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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虞太史令     虞书txt下载     虞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五十三章觐

    说到这里,四皇子忍不住一笑说:“妹妹,你真是太担心了,不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是你就不用多心了。”

    虞慧儿点点头,没有再是说什么。

    接下来的,虞慧儿等人就在这里准备迎接圣驾,传灯独自一人跑回了京城。

    传灯到了京城,直接以禁军教官的身份去九皇子府上求见赛青田,赛青田没有想到传灯竟然这么大胆,最后思索一番,让仆人告诉传灯,今天晚上在降魔洞前面见面。

    当天晚上,传灯坐在达摩洞前,闭目沉思,如同得道高僧,月白色袈裟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赛青田穿着粗麻道袍,踏着一双草鞋,背着一把剑,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

    看着赛青田这个样子,传灯对着赛青田说:“赛青田,你倒是大胆,贫道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

    “传灯大和尚,你倒是说笑了,以前在兴国寺的时候,山人还要惧怕你几分,但是如今在京城,你我皆没有什么后援,山人为什么要怕你?”

    赛青田说完,就这样坐在地上,然后对着传灯说;“你来找山人,是想杀了山人吧,不过山人倒是要劝你,不要这么冲动,你应该明白,如今圣人的心意还没有定下来,你若是为了四皇子而杀了我,到时候九皇子登基,你传灯就算武功盖世,也会被天下万民追捕。”

    “你难道想说就这些吗?赛青田,你这话说的倒是好听,难道九皇子当了圣人,他会因为今天贫道不杀你而放过我吗?”

    传灯说完,拿出缠在腰间的链子刀,赛青田还是安坐在那里,对着传灯说:“你认为九皇子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当初管夷吾还不是射伤过公子小白,小白也没有追究管夷吾的仇,九皇子比起小白,可以说难以道记。传灯大和尚,你是天下少有的高手,而且你不但武功高,人还聪慧,知道鬼府的秘密。九皇子登基之后,需要借助你的地方可多了。”

    赛青田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挥舞了衣袖,将道袍上的灰尘给拍去,然后背对着传灯离开。

    传灯见着赛青田离开的背影,不敢动手。

    “这人的六阴功将要大成,你不动手,但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玉箫郎君从降魔洞走了出来,看着传灯说着。

    传灯对玉箫郎君恭敬地说:“有劳教习大人为贫道跑这一趟了,不过这个魔教妖人,若是不除去的话,迟早是一个祸害。”

    “想要除去他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将这一封信交给四皇子,四皇子看了之后,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玉箫郎君拿出一封信给传灯,传灯收下,离开这里。

    传灯没有注意到,玉箫郎君在他离开的时候,嘴角露出的一丝笑容。

    传灯回到卿云围场的时候,皇帝等人还没有到来,不过诸位国公已经带着兵马到来了,这一次觐见,可不是一件小事。

    传灯碍于身份,到了晚上才见到四皇子,将玉箫郎君给自己的的信交给四皇子,四皇子拆开这封信,微微皱眉,然后对着传灯说:“你可曾看过这封信上写着什么?”

    “下臣不敢,不知道金教习在信中写了什么?”

    “金教习说赛青田邪功厉害,就算他也没有把握取胜,让本藩不要责怪你没有完成任务。你先下去吧,这些日子,你还是注意一些。你要是冲了某位国公的驾,到时候就算本藩也保不住你。”

    四皇子这种没有就藩的王爷,按照虞朝礼制,就要比各位国公地位要低。就算就藩了,他们这些名义上的亲王,也不如国公能够统领一军。

    传灯说是,等传灯离开,四皇子再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然后将信给烧掉,看着这信彻底化作灰烬,四皇子才露出冷笑。

    很快四皇子尤其招呼各位国公了,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皇帝第二天就到了,当天下午,皇帝就在自己御帐里面召见了二十二位国公。如今这些国公多是第二代了,有些是第三代,尤其是平国公,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

    “列位,朕每次召见列位一次,故人就要少几个,朕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哀伤。如今不是朝堂之上,朕也不用那么一板一眼,朕只想和你们说些掏心肺的话。你们的年轻,多数和朕差不多,朕从小就和你们一起长大,尤其是朕国公,朕大你三岁,天定三年,先帝垂危的时候,拉着你父亲林肃敏公,还有辅国公青文正公的手,对着朕说,日后能安虞家天下,非此二人不可。”

    皇帝说到这里,看了看辅国公继续说:“后来二妃摄政,林肃敏公亲自将你送到宫中,委屈你这位公子,当朕的侍卫长。而青文正公几次劝说孝懿太后,才没有让吴氏封王,坏了高皇帝的规矩。这两位国公,开国为首,护国第一,是朕的左膀右臂。”

    在场国公不说话,这虞朝建国的功臣,除了汪先生,韩白之外,就是七星将苏林周青赵傅张,其中赵捷轩在怀化大败之中,为了保护高皇帝,战死沙场,其他六位都分了国公。

    这论功劳,最大的就是襄国公苏武穆公,然后才是林肃敏公,因为苏武穆公站在孝懿太后那边,皇帝自然不会将他列在前面了。

    皇帝再次看着卫国公和穆国公,对着他们说:“傅忠武公,周忠靖公在弘道年间病逝,后来有劳你们二位,劝说孝懿太后还政。这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你们的功劳,别人不知道,朕心中十分清楚。”

    皇帝说到这里,咳嗽几声,再次说:“这一次朕和你们说这些,只是朕已经老了,难以支撑这社稷江山,朕希望你们能够像扶持朕那样,扶持新的圣人。”

    诸位国公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臣等一定竭尽全力,辅助圣人的。”

    “朕知道你们很多人,和九位皇子之间都沾亲带故,你们有自己的打算,朕不也不准备怪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天下是公器,唯有有德之人才能居之,若是你们想要以私欲而害公器,迟早会惹出祸端来。”

    诸位国公还是说着不敢,皇帝训示了一番,让他们无须多礼,对着他们说:“朕想问你们几件事,还希望你们能够诚实地回答朕,今天说的话,只有我们二十三人知道,其他人绝不会知道。”

    皇帝说完,让九思等人出去,等人都退下之后,皇帝对着他们说:“你们认为太子是否是一个坚固可托之人?”

    这些和皇子有联姻的国公自然不好开口,皇帝看了一下贞国公,襄国公这三个自己的大舅子。

    安国公是因为自己父亲在朝中当大司农,才袭了这安国公的位置。他和平国公一样,在这里面都算小辈,皇帝自然不会询问他的意见。

    “启禀圣人,臣认为,太子昏庸,守成尚不足,实在难堪大任。”贞国公李星原早就被自己弟弟说通了,一心支持四皇子,自然不愿意太子当皇帝。

    襄国公见贞国公开口了,才开口说:“太子无能,如今天下纷扰,不可以轻易托付神器。如今九位皇子手中皆有重兵,若是太子即位,恐怕难以活过元年。”

    襄国公这话语气就重了很多,皇帝听了之后,沉思了很久,看着众位国公说:“列位的意思是,太子不可以重立?”

    定国公一向谨慎,听皇帝的话似乎有怒意,于是开口说:“圣人,且看这一次太子监国如何?若是没有什么大错,那太子就是可佐之人。历代也有平庸之主,只要有贤臣进用,奸邪退位。一样海内升平,天下大治。”

    几个国公心想这定国公不愧是谨言慎行,这话说的倒是没有什么毛病。太子平庸,这是天下人皆知,他们要是太子圣明,那睁眼说瞎话。

    贤国公也开口说:“道经有云:治国如烹小鲜,圣人垂拱而天下治。如今圣人已经治世升平,万民安乐。太子只需垂拱,便可天下大治。”

    皇帝听到这话,心中虽然舒服,但是看着诸位国公说:“若太子即位,九位皇子是否能够安心就藩?”

    众人又是沉默,最后镇国公开口说:“首先十殿下就不会,现在十殿下拥兵二十万,皆是各军精锐,能对付西戎,自然也能对付天军,臣窃以为,圣人若是真的要想太子即位,必先撤去大将军王之号,让太子执掌,然后立马分封各位皇子,让各位皇子前去就藩。”

    “朕担心,他们有了封地,反而会更加难以监管,到时候,诸位爱卿,谁又能平定这九国之乱呢?”

    诸位国公也是沉默,很多国公心中是不愿意的,周亚夫的下场他们都还记得,而且有些还是自己女婿,到时候他们两不相帮都算给太子面子了,更不用说协助天子了。

    皇帝也知道他们考量,不过皇帝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有一位能够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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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四章何人可托

    皇帝看着卫国公,对卫国公说“爱卿,你向来武勇,这三十年来,南征北战,为朕立下了赫赫功劳。闪舞”

    卫国公没有想到这热馒头会丢到自己手里,他跪在地上,声音哀泣,对着皇帝说“圣人,臣已老矣,待天下万岁之后,臣愿追随圣人于九天之上。”

    卫国公也不愿意惹麻烦,如今九位皇子还没有就藩,自己就答应了等他们叛乱就对付他们,这消息传出去,九位皇子不想着法子让他一家灭族才怪。他这话意思很明显,皇帝你要死了,我就立马自杀。

    皇帝看着诸位国公,在场众人都低下头,皇帝有点意兴阑珊,感叹说“当初孝懿太后那么得势,诸位尚且还可以协助朕,平定寰宇,重整河山。事到如今,难道朕连一个顾命大臣都找不到了吗?”

    “圣人,请赐臣死罪。臣直言冒昧,有污圣听。不过臣这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当初孝懿太后是外人,臣等父执,皆是天虞臣子,自然要保住这江山,如今,九位皇子皆是高皇帝子孙,圣人你的嫡系,圣人尚不肯断指,臣等怎敢?”镇国公想起了自己父亲的教诲,于是冒死说道。

    “臣等愚昧,圣人若不想有九国之乱,只能赐死九位皇子。”辅国公满头大汉,扣头将这个大逆不道的话说了出来。

    皇帝听到这话,脸色苍白了很多,声音颤抖地说“只能如此吗?”

    诸位国公都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这样也很危险,太子没有儿子,若是这将九位皇子诛杀了,那么高祖皇帝的嫡系就算断了。到时候,又要重新选九位皇子的儿子当皇帝,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诸位国公唯一欣慰的就是,高皇帝的儿子不多,吴王死了,就只有一个圣人了。35xs这样圣人也不用为了太子,赐死自己兄弟了。

    皇帝思索了很久,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赐死自己的儿子,他怎么会答应。而且这太子平庸,若是没有几个皇子从旁协助,这些国公岂不是要翻天。

    “罢了,罢了,看来太子不能继位,那么朕再问你们,若是九位皇子之中,有一人登基,你们是否会全心协助。”

    “臣等秉忠贞之志,效犬马之力。”

    皇帝心中明白,这些人是否会这样,还要看自己的儿子是否重用,皇帝问题已经问的差不多了,既然这些国公都不愿意照拂太子,那么太子即位,真的可能活不过元年。

    皇帝挥挥手,对着他们说“你们都去吧,这次一别,恐怕此生再难以再见。”

    “圣人何须说如此不详之言。”

    “朕向来不忌讳这些,去吧,去吧,让朕安静一下。”

    诸位国公都知道皇帝的悲痛,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都有大好前程,大好富贵,虞朝不灭亡,他们世世代代就是人上人,他们自然不愿意像佞臣一样,皇帝想要什么,自己就保证什么。

    等到国公退下之后,九功和贤妃走了进来,贤妃看着皇帝脸上全无血色,走到皇帝身边,握着皇帝的手,对着皇帝说“圣人,没事吧。”

    “无妨,朕总算是想通了一件事。”

    贤妃识趣的没有多问,拿出一枚铁戒指,对着皇帝说“圣人,你看,这是当初孝懿太后留给你的。”

    皇帝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着贤妃说“是,这是当初高皇帝给母后的,当时高皇帝因为怀化府的大败而躲进山中,母后也陪在高皇帝身边,高皇帝怜惜她,于是让人打造了这一枚铁戒指,告诉母后,以后一定会送金玉戒指给母后。闪舞”

    贤妃点点头,接上皇帝的话说“当初孝懿太后留给圣人你,是想要让圣人你知道这天下得来之不易,让你好好守住这万里江山。”

    “是,但是这戒指垂宪元年就丢了,朕早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

    九功这时候开口说“是小臣等打扫贤妃的营帐时候发现的。”

    “这么说来,看来下一位圣人要出在你这房了。”皇帝取笑着,然后神情凝重地对着九功说“这是朕的口谕,日后这枚铁戒指戴在谁的手上,就是大虞朝第三位圣人。”

    九功和众人跪在地上,说着一声唯。

    皇帝想了想说“让文源和文渭进来见朕。”

    贤妃也告退,和九功离开这里,很快四皇子和十皇子到了这御帐,行礼之后,进入营帐之中,坐在(本书若是没有说椅子之类,这个坐就是先秦的正坐。)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四皇子和十皇子,对着他们说“朕听说你们之间最近有点不和?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只是一些小矛盾,圣人无须挂心。”四皇子先解释说,十皇子也附和说没有什么大事。

    皇帝听到这话,叹气一声“小矛盾也好,大矛盾也好,朕对你们寄予厚望,你们一个学文,一个学武,文武相辅相成,能够协助你大哥稳定天下,可惜谁让你大哥不中用,连一个守成之主都当不上。朕每次思念到此事,就只恨自己当年没有好好教你大哥。”

    两位皇子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似乎也不妥当。

    “如今,你们都翅膀硬了,朕的话,你们阳奉阴违,你们的心思,朕难道就看不来吗?只是朕老了,不想说什么了。朕能管了你们一时,却管不了你们一世。如今朕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你们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这天下都是同姓同族,有什么好争的。”

    两位皇子听到后面的话,咯噔一声,心中想着,皇帝这是要立其他人为太子吗?

    皇帝让他们退下之后,又召见了二皇子,看着二皇子,皇帝严肃地说“文溯,朕准备封你为周王,你就去陇右去当你的王爷吧。”

    “父皇,你如今年老,儿臣愿意在这里陪着你。”

    “文溯呀文溯呀,你读的书,差不多都没有读进去,朕让读二南,你却一点体悟都没有,如今你去了二南之地,或许会有明白。不过你既然不愿意朕让你早早就藩,那么就不去吧,朕只恐,你日后想要当一个周王,都不可得。”

    皇帝挥挥手,让他离开,召三皇子,九皇子进来。

    “文澜,朕准备封你为鲁王,等秋狝之后,你就去继圣府就藩吧。”

    三皇子准备谢恩的时候,九皇子开口说“圣人,父母在,不远游。如今三哥就藩,就不能常常看望你和母后,不如暂且等等,这封地就在那里,又不会跑。”

    皇帝看了看三皇子,三皇子也醒悟过来,若是自己就藩了,这皇位彻底没有份了。

    “儿臣愚钝,愿伺候在父皇身侧,以尽孝心。”

    “罢了,罢了,你不愿意去,那么文浚你自然也不愿意去就藩,可惜,可惜……”

    皇帝说着,让三皇子和九皇子退下,继续召见五皇子和六皇子。

    皇帝先对五皇子说“文洵,朕要封你为代王。文潞,就是吴王,至于文源,朕封他为魏王。本来朕还准备封文浚荆王,不过文浚不愿意就藩,你们两个要是有谁不满意,可以选荆王。”

    五皇子见九皇子拒绝了,于是也是用要尽孝那套,守护在京城,坚决不去就藩。

    五皇子拒绝的时候,也拉了一下六皇子的手,六皇子碍于五皇子的情面,心中想去,但是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了。

    皇帝也早就料到他们不愿意就藩,对着他们说“你们不愿意就算了吗?朕给你们都是富饶的封地,你们就藩之后,也可以当一个小皇帝,如今你们既然不愿意,朕也不册封了。只是到时候,只恐你们的兄弟,没有朕这么好心了,你们要被封到什么凄山苦水的地方,想要后悔都难了。”

    皇帝让他们离开,然后让人传来虞慧儿,等到虞慧儿到来之后,皇帝对着虞慧儿说“慧儿,秋狝之后,你就去你的食邑吧,真已经让人在那里修建好了一座顺承院,从今之后,你就不用到京城来。你哥哥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掺和,否则到时候会引火上身,反而害了你。”

    “父皇,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你不是什么外人,朕这几天频频梦到高皇帝,朕心中知道,朕恐怕将不久于人世,只是朕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等到秋狝结束,朕就要忙起来,到时候就难以和你说上几句了。”

    皇帝说完,然后说“朕知道你喜欢那个曹寅,你若是真的喜欢,朕也不会阻止,不过朕担心,这件事你恐怕难以如愿。唉,天家,天家。天家万般好,就是身不由己。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

    皇帝感叹着,他感觉到一阵心酸,自己苦心竭力,到了最后,竟然连一个可以托孤的人都没有。

    诸位国公不能托孤,朝中的臣工自然不能,这一群人,到最后,还不让自己如意。

    “父皇,你没有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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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五章气急攻心

    虞慧儿见皇帝脸色苍白,不由好奇的询问起来,皇帝摇摇手,对着虞慧儿说“没有事情,你不用多心,你先退下吧,明天,你就要会见诸位国公,让他们见见我大虞国的公主。闪舞”

    虞慧儿有些担心,陪着皇帝聊了一会儿,等皇帝要休息的时候,虞慧儿才离开。

    在当天傍晚时分,归无咎找到了四皇子,归无咎拿了一枚铜钱给四皇子,笑着说“这是我们送给公主的礼物。”

    “有劳你们费心,还准备了洗儿钱,不过这铜钱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铜中熔金?”

    归无咎笑着说“铜中熔佛。这金子是从兴国寺那里得到了,千年古刹,不少金身佛像。无妄找人送了过来,然后我们又重新熔铸了,希望圣人不会责怪我们私造铜钱之罪。”

    “你说笑了,你知道现在国朝的情况,你们肯熔铸,圣人高兴还来不及。”

    虞朝缺铜,大虞律虽然写着严禁私人铸造,但若是诸位诸侯熔铸的话,朝廷倒是不禁止。虞朝严令禁止诸侯兼并土地,赐予了多少土,就只能拥有这么土,可以卖,但是不可以买。为了避免诸侯有怨言,虞朝对于诸侯在盐铁方面管理就松了很多,只要不危害到中央,铸钱煮盐都是无妨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诸侯不能兼并土地,想要用钱自己去找路子,朝廷不禁。

    四皇子看了看上面的垂宪通宝四个字,笑着说“这一批垂宪通宝,恐怕是难以通用了。”

    归无咎一笑,对着四皇子“估计也是最后一批了。”

    四皇子看着铜钱,再次说“这铜钱今日经过圣人的手一甩,怕是要值十两银子了。”

    “那么真是佛拜天子,身价百倍了。”

    两人互相一笑,四皇子将这一批铜钱带进去,等到皇帝醒来,进来禀告。闪舞

    “很好,这归无妄倒是不错,有些心思。”皇帝拿着铜钱,然后看着四皇子,对着四皇子说“归无妄这枚铜钱,不知道你认为,他应该值多少银子呢?”

    “他是儿臣的亲戚,儿臣不敢言。”

    “是吗?区区一个总督归无妄不会放在心中,朕准备调集他到天山大营,协助你十弟,共同对抗西戎,你看如何?”

    皇帝望着四皇子,四皇子听到这话,沉默了良久,没有做声。

    “老四呀,老四,朕的儿子当中,就属你心眼最多。”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儿臣闲散惯了,很多问题,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是吗?你是真的不知道去年秋狝之后,朕为什么要管你。”

    四皇子连忙说“儿臣也不知道什么惹得圣人不快,还请圣人开示。”

    “好,朕且问你,平国公送来的那一张弓,原本在你手里,怎么到你十弟手中了?”

    四皇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思索了一番才对着皇帝说“那是因为十弟想要,于是儿臣只能让给他。”

    “你是真的想让,还只是想让将你十弟支开,你让归无妄当陇右府总督的目的,你真当朕不明白吗?如今直隶府在你九弟手中,到时候宫中有事的话,你和你九弟,一个将他南下之路给封了,一个将他东来之路给封了,他就算有二十万天山大军,也休想进入京畿。”

    皇帝目光如剑地看着四皇子,四皇子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说,皇帝望着他很久,最后才对四皇子说“朕有一首诗,你听听吧。”

    “懒问沉浮事,间娱花柳朝。吴儿调凤曲,越女按鸾箫。道许山僧访,棋将野叟招。漆园非所慕,适志即逍遥。”

    “这是儿臣昔日戏作,有污圣听,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这是你写的,还有一首也是你写的。”

    “指顾靖边烽,怀生尽服从。庙算无遗策,沧海歼元凶。僧舍当门竹,渔家网烟云。茫茫齐鲁事,付与东水行。这首也是你写的,朕想知道,你这个富贵闲人,是想逍遥,还是想要靖边呢?”

    四皇子没有回答,皇帝没有再问,对着四皇子挥挥手说“你下去吧,朕知道问你没有什么好问的。你要干什么,朕都不愿意再管。”

    四皇子如蒙大赦,从这里退出去。

    第二天,皇帝带着诸位国公射猎之后,当天晚上,皇帝坐下之后,诸位国公依次觐见,最后虞慧儿穿着宫装,在诸位宫女女官的陪同之下,进入营帐,对着皇帝行礼说“儿臣姚慧儿见过圣人,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点点头,九功说到“圣人赏赐。”

    一个内臣将一块玉如意送了下来,一个宫女接下之后,诸位国公都送上礼物,接下来就是诸位皇子。

    送完礼物之后,皇帝抓起一把金钱,随手一挥,铜钱如同雨一般落下,几个内臣将剩下的钱给抬出去,然后丢给护卫,顿时护卫们开始抢了起来。

    接下来,平国公走了出来,对着皇帝说“圣人,臣有事启奏。”

    “何事?”

    “吾父尚未得到谥号,臣请圣人赐谥号。”

    皇帝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到一阵哀伤,对着平国公说“是朕疏忽了,就谥武肃吧。”

    平国公连忙三呼万岁,感谢皇帝赐谥号。

    皇帝哽咽地说“去年,若非南宫武肃公替朕挡住了那几剑,朕如今岂能在这里接受诸位朝贺。来人,将剑拿来,朕要亲自为南宫武肃公舞剑。谁来为朕击鼓。”

    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走了出来。

    “文溯小鼓,文澜小鼓,文洵小鼓,文浚大鼓。”

    众人说了一声唯,然后各就各位了。

    众人敲鼓,皇帝拿着剑,到了场地中央敲鼓,

    皇帝一边舞剑,一边高声吟唱“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又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皇帝本来想赞扬南宫皇甫,但是想到自己九个儿子已经做大,太子已经不能奈何他们,歌声最后又悲哀起来。

    诸位国公最先明白的就是贤国公,他最先落泪,有些国公还没有读懂皇帝这歌到底说的什么?以为皇帝最后说南宫武肃公就算刀剑加身,也没有什么。但是他们看到贤国公哭了起来,也跟着装作哀伤的样子。

    国公伤心了,四周的人顿时也装作哀伤的样子,在大家伤心的之中,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看着里面,很快护卫就发现了,出手拿住这个人。

    站在最后的魏思思也察觉到了这个动静,走了出来,一看不由心中一惊,原来是李朱碧到了这里。

    魏思思连忙走上前,对着护卫的“她不是什么外人,放了她吧。”

    “你又是谁?”

    魏思思说了自己身份,这时候贤妃也注意到了,看了一眼十皇子,十皇子顿时明白过来,拿起剑,准备出去。

    四皇子连忙挡住十皇子,对着十皇子说“十弟,你不是说了吗?在秋狝的时候,给我这个四哥面子。”

    “四哥,这是母后的旨意,你听母后的就给本帅让开,若是你还要维护这个妖女,那么就别怪本帅无情了。天山的逆贼本帅要杀,这魏朝的逆贼,本帅也要杀。”

    说着,径直跑了过去,一剑刺向魏思思。

    四皇子见状,拔剑为魏思思挡住,十皇子大怒,出手顿时无情起来,四皇子为了自保,也只能和十皇子认真打斗,只见双剑闪烁,说不出的凶险。

    其他人见到这个情况,都吓得不知所措,而九皇子却高兴的敲打大鼓,为两人助威。

    皇帝本来就伤心,看到自己这三个儿子如此表现,心中一急,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贤妃见到这个情况,出手架开两人,然后给了四皇子和十皇子一人一个耳光说“逆子,还不跪下谢罪。”

    四皇子和十皇子顿时跪在地上,贤妃这时候再次到了皇帝身边,对御医说“圣人怎么样?”

    “一时气急攻心,小臣开几济药,就可以了。”

    贤妃点点头,让四皇子和十皇子跪在那里,自己和平妃,文妃带着皇帝去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皇帝才醒过来,让四皇子和十皇子进来,皇帝看着四皇子和十皇子说“你们真是朕的好儿子,朕还没有殡天,你们都厮杀起来,朕万岁之后,你们之间不知道要杀成什么样子。你们两个知道吗?两只神龙交战,海里的鱼虾都要死绝,你们两个人要是战起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在你们手里。”

    “儿臣知错,还请父皇恕罪。”

    “恕罪,朕已经没有什么好恕罪的了,去吧,去吧,朕说的,你们都不听,朕还能怎么办,文渭,回去天山吧。文渊,你也南下,去南都。替朕去看看南都。那是我大虞朝的根基,让耀棣也一起去。”

    两位皇子点点头,退了下去。

    三妃这时候也走了进来,文妃对着皇帝说“圣人,以龙体为重,不要为这些小事生气。”

    “朕也不想生气,但是如今看来,想要不生气都难。罢了,不说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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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六章旁求俊五

    皇帝看着平妃,对着平妃:“朕准备秋狝之后,将要再次征伐鬼府,如今看来,朕的身子已经支持不了了,这件事,只能看下一任圣人了。”

    “臣妾等明白了。”

    贤妃离开了营帐,找到十皇子,对着十皇子:“如今你到了天山大营也好,若是宫中有变,本宫自然会让四圣司的人来联络你,到时候你要带兵进京,切不可一人独自回京。直隶府那边你是走不通的,走陇右府,我会让你四哥告诉归无妄,让归无妄放你进京。”

    十皇子点点头,对着贤妃:“七哥最近当了我的副将,到时候是否带着他一起进京呢?”

    “让他留守天山大营,不可让他和你一起奉诏进京,你速速去,不要耽误了时间,这些日子紫微星暗淡,恐怕到不了年关了。”

    十皇子点点头,然后对着贤妃告辞了。

    贤妃也招来了李星原和李星野,贤妃让心腹去外面把守,然后对着李星原:“大哥,你的封地在陇右府,到时候老十要从那里路过,你到时候,就和老十一起进京。二哥,你是九门提督,若是老十没有回来,你就紧关九门,不让其他人进入禁宫之中,等候老十进京之后,再开城门。而且到时候,圣人下诏,诏老十进京,也会让你去写。这封密诏,你就交给本宫,本宫自然会让四圣司的人快马送给老十。”

    贤妃完,李星原和李星野互相看了看,没有回答。

    “你们难道不想帮你们甥儿吗?”

    李星原为人老成,对着贤妃:“这件事我们知道了,我们不帮你的儿子,我们还会帮外人吗?”

    贤妃没有想到李星原这里绕了一个圈子,他们自然要帮自己的甥儿,但是却不是这个幺外甥。

    李星原和李星野离开这里,到了李星原的营帐,李星野对着李星原:“大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和三妹清楚,到时候她知道了,骂不到你,但是可以骂到我,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她真的可能会杀了我的。”

    “三妹脾气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能和父亲骂起来,最后父亲没法子,才将她送去修道,希望她能修身养性。不过明显有什么用,我们要是现在和她明,她肯定骂的我们狗血淋头。以前在家里我们还不怕,现在我是贞国公,你是九门提督,被人知道被自己妹妹骂的还不了口,我们还有什么面子,反正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老四即位,也不是一样的,我就不信了,这个大儿子还不如儿子了。”

    “大哥,唉,也不知道三妹怎么的,平时很明事理,就是对老四有偏见。”

    “或许是老四出生的时候,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同时去世吧。她认为老四克了他们吧。”

    “无稽之谈,就我看来,老四虽然为人懒散了一点,但绝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你这大舅舅难以见到,很少问礼。但是对我这个二舅舅倒是礼数周到。至于老十,平时就眼睛长在顶上,见到我这个舅舅招呼都不打一声,更别问好了。现在他还不是圣人,要是真的让他当了圣人,你我这个两个舅舅怕是连下人都不如了。”李星野到这里,语气全是愤懑。

    “的确,老四年年都派人问安,老十连书信都没有一封,他既然不把我们当舅舅,我们又何必当他是甥儿呢?”

    两人开始细数十皇子的无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若是老十当上圣人,那就和外人当上没有什么区别,于是他们下定决心,全力帮助老四。

    “你在京城,多关照一些,老四有什么要帮助的,你就全力提供,我这些年学了一些医术,我看圣人的脸色……”后面的话,李星原也不用明,李星野点点头。

    他们在这里合计,贤妃让人找来四皇子,对着四皇子:“文渊,你如今去南都,倒是一个机会。不过你要速去速回,不可在南都多待。你这一路上,或许会遇上危险,你就和顺承公主一路,到京城去接耀棣。”

    贤妃到这里,想了想:“这一趟,你将那个魏思思带着,有她的话,鬼府的人就不会为难你了。”

    “母后,耀棣为什么要去南都,儿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吗?皇上想直接让你当太上皇,你应该庆幸,耀棣年岁还。这一路上,你要好好照顾耀棣。”贤妃虽然不喜欢四皇子,但是对耀棣倒是颇为疼爱。

    四皇子点点头,第二天早上就和魏思思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这一路上无事,到了京城,四皇子休息了一番,然后带着耀棣等人前去南都。

    就在他们到京城的晚上,一匹快马也到了九皇子府上,这人将九皇子的书信交给了赛青田,赛青田拆开一看,上面写着短短几个字:“杀四皇子,不能杀,耀棣。”

    赛青田看完之后,将信烧了,然后带着苟二,前去布置。

    耀棣也是第一次见到虞慧儿,不由好奇的问着这个姑问题。

    虞慧儿被烦的不行,于是让耀棣去问魏思思。

    四皇子笑着告诉耀棣:“这魏姑娘,可是天下第一才女,没有她不知道问题。”

    “父王,你不是常母亲大人是天下第一才女吗?”

    四皇子神情一下尴尬了,归王妃一笑,看了看四皇子,然后摸着耀棣的头:“那是你父王着玩的,母亲怎么是才女,这些话,我们在家里就是了,在外人面前起来,会让人笑话的。”

    耀棣点点头,等到晚上扎营的时候,他就去问魏思思,魏思思也一一回答了,最后耀棣不甘心,拿出自己杀手锏,对着魏思思:“魏姨,我问你,这旁求俊五是什么意思?”

    “什么旁求俊五?”

    耀棣见难住了魏思思,对着魏思思:“哈哈,魏姨,你不知道了吧。”

    “你随便编一个词,我自然不知道了。”

    “这可不是我编的,而是圣人写的。”

    耀棣看着魏思思不信,让魏思思等着,自己拿出那本手抄的帝范,翻到那页,对着魏思思:“你看,这是不是写的旁求俊五。”

    “噗,这里应该是旁求俊乂(古字五类似乘号,和乂字相近。乂音义),这里用的是尚书的典。旁招俊乂,列于庶位。俊乂是什么,耀棣你是知道的吧。”

    “不,这里就是写的五字,不是乂字。”

    “哪有什么旁求俊五,这就是一个别字。”

    耀棣听到这话,不服气地:“大胆,这是圣人亲手手抄的,你是圣人写了别字?”

    “圣人也是人,写别字有什么奇怪的。”魏思思无所谓地着。耀棣却气愤不过,对着魏思思:“你惨了,我回到京城要告诉圣人,到时候圣人一定会让你认罪的。圣人是不会错的,圣人更不会写别字,你不懂俊五的含义,却在这里圣人错了。”

    魏思思摇摇头,准备什么的时候,四皇子走了进来。耀棣连忙走上前,对着四皇子:“父王,魏姨他不懂圣人的意思,乱解这句话,父王,你看看,这是不是俊五。”

    “父王看了不算,你回到京城之后,去问圣人吧。时间不早了,去找你母亲,睡了吧。”

    耀棣闷闷不乐将书收起来,去自己母亲营帐睡觉。

    魏思思摇头:“真是好笑,世人竟然真的有相信这是旁求俊五,耀棣还,还能和他明白,你若是不好好教导,他真的信这是旁求俊五,日后岂不是让人笑话。”

    “思思姑娘,这俊乂未必能让圣人满意,而俊五却被圣人重用。很多时候,俊乂未必如俊五。”

    四皇子饱含深意地着,魏思思不以为然,这时候四皇子再次:“思思姑娘,你们魏朝威宁将军,一生战功赫赫,也不是一个白字先生,我记得如今还有一副对联嘲笑他。”

    四皇子着,念了起来:“山管人丁水管财,草管人命;皮里袍子布里裤,马革里尸(繁体里和裹相近,容易混肴。)”

    这对联的来历魏思思自然明白,是当初威宁将军训话的时候,闹出的笑话,被人写作对联,来讽刺这个白字将军。

    虽然威宁将军大字不识几个,但是的确能征善战,宣昭中兴,他居首功。

    “这不同,当兵的,自然不用识文断字,而耀棣乃是你礼亲王的儿子,以后要继承你的王位。而且当时威宁将军不知道,念错了情有可原。而如今我已经指正了,耀棣还要念错,岂不是知错而不改。”

    四皇子叹息一声,对着魏思思:“思思,耀棣这样反而比你安全,要知道。很多人都是被聪明反被聪明误。苏东坡的好。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只有愚鲁,耀棣才能安安稳稳。君不见,俊乂埋黄沙,俊五朝魏阙。千年以来,俊乂难求,得志的反而是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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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七章夜中激战

    魏思思最后没有在多说什么,告辞离开去休息。

    他们一路南下,倒是平安无事,到了河阳城附近了,一行人准备居住驿馆的,但是虞慧儿因为在程识小在这里自杀,心中对这个地方有些抵触,于是他们就扎营在外面。

    耀棣自然开心,比起在驿馆,他更喜欢扎营,这样就无拘无束。

    魏思思陪着虞慧儿,虞慧儿对着魏思思说:“明天你是继续跟着四皇子他们南下,还是和我一起到顺承园,然后再回东海。”

    魏思思想了想说:“我本来就是陪着你来这里的,怎么会和礼亲王他们一路。”

    虞慧儿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思思,魏思思脸一红,对着虞慧儿说:“我回去之后,见到二师兄,你是否有什么要交代他的。”

    “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你告诉他,还是忘了我这个师妹吧。”虞慧儿想到如今他们已经形同陌路,没有什么机会再续前缘了。

    她可以放下身份,但是曹寅真的能够迎娶自己吗?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如何面对鬼府众人。

    魏思思看着虞慧儿,拉着虞慧儿的手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师姐,师傅和我们都一直当你是一家人,你不用多心这些问题。”

    这时候殷洛走了过来,对着魏思思她们说:“这些时日多谢你们陪同,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如今我要离开了,还请你们恕罪了。”

    虞慧儿点点头,拿出自己的发簪,送给殷洛说:“殷姐姐,你要走,我们也不多阻拦,只能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等你有时间了,在一起重聚。”

    殷洛作为江湖儿女,自然不像一般人一一惜别,说了几句贴己的话,就和庄九通一起离开。

    他们晚上离开也是有原因的,庄九通发现了不少人跟踪在后面,这些人的目的他不清楚,但是他如今不想帮鬼府,也不想帮助虞朝。庄九通估计,这些人明天渡河之前就会动手,到时候他参与进去的话,想要脱身而出就难了。

    关于这个原因,他没有告诉殷洛,只是说有意一件急事去办。

    庄九通带着殷洛走了三四里路,庄九通就停了下来,看着眼前拦路的赛青田,低声询问说:“你是谁?”

    “山人,铁笔神断赛青田。庄前辈,你既然独自出来了,也免得我明天分心对付你了。”

    “老夫无意参与你们之间的斗争。”

    “这句话很多都说过,但是很多人都没有做到,庄前辈,你知道侠义道上最可靠就是死人说的话。”

    庄九通不愿意惹事,但也不是怕事的人,对着赛青田说:“赛青田,你们是准备一起上,还是来车轮战呢?”

    “若是今天我不能除去前辈你,明天的大事也办不成了。”

    赛青田说着,左手拿出一把骨剑,右手拿着翠竹杖,两件兵器一般长短,一绿一白,在月光下,倒是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庄九通也是识货的人,对着赛青田说:“原来是魔教妖人,怪不得这么大胆。不过当初你魔教长老,也败在我师尊手里,就凭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庄九通语气虽然狂,但还是将若水仙子送的宝刀拿出来,看着赛青田。

    两人凝视了很久,突然一阵风吹过,赛青田的翠竹杖如同一条竹叶青咬向庄九通,庄九通施展游身刀,本来刀走白,剑走黑,而庄九通的刀却是从侧面进攻,如同一条狼一样,寻找机会,消耗对方。

    两人都是走的偏门,不过庄九通步伐精妙八方五门随心所欲,赛青田倒是一时间奈何不了庄九通。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庄九通头上冒出了白眼,脸上也出现了汗水,赛青田的六阴功再次发挥作用,庄九通一边要和赛青田比试,一边又要用内功抵挡寒气,内力自然消耗的十分严重。

    庄九通见情况不对,施展铁袖神判,希望一招功成。

    而赛青田冷笑一声,再次凝聚内功,使出了化血刀,这手刀还没有斩到庄九通身上,庄九通就先闻到一股恶臭的腥味。

    双方手掌相交,庄九通倒退十几步,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而赛青田去飞了起来,在空中几次旋转,将力道给化去之后,安安稳稳地站在地上。

    在一旁看着殷洛准备出手对付赛青田,苟二笑着走了出来:“真是标致的娘们,不妨来陪陪大爷,大爷让你吃香喝辣的。”

    “呸。”殷洛懒得搭理,施展铁袖神判攻击赛青田,而苟二伸出一掌,两章相对,各自倒退了三步。

    两人心中都吃惊,苟二心想:“我已经练成了楞伽经的内功了,按道理江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了,怎么了如今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

    殷洛也心中诧异,想着一个赛青田已经难以对付了,如今又来了一个苟二,自己是在不是对手。

    她看着一旁重伤的庄九通,走到庄九通的身边,将庄九通扶起,右手拿出了凤鸣剑。

    “小女子,区区一把匕首,又能奈我何?”苟二嬉皮笑脸地说着,这时候赛青田对着苟二说:“大事要紧,如今庄九通已经重伤,他们已经没有高手了。”

    说着赛青田带着苟二一行人直奔四皇子他们营地去,殷洛准备去禀告消息,但是庄九通的伤势不容乐观,她只能先运功帮庄九通疗伤。

    赛青田一行人到了营地前,因为这一次南下没有什么危险,于是除了虞慧儿的那一百亲卫之外,四皇子就带五十位家丁。

    而赛青田这一次凭借九皇子的关系,调集了五百人,等到人到齐了之后,他们一起杀入营中。

    幸好的是这群卫士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卫小臣和张十二娘张弓上马,射杀了几个为首之人,将阵势给压住。

    赛青田没有理会,直接奔走到帅帐,一两支箭射来,赛青田也随手一挥,就挡住了。

    很快赛青田就看到了耀棣母子所在的营帐,赛青田点点头,苟二按照计划先杀了过去,在那里护卫的家丁见到苟二凶猛,于是就将苟二围了起来,赛青田施展轻功,移形换位,避开这些护卫,成功到了耀棣营帐里面。

    赛青田看到了归王妃和耀棣,出手点了归王妃的穴道,倒是没有杀归王妃。

    他不愿意多结仇,要杀也是九皇子亲手杀,免得到时候敬国公一家人追究起来,九皇子让自己去顶罪。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没有点耀棣的穴道。除了少数几门点穴手法,侠义道上的点穴都对人体有害,时间长了,因为血脉不通,会让人大病或者自己瘫痪。

    赛青田也没有在乎一个小孩子能翻出什么天,他看的出来,这个小孩子没有学过武功。

    赛青田得手,也不管这些人的死活,独自带着人离开。

    这时候恰好魏思思和虞慧儿到了,她们看着赛青田握着耀棣,虞慧儿大声呵斥说:“放下小王子。”说着,施展紫薇六式攻击过来。

    魏思思也在一旁用玄女剑法辅助,她们两人朝夕相处,心灵相通,两把又是绝世宝剑,双剑合璧,威力大增。

    赛青田抱着耀棣,只能使用翠竹杖,而且他刚才还和庄九通恶斗一场,内力有了亏损。

    “我大事已成,何必和她们相斗。”赛青田打定主意,将耀棣拿起来,当做盾牌。

    这下子,魏思思和虞慧儿两人剑法顿时乱了,赛青田哈哈大笑,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虞慧儿那一百位亲卫用弓箭包围起来了。

    原来那五百人不过家丁奴仆,见这些人箭无虚发,胆气就退了一半,然后因为赛青田自己去捉拿耀棣,没有告诉他们,他们见带头都消失了,没有多久就化作了鸟兽散。

    四皇子看着赛青田,脸上虽然满是怒意,但还是语气平静地说:“赛青田,放下我儿,本藩今天就让你离开这里。”

    “哼,若是放了小王子,山人才是真的走不了了。王爷,你若是信的过我,就让山人离开,山人逃离险境之后,自然将小王子完璧送还。”

    听到赛青田这话,四皇子沉默不语,赛青田对着四皇子说:“王爷,你我谁也信都信不过谁,我们可以慢慢的耗着,这是小王子,天生娇贵,不知道耗不耗的住。”

    四皇子见着耀棣低着头,心中难过,但是要放了赛青田,赛青田是否会放人,四皇子也没有把握。

    在四皇子为难的时候,赛青田突然抬起头,突然之间,一顶披着黑纱的斗笠罩在他的头上。

    看到这“六阳魁首”到了,四皇子不由松了一口气,传灯这个暗器他可是很清楚,只要被这个罩住,那么就只有头颅搬家。

    但是这一次却让四皇子失望了,“六阳魁首”罩在赛青田头上,赛青田的右手握着上面的铁索,让传灯不能用力,发动里面机括。

    握着另外一端的传灯,也吃力拉着铁索,赛青田的功力和传灯不相上下。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不知道谁能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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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八章针尖对麦芒

    就在众人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耀棣原本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他手中出现了龙影剑,一剑插在赛青田肩膀上。35xs

    赛青田也果断,顿时奋起最后一口真元,将头上的“六阳魁首”给拔了出来,然后将耀棣给向弓箭手,这些亲卫只好放下弓箭去接,而赛青田也趁机跑了。

    虞慧儿和魏思思等人准备去追的时候,四皇子对着她们说:“不用追了,他如今伤在这龙影剑下,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虞慧儿是亲眼见过这龙影剑寒毒的厉害,于是就不去追了。

    这时候归王妃也被魏思思解开了穴道,归王妃跑到耀棣身边,看着耀棣说:“我的心肝,你没事吧。”

    耀棣无所谓地笑着说:“我是天家的人,自幼有三十三天菩萨保佑,区区一个臭道士,怎么能够伤到我。他不但没有伤到我,还被我刺中了一剑。”

    看着耀棣镇定自若的样子,魏思思有些明白为什么耀棣被圣人喜爱,别的不说,耀棣的胆气倒是挺不错的,要是一般的孩子,遇到这个情况,早就被吓哭了。

    “去把总督和知府叫来,让他们好查查这些人是什么来历,若是三个月查不出来,我就让圣人将他们以同谋罪论处。”耀棣吩咐一个家丁,那个家丁准备离开的时候,四皇子摇摇头说:“查出来又能怎么样,算了算了,润玉,你先会京城吧,这一路上恐怕不太平。思思姑娘,如今只能劳烦你,送王妃回京城。”

    “耀棣呢?”

    “耀棣还要去南都,亲自看看他曾祖开基立业的地方,这南方多少诸侯有不少,可是盼望着京城有人来南都。”

    归王妃心中虽然不舍,但是只好含泪点点头,和魏思思一起回去京城。

    到了京城,魏思思突然接到消息,皇帝竟然召见她。闪舞

    魏思思自从进宫之后,还从来没有被皇帝召见过,她也不好抗旨,于是第二天到了坐忘阁。

    皇帝神情憔悴的握在榻上,对着魏思思说:“你就是继贤书院魏白云的女儿魏思思。”

    “正是民女。”

    “这一本三朝诗选,是吴元托你的印的,如今已经印成。朕最近闲来无事,仔细看了看,见这体例雅正,校雠精确,实在很难想到,这是有个女子做成的,昔日曹大家也不过如此。”

    “圣人谬赞了,不过我这个曹大姑倒是没有出多大力,而是马季则出了很大的力。(此处用的汉书典故,昔日汉书班固没有写成,班固妹妹班昭续,然后又让马续接着写。)”

    “哦?不知道谁是马季则呢?”

    “刘歆,不过一切功劳还是要属于兰台令的,若是没有兰台令,这本诗选也无法面世,遗泽后学。”

    这个兰台令自然是说吴元,皇帝听到这话,感叹说:“能办好这么一件事的,也就吴元了。不过你用吴元来比作兰台令,多有不妥。吴元乃是寿终正寝,比起兰台令含冤死在狱中,要好很多了。”

    “是吗?那么就是民女用典不当,还请圣人恕罪。”

    “你说那个刘歆,他倒是对的起这个名字,可惜朕老了,否则让他来名山阆苑(禁宫藏书的地方。)为朕也写一部七略,也算是美谈了。”

    “可惜刘歆他命薄,承担不起,到时候圣人又送他什么冷香丸,他岂不是而立之年,就寿终正寝了。”

    九思脸色变了几次,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皇帝就看看九思,九思也不好说什么。

    “唉,吴元真是可惜了,人人都可以见到这集子,就他见不到,九思,传令下去,让吴家的人烧一本下去,让吴元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欣慰了。”

    “这便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魏思思这一次转了几道弯,明面上也没有那般嘲讽了。

    皇帝听出了弦外之音,不过还是没有什么,询问说:“听说吴元死的时候,你曾经在他身边。”

    “吴大人没有亲眷,民女受他知遇之恩,自当奉药敕汤,伺候在一旁。”

    “他卧在病榻,可有吟诗?”

    “有,吴大人整日吟李翰林的梁甫吟。”

    皇帝脸色一变,然后叹气说:“是这样呀,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平头奴子摇大扇,五月不热疑清秋。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持盐把酒但饮之,莫学夷齐事高洁。昔人豪贵信陵君,今人耕种信陵坟。荒城虚照碧山月,古木尽入苍梧云。

    梁王宫阙今安在?词人先归不相待……”

    魏思思听到这一句,出声说:“李翰林不是这般写的。”

    “李翰林写的枚马,用典太雅,如此好诗,不如改为词人,更有几分韵味。枚乘,司马相如,难道不是词人吗?”

    “古诗词句,无论是否妥当,都改不得。”

    “迂腐之谈,朕的极天御谕都可以改,难道一首古诗都改不得了?”

    魏思思听到这话,再次嘲讽地说:“这古诗是古人的诗句,后人怎么能改。圣人你的诏令是你写的,自然改的,此二者不同,怎么能够混为一谈。”

    魏思思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对着皇帝说:“怪不得圣人会把俊乂改成俊五,民女当初还纳闷,原来圣人早好此道?”

    皇帝听到这话,心中瞬间不服了,这枚马改成词人自己还能辩解一下,俊乂写成俊五,那就是真的大错特错了。

    “朕没有那么昏庸。”

    “有圣人手书为证。”

    皇帝听到这话,原本昏昏沉沉的头脑直觉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看着魏思思,哈哈笑着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朕原来一直求的是俊五,才会落得今天如此。哈哈哈,哈哈。朕明白了,朕错了多年了。”

    “圣人只是因为一个错字,不过误了一些时日。而吴大人却因为一味药错了,而送了性命。看来君子慎微,古人诚我不欺。”

    皇帝没有回答,看着魏思思。

    “司马相如他们走的早,没有跟着梁王,才写出那么多文章。而吴大人不明白这个道理,这集子还没有出来,就落得一个红枣当归。他见到红枣的那一瞬间,真是长相思,催心肝。”

    九思见皇帝没有责备魏思思的意思,对着魏思思说:“魏姑娘,你就少说几句吧,圣人如今抱恙在身,何必要气圣人呢?”

    “无须顾忌,朕不是那种听不进逆耳之言的人,宋太宗能够容一个魏文贞,难道真还容不下一个魏思思吗?朕没有吴元那般才学,吟古人的诗来抒自己心胸,只有一首词,勉强可以一道。”

    皇帝说着,让人拿来纸笔,写了一首词。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家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魏思思看着这一首词,再看着皇帝,心中想着:“父亲大人说虞帝是少有的明君,倒是也没有错,此人才情和心胸,都是算一世之雄,只是太过儿女情长了。”

    皇帝盖上六废老人的印,然后对着魏思思说:“世人都不知道朕为何自号六废老人,你是否能解答一二呢?”

    魏思思将四皇子告诉自己的说出来,最后说:“这都是礼亲王告诉民女的,不知道圣人是否是此意。”

    “是,懂朕的果然他,唉,朕要求俊五,俊乂就装作俊五在朕身边,今日若不是你,朕或许还不会明白过来,朕自负聪明,误了此生,误了此生,也误了我那可怜的孩儿。”

    皇帝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九思连忙宽慰,皇帝过了良久,才恢复神态,对着魏思思说:“你去吧。”

    魏思思说了一声告退,走出去之后,李星野也趁机对着皇帝说:“圣人,臣也老了,还请圣人开示,臣应该如何安生。”

    “李星野,我和你说过几次,你要安身,最后只能落在牢笼里面。你所求太多,而你能力又太少,迟早会承受不起。”

    李星野说着唯唯,但是心中不以为然。

    皇帝对着李星野说:“备轿,朕要去永宁宫。”

    “圣人,你如今郁气淤积心中,永宁宫还是不要去了比较好。”

    “朕还没有死。”皇帝看了一眼李星野,李星野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皇帝到了永宁宫,让众人退下,自己一个人推门进去。

    他到了一张凤床前面,看着里面,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候自己在怎么害怕,都有一个知心的人陪着自己,在这里安慰自己。

    而如今,他才举得自己天下之大,他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所有的人不关心他到底想要什么,只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死,谁会继承他的皇位。

    “哈哈哈,三千功名尘与土,这一切终究是带不走,留不住的。你说是吧。”皇帝从床头打开一卷画,这一幅画是他亲笔所画,画中的人还是巧笑看着他,如同安慰他那寂寥的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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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九章安远侯

    皇帝在这里怀念故人,而四皇子他们已经到了南都,应酬起来。闪舞

    南都官员多是朝廷贬到这里来的,只是挂名,没有任何实权,他们自然要拉拢四皇子,希望能够让四皇子替他们说好话,让他们再回朝廷。

    四皇子忙着不行,倒是耀棣这个小王子整天没事做,虽然有人巴结,不过也就是送礼物,夸奖一番,不会请耀棣去赴宴。而且耀棣还没有加冠,某些地方也不能去。

    耀棣独自在皇宫之中无聊,于是找了自己的贴身宦臣,对他说:“找几个护卫,我们去游玩一番。”

    这个宦臣姓桂,原名叫做园子,后来四皇子嫌弃这个名字不好,于是改做桂华。桂华吓了一跳,对着耀棣说:“小王子,要是没有王爷的允许,你怎么能私自离开这里呢?”

    “这有什么?友方告诉我,他也是经常乱跑,他能跑,小王难道还不能吗?而且这里熟人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而且我是王爷,你只要听我的就是了,除了什么事情,我担着就是了。这里是南都,是我大虞朝龙兴之地,难道还有乱臣贼子敢在这里作乱吗?”

    桂华知道自己拗不过耀棣,于是只好点头答应,去找了四五个护卫,大家微服,离开皇宫,到了外面。

    南都原名叫做荷城,是陈朝京城河阳城的配城,自然富饶无双。

    后来魏朝将贺州和襄州等州合并,设立襄荷府,襄城和荷城同时并列首府的位置。

    虞朝当时占据河左四府的时候,本来想要建都丰城的时候,当时襄荷府三十多位士绅联名上书,陈述丰城和荷城建都的优劣,后来虞朝太祖高皇帝听取了建议,在荷城建都,这襄荷府,也改成贤贺府。

    因此,这千年古城繁华无比,在虞朝各大城市之中也排在前十。35xs

    耀棣逛着街道,看着各种新奇玩意,心中高兴万分。

    这不知不觉,耀棣就走累了,到了一件饭店去吃饭,他到了二楼坐下,很快就见到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女子走了上来,耀棣询问桂华说:“他们这是?”

    “公爷,这是卖唱的。”

    耀棣打量了一下,见这个女子脸上有忧郁之色,不由询问说:“这位姑娘好像有烦心事。”

    “公爷,他们卖唱的,自然是活不下去,常常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耀棣也不在多说什么,然后看了看附近,只见一个老年儒生,穿着白色儒服,正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公子模样的人,坐在那里,眼睛看着那个卖唱的女子。

    其中一个少爷大声说:“来来,小娘子,既然来了,不如唱一曲吧。”

    那个女子微微敛衽,然后老头子坐下来,开始弹奏起来。

    女子也唱了起来:“汉上繁华,河左人物,尚遗宣政风流。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一旦刀兵齐举,旌旗拥、百万貔貅。长驱入,歌楼舞榭,风卷落花愁。

    清平三百载,典章文物,扫地俱休。幸此身未北,犹客南州。破鉴徐郎何在?空惆怅、相见无由。从今后,断魂千里,夜夜岳阳楼。”

    耀棣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唱的是什么,但是觉得好听,这女子声音婉转,如同黄鹂画眉一般。

    那几个公子哥听到这首词,连身叫好,这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一位公子哥耳边说了什么,那个公子哥先是吃惊,然后脸上露出笑容,等那管家说完,公子哥点点头,站起来,仔细打量这个女子,对着这个女子说:“你这小娘子可知错?”

    “不知道民女有什么唱得不好的地方,还请这位少爷请教。闪舞”

    “你这唱的是反诗你知道吗?”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看着那个公子哥,那个公子哥故作风雅地说:“这里是国朝南都,你却要唱什么刀兵齐举,旌旗拥。这不是意图造反是什么?”

    和那个公子哥一起来的,不由大声说是,说是,然后这位公子哥继续说:“不过见你年少无知,也不像是贼子,本侯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和本侯去府上,将这首词的作者,来历,一一说清楚,本侯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一个小厮也帮腔说:“小娘子,这就是你的造化了,我家侯爷乃是安远侯府的三少爷,平日最受安远侯宠爱。”

    听到安远侯,在场几个准备出声帮忙的,顿时就禁声了。

    “这安远侯是谁?”耀棣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却没有什么印象。

    耀棣这话一出,四周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耀棣,如同看乡巴佬一样看着耀棣。

    那个公子哥冷笑一声,他的仆人大声说:“真是奇了怪了,这南都还有人不知道安远侯是谁?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这南都不适合你,还是赶紧滚吧。”

    “放肆,来人,掌嘴。”耀棣听到这话,学他父亲附庸风雅的扇子瞬间砸在桌子上,呵斥道。

    一个侍卫走了过去,抓住那个仆人,啪啪啪的就是掌嘴,等到这些人反应过来,这人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满嘴鲜血。

    “你……”那个公子哥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管家再次附耳说了什么,安远侯的儿子,咬着牙微微行礼说:“你是何人?”

    桂华准备说出耀棣身份的时候,耀棣大大咧咧地说:“我是谁,你管不着,听着,只有我问你,没有你问我的,谁再敢放肆,我不止要打人,还要杀人。”

    听着耀棣这话,这位小侯爷真是气的半死,说反了反了,竟然有人敢在南都和他这么说话。

    “什么,反了?将他拿下,送去大牢,严加拷问。”耀棣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话火上浇油,让小侯爷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立马吩咐仆人动手。

    眼看双方要打起来的时候,那个儒生突然开口说:“两位,何必动气呢?不妨各自退后一步。”

    小侯爷冷笑地说:“你一个穷酸,也敢来管本侯的事情?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小侯爷,老朽这是为了你好,如今南都来了一个地位比你父亲还要尊贵的人,你是知道的。那人带着他的儿子,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的口音是京城的吗?”

    小侯爷听到这话,吓得一身冷汗,恭恭敬敬地对着耀棣说:“阁下是否从京城而来呢?”

    “我说过,只要我问你的,没有你问我的,安远侯是谁?”

    小侯爷听到他这么询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桂华见小侯爷为难,于是告诉耀棣,当初魏朝的绝傲将军,投降了虞朝,被封为安远侯。和安定侯一样,虞朝善待了这两位降将,不但给他们封地,还允许他们府上能够有十具铠甲,和三十把弓。

    这是极为大的恩赐,虞朝除了这两位侯爷,其他人都是不准私自制造使用的。

    所以安远侯在南都也算是一号人物,除了几位大世家的人,都要礼让三分。

    “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好了,好了,你没有事情了,要是你在这样诬陷他人,就别怪我了。”

    耀棣挥挥手,小侯爷心想来日方长,他离开这里,立马就让人调查耀棣的身份,若耀棣来头不大,小侯爷就准备让耀棣无法活着离开。

    那卖唱的祖孙二人走了过来,老头对着耀棣行礼说:“多谢小公爷帮忙解围,大恩大戴,老朽感激不尽。”

    “无妨,你这姑娘唱歌还是挺好听的,你在和我唱一曲吧,不过这词有些不太好,来点雄壮的。”

    “那么小女子献丑了。”

    说着女子再次唱道:“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剩喜然犀处,骇浪与天浮。

    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矶头落照,肥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

    耀棣觉得很好,把扇子毫无风度地插在背后,然后拍掌说好,对着这个姑娘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祖孙二人脸色都变了,这话问的极为无礼,民间虽然有些礼不常用,但是有些礼恪守严谨。这女方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外人的。

    尤其是对于卖艺的女子,询问名字的含义,差不多等于要收下这个女子。

    耀棣是不懂,他在宫中可以随便问宫娥的名字,不知道民间的禁忌。而桂华以为耀棣看重了这个女子,准备将这个女子带回去。

    桂华想着若是有人为这位小王子唱曲,这位小王子就不会在外面惹出了麻烦,于是对着那个老头说:“你还不快谢过我家公爷,这是这丫头九世修来的福气。”

    老头不准备答应的时候,突然有两个道人走了上来,老头看到这两个道人,脸色顿时变了,拉了一下女子的手说:“还不快谢过这位小公爷,有他在,自然没有强人敢欺负你了。”

    女子还没有回答,这时候道人发现他们,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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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章赵家女子

    计淳化,计淳化,你就算易容了,我们还看不出吗?我们找了你十年了,这个小丫头就是赵定虏的女儿吧。你父亲犯下的事情,无须我们在多言,和我们走一趟吧。”一个道人冷笑地说着,然后伸出手,去抓计淳化。

    计淳化没有反抗,可怜地看着耀棣,耀棣见到这个情况,神情不悦地说:“你们是哪里来的道士,还知不知道王法。”

    道人看着耀棣小小年纪,气度不凡,心想这南都勋贵不少,这要是一位勋贵之后,自己得罪了不妙,于是放开计淳化,对着耀棣行礼说:“贫道归藏弟子周志敬,这是我师弟赵志毅。”

    “归藏,归藏掌门是当阳子玉虚先生吧。”

    周志敬两人神情尴尬,这丹阳子已经仙去了,他们新的掌门还没有选出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

    “是是,小公爷,这人的父亲,杀了我们归藏三位弟子,我们这次是奉命前来,捉拿这个人。”

    “嗯?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是官府处理吗?你们归藏还私设大牢了?”

    周志敬暗骂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赔笑地说:“是小道说错话了,这应该是送去衙门,让京兆尹大人为小道们做主。”

    “她父亲杀人的时候,这个丫头有没有在一旁呢?是否有参与呢?”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这件事就和这个丫头无关了,这要杀人偿命,也是去找他父亲才是。”

    周志敬心中为难,然后对着耀棣说:“但是他父亲十分狡猾,我们这十年都没有找到,我们准备用他的女儿,来一个……”

    耀棣皱眉说:“亏你还是道人,竟然这么下作,这件事就不用说了,你们要人,等下就来皇宫要就是了。”

    耀棣对着那个女子说:“好了,你留在这里,麻烦太多,你还是和我回皇宫去吧。”

    周志敬听到这话,瞬间明白耀棣的身份,跪倒在地上说:“贫道见过小王爷,小王爷万福,万福。”

    周志敬这一跪,饭店所有人都跪下了,计淳化听到这话,在那个女子身边说:“你在小王爷身边,不但避开归藏等人捉拿,也可以让人查询你父亲的下落。”

    那女子看着计淳化,计淳化再次小声地说:“这是你的造化,老爷交给我的重担,我也可以放下了。这位小王爷看样子,还不懂人事,你不用太过担心,若是他真的要……唉,你就算等一个侧室,也好过在江湖流落。”

    计淳化明白,以这个女子的出身,能嫁的也是凡夫俗子。而且在这样继续行走,被其他人抢去,还不如呆在王爷身边。

    耀棣让他们免礼之后,再次询问这个女子的名字,女子告诉耀棣说:“殿下,民女赵飞燕。”

    “飞燕,是一个好名字,好了,这是你爷爷吧,他也和我一起去皇宫吧。”

    “殿下,这位老丈去宫中不方便,不如让小的安排。”

    耀棣点点头,带着赵飞燕一起回到宫中。

    在耀棣离开之后,桂华拿出几两银子给计淳化,对着计淳化说:“你家丫头能伺候殿下,是多少人修不来的福分。你就安心的去吧,日后运气好,说不定你的家就这么发了。”桂华说着,询问了赵飞燕的生辰八字,三代籍贯。

    这是宫女入宫的必须要写的,日后若是发达了,宫中才好有人去通知。

    计淳化一一说了,等他说完,那么白衣书生对着桂华说:“是否能带老朽去见见你家殿下呢?”

    “你是?”

    “一个落魄书生而已。”书生随口说着,桂华摇头说:“不行,你要是想要谋求官职,还是去见王爷,小王爷他不见外人的。”

    这个白衣书生也没有多说什么,飘然而去。

    耀棣回到宫中,等到赵飞燕换上宫装,到了他的寝殿,耀棣突然有那么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宫中的美人自然不少,耀棣也是见多了美人,但是见到赵飞燕的时候,耀棣感觉眼前一亮。

    看着赵飞燕轻盈的身姿,耀棣对着赵飞燕说:“你会跳舞了?”

    “民女只会一些俗舞,不懂燕舞,恐有污殿下耳目?”

    “没事,雅乐燕舞,小王已经看腻了。”

    赵飞燕告罪了之后,开始舞动起来,她体态轻盈,外加练习过轻功,真的如同一只飞燕一般。

    耀棣第一次看到民间舞蹈,不由心中充满了新鲜感。

    这民间的舞蹈,比起燕舞来说,更加凸显阴柔之美。

    等赵飞燕一曲舞罢,耀棣拍拍掌,他虽然没有往某些方面想,但也觉得这个舞有乐趣。

    他让赵飞燕继续跳,跳着跳着,四皇子就回来了,四皇子看到这个情况,脸色一沉。

    赵飞燕连忙跪在地上,听着四周的人说参见王爷,自己也拜见。

    四皇子一笑,对着赵飞燕说:“起来吧,本藩有些事情要和小王子说,你们先下去吧。”

    赵飞燕等人点点头,等他们离开之后,四皇子脸再次阴沉起来,对着耀棣说:“耀棣,你小小年纪,也学会耽于……享乐了?”

    “父王,儿臣这不是闲得无聊吗?你倒是整天跑东跑西,就我一个人留在宫中,我都不知道干什么好。”

    “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

    四皇子也觉得理亏,转移话题,本来今天一位伯爵设宴招待他,双方正高兴的时候,四皇子听到人禀告,耀棣带了一个女子回到宫中,不由大惊失色,耀棣今年虚岁才十岁,距离加冠还早,为了避免出现大事,四皇子只好匆匆回来。

    这时候桂华也上来,将女子的籍贯这些说了出来,四皇子见桂华问的清楚,神情缓和了很多,对着桂华说:“你处事倒是得体,你看着小王子,若是一般小事,就任由他去了。不过那种事情,一定要看好了,你明白了吧。”

    “小臣明白,小臣一定会叮嘱小王爷和那个姑娘。其实王爷无须多心,小王爷只是闲的无聊,想听听曲子和看看舞蹈,不会弄出什么大乱子的。”

    四皇子点点头,耀棣好奇地看着四皇子,对着四皇子说:“父王,你们说什么,怎么儿臣听不懂?”

    “你不懂就不懂了,还好你母亲没有在这里,否则的话,肯定少不了一顿板子。”

    “儿臣不明白,为什么父王你可以带一个魏姨和我们一起,儿臣只是让飞燕来唱唱歌,你就生气。”

    四皇子咳嗽一声,对着耀棣说:“父王的事情,不用你管。不过这个名字,不太吉祥。从今以后,她就叫猗房。”

    “儿臣知道了,不过儿臣觉得飞燕听好听的。”

    “你知道什么?要是圣人知道你这件事,再听到赵飞燕这个名字,怕是少不了骂你一顿。嗯?这个名字,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知道?”

    “没有,小臣还没有告诉过他人。”

    “好,告诉赵猗房,她忘记自己原来的名字。”

    桂华点点头,告辞离开这里,去告诉赵猗房这件事。

    赵猗房虽然没有什么名分,但是宫中的人听说她是耀棣亲自带来的,于是让她独居在一间房之中。

    看着那红纱金炉,摸着身上的绫罗绸缎,赵猗房感觉如同在梦中一般。

    这些年她和计淳化在一起,虽然说不上苦,但是也说不上多好,如今到了这皇宫,真的如同到了仙境,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过上这般日子。

    她看着铜镜之中的花容月貌,轻轻抚摸自己的脸,想到了耀棣,又想到计淳化后面说的话,她轻声说:“他还是一个孩子,等他懂了,我也人老珠黄了。”

    “赵姑娘,如今你还住的惯吗?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吩咐下人就是了。”

    “这位大人,民女就是一个下人,怎么敢吩咐他人呢?”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如今小王爷喜欢听你唱曲,那么你就是大人。对了赵姑娘,王爷让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小王爷还小,还不到那个时候,若是小王爷有什么过分要求,你可以拒绝。不过他是王爷,你我都是奴仆。这当中的分寸,你要掌握好。第二,从今之后,你要忘记飞燕的名字,你打小,父母给你取的的名就叫猗房,这两个字怎么写,到时候你腰牌上自然会有。”

    “民女明白了,多谢大人了。”赵猗房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要改自己的名字,她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名字太俗了,配不上这个名字,不知道四皇子这番改名另有深意。

    第二天,耀棣又找赵猗房,赵猗房也尽力让耀棣开心,唱完一个曲子之后,对着耀棣说:“殿下,民女曾经学过剑术,若是殿下允许的话,民女为你献舞一曲。”

    耀棣自然高兴,桂华却有些不放心,对着耀棣说:“殿下,这用剑似乎不太好?”

    “无妨,飞……猗房不是那种人。”

    说着,耀棣让卫士给了赵猗房两把剑,然后赵猗房施展起来。

    耀棣只见剑光闪烁,人影翻飞,赵猗房不时露出的容颜,英气勃发,于是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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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一章穷酸书生

    等赵猗房一曲舞罢,耀棣高兴地拍手说:“果然还是这剑舞看着好看,你以后就跳这个舞蹈吧。”

    耀棣准备让赵猗房再次跳一曲的时候,只见桂华走了进来,对着耀棣说:“殿下,那天我们见到那个书生求见,他手中拿着安远侯的荐书,应不应该接见呢?”

    “有人来找小王,自然是要见了。”耀棣很开心,来到南都之后,他感觉自己都不受到重视了。

    赵猗房准备退下的时候,耀棣笑着说:“没事,来找小王的,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在一旁。”

    赵猗房伺候在一旁,很快那个老年书生走了进来,对着耀棣行礼说:“殿下,老朽这厢有礼了。”

    “免礼,你找小王有什么事情?”

    “老朽见小王爷喜欢听唱词,于是特意有一首奉上,还请这位姑娘吟唱一番。”

    耀棣点点头,赵猗房接过纸,看着上面的词,对着这个书生说:“这是贺新郎吗?”

    书生点点头,赵猗房先用调子唱了一番,然后才让人奏乐对着耀棣唱道:“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孤兔。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更南浦,送君去。”

    这半阙唱完,耀棣似懂非懂的地说:“这前面倒是挺有趣,但是后面,感觉差了那么一点那么一点意思。天意从来高难问,这句小王知道,这是化用的杜工部,天意高难问,人情老易悲。”

    书生弯腰行礼,说耀棣说的是,这句的确是化用这个典。

    然后赵猗房再次念下阕:“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成谁与?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而汝?举大白,听金缕。”

    耀棣高兴地说:“这后面好,这首词除了更南浦,送君去,不好之外,其他的都很好。”

    书生没有说什么,看着耀棣说:“殿下,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这一首词说的什么?”

    “不太明白,只是觉得有豪气,昆仑倾砥柱吗,玄流乱注,这一句真是写的好。你和小王说说吧。”

    “这首词老朽写作天定三年,那一年,老朽不才,还是魏臣,这前面两句,是老朽感叹魏朝即将灭亡。这天下纷纷乱乱,外加玄河决堤。老朽看到了千村万户残破,心有戚戚。”

    “你这首词似乎要送给某人?”耀棣不喜欢送君去那句,但是也明白,这首词是友人相送。

    书生点头,对着耀棣说:“那时候老朽一个好朋友,准备前去京城,为那时太子,也是如今圣上效力。老朽于是告诉她,圣人的心意从来是无人知道的。而且我们之间多年的感情,如今分离,老朽的又应该是何等伤心。”

    “嗯?你的朋友最后见到圣人吗?”

    “见到了,承蒙圣人不弃,让她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说来惭愧,这一首词下半阙还是她填的。”

    “这人小王见过吗?”耀棣倒是有了兴趣了,书生没有直接回答说:“小王子恐怕是见过了,只不过她如今是贵人,老朽若是说出的她的名字,怕殿下笑我如今满头白发,还要攀附权贵。”

    耀棣见书生不愿意说,也没有多管,他询问下半阙说的什么。

    “下半阙的景物,不用老朽解释了,这万里江山知何处,是说我们两人分别了之后,隔着万里江山,不知道对方的处境。这里知何处,也指她协助太子,国事又当如何?想要想以前那般对床夜语已经是不可得了。这里对床夜雨,不过是用的白乐山和玉溪生的典,非是实指。”

    耀棣见书生要这么解释一番,心中奇怪,这两个男人就算真的对床夜话,也没有什么。不过他想了想说:“对床应该是原句是能来同宿否,聆雨(原句是听雨,耀棣为了避讳孝懿太后讳改听为聆)对床眠,不过夜语是出自玉溪生的哪句呢?”

    书生摸了一下脑袋,然后对着耀棣说:“老朽也忘了,这人老了,记忆不好,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你继续吧。”

    “后面就是她入了宫中,那么一切书信就算写成了,也难以寄给老朽。她抬头望天,感怀古今,这自古以来,要成大事的,怎么能够像小孩子一样整日那般,你埋怨我,我归罪你。不如举起酒杯,听我为你唱一曲金缕曲。”

    书生解释完毕,耀棣看着书生说:“这么看来,你那个同伴比你还是厉害一些。你只知道圣人的心思难以揣摩,但是他却要目尽青天。”

    书生听到耀棣这般说,心中一震,看着耀棣,没有想到耀棣竟然能看出这一层意思。他过了一会儿,才对着耀棣说:“殿下,的确,她什么事情都比我看的远。”

    “好了,你来找小王,就是为了献这一首词吗?”

    “是的,到时候希望殿下能够在圣人面前吟诵这一首词,以圣人的才智,一定能猜出她是谁?”

    “你这么说起来,小王倒是又兴趣了,这个人到底是谁?你不愿意说的话,那么就告诉小王,他是死是活,是还在当官,还是已经乞骸了。”

    “她已经去世了。”书生说到这里,眼中出现了点点泪花。耀棣说了一声遗憾,然后对着书生说:“小王若是见到圣人,一定会为在圣人面前吟诵这首词。圣人知道了之后,或许会给追封他一个美谥。”

    赐谥在虞朝是一个恩典,除了四妃和国公,没有立下大功劳的,是没有资格有谥号的。

    耀棣心想这个书生是为他朋友抱不平,想要用这一首词来说动圣人,让圣人赐谥。

    “那就多谢殿下了,其实老夫,只是想告诉圣人,有些人未必如他知道的那般。”

    这话在耀棣看来没有什么区别,于是对书生说:“那么你是否愿意当官呢?”

    “多谢殿下了,老朽已经过了知命之年,对于仕途已经没有那么热心了。只不过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殿下是否能够答应?”

    “你说吧。”

    “老朽少年时,自负有帝师之才,恨未能遇到明主,如今老矣,方知少时之荒谬。但是老朽还不死心,希望能够教导殿下你几天,实现儿时的愿望。”

    耀棣见这书生谈论诗词时候倒是有趣,心想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点头答应了。

    这几天,耀棣发现这个书生的学问比起自己老师还能厉害,这个书生不但懂今文,还会写古文,他教耀棣尚书,给耀棣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见书生真的有本事,耀棣又想起了帝范里面的那句话,他拿出来,没有给书生看书名,对着书生说:“老师,你看这是不是旁求俊五?”

    “是的,这的确写的旁求俊五。”

    耀棣高兴,心想自己果然没有认错字,然后对着书生说:“那么,这四个字应该怎么解释呢?”

    “这个是用的典,出自文心雕龙,原句是及孝武益明,旁求俊乂,对策者以第一登庸,射策者以甲科入仕,斯固选贤要术也”

    “啊,老师你刚才说的是旁求俊乂吗?”

    “俊五也罢,俊乂也罢,你是王子,不用寻章摘句,你只要明白这个意思就可以了,俊乂是它,俊五也是他。日后殿下你开科举士,选贤举能,便是这四个字的意思。”

    耀棣开心起来,对着这个书生说:“不愧是老师,魏姨还非要说这是圣人写的别字。”

    书生当做没有听到,耀棣也拿着帝范,让书生讲解起来。

    这书生讲解的深入浅出,耀棣听的很高兴,整天缠着这个书生,也不听歌曲。

    四皇子原本得知一个书生来到皇宫,还有一些担心,但是见耀棣一心求教书籍,也就放心了。

    半个月之后,一本帝范就被讲解完毕了,最后耀棣有些感叹地说:“老师,我母亲说了,若是圣人问起来,我要回答,共理旷道,共守重任,那么老师应该认为我应该回答什么呢?”

    “不如回答礼乐之兴,以儒为本。宏风导俗,莫尚于文;敷教训人,莫善于学。”

    “为什么?”

    “殿下,你日后就知道了。不过殿下,老朽也要送你帝范里面的一句话。土地虽广,好战则人彫;邦国虽安,亟战则人殆。”

    耀棣点点头,对着书生说:“小王知道了,小王会记得。”

    书生见着耀棣不以为然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师,你为何叹气?”

    “没事,希望是老师我多心了吧。如今老朽心愿已经了结,多谢殿下能给老朽这个机会,明日殿下就会回京了,老朽也应该告退了。”

    “老师,你不愿意和小王一起回到京师吗?”

    书生摇摇头,告诉耀棣,自己已经老了,受不了这奔波之苦,如今心愿已经了结,自己也应该告退了。

    耀棣见无法挽留,于是亲自设宴,招待书生,第二天早上,耀棣他们离开的时候,书生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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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二章应答如流

    书生出了南都,到了玄河边上的一个亭子,书生站在亭子里面,一个少年男子正在那里调试琴音,见到书生到来,恭敬地说:“师尊,你回来了。”

    书生点点头,看着玄河,想起了三十多年前,自己也是在这里送着那个人离去。

    他望着悠悠的玄河水,弹奏了一首曲子,曲子前面欢乐,后面哀伤无比。书生也开口吟着一首诗。

    “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黄叶仍风雨,红楼自管弦。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心断新丰酒,消愁又几千。”

    吟诵完毕,书生按照琴弦,仔细打量这一把故人相赠的名琴,呢喃地说:“如今宝琴虽在,佳人已经亡去,这琴本侯留着还有什么用呢?”说着,准备将琴丢入玄河之中。

    那少年连忙阻止说:“先生,不要,你若是丢了这琴,以后又怎么思念故人呢?”

    少年劝说了几番,转移话题说:“师尊,你去见礼亲王的儿子,结果如何?”

    “石星,小王子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他若是当上圣人,到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他喜欢武功,不喜文治,恐怕日后若是没有贤明之人辅助,国朝会衰败在他手中。”

    “师尊,你言重了吧?”

    “国朝年年征伐,已经国疲民乏,小王子要是继位,应当休养生息,振兴礼乐才是正道。不过这一切都是本侯的猜测而已。或许事情不会坏到那个地步,如今事情已经终了,她临终的遗愿,本侯也算是完成了。唉唉唉,天意从来高难问,她这些年,真的目尽青天了吗?”

    书生说到这里,又想起了多年前,那个狡黠的少女。

    她父亲连年征战,兄长都从军了,她父亲于是让他们家照顾这个孤女,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年少的他就有一种别有滋味在心头。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他苦读集子,少年成名,让她刮目相看。

    一个绝世佳人,一个浊世公子。

    本来两情相悦的他们,怎么会知道不测风云的到来。

    他虽然在丰城也算颇有地位,但是比起当朝圣人来,他又算的上什么?

    在得知她要去嫁给圣人的时候,他没有责怪她,他知道,这不是她愿意的。

    长亭送别,一晃三十年,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唯有感叹:“我自飘零江湖去,嗟君此别意如何?”

    他背负长琴,和自己的弟子最后望了一眼这送别的对方,只有回到丰城。

    耀棣一行人在回去的路上,四皇子看着耀棣有些闷闷不乐,对着耀棣说:“怎么了?”

    “儿臣舍不得老师。”

    “那么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到京城呢?”

    “儿臣能察觉到老师不喜欢圣人,若是他到了京城,反而麻烦。”

    四皇子看着耀棣,发现眼前这个孩子,似乎长大了不少。

    他们一行人回到京城,当天下午,皇帝就召见了耀棣,耀棣到了坐忘阁,皇帝笑着说:“耀棣,听说你在南都收了一个女子当丫鬟,没有想到,耀棣你也是一个小大人了。”

    “爷爷,赵猗房她很可怜,她自幼没有爹妈,是她爷爷的一个仆人抚养她长大,这些念头吃了不少的苦头,孙儿是见她可怜,然后收留了她。”

    说着,耀棣将自己遇到赵猗房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包括自己父亲为赵猗房改名的事情。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摸着耀棣的头,对着耀棣说:“你父亲那点小心思呀,希望这个赵猗房的真的能成为你的猗房。”

    耀棣想了想,然后说:“爷爷,还有一个人让我给你说一首词。”

    “什么词?”

    耀棣将这一首贺新郎背诵出来,然后说:“那人还说了,这下阕的词人,还到了爷爷你账下效力,那时候你还是太子。”

    听到太子这两个字,皇帝神情不悦,耀棣看着皇帝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说:“爷爷,怎么了?”

    “这人记错了,他的朋友到朕这里的时候,朕已经继位了。”

    皇帝自然知道这下阕作者是谁?当时他登基的时候才十岁,孝懿太后就已经为他筹谋好,弘道元年,四妃就已经册立,不过那时候他这个皇帝都是有名无实,更别说四妃了。四妃进宫的时间也不一定,最早是文妃,弘道三年就进入宫中,然后就是平妃,弘道五年。接着就是雅妃,弘道六年进宫。

    那时候皇帝就已经离开朝廷,在升明元年,暗中保护皇帝的贤妃也和皇帝一起进入宫中。

    “的确,老师他说老了,记忆不太好了,所以记错了。”

    “哼,怕不是记错了,不过那时候朕的确和太子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皇帝不高兴,耀棣连忙转移话题说:“圣人,那个人词人我认识吗?”

    “你怎么会不认识?那就是孝昭元妃,当今天下,又有谁敢目尽青天,要将天意探尽。”

    耀棣没有想到是孝昭元妃,吃惊地说不出话来,皇帝对着耀棣说:“那个书生是谁呢?”

    耀棣不傻,见皇帝语气不善,于是摇头可怜地说:“他没有说过,他只是说自己有些才能,希望教孙儿,孙儿就和他学了一段时间。”

    “是吗?他倒是一个明白人,罢了,此人的事情,朕不想追究了。”

    皇帝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不是滋味,孝昭元妃进入宫中之后,从来不和皇帝唱和作对,皇帝也试探过,称赞孝昭元妃是一位才女,让她为自己题一首诗词,实在不行,就算联诗也算可以,但是孝昭元妃说自己出生将门,不懂诗词。

    如今这半阙词,景象优美,豪气干云,有盛唐气象,皇帝自问自己还写不出这样的词,于是心中暗自恼怒:“盈盈,朕和你三十年结发夫妻,你对朕却始终如同外人。”

    看着皇帝一直不说话,耀棣对着皇帝说:“爷爷,你生气了?”

    “怎么会?这首词写的很好,只不过上半阙最后少了几分豪气,有些儿女情长了,不如改做……。”皇帝准备改的时候,却发觉不妥,自己为什么要改这首词,然后对着耀棣说:“算了算了,朕不能再枉改他人的诗词,好的,劣的,都是别人的才情,朕点石成金也好,点金成石也罢,只是徒增笑耳。”

    耀棣听到这话,对着皇帝说:“爷爷,这天下有谁敢笑话你呢?”

    “这多少人等着笑话朕呢?不过朕一直没有让他们如意而已。算了不提,这些了,朕让你看的书,你看了吗?”

    “爷爷,已经看了,要不爷爷你考考我?”

    皇帝一笑,对着耀棣说:“那好,我问你,什么是大德曰生,大宝曰位呀。”

    “这句话,孙儿认为应该颠倒一下,应该是大宝曰位,大德曰生。这句话是说,不要以为这文华殿上的龙椅才是珍贵的,要以天下百姓为重,让他们能够生存下去。这话原来是想说,要生民才能坐稳大若之位。但是孙儿觉得,先要坐上这大若之位,才能生民以成大德,不知道孙儿解得如何?”

    “解得好,解得好。耀棣,你果然没有辜负朕对你期望。那么朕再问你,自非克明克哲,允武允文,皇天眷命,历数在躬,安可以滥握灵图,叨临神器!”

    “这句话是说,当圣人要有三个条件,第一个就是要聪明,能问能武,如同爷爷这般。这要执掌天下公器,若是下下之人,是不能干的,必须才智胆识都是上上人之选。第二,自己有才也不行,还有上天赐予,若是没有上天庇佑,如同那昭明太子一样,还没有当上皇帝就死了,在聪明也没有用。第三就是要经历磨难,圣人说了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书曰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若是没有做到这三点,是不可以登上这文华殿,坐上这大若之位,执掌这天下公器。”

    “哈哈,耀棣,解得好,上一句朕还可以说是你悟出来,如今看来,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你了。”

    “就是那个书生。”

    “原来是他呀,他倒是有些本事,怪不得能讨得……”皇帝说到这里,咳嗽几声,然后对着耀棣说:“好好,你还学到了什么?”

    “老师告诉我,这段最为重要的便是最后,由此观之,帝王之业,非可以力争者矣。圣人的位置,早已经注定了,要争是争不到的。”

    “好好,果然是朕的好皇孙,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就要光大在你手中了。”

    皇帝说着这里,激动地说:“朕的儿子,全都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个铁戒指你拿着,好好戴好。”皇帝将手中的铁戒指拿了下来,身体颤巍巍的将戒指戴在耀棣的手中,然后眼中含泪地说:“当初高皇帝握着朕的手说,姚家的江山,要交给你了。然后问朕,朕若是当皇帝,应该如何,朕告诉高皇帝,礼乐之兴,以儒为本。宏风导俗,莫尚于文;敷教训人,莫善于学。”

    耀棣听到这话,心中吃惊,没想到自己老师竟然和皇帝一个想法。

    大虞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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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大事

    看着耀棣吃惊的样子,皇帝对着他说:“朕一生就希望能够尊儒兴学,可惜这些大儒,都不为朕所用。河左大儒陈文统,堂堂的清远侯,朕让他开馆修魏书,他也拒绝了。西南大儒白东原,朕让他主持修《十三经正义》,他托病不敢奉诏。山西(这里的山指的天牢山,特指陇右府和武凉府)大儒钱亭林,朕以博学鸿词相邀,他只是让学生来。唯一肯来就是韩八代,他为你父亲他们启蒙之后,就告退了。”

    皇帝说到这里,咳嗽一声说:“至于那魏白云,南太冲等人,著书兴学,来反对朕。朕怜惜他们,因为他们都是读书的种子,若是朕杀了他们,那么这天下就再也没有读书人了。可惜他们都不懂朕的苦心,一心和朕作对。这每思此事,又是愤恨,又是懊悔,恨朕不能实现对太祖的承诺。”

    “爷爷,既然他们不愿意遵从圣朝,不如就将他们给杀了吧。”

    皇帝摇摇头,对着耀棣说:“不可,不可。他们都是有用的人,耀棣,你听着,你要继承朕未竟之业,兴文修武,成为三代以降的明君。你能超过曹文,宋文,那么朕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耀棣你记着,当圣人,文武不可偏废,大儒要,名将要,二者缺一不可。名将可以保你万世根基,大儒可以开你万世太平。”

    耀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皇帝看着耀棣说:“你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孙儿喜欢这帝范上的这句话。夫六合旷道,大宝重任。旷道不可偏制,故与人共理之;重任不可独居,故与人共守之。孙儿若是登上帝位,一定要和诸位皇叔兄弟一同共理旷道,和天下诸侯一起共守重任。”

    皇帝点点头,摸着耀棣的头说:“不愧朕的好皇孙,有你这句话,就算不能大治,也不会衰败了。九功,去将祥云府进献的鲜花饼包好,送给耀棣。”

    “多谢爷爷,爷爷,你没有事情吧。”

    “爷爷没有事情,爷爷还没有看到耀棣你成家立业的,爷爷怎么会有事呢?你还记得朕让你写的那四个字吗?如今朕再写给你看看。”

    说着,皇帝让人送来纸笔,亲自写了建极绥猷四个字,在一旁伺候的内臣代替九功拿个皇帝六废老人印的时候,皇帝摇摇头,对着内臣说:“将玉玺拿来。”

    内臣去将玉玺取了来,皇帝在上面盖上大虞奉天建极圣人玺,然后送给耀棣,等到九功将饼子送来之后,皇帝对着耀棣说:“去吧,去吧。”

    “对了,爷爷,你那个旁求俊乂写错了。”

    “朕知道了。”

    这时候,九功也回来了。耀棣毕竟还是孩子,见到有吃的,自然高兴万分,也没有询问皇帝怎么知道的。谢过皇帝,准备出宫的时候,费贞娥拦住了他的轿子,对着耀棣说:“小王子,娘娘有请。”

    耀棣听到这话,拍拍自己的脑袋说:“我都忘记去拜访奶奶了,走走。”

    耀棣对着贤妃行礼之后,对着贤妃说:“奶奶,孙儿都忘记来看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你是要回去见那个赵飞燕吗?”贤妃拉着耀棣的手,让耀棣坐过来,取笑耀棣说。

    耀棣对着贤妃说:“奶奶,父王说了,不能叫她赵飞燕,要叫她赵猗房,否则皇爷爷会生气的。”

    “好好,赵猗房,你这个小东西,年纪不大,倒是懂得怜香惜玉,你知不知道,归藏的道人已经传书给我掌教真人,希望本宫管教你,免得你被妖女迷了魂魄。”

    “奶奶,赵猗房可不是什么妖女,她唱词唱的好,跳舞也很好。她对孙儿没有什么歹心。”

    贤妃看着耀棣着急的样子,对着耀棣说:“要不是她真的没有什么歹心,本宫早就让人拿下她了。不过耀棣呀,你是你父王的嫡长子,这个赵猗房,你现在就只能当做一个丫鬟,日后若是你接替你了父亲的王位,倒是可以给她一个名分。”

    “奶奶,我不懂你说什么?”

    “没事,这一次圣人找你所谓何事?”

    “这个……”耀棣眼神一转,贤妃看到这个情况,笑着说:“你这个小家伙,还在本宫面前玩这套,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宫女内臣退下之后,耀棣对着贤妃说:“是圣人有意将大位传给我父王。”

    贤妃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阿了一声,对着耀棣说:“这件事可是真的?”

    “是的,老师说了,若是皇上回来考验我帝范的话,那么就是要将大位托付给我父王了。若是不记着考验,那么就是有意将大位传给孙儿。”耀棣板着脸,故作严肃地说着。

    贤妃听到这话,心中五味杂陈,对着耀棣说:“是吗?你和圣人谈了什么?好生和本宫说说。”

    耀棣将铁戒指拿出来,对着贤妃说:“这就是圣人送给我的,而且今天他送我的字,也不是那个六废老人印,而是奉天建极玺。”

    耀棣也将字拿出来,贤妃看了看说:“的确,耀棣,不过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也不要告诉你父王。你父王若是问起来,你就说圣人只是问你去南都。”

    耀棣疑惑地看着贤妃,贤妃看着耀棣疑惑的目光,握着耀棣的手说:“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你走漏了消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孙儿不怕,刺客要是来杀孙儿,孙儿就用这龙影剑,将他们全都杀了。”

    耀棣说着,从朝鞋里面取出龙影剑,对着贤妃说着。

    “耀棣,你也是要当圣人的人,要明白韬光养晦,要学会忍耐,若是事事刚强,迟早会吃亏的,对了,你见过你二娘了吧,你觉得她如何?”

    “二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对我也好,就是年岁似乎比父王小很多,不像我母亲,反而像我姐姐。”

    “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你二娘很委屈,你以后要好好待她,不要气她。”

    耀棣点点头,贤妃见成功见话题给岔开,然后询问耀棣刚才提到的老师是谁?

    耀棣说了,然后对着贤妃说:“原来老师和孝昭元妃有久,怪不得,他不愿意说孝昭元妃,免得孙儿认为他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

    “原来是这样呀,这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在这里陪一下本宫吧。”

    耀棣点点头,就在宫中住下了。

    当天晚上,平妃到坐忘阁,如今皇帝龙体抱恙,他们三妃轮着到坐忘阁去照顾皇帝。

    到了坐忘阁,皇帝正在拿着一本书看着。

    “圣人,你还是多休息吧,这些书,白天也可以看。”

    “这《归妄待访录》真是一本良书,所谓良书如良药,朕看着这书,精神都好了几分。若是朕能够早日看到此书,一定不会让他们杀了姜治平,如此治世良才,杀了可惜,可惜。若是他能在多活几年,也可以多写几本书,让朕参考。”

    皇帝说着,指着一页告诉平妃说:“你看这建都这一章,说的多好。魏朝原本还有北都常和城,但是国朝大军尚没有攻克北四府,若是魏哀帝回到常和城,凭借地理和残众,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哪里会江山沦陷半壁,天下已经换了姓。这是正理,这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或是两都,或是三都,亦或是五京,都是为了避免这个情况,虞朝若是有不测之虞,那么御驾南巡,凭着玄河天堑,还可以凭河而守,以待圣主明君,中兴河山。”

    “圣人,但是王业不偏安,就算到了南都,若是敌人势大,那又当如何?”

    “这就看天命了,至少还有机会不是吗?天意难测,宋朝就算被人攻克了西京,圣驾西巡到了益安,后来还不是可复全土,延长国祚百余年。”

    平妃不说什么,

    皇帝继续说:“还有这原臣一章说的好,魏朝酷虐,将臣子当奴仆,没有丝毫尊重,就算功劳再高,也认为是臣子应该做的,这功臣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就久而久之,天下就寒心了。”

    魏朝的时候,十分注重门第,于是魏朝也不怎么注重处理大臣,认为赏对于这些勋臣没有什么用。

    这久而久之,有功不赏,有错便罚,魏朝臣子多素位尸餐,不求有功,自求无过。这风气一开,魏朝吏治自然越来越败坏,到了魏朝末年,很多知县都是直接投敌。

    “这韩非子说的好,天子要握二柄,赏有,罚也要。朕认为国朝如今对功臣还是太刻薄了,朕准备,卿和都元帅,致仕之后,可以封侯。不知道爱妃你怎么看?”

    “臣妾听着头疼,圣人这话,应该和文妃说,不过臣妾认为,如今军中对士卒的确严苛了一些,动不动就是杀头。严以治军倒是不错,但是却没有什么鼓励,时间久了,人人都不愿意从军效力了。”

    “那么爱妃认为应该怎么处理呢?”

    “臣妾觉得,还是提高俸禄吧,如今国朝自然不能使用军功爵制制,他们进入军中本来就是为了求财。”

第两百六十四章保密

    皇帝想了想说“这个倒是不错,只是如今的国库,是否能够支撑呢?”

    “臣妾听说别人说,民富了,国家自然富了。闪舞国库的作用,本来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圣人你又不治宫室,国库就算稍微少点银子也不碍事。”

    皇帝觉得平妃这话有道理,于是点点头,放下书,准备休息的时候,平妃幽幽地说“圣人,臣妾对圣人你如何?”

    “爱妃对朕来说,是朕的得意助手,这些年来,若不是你随同朕南征北讨,这江山早就不是朕的了。”

    平妃叹气一声,然后说“既然臣妾从来没有辜负圣人,那么臣妾斗胆,希望圣人也不要辜负臣妾。”

    皇帝知道平妃这话中有话,“朕自然不会辜负爱妃你,不知道爱妃你准备要什么?”

    “臣妾,臣妾想问,圣人心中,到底谁可以继承大宝,圣人又准备将江山送给谁?”

    皇帝听到这话,沉吟了很久,对着平妃说“你是来向文澜还是文浚问的?”

    “圣人,如今谁不关心这件事,还请圣人明示。”

    “爱妃,你何必掺和进来呢?如今朕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听了。朕也不说了,朕原本封文浚为荆王,文澜为鲁王。可是你这两个儿子,都不愿意就藩,朕为之奈何?”

    平妃听到这话,对着皇帝说“圣人,臣妾出身行伍,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如今太子尚未定下,自然没有皇子愿意去就藩。鲁地虽然丰饶,荆地虽然广大,但是这也比不上天下。”

    “朕想朕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吧。”

    “那也只是圣人你自己明白,他们这些当孩子的,还不清楚。”

    平妃这话让皇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后,然后看着平妃说“你真的要朕将这话说的清清楚楚吗?”

    “自古立储,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字之差,就会引起弥天大祸。35xs圣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让臣等揣测,但是唯有这件事,不可以。”

    平妃寸步不让,直接了当地说着。

    皇帝还是沉默,对着平妃说“既然如此,等朕殡天的时候,你们自然知道。”

    “圣人已经立下遗诏了?”

    皇帝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闭上眼,躺在榻上。

    平妃见到这个情况,自能为皇帝盖上被子,在一旁伺候起来。

    第二天,耀棣也回到礼亲王府上,他才回来,然后归王妃就将他交到房中。

    看着归王妃神情不善,耀棣连忙说“母亲大人,这个赵猗房是一个可怜女子,她自幼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和自己家中的仆人已卖唱为生。孩儿在南都遇到她被恶人欺负,孩儿怎么能坐视不理,只能将她带到身边。”

    归王妃听到这个解释,脸色缓和了不少,然后对着耀棣说“你和你父王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父王也是如你这般,整天可怜别人,不过你们父子,怎么可怜来可怜去,都是一些佳人?没有见到你们怜悯过豪杰英雄呢?”

    “母亲大人,你这话就说错了,我这次还在南都认了一个老师,他给我讲了帝范,昨天圣人让我讲帝范,孩儿说的头头是道哩。”

    “是吗?你和圣人说了些什么?”

    耀棣见归王妃不在追究赵猗房的事情,然后将坐忘阁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他说完了,归王妃对着他说“圣人就没有询问你关于你父王的事情?”

    耀棣准备遵守约定的,但是心念一转说“奶奶只是让我不告诉父王,没有说不告诉母亲大人。”于是在归王妃耳边说“圣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孩儿明白,圣人准备将大位传给父王。35xs”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圣人让我解得第二个问题呀,这第一个条件,父王肯定是有的,父王聪明才智,比起圣人也不差。”

    “是呀,骗别人姑娘的时候,心灵嘴甜,这迷魂汤一碗碗的,让好人家儿女投怀送抱。”归王妃想到四皇子的往事,不由笑着说了起来。

    “第二就是天命,我记得小时候,父王生了一场大病,当时御医都说没救了,最后还是母亲大人你亲自去庙里求菩萨求了三天三夜,父王才好起来。”

    归王妃点点头,当时她是急的没有办法,才去庙里试试,没有想到成功。

    “所以这就是上天庇佑父王,第三就不用说了,父王十几岁就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劳,所以这三个条件,父王都满足,所以圣人是有心将位置传给父王。”

    归王妃心中大喜,对于丈夫是否能当皇帝,她倒是不怎么上心,毕竟四皇子是一个惫懒的人。不过若是四皇子能够当皇帝,她自然开心。

    “母亲大人,不过这件事只能你知道,你不能告诉父王,这是奶奶嘱咐的。我告诉你,奶奶知道就要生气了,若是你再告诉父王,奶奶会怪我的。”

    归王妃听到这话,心中先是诧异,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摸着耀棣的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你母亲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对了,你舅舅给你送了一匹马,就在马厩里面,你去看看吧。”

    耀棣心中高兴,连忙到了马厩,不过这到了马厩,他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衣裳,梳着两根辫子的少女骑在一匹红马上面,对着马耳朵说着什么?

    耀棣没有见到过着少女,于是询问说“你是哪房的丫鬟?”

    “你就是耀棣?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什么人物,没有想到丝毫没有男子气概,如同一个姑娘一样。”

    耀棣继承了自己的父母容貌,自然也是一个美男子,因为年纪小,还没有长开,粉雕玉琢的样子说像一个姑娘倒是没有什么错。

    “你是什么人,竟敢直呼小王名讳?”

    “哼,小王子,好大的威风。”女子坐在马上,对着耀棣说“你仗着你父母的威风算什么,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若是我输了,自然心甘情愿地叫你一声小王子。”

    “要是你赢了呢?”

    “耀棣,你是一个男儿,骑马都输给女子,我就算不说什么,你难道不羞愧吗?”

    耀棣听到这话,脸红的如同红苹果,将自己的马骑上,对着女子说“走,谁怕谁?”

    “这才像一个男子,走吧。”说着女子先跑了出去,然后耀棣跟在后面。

    他们出了城门,然后女子指着远方的树说“就看看谁先跑到那棵树。”

    耀棣点点头,然后两匹马并齐之后,女子对着耀棣说“一二三,走。”

    耀棣于是策马跑了起来,不过那女子的马明显比耀棣的要好,很快,耀棣就落在后面了。

    等女子到了树下,耀棣才跑了四分之三,女子打马过来说“耀棣,你输了。”

    耀棣准备说自己马不好,但是想到这马是王府最好的马,而且自己要说马不好,未免有找借口的嫌疑,于是对着女子说“是你赢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吧。”

    “我想要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四皇子也骑着马到了这里,看着耀棣,然后看着那个女子说“文茵,你和耀棣已经见过了呀。”

    “父王,你认识这个女子呀,孩儿怎么没有见过?”

    “这是你表妹,你舅舅的女儿,昨天到的。”

    归文茵下马对着四皇子行礼说“王爷,侄女这厢有礼了。”

    “无妨,你不用叫本藩什么王爷,叫我姑父就行。”

    “原来你是我表妹……”耀棣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表妹,然后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没有自己妹妹高,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归文茵好像是他的姐姐一样。

    “好了,既然姑父在这里,我就明说了,耀棣,你输了,这匹胭脂你要送给我。”

    耀棣看着那匹红马,哦了一声,才说到“原来这是舅父要送我的呀,无妨无妨,我们府上什么没有名马没有,你这马你要就要吧。”耀棣虽然想表示自己不贪图这个宝马,但是这话说出来,多少有些刺耳。

    “哼,我的胭脂可是汗血宝马,就算天下也没有几匹。”归文茵冷哼一声,四皇子见状,笑着说“你父亲要不是说要把这马送到京城来,你这个归家的千金大小姐,还不会来京城。”

    说着,四皇子拿出一个盒子说“耀棣,这是你舅舅给你们两个着四皇子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鸳鸯玉佩。

    耀棣还不懂人事,顺手就接过了鸳,对着四皇子说“父王,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鸟,性格安静,你舅父听说你调皮,让你带着这个玉佩,好让你安心下来。”四皇子也没有说破,自己大舅子和妻子的心意,他心知肚明,他见归文茵也没有什么缺点,也乐成其事,反正日后当耀棣继承了他的位置,正妻也要从诸位国公的女儿之中选择。

    耀棣哦了一声,看着归文茵说“文茵,你怎么不拿呢?”

    归文茵虽然年龄比耀棣小,但是要懂一些,知道鸳鸯的含义,她心中有些犹豫,她还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答应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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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五章表兄妹

    四皇子看着归文茵,对着她笑着说“这反正是你家的礼物,你什么时候要都可以。35xs”说着四皇子将这个匣子给盖了起来,归文茵不由松了一口气。

    四皇子让他们两人上马,然后带着他们回去,耀棣对着四皇子说“父王,为什么她不要那个玉佩呢?”四皇子一笑,“你当你表妹和你一样,见到好东西就要呀,你表妹如今到了王府里面,你还是少惹她生气,要不你母亲少不了要教训你。”

    “为什么呀?”

    “因为你表妹和她一个姓,你懂了吧。”

    耀棣似懂非懂地看着自己表妹,看来看去,见归文茵一直不说话,好像有什么心事。

    “表妹,你似乎有什么心事,要不你说出来,我听听,我告诉你,在京城里面,除了圣人之外,就属我最厉害。”

    归文茵也想起,自己父亲告诉过他,他这个表哥简在帝心,将来的皇位说不定就是他的了。不过正是如此,她才烦躁,她对于爱情还处于懵懂状态,心中既是渴望又是害怕,耀棣给她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耀棣不想自己未来的丈夫,反而像自己的妹妹。

    四皇子笑着说“女孩家的心思你问什么,你表妹要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

    四皇子带着孩子到了王爷府大门前,就有宫女来找四皇子,说是贤妃有事情相招,四皇子让他们进去,自己进入皇宫去了。

    两个孩子进去之后,归王妃先牵着归文茵的手,抱着归文茵下马,然后才去抱耀棣。

    “母亲大人(姑母)。”两人行礼之后,归王妃笑着说“原来你们已经见过了,文茵,我还准备等你做完早课,再让耀棣去找你。”

    “多谢姑母挂念,侄女在书房里面闷的慌,于是骑着马出去游玩。”

    “如今你到了这里,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归王妃颇有深意的看着归文茵,归文茵说了一声是,觉得留在这里尴尬,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要去书房读书了。

    归王妃看了一眼耀棣,见耀棣还疑惑地看着自己,于是只能亲口说“耀棣,你也去书房好好学习吧。”

    “母亲大人,我去似乎不太好吧。”

    耀棣有些为难地说,他知道虞朝贵族的女子,有保傅保姆教授,保傅传授的是政事,兵法和文章。保姆传授的是礼仪,女红和一些难以启齿的知识。

    耀棣心想要是保傅传授的话,自己还能听,若是保姆,自己去听就不恰当了。

    “无妨,这是读经典,又不是让你去做女红,你担心什么,去吧去吧。”

    耀棣只好去了书房,到了书房,归文茵看女四书,耀棣翻了看看说“这书真没有意思,对了,表妹,你看经书了吗?”

    归文茵摇摇头,耀棣于是将四皇子的尚书正义给取下来,然后对着归文茵说“我学过,来我教你。”

    归文茵还是摇摇头,对着耀棣说“算了,我看这书闷的慌。”

    耀棣只能表示可惜,这没有老师监督,耀棣玩性又起来了,然后对着归文茵“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去听听曲子,你看如何?”

    归文茵也没有表示反对,然后耀棣带着她偷偷溜了出来,到了乐厅之中,然后让赵猗房来演奏了。

    赵猗房进来之后,看到归文茵还是一愣,这时候耀棣介绍说“这是我表妹,猗房,你今天就唱几首那个比较适合女子听的。”

    赵猗房点点头,思索了一番,开口唱道“小庭阶。帘栊婀娜蓬莱。恨匆匆、归鸿度影,东风摇荡情怀。不多时、见他行过,霎儿後、依旧回来。35xs银铤双鬟,玉丝头道,一尖生色合欢鞋。麝香粉、绣茸衫子,窄窄可身裁。偶回头,笑涡透脸,蝉影笼钗。

    忆疏狂、随车信马,那知沦落天涯。豆蔻初、可怜春早,菖薄晚、难见花开。红叶波深,彩楼天远,浪凭青鸟信音乖。等闲是、这番迷眼,无处可安排。行云断、梦魂不到,空赋阳台。”

    耀棣听着这词,觉得不错,但是觉得不是很好,于是看看归文茵,归文茵倒是颇有感触,于是耀棣心中高兴,对着赵猗房说“你再唱几首这个词吧?”

    赵猗房说是,连续唱了三首,自己唱累,耀棣才点点头,对着归文茵说“表妹,是不是觉得心中舒畅了很多。”

    “多谢表哥关心了,你这个丫鬟倒是挺有才学,能够唱这么多词。”

    “哈哈,若是表妹你愿意,你可以帮你找些集子来,你要听那首,我就让猗房为你唱那首。”

    归文茵说不敢,然后看着耀棣说,询问耀棣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诗词。

    “喜欢呀,这是这些词太过软绵绵的,不如那猗房你最初唱的那一首。说到这里,猗房,你表演一下剑舞吧。”

    赵猗房说是,然后开始表演起来。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归王妃已经站在门外,揭开门帘,看着耀棣两人。

    一位如夫人说道“没有想到小王子和文茵这么快就呆在一起了,依妹妹看来,耀棣对付女孩子真是深的王爷真传。”

    归王妃笑着摇摇头说“耀棣还小,不懂事而已,不过这样也好。”

    归王妃说着,一个内臣走了出来,见到归王妃连忙行礼,归王妃询问说“殿下让你出来干嘛?”

    “殿下让小的去将圣人赐给他的鲜花饼给拿出来。”

    归王妃点点头,让内臣离开这里。

    归王妃对着自己的姐妹说“看来这件事就不用我们多心了,大家去吧,等到王爷回来,再告诉他这些吧。”

    她们离开的这里的时候,四皇子也到了坐忘阁,他刚才见过贤妃,然后奉命到了坐忘阁来请安。

    四皇子行礼觐见之后,皇帝对着四皇子说“听说你这一次去南都,遇上了危险。”

    “一点小波浪,有劳圣人挂心了。”

    皇帝站起身来,走到四皇子的身边,拍拍四皇子的肩膀说“朕原本全力围剿魏逆,但如今心有力而力不足,朕准备让你和你的兄弟们就藩之后,在做这件事,如今你来了,那么我问你一件事,你就藩之后,又应该怎么围剿呢?”

    “不知道儿臣封地在什么地方?”

    “你是许王,你的封地就在海澜城旁边。”

    四皇子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对着皇帝说“若是如此,孩儿第一件事就是征召魏白云出仕。”

    “是吗?若是魏白云不愿意呢?你又当怎么办?”

    “当初秦王以十万铁骑去请高僧,如今儿臣没有十万铁骑,一万家丁倒是有的。”

    听到四皇子的话,皇帝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说“真是孩子话,魏白云若是那么容易请来,朕也不会为难了。”

    “儿臣认为,儿臣一定能够做到这件事。魏白云他还有继贤书院,他若是想要继续讲学,就必须这样。圣人你仁德如天,而儿臣就未必了。”

    皇帝沉吟了一番,对着四皇子说“好,那么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儿臣会选择几个贤良的人,辅助儿臣治理封地,儿臣虽然没有圣人才智一二,但是也不能堕了圣人你的名声。”

    皇帝点点头,询问四皇子第三件事,四皇子笑着说“那第三件事就是好生游玩,不要辜负这大好人生。儿臣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当上这么一个王爷,不好好享受一番,怎么对的起上天的一番好意。”

    听到四皇子这么说,皇帝眼睛眯着,对着四皇子说“朕让你现在去就藩,你就会去吗?”

    “儿臣心中想去,但是有件事,放不下来。父皇,儿臣这次前来,是向父皇你请示,儿臣准备前往白马寺,亲自为圣人斋戒祈福。”

    听到这话,皇帝叹了一口气,对着四皇子说“你去吧,你有这片孝心,你不去就藩,朕也不怪你。”

    四皇子点点头,离开皇宫,去和家里交代了一声。

    归王妃听到之后,对着四皇子说“王爷,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是母后,怎么?”

    归王妃犹豫了良久,然后对着四皇子说“这个,王爷,白马寺在卢师山,若是京城有了什么事情,臣妾恐怕,王爷你来不及回来。”

    “京城能有什么事情,润玉你多心了,本藩今天看了圣人的,圣人气色很好,这人老了,有些小病那是正常的,你们不要太过疑神疑鬼。”

    “臣妾心中不明白,城里的寺庙这么多,为什么王爷你要选城外的。”

    “若是本藩选在城里,圣人怎么会允许我为他斋戒祈福呢?好了,就算有什么事情,母后那边也会先通知本藩的,你担心什么呢?”

    “臣妾就是担心,母后不通知王爷你。”

    “润玉!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本藩是母后的亲儿子,母后不帮本藩帮谁?耀棣这边你要好好照顾好,不要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了。”

    “臣妾明白了,臣妾会让耀棣好好呆在王府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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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六章禅机

    四皇子去白马寺祈福的消息,京城之中的大小官员都知道了。闪舞

    九皇子府上,九皇子搓着手,对着赛青田说“老四这是怎么回事,这么紧要关头,还要抽身事外,莫非是圣人没有事情?他趁着这个机会去表示一下孝心。”

    赛青田脸色苍白地看着九皇子,对着九皇子说“殿下,那等山人今天观观星象,就知道了。”

    九皇子点点头,对着赛青田说“你的伤不要紧了吧?”

    “没有大碍,只是没有完成殿下你交代的事情,山人惭愧,惭愧。”

    九皇子摇着手说“这都是小事,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尽力就好了,不用多心。”

    赛青田说了一声告退,然后到密室里面疗伤。

    还好他本身修炼的是六阴功这种寒性功法,龙影剑的寒毒对于他来说,影响不是那么大。

    他这些时日,服用了大量烈性丹药,配合运功,逐渐将龙影剑的寒毒给压制住了。

    “没有想到,那个小孩子竟然有这么歹毒的武器。不过他的面相。”

    赛青田想到了自己那天晚上见到耀棣的样子,越是回忆越是心惊,耀棣的面相上有紫气,这是帝王之气。

    不过他摇摇头,按照天象,九皇子才是真命之主。

    想到这里,他寻思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走出密室,和九皇子一起到了观星楼,站在观星楼上赛青田看着天空星象,对着九皇子说“殿下,你放心了,你看如今月随星移下,这是以小牵大,以弱胜强。”

    九皇子似懂非懂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帝座暗而无光,紫气逼来。帝座是圣人,而紫气是殿下你。殿下你是子,圣人是父,这就是子胜父。闪舞如今圣人无力和殿下相斗,那么殿下一定要抓住良机。”

    “计将安出?”

    “第一,如今四皇子在城外,那么朝中皇子,能和你相争的,已经没有,殿下就应该借助这个机会,拉拢臣工。让他们再次出言劝谏。第二,九门提督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九殿下,你要做两手准备,第一手就是以利相诱,让他能为我们效力。第二就是将九门安插上我们的亲信,静候时机。第三,就是买通御医内臣,若是陛下不幸殡天,那么立马告知殿下,殿下立即率领百官进宫,封闭九门,登基称帝。”

    九皇子思索了一番,对着赛青田说“赛青田呀赛青田,你真是我的青田。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除此之外,殿下你还要去找一个人。”

    “谁?”

    “四皇子,你要明白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九皇子说好,然后说夜深露凉,让赛青田早些去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九皇子就带着人前去见四皇子了。

    白马寺的主持不敢怠慢,让出自己的禅房,让他们两兄弟见面。

    等四皇子穿着僧袍,九皇子就让人将准备的素斋给拿出来,为四皇子到了一杯清茶说“四哥,如今你持斋,我也不敢让你让戒,这酒你喝不了,这茶你总算能喝吧。”

    “有心了,九弟你有心了。”

    四皇子喝了茶之后,九皇子赞叹地说“不愧是四哥,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妖女给迷了魂,连父皇都不认了,和自家的兄弟刀剑相向。”

    说着九皇子手舞足蹈说“哗哗,这么刀来剑往,真是看得九弟我魂飞魄散,四哥,九弟我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打的。要是别人和我说,这是亲兄弟在那里比试,小弟我肯定不相信,不是生死仇敌,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听到九皇子这话,四皇子脸色一沉,但是很快夹着菜,没有理会。35xs

    见着四皇子没有反应,九皇子将头伸了过去,几乎要碰倒四皇子的头,对着四皇子说“小弟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哪个逆贼的女儿,会把我们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富贵闲人,弄的茶也思,饭也不想。京城待不住,东海也不想去了。”

    四皇子抬起头来,正好和九皇子碰了一下,然后对着九皇子说“九弟,我耳朵没有聋,你不用靠这么近。”

    九皇子哈哈一笑,坐回原来的位置,对着四皇子说“四哥,你别介意,我这都是因为你是我四哥,我才和你说这些,若是其他人,我怎么会说这些呢?所谓疏不间亲,不是那个人,我才不会说这一番话。”

    “九弟,你的意思四哥我明白,我对魏姑娘没有别的意思,她的年龄都可以当我的女儿了,你多心了。”

    “四哥,对于你我来说,年纪一向不是问题,孝懿太后当初也不是这般年纪就嫁给了高皇帝,说起来,高皇帝那时候的年龄还比你要大些哩。”

    “九弟,这件事,本藩也不愿意多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是由你。”

    九皇子一笑,然后对着四皇子说“四哥,我自然信,若是我不信,怎么会亲自来看你呢?”

    “哦?”

    “四哥你在寺中不知道,现在京中已经传闻了,四哥你在这里,其实不是为了圣人持斋,而是谋划大事,现在又不少朝臣弹劾四哥你,说你要是持斋,为什么不在宫中持斋,而要到城外。”

    “子虚乌有的事情,圣人不会相信。”

    “三人成虎,曾子尚且畏惧,四哥你还是多一颗心比较好,这在哪里持斋不是持,何必非要让圣人为难呢?”

    “多谢九弟挂心,不过这既然已经在这里了,四哥我一向惫懒,那就不用换地方了。免得搬来搬去,麻烦。”

    九皇子看着四皇子不着调的样子,再次说“四哥,我唐突地说一句。”

    “你我之间无须用唐突,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我听人说,这寺中有一位女菩萨,四哥你不是向那什么药师佛,如来佛,阿弥陀佛求福,而是向那个女菩萨求哩。”

    四皇子听到这话,冷漠地说“无稽之谈,白马寺是庄严佛土,怎么会有女菩萨,九弟,莫非你已经醉了。”

    “茶也会醉人吗?”

    “不但茶会醉人,还有小人之言。”四皇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九皇子,九皇子哈哈哈一笑,自己扇了自己两下说“如今已经我已经醒了,既然到了这庄严佛土,我们还是谈论佛经比较好。”

    四皇子说好,然后和九皇子谈论起来。

    这不知不觉谈论到黄昏时分,九皇子对着四皇子说“日里看山西来意。”

    四皇子先是一顿,然后对着九皇子说“不起一念须弥山。”

    九皇字对着四皇子合十行礼,然后离开,呆在九皇子身边的苟二看着九皇子神情郁郁,不由小声地问“殿下,你刚才谈论佛经还不是好好的,怎么如今脸色沉闷,似乎有心结。”

    九皇子对着苟二说“这不是你知道的了。”

    他这一句是化用禅宗的一段公案,当初有一位僧人问一位高僧,何谓祖师西来意,高僧回答日里看山。意思就是山明明就在那里,你有心去看,就能看看到。九皇子化用这段公案,一是表示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来请教佛法,不是来找麻烦的。二是告诉四皇子,他的所作所为,就如同日里看山一样,只要有心,就能看的清清楚楚,不用遮遮掩掩。

    四皇子也用公案回答,同样是一位僧人询问高僧,不起一念,有过无过。高僧回答说须弥山。须弥山是大山,高僧意思是想告诉这个僧人,不起一念其实一种执着,不是佛门正道。四皇子也是用这个回答九皇子,自己的所做所为,如同须弥山一样广大,无论他怎么看,自己都是那样。而且他也告诉九皇子,自己非是不懂一念,只是他能放得开,不介怀于胸。

    九皇子心中闷闷不乐,原本以为最后能够压住四皇子,反而被四皇子将了一军,心中自然落寞。他从来不服别人比他厉害,如今小小的挫折,他也难以释怀。

    回到府上,赛青田对着九皇子说“李提督已经到了。”

    九皇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笑着走了进去,对着李星野行礼说“舅父,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说着九皇子带着李星野进去坐下,然后就是美酒佳肴,歌舞美人。

    这一套下来,九皇子才带着李星野到了书房,对着李星野行礼说“舅父,这一次请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事情?”

    “殿下请说。”

    “我知道舅父是一个爽快的人,我就实话实说了,舅父,国朝建立起来,异姓王都是前朝后裔是不是?”

    “是的,不知道殿下说这话是什么含义。”李星野也揣着明白当糊涂,故作不明白的样子。

    九皇子笑着说“舅父,你们陇右李可是宋朝嫡系,舅父若是封王,这也不违背高皇帝的诺言,舅父,你说是吧。”

    李星野没有敢说话,他虽然知道九皇子会拉拢他,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出这么大条件。

    封王,谁不愿意,尤其李星野这个不能继承国公位置的公子,他心中念头几番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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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七章援兵

    看着李星野不答话,九皇子继续说:“舅父,这机会难得,若是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你好好想想。这武凉府是天下粮仓,你若是当了梁王,可比诸位异姓王更加富饶。就算同姓王,也未必有你这般威风。”

    李星野思索了良久,才对九皇子说:“殿下,这件事老夫实在不敢当,老夫先告辞,先告辞。”

    李星野执意离开,九皇子也不再阻拦,亲自送着李星野离开,然后回到书房,对着赛青田说:“看来这个李星野还是不愿和我们合作?”

    “李星野这个人毕竟是贤妃的舅舅,不过殿下无须担心,李星野就算不帮我们,也不会得罪殿下你,到时候他别碍事就是了。”

    “不知道老头子什么时候会御龙登天,若是时间长了,我担心会生出事端来,如今老四在外面祈福,也是我们的机会。”

    赛青田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是吗?若是殿下能让我进入宫中,那旬日就可以成大事,定乾坤。”

    九皇子想了想说:“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不过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赛青田点点头,告辞离开的时候,抬头看着天象,眼神一变,对着九皇子说:“殿下,速速和我去观星楼。”

    赛青田说完,带着九皇子到了观星楼,赛青田看着天象,对着九皇子说:“这,这西北煞气大开,看来是十皇子再次建功,煞气郁结不散,上冲九霄。若是圣人到了西北,受这煞气一冲,不用山人进宫,也不过旬日之命。”

    “西北,那么就是琼华园,不过你能看到,贤妃也能看到,贤妃未必会让圣人去。”

    “殿下,此言差矣,贤妃何尝不想要自己孩子登基,如今正是好机会。她若是阻扰,也无伤大雅。毕竟圣人从来不信这些。”

    赛青田的话让九皇子安心了,九皇子就去休息,然后等到明天再去做。

    这时候,正在伺候皇帝的贤妃也抬头看到了天空的异象,走了出去,看着西北角,脸上露出笑容,回到坐忘阁,对着皇帝说:“圣人,大喜,大喜,西北大胜。”

    “是吗?小童你又从星象上看到了。”

    贤妃点点头,告诉皇帝,没有多久,就会有捷报传来。

    皇帝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然后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贤妃见到这个情况,知道皇帝这病已经没有办法好了,叹气一声,为皇帝盖上被子,然后静静呆在那里。

    这时候的李星野没有回到宫中,而是离开了京城,到了卢师山。

    四皇子正在那里念经,等他念诵完毕,才见李星野,询问说:“舅父,你怎么来了?”

    “事情危急,如今老九已经见过我了,而且今天他的人也拉拢我的属下,我看他这一次,是要弄出大事。”

    四皇子让伺候的和尚退下,对着李星野说:“老九背后就一个赛青田比较麻烦,这妖道武功不错,人少了杀不了他,而人多了,只会给老九一个借口。”

    四皇子思索了一番,对着李星野说:“舅父,你去让五弟来见我,还有那传灯。”

    李星野说诺,然后离开这里。

    第二天一大早,五皇子就到了白马寺,四皇子带着五皇子到了禅房之后,对着五皇子说:“五弟,如今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四哥,你说吧,什么忙?”

    “你修书一封,让鬼府的人进入京城,为兄杀一个妖道,那个妖道叫做赛青田,是魔教余孽,如今呆在九弟身边。九弟年少不更事,被他蒙骗,我担心九弟因此会犯下大错。为了九弟,为兄也顾不得什么了,先将这妖道除去。九弟就算如今怪罪我,日后也会明白的。”

    五皇子听到这话,心中有了主意,他也听说了,九皇子身边有一个高人在帮忙出主意。如今看来,就是这赛青田。他也不愿意赛青田这样的人留在九皇子身边,既然四皇子愿意担负这个骂名,那么自己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呢?

    五皇子也想邙山一派到京城,到时候,自己帮手就多了,今天邙山一派能够帮他除去赛青田,明天也可以帮他除去传灯。

    “好呀,只是那些人的下落,我不知道。”

    “那么就让传灯去通知。”四皇子说着,让五皇子写好书信。

    五皇子留下书信之后,就离开这里,很快传灯也来了,传灯笑着走进来说:“不知道王爷找贫道所谓何事?”

    “有件大事需要你去办,若是你能够办成的话,那么日后,这十万禁军的总教头,大虞朝的护国法师,除了你传灯,还有谁能当呢?”四皇子也笑着和传灯说,传灯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任何高兴的样子,他知道这个馅饼太大了,他要吃下,可要一个铁肠胃。

    传灯没有先答应,对着四皇子说:“不知道王爷让我去干什么?”

    “很简单,将这一封信送到慈恩师太他们手中。”

    传灯看着那一封信,眼中充满了恐惧,这一封信在他眼中就是一道催命符。

    四皇子也不多说什么,将这一封信给揣到传灯的怀中,拍拍传灯的肩膀说:“国师,如今本藩的大事,就交给你了。”

    传灯见自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对着四皇子说;“贫道一定不辱使命,完成这个任务。”

    四皇子一笑,然后让传灯离开。

    传灯骑着马,径直往海澜城去了,到了海澜城,他去了同仁药铺,药铺因为很久没有人,大门上都是灰,墙上也是充满了蜘蛛网。

    传灯见到这个情况,叹息一声。说来也巧,正好刘歆正在那里巡视,见传灯是一个出家人,于是走上前来,询问说:“大和尚,你是想要找这药铺主人吗?”

    传灯看着刘歆,小声地说:“这位施主,是的,贫道是京城来的和尚,奉了顺承公主的令,来这里找这里掌柜。”

    刘歆一听顺承公主,就相信了几分,然后对着传灯说:“真不巧,这药铺的主人离开很久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小生也不知道,只不过小生劝你还是不要多留,免得衙门的人找你麻烦。”

    传灯说了一声谢谢,离开这里,准备去下一个隐秘的地点。

    这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面,虞翻出现在传灯面前,对着传灯说:“传灯,你还敢来这里,真是胆大包天。”

    “虞翻,贫道不想和你说什么,邙山派就算要清理门户,也轮不到你,告诉师太还有你师叔伯,贫道有件事要找他们,我们之间的恩怨,迟早有了断的时候。”传灯虽然义正言辞地说着,心中却丝毫没有底气。

    虞翻心想自己未必是传灯的对手,于是对着传灯说:“好,我给你传信,你就等着吧。”

    传灯在这里等了十天,然后虞翻对着传灯说:“今晚二更,城外紫竹林见。”

    传灯点点头,等虞翻走了,亲自买了三坛酒,带到紫竹林,然后将附近的石头搬了过来,摆上九个碗,然后倒上了酒,就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

    大约一更十分,慈恩师太等人飘然而至,看着曹寅等人杀气腾腾的样子,传灯想要故作豪气端起碗,但是手却不断颤抖。

    见到这个情况,慈恩师太对着传灯说:“传灯,传灯,没有想到你还敢准备这么多酒。”

    “毕竟有往日情分,徒儿认为,要杀徒儿,只需要师太一人就足够了。”传灯将酒喝了下去,胆子也壮了不少,恢复了往日的机智。

    “传灯,贫尼暂且问你,为什么大业未成,你就投降虞廷。”

    “师太,贫道还记得年少时候,师太你再我练武之后,就要为徒儿讲一些高僧的故事。”

    慈恩师太说是,看着传灯,摇摇头说:“我原本你听说了先贤的事迹,能够当一个正真的人,唉。”

    “徒儿最喜欢的就是一位高僧,徒儿做梦都想要立下他的那般功业。”

    “哦,不知道你学哪位高僧,会学成这个样子。”慈恩师太有些好奇,询问起来。

    “图澄。那个八十五岁的发迹的高僧。”

    慈恩师太不由笑了起来,对着传灯说:“原来是图澄大和尚,传灯呀传灯,为师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大愿。为师原本以为你只是想一个兴国寺的住持,没有想到你是想当帝师。”

    “当初图澄不愿意去投靠东朝的魏王,而投靠西戎建立的凉朝。若是以气节而论,那么图澄大和尚岂不是不如徒儿远甚。但是这自古以来,谁不称赞图澄是一位得道高僧,谁不称赞他为万世帝师。”传灯得意地说着。

    听到传灯这番话,慈恩师太不断摇头,对着传灯说:“传灯,你性子果然太急了,故事你都只听了一半,以你的心性,就只知道图澄当了帝师,是何等风光,是何等荣耀。至于还有两个故事,想必你是忘了,或者没有听过。”

    传灯心中好奇,对着慈恩师太说:“哪两个故事?师太你请说。你的话,徒儿从来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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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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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介绍:
跨越千年的时空,翻看历史的长河,无数君王沉浮于此。
大虞天定三年,虞军攻破魏都,江山从此改姓。
本书起元虞文帝垂宪十二年,终于虞毅帝兴和十年,历经十帝,共二百六十二年。
(本书并无主角,人人皆有可能为主角,非要分辨一个的话,那就是这个有三百零五年国祚的大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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