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九章学问
林泉这话明显是场面话,就算他有官职在身,也不会管这些事情。
丁玉立不知道林泉的为人,说着可惜,抱怨朝廷识人不明,林泉这样的人才,却被免官,知府这样小人,却官运亨通。
林泉见丁玉立如此刚正,心想以他这个性格,进入朝廷,只怕非是一件好事。
林泉考校了丁玉立,见丁玉立竟然还是道学家,谈话之间,多谈心性学问。
丁玉立说自己当官,首先就是正人心,让治下之民,移风易俗,成为良善君子。
林泉听着丁玉立所谈,虽然没有什么新意,但是用来治理所辖,但也没有什么坏处,他心中默默记着,丁玉立这种道学家就应该当地方官,这样官员,凭自己的良心办事,爱民如子,倒也算一件好事。
但是绝不能弄在朝堂上,否则整天攻讦,虽然未必是谤上求名,但也没有多大作用,言官弹劾来弹劾去,未必会让小人免官,只会得罪小人,然后闹得朝廷风风雨雨。
林泉认为朝堂之上,应该同心协力,大家其乐融融,地方上,官员清正廉明,这样才是盛世气象。
现在林泉也不好举荐丁玉立,如今自己都是戴罪之身,举荐丁玉立,到时候只会给丁玉立麻烦。
丁玉立和林泉谈着,觉得林泉谈吐不凡,举止优雅,所谈皆是自己未所想过的,不由大为佩服,想想这位林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入阁,除了因为显赫的家世,学问也是翘楚。
林泉对于理学研究颇为深,谈起三贤异同,那真是信手捻来,他针砭南轩、东莱。所议论之处,丁玉立觉得十分在理。
“书中言明道先生所讲学,如同春风化雨,小生还没未曾明白,如今见到林学士,才明白此种境界。”
林泉听了之后,对着丁玉立说“你的功夫还是朱子的治书学问,你应该学道南一脉,从杨李两位先生的静学入手。”
这道南一脉,是二程南传的宗主,当初伊川对着杨时说我脉道南,于是被称作道南,杨时传给罗从彦,罗传李侗,朱子受学李侗。
但是朱子对于罗、李二人的静坐不是很赞同,认为二先生静坐如同坐禅,反而坏了学问。这学问除了从静中求,还要从动中求,于是将静改为敬。
后世理学家基本就没有静学,有也入了陆、王一脉。
林泉当初看着魏控鹤文集的时候,魏白云就有议论,如今学者心地功夫,然不知,谈所心性,不过狂禅解经,离圣门远矣。
丁玉立请教林泉,什么静学。
林泉告诉丁玉立,理一疏万,这静学就是寻找学问的源头,只有找到这个源头,才能明白天下学问的分支,到时候天下没有询问不可知。
如今丁玉立就是没有明白这个,所学的不过是他人皮毛,简单来说就是人云亦云,虽然读书破万卷,不过是替他人做事而已。
丁玉立恍然大悟,跪在地上,对着林泉行礼,希望拜入林泉门下,林泉倒是没有拒绝,告诉丁玉立自己准备修建书院的事。
丁玉立立马说,等到林泉书院修建好,自己立马到书院读书。
林泉说好,询问丁玉立是否有认识的学子,到时候也可以来他书院。
林泉想要传承这继贤书院,就必须有大量学子传入,朱子学能流传天下,就是因为朱子有门徒四百多人,这门徒数量仅次于宣父,乃是古之未有。
当时南轩先生,东莱先生和朱子并称,而这两人传人太少,导致学统中衰,魏白云曾经感叹,若是这两人有弟子传世,这也不会让朱子定为一尊了。
现在的理学家,虽然分为各脉,但都是朱子一系,其他理学大儒的弟子,也就象山一脉比较多而已。
魏白云虽然弟子众多,可惜被虞朝数歼灭,就只剩下林泉这个隔代弟子能够撑起门面了。
林泉和丁玉立谈了一阵子,在丁玉立家用了膳,知府就派遣人来请林泉赴宴了。
林泉离开的时候,丁玉立对着林泉说“先生,小心那个杨师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那个烂羊作尉?”
丁玉立点点头,林泉一笑,说了一声自己知道了,于是前去知府衙门。
到了衙门后面的客厅,林泉坐下之后,知府穿着便服带着一个师爷到了,林泉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知府连忙说“大人无须多礼,你坐,你坐。”
两人寒暄之后,知府为难地看着林泉,对林泉说“侯爷,其实下官有件事,想要侯爷帮忙出出主意。”
“什么事情?”林泉看着四周没有仆人,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这样的,侯爷,今天田井说的事情,侯爷你也听到了。”
林泉点点头,对着知府说“莫非田井说的是真的。”
知府点点头,然后哭丧着脸说“还请侯爷救救下官,下官自当犬马回报。”
林泉喝了一口茶,对着知府说“这件事可不好办呀,你知道的,在场那么多人,他们可是听到了的。这也不知道有没有四圣司的探子在其中,若是有四圣司的人在,这件事只怕用不了多久,圣人就知道了。”
“侯爷,下官早就听闻你足智多谋,还请侯爷救救小的。”
林泉看着知府要像自己磕头,开口对着知府说“这件事,要救你倒是不难。”
知府听到之后,看了看师爷,师爷立马从外面拿了一个托盘来,上面是珠宝首饰,价格不菲。
林泉拿起一颗不小的夜明珠,把玩了一下,然后对着知府说“这件事,首先就是要解决那个田井,尽快让他畏罪自杀吧。”
知府点点头,说自己明白,自己的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然后就是将那些田地还回去。”
知府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林泉放下夜明珠,对着知府说“当然府台不愿意,那本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这,那些人也没有钱来买回去。”
“本侯说的很清楚,是还回去。”
知府想了想,看着自己师爷,这位师爷点点头,知府苦笑地说“下官明白了,下官明白了。”
“最后,将那些人买通,免得四圣司调查的时候,泄了大人的底。”
“这,不需要用钱吧,借他们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和本府作对。”
林泉将一串璎珞给丢了回去,然后说“是吗?到时候他们就要和大人你作对了,你又当如何呢?”
知府听到这话一愣,想了想说“但是侯爷,他们若是收了钱,还要和本官作对呢?”
“既然收了钱,他们还要作对,那么他们跑得掉吗?”
知府想了想,对着林泉说“侯爷,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林泉不以为然,心想知府他们有办法,这一次不过是想要拉自己下水而已,林泉将珠宝放回去,对着师爷挥挥手,师爷见到这个情况,对着林泉说“侯爷,是不是不称你心意。”
“不是,府台既然下了血本了,本侯也不用雪上加霜了。府台有些事情,还是多多小心才是,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林泉站起身来,对着府台说“好了,天色不早了,本侯也告辞了,日后有空,再来叨扰。”
府台留林泉在这里住一晚,林泉说知府今天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等先办完再说吧。
林泉离开知府衙门,骑着马到了客栈,对着老掌柜说事情已经了结了。
老掌柜万分感谢,林泉说不用谢,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林泉居住一晚上,第二天离开海澜城的时候,就听到了田井畏罪自杀的消息,林泉心想这个知府倒是下手快。
不过这下手越快就越危险,这个畏罪自杀,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知府搞的鬼。
林泉认为这个知府最后倒霉也好了,若是继续当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林泉回到海宁城的时候,他家附近已经开始动工修建继贤书院了,这期间知县来过一次,告诉陈菁菁他们,希望新的书院不要叫继贤书院,这名字晦气,不如改为桐山书院。
陈菁菁和林泉这么一说,林泉也没有反对,书院名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是魏白云的学问能传承下去。
林泉这些时日,整日看着魏白云文集,一边看一边注疏,将自己的心得体会写上去。
魏白云文集肯定不能在书院之中直接宣讲,林泉只有自己先嚼烂了,然后以自己的名义,传授给弟子。
魏白云文集从昭宁年间被禁之后,外面的学子很少能看到,林泉也不用担心有人发现什么不妥。
而且就算发现了,他也可以推脱是自己和魏白云不谋而合。
林泉也让袁丽华参与进来,陈菁菁是看着理学书就头疼,乐琼虽然对心性之说有研究,不过那也是关于道教的,对于理学上,基本没啥了解。
能帮助林泉的也只有袁丽华,袁丽华天资倒是不下林泉,有时候和林泉讨论问题的时候,让林泉茅塞顿开,颇有一番收获。
第两百三十章开坛讲学
半个月之后,林泉看着合两人编撰好的讲义,林泉笑着说“昔日东莱先生和朱子编撰近思录,也是十日功夫。我们这书,希望日后也能传为美谈。”
袁丽华谦虚地说“夫君,你倒是可以配朱子,妾身何等何能,能比拟小东莱。”
林泉说未必,他告诉袁丽华,当年谢道韫的丈夫死了之后,谢道韫就垂帘传授,这被因为美谈。林泉说自己日后若是回到朝廷,那么书院就要嫁给袁丽华。
袁丽华推辞说自己未必能抗得下来,林泉劝说,这倒是没有,他相信袁丽华有这个实力。
靖正三年八月初一,林泉的桐山书院正是开学授课。
林泉坐在杏坛上,看着下面的数百人,心中感叹万千,这些人大半部分是碍于自己的爵位来的,真心求学的不过那么一小撮。
林泉也没有管这些,反正自己也不指望东海四府的贤士能够部来自己门下。
林泉望着下面的人,直接开宗明义说了自己的主张。
“昔日,象山重尊德性,紫阳重道问学,双方门下势如冰炭,鹅湖之会,本想消除门户之见,然而曹性碑后,双方党同伐异,陆学攻讦朱学支离,朱学攻击陆学狂禅,此争有五百年,五百年之中,不少学者遇要调和不可得,林某不才,立此书院,欲要合二道为一,书院弟子,一要道问学,二要尊德性。”
林泉这话,引起了轩然大波,这陆朱之争,五百年,都没有人能够调和,如今林泉不到而立之年,就要让调和其中矛盾,也算惊世骇俗了。
一个弟子说“陆象山传到王阳明,儒生狂悖,空谈心性,魏因之而亡。朱子之学,如日经天,足以见其真。天不生紫阳,仲尼万古如长夜。林山长,为何弃堂堂正正,儒门嫡传,接纳异端邪说,危害士子人心。”
这个指责十分尖锐了,林泉早就有应对,对着弟子说“象山之学,原本出自明道先生,心性之学,昔日宣尼传之曾子,曾子传子思,子思传孟子,孟子后,心性不传,明道先生明之,道南一脉守之,象山一脉大之,至于白沙,阳明,皆是继先贤所传,何来异端?道统所传,学案铁证。”
林泉款款而谈,将从四书谈到二程,在谈到近思录,传习录,论证其中道统延续的正式可信。
四周弟子都只能听着,自从时文取士之后,他们只能采取朱注,对于这些一点都不了解,最多知道某某先生姓甚名谁,至于学问如何,就不了解了。
林泉谈论完毕,对着四周说“姚江一脉,于魏光大,只有可取之处,至于后来空谈心性,离阳明先生远矣。”
林泉说到这里,继续款款而谈“姚江学术之乱,乃是乱于阳明先生知行合一,混淆知行,故使后世学者,以知为行,以行为知,内求而绝外,堕于狂禅。而甘泉先生承白沙之后,立主知行并行,以博学笃行而纲,致良知,以救姚江之偏。做学问之人,应该如朱子一般,容百家之优,昔日,永康永嘉之学,朱子驳之,亦论之。后世学者,无此根底,何以谈道问学。”
林泉再次开始以朱熹为论,将朱子之学说一一向四周言明。
在林泉说完之后,那些准备找茬的都跪坐在地,不敢挑林泉的麻烦。
林泉立论之后,再次破论,言说朱子学问不当地方。
朱子主张太极动而无极不动,也就是气动理不动,理气相分离,而林泉却说理气本是一体,太极动而无极动。
这譬如人和自己的影子,若是影子动了,人也要动,若是无极不动,那么太极必然不动。
这一点针对朱子说无极乃是无形之物,无形之物自然不会动,林泉以影子为譬喻,倒是没有什么。
不过真的要驳倒,还是要用朱子人骑马这个譬喻。
朱子认为人骑在马上,就如同无极之于太极,太极是马,太极有动静,而人这个无极却不用动。
林泉据此反驳,人就算骑在马上,也有颠簸,就算死人骑在马上也会动,所谓不会动,不过想当然而已。
林泉这个破论,导致四周听的人冷汗淋漓,他们向来是朱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议论朱子的不当。
“林山长,此乃非圣无法,非圣无法。”
林泉看着一个老秀才站起身,而老秀才说“朱子在此,林某也要和他议论一番,陈儒先破了曹注宋疏,开万古未有之风气,如今岂可墨守成规,亦步亦趋,拾人牙慧。”
林泉倒是不惧怕,他知道圣人有意兴绝学,他这一番言论也是为圣人造势。
林泉再次说,自己书院不止传授朱子学,更要汇百川以归海,究宣父要职,还尼山本来面目,以本统为著说。
林泉将陈魏学案之间的学说一一点评,这花了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在场弟子,没有人能驳倒林泉一句,林泉之广博,让他们叹服。
见这些人折服,林泉才说了书院具体教学,一是做心性上的功夫,林泉询问诸人,颜回所乐在何处?
这个问题周濂溪问二程,二程又问自己弟子,但是一直没有给答案,而到了朱熹的时候,朱子也是说这是理学精微之处,需要学者自己理会。
可惜后世学者拘泥于四书集注,想的都是时文科考,哪里还会想什么颜回之乐。
林泉直接开门见山说,颜回之乐,非是仁者之乐,而是处于仁而乐,仁便是天性,天性便是此心,此心无挂碍,便有所乐。这心中只有乐处,无须他处所求。
不过林泉反对陈白沙的静坐察端倪,而湛甘泉博学,笃行,于圣人学说洗去心中污秽,烛照光明,进入仁者其乐的之境。
这是内圣之学,林泉对于事功之学,杂取永嘉永康二脉,兼有苏学,以太史公书为根本,研经治史,经世致用。
这么安排,也是因为先要弟子追求颜回之乐,这才能放弃功名利禄安心读书,先正心之后,才能真的学到真本事,若是这群人来这里,就是想学如何登科入仕,这求学的心都偏了,人自然就废了。
林泉虽然还是明心体用,但是他没有分两斋,一是他如今分身乏力,这治事斋,他也找不到什么好的人选。二是黄龙学院已经在实行了,他也要另外找一个出路。
林泉说完,这已经日头偏西了,林泉询问诸生是否还有疑问,这一问,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有些自诩的朱子门生,对林泉的离经叛道自然不能容忍,他们认为朱子学问无所不包了,林泉这杂取旁家,是画蛇添足,不明白朱子学问广大。
林泉一一反驳,告诉他们朱子学问广博,毋庸置疑,但是百家之长,朱子未能尽纳之,而且朱子殁已经五百年,学问又是一番新气象,怎么能够抱残守缺。
林泉说宣父尚有问礼之事,而朱子之学问,不如宣父远甚。
这些人还是不依不饶,认为姚江一脉祸害匪浅,而且林泉如此将心性,乃是引儒入佛,落入狂禅。
林泉说心性朱子也讲,难道朱子也是引儒入佛。
他们扯朱子这个大旗,林泉也扯朱子这个大旗,反正双方攻击到最后,有数十人愤然离席而去,剩下的,基本都被林泉的学问给折服,自愿当林泉的学生。
这些人提问就比较平和,说自己平时拘泥于集注之中,未能见圣人门庭,如今见林泉,才知道圣门广大,他们也询问其他学脉的问题,林泉一一解答。
等到月上中天,林泉才走下杏坛,让诸生前去休息。
林泉回到后院,陈菁菁笑着说“夫君,你真的好有学问,那其中有一个,好像还是海澜城有名的儒生,如今也驳你不得。”
林泉笑着说“那是没有遇到真正厉害的大儒,若是我父亲再世,那么我只能说先生言之有理了。当然若是控鹤先生,还有清远侯等大儒在,我只能汗流浃背,连声说是了。”
袁丽华说林泉谦虚了,就林泉说谈,已经超过控鹤先生了,魏白云虽然也主张理气一元,但只是有此立论,但是没有详谈。
袁丽华比较好奇,魏白云和刘歆两人著作都是以外王为主,很少谈心性学问,林泉又是从何处得来。
林泉说自己不过是在修撰尚书集注的时候,在空闲之中,观看了不少陆王之书,于是慢慢就明白了。
林泉说到这里,告诉袁丽华,天下学问本是同源,明^_^,也就没有障碍了。
“可惜,朝廷以四书集注取士,学者不知朱子之广博,只知割裂集注,以搏仕途,反而把朱子深义给害了。”
林泉心想,自己书院的弟子就不能这么做了,一定要综罗百代,旁及诸家,做一个有用的儒生,而不是一个只求功名的小人儒。
他要立自己的学脉,就一定要给培养人才。
第两百三十一章回万古之光明
魏白云最失败的一点就是,没有培养出太多高弟,就刘歆一个人,这一个人自然撑不起学脉。
林泉打算是,得意弟子不要太多,只要有四个人,然后让他们分别建立学院著书立学。
梁元培于黄龙城在北方讲学,而梁法尧去南方在丰城讲学。
丁玉立暂且可以算一位这此地讲学,那差的就是西面的弟子了。
林泉觉得这件事倒是不能急,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学陆象山,当初朱子学遍天下的时候,不能入四明。
他这第一步就是要自己朱子学不可进海宁,海宁就只有自己的实学。
第二天,林泉再次坐在杏坛上,今天来听的比较多了,士绅,县学里面的秀才,还有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
林泉看到这么多人,于是将孟子的四心。
林泉说很多人谈天理,谈良知,但是都是玄之又玄,他如今用孟子里面简单的例子说明。
任何人看到小孩子在井边玩耍,都会为这个小孩子担心,无论这个小孩子是否自己的,和自己是否有关,这点善心就是恻隐之心,就是天理,就是良知。
要做心性功夫,就要从这一点入手,要将点恻隐之心扩而充之,这样就可以完备自己的人格,提升自己的心境,最后浩然正气充沛其中。
这也就是知行并进,了解到善心是好的,那么就要去扩充。那么知道和行动齐头并进,那么就可以成为天民。
林泉最后说,这就是厮道觉厮民。
林泉讲学十分简单易懂,他也不准备说什么大道理,陈儒能够崛起,就是因为学问平实,尤其是语录几乎用白话写成。
林泉在那里讲着,乡绅士大夫倒是没有多大兴趣,但是民间看热闹倒是有了兴趣,他们没有想到学问原来如此简单。
林泉也没有将太形而上的东西,基本把心学那一套给说了出来,让四民知道,就算不读书识字,也可以做圣贤。
林泉后面谈了一下小民如何做心地功夫,就是一个敬字。
简单就是不欺心,不做亏心事,自然能够自得其乐。
林泉顺便也谈了忠孝,他说先要忠孝之心,才有了忠孝之理,这是王学一个例子,士绅有些知道,但是小民不知道,林泉也就不用担心有人出来指摘一番。
林泉说孝这个,要不是孝在心,要不孝在父母。若是孝在父母,那么父母死了之后,是不是没有孝了。很明显不是,很多人在父母死后多年还感觉悲伤,这就是孝在心的明证。圣人根据孝心,制作了关于的孝的礼乐。由此推着,忠也是。
林泉最后提纲挈领提了忠孝,这对于小民来说,也认为林泉有礼。对于士绅来说,也不好攻讦林泉。
这一次讲学,有不少听讲的人愿意入书院,林泉自然答应了。
这样讲学讲了七天,整个东海四府为之震动,不少儒生跑来,他们大多数是攻讦林泉非圣无法的,要辩倒林泉,让林泉明白自己的错误。
这些人来一次,林泉讲一次学,最后结果是依附林泉的学者更多。
在八月二十四,圣人亲自送了一副匾额,上面写着“回万古之光明”七个大字。
这七个字就算对林泉所讲定性了,是圣人允许的,没有什么非圣无法。
因此归附林泉的弟子越来越多了,这桐山书院,弟子竟然有千人。
当然,林泉列入门墙的不过三十二人,其余弟子,林泉还需要考核。
在九月初四,林泉迎娶了乐琼和袁丽华,这一次何好礼也从京城前来这个婚礼。
虽然是明媒正娶,但毕竟是平妻,自然不能如同陈菁菁那般风光。
第二天,林泉才接见了何好礼,询问何好礼京城的情况,何好礼说林泉这一次讲学,可是把言官给得罪了,言官攻讦他生造学术,误人子弟等罪名,弹劾的奏章一天比一天多,不少硕学鸿儒都出声,指摘林泉违背祖制,祸乱士林,应该将林泉给流放三千里,严禁他讲学。
林泉听了之后,忍不住笑着说“真是有趣,我都不当官了,他们还如此穷追不舍,也不知道我得罪了他们什么?”
“侯爷,你别怪下官多嘴,下官认为此事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那么本侯又得罪了哪位大人,让他这么费劲的让言官攻讦我。”
“这个下官略有所闻,乃是当今大司衡,也就是平妃的哥哥,二皇子的舅舅。”
林泉听了之后,沉默了一阵子说“是不是因为我和六殿下走的太近了。”
“下官不好说,但是侯爷,你应该知道,如今圣人最为宠信的便是你,宫中有传闻,圣人曾经问过你,万岁之后,嗣位者何人?”
林泉苦笑摇着头,对着何好礼说“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圣人春秋正盛,怎么会想着嗣位的事情。就算要问,也不会找我,而是找九门提督楚舜仪楚大人。”
何好礼说着是是,告诉林泉,现在朝中大臣的心都是乱的,他们担心林泉会成为下一任大司衡,辅佐新帝有功,然后权倾朝野。
林泉说若是这样,那么这些大臣应该巴结自己才是,除了一些喜欢标榜的。
何好礼看着林泉,见林泉真的不明白,于是小心的说“可是侯爷你自己不结朋,其他人怎么好依附。”
林泉一愣,想了想,还真是这样,自己好像没有透露过要自己拉拢一些门生。
自己不开口,其他人也不好依附,而依附自己的,自己也没有把他们当过自己人。
“我原本想要独善其身,没有想到朝廷诸公,竟然不欲让我如此。”林泉说完,心中感叹,虞朝从高皇帝时候,就严禁结朋营私,自己原本以为朝廷大多数人都会惧怕,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这个念头。
何好礼见林泉明白过来,对着林泉说“侯爷,圣人这一次免你的官,只不过碍于朝议,那日书院的塘报到了之后,我正在当值,听到圣人兴奋称赞你为今之紫阳,董生再出。他让人将你讲学的内容都呈上,读了之后,才写下这七个字。”
林泉心中明白,圣人高兴什么,高兴自己又替他承担了朝臣的攻讦,让圣人可以起新说,退朱子。
等到朱子不在定于一尊,圣人就可以顺利定于一尊,林泉心想,圣人现在怕是把十三经的注给写好了,就等日后颁发,成为科举程式了。
林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劝自己也劝过了,圣人不愿意听,他也没有办法。
自己又不是什么权臣,可以兴废帝王,自己要是上书的话,圣人立马就可以用非圣无法,将自己给杀了。
林泉现在如今只能尽量讲学,朝廷的事情暂且由他去了,只要自己弟子之中有经济之才,自然能协助后世圣人查漏补缺,延续国朝,若是延续不了,那也是天命。
何好礼兴奋地说“侯爷你暂且讲学,日后圣人肯定会将你招回去,到时候,不止官复原职,甚至还可能入九卿之列。”
林泉没有在意,对着何好礼说“那么就有劳姨丈在宫中打点了。”
何好礼说这是自然,自己的富贵可都是林泉赐的,若是没有林泉,他肯定在宫中待不下去。
林泉心中冷笑,何好礼已经和四圣司打过交道了,就算没有自己,也可以富贵下去,只是自己若是发达了,还可以进一步提拔他而已。
林泉也懒得和何好礼谈这些,见没有事,就以上课为由,先去书院了。
林泉坐在杏坛上,继续讲学,他讲学的时候,县城里面的闲人也来听,林泉也是来者不拒,这些人有些没有读过书,也不识字。不过林泉讲学也不按照训诂讲述,而是谈论其中道理,夹杂一些历史故事,让这些没有学问基础的人都可以听懂。
陈菁菁曾经取笑过林泉,林泉这不像是讲学的,而像是说书的,林泉说学问贵在平实,能让人听懂,才是大儒。
林泉今天说完,走下杏坛的时候,望着人群之中,不由一愣,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夫子,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泉摇摇头,这时候丁玉立询问林泉,如何读经。
林泉告诉丁玉立,读经需要用心去读,小疑小得,大疑大得。这按照朱子的话就是,用人之道,在于有疑之处无疑,而读书之道,在于无疑之处读出有疑。
说着林泉即兴讲了学而一章,丁玉立等人听的如此如醉。
林泉让他们下去,用了晚膳之后,到了乐琼房间,乐琼这时候正在看信,见到林泉推门而入,将信收了起来。
林泉也没有说什么,乐琼先开口说,这是乐瑶写来的,乐瑶对于这门婚事十分不满意。
林泉倒是不意外,看着乐琼说“琼妹,你是否愿意呢?”
“林公子”乐琼这个称呼一出口,林泉心中明白,乐琼心中多是不愿,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对她妹妹而不得已。
“其实琼妹,我也未必是那种小人。”
第两百三十二章天下太平
林泉实在不想自己的妻子是因为惧怕自己而嫁给自己的,这样显得他很小人。
乐琼点点头,对着林泉说:“林公子,你是天下少有的才子,如今公认的大儒。你不是一个小人,我也没有这么想过。”
“那么琼妹,你心中为何不愿呢?”
“因为我始终不是中原人,林公子,书中有一句话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是也有以夷变夏的,琼妹,你早就和乐国没有关系了,你为何还要这么想呢?”
林泉扶着乐琼的肩膀,对着乐琼说:“琼妹,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自然也是中原人,那些事情,你完全可以不在乎。”
乐琼摇摇头,对着林泉说:“我如何能不在乎?”
林泉一愣,深呼吸一下,对着乐琼说:“好好,这件事不急,琼妹,你慢慢就可以明白,你早就是中原人了,过往种种你都无须在乎。”
林泉也不愿意多说,亲自为乐琼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乐琼,乐琼接过之后,和林泉交杯而饮。
喝下茶之后,林泉轻松地说:“不知道妹妹和叶复怎么样了?她有写信来说吗?”
乐琼对着林泉说,乐瑶虽然信上说叶复这个跟屁虫十分讨厌,但是字里行间,透露着自己对叶复有些轻易。
林泉说这样就好,叶复这个人人品不错,乐瑶嫁给他,也算找了一个好的归宿。
林泉说完,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将灯吹灭,不过很快,林泉再次点燃了蜡烛,他看着有些歉意的乐琼,对着乐琼说:“早些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林泉抱了一床铺盖,然后就在地上睡了。
这地上都是木板,下面也是悬空,离地三尺,冬天睡在上面倒也不是很冷。
第二天,林泉起来的时候,看着乐琼坐在榻上,好像沉思什么,对着乐琼说:“琼妹,你还是先休息一晚上吧。”
乐琼听到他的声音,看了一下窗外,对着林泉说:“林公子,天色尚早,你先休息一晚上吧。”
林泉一笑,告诉乐琼,自己习惯这个时候早起了,他起身之后,叫了仆人,开始洗漱更衣,然后穿戴整齐完毕之后,林泉让人点上香,正襟危坐。
乐琼听人说过,道学家经常在鸡鸣之后,要静坐养诚,这和释家的坐禅,道家的打坐有区别,主要是表示一种敬意。
等到香燃烧完毕之后,林泉站起身来,一脸正气。
他以前倒是没有这个习惯,这是到了书院之后才有的,每次这样诚心正意,他会感觉到一种轻松。
林泉经过这一番静坐,有些明白陈白沙为什么提倡静坐寻其端倪了。他在静坐的时候,能够将头脑中的学问给贯通,有时候还可以闪现一点灵光。
林泉睁开眼,乐琼已经准备好早膳了,林泉看着有些稠的粥,笑了笑,尝了一口,随便这粥并不美味,但是林泉还是夸张着好吃。
吃完之后,林泉到了杏坛,他习惯这样讲学了,他讲学也没有按照四书五经来讲,而是兴趣到了,随便讲一章。
林泉告诉自己的弟子,这四书五经,主要要融会贯通,圣贤学问就在其中,若是拘泥其中一本,那就不得大要。
林泉除了讲经,也和弟子谈先贤语录,说这语录虽然起源佛教,但却是一个好的方式,他希望书院弟子都能够做日知录,今日听讲学,或者今日读书明白了什么道理,都可以记下来。
当然也不需要每天都要记下来,尽量有体会就要记下来。
傍晚,林泉回到陈菁菁的房间,陈菁菁已经准备了一桌的好菜了,等到林泉到来,笑嘻嘻地说:“夫君,你回来了。”
林泉看着一桌子的菜,忍不住笑着说:“菁妹,这是谁告诉你的。”
“嘻嘻,我一个毒术大家,也懂医术,夫君,如今可要好好补一下身子。”
林泉吃着吃着,陈菁菁对着林泉说:“夫君,你肯定不知道吧。”
“什么事?”
“朝廷出兵了。”
林泉放下碗筷,对着陈菁菁说:“这件事,你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江湖上说的,圣人以帮助那西戎某个皇子为名,出了天山关,沿着天刀峡,进入西戎的索菲亚公国。”
林泉询问是何人率领,有多少人。
陈菁菁说是李海玉率领,三万骑兵,四万步卒,还有一大群工匠团。
这些人全部都由索菲亚公国补充供给,听闻朝廷出兵的条件就是西戎皇子夺回皇位之后,将要割天山关外五百里给虞朝。
当然具体条件是什么,朝廷没有明说,武林之中只是有所耳闻。
林泉没有想到,朝廷会这么快出征西戎了,不过西戎这个皇子,可真是鼠目寸光,虞朝帮助他夺去皇位,怎么可能就只要五百里。而且天山关外有百里都在天山范围类,就天刀峡就有七十里长,虞朝若是真的有心,也会说天刀峡外面。
林泉让陈菁菁继续打听消息,不过林泉很好奇,陈菁菁怎么会听闻这些,自己都没有听人谈过,连何好礼都没有和自己说过此事。
林泉询问,陈菁菁只是给林泉夹菜,然后为林泉盛了一碗汤,对着林泉说:“这汤是乌骨鸡和甲鱼熬出来的,听他们叫做霸王别姬什么来着。”
林泉喝了一碗,对着陈菁菁说;“这个汤太补了,你也喝一点就好了。”
陈菁菁点点头,等待晚宴之后,陈菁菁看着林泉写着东西,陈菁菁也只是看着,或者协助研磨。
林泉写完,陈菁菁协助林泉更衣,在林泉吹灯之后半个时辰之后,陈菁菁笑着询问林泉说:“夫君,你什么时候才准备恢复功力呢?”
“明年吧,估计明年,我们就要忙了。”
“圣人明年会招你回去吗?”
林泉点点头,告诉陈菁菁,这一次西征,看样子,自己还是有幸能恭逢其会。
陈菁菁询问林泉对西戎了解多少,林泉说自己知道的,不过也就阿学礼那里听到的,不过无论什么地方,打仗都一样。
对于李海玉的西征,林泉倒是不看好,认为他可能有一次大胜,但等到西戎联军集合了,他孤军在外,只怕就要危险了。
林泉告诉陈菁菁,西戎难以平定,是因为西戎尚武,西戎到现在还是分封制,他们最低的就是骑士,这一个骑士靠着一个采邑的人来养,无论是铠甲还是马匹,都是上佳的。
这些骑士都是具装骑士,而虞朝具装还不到千骑,这一次肯定不是全部都是具装。
中原和西戎对战一个优势就是,中原有天山关这个千古第一雄关,天山峡谷又极为狭隘,西戎几次猛攻不下,都难以成功。
若是中原西出,那么没有关隘优势,而且深入敌人之中,补给只能就近而取,需要考虑的太多,除非是不世名将,否则的话,绝不可能成功。
而李海玉,林泉认为他还未必有那个能耐,到时候李海玉能带着半数人回到天山关,就算李海玉厉害的了。
陈菁菁听到林泉这么说,对着林泉说:“到时候,就是夫君你建功立业的事情。夫君,你这又有事功,又有立学,日后肯定配享,国朝学士尊荣,莫过于你。”
林泉叹息一声,对着陈菁菁说这些事情还难说,到时候自己可能还是名教罪人,林学误国,这都说不准。
林泉谈到王阳明,王阳明身前显赫,但是在国破之后,他的学问就被后儒给否定,认为是祸国殃民,群起而攻之。
陈菁菁笑着说:“但那是都是身后事了,戏文里面不是那么唱的吗?哪管死后洪水滔天来着。”
林泉挂了一下陈菁菁的鼻子,对着陈菁菁说:“早些睡吧,日子还长着,可以慢慢谈。”
翌日,林泉起来的时候,陈菁菁已经在梳妆打扮了,林泉拿起梳子,为陈菁菁梳头之后,将梳子别在陈菁菁的头发上。
林泉打量了一下,对着陈菁菁说:“菁妹,你真是如同仙子一样,怪不得他们会称呼你为蓬莱仙子。”
“什么蓬莱仙子,就是蓬莱魔女了。不过说起来,我这个蓬莱魔女还没有传人。”
林泉一笑,对着陈菁菁说:“日后我们的孩子还是和岳丈学兴国寺的功夫吧,这本草真经虽然速成,但也是缺憾不小。”
“夫君你不提,我还忘记了,夫君你今日早些放学吧,我们去见一个人。”
林泉询问什么人,陈菁菁卖了一个关子,林泉也只好不再问了。
到了下午申牌十分,林泉就给弟子出了一道题,何为以道殉身,何为以身殉道。
林泉布置好之后,换下自己的朱子深衣,传了一件便服,和陈菁菁一起出去。
陈菁菁也带上了帘帽,将自己的容颜给遮住,林泉说陈菁菁不用这么拘泥,陈菁菁对着林泉说:‘夫君,如今你是大儒了,你的妻子要是不懂礼,岂不会让人笑话。’
林泉见陈菁菁坚持,也就没有坚持了,和陈菁菁到了城中著名的观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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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章上官戴高
林泉看着观音寺,笑着说:“原来是来求这位观音大士的,菁妹,何必弄的那么神神秘秘的。”
这观音寺是附近著名的送子观音寺,凡是来求的,基本都灵验了。
陈菁菁摇摇头,带着林泉到了后面的禅院,敲门之后,一个沧桑的声音说:“是谁?”
“大和尚,是我。”
“陈施主,请进。”
陈菁菁推门而入之后,林泉看着一个坐在蒲团上的老和尚,这个老和尚最让人瞩目的就是那两道眉毛,这眉毛没有修理过,竟然有一尺长。
陈菁菁行礼之后,介绍给林泉说:“这位乃是兴国寺的本痴大和尚。”
林泉连忙行礼,本痴对着林泉说:“林施主的大名,贫道早有耳闻,今日能得一见,真是贫道的福分。”
林泉连说不敢,看了看陈菁菁,想知道陈菁菁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这时候本痴开口解释了,他这是希望林泉能够出手调和兴国寺的矛盾,让南北兴国寺融为一体。
说到这里,本痴告诉林泉一个消息,当初魏白云每年都有送弟子到山中,这些弟子后来散落各地,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些人下落,除了一本名册。
至于那本的名册下落,经过本痴多年打听,只是知道落在了慈恩师太手中。
本痴说了这个消息,对着林泉说:“林大人,若是有用得到,也可以从名单上,召集这些弟子,在传控鹤先生道统,若是用不到,烧掉也比较好。”
林泉说是,本痴这个消息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无论如何,林泉也算承了他这个情。
林泉询问本痴,南北兴国寺合流,应该怎么做?
本痴说当年还是意气之争,如今鬼府灭亡了,意气也消失了,大家同宗一脉,也没有必要继续这么下去了。
南北兴国寺都愿意合流,但是没有一个权威的调和人居中调节,于是就这么僵持着。
无论南北兴国寺的主持,本痴都去见过,也和他们谈过,他们都愿意接受,所以林泉不用担心,到时候调和不成。
本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泉只能告诉本痴,这一件事他倒是愿意调和,只是怕有人不愿意。
本痴疑惑看着林泉,询问是谁不愿意?
林泉没有明说,而是用手在空中写了朝廷两个字。
林泉告诉本痴,当年兴国寺一分为二,朝廷就没有出面,而是维持这样样子,就是希望这个武林圣地,一直这样子下去,互相仇视,相互攻击,那么对朝廷来说,就少了一个心腹之患。
当初仁皇帝让周王去修建兴国寺,想必也是这种想法。
本痴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对着林泉说:“林相公,若真是如此,那么南北兴国寺就这么下去了吗?”
林泉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若是他们非要再次合二为一的话,反而会给兴国寺带来麻烦,不如就这样,静静等待。
本痴说只怕到时候双方真的互相成仇了,到时候厮杀起来,那岂不是让历代祖师痛心。
“大和尚,学武本是防身,这出家人不参禅打坐,整日以厮杀为念,如何能求得大解脱大自在。”
林泉一语惊醒梦中人,本痴突然醒悟过来,念了一声佛好,对着林泉说:“林山长说的不错,的确应该如此。”
林泉见本痴开悟,也就不在多说什么。
本痴谢了一番,然后留林泉用晚膳,林泉也却而不恭,在观音寺用了晚膳,然后也亲自求了一道签。
不过这签不是很好,林泉也没有放在心上,劝陈菁菁无须挂念。
林泉回去之后,陈菁菁一笑,和林泉道别,林泉到了袁丽华的院子,袁丽华精心打扮,等着林泉回来。
袁丽华见林泉回来,站起身迎接,林泉说无须多礼,袁丽华让人送上酒菜,和林泉一起小酌。
袁丽华和林泉主要谈论的就是学问上面的事情,顺便谈谈诗词。
袁丽华自己也将自己写的诗让林泉点评,林泉看了之后,圈圈点点,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熄灯之后很久,袁丽华小声说:“夫君,你睡了吗?”
“还没有,有什么事吗?”
“明天姨父准备回京,他告诉,大姨父的儿子准备来书院学习,希望夫君能够将他列入门墙。”
“那么你那个老表,他学问如何呢?”
“表哥他,性子有些顽劣,读书向来不求甚解,好指摘古人。”
林泉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无所谓地说:“那倒是无妨,只要他有心向学就是了。”
接下来,林泉继续讲学,等到上官信的儿子到来。
这冬月初四,上官信的儿子就到了。
林泉看着上官信这个儿子,容貌虽然和上官信相同,但是眼高于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一种我天下最大的信息。
“小生上官戴高,字共辰,见过妹夫。”
上官戴高给林泉随便行了一个礼,林泉也不生气,行礼之后,双方坐下之后,林泉看着上官戴高不时打量乐琼,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上官表兄,这一路上劳累了。”
“劳累算不上,这一次前来,是奉了我父亲的命令,来拜妹夫为师的。”
上官戴高说到这里,自顾自的说:“这件事,与其说是我父亲的命令,不如说是小姨父的,他让我拜妹夫你当老师,这样好让我有一个出身而已。”
上官戴高说到这里,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如同在自己家一样,继续说:“妹夫不知道我这个人,但是袁家表妹是知道的,我读书向来不求甚解,只是求^_^,而是那些缙绅先生难言的书,所以妹夫,我们之间也不用说那些虚的了,你给我一个官位就可以了。”
林泉没有想到上官戴高竟然如此无礼,不过他碍于袁丽华的面子,对着上官戴高说:“上官兄,这官位乃是天部官员所选,圣人所任,我如今不在天官府了,想要给上官兄你一个官职也难。”
“妹夫,这些客套话,就无须在自家人面前说了,其实也简单,我也不是小姨父那种汲汲功名之人,我做官,只不过能找一个好的妻子。听闻妹夫有一位小姨子,尚没有婚配,不知道妹夫是否愿意作伐?”
林泉心想自己倒是乐意将乐瑶嫁给这种可恶的人,但是乐琼很明显不愿意,如今他们夫妻二人貌合心离,他怎么会让乐琼进一步厌恶自己,于是对着上官戴高说:“这件事,我倒是做不了主,而且乐瑶远在清丈。”
上官戴高摇头说:“妹夫,云中燕已经到了海宁城,你难道不知道吗?”
林泉看了看乐琼,见乐琼也是一脸疑惑,于是询问上官戴高,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戴高说,云中燕导致八面山那么多侠客死亡,那些侠客无不恨不得食肉寝皮,乐瑶自然不可能还呆在清丈,自然是跑到了林泉这里来了。
乐琼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花容失色,握着林泉的手说:“夫君,这,这……”
林泉让乐琼安心,对着上官戴高说:“但是乐瑶来见我们,或许是传闻有误了。”
“传闻是否有误,妹夫都应该将此事接过。”
林泉说是,这件事自己也应该为乐瑶处理好了。
上官戴高笑着说:“那么这样就好办了,武林中人,所讲的不就是以武服人,谁的武功高,谁的面子就最大。到时候妹夫只要摆下擂台,剩下的交给小生了。”
林泉心想上官戴高帮乐瑶解决麻烦,肯定是有所求的,果不其然,上官戴高说:“只要妹夫你先写下婚书,让我和云中燕有了婚约,那么我以她未婚夫的名义出面,合情合理,那群人也不敢说什么。”
林泉自然不能答应,说云中燕现在还没有露面,自己说了也不管用,到时候云中燕不承认这婚书,自己岂不是得罪了上官戴高,这件事还是希望云中燕露面之后,在和上官戴高商谈之后再说。
“我知道妹夫你的担心,你放心,云中燕嫁给我,绝不会委屈了她,我的才貌虽然不如妹夫,但也是中上。至于我的武功,请容我说一句自大的话,年轻一辈,能和我并称的,已经没有了。”
林泉心想这上官戴高如此自大,实在难以驾驭,还是找一个机会,给他弄一个官职,早些打发走了比较好。
林泉也不在谈这件事,安排上官戴高用膳,吃完之后,就让人带着上官戴高离开了。
在上官离开之后,袁丽华带着歉意看着林泉,林泉劝慰说:“上官表兄,这个人倒是心直口快,爽朗过人,日后在江湖,也是一位豪侠。不过乐瑶已经许配给叶复了,他们两情相悦,只好为上官表兄另外寻找一位良配。”林泉想了想,自己认识的女子,姿色不错的,基本和自己暧昧不清,就算没有瓜葛的,也基本有了意中人。
林泉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人选,于是也就没有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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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四章麻烦来了
在上官戴高到了之后第四天,这桐山书院就来了不速之客。
林泉下了杏坛,到了客厅,就看见了天残地缺和陇西双煞。
陇西双煞看着林泉到来,华表安行礼说:“林大人,昔日不知道你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
林泉说误会一场,他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双方寒暄了一阵子,周钧先耐不住性子,对着林泉说:“林大人,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次是为了云中燕来的。”
“我这个妹妹,不知道又怎么得罪了四位?”
天残愤恨地说:“不止得罪了我们,她所作所为,得罪了天下所有武林正道。”
林泉好奇询问:“不才自从封侯之后,就没有过问江湖之事,不知道舍妹做了什么事情,竟然得罪了天下武林正道。”
华表安将乐瑶的事情说了,乐瑶先是将消息泄露,这一点林泉是知道的。
在那次火拼之后,剩下的人也达成了约定,不在互相厮杀,齐心协力,共同找到藏宝图。
他们费尽心思找到藏宝图,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被乐瑶给抢走了。
这些人自然大怒,于是要找朋友,讨回这个公道。
华表安简单说完,林泉喝了一口茶,对着华表安说:‘那么为首的有哪些呢?’
华表安告诉林泉,有灵鹫宫的天海、不二。有唐门的唐二先生和关斌,还有贤贺府的大自在居士,武凉府的胡不归,祥云府的丁老三,丁老四。
林泉询问华表安,这大自在居士是什么人,华表安火这大自在居士原本是传灯的弟子,垂宪十三年后,就到了贤贺府,一心钻研武功,听说传灯死之前,将兴国寺的至宝楞伽经传给了他,他经过这些年的修行,武功也算是江湖上顶尖了。
至于丁家兄弟,就不是什么人物了,他们原本是怀化府的强人,后来见祥云府经过改土归流之后,武林元气大伤,于是就跑到祥云府,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丁家兄弟的武功在这些人之中最弱,但也是最为狡猾。
这一次让武林同道来海宁城,就是丁家兄弟所谋划的,他们说单独前来,林泉未必会理会,这人多了,林泉就只能大义灭亲,到时候他们也未必是想要了乐瑶的性命,只要乐瑶将藏宝图给交出来就是了。
林泉心想这丁家兄弟莫非是四圣司的人,在带一批人来送死。
这人多人少,林泉都不会在乎,他不交人,到时候,调集厢军来保护自己就是了,这些散兵游勇也没有办法了,难道他们还真的敢和朝廷作对吗?
道理是那个道理,但是如今林泉可不怕他们人多,这人多了,没有一个主心骨,不过就是一盘散沙,自己只要一开口,那个唐二先生和关斌还敢和自己唱反调吗?
至于丁家兄弟,就算不是四圣司的人,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墙头草而已,自己稍微威吓一下就可以解决的。
林泉心中有了对策,于是开口感谢陇西双煞。双煞连忙说不敢,然后将自己的来意表明,他们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什么宝藏,而是天地双残石门宝物。
林泉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缺脸色羞愧,思索了一番才告诉林泉,当时自己贪图了云中燕的美貌,于是被云中燕给骗走了石门秘籍玄门七剑。
他们祖师爷是陈朝有名的高手,不过性格怪异,收的弟子必须要是残废,这七位弟子一人得了一剑,也在江湖上也算大侠了。
剑法如此厉害,自然有不少人拜入师门,师门还是按照老规矩,让他们表示诚心。
不过自古以来,做师傅的总是喜欢留一手,于是这就剑法的威力越来越差强人意,因此愿意拜入他们门下的就越来越少了。
到了天残地缺之一代,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而他们两个也不算什么武学奇才,只能守着祖师爷留下的剑谱,想要收徒,但是别人又不愿意接受这个老规矩。
这云中燕的出现让他们欣喜若狂,他们光棍多年,一般女子看不上,看的上又看不上他们,在云中燕贴心的照顾下,于是地缺就稀里糊涂将秘籍给了云中燕。
云中燕得到秘籍,立马就不辞而别,让天残地缺他们暴跳如雷,于是到江湖寻找,和陇西双煞不打不相识了。
林泉听完之后,看了看乐琼,乐琼也是不知情的样子,林泉心想自己这个小姨子,到底在江湖上惹了多少麻烦。
华表安开口说:“林学士,昔日种种都已经过去了,天残他们师兄弟,就是想要回自己的师门宝物,若是林学士你能让云中燕归还,我们四人是自当为林大人出力。”
林泉谢过他们的好意,说如今乐瑶不在这里,否则的话,自己一定要让她归还。
林泉邀请他们用晚膳,天残等人拒绝了,林泉于是也没有勉强,询问他们住处,说自己有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们。
四人离开之后,林泉倒是没有说什么,他和乐琼回到房间之中,乐琼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林泉安慰说:“琼妹,不必在意,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乐琼有些难过,低下头说:“一直麻烦林公子你,我真的心中真是过意不去,若不是林公子,我那妹妹,不知道,唉……”
林泉笑着说:“没事,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只是如今她现在不知所踪,想要帮她,也是难上加难。”
“林公子,你说妹妹是不是已经去了梁州府?”
林泉一愣,心想这到有可能,很多人只是知道有藏宝图,不知道宝物在梁州府。
他听到之后,心中暗叫不妙,这乐瑶若是真的找到宝藏,那不过是替朝廷开路,朝廷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楚太后知道乐瑶是自己小姨子,但是那是士卒不知道,到时候真的杀了乐瑶,其他事情就难了。
林泉想到这里,想要拍乐琼去警告乐瑶,但是心想乐瑶到时候不听,她们姐妹一条心,自己岂不是要赔上乐琼了。
但是其他人,林泉也放心不过,若是袁丽华和陈菁菁去,只会乐琼担心,最后主动请缨前去。
看着林泉沉思的样子,乐琼询问说:“林公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着如何将这些人打发了。”
林泉说到这里,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对着乐琼说:“琼妹,到时候我们将一张藏宝图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找,等他们到了梁州府,想必乐瑶已经找到宝藏了。”
乐琼对着林泉说:“这藏宝图,他们会信吗?”
“他们信,所谓利令智昏,而且他们就算不相信,也只能相信。”
林泉说着,亲自到了书房,将自己誊抄的天下郡国利病书给打开,查看梁州府的条目,然后凭借自己记忆之中,翻天王作乱的地方,开口说:“就应该在月牙湖的鸣沙山附近。”
林泉根据书中记载,然后开始画着地图,因为书里说的很笼统,林泉就靠自己乱补充,然后写了一首诗。
写完之后,林泉拿着去烤墨,接下来,林泉打量了一番,乐琼对着林泉说:“林公子,这纸张太新了。”
林泉说是,然后找了帛纸,在上面誊写之后,亲自埋在土里。
林泉伪造完毕,洗手之后,对着乐琼说:“这样就等他们到来,到时候将这个藏宝图给他们。”
乐琼点点头,有些歉意看着林泉,林泉轻轻拥她入怀,对着乐琼说:“琼妹,我们夫妻之间,不用在乎这些。你也应该试着,将自己当做是一家人。”
乐琼嗯了一声,林泉准备吹灭蜡烛的时候,乐琼也轻轻推开了林泉,林泉也没有在意,还是老样子,打着地铺。
第二天,林泉上了课,就前去找天残地缺。
“林公子,事情有眉目了?”
“云中燕如今在梁州府,本侯还请四位,前去梁州府,将舍妹带回来。”
四人听了之后,脸色有些为难,询问林泉,这梁州府那么大,他们怎么去找。
林泉将翻天王坐在区域给他们说了之后,对着他们说:“四位,你们也不是外人了,我有一件事必须奉告,这批宝藏,还是少打主意比较好。”
四人点点头,林泉让他们尽快离开,四人也点头称是。
林泉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人进来,林泉不由一愣,和四人说了一番之后,林泉走了进去,询问掌柜:‘刚才进去那位客人在什么房间?’
“回禀侯爷,天字三号房。”
林泉点点头,自己到了天字三号房,他推门而入,见里面没有人。
他走到了床边,摸了一下被子,然后看着一旁的行囊,苦涩地说:“云凤,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面呢?”
林泉说完,坐在桌子上,将里面的酒倒了两杯,放在对面说:“我们之间,难道连说话都不可能了吗?”
“林泉,你我已经一刀两断,还有什么好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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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五章真人
聂云凤窗户穿了进来,对着林泉冷冰冰地说着。
林泉苦笑说:“就算如此,我们总算有可以说的,云凤,你来到这里,想必有些时日了。”
“是的,我是来齐云山找掌门的,掌门让我在此地修炼剑术。”
“修炼剑术,看来你是准备当飞云门的掌门了。”
聂云凤点点头,坐下来,看着林泉说:“林大学士,你从朝廷重臣,变成如今的山野之人,你是否感觉到无常了。”
“自古以来,进而致君尧舜上,退而继绝学。这就是读书人唯一能走的两条路。”
“你心中难道没有一丝不甘吗?你别忘了,你这可是踏着至亲之人血肉才到了那么高的位置。林大学士,以前百官看到你,哪个不低头顺眉,而如今呢?也就只能在这海宁城耍耍威风了。”
林泉喝了一杯酒,对着聂云凤说:“云凤,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官或者讲学,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我求的不过立德立功立言而已。”
聂云凤看着林泉的眼睛,林泉没有闪躲,聂云凤说:“这难道你说的以道殉身。”
“是不是,尚且两说,但是朝廷治下,四民安乐,堪称有乐,我如今能做的就是,尽自己一份力,为这太平盛世献出自己一份力。”
聂云凤喝了一杯酒,对着林泉说:“那么这样你还能算一个读书人,林泉,我发现,我从来没有看清楚,你究竟是一个什么人,是一个好人,亦或是一个坏人。”
“人间善恶,哪有那么容易分辨,如今我在心性上下功夫,倒是颇有所得。”
林泉说到这里,为聂云凤倒了一杯酒,谈这诚心正意之道。
林泉款款而谈,如同在书院一样,等他说完,聂云凤看着林泉说:“林泉,但是你真的做到了吗?你真的能体会到了颜回之乐了吗?”
林泉一愣,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僵了,这时候聂云凤继续说:“你们道学家的心性功夫我不明白,而我们道家打坐,有一个劫难叫做妄劫,在妄劫之中,打坐之人,会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而那不过是因为自己妄念而产生的心魔而已。林泉,我真的希望,你能够达到内圣的境界。修齐治平,你已经完美了,不过就格致诚正,只怕你还没有入门。”
林泉想要反驳,聂云凤继续开口说:“林泉,你学识广博,这天下也没有谁能在言语上能驳倒你,我曾经听你说过清谈,你如今就和那些清谈之人没有什么区别,说起道来,如同释迦说法,天花乱坠。但是实际,却只是知而不行。你是否是一个好人,从气质上就可以看出,我见过有德之人,见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有德君子,而你,我却没有这个感觉。”
聂云凤说着,打量着林泉那俊美远胜女子的容貌,然后说:“以前,我觉得你,你是天下最完美的人。才貌双全,文武并重,我能遇上你,是上天的赐予,但是如今我在看你这一张脸,林泉,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
“我从你那灿若星辰的双眸之下,看见了狠毒,阴险,奸诈。当你剑眉上扬的时候,你就如同一条毒蛇。当你说的每一句,都不是肺腑之言。”
林泉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聂云凤说:“我没有想到,我在你眼中,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林泉,你知道楚太后为什么这么看重你吗?”
林泉摇摇头,聂云凤开口说;“因为你们都是同一类人,你们一个人在外表清丽如仙,一个外表翩翩公子。而内心都一样,无情无意,不仁不义。你们嘴里谈着儒道治理,却赶着连妖魔都不会做的事情。”
林泉见聂云凤提到楚太后,对着聂云凤说:“云凤,你可以说我,但是对于楚太后,你还是要慎言。”
“慎言,林泉,你可知道,楚太后,她害的我家多残。她害了我父亲杀了自己的亲身父亲,害了我母亲丢了清白。”
聂云凤说到这里,眼中充满了杀意,林泉连忙劝说:“不,云凤,此事,此事不能这么想,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应该明白,楚太后她,她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聂云凤对着林泉说:“呵呵,我们可和你林学士不同,我们杀钱多多的时候,可没有惧怕过。”
“云凤,不要,答应我,她死了,我都承受不住了,我不愿意看着你死去了。”
林泉慌张的握着聂云凤的手,眼中滚着泪水,聂云凤松开林泉的手,对着林泉说:“林泉,何必如此假惺惺呢?嘿嘿,若是楚太后知道,到时候只怕你为了荣华富贵,会第一个带着士卒前来要了我的性命。”
林泉听到这话,如同雷击,往后倒退几步,被椅子搬倒,踉跄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聂云凤说:“不会的,绝不会的。”
“真的吗?”
聂云凤将酒丢给林泉,对着林泉说:“林泉,收下这壶酒,这样你就可以假惺惺在我坟前祭奠我,如同你祭奠东零露一样。”
林泉茫然接过酒壶,浮现出那一幕,他似乎在恍惚之中,看到自己因为东零露的死而笑了。
“侯爷,你没事吧。”小二听到响动,打开门看着林泉拿着酒壶坐在那里,如同见了鬼一样。
林泉这才醒了过来,他看着小二,对着小二说:“没事,我喝多而已。”
林泉在小二的搀扶之下起了身,林泉看着手中的酒壶,想要放回去,但是最后却还是拿了起来。
小二见到林泉这个样子,连忙通知掌柜,掌柜让一个健硕的中年妇女,背着林泉回到了书院。
这个妇女也是懂事,从后门让林泉进去,林泉回到客厅之中,还是双眼无神,一眼茫然的样子。
陈菁菁率先走出来,对着林泉说:“夫君,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喝多了。这壶酒,这壶酒,好好存起来,存起来。”
陈菁菁接过这壶酒,袁丽华拿下去之后,煮了一碗醒酒汤,林泉喝下之后,勉强站起身来,对着她们说:“没事了,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陈菁菁扶着林泉回到房间,陈菁菁伺候林泉洗漱之后,对着林泉说:“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有些醉了。”
“夫君,大家谁不知道你酒量很好,那酒至少还有半壶,你怎么可能醉了。”
林泉听到这话,叹息一声,握着陈菁菁的手说:“菁妹,你告诉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夫君,你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了,你们读书人不是说什么,声名高了,毁谤也多了。他们都是瞎说,你何必当真呢?”
林泉听了之后,沉默着,陈菁菁想了想,对着林泉说:“莫非是云凤?”
“你怎么知道?”
“能让夫君你这样的还能有谁,唉,云凤她其实也蛮可怜的。她喜欢夫君你,只是她母亲不愿意而已,这个我在山中都劝过她了。她对夫君你说的,都是违心话,夫君你也别放在心上。等日后夫君,你也可以将她迎娶回来,到时候我当小的……”
林泉苦笑,对着陈菁菁说;“好了,菁妹,别这么说,你我一起长大,我对你的心意,你对我的心意,我们心里都之道,我怎么会舍得你当小星。而且,云凤不是为了爹妈的事情,而是……”
林泉而是了半天,都没有而是出来什么,这时候陈菁菁继续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姐妹都不会介意夫君你喜欢谁的,夫君,你也不用太在乎。”
林泉看着陈菁菁,陈菁菁低下头,林泉知道,这个不在乎,是因为纲常让她们不能在乎,而心里她们肯定是在乎的。
他也不再是十六岁的小毛头了,握着陈菁菁的手,让陈菁菁望着自己双眼,诚恳地说:“能娶你们三个,我就心满意足了,人不要太过贪心,以前我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才导致如今这个结果。”
“夫君,这样,你和云凤岂不是?”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样下去,对她不好,对你们何尝也不是一种折磨呢?”
林泉说到了这里,吹灭了灯。
接下来,林泉继续讲学,到了腊月初一,书院放假,而关斌一行人才登门拜访了。
这一次拜访的人不少,有百多人,林泉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生面孔,而且就林泉看来,其中高手更是少之又少。
林泉不由感叹,这武林果然后继无人,经过当今圣人这些年的削弱,早就不复当日荣光了。
林泉让他们坐下,这书院大堂平时能够容纳数百学生,如今他们做进来,到也是不嫌挤。
靠近林泉的是天海等人,天海附近坐着一个尼姑,想必就是灵鹫宫女宫主不二了。然后就是一个满脸横肉,拿着一根禅杖的大自在居士。
至于丁家兄弟,都是一个样子,贼眉鼠眼,还一直盯着陈菁菁三人看,让林泉看着心生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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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六章对峙群雄
林泉对着众人说:“不知道诸位到此,所谓何事?”
众人都沉默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天海率先开口说:“林山长,这一次我们前来,是为了云中燕的事情来的。”
林泉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们,询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天海将这件事说了出来,林泉听了之后,对着天海说:“天海道长,舍妹的武功,应该不是诸位的对手。”
关斌等人神情有些尴尬了,若不是他们在找到藏宝图的时候内讧,也不会让云中燕得手。
林泉继续说:“诸位,按照武林上的规矩,这个东西落到谁的手上,就算谁的吧。”
“不错,规矩是这样,不过云中燕取之无道,我们不服气,若是她能出来,胜过我们的话,我们自然不在过问这件事。”丁不三开口说着,林泉听了之后,对着丁不三说:“是这样吗?”
丁家兄弟点点头,其他人没有表态,静待林泉接下来举动。
林泉看着他们,想了想说:“诸位,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林山长,你尽管说。你是读书人,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我们相信你。”天海开口应承,提醒林泉,要他注意分寸。
林泉喝了一口茶,对着他们说:“你们就算得到了藏宝图,你们这么多人会平分吗?”
林泉看着关斌后面的人说:“现在说的很好,大家平分,但是真的财宝到手,哪里会有什么平分,你们扣心自问一下,你们会愿意平分吗?”
林泉说到这里,看着为首的几个人说:“你们若是愿意平分,也不会让舍妹将藏宝图给抢走了。”
“林山长,这是我们的事情,就不劳烦你老操心了。”丁不三见身后的人议论纷纷,不由打断林泉,对着四周说:“诸位放心,翻天王留下的财宝,足够我们用上一辈子了。”
林泉听到这话,冷笑说:“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嫌弃钱多的,真是让我惊讶了。”
这时候唐二先生也开口说:“江湖上自有江湖的规矩,林山长,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若是江湖没有公平的话,早就消失了。”
林泉再次品了一口茶,然后说:“希望如此,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们来这里,想的是我会将藏宝图给交出来,但若是我不愿意交出来呢?”
众人一惊,这时候关斌开口说:“别人或许会这样,但是你林大人绝不会这样,天下侠义道都知道,林大人你是一个贤公子,自然不会贪图这个宝藏。”
林泉对着关斌说;“这世上没有人嫌弃钱多,而且我送给我小姨子,也未尝不可。”
林泉看着众人脸色都变了,然后林泉笑了笑说:“你们呀,诸位大侠,你们真是一时冲动就来了。你们人虽然多,但是比起朝廷来,你们又算的上什么。实话说了吧,我不将藏宝图给你们,你们又能如何呢?”
林泉看着在场众人,询问说:“你们是杀了我,还是绑了我。你们别忘了,我可是有爵位在身,你们杀了我,到时候就算拿到宝藏,都没有命享受。”
关斌捏着拳头,对着林泉说:“林山长,你若是这么说的话,我们的确拿你没有办法,但是世人怎么看你,那就难说了。”
“世人怎么看我,那和我无关。话,似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林山长,你可知道,你这样,会得罪天下武林人士。”
林泉轻蔑敌看着丁不三,对丁不三说:“林某率领将士剿灭土司的时候,那些土司也是这么说的。这种话,你就不用用来吓我了。”
丁不三准备说什么,林泉对着丁不三说:“丁家兄弟,你们可知道,就你们犯得罪,我可以现在杀了你们。”
丁不三听了之后,对林泉说:“好,好,林山长,既然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丁家兄弟带着人先走了,天海对着林泉说:“林山长,你这样,会让朝廷为难的。”
“朝廷为难什么?”林泉故作不知,然后对着天海行礼说:“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有什么事情,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便吧。”
天海也只好行礼,带着自己离开,如今就剩下大自在居士和唐家的人。
唐二先生对着林泉说:“林侯爷,我大哥前去京城协助你,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林泉对着唐二先生叹了一口气,对着他说:“这件事,唐二先生你还是问卓步凡和胡少南两位大侠吧。”
唐二先生听出了林泉的话外之音,凄惨一笑说:“难道圣人完全不念我姑婆对国朝之恩了吗?”
林泉沉默了一下,然后对着唐二先生说:“唐少府已经蒙荫几代人,国朝已经四朝了,唐二先生,这恩终究是有尽头的。”
唐二先生叹了一口气,然后和林泉拱拱手说:“多谢林侯爷指点,老夫明白了。”
唐二先生离开之后,在场就只剩下大自在居士,大自在居士对着林泉说:“林侯爷,我们算起来,也算是师兄弟了。”
“是吗?你师尊已经被我母亲逐出师门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师门之情。”
“当初令堂只是将我师尊逐出师门,却没有说传灯一脉,不在隶属邙山。”大自在居士说到这里,继续说:“如今邙山百废待兴,林公子,你作为掌门之子,掌门信物也在你手中,你是不是应该想着光大邙山呢?”
林泉饶有趣味地看着大自在居士,对着他说:“有趣,你继续说下去。”
“林公子,我们明人之前不说暗话,林公子你应该知道,我的武功,已经足够开宗立派了。如今你这个掌门无暇管理邙山的事情,但是我这个师兄可以帮忙。”
“是吗?那么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自然是只会邙山附近的知县还有乡绅,让他们不要和我们为难。”
林泉看着大自在居士,对大自在居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当然是毕道凡告诉的,毕道凡他们不方便出手杀了你,于是就想借我的手除去林大人,但是他们也太小看了我,我明白,令堂除去先师,乃是先师自找死路,怨不得人。如今你是掌门,我是门人,我怎么会以下犯上呢?”
大自在居士神情诚恳,林泉听着他这一番话,对着大自在居士说:“邙山之事,不急在一时。”
“是的,掌门,如今我就挂单观音寺,掌门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可以到观音寺来见我。”
林泉说自己知道了,让大自在居士下去。
等这些人离开之后,乐琼先急忙开口说:“林公子,为什么不将藏宝图给他们。”
林泉没有说话,这时候袁丽华对着乐琼说:“乐姐姐,这件事夫君是不想害了他们了吧,他们若是真的前去寻宝,又只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乐琼听到这话,诧异看着林泉,林泉看到这诧异的目光,心想自己难道做一件好事,在别人眼中这么难吗?
林泉告诉乐琼,这件事不用担心了,这些人只是一时间贪婪蒙蔽,最后他们没有办法,只好离去。
“夫君,我就是担心你,这些人说不定会狗急跳墙。”陈菁菁开口说,她告诉林泉,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亡命之徒,惹火了他们,可没有什么好结果。
林泉听了之后,对着陈菁菁说:“你们也易容前去讲坛前吧,他们有武功,我们这边也不差。”
陈菁菁点点头,林泉询问陈菁菁,这个大自在居士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陈菁菁说不清楚,这人名声不是很大,只是知道他是传灯的弟子,至于这件事,是真是假,尚且两说。
林泉让乐琼写信,让她询问顺承公主,此事是真还是假,若是真的,他到有一件事需要大自在居士去做。
乐琼写信的时候,林泉一直看着她,乐琼写好之后,察觉到林泉的目光,对着林泉说:“林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吗?”
“琼妹,我在想,什么时候将玄女剑交给你。”
“这,这万万不可,林公子,这剑还是你留着,邙山上下,都希望你当掌门。”
“当掌门,呵呵,琼妹,你认为我真的有资格当掌门吗?自古以来,哪有掌门率领外人,剿灭自己门人的。七师姑选择了你,就有传承之心。”
乐琼还是推辞,林泉若是要传这掌门之外,也应该传给何媛才是。
林泉说何媛有自己的师承,而且何好礼可不会允许自己女儿去传承邙山一脉。
在一旁的袁丽华也开口说了,何媛是不能接受外派的传承。
乐琼推辞自己是昆仑弟子,也不方便。林泉早就想到了她会这么说,对着她说:“这不要紧,昆仑如今由云飞扬执掌,而少一个弟子也不少,但是邙山不能少你。”
乐琼推辞不过,只好说着暂议,暂议,若是林泉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候自己在继承邙山掌门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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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七章正心
第二天,林泉上了杏坛,对着下面开始讲解起来,这一次他谈是关于心学的批判。
他提出了一个观点,就是陈白沙,王阳明这一脉,只是见到心了,没有见到天性。他们基本还是坐禅那一套,只知道心,不知道天性。
林泉也没有厚此薄彼,将陆王说了一阵子之后,开始论程朱一脉,说他们的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将理和气分割,舍器求道,陷入支离。
桐山书院所讲,就是求一个中,要明白心性之分,道器之合。
除此之外,林泉说魏朝以时文取士为什么会导致亡国,是因为儒生整日钻研章句,不懂经济。
林泉老调重弹,他说他们这个实学,就是不谈空话,以事功来证明自己所学,内圣外王缺一不可。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在最外面一个书生站起身来,用手中的折扇指着林泉。
这时候在台下保护林泉的陈菁菁翻身而起,将折扇之中的梅花针接住,然后喊了一声看招,将梅花针如数奉还了。
那人被梅花针封住穴道,倒在地上,四周哗然,四周的学生露出的惊恐的神色。
林泉看到这个情况,对着四周学生说“山岳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们心性涵养功夫还弱了一些,都给我好好坐下。”
丁玉立先恢复过来,让附近的学生坐下,这时候在外面旁观的人群之中,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说“好厉害的讲学,说不过就动手,这桐山书院,真的好大威风。”
林泉听到这话,笑着说“是吗?让他上前来,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那学子被压了上来,林泉让陈菁菁站在学生旁边,开口询问“好了,如今,我们可以好好谈了。”
林泉询问这学子一些基础的朱注,这人本来就是武林中人,虽然读过书,但是早就忘的差不多了,林泉的问题,他十之答不上来。
林泉倒是没有为难他,继续指点着这人,气氛倒是和洽起来。
那人原本就是捣乱的,但是林泉的点播之下,反而对学问有了兴趣,林泉和他就这样一问一答一个时辰,那人跪在地上,对着林泉行大礼说“多谢夫子指点,小生如今才明白圣门广大。”
林泉让这人起来,也没有追问他的事情,让陈菁菁解开他的穴道,让他在后面入座。
接下来林泉对于学生的表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希望他们能够做到宠辱不惊,不要一惊一乍的,按照他们如此这般心性,如何能成就大事。他们应该学习宣父,困于陈蔡,尚且弹琴的豁达。
林泉继续从心性上面开始谈,这时候在外面听的人再次骚乱起来,一个粗壮的声音说“什么讲学,这分明是和尚在念经。”、
“不错,就是和尚念经。”
“姓林的,你还是不是一个读书人,你讲的都是什么玩意。”
林泉没有理会,自己讲自己的,陈菁菁传音给林泉,对着林泉说“夫君,要不要让我去将他们捉来。”
林泉摇摇头,继续讲述着学问。
等他说完,对着学生说“刚才我看到了,我虽然在这里讲述心地上的功夫,但是很多人还是忍不住受到外界的干扰,昔日董生目不窥园,才成为一代大儒,而你们,这心性功夫还差得远了。”
林泉说,布置一道题,让他们回去好好反省一番。
林泉和陈菁菁他们回去之后,陈菁菁气鼓鼓地说“夫君,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将那些捣乱的人给抓出来。”
“他们就是外魔,这样其实也好,也可以磨炼他们的心性,让他们成长起来。”
林泉说到这里,陈菁菁无奈地说“夫君,你能忍,但是我忍不下去。”
“无妨,他们就是要我们沉不住气,只要我们沉住气,过不了几天,他们就沉不住气了,只要他们出手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解气了。”
林泉照例讲学,这些人每天都是说东说西,林泉丝毫不为所动,而林泉的弟子,大部分已经习惯了。
在腊月初九,如同林泉所预料的那样,这群人终于忍不住了。
在下午,林泉走下讲坛的时候,一把飞镖射向四周的学生,陈菁菁三人连忙前去阻拦。
她们这一分开,一个学子突然冲向了林泉,林泉看着这个学子逼近,拔出了腰中的宝剑。
易容的丁不三没有想到林泉竟然会武功,而且剑招十分精妙。
林泉在第三招被丁不三给挑飞了长剑,不过丁不三已经丧失了最佳时机,陈菁菁三人将接下来的飞镖,如数奉还,阻挡丁不三一阵子,接下来,武功最高的乐琼,接过林泉被击飞的长剑,剑招如同海浪一样,层层压了过来。
丁不三故技重施,认为乐琼年纪轻轻,内力一定不强,于是想挑飞乐琼的宝剑,但是接过却是,他的剑被斩成了两段。
他见情况不要,准备逃走时,袁丽华一剑封住了他的去路。
这时候学子已经散开了,林泉在陈菁菁保护之下,冷漠地看着被围攻的丁不三。
眼看丁不三逃脱不得,丁不四现身,冲了进来。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侠客也跟了过来。
林泉见到这个,冷笑一声,对着他们说“看来你们真是执迷不悟,可惜,今日,你们难逃公道。”
林泉说着,诸位侠客没有在意,开始攻击林泉。
林泉和陈菁菁双剑合璧,这些侠客也近身不得,这时候,他们指望着丁家兄弟能够突围,合力杀了林泉。
他们不知道,丁家兄弟也不好过。乐琼和袁丽华虽然声名不显,但是武功已经算是江湖上少有的。
丁家兄弟,如今只有自保的能力,想要突围,那是难上加难。
一刻钟的功夫,在场众人就听到了响动,很快,一群士兵闯了进来,他们皆成军阵,将这群人包围起来,大开杀戒。
“丁大侠,丁二侠,事到如今,只能先撤了。”有人打了退堂鼓,希望丁不三丁不四能够带着他们离开。
袁丽华见丁不三心慌意乱,故意虚晃一枪,让丁不三看到机会,在丁不三心急突围的时候,打出一粒铁莲子在丁不三的环跳穴上,丁不三一个踉跄,被袁丽华点了背后要穴,然后对四周军士说“留活口。”
丁不三被擒,丁不四更加换乱,在荡退了一排长枪之后,丁不四被乐琼捏住了肩井穴,动弹不得。
丁家兄弟被抓住之后,那边有人投降,虞军也就没有动手。
等停下来之后,这一次和丁家兄弟一起袭击林泉的一共有十五人,除了丁家兄弟之外,有四人活了下来。
林泉看着丁家兄弟,丁家兄弟连忙磕头求饶。
林泉叹息一声,对着他们说“我本来相救你们一命,但是你们如此不知好歹,那么只好委屈你们了。”
林泉说到这里,对着厢军说“将他们压下去,明正典刑。”
厢军说是,这时候团练走上前来,对着林泉谢罪,林泉安慰团练,这件事和他无关,他无须自责。
林泉听完之后,让厢军下去,顺便让医生来救治那些受伤的学生。
看着这些学生,林泉想到,这些人身体太弱,也应该学武了。
当然这学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为了打打杀杀,林泉知道,朝廷可不愿意自己弄出一个武林门派来。
林泉有了这个打算,就问陈菁菁有什么办法,陈菁菁说这很简单,学习江湖上的四平拳还有梅花拳就是了,这两种拳法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唯一的用处就是强身健体,是武林入门的拳法。
林泉说可以,让陈菁菁当教头,然后开始带领书院学生习武。
这件事,他也禀告了圣人,免得日后言官又给自己扣上一些乱七八糟罪名。
腊月十一,丁家兄弟被枭首示众,对于这个结果,书院弟子大快人心,而只有林泉暗中叹,这件事,他还是没有处理好。
如今他只能指望,从今之后,这群人再也不会冒险了。
十二下午,唐二先生和关斌就登门拜访,唐二先生先是询问了林泉是否有受伤,然后指责丁家兄弟的肆意妄为。
反正,他们先将关系撇清,丁家兄弟刺杀林泉的事情,他们是丝毫不知情,若是早知道,一定会阻拦。
林泉自然是相信了,这时候关斌小声说“不过,林山长,那丁家兄弟,和灵鹫宫的人走的近,灵鹫宫的人想来是睚眦必报,这一次,或许是他们策划也有可能。”
林泉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自己也不想多见到太多的人流血了。
唐二先生连忙拍着马屁说着林泉仁心仁德云云,林泉告诉他们,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可以离开这里。
唐二先生说他们立马就走,大家还等着回家过年。
林泉和唐二先生他们谈论了一阵子,唐二先生和关斌就告辞离开了。
陈菁菁这时候走出来,对着林泉说“真是奇怪了。”
“奇怪什么?”林泉好奇询问。
第两百三十八章惦记邙山
陈菁菁对林泉说“夫君,你忘了,唐大先生对于关家了解不多,还不知道关斌的儿子学了惊神笔法。他们两家应该没有往来才是,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齐心协力。”
林泉想想告诉陈菁菁,这或许是因为灵鹫宫的关系,关斌投靠了唐家,唐家也需要关斌的帮助,至于唐大先生的事情,也就他们几个知道。林泉说到这里,心中暗叹不妙,若是到时候唐二先生去找胡卓二人的话,那么唐家和关家又要气冲突。
林泉不愿意两家再次冒出什么事情了,他只能指望,胡卓二人也不是孩子了,明白什么话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
唐家才离开,灵鹫宫的人就到来了。天海也一样关怀了林泉是否有事,林泉谢过他的关心,询问他为什么还没有离开这里。
天海叹气一声,反而询问林泉“林山长,如今我们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林泉疑惑说八面山不是还在他手里吗?天海说八面山如今怨气冲天,他弟子都不能静心修炼,每天晚上夜深的时候,弟子都说会听到冤魂的哭诉。
林泉想要笑,到还是严肃地说“那么天海道长准备怎么办呢?”
“如今只能得过且过,随他去了。林山长,这些时日,贫道也在询问,想要找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
林泉说那么他就慢慢寻找,不要着急,不过他要约束好自己的弟子,若是犯了什么过错,衙门追究起来,自己可不好帮忙。
天海说自己明白,自己和自己弟子都会注意的,绝不会为林泉惹麻烦,让林泉放心。
林泉想了想,询问天海说“你们不会想要去邙山吗?”天海颇为诧异,没有想到林泉会猜到他的想法。
天海点点头,既然林泉猜到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告诉林泉,这邙山众人因为附庸魏逆,被朝廷剿灭了。邙山如今已经是无主之地了,若是他不去入主的话,那么若是被流贼占领,会影响到邙山的清誉。
林泉心想邙山派都被消灭了,哪里还有什么清誉可言,他自然不能允许灵鹫宫这雀占鸠巢的行为,他对着天海说“那么道长,你可曾想过,若是你占据了邙山,朝廷将你当做邙山余孽又当如何?”
云海笑着,满不在乎地说“林山长,我的根底,朝廷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有小人进谗言,朝廷也不会理会。”
“朝廷吗?不知道道长是否知道禁武令呢?若是朝廷真的要对付灵鹫宫,这个罪名扣上来,不知道道长认为会怎么样?”
天海没有回答,陷入沉思之中。林泉继续说“天海道长,你真的以为你是朝廷的心腹吗?你那天和四圣司说的事情,第二天就有人告诉我了。我心中可是十分清楚,那是不是谗言。”林泉说到这里,眼神不善的看着天海。
林泉看着天海那不断滴下的汗水,继续说“道长,你真的认为,你在朝廷之中,有我重要吗?还是你认为,我这一次免官回来,是因为你话的作用?”
天海神情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林大人明查,林大人明查,贫道不敢对你不敬。”
林泉看着他惶恐的样子,喝了一口茶,然后对着他悠哉说着“道长,你们出家人,就应该专心修炼的事情,朝廷的事情,就连我都不敢随便参与,你难道以为你懂的圣人心思了?你可知道,我在京城要是在奏章里面弹劾你,你灵鹫宫就不用到八面山,直接进虞朝大牢之中了。”
天海只能叩谢林泉的恩德,最后天海识趣的说“那么林大人,这么说来,我们不应该去邙山了。”
“你知道大自在居士吗?”
天海不明白林泉怎么话题转移到大自在居士上面,他说自己和大自在居士也是在八面山才认识的,不是很熟悉,不过就凭他对大自在居士短暂接触来看,这人好像不是什么有道之士。
天海这话说的比较圆滑,没有说大自在居士到底是好是坏,只是这么说着,林泉听了之后,也明白这大自在居士恐非善类。他告诉天海,大自在居士也和他谈过这件事,大自在居士的师尊是传灯,说起资格来,大自在居士自然比他更有资格入主邙山。
天海听林泉这么说,这才明白为什么林泉会知道他想去邙山了。天海犹豫了一阵子,对着林泉说“既然居士有心的话,那么这邙山还是让他了吧。”
林泉点点头,告诉天海,他们灵鹫宫想要进入中原,开宗立派,机会多的是,但是他们必须要明白,先要听从朝廷的,好好活下去才行。
“还请大人指点。”
林泉告诉天海,如今朝廷需要侍卫,而灵鹫宫到现在都没有弟子前去朝廷当侍卫。天海说他倒是有这个心,只是没有这个路子,希望林泉能够行一个方便。
林泉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天海,天海被他笑的低下头,然后说“林大人,我明白了。”天海见天色不早了,于是也告辞离开,林泉让管家送他离开之后,陈菁菁开口说“夫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好声好气的和这个人说话,就她的所作所为,夫君你杀了他也不为过。”
林泉一笑,让陈菁菁帮忙到了一杯茶,继续说“算了吧,灵鹫宫如今也算武林一个大派了,若是把他们给灭了,武林又是一大损失。如今无论是正是邪,武林都不能承受一丁点损失了。”
林泉说完,陈菁菁用佩服的眼光看着林泉,对着林泉说“夫君,若是江湖上的人知道你如此仁心仁德,一定会对你敬佩万分的”
陈菁菁的话让林泉心中苦涩万分,他告诉陈菁菁,自己也不指望江湖众人怎么看自己了,如今只是想要求一个心安而已。
这时候晚膳也准备好了,林泉他们用了晚膳之后,林泉到了乐琼的房间,对着乐琼说“明日,我们找个时间,去见见大自在居士。”
“林公子,你打算怎么做?”
“邙山这么空着也不是办法,连灵鹫宫的人都来打主意了,谁也不知道之后回来什么牛鬼蛇神,我的想法就是,尽量让邙山再次有主,琼妹,这件事就要麻烦你了。”
乐琼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林泉告诉她,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若是乐琼不当掌门,那么自己也只能让大自在居士掌管邙山,不过就林泉看来,这位大自在居士,可不是一个好的人选,到时候邙山可能就会毁在他的手里。
乐琼见林泉说的这么严重,于是点点头,答应了林泉。
翌日,林泉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和乐琼两人到了观音寺,在知客带领下,到了后院禅房。
他们到了后院,只见本痴和大自在居士两人相对而坐,本痴低眉闭目,如同佛陀静坐。而大自在居士豹眼圆瞪,如同金刚怒目。
两人一慈一怒,倒是相映成趣。
本痴听到声音,睁开双眼,对着林泉合十说“林施主,久违了。”
“林山长,不知道是那股风把你老给吹来了,真是幸会幸会呀。”
林泉笑着询问他们这是在干吗?大自在居士先开口说“本痴乃是我的师叔,我这是和他参禅。”
“不知道两位大师参的什么禅?”
林泉这追根问底,大自在居士也是不慌不忙地说“是除魔卫道之禅。是菩萨金刚之争。”
大自在这一打禅机,林泉倒是有些高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这个和尚竟然还懂这个。
不过林泉也懒得追问下去,询问自己是否打搅了,大自在居士连忙说“无妨无妨,林山长,你请。”
林泉两人和大自在居士到了禅房,大自在居士先是关怀了一下林泉的近况,说自己也准备抽空去看看林泉。
对于丁家兄弟的所作所为,大自在居士也表示了唾弃,认为他们真是该死,竟然想着伤害林泉。
林泉和他寒暄了一阵子,就进入正题,林泉对着大自在居士说“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继承邙山,邙山如今必须另立掌门,重收门徒,让邙山有主,免得宵小记挂。”
大自在居士点点头,深以为然,然后告诉林泉,他已经听说不少门派的人想要争夺这邙山宝地了,自己也是忧心忡忡,若是邙山派连邙山都守不住,日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慈恩师太。
林泉心中知道大自在居士的小九九,然后继续说“但是这邙山掌门,必须要让天下信服,不能给宵小闹事的机会。”
大自在居士沉吟了一下,询问林泉,那应当如何是好。
林泉指了指乐琼说“她是七师姑的嫡传弟子,也是我的妻子,我认为由她接任邙山掌门人之位,不知道师兄你是否有意见呢?”
大自在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对着林泉说;“掌门,这样似乎不太好吧,而且她是掌门的妻子,应该常伴掌门身边,如何有空处理门中事物。”
第两百三十九章挂心
林泉告诉大自在居士,这学武未必要在邙山,到时候乐琼可以在桐山授武,等这些弟子学艺好了之后,在让他们回到邙山。
“这样,邙山也应该有一个代理掌门才是,若是没有人坐镇的话,恐有宵小占据。”
林泉对着大自在居士说,这个不成问题,只要撒下武林贴,然后在众武林人士面前宣布乐琼的掌门地位,到时候,也就没有江湖同道惦记这邙山。就算有人执意要霸占邙山,那么就是和林泉作对。
说到这里,林泉摸了一下鼻子,笑着说“我想江湖上的人,应该没有人敢和我作对吧。”
林泉说到这里,有意地看了一下大自在居士,大自在居士连忙说“林山长,林侯爷,这天下除了圣人之外,就连皇子藩王都要礼敬你三分,更别说草莽之人了。”
林泉询问大自在居士还有什么问题,大自在居士说没有问题,既然林泉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是坚决支持乐琼当掌门的。
林泉也没有安排大自在居士什么职位,只是告诉大自在居士,如今邙山弟子都没有,就先立一个掌门就是了,什么客卿呀,长老呀,等邙山有了规模之后再论。
大自在居士也是说着是是,林泉也没有多聊,说自己下午还要讲课,于是就和大自在居士告别了。
在离开观音寺之后没有多久,本痴就到了书院,林泉好奇接待了本痴,询问本痴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林山长,你可知道了静是什么来历?”
林泉心想这个应该是大自在的法名,摇摇头,对着本痴是说自己也不太了解,只是知道是传灯的弟子。
“出家人不应该背后出恶语,但是林山长乃是纯德之人,贫道不愿意见你被奸人所骗,这了静的确是传灯的弟子,但是和传灯一样,无恶不作,可以说恶贯满盈。他的恶更在传灯之上,连传灯都觉得他非善类,不愿意再认他为弟子。”
林泉虽然没有见过传灯,但是也听说过传灯的事情,这大自在居士竟然比传灯还恶,那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本痴告诉林泉,当初在兴国寺,大自在居士没有拜师的时候倒是乖巧,整日端茶送水,晨昏请安,比俗世间的儿子还孝顺。在他精心孝敬一年后,传灯就将武功传给了大自在居士。
这传功之后,大自在居士的本性逐渐暴露了,欺负同门师兄弟,让他们买肉买酒,对传灯的态度也逐渐变得疏远起来。
后来,传灯指责了他几句,大自在居士就不依不饶,然后在传灯的饭菜里面下泻药,让传灯出丑。
传灯也是一个暴脾气,准备找大自在居士麻烦的时候,大自在居士就躲了起来,等两三个月之后,在拿上两三坛上好的美酒孝顺传灯。
传灯气也消了,随便责罚了一下就算过去了。
后来,大自在居士趁着传灯睡着了,想要废去传灯武功,幸好被弟子发现,于是大自在居士就逃离了兴国寺,隐姓埋名,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了。
如今再次相见,本痴明白自己不是这人对手,于是只能忍耐,任由大自在居士挑衅。
本痴说完,告诉林泉,这人蛇蝎心肠,不可轻信,甚至不可以接近这人。
林泉听后,感谢本痴提醒,他说自己以后会注意的,不过他也提醒本痴,也要注意,千万别惹恼了这人。
本痴说自己会注意的,然后告辞了。
林泉下午讲课完毕之后,找陈菁菁她们,但是陈菁菁忙着传授学生四平拳,于是就只有袁丽华和乐琼到了。
“这个大自在居士武功不错,我们应该想个办法,让他把武功给交出来。”
袁丽华听了之后,对着林泉说“这倒是不难,可以给他一个传功长老的身份,他就会传授门中弟子了。”
“不能给他身份,有了这个身份,这种人反而不会出力。”林泉说到这里,对着她们说“这人总是有所求,他师尊传灯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朝廷可以以教头的身份羁縻他。而这个大自在居士,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了。”
林泉说到这里,想了想说“他应该不喜欢荣华富贵,否则早就开口了。按照本痴的描述,他这个人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武功。”
乐琼这时候在空中写了女人两个字,林泉一愣,乐琼告诉林泉,在中午谈话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大自在居士时不时盯着自己。
林泉倒是没有注意,现在想来,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林泉沉思了一下,对着乐琼说“这就不好办了。”
三人沉默了很久,最后林泉决定,先是确定乐琼掌门人身份才是,于是林泉趁着这些武林人士还没有走,写好了请帖,然后又和士绅联系,让他们帮忙出钱修建一栋院子。
这些士绅也没有丝毫犹豫,以所谓乡梓之情,捐钱修建了一栋院子。
林泉自然还是老规矩口头感谢了一番他们,心想到时候若是能帮助他们,就帮助一把。
如今林泉是真的穷,他这个侯爷,按照规定,应该分得官田百亩的,但是圣人好像是忘了还是怎么的,并没有明确赏赐林泉。
按照大虞律,林泉有爵位在身,是不准买卖土地的,于是林泉没有稳定来源,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当时官员送的礼金,地方士绅送上敬意。
林泉也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家都认为他这个侯爷过的潇洒,而他这个侯爷马上就要安贫乐道了。
林泉也不好写信去告诉圣人,他没有俸禄,希望圣人能可怜自己这个侯爷。
腊月十五,林泉看着管家送来账单,长长叹气一声,这时候袁丽华伺候在一旁,看了看账单,对着林泉说“夫君,我们如今就如同无源之水,难以长久。自古以来,要不开源,要不节流。”
林泉心想也只有节流一途,自己又不能买卖土地,去哪里开源。
林泉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他开始奋笔疾书,等写好之后,递给袁丽华看。
袁丽华看着上面写着社仓,仔细读下去,原来是朱子社仓,这法是朱子所创,让民间自发的建立一个粮仓,等到荒年的时候,就开仓赈济。
这个法子在陈朝流行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就不行了,因为土地兼并严重,民间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存入粮仓。
林泉在此法上改进了,这不是民间自己,而是以一个家族来建立社仓,而且不在是无偿的,而是按照平价由族长买入,遇到灾年,在平价卖出。这样就可以缓解朝廷平籴之难。
袁丽华看完,告诉林泉,这样族长就有很大的压力,因为若是遇到连续几年丰收,这些陈米必须处理,那么价格自然会低了很多。
林泉说到时候陈米可以让族人按照原来的价格买回去,登记造册。
袁丽华还是摇摇头,丰年的时候,族人也是粮仓满了,买这些陈米回去也是只能卖,而陈米价格反而会降下来,他们无形之中,就折损了。
林泉一愣,认为袁丽华说的对,他看了看自己方案,若是无偿放入的话,这些农民就少了一些收入,很多人靠着卖米才存下钱财来修建房子的。但是有偿,又不好调整。
袁丽华看着林泉为难的样子,询问林泉为什么会想到社仓的事情,林泉憨厚的一笑,告诉袁丽华,到时候圣人看到他的折子,或许就会想起林泉这个智勇侯,还没有封地。
袁丽华不由一笑,告诉林泉,这件事不能着急,还要慢慢想,林泉启用朱子社仓的法子是没有错的,但是很多农民并没有那么远见。
“没有想到,我这才想经济,就没有法子了。”林泉自嘲一笑,袁丽华想了想说“夫君,若是可以的话,这社仓一年一换,新米换陈米,陈米用来挡夏税。”
林泉拍拍额头,认为这个办法不错,到时候朝廷夏税,直接从社仓里面抽就是了。
“这倒是一个办法,若是遇到灾年,就可以用社仓的粮食来赈灾,到时候也就免了赋税,对于百姓,也减轻了不少压力。”
林泉认为可行,这其实就是两个衙门库房,一个在民,一个在朝廷。
林泉改了社仓之法,改完之后,让袁丽华看了一下,袁丽华告诉林泉,是否让圣人先在一些富饶地区实行,比如贤贺府等地,那些地方收成比较好。
林泉也加上了,将这折子写好,封上火漆,等待明天送去驿馆。
“希望圣人能见到这折子,能够想起我这智勇侯的处境,否则我这智勇侯就要在陋室箪食壶浆了。”
袁丽华轻笑说“或许圣人就是希望让智勇侯能够在其中体会到这种乐趣。”
林泉听到这话,想起了自己对圣人说过这件事,莫非圣人的真的有这样的心,但就算有这样的心,也是从陋巷之中寻找隐逸之士,而不是把自己给贬了。
林泉实在猜不透圣人到底怎么想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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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章国初大儒
腊月二十,林泉为学生给学生上今年最后一节课,这一节课,林泉罕见的提了国初的几位大儒,首先第一个是清远侯,无论学问身份还是地位,都是足以让林泉第一个介绍他。
清远侯拥护程朱,以居敬穷理为主,认为任何学子要学圣人,必须从头到尾,从上到下,都要遵从这四个字。
既然拥护程朱,那么自然是反对陆王了,清远侯在自己的之中,多次反对空谈性命。他认为空谈性命就和清谈一样,只会害事误国。
而且这个是违背圣门宗旨,圣门宗旨是汲汲于求行,不可徒为空言而不行。
当然清远侯和其他儒生不同在于,他认为儒生不应该只学六艺,如同天文、地理、河渠、兵法。
在这基础上,清远侯因此批判陆王心学,就以天文来说,星辰次舍,七政运行,必须^_^图,才能明白,若是纯靠良知,难道能悟出来?
所以陆王心学失于一偏,总体来说,不如穷理来的稳当。
清远侯除了这些杂学之外,还对西国的学问有研究,他看过魏朝末年翻译过来的西戎教材,认为这西戎的几何学,在勾股之法论证上,远比九章算术精妙。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天文图,这儒家大多数人认为盖天不如浑天,但是浑天旧图逐渐也不和天相似了,就清远侯所观察到的,西戎天文图比较精密。
清远侯不以地域为限制,讲究学为所用,只要能尽乎物理,周于世用就是他们应该学习的学问。
林泉说完之后,又介绍清远侯对于陆王之学赞同的一面。清远侯认为陆象山为人伟岸,议论甚高,气象壮阔,若是初学者读了陆书,可以开阔心胸。若是陆象山能够教人读书,地位怎么会低于朱子。
关于这一点,林泉补充说了一下,这是清远侯没有认真读陆象山文集,陆象山也强调读书,所以无论是尊德性,还是道问学,都必须要读书。
清远侯认为王阳明在致知中间加了一个良子,是极为有功于后学。这样就避免了士子以世俗乖巧为知。
“周子之主静,张子之万物一体,程朱之居敬穷理,胡安定之经义治事,陆象山之立志辩义利,有魏薛文清,胡余干之主静,湛甘泉之随处替体认天理,陈白沙之自然养气,王阳明之致良知,皆所谓入门工夫,皆可以至于道。”
林泉将思辨录里面他认为最重要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然后让弟子记下,这些时日,关于这些大儒的思想,林泉都已经阐释了,这一次是以清远侯来做一个总结。
林泉说完,评价清远侯为国初第一纯儒。清远侯不拘泥于门户之见,能够公正的为诸家做出评论,是他们这些学子要学习的地方。
林泉谈完清远侯,接下来又谈了白东原,白东原这个人是林泉不愿意谈,但是却不得不谈的一个人。
白东原这个人,虽然不是鬼府的人,但是做的事情比鬼府更加让国朝痛恨,在升明年间,益安知府以山林隐逸举荐,当时孝懿太后听闻他是大儒,于是亲自特诏征辟,但是白东原坚决不就。
到了大化年间,文皇帝下诏求贤,当时天官府大冢宰以海内真儒举荐,白东原先托病来推辞,后来这直接不吃饭来向抗拒,在官兵逼着启程的时候,他又拔出佩剑,以自刎明志,见他如此这样,朝廷只好放弃。
后来垂宪年间,文皇帝西巡,指名让白东原来相见,他以年老力衰,行动不便拒绝,然后将自己大门反锁,再也不出房门。
这一锁一直到自己去世,门生才打开房门,取出他尸骸葬了。白东原所作所为让虞廷十分痛恨,若是白东原散步邪说,或者和鬼府勾结,他们还能找借口杀了白东原,但是白东原就只是显示自己的气节,让他们无法下手。
林泉知道说白东原有些麻烦,所以他尽量将白东原某些不适合谈的东西就不谈,主要谈白东原的悔过自新学。
这是白东原读书多年之后的体验,他认为,天下的治乱,全在于人心邪正上,人心的邪正,是因为学术明晦,而学术的明晦,又是当时之好尚,若是所好在正学明,正学明则人心正,人心正则治化醇,反之就是治化不兴。
因此当务之急,是要讲明学术,以提醒天下人之心,严义利,振纲常,戒空谈,敦实行。如果一人这么做了,那么一人身形康平,若是人人都这样,就可以到唐虞之世。
而他这个正学就是悔过自新,他认为人心本善,只是因为被气质所遮蔽,习俗所坏,这才迷失了本性,就如同明珠丢在尘土里面,沾染了灰尘。
这悔过自新需要的是坚持不懈的才能明心见性的,这就少了姚江一脉的顿悟,免得流于狂禅。
白东原也论证了,所有大儒所谈的,不过就是悔过自新,无论是作新民还是致良知,都是外在的,没有说破,而悔过自新恰好道破了这个关键。
林泉认为这个说法极为中肯,是陈儒以来,所谈的就是这样。
林泉将两家介绍完毕,也就不在谈下去了,他已经论证好了内圣外王之道,接下来林泉开书单,一是治心类,多是前人的儒学书籍。而治事类,就是太史公书,资治通鉴等史学书籍,还有一些关于天文地理方面,最让学生称奇的是,其中还有阿学礼等人翻译过来的西戎书籍。
丁玉立告诉林泉,其他书他们都能找到,但是这西戎书籍,一般不在世面流通,他们想要学,也没有办法。
林泉说等他们过年之后回来就有书了,自己会禀明圣人,请圣人赐书。
诸位学生一一和林泉道别,丁玉立最后离开,丁玉立对着林泉说“夫子,我两个兄长听闻你讲学之后,想要拜你为师,不知道夫子意下如何。”
林泉自然是来者不拒了,告诉丁玉立,让他两个兄弟想好,这要是在自己门下,那就仕途远了。
丁玉立犹豫了一下,他们无法忘记祖父遗命,但是在林泉门下,能够学到圣门真谛。
林泉说时间还多,让他们兄弟想好了再来,自己门下,可不愿意接受那一时头脑发热就来学生。
丁玉立点头离开之后,林泉看着空荡荡的书院,倒是有几分惆怅了。
这时候袁丽华站在林泉背后,对着林泉说“夫君,你今天怎么不讲控鹤先生和魏道先生呢?”
林泉看着四周,对着袁丽华说“这里是两位先生传道之地,若是不讲他们二人,我怎么敢在这里讲学,只是如今这些学生鱼龙混杂,还不是传此心的时候。”
袁丽华点点头,告诉林泉,若是两位先生在天之灵,见到林泉讲学明道,一定会大感欣慰的。
说到这里,袁丽华轻笑一声说“现在有些学生私下尊称你为白水先生,夫君,你不妨取一个号。”
“那就叫白水就是了,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字。”林泉摸着头,看着袁丽华一笑,袁丽华她们字倒是有了,就是他没有。
他曾经也问过姜星楚,而姜星楚说自己取的字是符合思永,不对应泉字。
这件事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袁丽华也不敢为夫君取字,只好记载心上,到时候让陈稚珪帮忙取一个名字。
腊月二十二,林泉又头疼了,上官戴高又来拜访了,拜访的原因很简单,他没有钱了,这次是来林泉这里打秋风的,好准备过年的。
林泉让人取了五十两银子给他,上官戴高有些不乐意,对着林泉说“妹夫,这似乎有点少了。”
林泉告诉上官戴高,他如今这么一家人,过年的费用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而上官戴高一人,五十两绰绰有余了,若是上官戴高嫌弃少的话,可以在书院里面团年。
上官戴高想了想,收下了银子,随口说了一声谢了,然后就离开这里,林泉心想如今还有用得到上官戴高的地方,暂且忍耐他几分。
林泉不讲学了,整日就和自己三位妻子吟诗作对,弹琴作画,倒是过的神仙眷侣的一般的生活。
大年三十,林泉一家人在膳厅用膳之后,一家人守夜闲谈的时候,陈夫人对着陈菁菁她们三人说“明日,大家索性没事,前去观音庙拜拜观音。”
陈菁菁三人脸顿时红了起来,陈菁菁对着陈夫人说“妈,你也是的。”
“我儿,娘亲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陈菁菁低着头,没有说话,这时候陈夫人继续说“这传承香火的事情,天经地义,菁菁,有什么可以害羞的。”
陈菁菁脸更加红了,这时候姜星楚说这件事还不用急,要慢慢来,反正他们还年轻。
林泉说去烧香也好,顺便可以去告诉大自在居士,乐琼在正月十四担任掌门的事情。
林泉将话题这么巧妙的岔开,大家就聊起乐琼当掌门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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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一章张良计
陈夫人有些担心告诉他们,这一次立乐琼当掌门,应该会遇到不小的风波。
其中知道的就是大自在居士,大自在居士这种人就是口头上说着顺承,暗中捅刀子。
其次就是灵鹫宫的人,虽然林泉当时用言语吓住了他们,但是他们如今知道乐琼当掌门,就会认为林泉当时是私心,想要报复林泉。
最后就是那些想要霸占邙山宝地的,他们决不允许邙山派再次出现。
林泉赞同的点点头,大自在居士要提防,这人危险度最高,也是最难对付,至于其他人,以自己的身份倒是可以压下来。
林泉希望当天陈夫人能一起去,到时候人多也好也有一个照应。
陈夫人点点头,陈稚珪也说自己前去,虽然陈稚珪没有和人动武,但是他学的是佛门正宗内功,就内力而言,已经是江湖一等一的。
姜星楚准备去的时候,陈夫人笑着握了握姜星楚的手说:“楚妹,你的武功,我亲自传授的,我难道还不知道吗?你就别急着去了。”
姜星楚只要放弃,倒是袁夫人准备去,袁夫人也是自由习武,武功也还过得去。
林泉看着身边的亲人,想来想去,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不会武功了。
林泉现在缺的就是乐琼了,如今乐琼心结没有打开,他也不想勉强。
接下来大家商议可能面临的情况,按照林泉的说法,尽量不要动手,否则倒是止不住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加害他们。
陈菁菁袁丽华就陪同在林泉身边,尽量不要离开林泉,好保护林泉,至于陈夫人和袁夫人,作为主力,陈稚珪居中策应。
决定好之后,乐琼将明心剑法传授给诸人,到时候他们可以双剑合璧,增强战斗力。
这明心剑法显然不是一个晚上就可以学会的,在天亮之后,其余诸人都只学会了剑招,还没有学会如何使用。
大家修整了一下,然后就去观音庙上香,到了观音庙门口,庙祝连忙迎上来,对着林泉说:“侯爷,你要来,早说一声,这头香我好帮你备着。”
林泉笑着说:“多谢庙祝了,这自古以来,就是心诚则灵,头不头香的,我倒是无所谓。”
庙祝连忙顺着林泉的话说,林泉如此大善人,诸天神佛都会庇佑的,心想事成的。
庙祝看了林泉后面的三位夫人,念了一声佛号,然后说:“这位夫人也会子孙昌盛,富贵绵延,代代公侯,这东海的灵气,都聚在侯爷你们一家了。”
林泉打赏了他一块碎银,让陈菁菁他们去上香,自己和陈稚珪到了后院。
陈稚珪见到本痴,叫了一声师叔,本痴点点头,和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林泉和陈稚珪就去见大自在居士了。
大自在居士正在练功,只见一把月牙铲在他手中如同一根树枝一样轻巧,翻转挪移之间,足见精妙。
陈稚珪小声对着林泉说:“这和尚的功夫已经得了本门精要,这疯魔杖法到达化境。”
林泉点点头,大自在居士也收功了,见到他们到来,笑着说:“林侯爷,贫道在这里给你拜一个早年了。”
林泉回礼,说大自在居士客气了,他们一行人就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大自在居士询问林泉,这次来找他,所谓何事。
林泉对着大自在居士说了乐琼正月十四举行掌门仪式的事,大自在居士立马双手合十,一副开心的样子对着林泉说:“林侯爷,真是天佑邙山,邙山一脉,终于再次有主了。”
大自在居士说着自己兴奋,还有一如既往对乐琼的支持,林泉看着大自在居士一脸诚恳的样子,心想这人无耻程度果然让人咋舌。
林泉也试探性告诉大自在居士,大自在居士这些邙山弟子愿意,但是有些宵小可不愿意,他们可是时刻惦记着邙山这一块宝地。
大自在居士告诉林泉,如今他是邙山弟子,若是真的有邪门歪道敢来作乱,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林泉听了之后,笑着看着大自在居士,大自在居士也醒悟过来,对着林泉说:“林侯爷,到时候一切听掌门的,掌门让弟子怎么做,弟子就怎么做。”
林泉没有说什么,心想这厮果然想要在起冲突的时候,动手伤人,让其他人出手,扰乱掌门大典。
现在就算得到了大自在居士保证也没有用,这人到时候以一时冲动为理由,自己奈何不了他。
林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询问大自在居士这些年是否有收徒。
大自在居士说有几个不成才的弟子,自己这一次没有带过来,若是乐琼这个掌门同意的话,那么他就把这些弟子从贤贺府叫过来。
林泉算了一下时日,对着大自在居士说:“这么算来,时间应该来不及。”
“那就让他们日夜兼程,其实就算参加不了掌门大典也不算什么,到时候他们就参拜掌门也行。”
林泉见大自在这么说,也记了下来,这种人说到不了,那基本是会到的。
林泉最后询问和大自在居士一起来的侠客,如今都去了什么地方,大自在居士说他们大部人都离开了,有些人还留在这里。
林泉点点头,接下来就是和大自在居士有一没一的瞎扯。
在乐琼他们烧完香之后,大家才回去休息,等到晚上的时候,众人又聚在一起。
林泉说如今有三个难题,第一是大自在居士本身,一定要看住了。
第二就是大自在居士那些弟子,
第三就是大自在居士那些朋友。
第一件事,袁丽华说可以交给上官戴高,上官戴高这人心浮气躁,又心性极高,只要在上官戴高面前谈说大自在居士武功如何了得,上官戴高一定会中计。
林泉说了一声可行,心想养兵千日这终于到了用兵的时候了。
第二、第三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林泉就这点人手,若是说朋友,唐家倒是可以算半个,不过到时候唐家是否会力出手还是两说。
林泉心想如今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还是练习剑法,然后再说吧。
初二,林泉就去拜访上官戴高,到了上官戴高的宅子里面,林泉皱皱眉,只见院子里面杯盘狼藉,上官戴高坐在那里,院子里面还有一些女子。
林泉咳嗽了一声,上官戴高哈哈笑着说:“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
“妾身知道,是智勇侯林侯爷。”
“不错,还有呢?”
“还有的妾身就不知道了。”
“他是一个道学先生,道学先生你们知道吗?就是整天板着一张脸,谈论天理的。所以呀,你们还是先退避一下,免得这位道学先生难堪。”
这些女子恭敬退下之后,对着林泉说:“妹夫,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上官表兄,正月十四是内子掌门大典,希望表兄能够赏脸。”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了,不少人准备要让妹夫你难堪,不过妹夫你放心,他们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上官拱辰的面子。”
林泉说了一声谢,见上官戴高说的颇为自满,心想自己这个表兄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对于亲戚还是爱护的。
林泉告诉上官戴高,自己其他人都不担心,唯一担心就是大自在居士,这人武功之高,世间罕见。
林泉将大自在居士的武功添油加醋说了一番,上官戴高听的不以为然,对着林泉说:“妹夫,你是不知道武林中的事情,这武林之中,很多人都是徒有虚名,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是见过我父亲和我两个姨丈功夫的,他们的武功,你们认为如何?”
“岳丈和两位姨丈真是有神鬼莫测之能,武功之高,已经到了化境。”林泉也顺势捧着,他这话倒也不算多么违心,上官鼎三连襟的武功,的确是武林上层了。
“他们之下就是我哥,我哥之下就是我,袁家表妹的武功还不如我,但是在江湖上少有人敌了。”
林泉点点头,这也是实话,袁丽华在鬼府没有剿灭之前,就算上等了,如今江湖凋零如此,那更加少有对手了。
上官戴高见林泉连连点头,喝了一口酒,对着林泉说:“所以妹夫,你想要我怎么做。”
林泉希望上官戴高能到时候看着大自在居士,不要让大自在居士出手。
上官戴高豪爽的应承了下来,然后询问林泉还有什么事情,林泉说没有了,上官戴高笑着说:“妹夫,你们道学家那一套,我是明白的,我也不留你,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无妨,表兄慢雅。”
林泉离开这里,摇摇头,心想上官三连襟都不这样,这上官戴高到底是和谁学的。不过等到这一次掌门大典完毕之后,自己还是写一个折子,让圣人给这个人一个官职,好将他打发走了。
但是这个上官戴高这样的心性,日后到了官场,怕是不会如同姨夫那样混的有声有色了。
“到时候让他吃点苦头也好,也就算了当磨炼他的性子。”
第两百四十二章请回乐瑶
正月初七这一天,林泉等人正在后院练剑,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林泉到前门一看,就看到乐瑶气呼呼现在大门口,眼中充满了不满。
见到林泉,乐瑶开口说:“林侯爷,好大的威风,真是没有想到,江湖鼎鼎有名的恶人也会替你效力。”
乐瑶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林泉是什么人,身边自然是一些什么人。”
林泉见着天残地缺脸色不太好看,连忙开口说:“妹妹,在门外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姐姐在后面等着你的,你姐妹好久没有见,也应该先见见她了。”
乐琼点点头,直接往后院去了,林泉对着陇西双煞,对着他们说:“有劳四位了,舍妹脾气不太好,还请四位见谅。”
“林侯爷客气了,我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林侯爷乃是古之君子,我们能为你效力,也是我们的福气。”
林泉说着辛苦了,让他们进来,到了客厅,让仆人端上茶来,林泉说了一声请,等四人喝下茶之后,林泉说自己会在明日就让乐瑶将秘籍交出来,还给天残地缺,不过这上面的武功,自己倒是不敢说,没有被乐瑶学去。
天残苦笑一声说:“学去也没有什么,祖师爷的招式传到我们手中,早就十去七八了,如今我们兄弟二人,是否能够找到传人还难说。”
林泉记在心上,心想自己到时候或许会帮他们找到一个传人。
周钧开口说:“侯爷,听说正月十四,林夫人要在桐山继任邙山掌门,有没有这件事。”
林泉说有,自己还准备邀请他们,说需要他们帮助,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帮忙了。
四人异口同声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泉再三感谢,然后告诉他们,如今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有心人会闹事,到时候希望他们四人能镇住场面。
华表安笑着说:“承蒙侯爷看重我们四个,侯爷放心,以我们的功夫,一般宵小还是能对付的。”
林泉也询问自己要怎么回报他们,他们最开始是推辞,最后还是说出来。
华表安他们早年是独行贼,得罪了过官府,这些年隐姓换名,不敢回到家乡去,所以希望林泉能够帮他们一个忙,让他们能够正大光明的回到家乡,不在用这样。
林泉询问他们当初是怎么得罪官府的,华表安说是他们取走了一个官员的宝物,因此被缉拿。
“什么宝物。”
“一本佛经。”
林泉看着华表安,明显不相信。
周钧犹豫了一下,对着林泉说:“是楞伽经,兴国寺秘传那本。”
“从哪位官员上得到的?”
“当今的小司马府上。”
林泉听了之后,沉默了一阵子,然后继续说:“其他人还好说,但是小司马,若是我还有官职在身,倒是可以为你们求情,但是如今我免职在家,此事有些难。”
华表安连忙说无妨,这件事林泉若是能帮忙解决的话,他们自然开心,就算林泉有心无力,他们也会感激林泉这一番心。
林泉说自己可以试试,不过东西肯定要拿出来,否则小司马那边一定不会干。
华表安也将楞伽经拿了出来,这么重要的物品,他们自然是贴身收藏了。
林泉接过之后,放在案几上,对着他们说:“真是奇怪了,你们两个身怀这至宝,为什么不按照经书上面的修行呢?”
华表安尴尬地告诉林泉,这楞伽经是只有修行过佛门内功的才行,他们两个得到了,就算知道秘诀,也修行不了。
林泉叹息一声说:“如此说来,这和尚的宝物,对于两位来说,不过废纸了,两位为何不还给小司马呢?”
“我兄弟只怕小司马会杀人灭口,他缉拿的时候,上面绝口不提此事。而且这佛门宝物,怎么落入到手中,也是两说。”
林泉听后点点头,心想这东西自己还回去还要小心一点,小司马虽然明面上不敢对付自己,私底下,可说不准了。
他答应试试,若是小司马不答应,他也可以找知县说情,让知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陇西双煞谢过林泉之后,天残地缺犹豫着,想要说什么,有因为难为情而不敢开口。
林泉也询问他们想要什么,天残地缺犹豫了良久,才吞吞吐吐告诉林泉,他们也老大不小了,希望能成家,传承香火,顺便传承师门。
林泉有些为难了,询问他们要求,这两位倒也是不客气,希望自己能够娶知书达理的妻子,日后可以教他们儿子询问。
“这件事,这件事,本侯会想办法的。”
林泉说着想办法,心中丝毫没有办法,这两人没有官职在身,又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年龄又这么大了,名门闺秀怎么嫁给她们,就算一般士子家中的,也会选一个门当户对的。
林泉帮上官戴高找都比较为难了,更别说这两个了。
天残地缺见林泉没有拒绝,于是大喜过望,说林泉的大恩大德,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林泉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了,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
林泉到了后院,得知乐家姐妹在花园,他到了花园的月门前,就听到乐瑶叽叽喳喳,如同一只麻雀一样,对着自己诉说自己如何戏耍那些武林人士的。
乐琼在一旁听着,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蹙着眉,让人怜惜。
“姐姐,是不是那姓林的欺负你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一剑杀了他。”
乐琼握着自己妹妹的手,对着乐瑶说:“阿瑶,他是姐夫,你见到他,还是要敬重他几分。”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无赖,真是气死我了,说起他来,我真是一肚子火。”
“妹妹,这是你的偏见,你姐夫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是有一个有德的道学先生。”
“他?就他?他要是道学先生,天下都是圣贤了。唉,姐姐,算了,算了,你嫁都嫁给他了,这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无法改变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嫁给这种人。你又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以你的才貌,还需要当小吗?”
乐琼看着自己妹妹,没有说话,眼泪止不住滴下来。
乐瑶一时间慌了,拿出手帕,抹去乐琼脸上的泪水,对着乐琼说:“姐姐,你别哭,是妹妹说错话了,我知道你嫁给林泉是为了我,我得罪了他,但是你也不想想,林泉这样爱惜羽毛的人,会害了我吗?而且就算他要害我,你嫁给他又何济于事?”
“妹妹,我担心不止是你,还有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她们所要做的,朝廷岂能容忍,朝廷到时候要动手,我们唯一能指靠的就是你姐夫。”
“姐姐,你真的太傻了,那个东小姐他都没有救,他会救我们家人?”
“有一线机会总要试试,你可知道,唐家的人已经来过了,若不是你姐夫,这一次弥天大祸,你又如何弥补。”
乐瑶不以为然地说:“我就知道他们会来这里找你们,所以才到梁州府。姐姐,等我们找到那批宝藏,到时候运到圣山,母亲大人她们一定很高兴。”
乐琼告诉乐瑶,那批宝藏是运不走的,朝廷早就知道一切,若不是林泉将乐瑶带回来,乐瑶现在恐怕已经没有命了。
“姐姐,这是不是林泉告诉你的。”
乐琼摇摇头,告诉乐瑶,这一点,乐瑶应该能够想到,只可惜,她利令智昏。
“什么利令智昏,姐姐你忘了,当初可是林泉让我去找这宝藏的。”
林泉听到这里,也只能出面说:“是的,我是让你去寻找,不过那是为了撮合你和叶复,真的遇到危险,我就让人找你回来了。”
“哼,你又在这里胡扯,你就是骗我去送死,哼,到时候我死了之后,你就可以安慰我姐姐,博取我姐姐好感,林泉,你用心真歹毒。”
林泉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对着乐瑶说:“妹妹,唉,算了算了。”
“理屈词穷了,哈哈,姐姐,你看我说的不错吧。”
乐琼摇摇头,对着乐瑶说:“阿瑶,你对你姐夫还是有误会,你姐夫不是那样的人,日后你就会明白了。”
乐瑶撇撇嘴,不在多说,林泉也说正事,乐瑶回来的正好,到时候掌门大会的时候,乐家姐妹可以双剑合璧,对付外敌。
乐瑶听到这里,对着乐琼说:“姐姐,你当劳什子的邙山掌门,这邙山掌门就在这里,他不出面,你自作主张干嘛。”
乐琼告诉乐瑶,自己是顺承公主的弟子,自然要当这个掌门了。
“那么姐姐,这玄女剑法你会吗?玄女剑你有吗?”
林泉想到这里,这才想起来,这当掌门,必须要精通本门武学,他让乐家姐妹在说一会儿,等下乐琼要学玄女剑法。
而林泉去将楞伽经交给了陈稚珪,陈稚珪是兴国寺嫡传,学习这武功没有问题,到时候陈稚珪武功更上一层,他们有多一份把握。
第两百四十三章经书来去
林泉到了陈稚珪的院子,陈稚珪夫妻正在练习剑法,见到林泉到来,于是收剑询问。
林泉将楞伽经的事情说了,陈稚珪十分惊讶,和林泉到了房间之内,接过这经书。
他看了看,对着林泉说:“这的确是本门至宝楞伽经,没有想到,那日丢失之后,竟然在小司马手中。”
陈稚珪看着手中的经书,对着林泉说:“这个经书若是交给本痴师叔,那么本痴师叔一定会力帮助我们的。”
“只可惜他一个人难以成事。”
“他认识很多江湖上的人,若是他出口,我们也不会孤立无援。”
林泉点点头,让陈稚珪抄写一份经书,等到在还给本痴。
陈稚珪拒绝了,说这件事不符合规矩,林泉劝说:“如今大自在居士就在庙里,若是他知道的话,抢夺去了,那么这至宝就再也回不了兴国寺了。”
陈稚珪想想也是,在抄写的时候,陈稚珪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对林泉说:“贤婿你看,这个床字。”
林泉看了一下,这个床字是虞朝才这么写的,以前这么写都是俗体。陈稚珪说这书都用正体,这里出现俗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也不是原本,而是抄本,而且抄写的人,还是国朝之后的。
林泉对着陈稚珪说:“这人不应该是小司马,小司马若是知道抄本,就不会这么宝贵了。”
“这也说不定,不过真是奇怪,小司马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林泉说自己也不知道,只有明天问本痴,看本痴是否知道。
林泉想起自己有事,就没有陪着陈稚珪,到了花园,这时候乐琼两姐妹已经聊好了,于是林泉就开始传授玄女剑法。
乐琼的天赋极高,到了入夜的时候,已经学会了剑招,用完晚膳之后,乐琼和乐瑶切磋起来。
林泉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剑招虽然不错,但是没有内力,所以喂招还是乐瑶比较合适。
在一更十分,林泉就告辞,到了陈菁菁的房间。
陈菁菁笑着说:“我都忘了,今天乐瑶这丫头来了,夫君,劳累一天,早些休息吧。”
林泉洗漱之后,吹灭蜡烛。
翌日,林泉起床,和陈菁菁一起去问安,陈稚珪已经抄好了,递给林泉。
林泉也就去观音寺找本痴,这时候本痴还在做早课,林泉等了一阵子,然后和本痴到了禅房之中
林泉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将楞伽经交给了本痴,本痴接过一看,脸上是诧异之色,想要询问,但看着林泉的手势,也安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对着林泉说:“侯爷,此物从何而来?”
“小司马那里,大和尚,不知道为什么小司马那里会有这东西。”
本痴听了之后,思索了一下,告诉林泉说:“侯爷,你不知道吧,小司马曾经在鄙寺待过,他乃是传灯的弟子。”
“嗯?这么说来,莫非是传灯给偷走的。”
“不是,传灯那时候正在山下,绝不可能是传灯。”
“那么……”
林泉露出沉思之色,想要说是小司马偷的,但是他这么说出口不太好,他不如让本痴说。
本痴也沉思了一下,对着林泉说:“或许是苟二偷的,那一日,苟二和小司马一起下山的,他们两人关系不错。”
本痴这猜想倒是没有错,只不过这经书辗转了几个人的手,若不是当事人,绝不会想到。
林泉告诉本痴,自己得到那个也是抄本,自己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抄写了一份,希望本痴不要建议。
说到万一的时候,林泉看了看窗外,本痴也明白过来,说这没有什么,这经上的功夫不是一般人可以修炼的,若是没有深厚的佛门内功,是难以练到化境的。
林泉点点头,让本痴收好。
本痴将经书收下之后,对着林泉说:“林施主,你送来如此大礼,兴国寺上下铭感五内,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才好。”
林泉推辞,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能让这样宝物物归原主,也是一件好事。
“林施主,乐善好施,拾金不昧,真是千古传颂的君子贤士。”本痴拍了一下马屁,然后继续说林泉虽然施恩不望报,但是他们不能不报,到时候,他一定会带着二三好友前来参观乐琼的掌门大典。
林泉见本痴如此知事,也就不用多说,感谢了一番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这出了禅院,大自在居士就迎面而来,大自在居士有些惊讶,然后连忙行礼说:“侯爷,贫道这厢有礼了。”
“居士客气了,居士也是来找本痴大和尚的吗?”
“不错,贫道准备和师叔切磋佛法。”
“切磋佛法好,切磋佛法好,总比切磋武功强。”
大自在居士一笑,对着林泉说:“侯爷这话说的倒是颇有禅机,贫道还需要参悟参悟一番。”
林泉和大自在居士闲谈了一下,然后就离开这里了。
他倒是不担心大自在居士会出加害的本痴,如今掌门大典已经快到了,大自在居士没有必要给自己增添麻烦。
林泉回到家中,看着众人正在练武,他有些无聊了,就在书院看书。
初十这一天,驿馆派人来了,送来几本书,这是林泉要的阿学礼翻译的西戎书籍,还有的就是一封圣人的书信。
圣人开始就骂了林泉,说乐琼也是有诰命在身,怎么能够当什么掌门,这有违背礼制,林泉作为一个大儒,竟然不阻止,是大不应该。
不过骂了一阵之后,就说林泉的建议很好,圣人已经让丰城,南都附近地方的人实行了,圣人表扬了林泉,就算免官在家,也心系天下苍生,足以为天下师。
最后,圣人还是希望林泉能够在这里著书讲学,先继绝学,后开太平。
林泉看完,想着圣人还是没有想起,他这个智勇侯,现在还没有田地。
林泉无法,只好将这一封信供起来,然后看着阿学礼翻译的书籍。
夜深之后,林泉到了袁丽华房间,袁丽华对着林泉说:“夫君,听说圣人已经回信了。”
林泉点点头,袁丽华笑着询问林泉是否有受到封地,林泉叹息一声说:“贤哉回矣!”
袁丽华不由捂嘴笑着说:“夫君,看来圣人是知道你,有缙绅帮你,你倒是不用愁吃喝了。”
林泉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从自己当官以来,圣人就一直没有给自己俸禄,自己都是吃着官员的,若是到时候自己真的吃不到了,那真的就要感叹何陋之有了。
袁丽华告诉林泉,反正现在也不凑这些,君子忧道不忧贫,林泉应该心怀社稷,不应该想着稻粮。
“不错,读书岂为稻粱谋。”林泉如今也只能放开了,免得让袁丽华看不起。
接下来几天,袁丽华也来陪同林泉看着这些西戎书籍,林泉收获不小,对着袁丽华说:“西戎对于这些小道,的确精微,可惜他们没有大王大本,只能以神道设教,比之中原,还是差点火候。”
袁丽华点点头,开始抄写这些书来,林泉询问抄写这个干嘛,袁丽华说学生不太爱惜,若是借给他们抄写,未免会有损毁,不如先抄写一份留作底本。
林泉说好,他也一起抄写起来。
到了十三,林泉他们就去桐山修建的院子,这里面的东西,已经备齐了,林泉他也让人在山道上,迎宾客上来。
休息了一晚上,十四一大早,林泉他们就起来了,到了大门外面,迎接宾客。
最先来的是大自在居士,大自在居士还带着六个徒弟,大自在居士指着乐琼说:“这位就是掌门,还不快快参见掌门。”
“不敢,不敢,还是等掌门仪式之后再说吧。”乐琼用内力轻轻一抬,这些人都跪不下去了,他们心中才明白,这个掌门不简单。
大自在居士看着他们错愕的样子,笑着说:“那就等等吧,反正没有多久了。”
管家带着大自在居士他们在院子里面入座之后,接下来是灵鹫宫等人,天海拱手对着乐琼说:“林夫人,不,乐掌门,恭喜恭喜。”
“感谢天海道长和不二散人能够前来,晚辈倍感荣幸。”
天海听到乐琼这话,看了看她身边的林泉,含有深意地说:“林侯爷都来了,那还有谁敢,不参加乐掌门你的掌门大典。”
林泉只是一笑,然后说着严重严重,让管家带着人进去了。
接下来,就是附近的武林人士了,这些人都拍着林泉的马屁,大家都知道,正主是林泉这位智勇侯,而不是乐琼这个邙山掌门。
林泉也代替乐琼还礼,让管家招待他们。
这来的人还不少,林泉原本以为就百多人,没有想到竟然来了五六百人,其中有些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管家倒也是机灵,将这些人分开,免得这些人聚在一起好闹事。
快到午时,客人到的差不多了,乐琼就去换掌门礼服了,而林泉继续在这里接待客人。
等到上官戴高衣冠楚楚的到来的时候,林泉差点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