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虞书TXT下载虞书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虞书全文阅读

作者:大虞太史令     虞书txt下载     虞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四章各打五十大板

    “我知道清丈不收赤霄的人,所以才这么做,这难道也有错,代理掌门,我的事情你或许不清楚,但是老掌门,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虽然性子顽劣了一些,但也没有触犯各大教条。”乐瑶可怜兮兮地看着无相,无相想起了乐瑶的确如此,虽然有些顽皮,但是也不是一个心地很坏的人。

    乐瑶见无相在思索,心想有了转机,于是承认打铁,继续说:“老掌门,这掌门之外,非我一个小女子能够作用,这个人不过是想当然而已。按照弟子看来,这个人鬼鬼祟祟,反而不像是一个好人。”

    面具人没有辩解,询问无相:“无相道长,如今他们的阴谋我已经揭露了,若是你不在乎的话,那么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怪某多事了。”

    无相有些为难,看着面具人,询问说:“这位施主,是否能露出真容?”

    面具人没有回答,准备离去的时候,刘思永平静地说:“毕主事,既然来了,何必这么藏头露尾呢?”

    面具人听到这话,看了看刘思永,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某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事情呀,毕主事你心中很清楚。不过毕主事,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刘思永说着,赵甲等人将面具人给围住。

    面具人冷笑一声,还是用那一根木棍,准备打出一条路来。

    但是钱乙他们这些人配合了这么久,早就了默契,那面具人虽然武功不错,但是被他们缠住,一时间离开不了。

    逼退面具人之后,面具人冷笑地说:“好,林公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如此这般作为,岂不是让在场的武林人士寒心了。”

    “寒心吗?毕主事你作为西南二府的武林主事,如今这般大事,却以不肯真面目示人,岂不是让人寒心,或者说,毕主事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夫的难言之隐就是不方便见林公子,林公子,如今这个情况,你还想要说什么呢?”面具人取下面具,果然是毕道凡。

    众人心中吃惊,没有想到这人真的是毕一东,无量看到这个情况,眼珠子一转,然后走上前,对着毕一东行礼说:“毕主事,你若是想要揭穿不悔的阴谋,为什么不以真面目出现呢?若是你早些露出容貌,我们早就相信了。”

    无量这话含枪带棒,毕一东听了之后,脸色自然不好,有些生气地说:“若是毕某直接说出来的话,怕是就引不出这内奸了。”

    听到毕一东这话,无量脸上故作惊讶地说:“什么内奸?”

    “毕某刚才已经说过了?”

    “请毕主事原来,贫道刚才猜测毕主事的身份,没有注意到毕主事你说的事情。”

    “好,毕某再说一遍,毕某说的是,这个赤霄掌门的女儿能够在清丈这么多年不被发现,是有人在其中的帮忙掩盖。能够掩盖这么多年,想必在清丈的地位很高。”

    无量点点头,然后询问毕一东说:“那么毕主事认为,这个人是谁呢?”

    “自然是引荐这位姑娘上山的人了。”

    毕一东说着,看着无量,等待无量露出破绽,没有想到,这时候无名开口说:“毕主事,此事你是怀疑贫道了?”

    无名这时候站出来,对着无相行礼,然后继续说:“师兄,此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是知道乐瑶身份的,只是乐瑶来清丈,非是赤霄派遣而来。”

    见无名出来顶罪,毕一东反而有些困惑了,看着无名,询问说:“无名道长,这么说来,你是乐瑶的来历了?这么多年,也在替乐瑶遮掩了。”

    巫明点点头,这时候毕一东继续询问说:“无量道长,就你刚才的表现,你似乎知道这个乐瑶的身份吧。”

    无量道长听到这话,也对着无相行礼说:“掌门师兄,师弟无能,那菜农夫妻是我俗家亲戚,当时无名师兄找到我,让我帮忙遮掩的时候,我就一时间迷了心窍,答应了此事,不过掌门师兄,乐瑶具体来历,师弟是真的不知道。”

    众人有些理解了,这清丈有朝廷御赐的田地,是用来供养道人的,清丈的道人自己很少从事农活,就让所谓的菜农来种。

    虽然同样要交租,但是这个道观的租金比起地主的租金少太多,而且遇到灾年还不用交租,这对于农家来说,比自耕农更加划算,不少人想要争着当菜农。

    无量是门中持法长老,而无名是负责内务的,所以无名可以安排菜农,无量不行。

    无量解释之后,然后继续说:“不过就师弟这些年的观察,不悔乃是真心向道,加入清丈,绝不是贪图掌门之位,而且那件事,无名师兄也知道,她又何须如此废心思进来呢?”

    无相也点点头,的确无名知道的话,赤霄根本不用在派人来,而且还是派遣一个女子来。

    无相看着毕一东,对着毕一东说:“毕主事,这件事看来已经水落石出了,不知道毕主事还有什么要问的?”

    毕一东看着无名,想了想说:“无名道长,那么为什么一姑娘不远千里,到了清丈,而不是在赤霄修道呢?若是不愿意呆在赤霄,上善不也可以?为什么偏偏来此地呢?”

    无名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对着毕一东说:“这件事,说来就是缘法了,不过毕主事想必不相信。”

    “我幼年时候,梦到了老祖天师,他告诉我和这里有缘,让我来此地出家。”

    乐瑶这个理由,荒诞不经,但是这些道人却无法反驳,这件事在道门之中经常有,他们也不敢说不是。

    毕一东也无法证实乐瑶说谎,见到情况,对着无相说:“无相道长,该说的毕某已经说了,所谓客不欺主,道长你请了。”

    无相听到这话,看着无量说:‘无量师弟,你心中还有东西没有放下,如今你就去鹤鸣洞去面壁三年,将心从红尘之中拉回来吧。’

    无量说了一声领命,接下来就是的无名,无名的处置就要严重多了,因为他刻意隐瞒,知情不报,于是革除他长老之位,让无名于写经阁抄录道藏一份,什么时候抄录完毕,什么时候出阁。

    这道藏有三万多卷,数百万字,这要抄录一份,非要几年时间不可。

    两位长老处罚完毕,无相看着乐瑶,有一些难办了。

    赤霄和他们闹翻,这个事实,他们可不好直接挑明了说,若是因为乐瑶是赤霄掌门的女儿就把乐瑶给逐出师门,那么其他同道想必也不会同意,但若是放任不管,那么也不是办法,门类弟子肯定不服。

    无相看着乐瑶,希望乐瑶能够自己提出离开清丈,那么自己也好顺水推舟,让乐瑶离开清丈。

    但一向聪明的乐瑶似乎没有看出无相的眼色,还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在无相准备开口地时候,刘思永开口说:“两位长老已经受到了处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悔道长,她也没有犯什么大错,略加处罚就好了。”

    见刘思永为乐瑶求情,无相想起自己这些天听到的风言风语,也顺着台阶而下,处罚乐瑶去心斋静心七日,将心猿给收收。

    无相处罚完毕,还要询问一下毕一东的意见,毕竟毕一东如今是西南二府的武林主事了。

    毕一东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告诉无相小心,然后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如今你是否还要阻拦毕某呢?”

    “毕主事,你请吧。”刘思永脸上挂着微笑,让毕一东离开。

    毕一东拂袖而去,而钟神秀走过来,对着刘思永行礼说:“大恩不言谢,林公子今日恩情,草民是记下了。”

    “钟少侠客气了,请。”

    钟神秀也飘然而去,这个时候,大家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无智开口说:“师兄,师弟无能,恐怕难以担当掌门重任,还请师兄另选高明吧。”

    无相听到这话,看着无极和无争两个长老,无极和无争两个长老突然也推辞了。

    他们倒不是不想当这个掌门,而是这个时候,若是就这么接下来,会被人耻笑。他们也要走走过场,等三让三请之后,在决定此事。

    不过第三次推让的时候,出现了一小点意外,就是无智突然说:“前些日子,我听到一个书生的诗,后两句写着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雅数百年。这才人如此,侠客亦当如此,我和诸位师兄弟都已经老了,这掌门之位,不妨让不字辈的晚辈来座吧。”

    听到无智这话,无极两人肠子都悔青了,不过如今让给小辈也没有什么不好,于是他们表示同意。

    无相看着这个情况,想了想说:“不知道三位师弟是否有合适人选?”

    无极他们自然不好报自己徒儿名字,于是对着无相说:“一切听从掌门师尊吩咐。”

    “那么,不破,你和贫道来吧。”无相叫着李逵,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走入大殿。

第一百二十五章荀子

    这等了一刻钟,两人才出来,接下来,无相宣布李逵为掌门,然后等明天,就正式举行册封仪式。

    刘思永见乐子已经完了,于是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参加这个新掌门册封仪式,而是前去心斋去看望乐瑶。

    一般来说,关在心斋里面的,不能接见外人,但是刘思永这个来头实在太大了,于是看门的小道童只能放刘思永进去。

    刘思永进入到心斋,见乐瑶望着墙上的道字,盘腿正坐,如同真的在修炼一般。

    “李逵还是当上了这清丈掌门,看来你的目的达成了。”

    “林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见贫道,想问什么事,你尽管问。”

    刘思永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这恬静的乐瑶,沉默了一下才询问说:“如今毕一东破坏你的大事,你是否要找他报仇呢?”

    “林公子,有仇的是你,不是贫道,贫道可不是你手中的剑,贫道也不愿意得罪朝廷和武林。”

    “是吗?可惜你没有选。”刘思永走上前,用扇子搭在乐瑶的肩膀上,对着乐瑶说:“你是一个要干大事的人,要干大事,就需要忍受一些事情,这件事,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去做。”

    乐瑶没有理会,还是平静地说:“那么林公子,你是否可以给贫道一个非得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你是土人。”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刘思永见扇子收回来,对着乐瑶说:“你们姐妹的图谋,我已经明白了不少,若是等我到了丰城,你还没有做出的决定的话,我也不知道你们筹谋这么久的计划,是否能够称心如意了。”

    刘思永说着,推门离开这里,然后他修书一封,就和赵甲他们下山去了。

    刘思永他们走到山下,突然有人挡住了道路,这个人见到刘思永,对刘思永行礼说:“林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刘思永点点头,让这人带路,接着到了附近一出山庄。

    进入山庄,客厅里面已经有缙绅在那里等着,其中还有一个是刘思永熟人,那个高翰林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刘思永不由一笑。

    不过高翰林只是陪客,这主人头发花白,样貌古朴,一眼往上去,倒是有几分隐士风范。

    这主人让刘思永做下来,然后自我介绍说。

    原来这主人姓澹台,名大同,字吉夫,是石室书院的山长。

    石室书院是陈朝八大书院之一,在魏朝也是官修书院之一,不过虞朝不重文人,书院差不多也算没落了。

    这些年,因为安王重文兴儒,石室书院倒是恢复了几分,澹台大同这个山长身份也不由高了几分。

    因为安王见到澹台大同都要行师礼,高翰林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受到邀请之后,前来当一个陪客。

    双方坐下之后,澹台大同说自己听说刘思永在益安很多时日,只是苦于书院杂事繁多,不能抽空一拜,如今刘思永到了清丈山,他总算敬了地主之谊了。

    如此这般寒暄了几句了,澹台大同就习惯性扯到学问上面去了,他说自己如今入了一本陈抄本《荀子》,纸张精良,而且抄书人还是用馆阁体,就书法也足以把玩,澹台大同先是抱着鉴赏的目光看这书,后来觉得书中有趣,于是就翻阅起来。

    这说起荀子,有些人看过,有些人却没有看过。

    这书因为非子孟之学,理学大兴之后,此书就因此被视为异端邪说,和尼山旨趣大为怪异,很多学子看时文集子都嫌时间不够,更不用说这种闲书了。

    能和澹台大同聊上天的就是高翰林,这两人谈的尽兴,反而将刘思永这个主客给忘记了。

    这样一直到澹台大同的仆人为澹台大同倒茶水的时候,提醒澹台大同,澹台大同这才醒悟过来,对刘思永抱歉,刘思永说无妨,自己能听他们谈这些,也有兴趣。

    这时候高翰林开口说:“虽然孙卿旨趣和亚圣大为不同,但是他说性恶之说,但却是实情。这人性本恶,若不是圣人制礼乐,化性成伪,这世间真是不能看。”

    在场士绅听到这个话题就来兴趣了,虽然他们不知道荀子是怎么说的,但是他们也赞同荀子的这个人性本恶。

    他们说着四周那些没有读书的人种种蠢事,言语之中不由充满了得意,认为他们读了书,识了礼,就已经化性成伪(这个伪非是伪装的伪,按照荀子书中意思,是善性的意思,成伪大概可以认为是变好了)。

    刘思永听着他们夸夸其谈,心中不由冷笑,这些人和乡野匹夫没有丝毫区别,就算读了书,也不是什么好人。

    “孙卿这书,本公子也略微看了一眼,不过孙卿似乎自己都没有弄清楚,他书中说木性不直,所以人性也不直,但是他的书中又说,木性本直,那么这木性到底直不直呢?”

    刘思永一开口,他们全都沉默了,因为很多人都没有看过,或者看了差不多忘了,他们都不敢肯定,荀子书中是否有这个矛盾。

    澹台大同让人将书找来,翻了一下,然后佩服地说:“林公子,真是博闻强识,的确孙卿这里有误。”

    “不止此处有误,若是按照孙卿说的,人天生就是小人,那么小人怎么会有向善之心呢?孙卿说,因为没有善,才去学,才去思考。那么这个善又是何来呢?”

    这时候刚翻书的澹台大同开口说:“因为圣王是善的,圣王设立礼仪,导人向善。”

    “那么圣王是否是人呢?”

    刘思永没有等他们回答,继续说:“读口歌的时候,有一句,舜者何也,人也,予者何也?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孙卿也说了,涂之人可以为圣。”

    这群人一时间没有办法回答了,这时候高翰林毕竟是翰林,拍掌说:“林公子,此番言论足以辟邪说,正圣言,亚圣所言,非虚也。”

    众人也反应过来,自己何必为了一个故人得罪眼前这个贵人呢?于是众人连忙给刘思永带高帽子。

    刘思永只是喝着香茗,没有理会,接下来,众人不时用一些问题,来让刘思永回答,不管刘思永怎么回答,他们顺着拍马屁,刘思永听着有些累,不由打了一个哈欠。

    众人见这个情况,有些尴尬了,他们也就不谈学问,澹台大同叫歌女上来,开始观赏乐舞。

    刘思永静静听着,没有丝毫乐趣,他如今只感觉人生百无聊赖,还不如自己在江湖流浪的日子。

    晚上,刘思永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响动,他四处一望,原来是一把飞刀飞了进来,钉在桌子上。

    这时候守在门口的钱乙走了进来,看着飞刀,脸色十分难看,对着刘思永行礼说:“公子,属下失职了。”

    刘思永取下飞刀,看着那张信,上面写得很简单,邀请刘思永明日去存魏亭一见。

    刘思永看完,将纸给烧去,让钱乙下去吧。

    第二天吃完早餐,刘思永询问澹台大同,存魏亭在什么地方?澹台大同一愣,神情尴尬地询问刘思永怎么知道的。

    刘思永说自己看杂书看到的,澹台大同告诉刘思永,这个亭子早就改名叫做子云亭了,离这里倒是不远,只有三十里的路程。

    刘思永点点头,让澹台大同指了一下路,然后就和赵甲他们前去这个子云亭了。

    走在路上,钱乙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我们是否多带一点人。”

    “无妨,我相信他们是至诚君子,既然约见,肯定不是要我性命。”

    刘思永他们到了子云亭,

    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那人看着刘思永到来,走上前,对着刘思永行礼,刘思永也还礼了。

    接下来那人让刘思永坐下,然后自己离开了。

    钱乙看到这个情况,对着刘思永说:“公子,你是一片诚心,可惜这些人不领情。”

    刘思永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有人走了过来,刘思永也不认识这人,对着这人行礼,那人还礼之后,看了一下刘思永的护卫,刘思永于是让他们离开亭子,在外面侯者。

    等到赵甲他们到了三丈外,那人才开口说:“阁下果然还是没有让盟主失望,盟主这一次让我前来告诉阁下,万安军已经离开了益安府,阁下可以据实回禀京城了。”

    刘思永没有说话,只是玩弄手中的扇子,那人只好继续说:“阁下不愿意和我们作对,我们自然也不会和阁下作对。阁下,想必你也不愿意踩着我们的尸体往上爬吧。”

    刘思永扇子展开,对着那人说:“这件事我知道,如今事情能这样解决最好,希望下一次也能如此,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了。”

    “阁下的难处我们也知道,我们体谅阁下,还希望阁下能体谅我们,若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愿意和阁下作对。”

    刘思永询问这人还有什么要说的,这人摇摇头,然后对刘思永说:“该说的已经说了,小的告辞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诏王父子

    “毕一东没有死,你们知道了吗?”刘思永突然询问,在清丈山的时候,他就想问这件事,但是看到清丈道人等人没有疑惑,他想毕一东去刺杀身亡的消息,鬼府肯定不会大肆宣扬,这益安府又远在西南,不知道这件事很正常。

    这人倒是没有奇怪,告诉刘思永,朱子真见了刘思永没有几天,毕一东就出现了,当时毕一东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还是朱子真、曹寅全力救治,才把命给保下来。

    刘思永听到这个消息,点点头,然后没有在说什么。

    等那人离开之后,刘思永坐在那里,静静看着远方,似乎在打量远方的景色。

    过了一个时辰,刘思永站起身来,看着亭子上的子云两个字,遥想多年以前这里挂着存魏的匾额,心中颇为触动。

    刘思永等人离开这里,走在路上没有多久,就见到一个澹台府上的管家骑着马来到这里,看到刘思永,不由大喜,他下了马,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你还没有走,那真是太好,我家老爷请你回去一趟,有一位贵客想要见你。”

    刘思永听到这话,不由好奇,不过很快他就猜到了那个贵客是谁了。

    刘思永和管家回到澹台府上,澹台大同亲自带刘思永去书房,等进入书房之中,刘思永见到了一个老人,这个老人无精打采,看上去,就已经半截入土的样子。

    “这是诏王殿下。”澹台大同小声介绍,刘思永连忙行礼说:“山人林泉见过大王,大王千岁。”

    诏王让刘思永起来,对着刘思永说自己如今是微服出行,不用太过拘泥。刘思永坐下之后,有气无力地说:“林学士,你的事情,孤也早就耳闻,孤因为碍着规矩,不能召见你,这贤者在旁,而不能接见,孤感觉到羞愧。”

    刘思永说着不敢,而诏王继续说:“这次前来,孤有两件事要办,一是见下林学士。二就是前来清丈还愿。”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òм

    刘思永没有说话,听着诏王继续说,诏王对着澹台大同点点头,澹台大同识趣的离开了。

    等到书房只剩下刘思永和诏王的时候,诏王才把自己的来意告诉刘思永。

    诏王为自己的王子担心,虽然虞朝不提倡立嫡长子,但是这传了这么多年,大家都习惯了,诏王自然也是想把王位传给自己大儿子。

    但是诏王的大儿子,性格和诏王不同,诏王是那种谨小慎微的人,而大王子却是冲劲十足的人,在平定祥云府的时候,就准备前去襄国公手下效力,最后诏王好说歹说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这个王子听说了刘思永的事迹之后,十分佩服刘思永的杀伐果断,于是就整日和诏王提自己要见他,要和刘思永交谈。

    诏王无可奈何,于是借着这一次还愿的机会,北上来找刘思永,希望刘思永能去诏王府,去见见自己的儿子,劝解一番。

    “真是说来好笑,我这个儿子,年齿大了你一轮,却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诏王最后头疼总结了一句。刘思永想了一下,告诉诏王,自己如今若是没有得到圣人的旨意,前去藩王府上,似乎不太妥当。他一个外臣不方便无事入藩王府。

    诏王说自己早就上奏了,圣人已经有了回文。说着,诏王拿出一道回折,刘思永恭敬行礼之后,接了过去,然后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让刘思永当王子老师。

    刘思永看着回折,心中疑惑,这若是圣人有这道回文,为什么冯宝臣那边的口谕还是让自己剿匪呢?

    刘思永将自己的疑惑和诏王说了,这种事情必须要弄清楚,稍有不慎,可是会掉脑袋的。

    诏王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对着刘思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后喝了茶之后,诏王笑着说:“圣人的意思,林学士你心中应该明白了吧。”

    刘思永揣摩了一下,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派一个人来监视自己,好让自己全心全意对付万安军。

    冯宝臣不知道这件事,倒是不奇怪了,冯宝臣这种连官都不是的,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刘思永询问自己是否应该去诏王府找王子,诏王告诉刘思永,王子已经到了万安县,就在万家庄等着刘思永。

    刘思永说自己会尽快起身,前去当王子的老师的。

    诏王又交代了刘思永一番,让刘思永去告诉王子,为人不能只能有勇,要会知进退,懂得失。当初他叔伯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最后才英年早逝。

    刘思永知道幽王和周王死亡的原因,听到这话,有些不齿诏王的为人,诏王肯定心知肚明自己兄弟死亡真相,却连怒气都没有,只知道明哲保身。

    刘思永不敢将自己不满的表现出来,接下来诏王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擅宠于万乘之国而无后患之术,无非是以柔媚于上,恭己屈意,迎奉圣人。

    刘思永对于这些话题没有什么兴趣,基本诏王的话,他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去了。

    等到诏王说完,刘思永如同放下重担,对着诏王说;“大王,山人原本还不知道如何教导王子,听到大王这一番话,山人总算了明白了,山人一定不会不会有负大王所托。”

    诏王点点头,邀请刘思永一起用午膳,这也算是一种恩宠了,刘思永也感谢了一番。

    刘思永是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几天之后,到了万家庄,万家庄的厢军比起他们离开的时候多了许多,刘思永他们回来的时候,还被军官询问了一番。

    李丁因为不知道王子的事情,不由对军官不满,准备教训军官的时候,刘思永制止了他,然后和他们九人进入到了山庄里面。

    在后院之中,他们还没有走进,就听到哼哈声音,他们走进了一看,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短打,体格健硕,双手拿着石锁,在那里挥舞。

    这单独一个石锁,大概就是三十多斤,而这个中年男子挥舞两个,还显得轻松,可见膂力不错。

    在刘思永他们踏入院子,立马就有卫士拔剑,钱乙他们拔剑的时候,刘思永让他们收起来。

    见到这个情况,中年男子将石锁给放下,然后对着卫士说:“你们连正主都不认识吗?将武器收起来。”

    中年男子说着,走上前来,对着刘思永行礼说:“林学士,请恕我失礼了。”

    “殿下无须客气,应该是山人失礼了。”

    刘思永和王子行礼之后,王子邀请刘思永进入到了卧室,两人同榻而坐,王子询问说:“不知道林学士是否见到我父王了?”

    “见到了,大王已经说了。说来惭愧,小生无德无能,怎么敢教王子。”

    “林学士你太客气了,我可是十分佩服你,你在祥云府所作一切,我都听说了,每次听到仆人回禀,我就血脉贲张,拍案叫好,恨不得能和林学士一起,剿灭云贼逆匪。”78中文首发

    王子说到这里,滔滔不绝地说说起来,刘思永在一旁静静听着,他发现,这个王子和诏王性格不同,为人不同,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说话长篇累牍。

    刘思永一如既往地笑着听着,王子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等王子将他佩服之情说完,刘思永才用惭愧惭愧这类套话给打发了。

    王子兴奋地问:“这次承蒙圣人看重,我能够和林学士一起剿灭魏逆,真是……”刘思永听到这个真是,为了避免王子继续长篇大论,连忙打断说:“不敢,不敢,山人能和王子一起剿灭山贼,也是山人的荣幸。”

    “不知道林学士准备如何剿灭这山中的魏逆呢?”

    “不知道王子认为应当如何呢?”

    王子想了想,对着刘思永说:“还是按照林学士你在祥云府的办法,让人带路,到时候我们厢军进入,就可以剿灭他们。”

    刘思永告诉他,这个法子不行了,将理由告诉了王子,王子思索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后脑勺,然后傻笑说:“林学士,的确如此,不知道林学士,你认为应该怎么做才好。”

    刘思永想了想,对王子说:“王子,此事不可急,他们迟早会出动,我们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看着王子不解的样子,刘思永告诉王子,如今这些山贼藏在山中,总是要吃的,他们是仓促进入山中,和祥云府那些有备的不同,而且祥云府那些土司,有心腹暗中供养,这些山贼没有,所以这些山贼一旦粮食用尽,就会出来劫掠,到时候他们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大概位置,然后在找巡山鹰一种探子,和四圣司不同,是拿钱办事进入山中查探,到时候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刘思永见王子还是不太懂的样子,不由放下心来,他这个话基本就是为万安军拖延,万安军进入山中,肯定是早有准备,别的不说,支持一年是没有问题的。

    若是刘思永他们不惜代价的话,巡山鹰也可以深入大山,打听到万安军的下落。

第一百二十七章消息

    至于那人说万安军离开的消息,刘思永不相信,万家庄的人离开,刘思永还可能相信,但是万安军那么多人,要离开祥云府,实在有些难。

    刘思永现在就采用拖字诀,反正无事,整日练练剑,读读书,消磨时间就是了。

    圣人若是催起来了,再去装模作样的动身去找找,若是圣人不急,他自然更加不急。

    刘思永打定了这个主意,然后询问王子,是否读过书。

    王子神情有些尴尬,但是也据实说了,他自幼不喜读书,基本就是认识几个字。

    刘思永听到这个消息,就高兴起来,他可以找些事情来做了。

    于是刘思永说希望王子能够多读书,书中自然有圣贤学问,刘思永说着,和王子谈着兵法来了。

    刘思永告诉王子诈取武关的事情,这件事王子一点都不清楚,刘思永也没有和他说具体什么朝代,只是说古时候,有人要进武关,但是他的实力不足以取武关,他的谋士打听到了武关的守将爱钱,于是就用金钱来收买武关守将,武关守将答应了第二天放他们。

    刘思永说到这里,询问王子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王子一愣,对着刘思永说:“林学士,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等到第二天过关就是了。”

    “当时那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谋士告诉他,立马袭击武关。”

    “这,这是什么道理,这守将已经答应了。”

    刘思永说那人也这么问,谋士告诉他,这原因有二,这第一就是武关守将没有防备,这奇袭才有效果。第二守将答应了,但是不能保证他手下的士兵答应了,到时候这些士兵不答应,他们过关的时候,被武关将士来一个瓮中捉鳖,到时候想逃都难了,所以宁愿先发制人,也不愿意受制于人。

    王子沉思了良久,才拍手交好,刘思永趁机告诉王子,这就是读书的好书,知道古人之谋略,足以长自己见识。

    王子点点头,说以前自己的老师,总是将一些亲人爱民之道,听的自己昏昏欲睡,刘思永这个事情,让自己感觉到有趣。

    于是,刘思永就开始讲述这些兵法阴柔之术,王子听的如痴如醉,都忘记剿灭魏逆的事情。

    就这样,到了新的一年,承仁也进入第八个年头,到了今年秋天,刘思永也应该加冠了。

    正月初一,王子和刘思永一起恭贺圣人,在中午用膳的时候,王子似乎才想起了魏逆的事情,询问刘思永:“先生,这么久的时间,似乎还没有魏逆的消息,先生你怎么看呢?”

    “不要急,这件事急不得。”王子经过这些时日相处,对刘思永十分信服,他认为刘思永是早有准备,如今只是静等时机,他没有想过刘思永压根没有想过如何对付万安军,而是在这里消磨时间。

    这样平静过到了正月十五,在正月十六的早上,知县派人来了,告诉刘思永,昨天在县城之中,有人见到了万中履,然后跟着万中履,最后虽然跟丢了,但是能够确定,万中履在万安山南山的云台峰附近。

    刘思永听到这个消息,和王子一起到了县衙,知县原本正在升堂,得知他们到来,这案子也不审理了,连忙跑到后堂。

    刘思永也没有心情和知县废话,询问知县是否已经派人去查探了,对面是否在云台峰。

    知县说已经找了几个巡山鹰去打听了,马上就会有消息回禀。

    刘思永点点头,在这里等着,这等到申牌时分,巡山鹰才回来,禀告他们,的确在云台峰有人活动的痕迹,至于具体有多少人,他们没有敢太过靠近,担心打草惊蛇。

    “可以肯定是万家那一群人吗?”刘思永急切的询问,巡山鹰说不敢确认,不过这隐藏在深山之中,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刘思永听到这个回报,看了看王子,王子对着刘思永说:“先生,我认为此事还要再探查,不管是不是魏逆,也要先查明他们人数,还有他们是否修建了防御工事。”

    刘思永点点头,王子对着知县说:“这件事四圣司自然会探查,等四圣司查探清楚了,在调集厢军。”

    知县说好,刘思永和王子回到万家庄,刘思永对着王子说:“四圣司也未必能探查明白,明早我会带着赵甲他们亲自探查。”

    “先生,你如此深入险地,似乎有些不妥。”

    “无妨,有赵甲他们保护我,我也不会有多大危险。若是我后天还没有消息,你就派遣四圣司的人前来相救。”

    王子劝说了几次,刘思永坚持如此,王子只好退一步,愿意和刘思永一起,刘思永说王子留在这里有用,到时候自己就算陷入贼营,王子也好带着厢军前来营救。

    两人商定完毕之后,第二天早上,刘思永就带着赵甲他们,前去云台峰。

    他们这到了中午,才到了云台峰附近。

    云台峰是万安山里面比较高的一座山脉,在山顶的时候,置身云中,于是被称作云台。

    因为山顶常年被云雾笼罩,外人很难看清楚山中的情况,倒是一处藏人的所在。

    原本这里应该早有人探查,但是知县曾经和万家交好,万家逢年过节就会送上孝心,知县自然不愿意万家出事。

    刘思永又没有明说要彻查,知县也装着糊涂,也不派兵。

    但是正月十五有人禀告了就不同了,若是他还没有举动,到时候被四圣司知道了,扣上一个附逆的帽子,他可就在劫难逃了。

    如今虽然也有影响,不过是一个贪墨罪,到时候免职而已,只要人活着,就可以找机会,疏通关系,过几年事情过去了,还能官复原职。

    刘思永他们休息了一下,然后让轻功最为好的冯壬前去探查一下情况。

    冯壬去了半个时辰之后回来,神情疑惑地说:“真是奇怪了,这山中的确有一伙人,但是没有什么武功高手。”

    冯壬解释自己有几次不小心发出声响,若是有武功高手,早就出手拦截了。

    “这么说来,万家的人不在山中了?”

    “不清楚?但是这山中的人倒是不少,他们住在山洞之中,这在外面看,是不容易发现。就贫道看到的,大概有数百人。”

    刘思永听到这个消息,思索了一番,然后对着他们说:“既然如此,我们暂且回去,将厢军调集了再说。”

    “大人,不用再探了吗?”冯壬有些不解地说着,刘思永摇摇头,告诉冯壬,他们知道有人在这里就是了,至于其他事情,就不用太过操心了。

    刘思永回到万家庄,王子见到刘思永回来,不用松了一口气,连忙询问他情况如何,刘思永将情况说了一下,王子听后,询问说:“这么说来,他们是否有什么防御呢?”

    冯壬说没有,这些人躲在洞中,避免他人发觉,若是在外面修建防御工事,那么太容易暴露了。

    不过冯壬不敢保证,他们在洞中是否设有机关了。因为不熟悉情况,怕打草惊蛇,冯壬没有进入山洞中去看。

    刘思永说山洞就算有机关,也没有多大作用,厢军只要人多,一切都好说。

    刘思永让赵甲去告诉知县,让团练明天领着厢军前去云台峰,将云台峰给围起来,等到他们到了,就上山前去围剿。

    赵甲离开之后,王子询问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刘思永告诉王子,这是围三缺一的化用,自己就是要这群山贼知道朝廷围剿他们,瓦解他们斗志。

    若是这些山贼有聪明人,就会率众投降,若是不聪明,抵抗厢军,就算胜利一次,也难以和朝廷抗衡,朝廷可以调集大军不断围剿。

    当然若是他们逃跑,朝廷大军在后面跟着追就是了,他们疲于奔命,而朝廷大军辎重无算,他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只有死路一条。

    刘思永这话说起来倒是无懈可击,王子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刘思永见王子没有提出异议,不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如今只能寄希望万家的人能够逃走,到时候朝廷怎么可能进入深山去追,这追起来,耗费太大,区区一个万安县是提供不了的,而且平定祥云所花费,已经让益安府贫乏了,若是真的不惜一切,到时候只怕会激起民变。

    王子哪里知道益安府有这些问题,自然不会否定刘思永提出的这件事。

    他们休息一晚上,然后一大早,王子穿上了戎装,刘思永也换上了戎装了。这是虞朝的规定,凡是战事,无论文武,皆要戎装。当然幕僚这些不算。

    刘思永他们骑着马,慢慢行进着,这厢军行军速度自然比不上他们,他们傍晚时候到,还等了一阵子,才见厢军到来。

    厢军到来之时,尘土弥漫,宿鸟惊飞,云台山上的人只要不是瞎子,就可知道厢军已经出动了。

    三千厢军到了之后,刘思永让他们先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第一百二十八章骨肉

    王子询问刘思永,是否要将山给围起来,刘思永告诉王子,他们现在就只有三千厢军,想要包围这云台峰还是有些难,不如驻扎在这里,还方便一些。

    当天晚上,接着篝火,厢军将鹿角篱笆这些简单的防御措施给弄好,然后团练安排人巡逻守夜,自己到了临时搭建的帅帐之中,询问刘思永明天应该如何攻打。

    刘思永询问团练带了巡山鹰没有,团练说带了,刘思永让巡山鹰进来,询问他们云台峰的道路,巡山鹰告诉刘思永,这云台峰上山不难,他们如今驻扎的地方,山路比较平坦,虞军可以直接从前面直接上山。

    刘思永见巡山鹰这么说,也就没有多讨论,让明天他们直接搜山就是了。

    第二天,厢军十人一小队,沿着山坡顺路往上,这山的确不陡,也没有什么悬崖,遇到比较一些小坎,厢军双手搭着,形成人梯就上去了。

    刘思永他们走在后面,这山腰一下,没有树木,刘思永他们也不用担心什么埋伏。

    从山坡上爬到半山腰,就开始陆续有树木出现了,这一下,厢军更加分散了,免得到时候中了埋伏。

    说来也是奇怪,虞军这么大张旗鼓的前进,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在刘思永奇怪的时候,突然前锋士卒押着一个人过来了,士卒用力一推,这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刘思永面前。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小的是来投降的。”

    刘思永听到这话,询问这人是谁,这人告诉刘思永,他原本是万安军的人,但是如今已经脱离了魏逆,已经跟着二当家了。

    刘思永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纳闷,不明白这人说的是什么事情,于是他仔细询问了一番。

    原来这万安军,老的一辈早就死了,如今留在万安军之中的,基本都虞朝定鼎之后出生的了,有些甚至还是垂、昭年间出生,他们对于光复大魏已经没有太多想法了。

    不过大多数因为父辈教导,还是忠于大魏的,于是大体上,万安军还是忠于魏朝的。

    这转变是在万安军受云中四杰的邀请,前去祥云府,万家的人带着大部分忠心的人去了,这些有异心的就寻到了一个机会,他们就趁机拉拢那些摇摆不定的。

    这样晓之以利,动之以情,这些人大部分也准备放弃复兴大魏。但是他们也不准备投降的,而是想要占山为王,当一群绿林好汉。

    这其中为首就是二当家张恩溥,他当初担心万家人,于是隐忍不发,后来万家也逃入山中了,张恩溥就觉得机会来了。在万家兄弟前去清丈山之后,张恩溥将万家亲信给囚禁起来,等到万家兄弟回来之后,也设下陷阱,将万家兄弟等人给活捉了。

    这一次没有唯一没有捉住万中履,不过张恩溥也没有在意,这区区一个万中履是折腾不出什么花样的。张恩溥将万家人关着,等待到时候鬼府的人到来之后,在和鬼府谈条件。

    谁都没有想到,朝廷的军队会到来,昨天晚上,万安军众人得到消息之后,顿时大乱,有些主张抵抗朝廷,有些主张逃跑,有些主张的投降。

    张恩溥就是主张投降,不过山中大部分人不认同,他们可以接受占山为王,不能接受投降虞廷。于是一群人闹得不可开交。

    这闹到现在,一群人还在闹,张恩溥得到虞军已经上山了,连忙派遣自己亲信,前去表示自己归顺之意。

    刘思永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让这人当前锋,然后一路上,扫清路上的洞窟。

    这洞窟里面也不用去他们对付,万安军自己就残杀起来了,这要战的不让要跑的离开,要降的劝说要战的,这些人根本无法说服对方,反而闹出矛盾,最后开杀起来。

    等到虞军进入洞中,活着的也是带伤的,要战的自然还是死战,要逃的还有一点忠义的,就冲向虞军,不愿意死的,自然跪地请降。

    凡是请降的,刘思永都让捆起来,免得到时候这些人生出事端来。

    这样他们到了最大山洞存魏洞,在进入山洞的路上,也是满地尸骸,这些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山洞最里面的大厅,只见万家父子和一群人厮杀着,一个中年人看到虞军到来,不由大声说:“万世泰,如今朝廷大军已经到了,你还想要负隅顽抗吗?”

    万世泰听到这话,呸了一声,对着四周说:“兄弟们,我们这些年是为了什么在这深山吃苦?兄弟们?难道你们望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话吗?而且兄弟们,就算头衔了虞廷,也不过落得一个贱籍,世世代代受人奴役。这张恩溥是用兄弟们的血去换他的功名呀。”

    万世泰这话是发自内心,有些人听了之后,感觉羞愧,不由倒戈相向,协助万世泰。

    而那些执意投降的,也将这些人当做了自己的功劳,下手更加狠毒了。

    于是原本一家人,在厢军的注视下,自相残杀。

    这愿意投降的还是比较多,万世泰他们落入下风,眼看万世泰他们就要被乱刀砍死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声音:“住手。”

    这个声音阻止不了那些急于立功的人,但是赵甲用狮吼功喊着住手,这群人自然停了下来。

    众人这才看到,刘思永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剑,这个剑是由一个穿着厢军服装人的拿着。

    “林公子,叫你的人让出一条路来。”

    “让路吧。”刘思永叹息一声,团练一愣,这时候王子说:“你们要离开都好说,不要伤了林学士。”

    众人让出一条路,万世泰他们走到了刘思永的身边,那人押着刘思永和万世泰他们一路走出山洞。

    到了山洞外面,王子对着那厢军说:“你,放了林学士,小王担保你们离开此地。”

    “原来是一位殿下,殿下,虞廷言而无信惯了,我们要先下山,然后骑着马离开十里才会放了你们的林公子。”

    “这不可能!谁知道你们是否会放了林学士。”王子也不是傻子,断然拒绝了。

    “呸,我们向来一诺千金,你们虞廷这种小人,我们还不屑当。”万中通就算受了伤,也傲气地对众人说着。

    这时候赵甲开口说:“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公子又是你们必杀之的人,我们不放心你们。”

    双方都不肯让步,那个厢军见着赵甲他们几个武功好的,不动神色的移动身子,准备抢人,不由开口说:“那么好,我留下来,他们离开,等一个时辰之后,我放了你们公子,到时候,你们愿不愿意信守承诺随便你。”

    王子准备不同意,赵甲传声和他王子说:“殿下,他们如今人多,我们不好抢回公子,不如暂且让他们先逃,到时候我们抢回公子,在追。”

    王子点点头,答应了这件事,这时候万世泰他们也商量好了,双方同意之后,厢军让出一条路来,万世泰等人离开这里。

    在他们离开之后,这个厢军就陷入到重重包围之中,这人没有慌张,带着刘思永一步步往山上走,他移动一步,四周的厢军也跟着移动一步。

    他们到了山顶,这个山顶就陡峭了,只有一条山道蜿蜒而上。

    这人抓着刘思永,缓缓从山道到了山顶,对着刘思永说:“让你的人守在下面吧。”

    这一段峭壁不算高,只有三丈,刘思永对着下面说话,下面也能听清楚。

    “你们就在下面候着吧,我没有事情。”

    刘思永说完,就被带到石台的中央。

    这个石台大概一丈方圆,

    中间有一块石头,刚好能坐下,刘思永坐下之后,对着厢军说:“小姐,何必在拿着剑。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林学士,你这一张嘴,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我以前骗过很多人,现在也骗了很多人,将来也要骗很多人,但是我唯一不愿意骗的就是你。”刘思永无奈地说着,他看着山下,看着万世泰他们离开,对着东小姐说:“你出声求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是你了,要不你是没有机会的。”

    “是吗?当时若是不能抓住你,那么我就要杀了你。”

    听到东小姐这话,刘思永再次感叹地说:“你我之间,竟然变成这样,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

    “哼,我也没有想过你会变节。不过林大学士,林大公子,你这也不能算变节,你本来就是虞廷的人。”

    “感谢你帮我开脱,而我并不是虞廷的人,甚至和虞廷有血海深仇,但是这血海深仇,我是没有办法去报了。现在我知道,我说很多都是无力的,变节终究是变节,扯太多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东小姐沉默了良久,才对刘思永说;“既然你明白就好,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留下你,鬼府只有死路一条。”

    “鬼府的灭亡是不可避免的,这么多年了,想着光复大魏的只会越来越少,这已经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绝情

    刘思永指着山下说:“就算这些魏朝昔日忠心的士卒,如今也放弃了魏朝,更不用说芸芸众生了。荀子说过,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如今水已经愿意载虞船,已经沉的魏船,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东小姐摇摇头,告诉刘思永:“你说的,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这件事不管如何,我都会坚持下去。你们读书人有你们读书人的道路,而我们有我们要走的道路。”

    “小姐,我不明白,你应该和魏朝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参与到虞魏之争里面来呢?这一场朝代之争,已经让太多无辜的人流了鲜血了,为什么如今还要继续下去呢?”

    “我的身世你无须知道,但是我的恩人都是魏人,所谓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他们为了大魏不惜一死,那么我也自当不惜一死。”

    “死死!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就算光复了大魏,魏帝也可以比虞帝做的更好吗?”刘思永心中激愤,指着四周说:“这鼎革乃是上天仁善之举,若是没有鼎革,那么天子无道,百姓岂不是生生世世受苦,上天怜悯众生,才有改元之举,让英雄豪杰崛起于草莽之中,弄出一番新的气象。在定鼎之后,邦君有道,天下顺之,邦君无道,天下畔之,如今虞朝已立七十六载,不说海晏河清,也算民生安乐。”

    东小姐打断了刘思永的长篇大论,对着刘思永说:“就算如此,也和我无关。我记得一句话这么说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兴亡都是百姓苦,虞帝也好,魏帝也好,他们是否贤愚,都和我无关。”

    刘思永听到这话,只能感叹说:“侠以武犯禁,果然如此。”

    “是的,我们就是犯禁,所以你们没有错,我们自然也不会认错。若是魏朝不能中兴,那么我也会仗剑天涯,打抱不平。”

    刘思永也不愿意谈这件事,就这么沉默着,等待着。等待快一个时辰,东小姐长剑再次拔了出来,对着刘思永说:“若是你可以答应我,不在为虞廷效力,那么我可以留你一命。”

    “我,我不能。”

    “那么你就别怪我了。”

    刘思永只觉胸口一疼,用最后一点精神去打望东小姐,最后他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这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思永才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第一个就看到了王子。

    王子见他醒来,连忙说:“大夫,大夫,快来,林学士醒了。”

    刘思永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快眼前一黑,他又昏睡了过去。接下来几天,他就是处于昏睡和清醒之中,他清醒的时候,就有人端上汤药,伺候着他服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思永总算彻底醒了过来,胸口也不觉得疼痛了,他看着窗外的那翠绿的树叶,心想自己这一次真睡的有点久了。

    刘思永看着华不留走了进来,为自己把脉之后,然后对着王子说:“殿下,林公子的性命算是救回来了。”

    王子不由热泪盈眶,握着刘思永的手,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华不留连忙说:“殿下,还请让林公子多休息一段时间。”

    在华不留离开之后,刘思永歇息了几日,他才勉强可以说话,不过他询问王子,如今是什么时候了,王子告诉他,今天已经是三月初四了。

    刘思永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他准备询问的时候,王子如同连珠炮说着,说当时他们听到啸声,然后那个厢军施展轻功离开,赵甲他们担心刘思永的情况,于是到了石台,见到的倒在地上的刘思永。

    赵甲他们大惊,连忙施展援救,王子等人也急忙找医生,还好华不留在附近,华不留告诉他们,幸好这一剑偏了几分,否则刘思永是没救了。

    可就算如此,华不留也没有把握,他用尽全力拯救刘思永,说这个只能看刘思永自己的。

    也算刘思永命大,在这个神医的救治下,总算是把命给救了回来。

    刘思永听到这个消息,说了刺客两个字。王子告诉刘思永,那人没有抓到,因为当时忙着救治刘思永。

    刘思永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他觉得有些困了,再次睡了过去。

    等晚上,刘思永清醒之后,刘思永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刘思永睁开眼睛,看到乐瑶坐在床边。

    “你……”刘思永只说出了这句话,乐瑶对着刘思冷冰冰地说:“你不用说,这一次是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刘思永听到这话,见到这个冷冰冰的神情,才知道这不是乐瑶,而是乐瑶的姐姐。

    这位昆仑坤道让刘思永服下药之后,对着刘思永:“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乐琼。”坤道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一红。

    刘思永静静听着,乐琼也没有说什么,就这么陪着刘思永。刘思永服药之后没有多久,华不留也来行针,华不留这金针扎下去,刘思永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刘思永第二天醒来,又是王子陪着他了,刘思永询问说“她呢?”王子自然懂刘思永的意思,对着刘思永说;“那个道长前去休息了,这些时日,都是她在照顾你,听说,她是林学士你的未婚妻。”

    刘思永摇摇头,听着王子回报,张恩溥得到了封赏,当上了益安府的游击将军。至于投降的万安军众人,一律得到了银两,让他们前去安家。

    刘思永询问如何安家,得知还是益安府各地乡绅出田地,朝廷代为的购买。

    这个法子就和刘思永在祥云府那个法子差不多,也算缓和兼并的一个法子。

    接下来,就是刘思永这个大学士真的入了文泉阁,他这个是以诏王少傅的名义入阁。

    关于这件事,还引起了朝臣的争论,这文泉阁学士,是许多翰林的梦寐以求的。翰林学士要先考靠上了翰林庶吉士,才能在入文泉阁,成为文泉阁学士。

    这文泉阁在昭宁皇帝之前,和昭文馆,集贤馆、史馆并称三馆一阁,原名叫做文渊阁,后来改名叫文泉阁,因为刘思永在文泉阁处理御批,于是这阁地位大大加高,从昭宁七年之后,地位逐渐增高。

    这文泉阁学士在修文年间,彻底凌驾在三馆之上,文泉阁替当今圣人处理朝政,而天策府提出建议,这一阁一府又被称为内朝,民间于是有大小政务,皆断之内朝的说法。

    刘思永以前都是自诩文泉阁大学士,没有想到真的有一天能够当上文泉阁大学士。王子告诉刘思永,等刘思永伤好了之后,就准备进京入阁了。

    刘思永没有说话,而王子却说刘思永真是深谋远虑,早有对策,原来根据张恩溥的禀告,是刘思永早已经派人联系他了,他的所作所为全是刘思永策划的,所以这一次能剿灭逆贼,刘思永居功至伟。

    刘思永见王子一脸崇拜的样子,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这下好了,张恩溥将功劳送来了,也把罪名丢给自己了,自己就成为鬼府眼中的罪人了。

    刘思永心中厌烦,不由闭上双眼,王子见到这个情况,以为刘思永累了,也就不在多说什么。

    到了晚上,又是乐琼来照顾刘思永,刘思永也勉强能开口说:“无须……”

    “我妹妹无知,闯下了祸事,还请林公子见谅。”

    乐琼简短说完,刘思永摇着头,乐琼猜测了一番,对刘思永说:“林公子,你和毕一东的事情,我们姐妹不想参与,还请林公子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们。”

    刘思永看着乐琼那如星辰的眼睛,还是摇摇头,乐琼贝齿轻咬下唇,为难地说:“林公子,你也是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人,为什么还这么看不开呢?”

    刘思永没有说话,闭上的双眼。

    这样过了几天,刘思永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和乐琼说:“此事,谁都不能逃了,毕一东要对付你们,你们是躲避不了的,此事合者两利,分者两害。”

    “这天地所贵莫过于生,林公子你是读书人,何苦如此呢?”乐琼脸虽然还是如同寒冰,但是语气已经有些哀求了。

    刘思永告诉乐琼,此事不止是个人恩怨,毕一东这个人若是不想办法除去的话,会是一个大祸害。

    “但是林公子,我们姐妹武功,也不是毕一东的对手,你身边有不少好手了,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姐妹出手,惹上这件祸事呢?”

    刘思永见乐琼如此这般说,想着若不是为了乐瑶,乐琼肯定不会如此放低身段,哀求自己。不过这件事,除了乐家姐妹,没有其他别的人选,至于赵甲他们,刘思永不想用。

    “乐道长,此事乃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是这件事缺你们不可,乐道长,你妹妹能只在心斋修身养性,而不被废去武功,逐出师门,这其中的功劳,你很清楚是谁的吧?”

    刘思永说到这里,自嘲说:“这或许就是挟恩求报吧。”

第一百三十章京城

    乐琼听着刘思永这话,一直没有说话。刘思永也是沉默着,一时间房间之中,只有灯花炸裂声。

    这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思永才对乐琼说:“除了毕一东的事情,其他事情都好说。”

    乐琼只能点点头,让刘思永不要太过劳累,先去休息吧。

    在四月初一,刘思永可以下地走动了,刘思永在踩在地上的时候,如同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他有些站立不稳。

    乐琼搀扶着刘思永,这样一步一步往外面走着,等到花亭的时候,乐琼扶着刘思永做下,想要说什么。

    刘思永让赵甲他们离开,乐琼这才开口说:“林公子,贫道实在不知道,以你的身份,想要对付毕一东,不是易如反掌吗?为什么要我们姐妹参与进来呢?”

    “你知道毕一东的来历吗?”

    “略有耳闻。”

    “他是朝廷的人,可能是四圣司的人,我要出手对付他,阻力重重,所以你们姐妹出手,是最好的。”刘思永说到这里,对乐琼继续说:“你们姐妹就算不对付他,他也会对付你们,四圣司已经知道你们来历,自然知道你们的图谋。就如同我说的那样,此事合则两利,分则两害,道长,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取舍吧。”

    “林公子开诚布公,那么贫道也说了吧,林公子,你这合者两利之说,贫道不认同,贫道认为,林公子这是驱虎吞狼,我们姐妹就算除去毕一东,也会被四圣司给除去,而四圣司的人,可不敢对付林公子你。林公子以权势压人,何来合作,我们姐妹不过你手中的剑而已,林公子只用垂钓碧溪,就可以除去两个对头,林公子你这算盘也算的太精了。”

    刘思永叹气一声,看着乐琼的双眼,对着乐琼说:“乐道长,我从来没有将你们姐妹当做对头,我一直将你们当做朋友,只不过你妹妹总是太过顽劣,总想着戏弄他人。我当时有些生气,不过后来就看开了。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帮你呢?”

    刘思永没有回答,他只是如今还没有想好,他只是隐约有这么一个感觉,至于具体如何设下陷阱,将毕一东除去,他还没有想好。

    在五月初,刘思永开始到了二关,继续去等待,结果还是一样,刘思永只能在墙上写下同样的话,然后开始前往京城。

    马车向京城的前进的时候,刘思永杂七杂八想着很多东西,这一次进京,他还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一路上,刘思永就没有说话,他在也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很多时候,他都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乐琼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坐在马车里面,沉默相对。

    刘思永也没有询问乐琼跟着来的目的,乐琼要来,刘思永也不阻拦。

    这样到了京城,刘思永被安排在一个宅子里面,等候召见。

    六月十二,刘思永受召,进入到舜斋,见到圣人。

    行礼之后,圣人让刘思永免礼,并且亲自夸奖了刘思永在西南二府的所作所为。

    刘思永平淡地说着,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而且能够成功,还是圣人的功劳。

    圣人一笑,对刘思永说:“这一次召见你,朕想要问你一件事,古贤者常称赞垂拱而天下治,这是怎么回事。”

    “无他,无为而已。”

    “哦,详细说说。”

    “无为者,有道家无为,儒家无为,法家无为。道家所称赞无为,乃是师法自然,绝圣去智,民风因此而纯。”

    “儒者之无为,乃是无不为,圣人制礼乐,兴教化,无为而化天下。”

    “法家之无为,乃是控二柄,出一孔,圣人不亲细民,明主不躬小事。”

    圣人听到这话,继续询问刘思永,这儒家的无为又是如何?

    刘思永说是老者安之,少者怀之,朋友信之。那时候的天下庶民不议,男有分,女有归。众人也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的大同。

    圣人询问刘思永如何做到呢?刘思永说第一步就是老人能够安然死去,壮年能够有自己的事情所作,幼儿有人抚养,鳏寡孤独废疾的人,都能得到照顾。

    圣人进一步询问,这应该怎么弄呢?刘思永告诉圣人,这一步就是花甲之人,县令应该每月补给衣食,儿女无能养者,朝廷为其所养,此乃善老。

    二就是抑兼并,压豪强,若是壮丁无土地,朝廷应该借助银子,从士绅手中购买田地,这样就可以缓和兼并,不至于让流民成众,聚众成乱。

    第三便是鼓励私塾,劝地方大族,请塾师,让贫寒学生能有进学之途径,对其优者,可入县学,衣食皆有朝廷供给。劣者,进私塾读书,也能明事理,讲礼节。愚顽之徒立减,天下安泰因此而进。

    第四凡是孤寡之类,朝廷应该多赈济,不可因之而弃,自古生民为之大德,掌大德者凡有大位。

    刘思永说完,圣人思索了一番,对着刘思永说,这样的法子需要大量的金钱。

    刘思永告诉圣人,自古以来,这赋税就是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若是百姓富足了,天下长治久安,那么天子就无需担心叛乱,只要没有叛乱,天下就不用动刀兵,没有刀兵之祸,万方足以养朝廷。

    刘思永说到这里,告诉圣人,赵朝就是因为不明白这个道理,认为刑罚足够,那么天下就可以安定,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赵以刑罚为巢,固有覆巢破卵之患。法愈滋而奸愈炽,兵马益设而敌人愈多。”

    刘思永这话让圣人再次沉默了,圣人过了良久,再次询问,若是依靠礼是否能够让天下长治久安。

    刘思永说不行,这要天下长治久安,要先会赏善罚恶。这四个字作到了,那么想要南面而王,不过唾手可得。

    刘思永继续说,这个赏善罚恶,说起来简单,要真的执行起来,就十分困难。首先在朝政上要贤贤贱不肖,让贤臣在位,让不贤者退位。

    就这一点,很多皇帝都不知道,因为怎么样才算贤臣,很多皇帝都无法判断。

    圣人听后倒是有了趣味,询问刘思永,这贤臣不是忠直耿介之臣吗?

    刘思永说不是,有些诤臣,不过是谤上求直,这世间上有两种学问,一是知道朝廷弊端,指了出来,却不知道如何改正,这是衰世之学,人人皆言,但是人人不做,这样的人不能算作贤臣。

    而知道朝廷弊端,并且知道如何改进的,这就是治世之学。刘思永说这样的人治世之臣不用太多,一朝能有三四个,圣人就可以南面而王,垂拱而天下治了。

    刘思永再次回到原来的问题,告诉圣人这就是儒家和道家的不同,道家是让天下随着天下人自己运转,不参与进去,这样弊端就是天下永远都是那个样子。而儒家的无为不同,儒家先是无不为,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然后就可以垂拱了。

    刘思永这里也提出前人说的先圣,中圣和后圣。

    “先圣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图画乾坤已定人道;中圣乃设辟雍庠序之教,以正上下之仪,明父子之礼,君臣之义,使强不凌弱,众不暴寡,弃贪鄙之心,兴清洁之行。后圣乃定五经,明六艺,承天统地,穷事察微,原情立本,以绪人伦。”

    刘思永说完,圣人又是一阵沉默,默默思索着,然后询问说:“那么朕可以比拟后圣乎?”

    “圣人统物通变,尽情为器,诗书所称,又何加焉!”

    刘思永这马屁下去,圣人顿时开心起来。

    接下来了圣人没有继续询问这些,而是询问刘思永私人问题,刘思永是否有了婚配。

    刘思永自然说如今还不愿意想这些,圣人也没有说什么,让刘思永先下去吧。

    刘思永回到府邸,

    见赵甲他们竟然还在自己府上,心中产生一丝不妙的感觉。

    刘思永询问赵甲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回到宫中去,赵甲他们也如实回答,圣人让他们继续保护刘思永。

    接下来的时日,朝臣也来拜访这个新宠,刘思永也让乐琼作陪,将乐琼当做了这里的女主人。

    乐琼也换下了道装,穿上华丽的宫装,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倒是男才女貌,相得益彰。

    半个月之后,刘思永接到了圣旨,让刘思永前去陇右府,去铲除天马十三家。

    刘思永肯定没有办法推辞,他还是打定了主意,等到陇右府,继续拖延时间。

    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刘思永准备休息的时候,门房来禀告,有一个邋遢道人前来求见。

    刘思永让门房带进来,果然是八戒,八戒见到刘思永这个样子,哈哈笑着说:“小友,你这就不地道了,你一个人先骗了进去,当了文泉阁学士,而老道还在等你。”

    刘思永苦笑一声,对着八戒说着抱歉,邀请八戒坐下之后,刘思永对着八戒说:“道长,请恕小生无礼,都忘记你在京城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饮酒

    八戒一笑,对刘思永说:“无妨无妨,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有你自己的难处,不过若是你有想法,我也可以带你出家。”

    刘思永说算了,自己从来不想出家,自己不是学道的那块材料。自己的事情,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八戒笑着喝了一口茶,对着刘思永说:“既然这样,那么就算了,我另外去找一个弟子,不过也对,你这小子身边总是有着如花似玉的妹子,你如今美人环绕,自然不愿意出家。”

    刘思永苦笑摇摇头,询问八戒是否真的要当国师,自己可以帮忙引荐。八戒摇摇头,爽朗说着:“贫道突然不想当国师了,贫道准备去丰城,小子,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再忘了贫道。”

    刘思永说不敢,询问八戒到时候会在什么地方,八戒告诉他,到时候随便到一个道观找他就是了。

    刘思永说好,然后亲自送着八戒离开,在八戒离开的时候,八戒看了看乐琼,对着刘思永说;“你这小子,不像你的父亲,而像仁皇帝。”

    刘思永听到这话,不由一愣,八戒没有多说,大笑而去。

    第二天,刘思永就出发了,这一次他离开京城,没有通知任何人,自然没有人来送行,刘思永在从城门离开之后,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发生他想的那些事情。

    他担心自己这一次来到京城,会遇到很多麻烦,比如说百官的考验,翰林的刁难,还有各种事情,不过结果是,这些并没有发生,除了圣人召见之外,他设想都没有发生。

    刘思永心想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看来自己真的坐实了镇国公公子的身份了,大家都认为公子当上文泉阁学士没有什么问题,就算知道镇国公家情况的,见刘思永受到宠爱,也不会轻举妄动,攻击刘思永,引来圣人的不快。

    刘思永一路上每到一个县城,就受到知县热情招待,他们对于这个朝廷新贵吹捧不由余力,热情挽留着刘思永。

    刘思永也接受他们挽留,反正不急着前去陇右府,原本半个月路程,被刘思永给延迟了一个半月。

    在九月十五,中秋的那一天,刘思永到了西京城,知府在衙门设宴,并且让自己的女儿出来,亲自弹琴助乐。

    知府的女儿琴艺不错,弹奏的曲子高雅脱俗,如同山间之风,有如谷中流水,让人有归隐之心。

    知府女儿弹奏一曲之后,低声歌唱了一首辞。

    “水声兮激激,云容兮茸茸,千松拱绿,万荷凑红。爰宅兹岩,以逸放翁。屹万仞与世隔,峻一极而天通。予乃控野鹤,追冥鸿,往来乎蓬莱之宫。披海氛而一笑,以观九州之同。”

    这首辞念完,刘思永倒是颇为诧异的看着知府女儿,知府察言观色,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这辞是否有什么不妥。”

    “诗语清高,非常人能道,令媛咏絮之才,让我佩服。”刘思永这倒是由衷之言,这时候知府脸上露出笑容,刘思永心想这女子倒是聪明,从自己名字来入手,这一首辞,倒是符合林泉这个意境。

    知府女儿谢过刘思永夸奖之后,就回房去了。她是大家闺秀,献上一曲就已经足够,无须多待。

    知府等女儿退下之后,告诉刘思永,这天马十三家是哪十三家,现在还不清楚,只能靠着刘思永去查探了。

    刘思永询问知府,这天马十三家不是山寨吗?知府告诉刘思永,天马十三家这个名字还是鬼府投降人说的,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十三个山寨,还是十三个家族,这十三是虚指还是实指,知府都弄不明白,不过有一点,知府是知道,这陇右府的大小山寨已经被铲除了,如今陇右府真是治所清平,四民安乐。

    刘思永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他可不信这一套说辞,这些官员习惯粉饰太平习惯了,这种话,十之八九都是粉饰词。刘思永也不揭破,询问知府是否有头绪,知府为难地说暂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刘思永也就不多问了。

    知府早就为刘思永准备好了住宅,刘思永住进去的当天晚上,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这人是二更进来的,刘思永已经歇息了,听到外面兵刃交击之声,他披上外衣,走到窗子边,只见李丁和一个女子杀的不相上下。

    刘思永叹气一声,对着李丁说:“李丁,住手,这是我的朋友。”

    李丁停手,那个女子径直推门而入,一双凤目打量着刘思永,久久没有说话。

    “下去,让人弄点菜来。”刘思永让李丁退下,然后对着聂云凤说:“云凤,坐下吧。”

    聂云凤听到这话,贝齿轻咬红唇,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坐了下去。刘思永也随便坐下,看着聂云凤说:“云凤,你消瘦了。”

    “你,你何尝不是呢?”

    刘思永摸着自己有些立骨的脸,对着聂云凤说:“云凤,此次前来,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他们,他们说你投靠了朝廷,我不相信,但是如今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我不明白,你那个背负血海深仇的刘思永,还是镇国公公子林泉。”

    “林泉,刘思永已经走了很远了,如今在你面前的人,就是文泉阁学士林泉。”

    聂云凤听到这个回答,泪珠滑落脸庞,痛心地说:“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好好活着,却让我感觉到难过,为什么,我宁愿你死在复仇上,也不愿意见你这般活着。”

    刘思永握着玉做的茶杯,凄厉一笑,告诉聂云凤:“或许这就是千古艰难唯一死吧。”

    “你,你……”聂云凤长剑出鞘,架在刘思永的脖子上。刘思永闭上眼睛,也不准备说什么。

    “我,我不会杀你,只是,林泉,我的丈夫是大英雄,大豪杰,他可以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而不是这样,卖友求荣,当富贵公子。”聂云凤收起长剑,眼神绝决地望着刘思永,转身离去。

    在她离开的那瞬间,刘思永手中的玉杯也从地上摔坏了。这哐当的一声,断绝他们往日种种的感情。

    刘思永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他想要出声挽留,但是一直到聂云凤消失,他都没有说出口来。

    饭菜是乐琼端上来的,乐琼没有说话,将饭菜放在刘思永的面前,为刘思永倒上一杯酒,恭敬地递给刘思永。

    刘思永接过这一杯酒,想起了当日的种种,一饮而尽。他痛苦,似乎只有酒能够消去一般,他一杯一杯复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刘思永醉倒了。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刘思永看着照顾的乐琼,询问说:“昨天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吧?”

    “林公子,你只是喝醉了而已?而且林公子,你的身子还没有好。”

    刘思永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是那段记忆是否模糊,他不知道是梦还是真的有。

    不过他见乐琼没有异常,也没有放在心上了。乐琼说的对,如今的自己,走路走久了都会无力。

    刘思永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对着乐琼说:“如今什么时候了?”

    “午初二刻。”

    刘思永点点头,起身之后,乐琼端来了莲子羹,刘思永喝下莲子羹,然后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到外面走走,散散心,活动一下筋骨。

    刘思永和乐琼到了凉亭,坐下之后,刘思永对着乐琼说:“有时候我怀疑,你到底是乐琼还是乐瑶呢?你们姐妹太像了,我都分辨不了。”

    乐琼告诉刘思永他们笑起来,一个漩涡在左边,一个漩涡在右边。刘思永听后,摇头说:“你从来没有笑过,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乐琼为难告诉刘思永,

    她没有什么开心事。刘思永好奇询问,这么多年,她就没有开心的时候吗?

    乐琼摇摇头,告诉刘思永,她从懂事之后,就被送到了昆仑,在他父母的帮助下,成为昆仑的道士。

    从那之后,她基本就是一个人,晓月在的时候,似乎知道他的身世,于是昆仑的老一辈都不喜欢她,年轻一辈虽然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的容貌,每次看到这些人那贪婪的目光,乐琼都感觉到不适。

    乐琼习惯独来独往之后,就自然而然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刘思永了解之后,于是想着法子逗笑乐琼,这也算是他如今的唯一乐趣了。

    刘思永希望乐琼笑,何尝不是希望自己能够笑起来,可惜他自己心里就有很大包袱,他自己都难以开心,又如何让乐琼笑呢?

    在一个月之后,知府还是来禀告刘思永,自己无能,还是没有查到任何消息,知府为了推脱责任,告诉刘思永可能是因为那人为了立功,随便捏造的一个人消息。

    刘思永询问那个叛徒是谁,最后得知,原来又是张恩溥告诉朝廷,在陇右府还有一伙魏逆叫做天马十三家。

第一百三十二章谶纬

    这张恩溥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陇右府,具体什么地方,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这些他都不清楚了。

    刘思永点点头,对着知府说“这件事,既然是张恩溥禀告的,那么就让他来衙门一趟,我怀疑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因为旧情,不愿意说而已。”

    知府听到刘思永这话,沉思了一下,对刘思永说“林公子,若是他到了知府衙门,还不愿意说呢?”

    刘思永一笑,对着知府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这点府台就不用担心了。”

    知府不愿意得罪刘思永,而且刘思永是封诏而来,于是他写了一个公文,让刘思永盖上印和自己官印,然后交给驿丞,让人送到益安府衙门,益安府知府和总督同意之后,就让张恩溥前去西京城。

    张恩溥到了西京城,先是去总督衙门报道,然后再去知府衙门,最后到了刘思永这里来。

    刘思永看着张恩溥,这半年来,张恩溥倒是白润了不少,而且气质上,也不再是如同匪人,而是一个有精神的员外。

    “张……”刘思永开口之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好,他这种情况应该称呼张恩溥的字,但是张恩溥的字,他不知道,于是就停了下来。

    张恩溥连忙说“林学士,你老叫我名就可以了。”

    刘思永点点头,让张恩溥坐下,和张恩溥说“张恩溥,本官有一事想问你,天马十三家的事情,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学士大人,小的只是听万家父子说过这件事,只是他们说的含蓄,小的只隐约知道这件事,至于其他事情,小的就不知道了。”

    刘思永听到这话,对着张恩溥说“是这样呀,这种事情没头没脑的,要查证起来,实在太困难了。”

    “若是能用得到小的地方,小的愿意效劳。”

    “你来陇右府的事情,应该很多人知道吧,到时候就要麻烦你一下了。”

    刘思永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张恩溥听了之后,脸色露出为难之色,刘思永看着这个表情,咳嗽一声,对着张恩溥说“张恩溥,你莫非是不愿意为朝廷效力?”

    张恩溥连说不敢,刘思永告诉张恩溥,自己会保护他的安全的,说着刘思永叫来钱乙和李丁,告诉他们说“你们好生保护这位老爷,别让他出了什么事情。”

    钱李两人点点头,然后走到张恩溥的旁边。

    第二天,大街小巷之中,就有人讨沦起来,在茶馆之中,一个看着不怎么正经的人,对着一旁的人吹嘘说“你知道吗?这陇右府要出事了?”

    “什么事情?”

    “我不是有一个舅舅在衙门当差吗?他说不久之后,朝廷要剿灭一群叫做天马十三家的魏逆。”

    “是不是真的?”

    “真,当然真,衙门的银子都没有我知道的真,昨天益安府不是有人来了吗?那个人以前就是魏逆,后来归顺朝廷,这一次前来,就是当向导。”

    “这么说来,那位林公子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了?”

    “自然呀,要不他一个大学士,来这西京城干嘛?”

    这附近的人听到这讨论,立马询问起来,这朝廷若是动兵,对大家都有影响,于是众人纷纷开口询问,希望知道更多。

    不过这人能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众人能够肯定,虞朝要动兵了。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三日时间,整个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这一天,刘思永正在活动筋骨的时候,赵甲拿着十全红贴走了进来,赵甲递给刘思永,对刘思永说“公子,是千灯书院的请帖,说是今天晚上,设宴招待公子。”

    刘思永对着赵甲说“知道了,钱乙他们那边的事情,交代清楚没有?”

    赵甲恭敬地说“公子,已经交代好了,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要?”

    “张恩溥这人死了,那些人才会放心。否则的话,我担心他们最后会找上我的麻烦,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会知道了。”

    “公子你是怀疑千灯书院的人吗?”

    “这件事可不好说了,或许是书院凑巧,或许是有图谋,这件事,谁又说的清楚呢?”

    刘思永说到这里,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下午,刘思永换了一件儒服,和乐琼坐着马车前去千灯书院。

    千灯书院这个名字来源是因为书院的学子勤学苦读,每天深夜,还在挑灯夜读。这千灯是虚指,不过也说明这书院学生勤奋。

    到了虞朝,书院的学子逐渐少了,昔日的千灯夜读的景象自然不复存在,刘思永他们到书院的时候,恰好太阳西沉,书院已经点上了灯。

    这招待是在客厅里面,刘思永在管家的带领下,到了客厅,见到了钱家的人。

    从钱亭林死后,这钱家也逐渐没落了,有些亲戚明白,钱亭林的死可不是什么病死,为了避免祸事,钱家的人分家的分家,远走的远走,如今掌学院的就是钱亭林的孙子和四位老师。

    钱曾走上前,对着刘思永行礼,刘思永还了一个礼,在钱曾的带领下,到了客位坐下。

    钱曾坐下,客气寒暄着老一套,说刘思永能来,是他们书院的荣幸云云。

    刘思永寒暄了一阵子,然后开始上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钱曾开始聊学问了。

    不过钱曾谈的多是灾异谶纬之说,刘思永没有多大兴趣,不过还是耐着心思听着。

    钱曾说着说着,突然开口说“林学士,前段时间,有人在益安府之中看到白泽,不知道林学士是否知道此事?”

    刘思永随口说“如今圣人在位,风调雨顺,百谷丰登,阴阳二气为之顺,固有瑞兽出现,此不足怪。”

    刘思永虽然没有兴趣,但是这种套话还是能说出口,钱曾继续说“钱某认为,白泽之瑞,应在林学士身上。”

    刘思永一愣,询问钱曾为什么这么说。钱曾开口说“圣人告天封禅,天有回应,应之在云。小生认为云为一应,当时晨山泉开,此乃二应。也当应在林学士身上。”

    刘思永也听说了,圣人封禅的时候,有异象出现,在东海之上,有龙吸水。晨山的云形成一条条的汇聚在一起,如同神仙吸食云气,接受了这歆享。

    除此之外,还有晨山原本枯的山泉出现清泉,这清泉甘美如蜜,当时不少官员饮用了。

    当然异象不止,还有人说听到天言,或者说齐云山某颗老树再次生长出绿叶,然后有虫将树叶啃噬,留下公孙皇帝当兴六字。

    在京城的武英殿前,百鸟聚集,如同朝凤一样望向武英殿。

    最为奇特是,有人在帝江之中,抓到一个老龟,龟壳上面,写着“十四子,致太平。”

    玄河也有老龟出,这老龟爬上岸,向县城爬去,最后人以为奇异,仔细一看龟甲上有字,乃是当年曹文帝所放。

    刘思永听到这些消息,都是嗤之以鼻,这不过是有人为了迎合圣人,才造的祥瑞。

    不过这钱曾说应在自己身上,他还是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谦虚地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应在自己身上。

    钱曾不以为然,对着刘思永说“昔日飞熊入梦,兴八百载天下,如今白泽再现,保大虞亿万年江山。”

    钱曾这吹捧水平,让刘思永不得不佩服,不过他心中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京城,到了这陇右府。

    围剿天马十三家,圣人知道他会拖延,这考验不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方面,是自己没有得到圣人认可。

    刘思永开始思索,越想越觉得,看来自己这一只白泽不太懂圣人心意,怪不得被派来围剿魏逆。

    至于圣人的心意,刘思永听钱曾说着,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过刘思永也不准备顺着圣人心意说,他如今就是癞蛤蟆了,谁戳他一下,他就动一下,若是没有人管他,他就这么悠哉自得。

    钱曾夸奖一番之后,对着刘思永说‘林学士,今日小生观望云气,见陇右府煞气大开,这益安府的煞气,似乎流转到了陇右府,看来这陇右府又要遭灾了。’

    “什么灾呢?”

    “此煞气白而锐,象金主刑罚,应该是刀兵之灾。”

    刘思永一笑,告诉钱曾,如今国安民乐,天下太平,哪会有什么刀兵之灾。

    钱曾对着刘思永说“但愿是小生望错了吧,小生道术不精,多有错谬,见笑大方之家了。”

    刘思永说钱曾对于这些研究通彻,可惜如今圣人不信符命之说,否则的话,一定留名史册,儒林传中有传。

    钱曾说不敢,继续谈五行灾异,阴阳符命之说,这些和街头算命的不同,他引经据典,博引旁征,刘思永自认自己算是博学了,如今听钱曾这般谈吐,骄狂之心不由收敛了几分,不敢在小视天下了。

    这谈到一个时辰,宾客尽欢之后,钱曾希望刘思永留宿,刘思永谢绝了,还是打马回去自己所在的府邸。

    小提示:在搜索引擎输入"大熊猫文学",即可找到本站,谢谢。

第一百三十三章冯家

    在回去的路上,乐琼对着刘思永说:“没有想到读书人,也会谈命理之学。”

    “这不是命理学,道家所谈不过是一人之命,而儒家所谈,乃是王朝命理。而且这些吉凶早就有了注定,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焉。这天子远贤近佞,那么就天以灾警示,若是天子还不改,于是就会有降下异。这和子平术不同,子平书是命中注定了,而祥瑞灾异会因为天子的行为而改动。”

    乐琼表示不明白,刘思永说自己也不明白,不过从陈朝开始,符谶都被朝廷严加管控,虽然没有严禁诸生研习,但是这两朝六百年之中,没有人谁是凭借符谶而发达的。

    “那么钱曾他们为什么还研习呢?”

    “听闻钱氏先人是治齐诗而闻名,齐诗推演阴阳,有三情六际之说,至于这是什么,我倒是不清楚了。”

    齐诗早就失传了,如今刘思永听钱曾所说,基本是一些老套的灾异符谶说。

    乐琼对这些倒是有兴趣,询问刘思永起来,刘思永也闲得无聊,简短地说了一下,这符谶是准确说叫做谶,有名符命。和预言不同的是,这第一要表示天命,比如说某朝要兴起,某朝要灭,最为常见的就是某某当天子,这类才能见谶。而纬是指纬书,纬是和经相对的,这织布竖是经,横是纬,纬书和经书互为表里,经书言人之道,纬书言天之道,所以经书少怪力乱神之事,而为纬书却常谈这些。

    最早的时候,谶纬是不相连的,到了东西朝的时候,因为王位变化太快,造反的人太多了,有些人为了迎合这些人心愿,于是从纬书里面找证据,于是谶纬就结合了,到了后来,有人为了方便,将纬书某些句子改了,方便当符谶,于是谶纬就分不开了。这风气在宋朝之后就被止住了。宋帝认为东西朝战乱绵延,就是因为纬书乱人心,于是废纬书,不在设立纬书博士。

    后来陈魏就严格控制符谶,到了虞朝,更是如此。

    不过这三朝,还是允许祥瑞等说,若是好话,那自然会得到奖赏,若是言灾异,基本就是以妖言惑众处理。

    乐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谈完,也到了家,刘思永见府中没有事,不用松了一口气。

    不过第二天醒来,刘思永就得到禀告,张恩溥竟然遇刺身亡了。

    刘思永和赵甲他们到了张恩溥的房间,见张恩溥头已经消失不见了,身上还有三个大洞,看来还被刺客行了三刀六洞之刑。

    钱乙他们来请罪,刘思永也没有责怪他们,让他们起来,询问赵甲,这件事是否已经禀告知府了。

    赵甲说已经禀告了,刘思永点点头,等候知府到来。

    在知府到来之后,看到这个情况,就立马掩面离开,刘思永走出来,等知府缓和过来,对着知府说:“大人,这件事你也看到了,大人认为应当如何?”

    “肯定是天马十三家做的,本府里面前去让人查探。”

    刘思永说好,他这边也会想法子将凶手给追回来。

    等到知府离开之后,刘思永回到书房之中,钱乙和李丁两人开始禀告。

    “大人,那刺客带着张恩溥的头去了城外某个庄子。”

    “看来这件事算是有了眉目了,你们是否查出了那个庄子的主人是谁?”

    钱乙说:“那家主人姓冯,是附近有名的冯善人。”

    “既然是一位善人,就不要用刑了,你们去请他来吧。”

    钱乙两人点点头,等刘思永写好请帖,然后前去请那么冯善人。

    乐琼看着刘思永,对刘思永说:“林公子,真的要和天马十三家作对吗?”

    刘思永躺下来,对着乐琼说:“这件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天命在他们那边,那么就没有什么事情,若是天命在虞,那么唉……”

    刘思永叹息一声之后,没有在说什么,在中午的时候,冯善人被请来了,刘思永看着这位冯善人慈眉善目,心想这人或许是一个好人。

    冯善人见到刘思永有些局促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刘思永见他年老,特意让人搬来一张椅子,给冯善人坐下。

    等双方入座之后,刘思永对着冯善人说:“冯翁,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学士说笑了,不知道学士找老朽所谓何事?”

    “不知道冯翁是否知道天马十三家?”

    “这……这老朽略有耳闻,好像是魏逆。”

    刘思永点点头,说正是魏逆。

    冯善人握着扶手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冯善人对刘思永说;“学士,老朽一家洁身自好,奉公守法,家教慎言,老朽后人,也不和少年无赖厮混,至于魏逆,那是绝不敢有任何来往。若是因为老朽救济穷人时,无意救济了,还请学士明察。”

    看着冯善人要跪下来,刘思永让赵甲阻止了冯善人,然后对着冯善人说:“冯翁放心,本官自然会明察,绝不会冤枉冯翁。这一次前来,就是要告诉冯翁一句,本官准备前去你家游玩,不知道冯翁是否……”

    “学士能来鄙处,正是鄙处之荣幸,不知道学士什么时候前去,让老朽也有准备。”

    “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明日我就去上吧。”

    说完,刘思永站起身来,和冯善人寒暄了几句,让人送冯善人离开。

    第二天早上,刘思永起来的时候,李丁已经回来了,李丁对着刘思永说:“启禀公子,冯家没有任何人离开家。”

    “连卖买菜的都没有吗?”

    “没有?不过有人今天杀了一头猪送了进去,那人我们查过了,就是当地的屠夫,没有什么异常。”

    “知道了,去看看下道长起来没有?”

    “道长已经起来了,想必应该要过来了。”

    李丁说完,乐琼提着食盒进来,和刘思永一起用了早膳,然后前去冯家。

    冯家的庄子倒是不小,刘思永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一顷大小。

    冯善人一群人早就在那里迎接了,见到刘思永到来,全都跪地行礼。

    刘思永拦住了冯善人,看着这一家人诚惶诚恐的样子,倒是不想是鬼府的人。

    刘思永他们进入到了客厅之后,刘思永坐下之后,让冯善人坐下,刘思永和冯善人寒暄着,一盏茶的功夫,刘思永才提出来四处看看,冯善人自然不敢阻止,自己杵着一根拐杖,带着刘思永四处看看。

    这每到一处,刘思永就随便询问一个冯家的人,这些人应答得体,举止有礼,表现出他们家教很好。

    刘思永这游玩到了中午,用完午膳之后,刘思永到了冯善人的书房,说是休息一下,实际上召见了钱乙,询问他们张恩溥的人头如今在什么地方。

    “大人,小的觉得询问下去,他们也不会承认,不如用刑。”李丁这话说出口,就被刘思永瞪了一眼,刘思永对着李丁说:“冯家在当地有善名,若是没有任何凭证就拿了去,你也不怕激起民变。”

    “小的失言,可是这样下去,小的认为也不是一个办法,看样子,那人头,他们早就丢出去了。”

    “嗯,你们出去,将冯家小一辈的叫进来。”

    钱乙他们退下之后,依次将冯善人的孙儿给叫进来,刘思永随便问着他们的话,似乎好像在探听口风。

    听着这些小孩子都统一口径,刘思永心中明白,冯家看来是真的鬼府有关系了。

    他见这些小孩回答的滴水不漏,也就没有继续询问,然后开始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赵甲询问说:“大人,你认为这个冯家是否可疑?”

    “就算再可疑,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能出手,先回去等着吧,希望知府那边能够有什么进展。”刘思永懒洋洋说着,听到这话,赵甲他们倒是没有多心,他们认为刘思永足智多谋,心中早就有了法子了,只是不愿意告诉他们。

    他们倒是猜对了一半,刘思永的确有法子不想告诉他们,只不过不是担心他们泄密,而是不愿意和鬼府作对。

    这样就磨到了冬月时分,天气转寒了,刘思永穿着棉衣,坐在温暖的书房里面,看着书,也不在调查这件事。

    他倒是自在,但是这位知府却倒霉了,这位知府因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于是被贬官了。

    新一任知府叫做戈靖,是丰城的一位教谕,这是不入流的小官,如今当上了陇右府的知府,自然引起了议论。

    不过圣人乾刚独断,虽然有议论,但是戈靖这知府还是当上了。

    明天就是戈靖到来的日子,刘思永丝毫没有忧心,他继续看着自己的书,以他现在的官位,区区一个知府,还不用他亲自去迎接。

    乐琼练武结束之后,走了进来,默默坐在刘思永的身边。

    这快一年的时间之中,两人都习惯了这样,要说感情,两人之间倒是没有什么感情,只不过如今他们都孤苦无依,只能找一个人当做伴,不至于太过孤独。

    小提示:在搜索引擎输入"大熊猫文学",即可找到本站,谢谢。

第一百三十四章做媒

    赵甲推门而入,打破了这股宁静。看着赵甲着急的样子,刘思永不紧不慢地说:“赵甲,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公子,不好了,前任知府,被人杀了。”

    刘思永听到这话,还是不为所动,询问赵甲惊慌的原因,赵甲绝不会是因为一个离任知府就惊慌的人。

    赵甲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对着刘思永说:“在知府尸体旁边有人刻着字,说要来取公子你的性命。”

    “看来那人武功很厉害了?”

    赵甲恭敬地说:“就属下看来,此人功夫深不可测,我等九人,也未必是那人的对手。”

    “你们不能应付的,这天下寥寥可数,我若是没有猜错,留书的人应该是朱子真了。”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公子,还请公子调集厢军精锐,不分日夜,严守门户,那么就算朱子真武功再厉害,也不能伤到公子。”

    “这样的话,我想离开也是不行了,就只能留在这里,朝廷让我来寻找天马十三家的人,我就这样待着,也不是一个办法。”

    “但是公子,如今为了大事,只能如此了,而且这戈靖也快到了,到时候将事情交给他不就可以了。”

    刘思永思索了一番,点点头,让赵甲前去安排这件事去。在赵甲离开之后,刘思永继续看书,见刘思永这般不在乎,乐琼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你似乎没有害怕?”

    “朱子真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而且赵甲说的对,只要我不外出,就算朱子真武功在厉害,也不可能杀进来,取了我的性命。”

    刘思永说完,对着乐琼说:“不过如今,我们倒是很久没有切磋剑法了,不知道,你的明心剑法,能够传授给我呢?”

    刘思永会的不过十招,其他招式,还是那天乐瑶带着他和钟神秀比试的时候学的。

    乐琼点点头,询问刘思永这情况,是否方便学习剑术,刘思永说可以试试。于是两人到了客厅,这客厅里面没有案几,倒是宽阔,刘思永他们两人比剑,倒是闲的宽敞。

    刘思永学了几招之后,就要休息一下,这样等他差不多明白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掌灯的时候,赵甲已经带着厢军到了,这些厢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提着灯笼,把守各处要道。

    刘思永吃完晚膳,巡视了一番,询问赵甲调集了多少人来,赵甲告诉刘思永,这一共调集了五百多人来,若是朱子真到了,这些人会让朱子真来得去不得。

    赵甲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公子,为了你的安全,卑职斗胆,还请乐道长,彻夜守护在公子房中。”

    “这,不太合乎礼制。”刘思永有些为难,赵甲继续劝诫说:“在公子你抱恙的时候,乐道长彻夜守护在你身旁,乐道长的心意,小的们都知道,公子何不顺了她的心意呢?”

    刘思永听到这话,无奈苦笑一声,告诉赵甲说:“此事无须多谈,你先下去吧。”

    赵甲说了一声唯,没有多说什么,送着刘思永回到卧室,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乐琼就推门而入,见到乐琼盛装打扮,刘思永不由一愣,对着乐琼说:“道长,你这是?”

    “林公子,你暂且休息吧,贫道在这里守着也好。”

    刘思永听到这话,看了看乐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躺下休息。

    一夜无事,厢军他们也撤下去休息了,赵甲他们担心是晚上,他们心想,朱子真在怎么胆大,也不敢这白天来刺杀刘思永。

    刘思永醒来之后,看着乐琼,怜惜地说:“乐道长,你去休息吧。”乐琼放下道书,对着刘思永行礼,就退下去了。

    刘思永看着道书,上面写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心中五味杂陈,他想到了很多,如今他这个情况就如同这样,不过刘思永没有大智慧,能够达到太上忘情这一步。

    刘思永放下道书,让丫鬟进来,服侍他穿衣洗漱,然后到书房里面看书去了。

    这没有过多久,郑庚拿着拜帖来了,刘思永打开一看,竟然是钱曾的拜帖,刘思永不由好奇,这钱曾今天不去迎接知府,来找自己所谓何事。

    刘思永让郑庚将钱曾带进来,两人坐下之后,钱曾连说叨扰,刘思永和他寒暄了几句之后,钱曾就开口说:“小生此次前来,乃是有一件事想要麻烦林学士。”

    “什么事情?”

    “林学士,实不相瞒,小生来此,是要为小生执柯作伐。”

    刘思永听到这话,不由一愣,询问钱曾这是看上哪家千金小姐。钱曾不好意思说正是前任知府的女儿。

    刘思永有些为难了,这前任知府才死,自己就去做媒,似乎有些不太好,而钱曾也明白刘思永的为难,告诉刘思永,再过几天,前任知府的家人就要扶柩回乡了,到时候钱曾就算空有窈窕之思,也只能兴河广之叹了。

    所以钱曾只好让刘思永出面,先把这件事给定下来,等到三年期满,到时候再行完婚。

    钱曾说到这里,连说自己冒昧,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如今城中要说最有权威的,就是刘思永了。若是刘思永能够出面,那么前任知府的家人一定会出现。

    刘思永没有回答,而郑庚先开口说:“钱山长,此事我们公子虽然愿意玉成此事,但是奈何,如今世道不平,我们公子不能离开此地。”

    钱曾听到这话,不由脸色沮丧,对着刘思永恭敬行礼说:“是小生唐突了,大人贵体自当珍重,小生冒昧相求,还请大人责罚。”

    “无妨,虽然本公子无法外出,但是你可以让他家主事的前来,我立马修书一封。”

    见刘思永如此热性,钱曾感激涕零,对刘思永再三磕头,刘思永让郑庚阻止,告诉钱曾,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须太过客气。

    刘思永和钱曾用了午膳,知府大儿子就来了,这人走路摇摇晃晃,脸上没有精神,很明显是过渡奢靡,将身子给害了。刘思永虽然不喜欢这样的纨绔子弟,但是如今是帮钱曾,也就没有说什么。

    这位少爷坐下之后,才对刘思永行礼,准备和刘思永寒暄几句,刘思永就直接开门见山,将找他来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位少爷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先父生前,是想将妹妹许配给你的,这一点,林公子也是明白的。”

    刘思永点点头,告诉他,可惜自己已经有了婚配,对于这门婚事只能敬谢不敏了。

    这位少爷继续说;“这,钱相公,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是林公子,这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我家乃是定国公旁系,我妹妹就算不嫁入列侯之士,也应该入世家之门。”

    刘思永听到这话,看了看钱曾,钱曾听到这话,也是脸色一白,可怜地望着刘思永,刘思永只好继续称赞以钱曾的学问,想要封侯拜相,不过探囊取物那么简单,如今只是钱曾时运不到而已,刘思永可以保证,到了日后,钱曾还会给自己妻子获得一个封号。

    “林公子,俗话说得好,这现成的钟不去敲,反而去炼铜,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实不相瞒,吾乡的水公子,已经修书来了,想要迎娶舍妹。”

    刘思永见这少爷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刘思永再次劝说了一番,不过这位少爷也不愿意给面子,说若是刘思永要去自己妹妹,那么他可以立马定下婚约,但是钱曾,这件事就没门。

    刘思永见他说的坚决,也不好说什么,看着钱曾,钱曾脸色苍白,如同害了一场大病,有气无力地说:“有劳林学士了,小生的确配不上楚小姐。”

    刘思永见钱曾不在坚持,也就让这位少爷先回去考虑一下,这是一件大事,可不能误了他妹妹这一生。

    这位少爷告辞之后,刘思永对着钱曾说:“钱山长,实在抱歉,有负重托了。”

    钱曾勉强一笑,感谢刘思永帮忙,刘思永留钱曾用晚膳,钱曾推辞之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在钱曾离开之后,乐琼走了进来,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真是没有想到,你会帮助钱曾。”

    “助人为乐,而且……”刘思永说到这里,看着千灯书院那边继续说:“这件事有蹊跷,钱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让我做媒,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

    “贫道认为,他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而已,若是知府没有死,想必他也不会急着来求你。”

    “他可以求新来的知府,这大官不如现管,这种事情,我又不好以权势压人,他来求我,,自然不如求知府。”

    “但是他未必认识知府,知府会不会答应他还是两说?”

    “他和我也不熟,而且知府肯定会帮助他,千灯书院就在这西京城,这知府想要吏治清明,不会拒绝他这个山长的请求。”

    小提示:在搜索引擎输入"大熊猫文学",即可找到本站,谢谢。

第一百三十五章戈靖

    乐琼好奇询问起来:“那么林公子认为他来找你所谓何事?”

    “第一就是将我骗出去,给鬼府的人制造机会。第二,他想试探一下我的为人,若是我不答应,到时候不知道他会编排我什么。第三他要借这件事,掩饰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前任知府身亡的事情,他这般作了之后,自然没有谁会想到他身上。”

    乐琼听完之后,平淡地说:“贫道认为,是公子你想多了,钱山长未必有这些想法。”

    “钱曾这个人不简单,他读了那么多书,心中那些门道,比我想的还要多。”

    “是吗?林公子,贫道斗胆一问,若是林公子爱上一个人,会不会病急乱投医呢?”

    刘思永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告诉乐琼说:“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乐琼没有回答,似乎不相信刘思永这话。

    在第二天早上,知府戈靖亲自来拜访刘思永,刘思永也亲自到大门去迎接,表示对这位新上任知府的器重。

    戈靖下了轿子,刘思永迎了上去,戈靖走上前,对着刘思永行礼,刘思永还礼之后,带着戈靖到了客厅,双方再次行礼之后,才互相坐了下去。

    戈靖这时候打量刘思永,露出惊奇的眼神。刘思永见到这个目光,好奇询问说:“府台,不知道本官有什么不对?”

    “回禀学士,你和下官的一个好友有些相像,说来也巧,他和学士你一样,是一位大学士。”

    刘思永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颤,出声询问说:“莫非是那位学士姓刘。”

    “不错,正是文泉阁第一任学士。”

    刘思永听到这话,将心中的激动给压了下去,对着戈靖说:“府台,圣人,也这么说,本官倒是对于刘学士的事情有兴趣,不知道府台是否愿意说说那位刘学士的事情呢?”

    戈靖倒是没有拒绝,将自己和刘歆在国子监的种种说出来,最后感叹说:‘天风兄乃是天纵之才,就下官愚见,莫说国朝了,往前数五百年,也只有朱子能够比拟,可惜天妒英才,让天风没有留下功德言行,可惜可叹。’

    刘思永听的热泪盈眶,浑身忍不住颤抖,见刘思永这么激动,戈靖倒是有些好奇了,询问刘思永没事吧。

    “无事,只是本官想到了太史公说的,高山仰止,景行景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如此斯人,不得于之同游,余生晚矣!”

    刘思永感叹完毕,接过乐琼递过来的手帕,将脸上的泪水给擦去,然后对着戈靖说:“府台,如今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不知道府台今后,准备怎么对付魏逆呢?”

    “下官没有想过这件事,下官认为,到了此处,当了这官,首先就是清丈土地,核算人口,肃清吏治,兴学重教,安定治下。”

    刘思永听到这话,不由一笑,对着戈靖说:“府台,圣人破格提拔你来这里当知府,想必不是为了这些事情吧。”

    “这知府若是不为了这些事,哪是为了何事?下官愚钝,还请学士赐教。”

    “如今天马十三家做逆,隐藏在此处,若是不早日铲除,日后必生大乱,前任知府就是因为如此,才被免官罢职的。”刘思永原本不想理会戈靖的,但如今知道戈靖是自己父亲的好友,他不由善意提醒说。

    “铲除魏逆,不知道林学士和圣人应该怎么办呢?”

    “自然是广张落网,以饵相诱,重金为赏,重刑为惧。”

    戈靖听到这个法子,不以为然,对着刘思永说:“这不过是治标之法,朝廷屡次围剿魏逆不绝,便是魏逆有人心所附。若是人人如下官这边,保境安民,于民同乐,那么人心归虞,魏逆想要作乱,也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刘思永想说戈靖迂腐,但是这样太直白了,不礼貌,只能继续说:“府台,你说的是正道,但是这治和剿可以同时,无须分开而言。府台,你是一个聪明人,想必早就有了围剿魏逆的良策了。”

    戈靖听了之后,不以为然说:“下官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听人说起,说这一次围剿魏逆,乃是林学士你老的事情,若是林学士有什么妙计,尽管使用就是了,本府自当协助林学士,还请林学士放心。”

    刘思永听戈靖这么说,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他原本想将这个事交给戈靖的,结果戈靖又丢了回来。刘思永强忍怒气,对着戈靖说:“府台,此处乃是你的治下,所谓宾不僭主,府台,本官来是协助你的。”

    “既然林学士都这么说了,那么此事还请林学士无须在告诉某,应该如何做了。”

    这话说出来,四周的人脸色都变了,这基本就和刘思永撕破脸皮没有区别了。

    刘思永听到这话,喝了一口茶,将无名怒火给压下,对着戈靖说:“府台这么说了,那么本官从命便是。只是本官要告诉府台一声,这魏逆猖獗,还请府台注意了。”

    “下官到了此处的时候,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下官担心的不是死在魏逆手里,而是担心民有冤不敢诉,民有饥而不敢食,民有怒而不敢言。”

    刘思永见话不投机,于是也没有挽留戈靖,说戈靖繁忙,自己就不多挽留了。

    戈靖转身离去之后,李丁对着刘思永说:“这个戈靖真是不识好歹,公子你为尊上,他竟敢如此失礼,真是放肆,公子,是否让小的给他一个教训。”

    “他是书生本性,算了,一个迂腐的书呆子,有什么好计较的,他既然不愿意管天马十三家的事情,我们也不用多过问。”刘思永一直不想管天马十三家的事情,这一次谈话虽然是不欢而散,但是刘思永的目的还是达成了,到时候圣人怪罪下来,也是怪戈靖而已。

    刘思永认为戈靖这个性子不适合官场,到时候无功被罢免,也是一件好事。

    刘思永回到书房,乐琼跟了进来,刘思永看了一会儿书,就把书放下,长长叹了一口气。

    乐琼询问说:“林公子,是那人的事情,让你如此闷闷不乐吗?”

    刘思永知道乐琼说的那人不是指戈靖,他点点头,对着乐琼说:“乐道长,你说,父母……”

    乐琼没有等他说完,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贫道也自幼离开父母,若是林公子要问贫道孝悌的事情,那就是问道于盲了。”

    刘思永听到这话,苦笑地说:“是吗?不过就我看来,你倒是挺孝顺的,一直遵从你母亲的命令。”

    乐琼沉默了一阵子,为刘思永倒了一杯茶,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你是一个读书人,明白事理,贫道姐妹的所作所为,是否对呢?”

    刘思永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喝了茶之后,勉强想出一个答案,对着乐琼说:“在我看来,你们自然是大错特错,不过在你们族人看来,你们自然是对的。若是按照公羊之说,你们的确是错的。可是按照兴存继亡来说,你们也没有错。这种事情,我不明白,虞人也好,土人也罢,各自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乐琼对着刘思永说:“其实贫道心中也很疑惑,乐国已经灭亡了六百年了,除了王族之外,似乎谁也不应该在怀念往日了。但是我母亲说,虞人侵占我们的土地,杀戮我们的族人,乐人在天定年间,还有数百万,而这七十年,已经不足百万了。以前我们有万顷良田,丰城以南,皆是乐土,而如今,我族地不满百顷,还是劣土。”

    刘思永知道乐琼说的是实话,虞朝这些年修养生息,人口多了很多,虞朝没有办法,允许这些人向悦华府去开荒。

    这名义上是开荒,实际上就是和土人争夺土地,土人人少,虞人人多,于是虞人不断前进,土人不断后退。

    朝廷也有朝臣认识到这个问题,认为这样下去,必然会酿成大祸,但是朝廷别无良策,只能拉拢土人的贵族,给予这些贵族一些甜头,让这些贵族约束这些土人。

    土人贵族的田地都被朝廷给保护,过着富足的生活,自然心向朝廷。乐琼的母亲一家,却认为这是温水之计,等到土人被虞人将所用土地给占了,到时候,自然会对付剩下的贵族。

    因此他们一代又一代努力,希望能够给土人带来一线生机。

    刘思永对于这种矛盾,他也不知道对错,他是虞人,自然站在虞人的这一方,但是若是凭着仁心来说,虞人的确有些过了。

    乐琼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你何必想着这些呢?这些和你都太远了,若是林公子被圣人派遣去悦华府的话,贫道也可以理解,毕竟林公子,虞人才是你族人。”

    “现在说这些事情太早了,而且我这个林公子,不如襄国公好用,到时候镇国公和襄国公自然会有应对之策,如今我等,又何必做这杞人之忧。”刘思永躺下,将书盖在脸上,慵懒说着。

    小提示:在搜索引擎输入"大熊猫文学",即可找到本站,谢谢。

第一百三十六章线索

    这戈靖如同他说的那样,的确没有理会天马十三家,而是整顿吏治,在腊月之前,免了不少知县的官。

    这些官员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罢免,于是前来寻找刘思永,让刘思永替他们主持公道。

    刘思永都是闭门不见,自己过着自己舒坦日子,不理会这些倒霉蛋。

    这样就到了新的一年,承仁九年。

    在承仁九年正月初一,在附近的官员都前去朝觐秦王,为秦王祝贺。

    这秦王是文皇帝第八个儿子,原本封为凉王,后来当今圣人继位之后,将自己叔叔改封为秦王,然后再将自己弟弟封为凉王。

    秦王为人向来恭顺,自然没有反对,就藩之后,严守门户,不和外臣结交,也约束下人,不得凭借王府势力闹事。

    除了这般自守之外,秦王也不赈灾,在修文十年,西京城附近大旱,秦王也没有开仓赈济。

    这一点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认为秦王太过洁身自好,反而有些无情。

    不过当今圣人没有说什么,朝臣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思永这也是第一次到了秦王府,他最先也让赵甲递过拜帖,但是秦王没有接,刘思永也就算了。

    进入秦王府之中,他们等到秦王出现的时候,刘思永打量四周,这四周很多官员是自己见过的,还有一些是没有见过的,当然没有见过的基本是小官,比如社长这类,这些人连拜会自己的人资格都没有。

    等到时辰到了,众人进入礼堂之中,按照品命大小排列,按照唱赞排列好,然后有人拿出贺表,刘思永接过之后,带领众人向皇帝牌位三拜九叩,然后开始朗诵这贺文。

    “兹遇正旦,三阳开泰,万物成新。恭维建极绥猷圣人神文圣武,勤政爱民。……”

    刘思永念完之后,众人再拜,然后先秦王恭贺,秦王回礼,接下来又是按照官职大小,依次庆贺元旦。

    接下来大家就算完事了,告辞离开。

    刘思永准备离开的时候,管家告诉刘思永,让刘思永留下来。

    刘思永只好留下来,在管家的带领下,到了花园之中。

    刘思永在花园的凉亭之中坐了一阵子,秦王才走了进来,刘思永连忙行礼,周王说了免礼。

    双方坐下之后,刘思永打量秦王,秦王看上去十分斯文,若是穿着儒服,就如同一个老秀才。

    秦王也打量了刘思永,然后夸奖了刘思永几句,刘思永也谦虚了几句。

    接下来秦王说到正事了“林学士,你这一次来西京城,是为了铲除天马十三家的吧。”

    刘思永点点头,秦王继续说;“不过我听下人说,这件事林学士你没有丝毫头绪,是不是这样呢?”

    “还请秦王赐教。”

    “这件事对于你这个外人来说,还是有些难了,不过孤在此处生活了二十年了,倒是有一些线索了。”

    秦王说着,让人拿出周边地图,指着某处村落说“这村子里面,有一个老穷酸,和天马十三家有着密切关系,如今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还放心的住在那里,林学士,你只要擒住了他,那么就可以打开一个口子。”

    刘思永连忙道谢,秦王也没有说什么,举起香茗,刘思永喝下之后,秦王就祝了他一声马到成功。

    刘思永自然说是凭借秦王洪福,刘思永离开的时候,流出了自己大拇指那和食指差不多长的指甲。

    刘思永在离开的路上疑惑了很久,最后才知道秦王是在提醒他,作为一个贵族,应该留着长指甲了。

    回到自己府邸,刘思永对着赵甲他们说了这件事,赵甲他们自然和刘思永一起去抓那个老穷酸了。

    到了那个村子,他们一打听,就知道这个老穷酸的住处了,也知道不少这个老穷酸的事情

    这个老穷酸是本地的一个秀才,屡试不第,就以教书为生。因为这人迂腐不堪,也没有人嫁给他,还是他的族人看他可怜,给他一个教书的机会,以此来养活自己,否则的话,早就饿死了。

    村民见刘思永他们带着厢军到来,感觉不安,询问刘思永,这个老穷酸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

    刘思永没有回答,带着厢军到了那个老穷酸的家里。

    如今大年初一,穷酸那私塾自然没有学生,这位老穷酸正在躺在椅子,晒着太阳。

    老穷酸听到声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对着刘思永说“大人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止找老书生有何事乎?老书生恭听也。”

    刘思永下马之后,对着老穷酸微微行礼,对着老穷酸说“无他,请阁下到西京城去一趟。”

    “不知道小老儿犯了什么律乎,要去西京乎?”

    “自然没有。”

    “大人此言者,老朽实难明矣。”

    “老秀才,请吧。”刘思永点点头,钱乙等人开始抓这老穷酸,老穷酸见到这个样子,连连后退,口中大声喊着说“悲哉,小老儿何其无辜也,大人如强盗也,目中可有王法乎?”

    “王法,那么老秀才要去衙门告我了,这衙门也在西京城,这不是顺路吗?看来老秀才,这一趟西京城是非要去了。”

    老秀才听到这话,连忙摇头,不过他来不及说什么,赵甲已经施展擒拿手靠过来了。

    老秀才抱着头,弯腰一躲,就躲过了赵甲的一抓。

    赵甲见到这个情况,对着厢军说“保护好公子,此人武功不弱。”

    厢军点点头,将刘思永给保护起来,乐琼也比避嫌,翻身上马,和刘思永同乘一骑,免得发生益安府那样的意外。

    赵甲的大擒拿手乃是兴国寺嫡传,赵甲这些年凭借这一手功夫,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不过这个老秀才如同泥鳅一样,嘴里喊着饶命,身体却屡屡避开了赵甲的杀招。

    钱乙等人看了看刘思永,刘思永告诉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抓活的。”

    钱乙他们剑术不错,但是擒拿方面就不行了,唯一能上前的就是冯壬,冯壬浮尘有打穴的本事。

    这江湖上,关于点穴有两种,一是打穴之法,就是用判官笔这些武器,打在穴道上,功夫高的,甚至可以用剑来。

    二就是点穴了,用双手来,不凭借武器,如同大擒拿手,大摔碑掌这类,都是点穴功夫。

    那老秀才也是逃命本事了得,冯壬他们两人也抓住他。

    这时候,乐琼在刘思永耳边说“林公子,这是绕树穿花。”

    刘思永询问这是什么,乐琼告诉轻功法子,连这个功法很简单,每天都要在一百零八根梅花桩之中来回穿梭,这一是要速度快,第二就是不能碰到梅花桩,等到熟练的,还要闭上眼睛,凭感觉知道前面是否有梅花桩。

    这身法一旦练成,就如这个老秀才一样,想要抓他就难了。

    刘思永皱眉,不由对着老秀才说“老秀才,你就安心和我们去西京城吧,你这绕树穿花之法虽然厉害,但是如今你也逃不了,等到你累了,也会被抓住,这又是何必呢?”

    刘思永这才说完,乐琼听到了什么,一把抱住刘思永,带着刘思永跳下马。

    刘思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自己的宝马惨叫一声,趔趄了一下,倒在地上。

    “盾墙,盾墙。”

    乐琼连忙说着,立马就有士兵拿着藤盾,将刘思永保护起来。

    钱乙他们也发现了不妙,连忙回到刘思永身边。

    他们这一撤退,那个老秀才就有了生路,只见老秀才身形变换,往外面跑去。

    赵甲原本要追的时候,空中传来呜咽之声,赵甲他们立马闪躲,赵甲对着小屋后面说“永静大和尚,你不好好在你天龙寺纳福修行,跑来刺杀朝廷命官,你是真的活腻了吗?”

    “你们这些鹰爪孙,贫道送你们一句话,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到时候,性命难保。”

    赵甲听到这话,对着刘思永说“公子,此事恐怕生了波折,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

    刘思永点点头,在他们离开这村落之后,走在官道上,赵甲看着四周说“不好,保护公子。”

    这些士兵立马举起藤盾,突然在路边杀出了一群人。

    这群人背上粘着草,隐藏在这里,若不是赵甲听到附近有声响,喝破了他们埋伏,这一次他们就要中袭击了。

    因为出乎意料,不少厢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丢了性命。

    不过这些厢军都是精挑细选的,很快就形成了阵势,天马十三家的伏击者见优势不在了,说着扯呼,一群人四散跑去。

    厢军因为人手不够,不好去追,赵甲好不容易擒住一个,那人也就咬舌自尽了。

    刘思永让赵甲回来,对着赵甲说“这些小喽啰知道的不多,不用多管,先回去吧。”

    他们走了一阵子,到了一处森林前,赵甲让厢兵刀剑出鞘,形成军阵前进。

    这进入林中没有多久,王辛突然丢出一把梅花针,射向树上。

    有五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这五个一落地,其他树上也有人跳下来。

    小提示:在搜索引擎输入"大熊猫文学",即可找到本站,谢谢。

第一百三十七章埋伏

    这一次厢军早就有了提防,和这群人厮杀起来,其中有一个蒙面人,剑法最为厉害,有几个厢军伤在他剑下。

    李丁也抽剑去对付,那蒙面剑客和李丁比剑也不落下风。

    这一刻钟之中,这些人也不撤退,还是和厢军战斗着。

    赵甲见到这个情况,对着刘思永说:“公子,他们这是想将我们留在这里了。”

    刘思永看了看钱乙,让钱乙出手,将那个蒙面剑客给解决了。

    钱乙说了一声是,出手的相助李丁,两人双剑相和,那剑客不由左支右绌,落入下风。

    钱乙寻找机会,突然将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一剑功成。

    蒙面剑客倒下之后,钱乙协助厢军,大家齐心协力之下,这一伙儿人总算是铲除了。

    不过刘思永这边情况也不容乐观,刘思永原本的五百护卫,如今只有三百去了,其中还有百多人不约而同受了轻伤。

    刘思永见到这个情况,对着赵甲说:“这条路不能再走了,前面一定还有埋伏。”

    “大人,小的知道旁边有条小道,可以回西京城。”一个厢军伍长开口说,刘思永点点头,让那个厢军伍长带路。

    他们从树林另外一边出去,然后走上一条羊肠小道,沿着山路前进,这条山路下面不远处就是官道,因为这山高林密,他们可以看到下面的官道,而官道的人很难看到他们。

    这山有个弯,刘思永他们走到山湾的时候,就一块相对平坦的草地,这草地两边还有一汪清泉。

    看着清泉,厢军战士舔舔嘴唇,刘思永对着他们点点头,让他们去喝。

    厢军不少人喝了之后,乐琼询问刘思永是否喝点水,刘思永点点头,乐琼于是用水囊,为刘思永打了一点水。

    这水才喝下去,就有士兵捧着肚子叫疼了,刘思永见到这个情况,看到那个准备逃走的厢军伍长,对着赵甲说:“杀”

    赵甲也没有追,拿起一个厢兵的长枪,如同丢标枪的一样,长枪沿着弧线,将那伍长给钉死在地上。

    乐琼连忙询问说:“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还有人能起来行走吗?大家搀扶着,进入西京城就好了。”

    刘思永话音才落,赵甲等人对着刘思永说:“公子速速离开,速速离开。”

    刘思永还没有回答,乐琼就牵着他的手,往他们来的方向跑去。

    刘思永回头的时候,看着赵甲他们让厢兵形成圆阵,弄出疑兵之计,让他人伪装成自己。

    刘思永明白如今这个情况,只能和乐琼跑,不过他身子还没有全好,跑了一阵子,就气喘吁吁。

    乐琼只好将刘思永给背起来,他们回到森林之后,乐琼询问刘思永往哪边?

    “官道,走官道。”

    刘思永没有慌张,他知道如今官道才是正途。

    乐琼先是一愣,然后背着刘思永往官道跑着,这一路上果然没有遇到埋伏,他们要进入西京城的时候,刘思永突然想到什么,让乐琼带着自己去附近休息。

    乐琼准备找住处的时候,刘思永摇摇头,最后她又到了骊山。

    到了骊山之中,刘思永让乐琼休息一下吧,这下他们暂时没有危险了。

    乐琼将刘思永放下之后,全身一酸,坐在地上,再也提不起力气来了。

    等乐琼缓了一阵子,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进入西京城。”

    “谁知道宅邸附近有没有人埋伏,如今乐道长你气力衰竭,到时候他们杀了我们,就算再被擒住,也死而无憾。”

    刘思永说到这里,让乐琼休息着,自己给他弄点吃的去。

    这才正月初一,山中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刘思永找了半天,只找回了一些枯木树枝。

    刘思永点燃树枝,这火升起来,刘思永觉得暖和不少。

    “公子,我们身出险境,还要升火是不是?”

    刘思永叹气一声说:“事到如今,只能如此,山中苦寒,我也承受不住。”

    刘思永等到乐琼休息好了,然后才带着乐琼另外找一个地方。

    这找来找去,最后找到一处山洞,这说山洞也不合适,这山洞只能容纳一个人,刘思永对着乐琼说:“乐姑娘,你进去吧。”

    “这,这应该是林公子。”

    “你不休息好,到时候敌人来了怎么办?不用推辞了,你休息好了,才有活命的机会。”

    乐琼推辞不过,只能接受刘思永的好意,刘思永也在旁边生了火。

    这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到了半夜的时候,天空之中下起了大雨。

    刘思永没有避雨的地方,只能这么坐在那里,被雨淋着。

    乐琼也是累坏了,这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等到乐琼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她看到了刘思永湿淋淋样子,还有地上小坑积水,心中明白过来,不由眼睛一酸,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无妨,无妨,我们这下可以去西京城了。”

    刘思永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乐琼见到这个情况,连忙背起刘思永,向城中跑去。

    这跑到半路,她就看到了厢军队伍,她准备靠近的时候,刘思永对着她喃喃说:“别去,要去知府衙门。”

    乐琼听刘思永这么说,带着刘思永避开这一队厢军,然后进入城中。

    在城中遇到士兵巡逻,见他们这样,不由走过来要盘查,乐琼没有理会,径直往知府衙门跑。

    这些门卫准备追的时候,乐琼用真元说:“林学士有急令,挡我者死。”

    门卫顿时不敢放箭,只是跟着乐琼背后,见乐琼进入到知府衙门,他们才离开。

    这时候戈靖正在升堂,乐琼径直闯入,自然引起戈靖不快,戈靖一拍惊堂木,呵斥说:“何人敢擅闯公堂。”

    “大人,林学士病危,还请大人急忙延请医师。”

    戈靖这时候才看清楚乐琼的容貌,连忙说退堂。

    这时候,在门外看热闹的人当中,一人突然拔出剑,刺向刘思永。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乐琼起身弯腰,拔出腰间长剑,一剑荡开了这一招。

    这一剑无功,那人就立马离开了,乐琼看着那人的背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光,衙役冲出去后,乐琼才带着刘思永到了后堂。

    进入后堂之后,立马有人接过刘思永,将刘思永身上衣服换下来,用生姜水来擦刘思永身子。

    一个丫鬟也到了乐琼的身边,让乐琼暂且下去,将衣服换了。

    乐琼这才发现,她的衣服也打湿了,但是他看着刘思永这个样子,不由摇摇头。

    戈靖对着乐琼说:“姑娘,林学士我们自然会照顾的,你就先下去吧,你放心,在这知府衙门,绝对没有事情。”

    乐琼点点头,在丫鬟带领下,换上衣服之后,就被丫鬟带到了绣楼。

    这原本是前任知府女儿所在,前任知府女人离开之后,这楼就空下来了,如今戈靖就将刘思永安排在绣楼之中。

    “乐姑娘,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乐琼点点头,让知府找来提督,顺便将西京城图给拿来,让他们去山泉的那里,看看能不能救人回来。

    乐琼心中明白,这些人生机渺茫,但是如今不得不抱着万一的希望。

    总督连忙领命,带着自己手下前去。

    乐琼到了绣楼上,一个大夫正在为刘思永针灸,乐琼没有打扰,等大夫行针完毕之后,乐琼对着大夫说:“公子没事吧?”

    “林学士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染了风寒,只要修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乐琼点点头,大夫下去的时候,仆人送来药来,乐琼先尝了一口,等确认没有毒,才给刘思永服下。

    在傍晚的时候,总督来回禀,消息不是很好,除了赵甲,钱乙,李丁,郑庚和冯壬没见到尸体外,其他人都已经死在那里了。

    乐琼让总督继续去找,总督点点头。

    正月初二中午,刘思永才醒过来,看着乐琼通红的双眼,对着乐琼说:“你去休息一下吧,你看看你,原本一双漂亮的眼睛,如今又红又肿了。”

    听着这话,乐琼没来由心酸,对着刘思永说:“公子,你,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是没事吗?去休息吧,如今我身边,能用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乐琼在刘思永劝说之下,前去休息了,这睡到晚上,她就听到一个好消息,说是李丁找到了,如今正在知府衙门修养。

    乐琼让总督继续去找,既然李丁没事,其他几人应该也没有事情。

    总督询问乐琼,刘思永是否还好,乐琼说好了很多了。

    总督见刘思永没有性命之忧,才放下心来,前任知府死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戴罪之身了,若是这一次刘思永出了什么事情,那么顶上乌纱肯定是保不住的。

    接下里的几天,冯壬和钱乙也找到了,不过钱乙的右手被砍去了,这条命捡回来,武功也差不多废了。

    冯壬是脸上有了一道刀痕,青丝也被人削去了一片,原本一个美丽的坤道,如今变的无颜见人了。

    小提示:在搜索引擎输入"大熊猫文学",即可找到本站,谢谢。

第一百三十八章拜师

    乐琼安慰了一番冯壬,让她看开一些。冯壬告诉乐琼,这一次她准备向刘思永辞行的。

    乐琼告诉冯壬,刘思永如今还在病中,希望冯壬能留下来,等上几天,等到刘思永身子痊愈了再说。

    冯壬答应了,在正月初七的时候,郑庚也回来了的,郑庚倒是没有什么重伤。

    最后一个回来是的武功最高的赵甲,赵甲回来之后,刘思永差不多好了,于是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刘思永看着自己身边九位高手,如今只剩下是三个了,刘思永心中也有一丝怨恨。

    不过如今怨恨没有多大作用,要报仇,必须还要人帮助。

    刘思永安慰了赵甲他们一番,更是表明了,自己会上奏圣人,为他们请功。

    五人都说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只要刘思永无恙就好。

    这些客套话说完,刘思永询问说“如今,我们应该知道,这一群人到底有哪些高手?”

    赵甲先介绍了,除了朱子真外还有柳承风夫妻,这三人刘思永都认识,也就没有在意。

    接下来就是永静大和尚,他是天龙寺的监寺,武功不算顶流,但是他暗器很厉害。

    他的暗器是念珠,这念珠十分厉害,厉害到,若不是永静出声提醒,没有人躲过。

    每次永静要放暗器的时候,他就会将念珠丢上天,他这念珠里面有门道,每次升空,会发出呜呜之声,等念珠落下,永静才继续放暗器。

    除了永静之外,就是司马崇珍的儿子司马平成,他就是凭借一把五虎断门刀,在冯壬脸上留下了伤疤,斩断钱乙的右手,杀了孙丙的。

    除了这五个棘手人物外,还有几个带着面具的,武功和钱乙他们不相上下,其中一人赵甲认识,用的是兴国寺武功,赵甲推测应该是南兴国寺的和尚。

    刘思永听到这话,沉思了一阵子说“这么说来,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他们就算武功在厉害,也不敢公然攻打知府衙门。”

    “公子,如今线索丢了,这应该怎么办呢?”

    “这种事情急不得,丢了就丢了,如今我们在离开,五百厢军的确有些少了,至少要带上千人,不过这千人,似乎太多了。”

    刘思永有些为难,他想了想,让众人先下去,如今之计,只能放弃追查天马十三家。

    等到出了元宵,西京城有人来拜会刘思永了。

    刘思永出来接见,原来是一群武林人士,其中领头的一人介绍说“小老儿唐胜,见过林公子。”

    乐琼在一边介绍,说唐胜是唐家的大长老,暗器功夫天下第一,被江湖人尊称为唐大先生。

    “唐大先生好,唐大先生请坐。”

    唐胜坐下之后,又一个人行礼了,这人剑眉星目,卓朗不凡,穿着简朴,只是背着一把剑,看上去如同平常剑客没有什么区别。这人对着刘思永行礼说“小老儿卓步凡,见过林公子。”

    乐琼也介绍说,这卓步凡是曹王八公之一,剑法了得。

    卓步凡来了,宫厉夫妻也来,厉胜天还是一脸傲气,勉强行礼说“见过林公子。”

    刘思永让这三位坐下,接下来,一个挎着刀,满脸凶相,如同屠户的男子,对着刘思永行礼说“胡少南,见过林公子。”

    乐琼介绍,这胡少南是武凉刀王的二弟子,刘思永听到这话,连忙说“关于……”

    胡少南知道刘思永想为吴己的事情道歉,打断了他的话,告诉他说“这都怪他学艺不精,这一次胡某在这里,倒是想要见见对面有何能人。”

    胡少南坐下之后,其他人竟然是刘思永的老相识了,刘思永没有想到云渡他们也从武凉府到了这里。

    云渡他们行礼之后,沧山老人告诉刘思永,苏夫人也来了。

    “苏夫人到了,那么朱子真就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了。”刘思永说完,先招待他们,等到第二天,才去拜访苏夫人。

    苏夫人这一次前来,除了她之外,还有她哥哥陈石星。

    在客厅见面的时候,苏夫人看着刘思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气一声说“你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们,不过我想他们应该知道你的事了。”

    “多谢夫人了,不过夫人似乎气色不太好。”

    苏夫人点点头,这时候陈石星笑着说“舍妹前年为襄国公诞下了麟儿,如今还没有恢复。”

    刘思永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去没有看到苏夫人,他先是恭喜了一番,拿出一块玉佩,祝贺苏夫人有弄璋之喜。

    然后刘思永有些担心地说“小公子如今还年幼,让夫人为林泉的事情操心,林泉真是过意不去。”

    “这不是你的事情,也是朝廷的事情,如今楚太后身体抱恙,玉太后在守孝之中,贤妃又有身孕在身,要对付朱子真,朝廷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出手了。”

    刘思永再三表示歉意,怪自己办事不利,导致苏夫人亲自来这里协助。

    苏夫人对着刘思永说“林泉,这怕不是你办事不利,祥云府的人比起这天马十三家还棘手,你也将他们扫除干净,我想你只是不愿意出手而已,不过这也不怪你,这种事情,让你来做,还是有些难了。”

    “多谢夫人体谅,那么围剿天马十三家的事情,就由夫人负责了?”

    “不是,明天那人就回到了,说来也巧,明天将有两个同名同姓的人到此地。”

    刘思永不由好奇起来,他没有多问,这时候苏夫人看着他身边的乐琼,对着刘思永说“林泉,还好那个丫头没有看到你身边这个人,否则她又要闹脾气了。”

    刘思永沉默不语,苏夫人有些疲倦了,对着刘思永说“林泉,我哥哥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我就先告退了。”

    刘思永行礼,恭送苏夫人退下,苏夫人离开之后,陈石星对着刘思永说“林学士,接下来谈的,或许有些冒犯,还请林学士见谅。”

    “陈山长,客气了,陈山长请说。”

    “林学士,圣人准备明年改年号,先拟为建武。”

    刘思永听到这话,不由吃惊地说“如今天下已经平定,圣人又当从何处建武。”

    “圣人常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这普天之下,王土还是太少了。”

    “圣人想要西征还是南伐呢?”

    “朝廷准备重新组建天山大营,不出意外,建武元年,天山大营就会出现在天山关附近。”

    刘思永苦笑一声,询问陈石星,这难道没有人劝诫圣人吗?

    圣人常说西戎辱中原太甚,屡次出尔反尔。西戎如此反复无常的原因,是认为朝廷不敢出天山关,于是圣人就要调集大军,西出天山关,给西戎知道天朝的厉害。

    刘思永摇着头,陈石星对着刘思永说“怎么了,林学士,你也不赞同吗?”

    “没有,西戎的确反复无常,圣人决定西征也没有错,但是所谓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如今匆忙兴师,恐怕事难成了。”

    “林学士和小老儿想到一处去了,小老儿认为此事若不筹备三年,空难成事。希望圣人能够坐好万全准备,在西出天山关,让蛮夷知道,我天朝上国,非是他们能够冒犯的。”

    刘思永点点头,陈石星继续说;“林学士,你可知道圣人除了建武之外,还有一桩心事。”

    “天下安宁之术。”

    陈石星点点头,感叹说“圣人重视文教,屡次开馆着急学士,让天下读书人不在心向前朝。此举虽然有所成效,但是有一些山野隐逸之民,不愿意为圣人效劳,更有甚者,妖言惑众……”

    陈石星说到这里,突然打住,收回话题,询问刘思永说“不知道林学士认为如何让天下安宁了?”

    “这一点,我还没有想到,不过仁皇帝,他一样重文兴学,也没有多大作用,我认为,这个法子不是善法。”

    陈石星点点头,接下来和刘思永谈论学问起来,刘思永发现陈石星学问十分渊博,自己见解有些不如他。

    这谈到中午,在用午膳的时候,陈石星对着刘思永说“林学士,请恕小老儿冒昧。”

    “山长无须客气。”

    “林学士你学识渊博,但是博而不精,而且如同珍珠,散乱在地,没有一条线串联起来。”

    刘思永一愣,最后点点头,然后对着陈石星行大礼说“先生学问渊博,小生愿意忝列门墙,聆听先生教诲。”

    陈石星也没有拒绝,收下刘思永为弟子。

    接下来他们聊到下午一刻也没有休息,吃完晚膳之后,他们还是聊着,若不是刘思永大病初愈,坚持不住,恐怕是要熬一个晚上。

    刘思永这一睡,因为心中有事,很快就醒来了,等到陈石星起来之后,再次请教。

    他们这谈着忘了时间,到了苏夫人丫鬟来通知他们去客厅,两人才相视一笑,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去了客厅。

    苏夫人面前多了一道帷幕,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在客位上跪着一位老将军。

    小提示:在搜索引擎输入"大熊猫文学",即可找到本站,谢谢。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797/ 第一时间欣赏虞书最新章节! 作者:大虞太史令所写的《虞书》为转载作品,虞书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虞书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虞书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虞书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虞书介绍:
跨越千年的时空,翻看历史的长河,无数君王沉浮于此。
大虞天定三年,虞军攻破魏都,江山从此改姓。
本书起元虞文帝垂宪十二年,终于虞毅帝兴和十年,历经十帝,共二百六十二年。
(本书并无主角,人人皆有可能为主角,非要分辨一个的话,那就是这个有三百零五年国祚的大虞朝!)
Ps:欢迎大家加群讨论:492189942均订满一百,在书友中抽奖送一部游戏主机。虞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虞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虞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