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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虞太史令     虞书txt下载     虞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七章道心好似澄秋水

    两人聊了很久,到了第二天早上,齐小姐告别前去云歌府的时候,还有一些恋恋不舍。

    不过这毕竟是云歌府的事情重要,齐小姐告诉林冰梅,等到自己在云歌府那边处理好之后,在来和林冰梅长谈。

    林冰梅点点头,答应了这件事,也告诉齐小姐自己修道的事情。

    齐小姐表示了可惜,但也答应前去飞云山去见林冰梅。

    林冰梅在齐小姐走后的第二天,就在聂云凤门下受箓,成为飞云门的坤道。

    虽然一般来说,受箓都是集中在一起,但是林冰梅是贤妃亲自下的度牒,自然可以例外。

    于是林冰梅换上了坤装,和聂云凤一起离开京城。

    在林冰梅两人离开三天,林冰梅出家的事情才被京城众人知道,对于这件事,京城众人都有一些吃惊,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私下议论一番。

    他们议论多是负面的,认为林冰梅这么做,一定是名节有亏,所以才会这么做。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议论,林冰梅都是一位坤道了。

    这时候的西京城,戈广牧正在为自己母亲守孝,在常青离开的一个月之后,戈张氏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她走的时候没有如同他丈夫那样痛苦,走的十分平静。

    戈广牧一直伺候在床边,看着自己母亲闭上眼。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伤心,但是他并没有,他十分平静,平静的好像自己母亲只是睡着了一样。这些年的修道,让他对人世间的种种有了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死亡不过是一种解脱而已。

    戈广牧知道自己母亲这些年活着没有多少快乐,到了九泉之下,和自己父亲在一起,或许会快乐很多。

    戈广牧也亲自为自己母亲做法事,他诵读经文的时候,无悲无喜,如同得道高人。

    在母亲下葬之后,戈广牧也是在碧痕轩守孝,不接见任何外客。

    他这些时日的表现,被孔理央看在眼中,孔理央安排好家务之后,到了碧痕轩找戈广牧。

    戈广牧正在闭目打坐,孔理央就坐在一旁,等到戈广牧睁开眼睛之后,戈广牧对着孔理央说:“有什么事情要我出面处理吗?”

    “夫君,等三年孝满,你就回去昆仑吧。”

    戈广牧听到这话,原本波澜不惊的心突然出现了一点涟漪,戈广牧看着孔理央,孔理央对着他说:“夫君你是回来了,但不是以戈广牧的身份回来的,而是昆仑如冰的身份回来的,这些年来,我越是和夫君你相处,越是察觉到这一点。”

    孔理央说到这里,声音有一些哽咽,不过他还是继续说:“既然夫君已经不愿意当红尘之人,为何不放弃这红尘俗世,去当一个逍遥道人。”

    “如今这个家还需要一根顶梁柱。”戈广牧将自己的顾略说了出来,孔理央说戈广牧没有在家的时候,这个家也是这么运转的,如今就算戈广牧回来,也没有多参与这家怎么管的。

    戈广牧沉默,伸出手,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对着孔理央说:“这些时日,让你受苦了。”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无论夫君你做什么,我都要支持你。”孔理央看着戈广牧俊美的脸庞,对着戈广牧说:“当初我嫁给夫君的时候,想的就是夫君你若是变好了,那是多么好。”

    “但是我没有想到,夫君你真的变得成这样,我又不开心起来。但是夫君,你终究不是俗世之人,我想要挽留,终究是挽留不下来的。”

    戈广牧听到这话,对着孔理央说:“你若是真的想要,我会一直留在碧痕轩。”

    “但是夫君你的心早就随着古时仙人云游天下了,你就算呆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戈广牧听到这话,沉默了一番,然后才开口说:“如此的话,只希望,若是下辈子在此相见,我会点化你。”

    孔理央点点头,不准备多说。

    当天晚上,戈广牧打坐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于是对着外面说:“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现身一见。”

    “好小子,这短短几年不见,你就已经能察觉到我的踪迹了。”

    毕当成从树上下来,对着戈广牧说:“你武功看来应该和我不相伯仲,若是动手起来,鹿死谁手还难说,不过你若是将一把神剑交给我的话,我们倒是可以不用冒这个险。”

    戈广牧听到这话,看着毕当成,没有说话,毕当成对着戈广牧说:“是这样的,我这个人运气差,这丐门是回不去了,至于东海那边,自然不用提了,我如今能做的就是投靠朝廷,只能找一把神剑了。”

    毕当成说到这里,对着戈广牧说:“这献上一把神剑也是功劳,送上两把神剑也不过一样功劳,既然如此,那么阁下为何不做一个好事,将这一把神剑送给我,你的恩德,我也会一直铭记在心的。”

    “神剑有主,我就算交给阁下,阁下也未必能够守住。”

    毕当成听到这话,笑着说:“我得到神剑,立马前去南都,将这神剑送到小冢宰那里去。不是我自夸,这点距离,我还是能够将这一把神剑给送去的。”

    戈广牧还是摇摇头,毕当成看着他这不情愿的样子,脸色一沉。对着戈广牧说:“我原本一位你是一个懂事的人,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变通,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只能动手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说:“他说的没有错,你的确拿了神剑,不能离开这西京城了,戈道长乃是好心,你可不要误会了。”

    听到这个声音,毕当成脸色一变,对着四周说;“上官天民,别忘了,我们曾经可是伙伴,你自己有三把神剑就算了,难道连我这一把你也想要了?”

    “就是因为你曾经帮过我,所以我才会出身告诉你,在神剑面前,没有什么伙伴的,你若是觉得委屈的话,那么我没有办法了。”

    上官天民现身之后,对着毕当成说:“你想要朝廷封赏,就应该四处寻找神剑,而不是等到人家找好了,上门来巧取豪夺。”

    毕当成听到这话,冷笑说:“真是说的大义凛然,好像你就从来没有坐过这些事情一样,你来到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戈广牧手中的两把神剑吗?”

    上官天民摇摇头,告诉毕当成,自己这一次前来,不是为了神剑而来,而是希望戈广牧能够回去昆仑,如今昆仑山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戈广牧听到这话,有一些吃惊,询问昆仑发生了什么,上官天民说自从常青闭关之后,一直不出关,而是委托了几个亲信出力掌门事务。

    但是这一群亲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勾心斗角,想要将掌门大权独揽,在去年腊月的时候,有长老见他们闹得实在不像话,于是只好前去找闭关的常青,但是常青却没有在闭关。

    这常青失踪了,大家就更加放开争夺了,上官天民只是听闻,他们之间已经不是暗斗了,甚至怂恿弟子出手,开杀戒了。

    所以上官天民前来告诉戈广牧这件事,希望戈广牧能够到快速回到昆仑,以先掌门唯一嫡传弟子名义,当上掌门,然后约束这些弟子,让他们能够如同以往那样修行。

    听到这里,毕当成冷笑地说:“这昆仑的事情,和你上官天民有什么关系,这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上官天民说昆仑的事情,凡是武林稍微有一点良知的知道了,就会来告诉戈广牧,而且昆仑已经派人下山了,不是今天,也就是明后天就回到。

    上官天民说自己若是早知道昆仑会派人前来,也不会为来这里,不过今天晚上是看到毕当成到了,于是顺道来告诉林多闻这件事。

    毕当成听了之后,冷笑地说:“原来阁下果然是针对我来的,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不希望朝廷封赏太多人是不是。”

    上官天民回了一句:“以你的才干,就算到了朝廷,也不过素位尸餐而已。”

    毕当成气的直接拔剑,攻击上官天民,而上官天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在毕当成要攻击到自己的时候,上官天民瞬间拔剑,这拔剑速度之快,让毕当成都没有看清楚。

    等他长剑被击飞,上官天民就已经收剑入鞘了。

    上官天民冷漠地对着毕当成说:“你是一块练武得好材料,但是你的心总是想着功名富贵,你的剑心已经被蒙蔽,这样的你,如何能当上一流的剑客。”

    上官天民说到这里,看着戈广牧说:“戈道长的实力能胜过你,就是清心少思,不为利禄而动,这样才是练武的根基。”

    毕当成自然听不进去这种话,他对着上官天民说:“不可能,不可能,你说什么胡话,你能胜过,分明是你从小学剑而已。”

    “难道你不也是吗?”上官天民缓缓说着。

    一句反问,让毕当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上官天民,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陷入了沉思。

第三百一十八章孤身当如不系舟

    他从小就跟着白山月学习剑法,白山月武功不说顶尖,也是江湖上一流的,所以他可以说是接受了名师的教导了。

    他小时候学剑的时候,还是全心全意,但是等他懂事了,接触到了这红尘之后,他就慢慢变了,他觉得自己武功已经足够了,他要去用自己的武功去享受。

    毕当成会想这些往事,想到自己最开始的确顺风顺水,可是这等到了这西京城,一切就变了。

    为什么会有这个变化,毕当成以前没有想过,如今听到上官天民这么说,毕当成喃喃说:“难道,真是我做错了。”

    “不!我没有错,不是我的错,你上官天民也不是追求功名利禄。你这是要消磨我的斗志。”

    上官天民听着毕当成这声嘶力竭的控诉,对着毕当成说:“我可从来没有追求过这些,我每日都要练剑,希望剑术能够更近一步。”

    上官天民说到这里,看着毕当成的双眼说:“我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不管你是否能听进去,我反正是说了。”

    毕当成看着上官天民那真诚的双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毕当成只能叹息一声,离开这里。

    在毕当成离开之后,戈广牧询问上官天民说:“多谢上官大侠相救,还有告知贫道关于昆仑的事情,这一份恩情,我不知道应该报答。”

    “我非是救你,而是救他,若是他真的出手,只怕会死在你的手。”

    戈广牧说怎么会,毕当成是武林好手,而自己潜心修道,很少和人交手,没有这些经验。

    “戈道长,你别忘了,你还有神剑在手,如今的剑术虽然不娴熟,但是你的内力,却已经胜过毕当成了。”

    上官天民看着毕当成远去的身影,感叹说:“若是他不能看破这一关,只怕日后还会因为自己贪婪而丧命。”

    上官天民虽然有心救毕当成,但是这深陷功名泥潭的毕当成又如何能抽身,最后在嘉锡年间,死在武夫之手。

    “深夜叨扰,还请见谅。”上官天民也不多留,告辞离开这里。

    戈广牧谢过,等到上官天民离开之后,回到自己的蒲团上,继续参玄悟道。

    这第三天,昆仑果然有人到来了,来的还是戈广牧的老熟人石中玉,石中玉这一次见到戈广牧,那灵动的双眼顿时泪水盈眶。

    见到石中玉这个样子,戈广牧询问石中玉发生了什么,石中玉装作害怕的样子,在那里瑟瑟发抖。

    不过戈广牧没有行动,石中玉只好说如今的昆仑已经不是人间仙境了,道教洞天了,整天都是厮杀,吓的香客都不敢上山来烧香了。

    石中玉说自己因为是戈广牧举荐上山的,于是常青就给了她一个小小的职务,本来就是看着戈广牧的份上给的,没有什么实权。

    但是那些人却不依,认为石中玉也是要争夺掌门之位,于是针对石中玉。

    “掌门师兄,你不知道,我那一次前去做早课,等我回来,我房间墙上就被人用血写了一个大大的杀字,好不吓人。”

    石中玉说完,主动上前,想要戈广牧安慰。

    但是戈广牧说自己要在这里守孝,不能离开西京城,昆仑的事情,实在太远了,自己也作不了主。

    石中玉说这官府还有夺情之说,现在昆仑若是没有一个权威的人主持的话,只怕到时候会闹出大乱子来。

    听到这话,戈广牧说夺情那是因为朝廷关乎天下事,而且自己还不是昆仑掌门,如今重要的是先要找到常青。

    说到这里,戈广牧将常青来这里的事情说了一番,说石中玉如今可以前去海宁城寻找常青。

    石中玉听了之后,先询问戈广牧是否将两把神剑给了常青。

    戈广牧说没有,石中玉说自己可以代替,为戈广牧将这两把神剑送去。

    “掌门师兄,你信不过常青,难道还信不过师妹我吗?”石中玉又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戈广牧,戈广牧说自己自然相信,只不过石中玉这拿着神剑准备送给谁?

    石中玉听到这话,连想都没有想,直接说:“自然是送给信武伯……”

    这话说到这里,石中玉才想起,林多闻都去云歌府征讨狄人去了,自己去海宁城怎么送。

    于是石中玉换了一个说法,对着戈广牧说:“既然信武伯都北讨了,那么想必常青也前去了,我去海宁城也没有。而且师兄呀,师兄,这一次师妹是奉了几位长老之命,让我一定要让你回去。”

    石中玉再次回到了原本的话题,石中玉说他们的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趁着常青不在,将掌门之位给夺回来,这本来就是属于戈广牧的。

    “掌门师兄,你也看到了,这常青根本就不是当掌门的料,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被人排挤,避难到海宁城,这一次我们找回了他,下一次他又跑,我们难道又要找吗?这多来几次,到时候掌门师兄你的确不用继承掌门之位了,毕竟昆仑内门弟子都差不多死完了。”

    “掌门师兄,你自己就算不愿意,你也应该多想想先掌门,先掌门收你为徒,难道是为了让你就在家中修道的吗?若是如此,他为什么将羽冲剑送给你,掌门师兄,你多想想,多想。”

    戈广牧这一时间还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确想到了云飞扬对于自己期望,但是他如今的确没有心思去管理昆仑。

    最后戈广牧还是说自己会回去昆仑的,不过要等到三年守孝满了之后。

    石中玉听到这话,叹气一声,想了想,对着戈广牧说:“掌门师兄,这样吧,若是你不愿意,师妹我也不强求,但是师兄呀师兄,你这样师妹我这样无法上山交差。”

    戈广牧询问石中玉需要什么才能交差,若是自己能够帮助的话,自然会全力帮助石中玉。

    “掌门师兄,既然你要尽孝道,我自然不能阻拦你。你不如写一封告示,告诉昆仑各位弟子,让我全权来处理这件事。”

    戈广牧听到这话,看着石中玉,想了想询问说:“师妹,你不担心那些人的报复吗?”

    石中玉贝齿轻咬下唇,对着戈广牧说:“师兄,我为了你,还会担心那些吗?”

    石中玉情意绵绵的看着戈广牧,一往深情,让戈广牧不敢看石中玉的眼睛,只能对着石中玉说:“师妹,既然如此,那么就由你吧。”

    “师兄,你放心好了,师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石中玉说到这里,然后告诉戈广牧,自己如今的武功,还不够看,希望戈广牧能够指教一番。

    戈广牧询问石中玉所学的心法,然后将自己所学传授给石中玉,对于这武功,戈广牧倒是没有隐藏,毕竟是昆仑弟子都可以学。

    戈广牧到现在还不知道,石中玉是外门弟子,不能学这些。

    石中玉在戈广牧指点之下,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琢磨了。

    石中玉走的时候,还有一些依依不舍,在离开的前一天,石中玉借了一个机会,在戈广牧耳朵边说:“师兄,你不如让你妻子先回去休息吧。”

    戈广牧知道这话的含义,摇摇头,如今的他,已经对这些没有兴趣了。

    石中玉离开的时候,恰好也是圣旨到了王庭的时候,圣旨上说了,让这些士卒出天山关,前去安西都护府修整。

    士卒听了之后,倒是很满意,因为安西都护府那边优待士卒,很多在中原不能享受,在安西都护府可以破例。

    朝廷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安西都护府远离中原,为了防止驻守的虞军有什么情绪,所以才这么安排。

    只有大皇子还是留在这里,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圣人认为这里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处理。

    接下来林多闻一行人,论功行善,仅次于林多闻就是钟神秀,毕竟有献盟约和献首级的功劳,钟神秀被封为安北男爵,封地在黄龙城附近,他儿子封了一个天枢军得游击将军。

    然后就是钱度和陈求准,陈求准是玉衡军的行军长史,钱度是天衡军行军司马。

    这都是实权,两人自然谢恩了。

    至于尚天良,因为林多闻在奏疏里面提了功劳,当了一个摇光军的游击将军。

    对于这个职位尚天良有一点不太满意,但这一次他没有什么功劳,也只好认命了。

    至于其他随军出征的公子,他们功劳未必如尚天良,但是都有了官职,而且都是上士这样的职务。

    大家听着圣旨上面的,对于这个,他们也不敢有意见,毕竟虞朝就是如此,他们若是多话的话,这千辛万苦杀出来的功劳,就要化作飞烟了。

    当天晚上,众人自然狂欢,庆贺这一次的成功,尚天良却是找了一个机会,到了林多闻的身边,询问林多闻说:“信武伯,不,定北侯,为什么这一次大军要去安西都护府修整,而不是各自回到所属部队。”

    林多闻告诉尚天良,他们不久之后,将要前去见尤利西斯四世。

第三百一十九章卸下重担逍遥去

    尚天良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顿时有了想法,他看了看林多闻,准备说什么,林多闻倒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于是对着尚天良说:“尚兄弟,这一次前去,一是让帝国西边的国家看看我们的实力,二是送敌人前去。”

    林多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尚天良明白过来,这一次功劳不大,但是十分劳累。

    尚天良也没有这个心思了,准备明天就离开这里,前去军中报道。

    第二天,尚天良主动告辞了,林多闻自然没有多留,他亲自设宴送别。

    尚天良离开之后,林多闻询问钱度和陈求准的想法,陈求准说他们也应该回去了,这一次西征就不陪着林多闻了。

    林多闻说自己未必会去西戎,毕竟圣人只是让他回京,而不是前去安西都护府等待。

    钱度告诉林多闻,这去了黄龙城,还是去黄龙书院,那可是林泉第一次讲学的地方,这最开始前到黄龙城,林多闻是有君命在身,自然不好前去。不过如今事情已经结束了,还是前去见见梁元培比较好。

    林多闻听到钱度这么说,自然是答应了,他是不愿意去见自己这四个师兄,对于他或者林绍闻来说,对林门四先生都有一种见父亲的感觉。

    他们惭愧自己的不学无术,虽然他们知道这四位也不会怎么多说他们,但是人都有羞愧之心。

    但是既然来到这里了,钱度也这么说了,林多闻也只能前去了。

    林多闻和亲卫一起回到黄龙城,知府热情招待了林多闻,林多闻进入知府衙门,这城中乡绅都恭喜林多闻,说林多闻真是立下了不世之功,比起他的父亲林文正公来,也不逞多让。

    其中有一些人曾经见过林泉,告诉林多闻,当初林多闻也是跟随当今圣人到这里征讨魏逆,最后也因此封为智勇侯,如今林多闻又是在这里和大皇子出征,立功封侯,这一门之中两位侯爷,真是古之未有。

    古之未有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是林家圣眷在国朝之重,也是众人所见的。

    林多闻谦虚说着不敢,这一切都是依靠大家出力,尤其是大皇子运筹帷幄,料敌先机,自己能立下功劳,自然是大皇子占据大部分功劳。

    众人见他提到大皇子,也顺势说了大皇子的好话,他们不是忘记了,而是这一次宴会的主角是林多闻,若是他们先说大皇子,未免有喧宾夺主,惹得林多闻不快。

    林多闻第二天才去黄龙书院,这一次他没有穿着多华丽,而是要了一身青衿,以一个读书人的身份前去拜访黄龙书院。

    他前去的时候,这时候梁培元坐在讲座后,讲说易经。

    这易经本来就玄奥难解,林多闻又没有课本,只听的云里雾里,差点打瞌睡。

    等到这到了中午,梁培元走上前,对着林多闻说:“阁下,不知道如何称呼?”

    “小子林多闻,草字时建见过大梁先生。”

    梁培元听到这话,让林多闻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看着林多闻,对林多闻说:“时建,没有想到你来了,来来,坐下说话。”

    梁培元询问了林多闻一家人是否安好,林多闻也一一回答了。

    梁培元也没有询问林多闻关于学问的事情,只是问着林多闻一些琐事,等到林多闻说完之后,梁培元笑着说:“好好,你大哥已经是小冢宰了,而你也封了侯,先师若是知道这件事,也可以放心了。”

    梁培元说到这里,带着林多闻到了后面一个小房间,里面挂着一张画像,上面画着就是林泉本人,这画像上的林泉却和林多闻见到的不同。

    林多闻所见的林泉画像,或是严肃如同道学先生,或是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但是这一画像却是脸上带着忧愁之色,好像闷闷不开心一样。

    梁培元让林多闻上香之后,祷告说林泉两个孩子也已经成才了,那么他也可以放下重担了。

    林多闻听到这个祷告词,有一些疑惑,等到梁培元说完之后,他才开口说:“大梁先生,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吗?”

    梁培元说自己没有什么苦衷,自己继承这书院,是因为梁法尧要按照林泉的遗愿,吾道南传。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林绍闻和林多闻都年幼,为了避免林泉被人轻视,所以他们林门四先生要讲学,让人知道,林泉的学说不是薪尽火灭,而是薪火相传,代代不息。

    但是如今林家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了,自己也可以放下这个重担了,去追求他要追求的逍遥之道了。

    梁培元告诉林多闻,自己武皇帝时候就喜欢修道,但是放不下儒生的身份,如今肩头已经没有多少重担了,自己也就可以顺利出家了。

    这件事林多闻当时听丁玉立说过,他想梁培元本来就不欠他们什么,这要去做什么,自然就去做什么。

    他祝福梁培元能够早日成就仙道,逍遥世间。

    梁培元也找来人,他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山长,当面交代了。

    就这样,当天下午,在众多学生疑惑的目光之中,梁培元换上了道装,对着他们行了一个礼,就飘然而去,丝毫没有任何留恋。

    大家虽然有一些不舍,但还是巴结这林多闻,这读书的,多数都是想要求一个出身的,如今林多闻就在他们身边,他们怎么能够不巴结。

    林多闻对于这些人倒是没有多大影响,但是有一个年轻的童子却让他感觉到独特。

    这个童子在众人巴结的时候,独自坐在屋子里面的僻静角落,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着。

    第二天,林多闻起了一个大早,就听到了朗诵的声音,他穿好衣服,披上大氅,前去寻找,果然是昨天那个童子,正在自己隔壁来回走动,背诵着书。

    林多闻见他衣服虽然还算厚,但毕竟这个天还是有一些冷,他那脸蛋都已经冻的通红了。

    林多闻取下了自己的大氅,披在这个童子身上,对着童子说:“外面冷,你不如进来诵读吧。”

    童子看了看林多闻,点点头,然后前去林多闻的房间之中。

    林多闻也为童子到了一杯热水,让他喝下去暖和一下身子,等到这个童子论语背完之后,林多闻说:“你叫什么名字?”

    “黄钟”

    “黄钟,我很好奇,昨天晚上,为什么你会在宴厅之中看书呢?”

    “因为省油。”

    林多闻明白过来,这书院像是灯油这些都是有一定配给,否则话,这些人若是浪费起来,书院也没有那么多能够他们浪费。

    林多闻询问黄钟为什么读书,黄钟回答很简单:“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林多闻听到这话,若是一般人说出来,林多闻只是一笑,知道这不过是敷衍的话,不过在黄钟的眼中,林多闻看到了真诚,黄钟的确是这么做的。

    “好有志气,黄钟,日后儒林传,必将有你之名。”

    林多闻鼓励黄钟,黄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林多闻和黄钟一起用过早餐之后,林多闻找到了山长,说了黄钟的事情,山长说他知道了,会多照顾黄钟的。

    林多闻离开这里,就和知府道别,这里实在太冷了,他准备先离开了。

    林多闻这到了直隶府,恰好遇到了齐小姐。

    两人在驿馆相见的时候,齐小姐说了来意,然后和林多闻交谈起来。

    齐小姐询问了王庭的情况,林多闻也如实说了,听到林多闻的介绍,齐小姐松了一口气,告诉林多闻,若是她知道陈求准会这么做的话,也不会亲自到这里了。

    林多闻说陈求准解决的只是一些小事,有些事情还需要齐小姐和大皇子解决,这左贤王属下可不少。

    林多闻说到这里,想了想,让人叫来了钟神秀,钟神秀到了之后,不敢抬头看齐小姐,齐小姐询问钟神秀关于左贤王的事情。

    钟神秀自然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这些原本是面见圣人才说的,不过如今钦差都来了,他若是不说,会惹来一场祸事的。

    齐小姐说左贤王留下的粮草倒是一件好事,这样朝廷就不用在花那么大的代价了,他们可以慷他人之慨。

    “但是上使,这左贤王藏粮的地方,只有他知道。”

    “他难道可以一个人将这些粮食给藏下吗?”齐小姐胸有成竹说着,她说除非左贤王有踏雪无痕的本事,否则这些粮食她迟早能找到。

    钟神秀说着是,将自己怀疑的几个地方告诉了齐小姐,齐小姐感谢了钟神秀,接下来钟神秀就下去了。

    齐小姐和林多闻说了很久,一直到华灯初上,齐小姐为了避嫌,也就结束了谈话。在最后,齐小姐想起了林冰梅的事情,告诉了林多闻。

    林多闻听了之后,心中大为吃惊,询问齐小姐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定北侯,我知道这件事你很难相信,不过你到了京城就知道了,县主出家之心很坚决,非是一般女子说着玩的。”

第三百二十章喜结联姻时运来

    林多闻从来没有想过林冰梅会出家,但是他仔细想来,倒是没有什么意外,自己这个妹妹,待在深闺之中,也没有伤春悲秋,自己要帮她寻找如意夫婿的时候,她也总是推辞。

    林多闻心想或许是林冰梅担心圣人会再次赐婚,到时候不好推脱,所以才会出家。

    这当了坤道,也未必不能嫁人,到时候林冰梅若是遇到了良配,到时候在还俗也来得及。

    想到这一点,林多闻也就没有那么伤心,他感谢了齐小姐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齐小姐说不用,然后就去休息了。

    林多闻继续向京城前进,到了京城,果然听闻自己妹妹出家了。

    在面见圣人的时候,圣人也告诉了林多闻这个消息,表示对于林冰梅这个想法十分认同。

    圣人也说了,等到大军从帝都回来之后,圣人也会当一个逍遥神仙了。

    林多闻看着圣人,没有想到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就听到了三个人要出家。

    他实在无法理解,如同梁培元,林冰梅,圣人这些生活无忧无虑,在人世就如同极乐世界的人,为什么还会有出尘之念。

    不过林多闻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静静听着。

    圣人见没事了,于是让他先下去。

    林多闻在京城无事,李昌吉却开始忙碌起来了。

    李昌吉忙着结婚,他的吉日定在了五月初五,端午这一天。

    为什么定在这一天,是因为这一天是过节,家家要过节,这样来参与婚礼的人就少了。

    以李昌吉的钱财,也就只能举办一桌素筵,至于乐鼓这些,他都是跟着梁法尧借的。

    本来李昌吉准备等上一两年在结婚的,但是他能等,吴小姐家人那边不能等。

    于是李昌吉只能先结婚,结婚之后,他就要去参加科举,谋取一个出身,然后当上官,这样才有俸禄来养家。

    这送礼的钱,全都是周水田出的,当然自然是按照礼书上面写的那样。

    吴夫人见到这寒酸的礼物,脸色变得很难看,只有吴老爷笑眯眯地说:“这婚事早日成了也好,若是等到这个池鱼化龙,我们想要高攀都高攀不上了。”

    “我呸,还化龙,老爷,你真是糊涂了,将女儿嫁给这个穷命鬼,现在还早,日后我可怜的孩儿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吴老爷摇头说:“妇孺之见,妇孺之见,等着吧,到时候你过七十大寿,到时候知府都会来向你祝寿。”

    “我算是明白了,老爷你已经有糊涂了,怪不得会做这种糊涂事,说这种糊涂话,知府来拜寿,我想都没有想过这种好事。”

    “你看着吧,如你说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到时候你别乐呵着睡不着才是。”

    吴夫人真是气的没有办法,只好找吴小姐,哭着说:“我儿,我儿,你真的好命苦,娘本来想要你嫁给一个好一点的人家,无忧无虑,如今你父亲却要把你嫁给那个穷命鬼。”

    吴小姐安慰吴夫人,说自己见李昌吉一表人才,绝不是一辈子穷困之人,而且就算在穷苦,他们已经行了文定之礼,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夫君,尽一个妻子的责任。

    吴夫人只能落泪,希望五月初五一直不用来,不过时间飞逝,这不知不觉就到了五月初五了。

    李昌吉在周水田的帮助下,穿上了新郎服,这新郎服有一些大,因为是别人穿过的,因为穷苦当的,李昌吉从当铺里面买回来的。

    出门的时候,他骑着一只驴,这驴是他们村里面拉磨的,李昌吉前去借的时候,那人看在李昌吉可怜的份上借给了李昌吉。

    本来一般人坐骑上有捆红花,但是李昌吉明显没有钱买红布,于是找了几件红色的破衣服,然后缝制起来,扎了一朵红花。

    乐队就一个吹喇叭的,然后就是两个轿夫抬着轿子,这个轿子也是租来,用完之后,还要还回去。

    李昌吉听到喇叭声,看着身边跟着的书院弟子,他心中暗自发誓,等到自己高中发达之后,一定要重新举办婚礼,他要人臣最浓重的婚礼仪式,举办婚礼。

    按照虞朝制度,朝廷赐予诰命夫人之后,可以重新举办婚礼,那新娘按照诰命的等级,比拟县主,郡主,公主等制办婚礼。

    当然这只是国初的时候,为了应和那些国公的虚荣心,毕竟这些国公,在虞朝建立的时候,都是一群平民,娶妻自然也是简陋。

    这都当上国公了,他们自然认为婚礼太过草率,于是二妃顺着他们心思,立下了这个规矩,这样他们也就算少了一个遗憾了。

    但是后来,这普通官员的妻子要得到封诰很难,能够得到的,都是贵族妻子,他们婚礼本来就隆重,所以没有必要在举行一次。

    李昌吉抱着这样的心态,到了吴家,这时候吴家附近已经来了不少人,这些人看到这简陋的行头,忍不住哂笑起来。

    他们肆意的取笑,取笑李昌吉这样的穷人,还要迎娶一个地主家的小姐,而又笑吴老爷昏庸,这附近这么多夫婿不找,找李昌吉这个穷酸鬼。

    李昌吉听到这些笑声,拳头紧紧捏着,他在心里劝说自己,这是乡愚没有见识,自己犯不着和他们见识,他们是只敬罗衣不敬人的。

    心里这么说,李昌吉还是有一些恨意,不过等到吴小姐在丫鬟带领下,婷婷而来,李昌吉一时间脑袋空白。

    他感觉吴小姐如同仙子一样,凌波而来,这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又是那么让人沉醉。

    在爆竹声之中,李昌吉下马,和吴老爷吴夫人行礼。

    吴老爷他们受礼之后,李昌吉就带着新娘子走了。

    他们没有到了书院,而是去了李昌吉的老家。

    这老家还好李昌吉自己修缮了一番,否则的话,就是四处漏风,屋顶漏雨。

    李昌吉也没有请什么媒婆,亲自扶着吴小姐下轿,然后带着吴小姐跨过火盆,进入房中。

    这房子只有一件,吴小姐坐在床上之后,本来有丫鬟扫红枣和谷子的,但是因为李昌吉置办不起,只能从简了。

    看着坐在床边的新娘,看着自己家徒四壁的样子,李昌吉眼中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李昌吉用衣袖将眼泪擦干,他解开了盖头,露出了吴小姐的花容月貌。

    本来是一位美人的吴小姐。今天又精心打扮,那就更加容貌昳丽,真的恍若天上仙子,人间少用。

    吴小姐看了看四周,四周真的什么都没有。

    李昌吉这时候拿起了酒壶,倒入瓢之中,这酒很少,大概一两都不到,李昌吉倒完之后,还倒了一点水进去,这才递给了吴小姐。

    他和吴小姐一饮而尽,李昌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吴小姐也是如此。最后沉默了片刻,李昌吉想到了一件事,对着吴小姐说:“小姐,你还没有用膳的吧,你等等,我这就去准备。”

    李昌吉下厨准备之前,将喜服给换下来,而吴小姐也从自己陪嫁之中,找出了粗布衣服,准备下厨。

    李昌吉连忙阻止,说吴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就是了。

    吴小姐说自己既然嫁来了,自然要做事了,于是帮忙起来。

    这一顿很简单,两小碗白米饭,两道素材,还有几片腊肉。

    在菜上桌了之后,李昌吉看着,突然感到心酸。

    吴小姐让李昌吉坐下,双方坐下之后,吴小姐为李昌吉夹了菜,对着李昌吉说:“夫君,用饭吧。”

    “吴小姐。”

    “妾身已经是夫君的娘子了。”

    “娘……子,真是让你受苦了,我,我实在故意不去。”

    李昌吉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此情此景,他又如何不落泪。

    吴小姐听到这话,对着李昌吉说:“夫君,这些都是暂时的,夫君日后定当高中,成为朝廷栋梁之才,到了那时候,妾身也可以跟着享不少福。”

    李昌吉听到这话,用力点点头,对着吴小姐说:“娘子,日后,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来,到时候,就算知府夫人,都也不如你尊贵。”

    李昌吉说到这里,自嘲地说:“娘子,你不会觉得我是在说大话吧,我这么一个穷小子,如今饭都吃不饱,还想着发达的事情。”

    听到这话,吴小姐摇摇头,看着李昌吉的眼睛说:“夫君,我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我相信,等到日后,你一定会大鹏展翅,万里逍遥。”

    李昌吉听到这话,忍住高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家鸡翼大,飞不及鸟。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

    李昌吉唱到这里,站起身来,大声说:“今时也,余在西京,日投书院,夜宿陋室;布衣不能御其寒,淡粥不能充其飢。上人憎,下人厌,皆言:“余之贱也!”余曰:“非吾贱也!乃时也,运也,命也!”

第三百二十一章步步高升鸿途现

    李昌吉吟诵着,豪气顿生。吴小姐看着李昌吉自信满满的样子,对着李昌吉说:“夫君,不久之后,你一定可以得偿所愿的。”

    李昌吉点点头,吃完饭之后,李昌吉将碗筷洗好,然后烧水,吹灭了油灯。

    李昌吉并没有多沉迷在新婚燕尔之中,努力攻读,在六月初六,李昌吉进入会试考场,这一次监考的是南都的官员,这个官员在来的时候,林绍闻就有交代,若是有一个考生名叫李昌吉的话,那么就多多照顾了。

    官员看了看名册,果然有李昌吉的名字,于是他就记在了心上了。

    这三场过后,誊录封名之后,阅卷官开始阅卷,当看到一张卷子之后,不能定下来,和其他人一起来看。

    这人选的是仁人志士这一题,其中束比为:

    “当国家倾覆之余,则致身以驯过涉之患者,其仁也而彼即趋之而不避,甘之而不辞焉,盖苟可以存吾心之公,将效死以为之,而存亡由之不计矣;

    值颠沛流离之余,则舍身以贻没宁之休者,其仁也而彼即当之而不慑,视之而如归焉,盖苟可以全吾心之仁,将委身以从之,而死生由之勿恤矣。”

    众人看了之后,都赞叹这文豪雄,非是一般学子能写出来,再开他后面两场,都应对得体,于是众人先没有急着点解元,而是将名字撕开来看了之后,看到是李昌吉这个名字,众人点点头,这才点了李昌吉一个解元。

    到了放榜之日,报喜人就来三波,周水田倒是早就有了准备,来着银子和红鸡蛋打发了这些人。

    这时候附近邻居也来恭喜,送上礼物来。

    中午时候,吴老爷也坐着马车到了,李昌吉亲自迎接,吴老爷拍了拍李昌吉的肩膀,对着李昌吉说:“我果然没有看错,接下来就是拔贡,然后进士了。”

    李昌吉也说了自己为难之处,他没有路费前去京城了。

    吴老爷听了之后,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你是我的半子,如今你有出息了,我难道还舍不得钱财吗?”

    吴老爷说着,让人送上了菜肴,让仆人去热热。

    吴小姐连忙倒了一碗温水给吴老爷,吴老爷喝了之后,对着李昌吉说:“不知道你什么离开?”

    “最迟七月初,如今天气好算好,不如早些走,若是到了冬天,天冷起来,反而麻烦。”

    吴老爷想了想说:“这有一些快了,不过毕竟科举是大事,这是应该的。”

    吴老爷说到这里,对着吴小姐说:“你夫君没有在家的时候,你就去丰城那家房子暂时住一下吧。我本来想当嫁妆送给你们的,但是这一间小屋子,不值钱,送你家寒碜。”

    吴老爷说着忍不住笑笑起来说:“贤婿,你不会认为我这个岳丈是一个老抠门吧,一见房子也舍不得送给你。”

    李昌吉说没有这么一回事,若是吴老爷真的抠门的话,也不会将吴小姐嫁给自己了,吴老爷的恩德,他会一直记在心上。

    吴老爷交代了几句,说他在京城之中没有什么朋友,也无法照顾李昌吉了,如今只能希望李昌吉高中,然后进入翰林院之中,到时候有了俸禄,也可以接吴小姐到京城去享福了。

    李昌吉说自己在京城安顿好之后,有能力养活吴小姐的时候,一定会让人迎接吴小姐到京城来。

    吴老爷不在多说什么,吃完饭回去之后,隔天就让人送来一百两银子来。

    这银子可不少了,吴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拿出这百两银子,也算是伤筋动骨了。

    李昌吉是六月十八出发的,在那一天,周水田亲自送别,周水田在李昌吉离开的时候,对着李昌吉说:“昌吉,你没有忘记吧。”

    “忘记什么?”

    “帮我一个忙。”

    “你说就是了。”

    周水田看着四周说:“我不能参加科举,是因为你不准备让我参加,否则你就当不了第一。”

    李昌吉听到这话,一时间疑惑了,但是聪明的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对着周水田说:“不错,若是你出山的话,我也只能区居第二,从此之后默默无闻了。”

    “所以你有嫉妒之心。”

    李昌吉点点头,对着周水田说:“不错,是我以你友情威胁你,让你不能参加科举。”

    周水田听了之后,对着李昌吉深深一躬,李昌吉还礼之后,对着周水田说:“书院就拜托你了。”

    李昌吉也上了马车,前去京城了。

    同时间,尚天良骑着马到了昆仑下面的小镇。

    这里的人已经不认得尚天良了,毕竟谁能想到这个威风的军爷,是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说书人。

    一个军士对着小二说:“将上房准备好十间,然后好的酒菜尽管上来就是了,若是怠慢了我们将军,到时候少不了拳头照顾。”

    “军爷,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掌柜也亲自下了柜台,点头哈腰,讨好说着。

    尚天良下了马,等小二将椅子抹干净之后,小二在一旁陪着,低眉顺目,等待尚天良的招呼。

    尚天良自己倒了一杯茶,询问说:“昆仑山上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小二连忙说:“军爷你是去昆仑上香吗?这可上去不得,这掌门那个老道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现在他们几个道爷,整天在那里争权夺利,好不吓人。”

    “有啥吓人的,难道他们还杀人不成。”

    “是呀,军爷,他们这一群人,你杀我,我杀你,这些时日来,都死了数百人了。”

    这个消息还真的把尚天良给吓住了,尚天良心想这些人最多暗中斗来斗去,没有想到会干的这么明面。

    “放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军爷,他们都是立了生死契的,这知县知道了,也是派人来过一次,但是不管用,后来知县老爷也不管了。”

    尚天良这才明白为什么石中玉会写信给他了,石中玉信中想着她明天很害怕,希望尚天良来昆仑带他离开。

    这恰好军队刚好就在益安府,尚天良请了一个假,说自己曾经在昆仑许愿,自己若是飞黄腾达之后,一定会来昆仑重塑金身。

    于是就以这理由,尚天良带了几个亲兵到了这里。

    尚天良想到了石中玉,忍不住想到了陈秋水,虽然他如今和陈秋水是两条路上的人了,但是他又怎么能够忘记呢?

    尚天良摇摇头,询问了昆仑现在的情况,得知如今昆仑有五股势力,至于具体情况,他一个小二也不知道了

    尚天良对于这个不知道三字报以冷笑,就小二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惹祸上身而已。

    尚天良也没有追问,这昆仑的事情和自己无关,自己来昆仑就是带着石中玉离开,有石中玉在身边,尚天良也可以渡过军中无聊的生活了。

    第二天,尚天良就顺着山道上山了,这一路上,也不是小二说的那么恐怖,整个昆仑还是一片祥和,一如往日。

    不过就是没有知客在山门迎客了,除了尚天良等一行人,整个山道不见人影。

    这到了广场上,尚天良就看到一群道士围在一起,其中两人正在比剑。

    他们剑招处处杀机,完全不是切磋,而是以命相搏,但是尚天良没有在乎,就连昆仑的同门都没有在乎。

    尚天良到了主殿,上了一炷香,这时候一个知客才匆匆来,询问说:“军爷,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尚天良说无碍,自己这一次是找一个故人的,他让知客去找石中玉来,然后自己好离开这里。

    尚天良呆在这里,总是感觉有一点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就是想要早点离开。

    他坐下等待了一刻钟,就看到一群昆仑弟子拿着剑围了过来。

    士卒看到这个情况,也拔出了武器,尚天良见到这个情况,呵斥说:“我乃是瑶光军游击将军,你们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这时候一个中年道人走出来,看着尚天良说:“尚天良,我们知道你是朝廷命官,但是我们有一件事必须问问你。”

    “什么事情?我和你们昆仑好像没有多少交集吧。”

    “没有交集吗?那么献上藏剑图的又是谁呢?”这个道人说到这里,对着尚天良说:“尚天良,我们就实话实说了,掌门怀疑你献上了假的藏剑图,于是让虚白先生跟着你。”

    尚天良点点头,如今昆仑道人不要脸面,将这件事都这么说了,他想要不承认都难,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人最后说什么。

    “虚白先生和你一起到了桐山,后来虚白先生去了什么地方?”

    “虚白先生去了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他那天败在杨霸天的手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乃是虚白先生,我还能管着他去什么地方吗?”

    尚天良对于这件事,早就有了说辞,而这时候昆仑道人拿出一封信,对着尚天良说:“是吗?这是虚白先生让人带给我们的信,你要我念给你听听吗?上面可是将你的所作所为写的清清楚楚。”

第三百二十二章环环相扣毒计来

    尚天良听到这话,脸色一白,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是吗?那么请念吧。”

    道人冷眼看着尚天良说:“真的要贫道念出来吧,只怕念出来之后,对尚将军你不太好。”

    尚天良听到这话,还是点点头,他心中反而有一些轻松了,认为这道人不过诈他而已。

    道人念起信来,上面竟然说到了那石窟里面的事情了,虚白也说了自己怎么不防备,被尚天良偷袭了。

    听到这里,尚天良满头大汗,对着道人说:“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尚天良你是不是以为你机关算尽,这件事没有谁看到吧。”

    尚天良听到这哈,想起了信中没有提到石中玉,他顿时明白过来,对着道人说:“这件事,这件事……”

    尚天良一时间为难起来,毕竟尚天良若是说出来,那么就是坐实了,但好像如今就算不说出来,也洗脱不了嫌疑了。

    看着尚天良不准备说什么,这个道人继续说:“哼,尚将军,你想要说,这件事和石中玉有关吧,那么我告诉你,石中玉已经畏罪自尽了。”

    听到这话,尚天良一时间愣住了,这时候道人再次拿出书信来,丢给了尚天良,尚天良一看,上面是石中玉的悔过书。

    这上面将自己和尚天良的密谋也说了出来,甚至还有陷害常青的事情也一并说出来。这信结尾,很明确表示,尚天良杀了常青。

    看着一封信,尚天良突然察觉到了,自己一直看不起的石中玉,设计了一个了不得陷阱,让自己落入陷阱当中。

    尚天良不知道为什么石中玉要对付自己,但如今他想的就是如何从这里活着离开。

    尚天良想了想,最后只能说:“你不能杀我,我乃是朝廷命官。”

    “我们自然不会杀你,但是我们要让你留在这里,等到总督大人的命令下来。”

    道人说着,对着尚天良说:“尚将军,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现在缚手就擒的话,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你真的要乱动的话,那么到时候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不好办了。”

    尚天良听到这话,对着道人说:“这件事你们没有真凭实据,就凭一封信,就想要治我的罪,真是好笑。”

    道人说这件事是否好笑,尚天良到时候就知道了,最迟明天,总督就会到昆仑。

    “你们这个陷阱倒是布置的挺早的,算了,我就等明天见到了总督再说吧。”

    尚天良在众位昆仑弟子的护送之下,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亲兵询问尚天良如今怎么办,尚天良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件事绝不会连累到你们,你还是放心好了。”

    尚天良说完,躺在了床上,先休息起来。

    如今他心中虽然恐慌,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如今已经到了昆仑的牢笼里面了,自己想要逃走,那是千难万难了。

    而且自己一跑,这些人动手,到时候以不小心的名义,让后找一个替罪羊,就把直接把这个杀朝廷命官的事情给掩盖了。

    既然他们不先动手,自己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今天晚上他们敢动手,尚天良就可以在这里留下消息,到时候他们肯定跑不了。

    这一夜昆仑弟子没有出手,而尚天良也没有睡好。

    等到总督到的时候,尚天良用冷水洗脸,清醒了一番,这才到了大殿之中。

    尚天良对着总督行礼之后,总督只是抱拳还礼,然后就让昨天那位道长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道名叫做如云的道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总督听了之后,看着尚天良说:“不知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军门,若是这么两三封信就可以定末将的罪,那么末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总督听到这话,看着如云说:“道长,你也是听到,别说是两封信了,就算十封信拿出来,没有这位游击将军亲自写的,都不算数。”

    总督说完,如云对着总督说:“至于证据,大人不要慌,四圣司的人会拿上来的。”

    如云说完,让他们稍等片刻。

    果然一刻钟之后,就有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这火漆还在,还请总督大人验明。”

    如云将信递给了总督,总督看着火漆上写着朱雀二字,知道这就是朱雀司的信件。

    总督也不用担心如云会伪造,这个很容易查出来的。

    总督打开信,上面写着的确在桐山发现了虚白尸体,还有尚天良杀害常青的事情。

    总管看完之后,递交给尚天良,尚天良看着一封信,完全不敢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四圣司会参与到其中。”

    总督自然没有给尚天良回答,而是对着尚天良说:“这件事还要夏官府和秋官府来安排,不过如今,你已经是一个罪人了。”

    尚天良想要反抗,但是他想到了,自己若是反抗的话,自己一切都完了,如今快到了秋天了,等到这奏章上去,会审下来,也就是冬季之后了。

    尚天良想到自己还有大半年时间,于是就先忍耐,他还有一些门路可以走。

    尚天良被捆绑起来,总督也不多打扰了,只是告诉他们,希望他们之中能像修道人,不要整天舞刀弄剑。

    “石中玉是怎么死的。”尚天良不相信石中玉就这么死了,他一定要问清楚这个问题。

    “大家看着她从舍身崖跳下去的,当然尚将军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尝试一下,若是尚将军安然无事的话,那么我们也既往不咎了。”

    这种事情尚天良自然不答应了,尚天良跟着总督的人离开之后,如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才进入房间,一个软绵绵地声音说:“尚天良被抓走了吧。”

    “你倒是有办法,你打算什么出现。”

    “还早,我要是早早出现了,那么你岂不是少当几天逍遥神仙了。”

    石中玉的声音说完,房间就安静下来了。

    四天之后,石中玉衣衫褴褛走着山道回到了昆仑,看到石中玉回来,昆仑弟子大惊。

    如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对着石中玉说:“你,你没有死,你竟然还敢回来。”

    石中玉这时候痛哭流涕,说自己也是内疚于心,于心不安。

    “我做这些,都是如冰师兄所指示的。”哭着哭着,石中玉顿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听到这一句话,其他四位有权的道人,也收下了杀石中玉的心。

    其中一位如风道长说:“这话,从何说来?”

    石中玉哭泣说,自己是因为戈广牧的原因而进入到昆仑的,所以自己很感激戈广牧,但是她没有想到,戈广牧这个人人面兽心,利用自己是掌门嫡传人的身份,让她伺候自己。

    石中玉说到这里,忍不住大哭起来,说这件事被云飞扬知道之后,云飞扬于心不忍,于是让这戈广牧离开。

    关于这件事,石中玉说当初和戈广牧一起下去送符的道人知道,这其中倒是有一个,想起了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石中玉继续说,在常青当上掌门之位,戈广牧这个伪君子碍于面子,不敢明抢,于是故意拿出藏剑图和尚天良勾结在一起。

    尚天良到了昆仑,也用戈广牧的命令威胁他,若是不听从的话,等戈广牧回来,会教训石中玉。

    石中玉说到这里,露出痛苦的神情说:“我一介弱女子,无依无靠,一年之差,为虎作伥,我真的对不起两位道长。”

    这时候如云开始发言了:“没有想到其中既然有这般曲折,我们都以为如冰师弟是一个有道全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卑劣小人,你继续说下去。”

    石中玉说了常青是真的闭关,但是也被骗下山,至于骗的方子,就是说准备将掌门之位让给常青。

    听到这话,大家倒是相信了,常青这个掌门一直是名义上的代掌门,想要将代这个字去掉,必须要戈广牧点头。

    石中玉也说常青为戈广牧母亲看病这件事,但是戈广牧完全不顾这恩德,恩将仇报。以让常青送神剑为名,前去海宁城。

    这到了海宁城,自然就是堕入陷阱之中,被尚天良给杀害了,而尚天良又让人将神剑给送还回来,那么戈广牧就没有人知道了。

    众人觉得有理有据,这么一想,的确都说得通,石中玉一个女子若是没有人指示,为什么会害虚白和常青。

    “诸位知道戈广牧为什么一直不回来吗?他就是知道诸位在争权,所以他就坐山观虎斗,等到大家元气大伤之后,这个伪君子就回来了,到时候这昆仑掌门之位,谁还敢和他﹢。”

    说到这里,石中玉拿出了戈广牧写的信,对着众人说了:“戈广牧早就准备好了,等到诸位都弱了,就让我拿出这一封信,让大家听我的,实际上就是听他的。诸位若是杀了我,他就可以以门规处置诸位。”

    “好歹毒呀,没有想到这戈广牧是这样的为人,幸好石师弟你幡然悔悟,否则我们都要被他骗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纷争不断何事休

    如云故作感叹,诸位道人仔细想了想,都点点头,这时候另外一位道人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要将他绳之于法。”

    听到这话,如云能笑地说:“这件事他做的滴水不漏,我们没有证据,如何抓他。”

    这人被如云这么一问,一时间语塞,而另外一位对着如云说:“若是尚天良供出来呢?”

    如云看了看石中玉,石中玉这时候说;“尚天良不会说出来的,尚天良唯一指望就是戈广牧等上了掌门之位,然后想办法救他。”

    石中玉说到这里,看着众人说:“如今这个情况,是昆仑早日选出掌门,这样戈广牧就没有办法了,诸位师兄,诸位道长,你们难道愿意让昆仑落在这么一个奸邪小人手里吗?”

    石中玉说完,众人互相看了看,如云这时候说:“诸位师弟,石师弟也是被戈广牧这个小人利用了,而且石师弟也跳过一次舍身崖,这一次不死,也是天命所定,所以诸位师弟,我认为可以放过石师弟。”

    如雨看了看石中玉,然后开口说:“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石师弟面壁三年,这不算过分吧。”

    既然这两人都这么说了,剩下的道人都一致同意了。

    石中玉的处罚完毕之后,剩下的就是关于掌门位置的事情,如云的弟子站出来先说;“老师他察觉到了两位掌门之死,为虚白仙师和常青仙师找到了凶手,为他们报仇雪恨,这功劳也不算小了,弟子认为,如云老师当这个掌门人,理所应当。”

    如云听到这话,也没有谦虚,现在可不是谦虚的时候,其他四位都虎视眈眈,自己要是一谦虚,他们可是会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如雨自然不答应,说如云这一次的确有功劳,但是这有功劳不一定能够当掌门,他们可以按照功劳来赏赐,而不是来当掌门的。

    其他三位也是一个说法,认为这可以赏赐,但是不能就这么当上掌门,这要当掌门,要德才兼备。

    于是五人又开始争论起来,整个大殿又是乱成一团,而跪在那里的石中玉,如同外人一样。

    她听着这些人的争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这个结果,丝毫不出他意外。

    当然有一个长辈见他们争论的不像话了,于是提醒他们,这戈广牧就是等他们争,他们若是在这样下去,只会让人耻笑。

    众人没有在说话,但是在如雨他们心中,他们宁愿这掌门之位被戈广牧得到,也不愿意被其他四位给得到。

    这戈广牧当上掌门,也要让着他们几分,不敢出手,但若是自己这些人得到,那就是不死不休。

    众人心中有了算计,先没有说话,有人带着石中玉先下去了。

    这样过了三天,在第三天晚上,石中玉待的房间里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石中玉看到如雨,询问说:“如雨师兄,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石师弟,我救了你一命,你难道不感谢我一番吗?”

    石中玉听到这话,露出了害怕的神情,然后对这个如雨说:“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既然戈广牧都可以威胁你,那么我这个师兄呢?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不用三年,最多三个月就可以出来了,”

    石中玉听到这话,泪眼汪汪的看着石中玉,一副乖巧的样子的。

    第二天,如雨离开的时候,对着石中玉说:“玉妹,你放心好了,我可不像戈广牧那样无情。”

    石中玉点点头,用爱慕的眼神看着如雨,如雨心中得意。

    如雨离开这里,没有走多久,就听到了消息,如云死了,死在自己云房里面。

    如雨听到这个消息,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他亲自前去看,只见如云嘴角还留着黑色的血,想必是被人给毒害的。

    如雨自然装模作样的询问是谁干的,而众人没有回答,如云的弟子都用一股仇视的目光看着如雨。

    如雨一点都没有在乎,见没人应声,于是就对着四周说:“既然没有人知道凶手,那就先入殓,这样也对师兄不敬。”

    如雨说完,就这么带着自己的亲信走了。

    到了如雨自己的云房,如雨忍不住笑着说:“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我原本不想动手的,但是如云这厮既然出这一招,那就别怪我了。”

    亲信拍着如雨的马屁,说如雨才适合执掌昆仑一脉,如今如云已经死了,其他三人也不是如雨的对手了。

    如雨点点头,让自己亲信准备好酒菜,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庆祝起来。

    当天晚上,如云那边愁云掺淡,如雨这边却是欢声笑语,众人都在庆祝,庆祝如雨当上昆仑掌门之后,他们会过上怎样的好日子。

    在他们高兴之中,不知道危急已经到来了,在二更时分,一群道人杀了进来,酒醉的他们完全无法抵挡。

    还好如雨武功较高,挥剑除去一个,不像是其他人一样,被人几招就要了性命。

    而这时候三个道人一起对着如雨出手,看着这三人,如雨骂道:“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齐心协力,对付贫道,好不要脸。”

    “如雨,我们若是不练手,岂不是要被你个个击破。”

    三人因为如云的死有了危机感,他们三人知道他们三人若还是各自为政的话,是除不掉如雨的,因此三人就齐心协力,趁着这个机会,一举除掉如雨。

    如雨的武功本在他们之上,但是这因为一对三,外加是醉酒,自然不是对手了,二十多招之后,如雨酒劲上来,一个踉跄,失了一招,于是被一把长剑给划伤。

    这中了一剑,如雨吃痛,反而清醒过来,如同发狂的老虎,剑招招招要命。

    他要拼命,三人不愿意拼命,于是反攻为守,拖延起来。

    如雨这一时勇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刻钟之后,如雨身子晃荡,步伐踉跄,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三人也不客气,正是趁你病要你命,于是三人三把长剑送走如雨的性命。

    这杀了如雨之后,战局就平定下来,三人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瘫坐在那里。

    等他们回过神来,互相看了看,发现对方眼中深深的戒心。

    “我们不会让对方当上掌门的。”

    “昆仑不能没有掌门。”

    “还是让戈广牧来当吧。”

    三人达成了共识,于是三人在天亮的时候,前去石中玉的房间。

    石中玉看着他们三人到来,疑惑地说:“三位,不知道你们前来所谓何事?”

    这三人对着石中玉说:“还是要请师弟你下山,去请如冰师弟上山,继承掌门之位。”

    “这,这,三位师兄,你们已经知道如冰师兄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我们只是知道如冰师弟乃是先掌门唯一弟子,先掌门托付羽冲剑给他,就是愿意将昆仑交给他了。”

    石中玉听到这话,脸色苍白,对着他们说:“我知道了,三位师兄,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掌门师兄的。”

    “师弟,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就不用提了,若是掌门师弟知道你曾经说过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只怕你休想呆在昆仑了。”

    石中玉贝齿咬着下唇,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最后轻声一叹,对着他说:“三位师兄,我知道了。”

    石中玉离开这里的时候,却丝毫没有难过之情,这件事,虽然有一点出乎她的预料,但总算没有多大的差错。

    一个月后,石中玉到了西京城,她再次求见戈广牧,戈广牧看着石中玉再次到来,有一些例外地说:“怎么了,师妹你又来了。”

    石中玉见无人,顿时抱住戈广牧哭起来。在一边哭,石中玉一边做着小动作。

    不过戈广牧没有丝毫反应,等到石中玉哭够了之后,对着石中玉说:“你哭什么?”

    石中玉将常青和虚白死的消息说了,戈广牧听了之后,念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石中玉询问戈广牧,关于藏剑图的事情,戈广牧将尚天良来见自己的事情说了。石中玉听了之后,感叹尚天良的阴险。

    “掌门师兄,你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去昆仑,继承掌门,哪怕你继承掌门之位后回来守孝,都比现在要好。”

    石中玉将山中的事情说出来,戈广牧听了之后,却没有说话,这时候外面传来孔理央的声音:“夫君,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昆仑因为没有掌门,而害了这么多性命,真是让人惋惜。若是夫君你还不回去,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孔理央说要戈广牧守孝没有错,但是如今这个情况,若是还继续守孝而出面,这就是愚孝,以孝害仁,这是不可取的。

    戈广牧听孔理央这么说,想了想,让孔理央带着的石中玉下去休息,这件事自己会在好好想想。

    第二天,戈广牧答应了,准备和石中玉一起去昆仑,继承昆仑掌门之位。他只希望从今以后,昆仑再也不会有什么风波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心思难测何人懂

    在戈广牧前去昆仑的时候,南都之中,陈秋水收到一封求救信。

    陈秋水收到信的时候,林绍闻正在为陈秋水画眉,这些时日,林绍闻常常呆在陈秋水这边。

    陈秋水和林绍闻都是少年心性,比较合拍。

    林绍闻自然在画眉的时候,也有一些不老实,陈秋水看完之后,林绍闻询问说:“谁写来的。”

    “上官天良,他因为杀害常青和虚白而被抓了。”

    “嗯?这可是一件难办的事情了。”

    林绍闻让陈秋水放下信之后,继续为陈秋水画眉。

    陈秋水想着怎么救尚天良,对于尚天良,她觉得还有用处。

    林绍闻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对着陈秋水说:“这件事倒是不难,你就不用多想了。”

    “夫君,你有办法了?”

    林绍闻点点头,对着陈秋水说:“到时候严明正身就是了,只不过从今以后,就没有上官天良这个人了。”

    “他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武功,有一些事情还需要他前去办。”

    陈秋水说到这里,对着林绍闻明媚的一笑,看着这一笑,林绍闻低下头,而陈秋水躲闪,对着林绍闻说:“小冢宰大人,你应该干正事了。”

    林绍闻只好一笑,让人拿来纸笔,写好之后,让一个邙山弟子送给益安府总督。

    这一封信离开之后,陈秋水对着林绍闻说:“这样真的好吗?若是被人知道,或是那个总督将这一封信递交上去。”

    林绍闻摇摇头,对着陈秋水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总督递呈上去,我们就要危险了,可能我也会被杀头。但如果总督照做了,自然可以转危为安了。”

    陈秋水点点头,林绍闻离开这里之前,前去见自己的儿子和建文公主,他儿子小名德官,至于学名,林绍闻还没有想好。

    德官看到林绍闻,笑呵呵地看着林绍闻,林绍闻抱起来之后,德官用手抓着林绍闻脸。

    林绍闻逗弄了一下,交给建文公主,离开这里,前去寻找一个苏公子。

    苏公子正在看书,见到林绍闻到来,笑着说:“念修兄,你怎么来了。”

    “怎么今天没有去找卿如姑娘?”

    苏公子说自己最近有一些事情,说到这里,苏公子询问了林绍闻,是否接到了朝廷的消息。

    林绍闻说没有,朝廷有什么事情。

    苏公子听了之后,想了想说:“念修,朝廷将要带着大军前去西戎,就是明年开春,我将要在年前到京城,参与这件事。”

    林绍闻听了之后,算是明白过来,询问说这一次统帅的是谁,苏公子说是二皇子,二十二位国公都要派遣一位公子前去。

    林绍闻听了之后,让苏公子多注意安全,这万里之行,指不定有什么危险。

    别的不说,就是水土不服这一条,就要千万注意,免得到时候客死异乡。

    苏公子说自己会注意到这些,也多谢林绍闻关心。

    “既然念修你没有接到消息,那么这一次,应该是你弟弟,定北侯跟着前去了。”

    林绍闻说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若是自己前去,自己还有一些不情愿。

    “苏公子,还请你多多照顾一下我那二弟,他整天只知道吟风弄月的,这若是真的打起仗来,他未必懂。”

    “你这谦虚了,这一次平定左贤王之乱,不是令弟的功劳,难道还是殿下的功劳吗?”这圣旨上面虽然是说大皇子指挥得当,平定了这一次叛乱。但是苏公子这些和大皇子一起长大的,还不知道大皇子的本事吗?

    林绍闻说那都是有谋士相助,而且还依靠自己父亲早有安排,这才做成了这件事了。

    苏公子点点头,告示林绍闻,这一次二十二位公子之中,懂兵法的应该不少,所以林绍闻不用担心。

    苏公子说到这里,然后突然笑着说:“可惜我那个表姐不能跟着大军出征,若是她在的话,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苏公子说到这里,林绍闻不由好奇,苏公子将齐小姐的事情说了出来,林绍闻说齐小姐既然精通兵法,那么苏公子可以上奏朝廷。

    “我那表姐她已经在殿下身边,协助殿下处理狄人的事情了。”

    “这么说来,以后我们要叫他娘娘了?”

    苏公子点点头,林绍闻记在了心中了,然后说自己本来想要找苏公子一起游玩的。

    苏公子说自己现在也没有事情,倒是可以林绍闻一起出去打猎。

    林绍闻点点头,和苏公子换了装束,前去南都外面打猎。

    这南都外面自然没有多少猎物,他们不过是骑马游玩,顺便练习一下箭术而已。

    等到晚上,林绍闻苏公子在一起用了膳,林绍闻回去,又是去陈秋水那里。

    他将苏公子说的和陈秋水说了一遍,陈秋水听了之后,对着林绍闻说:“这件事倒是一件好事,这样我们就可以救出上官天良了。”

    说到这里,陈秋水念起来,让林绍闻写一封密折,上面写着白藕教屡次不能剿灭,就是因为不知道贼首,如今林绍闻有一计策,就是暗中救下上官天良,让上官天良作为朝廷的内应,混到白藕教之中,一举功成。

    写完之后,陈秋水对着林绍闻说:“小表哥前去西戎是否会遇上危险,而且小表姐那里,夫君你就真的不管吗?”

    “多闻和大军一起前进,会有什么危险,冰梅的事情,唉,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些年可是苦了她了。”

    林绍闻叹息一声,不愿意在多谈。

    “其实,小表姐的心意,我倒是知道,只是我不好说。”

    “嗯?冰梅喜欢谁?”

    “小表姐房间之中谁的画像最多。”

    陈秋水说完,林绍闻脸色一变,呵斥说:“秋水!你乱说什么。”

    陈秋水连忙摇头,不在多说什么。

    而林绍闻坐下之后,对着陈秋水说:“这件事,可是真的。”

    “我倒是看书中说过这个。”

    “哪个书里面会说这个。”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西戎书来着。”

    林绍闻听了之后,摇着头说:“这种事情,我们还是少揣测,不管是不是真的,秋水你不要乱说。”

    林绍闻这才说完,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亲自前去找建文公主,他让宫女先抱着德官下去,然后询问建文公主说:“殿下,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情,还要屏蔽左右。”

    “殿下你和妹妹交情最好,你也知道妹妹已经是这个年龄了,也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她是否有意中人,当然若是因为男方穷困而不好开口的话,这倒是不用,毕竟只要她喜欢就可以。”

    建文公主听了之后,想了想说:“妹妹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那么她平常都画哪些人的画像?”

    “这么说来,她也不接触外人,所画的图像,都是父亲大人的画像。”

    林绍闻听到这里,感叹说:“冰梅真有孝心,我们两兄弟,都不如她。”

    建文公主这时候笑着说:“是呀,我想冰梅要找的夫婿就是如同父亲大人那样的大才子才是。”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绍闻心中有了答案,于是说;“是呀,现在只能慢慢等了,等那位大才子出现了。”

    林绍闻说了一番,就离开这里,他到了陈秋水的房间,陈秋水正在练剑,陈秋水见他走过来,收剑而立。

    看着林绍闻脸色不好的样子,陈秋水说:“怎么了?这才出去没有一会儿,谁又惹夫君你生气了。”

    林绍闻没有回答,让人送来纸笔,然后让仆人退下。

    因此陈秋水就亲自为林绍闻磨墨,然后看着林绍闻写了这一封信。

    等林绍闻写好之后,准备装入信奉之中,陈秋水摇头说:“这一封信,夫君你不能寄出去,否则到时候会惹出大祸事的。”

    “但是我不说她的话,她一辈子不嫁人,日后九泉之下见到父亲,我又有和面目见。”

    “但是夫君你想过没有,小表姐或许都没有察觉到这一件事,你这一封信她看了之后,羞愧难当,到时候自杀怎么办?”

    林绍闻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陈秋水继续说:“夫君,这件事就让他这样吧,如今这样,对小表姐也是一件好事。”

    林绍闻叹气一声,拿出火折,点燃蜡烛,将这一封信给烧去了,另外写了一封信,关心林冰梅如今怎么样,还有林冰梅若是真的不愿意嫁人,他们也不会为难林冰梅,林冰梅要修道也可以在家里修行。

    林绍闻说如今他们两兄弟都在外面,家里还有母亲要人伺候,所以只能劳烦林冰梅和曹池凤了。

    林绍闻写完这封信之后,然后询问陈秋水,自己是否给乐琼写一封信,陈秋水说这件事谁都不要知道最好。

    “什么事情不要让你三娘知道。”

    陈菁菁推门而入,询问林绍闻。

    林绍闻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陈秋水,陈秋水走了过去,在陈菁菁耳边说:“娘亲大人,我们就是猜测,你不要责怪我们。”

第三百二十五章玄武来客先声势

    陈菁菁笑着说:“莫非是秋水你的孩子是一个女子?”

    陈秋水听到这话,脸顿时红了起来,林绍闻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陈秋水说:“秋水,难道你已经有身了?”

    陈秋水点点头,说这件事自己准备以后在告诉林绍闻的。

    “秋水,你让我过来,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吗?”陈菁菁倒是好奇的询问起来,听到这话,陈秋水连忙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陈菁菁被她这个举动弄糊涂了,于是询问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吧,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陈秋水于是整理了思路,然后将她的猜测说出来,说出来之后,陈秋水小心打量着陈菁菁,陈菁菁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陈菁菁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陈秋水的额头,对着陈秋水说:“你们夫妻两人,整天想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心吧,冰梅只是孺慕之思而已,等到秋水你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就知道了。”

    陈菁菁说这件事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写信去告诉乐琼,那不是让乐琼笑话他们两个杞人忧天吗?

    陈秋水说着是,陈菁菁说陈秋水:“如今你五个哥,四个哥哥都有出息了,剩下的,还要想办法,尽量为他,谋取一官半职。”

    “我那四哥,他这个人呀,怎么说呢?性子和我差不多,不过十分顾家,把他妻子当一个宝贝一样,考中举人之后,也不去参加春闱,就在家里陪着嫂子。”

    陈秋水说到这里也是无奈,说他们父母都说过了很多次,但是陈老四就是用齐家为理由,赖着不肯离开。

    陈菁菁听了之后,对着陈秋水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陈菁菁让陈秋水好生休息,并且告诉林绍闻说:“绍闻呀绍闻,你也是的,我听到外人议论了,这当丈夫的要公平,你少年心性,我倒是不好多少什么,但是如今秋水有孕在身,你也要收敛一些才是。”

    林绍闻说着是,对着陈秋水说:“秋水,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陈秋水对着林绍闻眨眨眼,两人早就有了默契,林绍闻知道陈秋水这眨眼的含义。

    于是林绍闻也不在多说什么,等到陈菁菁离开之后,陈秋水关上了房门。

    “母亲大人刚说了,夫君你就按照她说的,收敛一些才是。”

    这话说完,陈秋水再也没有说话了,等到午膳时间,林绍闻才打开房门,询问一旁的丫鬟,是否有重要的事情。

    丫鬟说没有,但是林绍闻这才走几步,管家就急匆匆的前来,见到林绍闻连忙行礼。

    “怎么回事,有什么匆忙的事情吗?”

    管家连忙递来一封信,林绍闻打开一看,原来是林多闻写的。

    这信有两封,一封是加书,林多闻这个当弟弟向陈菁菁问安,关心林绍闻一家人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就是让林绍闻准备棋手,玄武国的人今年来朝贡了。

    玄武国朝贡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所谓无事献殷勤,所以圣人先让四圣司的人打探,得知使者团之中,其中有一个道人,道名叫做秀策,棋力非凡。

    当然朝廷上面倒是没有当一回事,林多闻自己也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楚继善告诉他们,这来者不善,所以让林绍闻在民间寻找国手,等到棋院的棋士不敌,然后进献人才,让圣人大悦。

    林绍闻看了这一封信,于是转身回去,这时候陈秋水正在用膳,看着林绍闻会来,忍不住给林绍闻一个白眼。

    林绍闻见到她这个样子,笑着说:“秋水,你看下这信。”

    陈秋水看了之后,对着林绍闻说:“对了,黄时龙那个小子下棋技术不错,我们当初可是答应过他,这么多年也应该让他如愿了。”

    “这一个只怕不够,不知道这南都是否有什么人才了?”

    “南都我不知道,但是靖州城倒是有一个棋士,名叫祝积薪,这人以王积薪自比,和我那四哥交好,你写一封信给我四哥,让他出名吧。”

    林绍闻说是,于是分别写了信,一封是去找黄时龙的,一封是给祝积薪的。

    林绍闻写完信之后,让人送下出去之后,林绍闻想南都这人才济济,想必有不少高手,于是询问了一下管家。

    管家听了之后,想了想说:“大人,去年到时候一个棋手,名叫范世民,棋艺不错,在城中设局十日,没有一局输了。”

    林绍闻让管家去打听一下,管家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说这范世民是永安城一个著名老爷的少爷,酷爱下棋。

    林绍闻也修书一封,让管家送去,让人去请。

    林绍闻请棋手的时候,林多闻这里也没有闲着,林多闻想偌大的京城,怎么也会有棋手。

    于是林多闻前去茶室,这茶室之中下棋的人不少,不过多是下象棋,很少有人下围棋。

    林多闻询问茶博士,茶博士说下象棋要热闹,下围棋要冷清,所以一般人都在棋房下。

    林多闻询问几家棋房的位置,给茶博士一点银子,然后前去棋房了。

    这里就比起喝茶那里安静很多,每一张桌子都隔着很远,而且观棋的也就一两人,形态风雅,一看家世不错的样子。

    林多闻询问了一下掌柜,这里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掌柜说一个房公子十分厉害,这时候一个端着茶壶来加水的人小二不屑地说:“房公子的水平算是什么,就是随便下下。”

    林多闻听了之后,看着小二说:“你这么说的话,那么你认识有厉害的人了。”

    “当然有,那人叫施不疑,棋艺那是顶呱呱的。”

    林多闻询问小二如何找到施不疑,小二说施不疑这人就在附近的茶馆里面,林多闻只要去问一下就知道。

    小二说完,就看到了掌柜怒目地看着他,连忙去倒茶。

    林多闻看到这个情况,拿出一点银子,对着掌柜说谢谢了,然后前去附近打听。

    这施不疑的名气还不小,这一会儿就在茶馆里面看到了施不疑。

    施不疑正在和人下棋,这施不疑才是弱冠之年,而对面是一个中年男子。

    施不疑却是气定神闲,而中年男子却是一脸颓废的样子。

    林多闻看了一下棋,很明显是中年男子落入劣势,都已经杀得溃不成军了,不过那中年男子还是在下。

    收官之后,数目之后,施不疑笑着说:“承认了,承认了。”施不疑说完伸出手来,那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数了五十枚铜钱。

    在那人离开之后,施不疑对着林多闻说:“这个少爷,是否要来下一局。”

    林多闻找了一张椅子,对着施不疑说:“施兄弟,下棋不是我的长处,不过这京城之中,是否有人能下棋胜过你。”

    “不是我自傲,别说京城了,就算是天下也少有敌手。”

    林多闻见他自傲的样子,对着施不疑说:“好,施兄弟,过几日,我请你和一个人下棋,若是你胜了……”

    “我若是胜了,五百文钱可不能少,若是输了,自然是五百文奉还。”

    林多闻笑着说:“五百文倒是小事,那我就告辞了。”

    林多闻离开这里,第二天,他找到了一位棋待诏,棋待诏本来就是冷门官职,林多闻能来,这位棋待诏自然受宠若惊。

    双方寒暄了之后,棋待诏询问林多闻来这里的目的,林多闻说自己找了一个棋士教自己下棋,但是不知道这人的棋力如何,所以请这位棋待诏去他家帮他考验一下。

    这位棋待诏自然答应了,林多闻询问了时间,棋待诏说明天就可以。

    于是林多闻就告辞了,回去安排了。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林多闻找来施不疑,他让仆人带着施不疑走后门,不要让施不疑知道他的身份。

    至于棋待诏,自然是从前门进来。

    这下棋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施不疑进来的之后,看着茵席,有一些为难。

    林多闻知道这是施不疑习惯坐椅子,但是如今坐椅子,岂不是对棋待诏不敬。

    他于是只能装作没有看到,于是施不疑只好坐下。

    等到棋待诏到了之后,两人猜先,开始下起棋来。

    林多闻看着,这两人开局的时候厮杀就很惨烈,到了中盘,更是如同水火,杀的天昏地暗。施不疑也没有往日的从容,不时用手帕擦去额头的汗水。

    等到收官之后,开始数目,最后施不疑胜了三子,施不疑这一次也没有习惯性伸出手要钱,棋待诏对着林多闻说了恭喜恭喜,林多闻找到了一个好的老师。

    林多闻说辛苦了,让人带着棋待诏下去休息,棋待诏说自己还有事情,于是先告辞离开了。

    施不疑看着林多闻,伸出了自己的手,对着林多闻说:“我怎么在京城里面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

    林多闻笑着说:“因为他们一般不在外面下棋,就算是下棋,也是下一些指导棋。”

    “外面?”施不疑疑惑说着。

第三百二十六章京城纳贤收身架

    林多闻笑着说:“外面当然是说外城了,他们一边是在禁宫之中下棋的。”

    “你是说他是棋院的人?”

    “不错,还是一位棋待诏。”

    施不疑听到这话,有一些不敢相信,看着上面的棋局说:“我,我刚才下赢了棋待诏。”

    “不错,你已经下赢了棋待诏。”

    施不疑看着林多闻,询问说:“这位少爷,不,这位大人,你是谁?”

    “我姓林,草字时建。”

    “林?林?莫非还是定北侯。”

    林多闻点点头,施不疑连忙行礼说:“小子无礼,还请侯爷见谅。”

    林多闻笑着说:“不用多礼,你的棋艺不错,我准备让你先住在我这里,钻研棋艺。”

    施不疑听到这话,连忙磕头谢过,林多闻询问他需要一些什么,施不疑说如今他需要棋谱,这棋谱外面卖的少,就算有卖的,也不是他能够买的。

    第二就是要找人切磋,若是能有棋待诏常常和自己下棋的话,自己的棋艺一定会大有长进。

    林多闻说这两样都简单,自己都可以安排。

    “大人,不知道你让小子做些什么?”

    “你如今安心钻研棋艺就是了,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施不疑说好,于是告辞下去了。

    过了几天,林多闻真闲着无聊的时候,一个人前来拜会。

    林多闻看到上面写着神目书院李昌吉这七个字,心中想了想,于是亲自接待了。

    林多闻看到李昌吉,对着李昌吉说:“泰安贤弟,久闻大名,今日有幸一见,三生有幸。”

    李昌吉有一些疑惑,林多闻笑着解释,陈士弘常常和自己说李昌吉的才能,而且周水田也说李昌吉才能是他十倍。

    李昌吉说惭愧,自己才能远远不如周水田。

    见李昌吉只是否认不如周水田,却没有说陈士弘,林多闻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林多闻试探询问起来,这越是交谈越是高兴。

    李昌吉谈话丝毫不谦虚,纵横捭阖,雄壮高论。

    如果周水田是一块美玉,李昌吉就是一把宝剑。

    这一直说到了华灯初上,林多闻和李昌吉就在大厅上吃了晚饭,继续聊。

    李昌吉觉得林多闻比林绍闻好,林绍闻虽然有下士之心,但是架子还端着的,给人只是礼贤而非下士。

    但是林多闻就不同,林多闻没有刻意,就如同朋友一样和李昌吉谈话,李昌吉有一个能说话的人。

    有一些话,李昌吉不好和周水田说,因为是怕周水田笑话,但是和林多闻说话,就没有这个关系,两人一直聊到了天亮。

    在天亮之后,林多闻还是兴奋的不能眠,不过管家还是来提醒他,应该休息了。

    林多闻于是人带着李昌吉下去休息,自己也去小睡了一会儿。

    等下午起来之后,林多闻再次和李昌吉谈起来,这谈到后面,林多闻询问李昌吉是否有婚事,李昌吉说自己结婚了,询问林多闻为什么这么问。

    林多闻说李昌吉这样的学问,才配得上自己妹妹,可惜已经结婚了。

    李昌吉多谢了林多闻的好意,然后继续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这样连续了三天,李昌吉才想起了正事,他来这里,是梁法尧交代,让李昌吉替梁法尧向林多闻问好。

    还有就是希望林多闻能给李昌吉找一个住处,李昌吉不是什么富人,就算大富大贵之人,也不能在京城住半年客栈。

    林多闻说自己这房子还空着,李昌吉尽管在这里住就是了。

    李昌吉说自己住在这里倒是容易松懈,希望林多闻能够为自己找一个情景的地方。

    林多闻想了想,说爱晚山的红叶寺倒是清净,因为是子孙庙,所以很少有外人打扰。

    自己修书一封,让李昌吉前去的话,这红叶寺的住持一定会招待的。

    李昌吉谢过了之后,林多闻立马修书一封,也不多挽留,恭祝李昌吉早日高中。

    李昌吉离开之后,林多闻立马写了一封奏疏,将李昌吉的事情禀告给圣人,他写好之后,准备第二天递上去。

    李昌吉离开这里,到了爱晚上,看着上面的枫叶,还有不断出入达官贵人,心想有一天,自己也会带着自己妻子来到这里游玩,欣赏京城少有的名景。

    李昌吉到了红叶寺,敲门之后,一个小沙弥开门说:“施主,是来上香的吗?”

    李昌吉说自己有事情找住持,小沙弥于是进去询问了一下,然后带着李昌吉进去。

    进入到大厅之中,住持坐在椅子上,看着李昌吉这穷酸的样子,有一些不满小沙弥,于冷冰冰地说:“坐,茶。”

    小沙弥下去之后,李昌吉说自己是一位举人,这一次来京城参加春闱。

    见李昌吉是一位举人的面子上,住持勉强说:“请坐,上茶。”

    等李昌吉坐下之后,住持对着李昌吉说他们这里是子孙庙,不是十方丛林,不接受外人在这里居住的。

    李昌吉听到这话,于是拿出了一封信,对着住持说:“小生知道,不过小生这里有定北侯的一封书信,还请住持过目。”

    住持听到定北侯三个字,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拆开一看,连忙对着李昌吉说:“请上座。”说完,住持对着外面大喊说:“上好茶。”

    李昌吉说自己住在这里就可以了,住持说了失礼,然后拆开一看,他也没有多看,就看了一下下面的官印,然后一脸笑容地说:“李举人,你来鄙寺读书,也是鄙寺的福气。”

    住持说自己绝不会让人打扰到李昌吉读书,这一日三餐,也是寺庙给包下来了,当然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李昌吉高中之日,能够留下墨宝。

    李昌吉也没有谦虚,说住持收留之恩,他日后一定回报。

    住持心中自然高兴,他丝毫不担心李昌吉不会中举,毕竟定北侯都帮忙写信的,这想要不中都是一件难事。

    于是李昌吉就在这里住下,他倒是不读书,而是写文章了。

    林多闻的奏疏下去了之后,是文妃看到了,文妃看了之后,对着圣人说:“这突然之间,来一个继承林泉衣钵的士子来了。”

    圣人听了之后,接过奏疏看了看说:“林多闻还是年轻了,这人既然是他们一脉,他就不应该这么写。”

    “他乃是为朝廷举贤,而不是为自己打算。”

    圣人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让人将李昌吉的试卷找来。

    这解元的试卷自然会送到京城来封存,半个时辰,圣人看了之后,对着文妃说:“朕知道应该找谁修这魏书了。”

    文妃也看了看,对着圣人说:“恭喜圣人,果然奎璧流光,英杰四出。”

    圣人笑着说:“这天下贤士不少,只是很少有人如朕一样,能够不拘一格,将他们从民间给选出来。”

    圣人说到这里,对着文妃说:“先帝常常对朕说,当初文皇帝心心念念就是要缔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先帝心中有愧,未能让文皇帝如愿,如今朕终于成了。”

    文妃点点头,说如今,就算翻遍了史书,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国安民乐,可成尧舜之世了。

    圣人说不出的得意,告诉文妃,自己也准备功成身退了,将这天下交给大皇子了。

    文妃听到这话,说会不会太快了,圣人如今春秋正盛,何必要逊位呢?

    “小童,这史书上,英明神武之帝,到了老年,都会犯错。这就是月满而缺之道,朕如今已经无愧先帝所托,自然应该从赤松而游。”

    文妃看着圣人,小声说:“圣人,你真的放得下吗?”

    圣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看着奏折,这时候一道密折到了。

    圣人看了看,对着文妃说:“果然麻烦来了,那秀策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秀策一行人到了常和城,当地知府就按照安排,找了幽燕府的棋士和秀策下。最后七个人下秀策一个人,秀策还让三子,七局都输了。

    知府说就算棋待诏也未必有这个棋力,还请圣人多做决断。

    文妃看了密折,对着圣人说:“玄武国撮尔小国,有什么能人,这知府轻敌,才会如此。”

    圣人说不是,玄武国以围棋取士,玄武国认为时文不过文字功夫,不能看出人的真才实学,而下棋是两人交手,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因此玄武国的文官多是围棋高手,这秀策能够胜过他们,棋力一定很厉害,而至于中原,围棋不过四艺之一,大家都是下着玩,没有当一回事。

    如今玄武国找他们下棋,真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虽然输一局棋是小事,但是圣人却不愿意丢这个面子,他下诏,说棋院从新招人,让各地知府,寻找棋士,在三个月之中进入京城,参加棋院考试。

    圣人下诏之快,让知道消息的林多闻一时间愣住,他原本以为是使者团到了京城,和棋院交手之后,才会下诏。

    不过这一封诏书倒是方便了他,这些棋待诏也大概知道了秀策的事情,为了不丢面子,于是也找人切磋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黑白棋子困英雄

    棋院的人都是老熟人,这下棋都下了十几年了,早就知根知底了,而这位施不疑棋力和他们相差无几,又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对手,自然是上佳的切磋人选。

    施不疑有这几人喂招,自然棋力大有长进,棋待诏都让林多闻举荐施不疑进入棋院。

    林多闻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反正时间还早,不如等到那些从各地被举荐上来的棋士来到这里之后,再做打算。

    林多闻心中放心施不疑的实力,但是他准备一鸣惊人,让施不疑风风光光进入朝廷之中,这样不止施不疑脸上有光,自己这个举荐人也有面子。

    半个月之后,京城附近的举荐的人到了,其中不少是国公推荐,自己家中养的棋士。他们虽然还没有听到风声,但也知道这一次是长面子的时候,于是让自家的棋士到京城来。、

    林多闻已经有了准备,他早年办过文会,如今要办这棋会自然简单。

    他举办棋会,名义是以棋会友,无论什么,都可以来下棋,一切茶水点心的费用都算是他的。

    作为如今圣眷正浓的定北侯,这个棋会来参加的人自然不少,其中也有不少来混吃喝的。

    于是林多闻另外租了一个房间,前院是那些棋艺不高的,基本都是在前院下棋,而那些被举荐的,就是中庭附近的厢房里面下棋。

    后院,就是这些棋士和施不疑交手的地方,林多闻嘱咐施不疑,不要一直胜,要给这些人面子,这些人的棋艺可以从棋盘上面看出,但是人品就不一定了。

    这些人也算是国公的人,施不疑以后就算是飞黄腾达了,这些人有心找麻烦的话,也会给施不疑露带来不小的麻烦。

    施不疑说这个他会理会,以前下棋的时候,会有人专门那银子给他,让他输棋。

    听到施不疑这话,林多闻笑着,让人拿上银子来,施不疑看着银子,对着林多闻说:“侯爷,你对我如同再造,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呢?”

    “你收下吧,我也不是什么有钱的勋贵,小小的一点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侯爷,这,这……”

    “拿下吧,你如今没有用到的地方,但是等你结婚了,那就说不准了。”

    施不疑谢过之后,林多闻也就没有多说了。

    到了九月下旬,玄武国的使者到了京城,这一次是玄武国阔别多年再次上贡,所以看热闹的很多。

    玄武国这一次使者团倒是不小,有三百多人,这些人进入京城的时候,捧着宝物,其中有数百种之多。

    林多闻也在迎接人群之中,他知道就有龙脑,鹤顶,玳瑁等物品。

    这些物品倒不是算什么稀奇,但就林多闻所知,这些都不是玄武国的特产,玄武国如今这么进献,看来也是有自己想法。

    玄武国使者团队自然接到了浓重的款待,天子亲自设宴海晏楼,百官陪同。

    这宴会上倒是如常,玄武国使者也没有找事,只是恭维圣人。

    玄武国谈论的时候,也没有提这一百年没有朝贡的。他们不提,虞朝这边自然也不提。

    宾主尽欢之后,玄武过的使者住入驿馆之中的第二天,玄武国使者就在京城租了一间不错的酒楼,设下棋局,说只要能胜过秀策的话,胜一目千两银子。

    为了提防有些人不自量力来浪费秀策时间,所以这又加了考验。

    这酒楼有三层高,秀策在三楼,独自一人,二楼有九个人,随便胜了哪个人,都可以到三楼和秀策下,至于一楼,摆了三十张桌子,也是顺便胜一人都可以进入到二楼。

    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且很多人认为玄武国海外小国,懂什么围棋,这不过是夜郎自大,白白送银子来。

    因此最开始的那一天,京城稍微认为自己棋力不凡的就出手了。

    至于那些应诏而来的,没有先动,先等人前去探探虚实。

    第一天因为京城高手都没有出手,于是没有一个人能上二楼。

    虽然有了第一天惨败,但是京城之中还有大部分人认为这些棋士水平不行,自己上去,稳妥妥的能银子走人。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连续五天,都没有人上二层楼,这时候京城懂棋也明白过来,这三十人棋艺不凡。

    于是那些参加应诏而来的开始上了,他们这一出手,少部分到了二楼,不过也只是上了二楼,最后还是没有能够上三楼。

    林多闻等他们失败之后,专门问他们要了棋谱,给施不疑专研,施不疑看了之后,告诉林多闻,自己要上三楼虽然没有十成把握,但是七成把握还是有的。

    林多闻说他们的目标不是上三楼,而是胜过秀策。

    施不疑说自己还没有见过秀策下棋,不知道他的棋风,这要说把握,那是完全没有把握。

    林多闻说可以等,如今棋士不断进入京城之中,自然有人可以上三楼。

    施不疑告诉林多闻,这要上三楼,除了棋待诏之外,恐怕难了。

    林多闻让施不疑稍安勿躁,这件事可以慢慢来。

    果然在第七天,一位棋待诏出手,他自然到了二楼,经过一番辛苦的鏖战之后,以半目获胜,上了三楼。

    这一次,专门有人在楼下大棋盘上摆子,给众人看胜负如何。

    上面下了之后,就有人轻声下楼,告诉下面下的位置。

    林多闻和施不疑到了这里,他们混迹在人群之中,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这两人下了七十手,都势均力敌,楼下的人见到这个情况,自然高兴万分,认为这一次棋待诏要获胜了。

    但是在七十八手的时候,秀策走了一步怪棋,众人不解,而施不疑失神说:“不妙,待诏输了。”

    有一个人和施不疑同时出声,林多闻看了看那人,这人可谓是衣衫褴褛,身上没有一处无淤泥,如同乞丐一样。

    林多闻走了过去,询问说:“阁下,不如移步,一起观棋。”

    那人看了看林多闻,讥讽说:“我这个小乞丐,若是站在相公旁边,岂不是让相公难堪了。”

    “有什么难堪的,这下棋之人,只有胜负之分,没有高下之分。”

    那人听到林多闻这么说,有一些疑惑,然后说:“阁下真的不介意我在阁下身边站着吗?”

    林多闻一笑,站在这个乞丐身边,而这个乞丐也没有说什么,盯着棋盘。

    果然待诏的局势急转直下,秀策展开了攻势,杀得待诏应接不暇,最后连收官都不收了,中盘认输。

    待诏走下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玄武国的正使走上前,安慰了待诏一番,并且说自己设宴招待这位待诏。

    待诏谢绝了,说自己有些累了,准备回去好生休息了。

    待诏离开之后,众人这才发现,这要拿这银子,难如登天。

    于是众人纷纷散去,林多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乞丐说:“兄台,可否赏光,去鄙处坐上一坐,喝一杯茶。”

    乞丐点点头,林多闻出来之后,等在外面的马车连忙走上前来,上了马车之后,林多闻询问这人姓什么。

    “小生刘叔甫,不知道这位相公如何称呼?”

    林多闻说了自己的名姓,刘叔甫听了之后,诧异说:“侯爷,是小的失礼了。”

    “无须多礼,刘兄弟棋艺不错,这一次莫非也是应诏而来?”

    听到这话,刘叔甫就忍不住怨恨地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刘叔甫是陇右府的人,棋艺在他们当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但是因为刘叔甫没有依附权贵,所以一直落魄。

    这诏书下了之后,刘叔甫也毛遂自荐过,但是知县因为他没有后台,拒绝举荐刘叔甫,因此刘叔甫只能独自来京城,看有没有机会进入棋院之中。

    林多闻听了后,叹息一声,说圣人一直要选贤举能,但是到了这地方上,却屡屡不能实现圣人旨意。

    刘叔甫说是,多少贤才,若是没有一个好出身,就没有机会获得晋升的机会。

    林多闻也不准备多说什么吗,等到了家中,让人招待刘叔甫洗漱,换上新衣,用了午膳。

    吃完午膳,刘叔甫和施不疑开始对弈,这两人可谓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杀的不亦乐乎。

    最后两人以平手结尾,施不疑说若是以前的自己遇到了刘叔甫,只能失败的一条路。

    刘叔甫说这局是施不疑承让了,自己应该是输了。

    林多闻笑着说他们这之间胜负问题不大,他们只要能胜过秀策就可以。

    听到这个名字,两人神情严肃起来,施不疑对着林多闻说:“侯爷,就今天这一局看来,我的胜算不足三成。”

    刘叔甫说他也是如此,除非秀策下了昏招,那么自己还有机会。

    见他们两个没有信心,林多闻有一些为难了,询问他们是否需要什么帮助,自己能帮他们的话,就一定鼎力帮助。

    两人说没有办法,这棋力不是一两天就可以飞进的,若是一年之后,两人倒是有信心在林多闻的帮助下,胜过秀策。

第三百二十八章双石烂柯迷群杰

    林多闻摇摇头,这一年时间明显是不可能,这些人最多明年开春就会离开,所以他们一定要在年前胜过。

    林多闻说他们两人一起出手,是否有胜算,刘叔甫和施不疑摇摇头,说这样就算胜了,也胜之不武。

    林多闻想也是,说如今这个情况,他们对秀策了解还是太小了,不如让秀策多下几局再说吧。

    两人点点头,他们切磋起棋艺。林多闻在那里看了起来。

    这接下来,隔三差五就有棋待诏上,结果无不是失败。

    在十月初六,圣人再次召见了林多闻,这开始就询问林多闻,是否找到了贤才。

    林多闻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圣人对着林多闻说:“林多闻,你举办棋会的时候,朕就已经知道了,你是知道秀策的事情,你养的那位施不疑,是否有把握胜过秀策。”

    林多闻将事情说了一下,圣人听了之后,对着林多闻说:“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在棋盘上胜过这秀策,就可以。”

    林多闻说是,这件事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办好。

    林多闻下去之后,只好前去找楚继善询问这件事应该怎么办,楚继善询问林多闻,这两人一起下,是否能胜过秀策,林多闻说没有完全的把握。

    楚继善说那么现在他没有办法,若是林多闻能找几个人能胜过秀策的话,自己就有办法了。

    林多闻说如今他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找,这天下懂下棋的,差不多都来到这里,剩下的基本是无名的,这没有名字,他想要去找,也是一件难事。

    楚继善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人,这件事关系到朝廷颜面,马虎不得。

    林多闻于是只能说是,回到家中,开始思索起来,他想到了陈求准了,但是陈求准的棋艺未必强过棋待诏。

    初七的早上,有人求见,林多闻请进来,这一次拜访的是一个容貌清秀的读书人,只不过眼睛很小,好像是眯着的。

    林多闻请他坐下之后,这个读书人说他叫祝积薪,是应了林绍闻之邀请,来京城协助林多闻的。

    林多闻连忙说谢,然后祝积薪询问林多闻是否有秀策这几天的棋谱,他好研究一下。

    林多闻自然是有,于是带着祝积薪的到了后院。

    祝积薪拿着棋谱摆了起来,他一边摆着棋谱,一边沉思,这几局,他一直摆到晚上,到了晚上,祝积薪对着林多闻说:“抱歉,侯爷,这人远胜于我,小生难以帮你这个忙。”

    林多闻让祝积薪暂且留下来,自己这里还有两个棋士,棋力不错,现在钻研,如何应对这秀策。

    祝积薪听了之后,点点头。

    第二天三人见面之后,互相切磋了一局,发现大家棋力差不多,若是真要分一个高低的话,祝积薪的棋力要高上那么一点。

    林多闻询问他们三人是否联手是否能胜过秀策,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摇摇头,都说没有必胜的把握。

    林多闻让他们在钻研,争取在年定能过胜过秀策。

    到了十二,林多闻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有人来拜访了,林多闻接见了,只见一个穿着华丽,举止优雅,显示良好的教养。

    而另外一个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眼睛不定,东张西望,举止轻浮,手中不但玩着扇子。

    林多闻询问得知,这两人乃是范世民和黄时龙。

    他们两人也是受林绍闻的邀请,来到这里协助林多闻。

    林多闻听了之后,心中高兴,这时候黄时龙将扇子张开说:“那秀策想来不过是比棋待诏等人厉害那么一分,若是我独自一人和他下,胜负五五,但是如今有爵德兄相助,我们两人下他一人,胜算就有八成。”

    见黄时龙说的这么轻松,林多闻下意识觉得这位黄时龙有一些不靠谱,不过如今他还是询问两人是否要看看秀策棋谱。

    两人点头答应了,因此到了后院之后,林多闻也介绍了其他三人给他们认识,黄时龙只是冷漠行礼,看不起这三人的样子。

    三人心中自然有火气,他们先让黄时龙摆谱,借此看看这黄时龙本事如何,若是黄时龙本领不过尔尔的话,他们就不客气了。

    黄时龙摆谱的时候,神情还是很倨傲,不是把玩手中的扇子,但是到了后面,他紧咬下唇,露出沉思之色。

    这棋谱看了一半,黄时龙就开口说:“这秀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棋力。”

    范世民这时候也停了下来,看了看黄时龙那边说:“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这秀策了。”

    黄时龙说是,然后继续摆着谱,等到几张谱看完之后,黄时龙脸上没有得意之色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林多闻知道这两人没有胜算了。

    林多闻也说他们这一路上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至于下棋的事情,不如等明天再说。

    黄时龙点点头,和范世民先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五个棋士在后院切磋起来,这一番切磋,大家发现对手也不差,轻视之心于是少了不少。

    林多闻起来之后,他们就已经切磋的差不多了,林多闻询问他们这比试如何,五人都说对方棋艺不差。

    因为林多闻询问五人一起上的话,这是否有把握,五人肯定是点点头,于是林多闻就前去找楚继善,楚继善听了之后,对着林多闻说:“五个人差不多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去见秀策。”

    到了傍晚时分,楚继善换上了常服,和林多闻到了驿馆,这时候秀策他们已经回来了,正使见到楚继善他们,笑着说:“林侯爷,楚兆尹,两位前来,所谓何事?”

    楚继善说是来拜访秀策的,所以还请正使帮忙引见。

    正使自然不能拒绝,于是带着他们到了秀策的房间,在秀策的房间之中,秀策正在下棋,见他们到来,也没有理会。

    正使有一些抱歉说这秀策只要一下棋,就会全神贯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还请他们见谅。

    楚继善说只有如此全心全意投入到下棋之中,才会有秀策这般棋力,他们的事情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来。

    林多闻看着秀策下棋,这下的原来还是昨天那一局对待诏的棋。

    林多闻这几天陪着祝积薪他们复盘,也将这棋谱记得了。

    不过秀策这下棋和原来有一局有区别,就他看来,更加精妙了。

    等秀策收官完毕,计算了贴目,然后又再次开始下起来,丝毫没有在乎房间里面出现的三人。

    看到这个情况,正使说他去叫醒秀策,楚继善说不用,这件事他们还是给正使说一说就可以了。

    因此楚继善和正使离开这里,楚继善对着正使说:“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有五位国手,棋艺不错,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和去一层楼一层楼去下。”

    “原来是这么一件小事呀,既然楚兆尹你都说国手了,那么自然不用这样。”

    楚继善这时候也开口说:“但是他们也心高气傲,不愿意落人后,这争来争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于是本官想了一个笨法子,让秀策和他们五人一起下。”

    正使听到这话,心中讥讽,这哪是心高气傲,这就是以多胜少,五人战秀策一个人。

    楚继善知道正使的心思,对着正使说:“这样的,这是有一点不公平,但是他们五位也说了,若是他们五个人有任何一人输,他们五人就算输了。”

    这样说起来,倒好像是秀策占了便宜,正使其实有一些为难,他倒是有一些担心,中原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这万一有一个能过秀策呢?

    如今这五人一起,胜一人就可以,正使认为秀策倒是有这个本事。

    正使不好决断,说这件事要问秀策,秀策同意了才可以。

    楚继善说不急,他们打扰了。

    正使留他们用膳,两人也推辞了。最后和正使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驿馆

    林多闻上了马车之后,对着楚继善说:“楚兄,这似乎有一点……”

    “若是五人不能全胜,如何让天下人心服口服。”楚继善无奈地说,对着林多闻说:“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让步,我们也要让步,时建呀时建,你肩上可是担着朝廷的重担呀。”

    林多闻也是无奈一声叹息,询问楚继善,这件事他们是否回答应。

    “肯定会答应,玄武国的人如何知道我们的事情,就算我们,也不敢说这天下没有胜过秀策的人。既然如此,这一次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楚继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那五人若是不能胜,那么朝廷无人,这颜面也丢了。到时候时建你和我都只能辞官请罪。”

    林多闻说这件事圣人是交代给自己,自己绝不会连累楚继善,到时候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就足够了。

    楚继善听到这话,告诉林多闻:“时建,我们还是先不谈请罪的事情,你去告诉他们五人,若是胜利了,他们自然是棋待诏,封国手。”

第三百二十九章皇子云子寄深意

    林多闻说是,这对于五人来说,想必也是有压力的,毕竟要是五人有一人输,就全都输了。

    楚继善也没有多说什么了,接下来林多闻回到府上,见五人还没有睡,还在打谱,于是告诉五人这件事。

    出乎林多闻预料的是,五人倒是信心十足,认为这一次五个人下对面一个人,绝对有胜算,若是他们有任何一人输了,就证明他们五人都不是秀策对手。

    林多闻见他们信心十足,对着五人说:“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好好准备一番吧。”

    第二天,林多闻再次被召见,圣人正在和二皇子下棋,林多闻自然不敢出声,这一局棋下了半个时辰,最后以二皇子输了一目结束。

    圣人看着棋盘说:“宣埈呀宣埈,朕和手谈三十多局,你每次都负朕一子。”

    “这手谈,谁敢胜过圣人你。”

    “难道和局都不成吗?”

    “圣人你难道愿意和局吗?”

    圣人听到这话,看着二皇子说:“朕非如同你们想的那样,步步争胜,朕希望你能够明白谦退自守之道,胜也好,败也罢。”

    “圣人的话,儿臣是能明白,却做不到,儿臣弱冠之年,所求无非胜负二字,若是圣人要儿臣明白清虚无为,岂不是让儿臣为难。”

    二皇子不卑不亢地说着,在一旁的雅妃摇头说:“宣埈,你说的什么话,圣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无须如此,宣埈的性子就是如此,朕倒是为了他娶了一个好名字。”

    圣人说到这里,对着林多闻说:“事情有眉目了吗?”

    林多闻将五人的事情和圣人说了之后,圣人看着二皇子说:“这不,定北侯就给朕下了一局和棋。”

    圣人对着林多闻说:“这棋局就设在仁寿殿里面,宣埈,你去看看这五位未来的国手吧。”

    ————

    二皇子说了一声唯,圣人就让他们下去了。

    二皇子和林多闻一起离开这里,在路上,二皇子和林多闻说着事情,二皇子和蔼可亲,没有什么架子,让林多闻轻松很多。

    到了后院之中,二皇子看到五人正在下棋,于是对着他们说:“今天就让我来会会这五位国手吧。”

    林多闻介绍了二皇子的身份,五人连忙跪在地上,向二皇子行礼。

    “起来吧,这有什么好跪的。”说完之后,林多闻让人摆好五桌棋子,二皇子站在中间,也不用猜先,自然是二皇子先下。

    二皇子运子如飞,五位棋士反而磨磨蹭蹭,下一步棋要很久。

    这到了中盘,开始厮杀起来,林多闻也是心情紧张。

    祝积薪处于弱势,施不疑和范世民两人和二皇子难解难分,刘叔甫略占上风,只有黄时龙压制着二皇子。

    黄时龙这得意起来,继续拿起了自己的扇子,这扇子准备张开,林多闻看了看黄时龙一眼,黄时龙这才明白过来,将扇子放了下来。

    接下来一直收官,黄时龙以半子落败,而祝积薪和施不疑胜一子,刘叔甫胜两子,只有范世民以三劫连环,成了和棋。

    五人在结束之后,向二皇子请罪。二皇子听了之后,笑着说:“你们若是不胜我,又如何能胜那秀策,我这一次测试,就是想知道,你们棋力倒是如何,如今看来,你们的五人倒是有些本事。”

    二皇子说完,看着黄时龙:“黄时龙,为何你会败我半子。”

    “启禀殿下,乃是小的这扇子不能张开,手足失措,因此算差了。”

    听到黄时龙这么说,二皇子笑着说:“那一日,你扇子可要拿好了,到时候不要输了。”

    “殿下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圣人的期待。”

    二皇子点点头,说他也可以回宫禀告,但是在离开的时候,二皇子告诉他们五人,既然五人都这么下了,那么就要凑齐五种棋风,到时候才可以让秀策疲于应对。

    五人点点头,二皇子说林多闻若是要棋待诏的话,尽管去棋院找就是了,棋院的任何人都要鼎力相助。

    二皇子离开之后,五人松了一口气,林多闻也发现了,这当中以范世民棋力最高,黄时龙少次之。

    因此第二次找来棋待诏,切磋的时候,尽量认真对付黄时龙。

    下午时候,二皇子又上门来了,这一次二皇子带着五个人仆人,五个仆人都拿着托盘,上面都是两个棋盒。

    二皇子让五人送到范世民面前,然后让他们打开盖子,对着他们说:“你们看看这云子。”

    五人拿起来,摸了一下,这黄时龙、刘叔甫和施不疑都是平民出身,自然不懂了。但是祝积薪有一些家底,倒是接触过不少棋子,他开口说:“入手圆润,冬暖夏凉,外形古朴,内敛凝重。这是前朝永昌官窑云子。”

    二皇子点点头,这时候范世民开口了:“民间有言,永昌云子甲天下,李氏官窑甲永昌,若是小的没有认错,这应该李氏祖师李德章亲手烧制的。”

    范老爷整天为知府送礼,见过的宝贝不少,范世民耳濡目染,也是认得不少。

    二皇子笑着说:“不错,不过我只是知道这是李德章烧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贵重之处。”

    二皇子这话自然是反话,就算别人送二皇子的时候,二皇子当时不知道,后面也会查探得知,要不怎么会来送给他们。

    不过二皇子若是说这个贵重,就有自夸之嫌,于是范世民开口说“当年,李德章以黑铅七十斤,紫英石三十斤,玉石二十斤为料,再加之珊瑚粉,玛瑙末,反复研制,这次指的云子十余副,这一副光是本钱就已经是百两了。”

    范世民说到这里,继续说:“李德章在世的时候,已经难求,到了国朝如今,已经是一枚一金。”

    听到这价格,其他四人都咋舌,尤其是刘叔甫这一年都没有一两银子的,他想自己一辈子,连半局棋子的钱都不够。

    “当然这十几副棋子,有优有劣,这百如蛋清,黑如鸦青为上品。如今这五副都是上品,价格更是难以计量。”

    范世民说到这里,说这么贵重的物品,他们不敢要,不过二皇子却笑着说:“所谓宝剑陪英雄,这些云子留在宫中,也只是徒增寂寞,在你们手中,才是物有所用。”

    二皇子也没有在说什么,大家都知道,这是二皇子告诉他们,这一次只能胜不能败。

    过了几天,玄武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答应了这一场对局。

    圣人下旨,在冬月初一仁寿殿举行这一场棋局。

    接下来的日子,玄武国也没有设立棋局,而五人也住到了棋院,所有棋待诏都不准将他们日常所下之棋谱外传。

    因为这五人知道秀策的棋风,而秀策对于五人的本事一概不知。

    林多闻心中也是忐忑,这一次下棋,胜了自己自然脸上有光,若是这输了,自己可真的要谢罪。

    在林多闻等待的时候,京城之中举行了一场文会,这是参加春闱的人举办的文会。

    为什么举办这一场文会,就是本来应该大家瞩目的举人,如今都被棋士给抢了风头,以往春闱之前,京城谈论的都是哪位举人独占鳌头,哪位位列三鼎甲。

    但是现在京城全是议论棋士的一战,文士怎么会甘心,于是他们希望举办这个文会,让世人注意到他们。

    得到消息的李昌吉也参加了,他主要是想看看天下人才,他虽然自认为,除了周水田之外,天下再人如他。

    这文人文会在胭脂河的石舫里面举办的,到会的举人倒是不少,大家坐下之后,看了看对方,仔细打量起来。

    参与文会的多是平民子弟,所以大家衣着差不多,就算一两个贵少爷,也没有不识趣,冒着大不韪嘲讽衣着寒酸的平民。

    因此李昌吉在其中,倒是不觉有什么难堪,他看了看这些人,大多数人他看到了呆气,少数人有读书人的秀气。至于儒生的英气,李昌吉却是一个都没有见到。

    他未免有一些失望,这些文士都人到齐了,互相坐下之后,也不是以文会友,而是猜测这一次殿试的题目。

    这与其说是猜题目,不如炫耀才学,其中一个学子说以前武皇帝时候有殿试题有一道是说虞朝经学昌明,集注十三经,颁布学官,学子长习十三经,试论这集注十三经的优缺点。

    学子说到这里,款款而谈,说着十三经集注有何可以商榷的地方,众人都听着,有些不察觉的,都不知道这学子说的是什么,这懂得人,仔细一想,的确如同这学子所说。

    这位学子炫耀完毕,直隶府的解元也不甘人后,说武皇帝时候还有一题,是深究《禹贡》版本之误,要考生以《正义》、《释义》、石经还要历代旧本来订正。

    这就涉及到了考证功夫还有解经能力,比起光是研究集注优缺更加难。

    这位解元也谈起了,若是自己在场,应该怎么做文章,这个就更深奥了,涉及到今古文,不少人都是云里雾里了。

第三百三十章才人佳人多偶成

    解元说完,其他人也就不从经书上手,而是从史书上面谈起来。

    史书谈完之后,有人站起身来,开始谈地理,这就已经仁皇帝时候的题目了。

    ——————

    这是仁皇帝开科之后第一道题,询问是天下二十二府沿革,或者说天下二十二府的田赋人口关塞险要,或者写各地名胜古迹的诗赋歌序。

    这一道题难度就有点高了,毕竟读书人很少记这些,若是当场考试,自然有很高的难度,但是这知道题目,慢慢来写,那就简单了很多。

    所以很快就有人说这一道题不难,而真难是仁皇帝最后一科,题目说是正史之外,有《元和郡县志》、《太平寰宇记》等书,这些书哪些是有益于史学,《吴中水利书》、《河防通议》、《东南水利》等著书不胜枚举,是否能有时用,补充古史。

    这到题就有更偏了,毕竟都是地方志和治水的。

    这人还没有来得及说,另外有人先开口说,这题有重复,武皇帝时候也有一题,那一题更加注重水利,列举了《河防一览》《河议办惑》《河防险要》《修守事宜》这些书,这些完全是治理河道的书籍,更是举子难以见到的。

    “前些年玄河崩坝,这还没有治理河道的殿试题,如今看来,这一次应该会考这一题了。”

    在他们吹嘘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回到了正题猜殿试题上面。

    大家都互相看了看,然后大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于是他们就开始拟题,这与其说是拟题,不如说是报菜名。

    李昌吉喝着茶,没有参与到其中,这些人的学问倒是不错,也算饱读诗书,不过也就是读诗书了,他们说谈没有经世济民的方法,这样的文会让李昌吉有一些厌倦了。

    不过李昌吉还是继续听着,看看这一群人是否能让自己眼前一亮。

    但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到了文会结束,他都没有找到可以一观的人。

    李昌吉也离开的时候,有个丫鬟到了李昌吉的身边,对着李昌吉说:“这位相公,我家小姐有请。”

    “你家小姐?”

    “是的,我家小姐素卿,不知道相公是否知道。”

    听到这个名字,李昌吉倒是有一点印象,这个姑娘在胭脂河上倒是有些名声。

    李昌吉一向不喜这些,于是谢绝了,但是丫鬟却是一笑,对着李昌吉说:“我家小姐还是看到你只喝茶,没有用餐,想必有些饿了,所以为你准备了一碗面条,免得你这位举人老爷饿到了。”

    李昌吉说了一声谢谢,于是跟着丫鬟到了胭脂河不远处的一处住宅。只见几株杨柳,一带粉墙,九曲朱栏,小桥流水,倒是有那么几分幽静,少了几分胭脂之气。

    接下来进去,李昌吉进去,见轩窗洁净,花木自然,花台月榭,玉砌雕栏,别开洞天,窈窕幽默,让李昌吉都以为自己进入哪个大家闺秀的园亭了。

    李昌吉到了客厅,丫鬟询问了一下,告诉李昌吉,自己小姐正在下面,很快就来了。

    没有多久,李昌吉就见到了一个女子身穿杏红裳,藕丝裙,脸晕微红,如芙蓉带朝露,眉横扫绿,似柳叶拖晓烟,仿佛姮娥下月宫,依稀仙子离蓬莱。

    吴小姐本来是也是一个美人,但是比起这素卿来,要逊色不少,李昌吉初见时候,也不由神夺,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对着素卿说:“姑娘,小生唐突了。”

    素卿让丫鬟将面送上来,李昌吉接过之后,素卿说她刚才看着李昌吉只是喝水,没有用瓜果,想必是有一些饿了,于是邀请李昌吉来,为李昌吉准备了一点宵夜。

    李昌吉谢过之后,一边吃一边询问素卿是如何看见的。

    素卿说自己在隔间,她也是听闻这群文士做文会,于是前来看看这些举人。

    素卿说到这里,脸红着说:“实不相瞒,奴家就是想看看阁下等人是否能鱼跃龙门,月宫折桂。”

    这时候丫鬟也说了,素卿不是一般女子,也是官宦之后,只是因为他父亲病死在任上,无奈之下,才会在胭脂河,不过就算在这其中,也是洁身自好,恪守礼节。

    李昌吉听了之后,心中明白过来,对着素卿说:“姑娘高洁,小生佩服,只是小生已经有了家室,承蒙姑娘错爱了。”

    素卿听到这话,只是说她不想强求李昌吉,只希望李昌吉日后高中之后,可以救她出苦海,到时候她为奴为婢,都愿意。

    李昌吉说自己可怜素卿的遭遇,自己若是能救的话,自然愿意帮忙,不过这为奴为婢就不用了。

    李昌吉用完晚膳之后,李昌吉准备离开的时候,素卿对着李昌吉说:“李相公,如今已经宵禁了,你又何苦惹麻烦呢?不如在这里住上一晚。”

    李昌吉有一些犹豫了,素卿对着李昌吉说:“李相公,我一个女子尚且不怕,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李昌吉心想也是,于是就答应了,于是素卿让丫鬟带着李昌吉前去客房,这客房已经准备好了,其中也点燃了香。

    李昌吉闻了一闻,倒是挺香的,李昌吉询问这是什么香,丫鬟掩嘴一笑,对着李昌吉说:“李相公,你是第一次闻到这香吗?”

    李昌吉说自己出身贫寒,家里从来没用过这香。

    “是这样,其实李相公,这也是我家小姐的好意,这香送给我小姐很久了,我家小姐一直舍不得用,今天见到李相公你,这才第一次使用。”

    李昌吉说自己何德何能,让素卿小姐如此破费,丫鬟笑着说:“李相公,还是早些趁着这香气没有散去,早些休息吧。”

    丫鬟说着,对着李昌吉说:“想必李相公也不习惯他人帮忙洗漱,所以我就不多打扰了。”

    李昌吉点点头,洗漱之后,他很快就如睡了,他在梦境之中,好像又回到了新婚之夜。

    这梦境有一点真实,他隐约听到了吴小姐的哭声,但是他头昏沉沉的,无法睁开眼,从梦境之中醒来。

    一觉睡到天明,在天明的时候,李昌吉醒来,睁开眼一看,这一看真是三魂飞了两魂。

    如同他这么聪明,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起身穿好衣服,看着那点点梅花,李昌吉倒了一杯茶,冷静下来。

    他没有离开,如今这个情况,他想要离开就已经迟了,他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他需要弄清楚这件事。

    没有一会儿,素卿也醒了过来,对着李昌吉一笑,对着李昌吉说:“李相公,你还没有离开吗?”

    “素卿姑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相公,我的身份让我没有多少选择,与其将那香点给我不喜欢的人,为什么不点燃给李相公你呢?”

    “但是我是一个穷小子,而且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

    “李相公,我看了不少士子,其中还有进士,但是他们和你比起来,却大有不同,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了。”

    素卿说到这里,眼神坚定看着李昌吉说:“李相公,这件事不过一场梦,高唐一梦,感甄一赋,如水中月镜中花。”

    李昌吉听到这话,对着素卿说:“梦吗?我知道了。”

    李昌吉说完,站起身来,转身离开这里。

    他也听到了抽泣声,但是他没有回头,如今的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除了离开。

    但是这件事他无法当梦忘记,他心中有打算。

    回到红叶寺,李昌吉遇到了意外的访客,他不认识这人,还是住持介绍才知道,这人就是的京兆尹楚继善。

    李昌吉和楚继善互相行礼之后,李昌吉开门见山询问楚继善,楚继善找自己所谓何事

    楚继善对着李昌吉说:“李兄弟,冒昧拜访,还请见谅。”

    楚继善说着,让这些人下去,然后他对李昌吉说:“李兄弟,实不相瞒,你应该圣人最后一科的进士,或者说状元。”

    李昌吉听到这话,不由一愣,楚继善继续说:“圣人已经有逊位之心,大皇子不出意外,明年南都监国,最多三年,大皇子御极。”

    “不知道楚兆尹为何和我说这些事情?”

    “如今大皇子身边有两人,如同水火。”

    “小冢宰和傅公子。”

    这件事李昌吉听林绍闻说过,楚继善点点头,告诉他说:“想必李兄弟也是支持小冢宰的。”

    “座师乃是林门学士,自然是要协助文正公嫡系。”李昌吉对于林泉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林多闻待他如朋友,他自然也愿意帮助林家。

    而且自己就算不帮助,去投靠傅公子,以傅公子那任人为贵的性子,自己也没有什么出路。

    “楚兆尹,如今我还没有官职在身,这件事就算小生心有余,但力不足。”

    楚继善笑着说:“李兄弟谦虚了,就李兄弟的才干,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其实小冢宰本事不足以总摄朝政。所以到时候,还需要其他五卿协助。”

    这话就含蓄的告诉李昌吉,他们协助林绍闻,让林绍闻当一个傀儡。

第三百三十一章从来经纬十九路

    李昌吉喝了一口茶,对着楚继善说:“楚兆尹,我有一件事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件事会找我,就算我高中,成为状元,也要先在翰林院里面混上几年,然后才有资格补缺,等我有实权的时候,想必大皇子已经御极多年了。”

    楚继善也喝了一口茶,对着李昌吉说:“国朝修魏书多年,一直不成,李兄弟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李昌吉说不知道,楚继善笑着说:“就是因为没有李兄弟这样的人才,等到李兄弟你进入到翰林院,倒是你就要编修魏书。”

    “是吗?这么说,小冢宰就要监修吗?”

    楚继善点点头,对着李昌吉说:“前朝有例,这修史的官员可以恩赐官职,李兄弟,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抓住了,你又何必担心其他的事情。”

    李昌吉看着楚继善说:“但是楚兆尹,我们对冢宰有如此行事,岂不是让人寒心。”

    “李兄弟,自古最怕德不配位,小冢宰他是一个懂是非,明道理的人,他这人最让我佩服的就是,能够选贤举能,绝不嫉贤妒能。我们只要保住他位置,其他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

    李昌吉听到这话,心中对着楚继善有了评价,这人不可以相信。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书呆子,他看着楚继善说:“楚兆尹,到时候我们就在你门下做事便可以了。至于小冢宰,就小的看来,圣人中意乃是定北侯。”

    楚继善听到这话,对着李昌吉说:“不错,但是定北侯这个人,处理朝政,未必能胜过小冢宰。”

    楚继善说完,对着李昌吉拱手说:“接下来,我就静候佳音了。”

    楚继善离开的时候,李昌吉站起身来,一直送楚继善到了大门,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他叹息一声,心想楚继善这么一个老狐狸算计林家兄弟,林家兄弟难逃他的手掌心。

    李昌吉自然不会揭穿,这一没有真凭实据,二是疏不间亲,自己若是前去说,反而会得罪林家兄弟。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等自己当官之后,若是楚继善太过分的话,那就帮忙一下。

    楚继善离开这里,前去拜访林多闻,得知林多闻有客人,于是就告辞了,让管家抽空转告林多闻,这棋局要认真,不可有马虎。

    林多闻这招待的客人,乃是董北海和玉竹夫妻两人,玉竹听到玄武国的使者到了这里,于是忍不住,想要到京城来看看。

    但是到了京城,她却不敢见,尤其是秀策。听闻御前之战,她心中七上八下,想要见证这一场旷世之战。但是以他们的身份,自然是难以进入到皇宫之中,亲眼见到。

    董北海见玉竹如此为难,于是带着玉竹来到这里拜见林多闻,希望林多闻能帮忙,让他们两个成为林多闻的侍从进入到其中,亲眼见证这一场旷世之战。

    林多闻说这个倒是有一些难了,毕竟这是进入禁宫之中,而不是自己家,他还需要想想办法。

    玉竹激动地对着林多闻说:“侯爷,若是我能告诉秀策的事情,你是否能让我进去一观。”

    林多闻有些诧异,没有说话,而玉竹就当他是默认了,开始诉说起来。

    秀策是玉竹的老师,准确说是玉竹他们这一辈,都是秀策的弟子。

    秀策老师是玄武国有名的状元,这位同情魏朝,在得知朱子真一行人战败身死,鬼府被铲除之后,愤然出家成为道士,道号记魏道人。

    记魏道人虽然出家了,但是棋艺还是被人誉为天下第一,玄武国不少人想要挑战这人,不过都是失败告终。

    记魏道人没有收徒,而秀策原本是他的一个道童,专门为记魏道人端茶倒水的。

    秀策就是因此,得已见到记魏道人和玄武国高人切磋,加上他天资非凡,这棋艺默默长进着。

    也就是当今圣人御极没有多久,玄武国新状元叫做梁会京,本事也不小,前来挑战记魏道人。

    这记魏道人也是上了年纪,棋艺不如同往昔,梁会京是新科状元,真是少年得意,双方互相厮杀,记魏道人反而落在了下风,被梁会京带着走。

    这时候秀策见到记魏道人落在下风,但是他找到了一招妙招,他趁着送水的时候,故意摔了一跤,记魏道人两人看了过来,记魏道人看到了秀策手指指着一个地方。

    等到记魏道人回到棋盘一看,就察觉到右上角还有一线生机,记魏道人于是凭借这一步,逆转局势,以半子胜过梁会京。

    梁会京自然气冲冲离开,说等三年之后,他胜了新科状元之后,在来请教。

    记魏道人也通过这件事,发现秀策的不凡,于是和秀策对弈起来,这一番对弈,记魏道人收了秀策为徒。

    当然这件事,当时没有传开,真的让秀策出风头是三年之后,那一年梁会京果然胜了新科状元,在第二天,秀策就前去拜访梁会京。

    梁会京当时对于秀策这个毛头小子没有在意,只是因为他是记魏道人派来的,认为记魏道人派人来试探,这才答应了。

    梁会京自持身份,让秀策四子,秀策也没有拒绝,但是这一下,下到中盘,梁会京就打挂了。

    这是玄武国常见的方式,除非是身体真的一时间除了问题,否则打挂就是默认自己输了。

    第二天,梁会京自然没有让四子,而是让先,这一局来看的人很多,毕竟一个是被封为棋仙的梁会京,一个是无名小辈。

    结果这场棋硬生生从早上下到了下午,为什么会下这么久,是因为梁会京自己不愿意认输,又不下不赢,于是就在那里拖延时间。

    这在怎么拖时间都改变不了结局,最后还是梁会京输十一子。

    这一站之后,秀策就名震玄武国,国王亲自接见了秀策,然后册封他官职。

    玄武国的人自然不服气,于是在国都举行了御前战,秀策连续胜十九位玄武国高手,彻底奠定了自己第一棋手的地位。

    玉竹告诉林多闻,秀策一心只专研棋,其他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所以才有这个成就。

    林多闻听了之后,点点头,说他和楚继善倒是见识过这一点了。

    “既然秀策如此爱棋,怎么会参与到这事之中。”

    玉竹告诉林多闻,记魏道人临终之前,唯一的憾事就是不能在围棋上胜过虞朝,想必秀策也是为了完成这个遗愿而来。

    林多闻听到这话,对着玉竹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可惜天命在虞,他们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呢?”

    玉竹没有多说什么,说自己懂秀策的棋路,自己可以帮忙和这五人下棋,让他们熟悉秀策。

    林多闻想了想,点头的答应了,不过他要先问过圣人才是。

    玉竹告诉林多闻,到时候不要暴露她身份,林多闻答应了。

    这一封奏折上去之后,圣人也允许了,因此玉竹可以进入棋院之中。

    至于董北海,他对围棋之道没有什么兴趣,自然就呆在林府,他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询问林多闻。

    他找了一个机会,告诉林多闻,自己的为难,蔡天香和玉竹之间,虽然不是水火不容,但两人暗中斗气,让他很为难了。

    林多闻也是爱莫能助,毕竟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讨曹池凤关心,曹池凤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他还不知道为这个女儿取名叫什么好。

    见林多闻也·没有办法,董北海只能无奈一叹,这一次上京,他就知道蔡天香多有不满,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

    林多闻见董北海愁眉苦脸的样子,对着董北海说:“董兄弟,不用多想了,我们出去散散心也可以。”

    董北海点点头,和林多闻准备出门的时候,竟然又遇到了一个人。

    苏公子看着林多闻他们准备出门,笑着说:“莫非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扰两位清兴。”

    林多闻说自然没有,询问苏公子的身份,得知是襄国公的儿子,林多闻连忙行礼。

    林多闻于是准备带着苏公子进去,苏公子说不用了,他们要出门的话,不如走在路上聊聊。

    见苏公子这么说,林多闻也不强求,他们三人也没有要护卫,就在京城游玩起来。

    在行走之中,林多闻询问苏公子来这里所谓什么事情,苏公子还没有回答,林多闻就想起来,不由笑了笑。

    “看来时建兄是知道我为什么来京城了。”

    林多闻点点头,苏公子笑着说:“这么说来,看来这一次前去西戎的,就是时建你了。”

    林多闻说林绍闻没有来京城吗?苏公子说林绍闻没有得到诏令,而且这一次他们这些公子离开之后,对林绍闻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林多闻疑惑地看着苏公子,苏公子笑着说:“那傅公子也来,他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一次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林多闻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他认为不过两人性子不和,不是什么大问题,因此笑着说:“我尽量避着他就是了,想必他不会蹬鼻子上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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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介绍:
跨越千年的时空,翻看历史的长河,无数君王沉浮于此。
大虞天定三年,虞军攻破魏都,江山从此改姓。
本书起元虞文帝垂宪十二年,终于虞毅帝兴和十年,历经十帝,共二百六十二年。
(本书并无主角,人人皆有可能为主角,非要分辨一个的话,那就是这个有三百零五年国祚的大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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