歌姬的话,苏婉清就是一位郡主了。
李大牛深吸一口气说:“这苏掌柜也是性情中人,宁愿舍弃国公之位,娶一位贱籍女子。”
周霖铃点点头,告诉他这件事当初闹得很大,就连太上皇都惊动了,曾召见过他们两人,并且下诏免去歌姬的贱籍身份,不过被歌姬拒绝了。
李大牛询问周霖铃为什么,周霖铃苦笑的说:“苏夫人当时就在太上皇面前说了,这贱籍是太上皇给的,这个她没有办法,但是如今太上皇想要撤回,恕她绝不遵旨,她的一生,只能做主一次,剩下的要她自己来,若是李大牛执意如此,那么她只好去阴间,去这个太上皇管不到的地方。”
李大牛长叹一口气,他想到了苏婉清,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李大牛很好奇这样违反皇帝旨意的人会是什么后果,周霖铃告诉他,最后还是保持贱籍,苏掌柜买下了古吹台,和妻子琴瑟相和。
不过可惜的是,苏夫人在苏婉清十三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从那之后,就是苏掌柜和苏婉清相依为命。
李大牛询问苏婉清就算是贱籍,也是苏家的人,高门大户不提亲很正常,为什么连年轻俊杰也不求婚呢?
周霖铃噗嗤一笑,然后说:“相公,你又不是没有和婉清接触过,她的脾气你难道还不知道,多少上门求亲的被她羞的都不敢在丰城露面。”
听周霖铃这么一说,李大牛不由噗嗤一笑,的确苏婉清那张嘴,要不是脸皮超级厚的人,根本就承受不了。
李大牛对着周霖铃说:“这个苏姑娘就是我们那边说的小米辣,不是非凡之人,承受不了。”
周霖铃摇头说:“这个比方不行,婉清是一朵玫瑰,我都忘记是谁形容的了,不过从那之后,婉清就找人打了一根玉玫瑰发簪戴在头上,不知道相公你注意到没有。”
李大牛怕周霖铃有别的想法,于是说没有注意,等到下次去见她的时候一定好好注意。
“相公,这几天妾身不能陪你,你就和婉清好好的在丰城里面玩,记得不要刻意讨她开心,她这个人有点犟脾气,你越是有意的话,她越是觉得你可恶。”
周霖铃轻轻的为李大牛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说:“相公,你相貌虽然不出众,但是婉清绝不是那种只看外貌的女人,你不一定要藏着,有空也说下诗书,若是她追问起来,你就叫让她来问妾身。”
李大牛听到周霖铃这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爱一个人都已经十分困难了,更别说爱其他人了。
李大牛再三和周霖铃说,自己喜欢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对其他人动心的。
周霖铃甜蜜的一笑,对李大牛说:“这个不尝试一下,相公你怎么知道呢?”
李大牛不想在这件事多说什么,询问周霖铃婚礼准备的如何,周霖铃说一切都安排好了,接下来三天时间就是完善细节,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
周霖铃想了想,然后告诉李大牛明天是女方摆酒,不知道李大牛是否愿意去赴宴。
李大牛摇摇头,心想奉王殿下设宴的话,来的肯定是达官贵人,自己一个土农民要是有什么表现不好的话,还会被这些人取笑,这种筵席还有什么可以参加的,不如自己在一旁逍遥自在,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管任何人怎么说怎么看。
周霖铃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说明天早上,去见一下周山,周山似乎有事情找李大牛。
李大牛点点头,小声的说:“大舅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周霖铃也小声的说:“不知道,不过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自己注意一下。”
李大牛点点头,然后休息去了。第二天早上,李大牛前去找周山,周山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好像是不愿意出嫁的闺女一样。
李大牛不由一笑,然后说:“大舅子,不知道你这是娶妻还是嫁人呢?”
周山叹气的说:“送死而已,算了,不提这个了,你应该知道,说多了没有意思,这次我找你,是听妹妹说她在撮合你和苏婉清两人。”
李大牛点点头,看着周山,不知道周山这话是什么意思。
“妹夫,我不赞同妹妹这么做,理由不止是你妻子是我妹子,还有就是关于苏婉清,这女子娶回家可不简单,虽然妾是贱籍不影响,但是苏家岂会甘心,到时候你若是真的当了六命以上的官员,苏家必定会让你上奏陛下,将苏婉清的贱籍身份给去掉。”
李大牛听着周山这么说,疑惑的询问苏家会这么在乎苏婉清吗?周山点点头,告诉他:“这苏婉清怎么说也是留着苏家的血,这种血脉关系不会因为一个贱籍身份而削弱,襄国公也不会让自己的亲孙女当别人的妾,本来苏掌柜的事情已经让苏家名声落了,苏家绝不会再让苏婉清在出丑,这苏婉清不在乎妾不妾,苏家在乎。”
李大牛听着在理,告诉周山自己的确没有这个想法,希望周山有空和自己一起劝一下周霖铃,让周霖铃不要在想着这个问题。
周山看着自己,叹气说:“妹夫呀,我自己都难逃了,那里还能帮你,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管的太多的话,丫头又要挂我多嘴了。”
李大牛也无奈的点头,周霖铃什么事情都好说话,就是在这个上面,如同入了魔怔,丝毫不听劝说。他询问周山如何面对这个情况,周山无奈的说:“妹妹这是没有子嗣,才会这般胡思乱想,妹夫你加油一点,等我小侄儿小侄女出来了,妹妹就会不想这些了。”
李大牛也无奈的说,这事自己急也没有用,完全是靠上天做主。
周山准备多说什么的时候,周霖铃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周山只好说:“关于这个,妹夫你就多祈祷上天,在妹妹帮你找到小妾之前,你就有了子嗣。”
周霖铃端着两碗粥,笑着走进来说:“相公,哥哥,你们在聊什么。”
周山接过碗,然后喝下之后,笑着说:“我询问妹夫他当初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哥哥我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呢?”
周霖铃听到这话,不由一笑,将碗递给李大牛,然后坐在那里说:“你们说,我歇息一会儿。”
“没什么好说的了,妹夫,好好在丰城玩,不要急,钱不够就和我这个大舅子说就是了,我作为东道主,还是要将客人招待好。”
李大牛点点头,喝完粥之后离开这里,继续去丰城游玩。
李大牛本来不想再去见苏婉清的,但是这丰城实在太大了,他一个人的确不知道在哪里游玩合适,还是去找了苏婉清。苏婉清见到他来到,好奇的询问说:“怎么样,让你想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
“多谢苏姑娘好意,这男子大丈夫,立身于天地间,应当自食其力,哪有依附他人的道理。”这话他说的倒是大义凛然。苏婉清听到这话,笑着说:“闾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这是《太史公》上的话,大笨牛,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你们这些人呀,想要立德立言的话,必须要依附高贵的人,否则名声不会流传在后世。”
李大牛本想说什么的,但是想到现在自己要是反驳的话,就泄底了。
史记这一段自己也曾诵读过,所谓史记必读伯夷叔齐列传,汉书不可不读霍广传,这两篇列传都堪称千古名篇,需要仔细研读。就他自己看的情况,这一篇就有三个意思,其中有一个意思就是苏婉清这个意思,司马迁不选许由而选伯夷叔齐,是因为孔子的缘故。
这一层意思也不算明白,但是司马迁还引用了求仁得仁有何怨哉。这八个字就十分值得玩味。不在这个问题多纠缠,傻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就和苏婉清一起离开古吹台前去上丰城游玩。
这路上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路上,苏婉清对自己和颜悦色很多,也不讽刺自己。
第一百七十一章迎仙楼中拼才能
李大牛感觉到奇怪,询问苏婉清怎么这样客气了,苏婉清恢复正常,给了他一个白眼说:“还不是我爹说了,你是霖玲的老公,我要是多给你脸色,霖玲会不高兴的。”
李大牛听到这个话,松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样,苏姑娘不用客气,保持你心中本性就是了,这样霖玲知道也不会开心的。”
苏婉清也松了一口气说:“就应该这样,你说的不错。霖玲知道我就是这个个性,绝不会多怪罪什么。”
李大牛听着苏婉清讲述丰城的故事,倒是有趣,不知不觉之间就到了中午,在中午的时候,这一次李大牛主动提出去吃午饭,苏婉清笑着说:“孺子可教也。”
苏婉清带着他前去了一个馆子,这个馆子叫迎仙楼,据说在乐国的时候,国王梦到仙人降临,于是在这里修建楼阁迎接,在乐国灭亡之后,这迎仙楼几经波折,拆建几次,现在就变成了一个馆子。
这个馆子倒是也布置的不俗气,有名气的文人进来用膳,掌柜不收一文,只要求留下墨宝就是。这些墨宝写满了墙壁,后面就写在纸上,悬挂在各处。
当初有人笑这掌柜傻,这些字迹有什么用,能够换城真金白银吗?这掌柜只是一笑,没有说什么。渐渐的,这名声传开了,不少附庸风雅的人就来这里吃饭,希望能够在上面留下笔墨,不过这时候掌柜都拒绝了,说必须有真才实学才行,否则就算公侯之子前来都没有用。
李大牛坐在迎仙楼里面,看着四周的墨宝,听着苏婉清的介绍,心中倒是十分佩服,这个掌柜的头脑可不得了,最开始借助文人,让文人帮忙传名,后来等到声势强了,反而让文人凭借此楼扬名。
李大牛想的没有错,苏婉清介绍后来很多文人来这里吃饭,就是为了扬名,在丰城,能在这个迎仙楼留下墨宝的,那可是很光荣的一件事。
“当然,你这个大笨牛是肯定是不可能的,本姑娘也不行,我带你来这里,肯定不是想免费吃一顿,而是这里的饭菜真的不错,要是不好的话,我也不会带你来了。不好吃白送本姑娘,本姑娘都不会吃。”
苏婉清说着,站在一旁的小二勉强堆起笑容说:“姑娘你说的对,我们这里的菜可是丰城有名的。”
苏婉清照例点了几个素菜,李大牛也没有多说什么,多要了一个麻婆豆腐。在吃东西的时候,四个仆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公子哥走了进来,这位公子哥看到他,笑着走了过来行礼说:“李兄,有缘了,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苏婉清夹了一点菜,满不在乎的说:“大笨牛,这个人是谁?”
李大牛站起来还礼说:“荀少爷,久见了。”然后他看着苏婉清,这苏婉清和自己无亲无故,就连朋友都算不上,自然不好帮忙介绍。
苏婉清随口说:“宗师中大夫是你父亲吧。”
在一旁的仆人听到这话,大声呵斥说:“休得无礼。”
荀少爷摇摇头说:“是的,姑娘如何称呼?”
苏婉清将筷子放下,不乐意的说:“荀少爷,你不觉得你很失礼吗?难道宗师中大夫就是这么教自己的儿子吗?”
荀少爷气的脸都红了,双手捏紧纸扇,多年的士族教育让荀沙鸥鹗冷静下来,荀公子勉强一笑的说:“姑娘,是区区失礼了,还请见谅。”
苏婉清知道荀少爷有怨气,但还是满不在乎的说:“区区,荀少爷说笑了,你这朝中大员的公子,怎么也和区区扯不上关系,你说是不是。”
荀少爷一剁脚,良好的教养让荀公子不好发作,只是冷冰冰的说:“姑娘说的是,姑娘请慢用,小生打扰了。”荀少爷说完,拂袖而去。
李大牛看到荀少爷这样,对着苏婉清说:“苏姑娘,刚才似乎不太好吧。”
苏婉清夹了一颗花生,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你真是笨,你认为这个荀少爷是来找你打招呼的吗?此人之心,真是路人皆知,我要是不气气他,他还不就这样坐下,然后献上殷勤,反正迟早要得罪,不如早些得罪。本姑娘点破了他的身份,他不要脸,宗师中大夫还要脸,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不过真是虎父犬子,宗师中大夫这么一个能臣,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傻儿子。”
苏婉清说完,然后看着李大牛说:“不过和那些纨绔膏粱比起来,大笨牛你倒是有些有趣了,他们是傻,你是笨。”
李大牛听到这个话,不知道是哭是笑,摸着后脑勺询问说:“苏姑娘,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苏婉清笑着说:“当然有区别了,傻那是没有救的人,多读书都没有救的,而笨不同,那是没有遇到人教导,好好教导还是会开窍的。比如大笨牛你就是。”
李大牛只好摸着鼻子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继续吃起来,等到吃完之后,叫小二结账的时候,小二捧着纸笔来到苏婉清面前,对着苏婉清说:“姑娘我家掌柜说你才学广博,那是丰城女秀才,还请赐教。”
苏婉清笑着说:“本姑娘要是女秀才,岂不是说的丰城无人了,算了,我们不是来吃白食的,这一顿我们给了。”
说着苏婉清看着李大牛,李大牛自然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上面,小二没有想到遇到这个情况,离开不是,不离开也不是。
见到这个情况,掌柜走了过来,对着苏婉清行礼说:“姑娘,不肯留下墨宝也无妨,这银子我们不能收下。”
苏婉清坚持自己不能吃白食,坚持要付钱。这时候掌柜笑着说:“姑娘不吃白食的气概让劣者佩服,这一顿饭就算为姑娘这个气概而免费。”
他心想这个掌柜倒是厉害,这样苏婉清就为难了,要是坚持给钱的话,掌柜就有理由不收钱了。不过苏婉清也不是简单的人,摇头说:“既然阁下敬佩就应该收下,否则不是坏了本姑娘的名声。”
掌柜哈哈一笑,然后让小二收下银两说:“既然这样,那么劣者就送两位一碗汤,两位不会拒绝了吧。”
苏婉清不置可否,然后掌柜就离开这里了。等到汤送上来,他们喝了准备离开的时候,二楼倒是喧闹起来。两人都是爱热闹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自然舍不得离开,仔细一听,原来是荀少爷准备在这里留下墨宝。
而掌柜不愿意,只是宁愿不收这钱。荀少爷的仆人于是和掌柜争吵起来。“你这贱民真是不识抬举,我家公子能够在你这里题字,那是你三辈子修来的荣幸,你竟然不知好歹,信不信明天你这里就关门。”
“这位爷息怒息怒,荀少爷的确出身高贵,能在驾临此地,是劣者的荣幸。这一顿就当劣者为荀少爷接风洗尘,不知道荀少爷意下如何?”
荀公子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小爷不配在你这里题字,为什么你要那位姑娘题字,莫非那个姑娘才学高过本公子,还是家世比的过小爷。”
掌柜没有说话,而站在二楼楼梯看热闹的苏婉清笑着说:“本姑娘虽然是贱籍出身,不过才学的确胜过荀少爷不少。”
这一席话激起千层浪,顿时这个迎仙楼用餐的文人议论纷纷,荀少爷听到这话,脸上布起了寒霜,然后对着苏婉清说:“哦,那么小生斗胆了,还请姑娘赐教了。”
“宗师中大夫以治《太史公》为名,荀公子想必耳濡目染,对此书了解很多。”苏婉清略带嘲笑的意味说,荀公子少爷的行礼说:“略知一二。”
听到这话,苏婉清再次说:“那么五体首篇,五体末篇,荀公子一定很熟悉了。”
“不知道姑娘想问什么?”
“不知道这五体首末有何关联。”
荀少爷听到这话,嘴巴喃喃说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荀少爷这个样子,苏婉清冷笑的说:“荀公子不是略知一二吗?请把这一二说出来。”
荀少爷听到此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更加恭敬的行礼说:“小生不知,还请姑娘赐教。”
“这本本纪首篇以五帝本纪为首,注重描述玄帝,末篇以今上本纪为尾,意在讽刺今上无功而封禅,而妄想和玄帝一样乘龙成仙。这世家以吴世家为首,推崇让,而以三王世家为尾,今上三让乃是假让。列传以伯叔为首,推崇其义,以货殖为尾,讽刺当世弃义争礼……”
苏婉清将五体首末篇一一分析出来,听得荀少爷冷汗不断直流,苏婉清说完一段,就问荀少爷是不是,荀少爷无奈的点头说是。
等到苏婉清说完,最后用十分强烈的讽刺的语气询问:“荀少爷,你的才学比得上我吗?”
荀少爷只有叹气一声,没有回答,带着自己的仆人无声的离开这里。苏婉清也不多留,让李大牛一起赶紧离开,免得到时候荀少爷又来找他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