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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虞太史令     虞书txt下载     虞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三章神物会相逢

    传灯让人将赛青田压下去,然后对着四皇子说:“王爷,这一次贫道不辱使命,已经说动了邙山那群反贼前来这里,只不过贫道担心,这兴国寺的僧人未必可靠,不知道王爷是否能够调动一些军队来。”

    “这件事,本藩自然会有安排,而且圣人也会调集军队来,如今我们只用等圣人祭岳之后,前来这里。在这之前,还请传灯师协助我们办一件事。”

    传灯询问四皇子,自己准备应该怎么做,四皇子将自己计划告诉了传灯,传灯说好,自己立马去安排。

    四皇子有些疲倦了,然后若水仙子按照往常一般为四皇子运功助眠。

    第二天早上,四皇子对着若水仙子说:“本藩想去一个地方休息一番,有劳妹妹多日,今日就不敢劳烦,妹妹你也休息一番吧。”

    若水仙子心想马总管被杀了,赛青田已经被抓,这兴国寺附近算的上安全,于是让一两个小沙弥陪着四皇子出去,自己在寺中休息了。

    四皇子到了那个池塘,碰了一下清泉,感觉到一股凉意,心中大喜,然后伸出脚泡在水中,依靠在石柱上,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睡着睡着,他突然听到人的声音,不由睁开眼睛,没有想到进来竟然是魏思思和李凤两人。

    魏思思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四皇子,诧异地说:“梅相公,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准备今年的秋试吗?怎么如今还在这里。”

    “原来是思思姑娘呀,小生来这里是顺便读书,然后求神拜佛,俗话不是说临时抱佛脚吗?小生这一抱,或许今年就中个举人,明年中一个进士,后年就当个翰林学士,往后年就当弄一个卿当当,官运亨通,直上青云。”

    魏思思听到四皇子这么不正经地说着,不由一笑,然后说:“那么梅相公你不应该在寺中抱佛脚,怎么在这里泡脚呢?”

    “这是诚心,我见书里说要拜佛的时候,又是要洗澡,又是要吃素的,这一套太麻烦,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向来惫懒惯了的。只好从简,泡泡脚,就算是守斋了。”四皇子穿好袜子,站起身来,询问魏思思说:“你不是应该在书局校书吗?怎么有闲心来这里了。”

    魏思思叹气一声说:“这件事不提了,吴大人已经死了。”

    四皇子吃惊地说:“怎么会,我离开的时候,吴大人身体还好好的,怎么这短短时间,他就西去了。”

    “是皇帝赐死的,吴大人病重,皇帝送了他红枣和当归,吴大人看到这两样东西,拼命吞咽,最后被噎死。”魏思思脸上全是愤愤不平之色,听到魏思思这话,四皇子心中颇不是滋味,幽幽地说:“圣人待天家何其宽,待外臣何其薄。”

    这话说出口,四皇子察觉到自己失言,然后对着魏思思说:“既然这样,我们去山中为吴大人上一炷香吧。”

    魏思思点点头,介绍说:“这位是东海大侠李凤,李大侠,这位是梅相公,是一个读书人。”

    李凤点点头,然后抱拳行礼,和四皇子一起到寺中去了。

    进入到寺中,若水仙子迎了上来,看着四皇子和魏思思走在一起,不由脸一沉,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魏思思已经察觉到了,对着四皇子说:“梅相公,这位道姑似乎对你很在意。”

    四皇子笑着说:“思思姑娘说笑了,我又不是潘岳再世,沈郎复生,哪有那么香车掷果,小生心想,这或许仙子见到你一个女子,进入这寺庙之中,有些不满吧。”

    若水仙子听到这话,心中念头几番转动,然后对着魏思思行礼说:“魏姑娘,没有想到东海一别之后,能在千里之外见到姑娘。”

    “仙子,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重遇,不知道仙子你到寺中所谓何事?”

    “前任住持往生极乐了,如今兴国寺换了住持,师尊特遣贫道来这里,向新任住持问好。”若水仙子不急不慢地说着,然后悠悠地说:“就是不知道魏姑娘你来这里,是烧香还是还愿了。”

    魏思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她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思思,你怎么也来了?”

    魏思思心中一喜,往后面一望,跑了过去,抱着魏白云说:“父亲大人,女儿听说你来这里,于是前来此处找你。”

    这时候四皇子也走上前来,对着魏白云行礼说:“控鹤先生,就别了,不知道控鹤先生到此处所谓何事?”

    “我是送一些书院弟子来山中学武的,这自从尼山以后,书生多偏文弱,这身体弱了,志气就弱了。老夫不愿弟子如此颓废,于是让他们来练武强身,身强志强,这才能成为栋梁之才,不知道梅相公认为如何?”

    四皇子心中明白魏白云说的就是假话,这要习武强身,他们在书院就在做了,何必在这里多此一举。不过这种事情看破不说破,他竖起大拇指说:“高见,高见,真是高见。”

    魏白云也不想和四皇子多说什么,对着魏思思说:“老夫有些累了,我们去休息吧。”

    魏思思点点头,有些不舍的和四皇子分开,四皇子和魏思思分开之后,再次回到藏经阁,这时候若水仙子走了进来,对着四皇子说:“王爷,你这一次真是有福气,出门就遇见一个女菩萨。”

    “好妹妹,你就不用嘲笑我了,我对思思姑娘,只是有着朋友之情。”四皇子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不能肯定,他思索了很久,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首诗。

    若水仙子也凑过去看,见四皇子写完,才缓缓念道“宝剑双蛟龙,雪花照芙蓉。精光射天地,雷腾不可冲。一去别金匣,飞沉失相从。风胡殁已久,所以潜其锋。吴水深万丈,楚山邈千重。雌雄终不隔,神物会当逢。”

    念完,若水仙子心中一酸,对着四皇子说:“王爷,你是干将,如今你的莫邪也到了,你们终于相逢了。”

    四皇子笑着说:“你想多了,这里是说的你我,你才是本藩的莫邪,我们就算相隔千里,也终究会有相逢的一天。”说着,四皇子让若水仙子握着笔,自己握住若水仙子的手,在雌雄的旁边写上姚文渊和楚元凰两个名字。

    写文,四皇子对着若水仙子说:“这天下,除了你,还有谁陪当本藩的莫邪呢?好妹妹,你今天去厨房,厨房都不用买醋了。”

    “王爷,臣妾有一句话要告诉王爷,这个魏思思可是鬼府的人,王爷你要千万要小心。”

    “本藩知道,但是她的确是有才能,她父亲魏白云,也是圣人想要拉拢的一位大儒,若是本藩能让魏白云出山当官,那么圣人也会对本藩另眼相看的。”、

    四皇子一时间高兴,说漏了嘴。若水仙子听到这话,对着四皇子说:“王爷,圣人一向看重你,臣妾觉得,圣心或有所属。”

    “圣心难测,这一次圣人让大哥祭天,就说明圣人心中还是希望大哥继承大统,掌神器,等大位。”

    “臣妾不明白,为什么圣人这么偏爱大皇子,几番废了之后,又重新将大皇子立为太子。”

    四皇子对着若水仙子解释说:“因为大哥生的时候,朝政还在孝懿太后把持之中。”

    “若是臣妾没有记错的话,王爷你出生的时候,孝懿太后也没有还政吧。”

    “是的,本藩是甲戌年出生,孝懿太后还政是癸巳年,那年本藩才十岁。”

    “那就奇怪了,既然王爷你也是孝懿太后垂帘听政时候出生的,为什么圣人不偏爱你们呢?”

    四皇子听到这话,一时间愣住了,他现在想来,的确如此,若是真的跟圣人一起受难,那么自己兄弟几个都是了。除了老十是还政之后出生,老八和老九都是还政那年出生的。

    “或许是圣人喜爱大儿子吧,毕竟是他第一个儿子,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如本藩喜欢耀棣,而忽略他那三个兄弟一样。”

    四皇子说到这里,察觉有些不妥,对着若水仙子说:“当然,若是妹妹你的儿子,本藩也会好生疼爱,和耀棣一样,都是本藩的心头肉。”

    若水仙子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深究,对着四皇子说:“臣妾明白,那三个小王子,乃是庶出,自然不受疼爱,而王爷你虽然不是长子,也是嫡出。”

    四皇子心中虽然察觉到不妥,但是不愿意和若水仙子说天家的事情,摆手说:“这件事我们就不用再提了,从来就没有为人之子妄议父母之非。圣人喜爱大哥,也是对的。”

    若水仙子也不在多说,她心中暗自盘算,她可不愿意当一个王妃,如今有机会,她就要搏一搏,看能不能母仪天下,和她师尊一样,成为释道的掌教真人。

    四皇子看着若水仙子说:“如今李凤已经来了,这一出戏,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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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高谈阔论

    四皇子思索了一番,对着魏思思说:“这件事暂且不用急,这李凤一来,这戏就开唱了,会让李凤怀疑的,我们暂且等几天再说,想必李凤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暂且看看吧。”

    若水仙子说是,然后就让四皇子继续诵读洗髓经。

    传灯这时候也在迎接魏白云,对着魏白云说:“魏山长,你今天又送弟子上山来习武了呀。”

    魏白云点点头,对着传灯说:“主持大和尚,这些弟子就有劳你照顾了,去年来山中习武的弟子,不知道是否能让老夫带下山去,继续回到书院研读经籍呢?”

    传灯听到这话,倒是愣住,这魏白云送上山来的学生,因为不支持传灯当住持,已经被本我关押了。前些年魏白云送弟子上山之后,就再也没有要过,所以传灯也没有考虑到这茬,如今魏白云要人来,传灯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才是。

    过了一会儿,传灯先是一笑,然后对着魏白云说:“魏山长,你来的不巧,这些学生呀,贫道已经让他们上山去炼气了,你知道的,这山上清气足,用来练气比较方便。”

    “是这样呀,那么就劳烦住持大和尚派人去将他们叫回来,若是寺中和尚不愿意的话,那么将位置告诉老夫,老夫亲自去山中将他们唤回来。”

    听到魏白云这话,传灯打了一个哈哈哈说:“这件事不急,改天再说,如今山长你千里跋涉,想必是累了,暂且去休息一下吧。”

    魏白云见传灯如此,只能对传灯说:“好吧,希望住持大和尚能够早日让那些学生下山,老夫实在不敢在宝寺多有叨扰。”

    魏白云离开禅房,回到自己房间,魏思思见魏白云眉头紧锁,询问说:“父亲大人,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路上听闻,这传灯的位置来的不正,本尘也是被传灯害死的。”

    魏思思颇为吃惊,连忙说:“不可能吧,大师兄虽然一脸凶相,但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原本老夫也这么认为,这传灯作为监寺大和尚,应该是一个有道高僧,准备询问在寺中的弟子,而传灯却打着马虎眼,不让我见书院学生,看来空穴来风,事必有因了。”魏白云说完,捻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然后询问魏思思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魏思思将自己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听到吴元被赐死,魏白云叹息一声说:“这就是虞廷,外示仁义道德,内实刻削寡薄,不论你是贤是愚,只论顺逆,顺者就是贤,是忠,逆者就是愚,是奸,虞廷几次征召老夫,老夫不去,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父亲大人,女儿不明白,为什么虞朝这样,反而还日渐兴旺了。”

    “思思,你看事情还是看不透彻,虞廷虽然对大臣不仁不义,但是虞廷对勋贵却十分仁厚,这些勋贵,他们维持着这个大虞朝,让这个大虞朝万丈高楼不会崩塌。”

    魏思思听到这里,询问自己父亲:“这也是虞朝实行古制,进行分封的原因吧,只是孩儿不明白,这为什么其他朝代实行分封就会速亡,而虞朝却不会呢?”

    “因为虞朝没有分封同姓王,而封的功臣和前朝后裔,这些人要造反,没有大义。历代分封造反的,全是同姓王。不过虞朝现在只是功臣怀恩而已,三代之后,诸侯自然会起异心,到时候,虞朝必将有大乱。”

    魏白云说到这里,对着魏思思说:“不过这千古以来,就没有完美之制,若是虞朝慢慢削弱诸侯,或者保持朝廷威仪,自然无忧。思思,为父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你这件事吧,这自古以来,万事万物都是在变的,所以时变道亦变,如今我认为虞朝三代之后必将大乱,也是在虞朝不变的情况之下,若是虞朝下任君王也看出了这个弊端,慢慢除去,比如多以科举举士,削弱察举,是勋贵慢慢退出朝政的话,自然就不会有动乱。”

    “这样不就和曹朝一样实行推恩令吗?到时候也会逼反诸侯。”

    “推恩令不是良策,若是老夫,就不会这样削弱诸侯,而是……”魏白云说到这里,笑着对魏思思说:“若是思思你,你会怎么做?”

    “父亲大人,这件事我没有想过,不过虞朝国公封地不过百里,推恩无用。”魏思思说到这里,仔细看着魏白云,然后说:“女儿想不出来,不知道父亲大人你有什么办法?”

    “为父的这法子,当今虞帝已经用过了,只不过他只是对付吴家而已。”

    听到这个提示,魏思思瞬间明白了,对着魏白云说:“父亲你的意思是挑动诸侯嫡庶之争,让诸侯祸起萧墙。”

    魏白云点点头,对着魏思思说:“这千古以来,宗法制就是为了维持一种稳定,只要让诸侯之间再也没有宗法牵制,自然会乱起来。不过这也有恶果,天家也会因此陷入争斗之中。”

    魏白云说到这里,叹气一声说:“所以很多事情,都要一个圣明的人来解决,不过削弱诸侯的法子,后人自然会有良策,我这个法子,还是有些缺点。”

    魏思思点点头,安慰魏白云说:“父亲,如同你说的,天下哪有什么完美的法子,不过女儿有些不同的见解,这些勋贵既然和虞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必去削弱他们,当初长乐侯,在登基之后,立下白马之盟,与诸侯共治天下,只要天家没有先拿诸侯开刀,我想诸侯要是先反叛,只会天下共击之。”

    魏思思说到这里,想了想说:“女儿担心的不是诸侯反叛,而是诸侯越来越无能,不能起到屏藩的作用,到时候诸侯暗弱,朝廷无能,那么虞朝就难办了。”

    魏白云听到这话,皱皱眉,然后拍手说:“思思,你说的不错,老夫也想差了,若是虞朝真的和诸侯共治天下,诸侯自然不会轻易反叛。”魏白云笑了一笑,然后让魏思思继续说。

    魏思思将传灯的计划告诉魏白云之后,对着魏白云说:“不知道父亲你怎么看?”

    “思思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女儿认为这个计划太过凶险,虽然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但是虞帝到了,肯定会清查寺中僧人,绝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刺杀成功。孩儿认为,上次秋狝刺杀失败,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不过师尊他们还是执意一搏。”

    “嗯?这件事确实为难,慈恩师太毕竟年老了,心有一些急了,不过这件事老夫认为还是可以尝试一下,毕竟若是成功,也是一件好事,如今圣人在外,皇子在京,太子未立,遗诏不存,只要这一次功成,虞朝必将内乱,十位皇子厮杀起来,魏朝就可以复兴了。”

    魏白云说到这里,对着魏思思说:“这件事一定要快,我听闻陛下已经在玄武国登基了。”

    “是的,柳侍郎是这么说的。”

    “这久居玄武国不是良策,异乡之地,岂能云乐。我们一定要在中原打出一片地盘,让陛下驻跸。”魏白云说到这里,有些担忧地说:“说实话,老夫不太相信玄武国的人,公主下嫁他们,也是他们趁火打劫。如今陛下在他们手中,老夫实在难以放心,若是他们诚心拥立陛下还好,若只是想立一个傀儡的话,那么……”

    魏白云说到这里,踱起步来,脸上全是着急之色。

    “父亲无须太过忧心,如今玄武国说什么都是我们的盟友,若是大魏真的能够中兴,到时候中原尽在我等手中,玄武国不过弹丸之地,他要是心怀不轨,倒是天军震怒,王师北上,自然会让他们尝尝苦头。如今大业未成,实在不宜怀疑盟友,中了敌人离间之计。”

    魏白云摇摇头,心中也确实不安,但是他担心什么,却不好说,他思来想去,对着魏思思说;“这件事不提了,等老夫将弟子带下山,你就留在这里,助慈恩师太一臂之力。至于那位梅相公,你还是少和他来往。如今我们没有出什么事情,他自然对我们和颜悦色,若是真的出事情,第一个动刀兵的就是他。”

    魏思思有一些不以为然,对着魏白云解释说:“父亲大人,你这就是对梅相公有偏见。女儿知道他肯定是心向虞廷,若是我们出了什么事情,他虽然不会雪中送炭,也不会落井下石。他这个人,倒是一个好人。”

    魏白云听到这话,沉思了良久,才对魏思思说:“思思,等这次事情结束之后,你且回家一趟,老夫有些事情要准备了。”

    魏思思听到这话,心中明白魏白云要准备的是自己的婚事,小声地说:“不知道父亲大人有什么合适人选?”

    “你觉得刘歆如何?”

    “他就是一个书呆子,傻里傻气的。”

    “但是他却能够明辨是非,老夫若是没有看错,这继贤书院,就要靠他来延续了。谁都想要嫁如意郎君,但是如意郎君真的能够如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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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前倨后恭

    魏白云语重心长地说着,魏思思想要反驳,但最后还是闭口不谈。

    “父亲大人,劳累了一天,你还是早些休息吧。”魏思思说完,告辞离开。

    当天晚上,若水仙子继续运功为四皇子助眠,四皇子这一次入睡没有再做噩梦,而是梦到了自己的大婚,自己和一个女子举行完婚礼之后,揭开盖头之后,露出了魏思思的容貌。

    四皇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和魏思思一起谈天说地,诉说心中的理想。

    这一番话语,一直聊到东方大亮,太阳照在他的脸上,在阳光之中,魏思思逐渐消失,四皇子不由伸出手,大声喊道:“思思,思思。”

    四皇子一下惊醒过来,然后望了一下四周,见若水仙子没有在这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起床之后,叫来沙弥洗漱之后,魏思思就来到了藏经阁。

    四皇子不由笑着说:“思思姑娘,你来这里所谓何事呢?”

    “我来这里找一本富贵闲人经,准备让书院的弟子念一下,让他们也可以当一个富贵闲人。”

    四皇子听到这话,不由笑了笑,然后对魏思思说:“这本经兴国寺倒是没有,京城有,昨日还没有好好一叙,不知道思思姑娘可有时间?”

    魏思思笑着说:“现在倒是没有时间了,有人来了,小女子就不多留了。”

    “今晚二更时分,请思思姑娘到鼓楼一叙。”四皇子也听到了脚步声,小声对着魏思思说。

    魏思思点点头,然后离开这里,不一会儿,若水仙子拿着饭盒走了进来,对着四皇子说:“这寻找富贵闲人经的,如今书都没有找到,就离开了,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四皇子笑着说:“这时间,求闲容易,求富贵容易,但偏偏求富贵闲人难,这里的书虽然多,但是却少了那么一本富贵闲人经。”

    “那魏姑娘真是缘木求鱼了,如今富贵闲人就在这里,直接像富贵闲人求教就是了,何必求什么真经。”

    说话之间,若水仙子就拿出食盒,让四皇子吃了起来。

    四皇子吃完,然后开始吟诵洗髓经。

    这时候,魏白云再次找到传灯,传灯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房门,对着魏白云行礼说:“魏山长,不知道你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请住持大和尚恕罪,老夫这次前来贵寺,一是来接学生,二是与本尘大和尚商议一件要事,如今这一个学生没有见到,本尘大和尚又圆寂了,老夫心绪难以安宁,所以特来叨扰,希望住持大和尚见谅。”

    传灯不悦地说:“魏山长,魏老夫子,你这是不懂了,本座让他们上山练气,也是看在你们书院和我们兴国寺历来交好的份上,其他僧人若不是天赋异禀,与佛有缘,还没有这个机缘,这外功容易练,内功却是天大的机缘,这就几天的功夫,一年都过来了,难道还差这几天吗?”

    传灯说到这里,哼了一声说:“至于前任主持的事情,按照你们读书人的话,玄河见底,人寿几何?(原句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出自《左传襄公八年》,曹操短歌行有引。)本座说一句放肆的话,这从古到今,有几个人等到,就算以山长你这般大学问,怕也是见不到那一天了。”

    这话极为无力,魏白云读书多年,还有一些涵养,忍着怒气说:“住持大和尚,不但精通佛典,还通儒籍,真是让老夫佩服。”魏白云说了这客气的话,然后再次说:“这玄河虽然难以见底,这人寿命也有涯,不过这死有重于山岳,也有轻如鸿毛,有些事情,老夫需要向住持大和尚请教一下。”

    接下来的话,魏白云没有继续说,传灯也明白,魏白云想要询问本尘是怎么死的,这本来就是传灯忌讳的事情,传灯眉头一皱,不怀好意地说:“听山长的话,是说本座这个主持方丈之位得来不正了哦?”

    魏白云毫不畏惧,直言说:“听的令人让人毛骨悚然,让人胆战心惊,不敢相信这千年古刹会发生这种事情。”

    传灯拍了一下桌子,望着魏白云的眼睛说:“山长的话长藏头露尾,让本座很是困惑,山长你还是直言。”

    “这玄河之中,不但有泥沙,还有藏着吃人的鳄鱼。”

    “山长,本座敬你是一代大儒,对你颇为尊敬,你怎敢如此放肆,污蔑我寺如玄河,泥沙聚下。污蔑本座乃是吃人的鳄鱼!”

    魏白云丝毫不担心,直接望着传灯眼睛,对着传灯说:“住持大和尚,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想必贵寺也是如此,尊驾也是如此。”

    传灯准备发作,但是想到魏白云是魏思思的父亲,自己要是动手的话,岂不是破坏了自己和四皇子的大事,于是强压下怒气,转移换题说:“本座现在忙着寺中大事,懒得和你去玄河掏沙子,玄河有沙子也好,有鳄鱼也好,都和本座无关。若是山长觉得这山里还算清静,就多坐上几天,兴国寺养你一个书生还是养的起。若是你觉得这里全是泥沙,有鳄鱼要吃你,你就离开。”

    “老夫若是没有看到我的学生,老夫是不会离开的。”

    “好好,你要见你学生是不是,本座明天就去山上唤他们下来,不过这练气功,最为忌讳就是中途而废,若是他们一时间练功走了岔子,这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弄的一个半身不遂,整日只能瘫坐在床上,没有人照顾,那就被怪本座了。”

    “唉,若是本尘在此,老夫也不会听你这浑话,污了老夫的耳朵。”

    传灯听到魏白云再次说起传灯,大声呵斥说:“你少在本座面前听本尘的名字,本尘算什么东西,这一次主持祈福仪式是本座,接驾的也是本座,他本尘算什么东西,担任住持的时候,兴国寺有这么威风?”

    “原来长乐也要来,真是该你威风了。”

    “长什么,你说什么?这人是谁?”

    “这人姓姚,你说他是什么人?”

    传灯虽然听自己师尊在秋狝的时候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他心惊胆战,没有念在心中,如今听到,连忙呵斥说:“你怎么能够直呼圣人名讳,你要叫他万岁,皇爷,天子,圣人。”

    “那是你的万岁,是你皇爷,是你的天子,是你的圣人,他姚长乐和我魏白云毫无关系,按照年齿,我还长他几岁,称呼他名有什么不可。”

    传灯想起那句该你威风,颇有讽刺的意味,然后恼羞成怒地说:“好,你且在这里看着,看看圣人如何赏赐本座的,看看本座威不威风,这兴国寺气不气派。”

    “既然如此,那么就有劳住持大和尚你替我向长乐问候一声。”

    传灯听到这话,心中一愣,对着魏白云说:“魏山长,你认识圣人吗?”

    “岂止认识,二十年前老夫还是他座上客。”魏白云说到这里,神情轻蔑地看着传灯,传灯一时心中拿捏不住,听到这话,陪笑地说了一声哦。

    魏白云继续说:“那些皇子,还被我打过不少手板心。用的还是金龙鞭,估计住持大和尚你都没有见到过,纯金制成,整根鞭子都雕刻成龙的形状。这根鞭子,不是姚家的人,还不能挨上一鞭。”

    传灯咽了一口水,恭敬地对魏白云说:“那么魏老夫子你当初就是经筵主讲大学士了?”

    “若是老夫当初肯卑躬屈膝,侍奉虞廷,现在怎么也是一个卿了。”魏白云冷笑地看着传灯,心中充满了鄙夷之情。

    传灯知道魏白云是当世大儒,也听慈恩师太说过前朝往事,这大儒还真的有可能进入宫中,教授皇子。而且他心想魏白云是一代大儒,也不会说谎,不由选择了相信,连忙恭敬地说:“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贫道看魏夫子你华堂神光耀目,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物,来来,贫道敬魏夫子你一杯。”

    传灯敬酒敬惯了,一时间说顺口了,不过魏白云没有理会,端起那茶杯,这茶托上有茶水了,是传灯刚才一掌震出来的。

    传灯也看到了,不过他向来脸皮厚,装作没有看见,等放下茶杯,才对外面说:“茶凉了,还不速速去换两杯茶来。”

    魏白云这时候悠悠地说:“前些日子,姚长乐还送了一块御匾给我,亲笔写了东海凌波四个大字,如今这块御匾还放在我书院,没空挂。”

    “是是,先生大才,日后一定会配享孔庙,成为先儒。说来也是缘,如今圣人要来此,山中还不知道如何迎驾,贫道斗胆还请先生多多指点,免得贫道出了什么岔子。”

    魏白云看着传灯那一张横肉,那勉强挤出的笑容,心中厌恶,但是为了学生,不得不说:“这个老夫可不敢,老夫这万一在贵寺累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这没有人照顾,应该怎么办呢?”

    “玩笑话,玩笑话,贫道等到圣人到之前,一定让他们安然无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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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天算不如人谋

    传灯这话说完,魏白云才开口说:“既然这样,那么老夫看在我学生多受你照顾的份上,就只好答应了。”

    传灯连忙点点头,然后对着魏白云说:“山长,请了。”

    魏白云开始教传灯如何迎驾的时候,四皇子也拿回了自己牡丹菊花扇,到了关押赛青田的密室。四皇子没有注意到,在他后面跟着一个人影。

    四皇子进入密室之中,看着被困在刑架上的赛青田,微笑地说:“看样子,你那毒药,还是抵不过小小的佛经和一个女子,想要本藩的性命,满天神佛都没有点头,你想要逆天改命,真是难之有难。”

    “哼,王爷,你读了不少经籍,应该知道易经有那么一句话,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赛青田不屑地说。

    四皇子没有想到赛青田和他扯上经籍了,不由将扇子张开,笑着说:“这句话本藩自然知道,不过难道你赛青田下毒的时候,就观乎天文?观乎人文了?”

    “贫道善观星布,就星布而言,九皇子星象正胜,有元龙之气,九五之尊,紫薇入宫,北极庇护,这是天文。九皇子礼贤下士,朝中文武,半数归心,贤臣良将,不可胜数。庶人无知,尚知九皇子有古公子养士之风。此乃人文。贫道下次毒,正好是化成天下。不过被小人阻挡,邪魔为害。如今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福生无量天尊。”

    赛青田说完,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四皇子听到这话,原本张开扇子不由合拢起来,他用力握着扇子,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赛青田,良久才开口说:“你是说本藩没有元龙之气,九五之尊了。本藩不被紫薇为佐,北极为证了?”

    赛青田冷冰冰睁开双眼,对着四皇子轻蔑地说:“王爷你这一辈子遇山山开,遇水水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王爷你偏偏就是没有这元龙之气,做不成那九五之尊。哈哈哈哈哈……”

    四皇子脸色一沉,望着赛青田,冷漠地询问说:“我想你没有看准,你这个江湖术士,无论观星占卜,不过欺骗世人,诳言骗财而已。”

    “铁断在天,抬头可见。贫道可没有移星诺月的本事,王爷你尽管去请任何术士就看。王爷若是信不过,可以让你母亲,当今贤妃观看星象。这真的假不了,假的也难以成真。”

    赛青田这话彻底激怒了四皇子,四皇子原本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如今赛青田这一番话,他心中倒是信了几分,不过他可不甘心,他来回踱步,手中扇子几次指着赛青田,想要反驳,但最后觉得不妥,于是就放弃了。过了良久,四皇子才对赛青田说:“若是本藩要逆天而行,强人所归!”

    赛青田这次连眼睛都懒得张开,更加轻蔑地说:“那么山人只能送你左传里面的一句话,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

    四皇子没有想到自己被一个江湖术士用经籍的话教训了,心中怒火更胜,不过他深一口气,恢复平静,语气平静地说:“你如今刚说这些,不过是知道本藩不敢杀。不过本藩对于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你真的惹恼了本藩,本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本藩将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想要改口就难了。”

    “王爷,你可是高看贫道,贫道的命又没有改天换日之能,你就算杀了贫道,你也没有元龙之气,你也当不了上九五之尊,等上那大若之位,掌天下之神器。不是你的,王爷,你求不得,也得不着。”

    赛青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再次出声嘲讽四皇子,四皇子气过头,反而冷静下来,他在屋子走来走去,告诉自己,对一个江湖术士打发雷霆,是不止得的。他这样没有任何结果,只能会让赛青田更加得意。

    “好,赛青田,你不可以改命,那么总是可以将本藩身上的余毒清干净,九弟那边出了多少银子让你下毒,本藩就出十倍的银子,让你帮本藩解毒。这是本藩最大的让步了,就算你不出手,本藩想以楚元凰的能力,也可以将本藩身上的余毒清去。本藩见你谈吐不凡,虽然是一个江湖术士,但是颇懂经籍,所以给你一个生路,你好生思量吧。”

    “王爷解毒之时,就是山人身死之日。”

    赛青田早就料到了四皇子的打算,这下毒可是重罪,自己又不愿意投靠四皇子,四皇子能放过自己才有鬼。他如今已经是一心向死,心中无所动了。他相信自己看的星象,九皇子能够登上大宝,自己如今死在四皇子手里,日后还能为自己的后人博得一些赏赐。

    四皇子见赛青田油盐不进,也就放弃了,对着赛青田说:“好,这是你说的,等待本藩毒解了之后,本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来应验你这句话。”

    四皇子说完,脸上再次露出残酷的笑容,用扇子指着赛青田说:“赛青田,你自称神算子,你若是真的能算,也不会来到兴国寺,也不会被本藩囚禁在这里,这就叫天算不如人谋。天不顺我,我便开天。地不从我,我便辟地。朝野不奉我为君,那我就换一个朝,变一个野,管叫他滴水穿石,铁树开花!”

    四皇子振衣而喊着,脸上全是不甘,最后他指着赛青田说:“本藩要将你头颅挂在大虞门上,让你看着本藩如何六龙登天,金殿登基。朕要让你知道,朕才是四海之主,天命之子。”

    说完,四皇子拂袖而去,不在理会。

    四皇子虽然说出豪言,但是心中却堵的厉害,他漫无目的游荡着,等到听到打更说二更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前往到鼓楼。

    鼓楼前一个靓丽的声音已经等着他了,四皇子微笑地走了过去,对着魏思思说:“美,美,真是美,山空松子落,幽人应未眠。”

    魏思思听到这话,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这个富贵闲人睡过头了,忘记时辰了。”

    “佳人有约,小生怎么敢爽约,小生从今天早上就在藏经阁看着那金乌,心想今天的金乌怎么走的这么慢,莫非又是谁将他的三足给拴住了。好不容易等到玉兔上来,这玉兔又好似瘸了一只脚,走不动的样子,老半天才走了那么一丝丝。”

    说到这里,四皇子指了指自己头发说:“说来你不信,要是这玉兔在走慢那么几分,我这一头乌丝就化作白首了。”

    魏思思哈哈笑着说:“看来你这个梅相公,应该字吹牛才是。”

    “是呀,是呀,小生本来就梅吹牛,这个字取得好,取得好,思思姑娘看来不但是东海第一才女,怕是天下第一才女。”

    魏思思见他满嘴胡言,却觉得异常开心,两人飞身到二楼,坐在屋檐上,魏思思对着四皇子说:“梅相公,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呀,就是一个富贵闲人,书读了几本,才学了几样,酒能喝那么几杯,琴能弹那么几首。你要我安邦定国,那是一脸摸瞎。你要我解经授道,那是问道于盲。这就是小生,比起思思姑娘来,真是何足道哉。”

    魏思思听到这话,认真地看着四皇子,对着四皇子说:“但是你认识的人很多,这个若水仙子你认识,还有江离郡主,你也认识。”

    “认识她们也不是难事,毕竟我虽然不如潘岳,也就和子都差不多。实不相瞒,我在京城游走一圈,一个月水果都不愁了。”

    四皇子得意摇着扇子,然后让魏思思好似打量自己。魏思思见四皇子的确俊美,尤其是四皇子的皮肤,比起一般的女子还有水嫩,不由笑着说:“原来还是掷果梅郎。真是失敬失敬。能和梅相公一起聊天,看来还是小女子的荣幸了。”

    四皇子为魏思思扇了一下风,然后说:“其实我写了一副字给你,只是这走的匆忙,忘记带了出来,如今趁着夜色,我就虚空写给你。”

    说着四皇子以扇为笔,将宝剑双蛟龙这首诗写了出来。

    写道最后一句的时候,魏思思眼神有些痴迷了,轻声念着说:“雌雄终不隔,神物会相逢。”

    四皇子也将手伸过去,握着魏思思的手说:“你我如今相逢,什么都不能阻隔我们。”

    魏思思点点头,但是很快魏思思摇摇头,松开四皇子的手说:“梅相公,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吴元吴大人,说我不可相信了。”

    “吴元和你说了什么?”

    “说你这个梅相公,字闲人,号乱扯道人。一张玲珑嘴,万事随口掰。一会儿是什么古董,一会是什么炼铜,什么大风吹御匾,五千印集子。全是口头乱说,没有一句是真的。”

    “吴元真是多嘴,怪不得圣人给他红枣当归。他的话,思思姑娘你听了就当耳边风,不用当真。我的梅视罔的为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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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未雨绸缪

    魏思思忍不住笑着说:“就是因为知道你梅相公你口花花,没有一个正经的样子,才这么信不过你。”

    魏思思说到这里,正经地说:“不过你一个读书人,本来应该在南都读书,怎么会这里佛寺入住,还住在藏经阁之中。如今寺中正是多事之秋,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怕是疾风难除千层雾,不识庐山真面目。”

    四皇子听到这话,只是呵呵笑着,没有正面回答。

    “梅相公,你骗了这么多人,骗衙门,骗山贼,骗吴大人,还骗到兴国寺了。你现在还得意上了,真是难以弄明白你到底想什么?”

    四皇子听到这话,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久久难以说出来,最后叹息一声:“如今说给你,你也不明白。日后时间到了,就算小生不说什么,你也可以一目了然,善恶到头终有报,千层雾尽见庐山。”

    “我不管善恶,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真不真?”魏思思眼睛盯着四皇子,希望从四皇子这里得到真心的话。

    四皇子站起身来,指着四周说:“那是罗汉殿,那是天王殿,那是祖师殿,那是大雄宝殿,那儿还有阎王殿。我梅视罔若是对你有半点虚情假意,满天神佛,断不相饶。”

    四皇子话音才落下,顿时天空狂雷大作,响起了霹雳之声。

    魏思思不由噗嗤一笑,对着四皇子说:“你欺神骗鬼,这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四皇子一腔怨气顿时被激起来了,他到了鼓楼里面,拿起鼓槌,发疯似的击打皮鼓。

    他似乎要用这鼓声将雷声给压下去,魏思思见到这个情况,连忙说到:“梅相公,你别敲了,我信你便是了。”

    四皇子也没有停下来,继续敲打着,这下将寺中的人都给惊动了。作为住持的传灯先来到这里,然后就是武僧。

    看着事情闹大,魏思思只能对着传灯说:“大家不要误会,只是梅相公夜里无聊,想打鼓玩耍。”

    传灯听到这话,不由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呀,梅相公真是好雅兴,好雅兴,我们去吧。”

    在传灯他们来这里的途中,苟二和妙云子潜入进来,苟二今天白天跟着四皇子,已经探明了路线,于是让妙云子和自己一起去救赛青田。

    妙云子对赛青田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如今这个情况,他还需要赛青田传授自己内功,于是只好答应。

    原本守卫的僧人因为鼓声,都前去了鼓楼,剩下的就是小沙弥,妙云子作为江湖上少有的好手,如今玄阴功已经炼制四层,别说这些小沙弥,就算少林长老,也未必是妙云子的对手。

    两人进入密室,妙云子手中青钢剑一挥,就将赛青田身上的牛筋给斩断,然后让苟二扶着。

    “师祖,如今你先解开我师尊的穴道吧,合我们三人之力,也可以从这里逃出。”

    “这是若水仙子用独门点穴点的,一时半刻解不开。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三人走了出去,也是凑巧,恰好遇到李凤,李凤见这三人鬼鬼祟祟,于是出声呵斥说:“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妙云子也没有时间多说,一招杀招使出,准备取了李凤的性命。

    李凤被尊为东海大侠,本事自然不低,一个仙鹤冲天,拔高丈余,以一招鹰击长空,双爪抓向妙云子。

    妙云子没有理会,继续使用一招举火燎天,不躲不闪。

    李凤反而为难了,自己这一爪若是爪到了妙云子,就会被妙云子开膛破肚。

    说时迟那时快,李凤使用了一个千斤坠的功夫,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剑。

    妙云子看到这情况,一掌打过去,李凤说了一声来的好,然后也接了上去。

    这两章相对,妙云子退后了一步,李凤倒退四步,打了一个寒颤。

    妙云子听到附近脚步声逐渐多了起来,未免被围攻,于是哥苟二快速离开。

    李凤盘膝疗伤一个时辰,才吐出一口淤血说:“好歹毒的掌法,竟然用寒毒专攻五脏六腑。”

    李凤回到房间之后,等到天亮之后,和魏思思见面说起这人,魏思思听到李凤的描述,吃惊地说:“这应该是妙云子,他现在应该在飞云山才是,怎么会在兴国寺之中。”

    “什么,他就是妙云子,不对呀,他的掌法带着一股邪气,莫非这人已经自甘堕落了?”

    魏思思摇摇头,对着李凤说:“看样子这兴国寺之中还有很多猫腻,我们要好好探查,就是不知道七师姐那边如何了?”

    魏思思牵挂虞慧儿,虞慧儿在易龙山中也担心着魏思思,担心她们在那边会遇上什么圈套。

    “虞姑娘,我家寨主有请。”一个丫鬟来请虞慧儿,虞慧儿到了书房里面,叶鷟鸑笑着说:“虞姑娘,有劳你久等了,我们等商议之后,觉得这件事,贵精不贵多,我们会让南直隶的兄弟派出三百人,协助你们。”

    叶鷟鸑说到这里,然后再次说:“这一次萍踪前辈还有剑师都会前去,可惜童姥姥如今下落不明,否则我们这里就有三位好手协助你们了。”

    “有劳叶寨主了,有萍踪前辈和剑师,就已经足够了,只是我们这一次,能活着进去,未必能够活着出来。”

    “两位前辈早就有准备,姑娘请放心,对了姑娘,你准备前去看祭岳吗?”

    虞慧儿有些为难,婉言谢绝了,说自己如今还要忙兴国寺这边的事情,就不多叨扰了。

    叶鷟鸑也没有多勉强,然后询问虞慧儿何时动身离开,自己好抽出时间为虞慧儿送行,虞慧儿说不用劳烦了,自己一个小辈,哪有还需要什么摆酒设宴。

    等到叶鷟鸑送着虞慧儿离开之后,钱多多从暗室里面走了出来,坐在椅子上,对着叶鷟鸑说:“鷟鸑,我不懂你为什么会答应这么荒唐的一件事,刺杀,刺杀何足以成事。”

    “哼,益善,这刺杀不足成事,难道你抢劫贡物就可以吗?我可是听说你将贡物都交给了其他人。”

    钱多多听到这话,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对着叶鷟鸑说:“这件事,鷟鸑你就不用管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中饱私囊的人,贡物给那人,比留在我们手中有用了。这些事情,日后我会细细和你说明,如今说给你听,你只会说我荒唐。”

    叶鷟鸑没有多问,然后对着钱多多说:“这一次萍踪前辈前去的时候,说要带上你,益善,你作为昭穆尊的孙子,也应该去弄点真正的功劳。”

    “真是多事,这个老头子,我要做的就是幕后策划,这刺杀如此愚笨的事情,怎么能够叫上我,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这鬼府又应该由谁指挥。”钱多多对于萍踪不系舟这个决定十分不满,他可不认为能够刺杀成功,他只认可大军前进,铁骑突出,才能成大事,一剑要利千秋,不过痴人说梦。

    叶鷟鸑看着钱多多,摇头说:“你这次事情办的实在让太傅等人寒心,你如今再不去干一两件事,恐怕鬼府里面就会有人不服,而且顶替你的人已经出来了,是我的族弟叶慕魏。”

    钱多多更加不满,连续摇头,叹气说:“那个叶慕魏是什么人物,我都没有听说过,你们有着千里马不用,而且用一头黄口驴,真是好笑好笑,你们这样下去,怕是鬼府迟早坏在你们手中。”

    “你是千里马不错,但是你这千里马却一直才美不外现,你让大家怎么信服你是一匹千里马。”

    叶鷟鸑毫不客气地指责钱多多,钱多多被这话气到了,站起身来对着叶鷟鸑说:“短视,短视,你们怎么能够明白我的计策,按照我的计划走下去,最多十年,大魏可复,陛下可以重新回到中土,如今有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来瞎怀疑,大魏想要光复,我看是难于登天。”

    “钱益善,这里不是你家,注意你说的话,若不是看在你姑姑的份上,今日……”叶鷟鸑说到这里,双眼如剑望着钱多多,钱多多一时间被吓到,只好无奈地说:“好好,算我失言。这次兴国寺我可以去,但是一起人员都听我指挥,你能答应吗?”

    叶鷟鸑点点头,语气也缓和下来,对着钱多多说:“萍踪前辈也是这个意思,他还希望你能够将劫持贡物的那一群人给带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这个自然,如今齐云山附近已经固若金汤,想要刺杀难以成事了,我这就去和萍踪前辈,一起前去找雷音神尼,商议这一次刺杀的事情。”钱多多见到还是以自己为主,心中的不满就减少了几分,他也不愿意呆在这里受气,于是请辞离开。

    叶鷟鸑挥挥手,意味深长地说:“你要注意了,那个姑娘也去了兴国寺,你若是表现的很好,或许那位姑娘也会对你另眼相看,原谅你。”

    钱多多听到这话,心中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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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各有算计

    钱多多对着叶鷟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说自己会好好表现的。

    叶鷟鸑看着钱多多,冷漠地说:“不用谢我,要谢谢菩萨,谁叫你是钱家的大少爷。”

    钱多多看着叶鷟鸑,思索了一番说:“如今这件事能不能成功,全看传灯了,若是传灯真心帮我们,那么我一定拿下虞帝人头,若他从中捣鬼的话,那么我就没有办法了,这话要先说好,免得到时候你又说我不能成事。”

    钱多多将退路找好,才放心的离开了。

    到时候这事情失败了,钱多多就将一切过失推给传灯。

    传灯还不知道自己要为这件事替钱多多背锅了,他如今站在四皇子面前,小心谨慎地说:“王爷,贫道已经让人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赛青田。”

    “赛青田这人倒是不足为惧,既然我们能抓他第一次,自然能够捉他第二次。”

    四皇子说完,微笑看着传灯,传灯说着是。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的和尚突然说道:“师尊,知府突然带着人来了。”

    听到这话,传灯疑惑地看着四皇子,四皇子对着传灯说:“住持大和尚,你暂且去看看吧。”

    传灯点点头,然后和弟子一起走出去,这到了大雄宝殿前面,传灯就看到了知府和总督到了。

    传灯连忙迎了上去,行礼说:“不知道两位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知府倨傲地说:“你就是传灯?”

    “是的。”传灯这话才说完,顿时四周的士兵长枪刺向了传灯,传灯连忙挥刀格挡,不过这些士兵都穿着重甲,传灯链子刀再厉害,也不能破了重甲。

    不过这些士兵没有杀传灯,将传灯制住之后,就拿出牛筋,将传灯给捆了起来。

    “大人,贫道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大人开示。”

    “传灯,你是不是准备在兴国寺谋害圣人?”

    “这,这大人你从什么地方听到的?”传灯一脸惊异,然后看着一旁正准备动手的李凤,摇头眨眼,示意李凤,不要动手。

    知府拍拍手,一个和尚走了出来,对着知府说:“大人,这传灯准备在圣人来这里祈福的时候,趁着阖寺圣人不备,出手杀了圣人。”

    “传灯如今人证在此,你有什么话好说。”

    “你这逆徒,如今我只恨谋事不密,被这个小人泄了。如今要杀要剐,老夫都接受。二十年后,老夫还是魏朝的好汉,虞廷的走狗你们听着,等我大魏复兴的那一天,你们都难逃一死。”

    知府听到这话,亲自拿起马鞭,打在传灯身上。

    这时候若水仙子走了出来,对着知府说:“大人暂且息怒,如今圣人还没有到寺中,这就有了血光之兆,十分不吉。”

    知府听到这话,对着若水仙子说:“这位道人说的倒是不错,来人,给我押入死牢。”

    “大人,贫道斗胆说一句,大人的死牢虽然坚固,但是这犯人却武功高强,他的同伴之中未免有异人,按照贫道所想,不如将这传灯关在兴国寺,让兴国寺的僧人看着,他们若是放了这传灯,那么大人,这千年古刹,也可以换一个主人了。”

    若水仙子说完,低声说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知府在总督耳边说了一番,然后总督对着本我说:“你这和尚,本官若是没有记错,你是寺中长老,你若是想要保住你这脑袋吃斋念佛,就好好看着,我们每天都会派人上来查探,若是让这贼子离开,那么你们阖寺上下,全都来赔命。”

    本我连声说着是,然后总督手中马鞭一挥,对着士兵说:“我们撤。”

    两位大人离开之后,本我对着传灯说了一声得罪,然后让人将传灯押了下去。

    本我看着李凤,对着李凤说:“李大侠,希望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李凤本来想要救传灯,但是想到这样会连累兴国寺上下,不由咬咬牙,恨恨地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

    魏思思见到这个情况,对着本我说他们知道,一定不会轻举妄动,让本我为难的。

    魏思思拉着李凤到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对着李凤说:“如今是小不忍而乱大谋,在皇帝没有祈福之前,大师兄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如今四师兄,你前去寻找师尊,询问师尊怎么做?”

    李凤点点头,连忙下山了。

    魏思思也去求见四皇子,希望四皇子能够帮忙,救一下传灯。

    “唉,思思姑娘,这传灯大庭观众之下说自己是魏逆,这个可不好救,不过我会去想办法,找点门路的,思思姑娘你放心就好了。”

    魏思思说好,然后四皇子就下山了。

    二月二十九日,皇帝在飞云山祭岳之后,焚烧香木之后,亲自册封林冰娥为和靖散人,御笔亲书飞云宫三字,作为匾额挂在道观面前。

    在祭岳之后,皇帝也宣布,这顺道回去的时候,将要去兴国寺,举行万佛大会,为天下万民祈福。

    二十九日下午,李凤也到了药铺里面,这时候药铺里面除了远在京城的曹寅和在兴国寺上魏思思和传灯,邙山一派都到齐了。

    除了邙山弟子,还有萍踪不系舟,剑师和钱多多三人。

    慈恩师太见到李凤,询问说:“此事如何?”

    李凤将传灯被抓的事情说了出来,慈恩师太脸色一变,捏了一下念珠,然后询问萍踪不系舟说:“不知道你们还准备去兴国寺吗?”

    钱多多笑着说:“去,自然要去,一是帮助师太你救出自己的弟子,而是刺杀虞帝。”

    听到这话,慈恩师太看着钱多多说:“如今虞廷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还要刺杀吗?”

    “是的,神尼,他们只是知道传灯,而不知道我们。他们认为我们不敢去,而我们偏偏要去。而且这知府用全寺僧人威胁,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所谓反亦死,不反亦死。”钱多多没有想到传灯会送来这么一份大礼,连忙说。

    慈恩师太见钱多多这么说,于是对着众人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吧,慧儿,你留在这里,看着药铺,不要让人将我们家给毁了。”

    “师尊,弟子说什么这一次都要前去,弟子武功就算不是顶尖,也是一流的,带上我,未必会是一件坏事。”

    慈恩师太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点点头,然后一行人收拾行李,往兴国寺出发了。

    在出发之前,慈恩师太拿了一个不小的盒子让虞慧儿带上,对着虞慧儿说:“你将这个东西收好,不可离身。这是你的护身符。唉,若是可以的话,为师真的不希望你有打开的那一天。”

    慈恩师太说完,摸了一下虞慧儿脑袋。

    虞慧儿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她感觉此次离开之后,自己将要永远离开自己师尊了。

    如今出发在即,她不敢将这个感觉说出来,免得让众人担心。

    三月初一,离开兴国寺的四皇子也回到了天星山,他没有回到寺中,因为和他一起到来,还有五百多个军士。

    归无妄站在四皇子的身边,对着四皇子说:“王爷,你真的决定要将这千年古刹付之劫火吗?”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够做主的,这一次若是能够全歼鬼府首脑,保我大虞万年无忧,区区一座佛寺倒是不在乎,只是你的军士是否能够隐藏这么久了。”

    “王爷亲放心,下官这三千兵马都是精挑细选的,不会误了王爷的大事。”

    “好,如今你可以让人进来休息了,圣人这一次轻车简从,很快就回到这里。”

    归无妄说明白,然后开始安营扎寨起来。

    四皇子回到寺中,看到魏思思,不住摇头说:“这事真的难办,知府可不敢做主,如今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求圣人,让圣人亲自赦免。”

    “圣人赦免吗?有劳梅相公了,不知道圣人大概什么时候到这里呢?”

    “要三月十五了,这一次圣人听闻是轻车简从,就带着三百铁骑,快马加鞭到这里。”

    魏思思听到这话,不由笑着说:“没有想到这快马加鞭,从齐云山到这里还需要半个月时间。”

    “哈哈,这对圣人来说已经够快了,一天都快百里路。不过传灯那边,我会交代本我大师,不会让传灯大师受到委屈的。”

    魏思思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告辞离开。

    若水仙子等到魏思思离开,才从外面进来见四皇子,对四皇子行礼说:“王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一次对方大概有六百多人,其中五百多人是从附近调来的,人数虽然多,但是不足为惧。剩下的百多人,都是东海的精锐,比较扎手。就归无妄的这点人,臣妾担心恐怕有所不足。”

    四皇子笑着说:“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圣人早就已经有了准备,这一次管叫他们来的去不得。这个人传灯倒是有些用,竟然可以引诱他们来这里。这一次真是多亏了他,一举功成,从此鬼府就难以成为我朝心腹之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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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不治之症

    远在京城的曹寅还不知道鬼府面临的危急,他如今呆在一处大宅子,等待自己的病人到来。

    他是二月二十八到的京城,然后得到消息就是等着,那位病人如今不方便会诊。

    曹寅倒是没有在意,他明白这种达官贵人,都是这么磨蹭的。

    不过在这里,好吃好住招待着,曹寅也没有什么不满的。

    初一下午时分,他得到消息,说是病人来,于是出门迎接,最先出来的,竟然是他熟人王尊一。

    五皇子见到曹寅,也是吃惊,看着曹寅说:“没有想到是曹师傅来到这里,这一次真是有劳了。”

    六皇子这时候走出来,对着曹寅说:“曹师傅,你好,这一次就要劳烦你了。”

    六皇子说完,然后对着后面点点头,一顶软轿抬着雅妃到了一间卧室里面,这件卧室早就准备好了帘幕,雅妃进入之后,丫鬟将帘帐放下来,然后对着曹寅点点头。

    曹寅将丝线拿出来,让丫鬟拉过去,系在雅妃的脉门上。

    过了良久,曹寅面色沉重地让丫鬟将红线收回,雅妃声音低沉地说:‘老身这病,郎中可有方法治。’

    “这,老夫人,你六脉乱动,浮紧弦硬,胃气全无,真脉以现。想必老夫人面如青亚,印堂山根气色深暗。目精黲而不明,耳轮枯而不润。”

    五皇子连忙说对对,询问曹寅是否有救。

    曹寅摇摇头,对着五皇子说:“王兄弟,这位老夫人若不是有灵丹吊着一条命,恐怕是早已经乘云而去了。”

    六皇子对着曹寅说:“曹师傅,真的没有救了吗?”

    “我之能开几个方子,尽尽人事而已,你们好好陪伴这位老夫人吧。”曹寅向来有一说一,这病入膏肓,他也没有救治的可能性。

    他说完,雅妃平静地说:“你们暂且退下,我和这位郎中有一些话要谈一下。”

    五皇子和众位丫鬟说了一声是,雅妃等他们退下之后,对着曹寅说:“无仇道长,或者叫你曹师傅吧,你是曹王的手下吧。”

    曹寅听到雅妃说起无仇道长这四个字,才想起自己都快忘记自己还冒充这个道长。

    “曹王的手下可不敢当,只是希望能依附在一位王爷手下,搏一个衣食无忧。”曹寅恭敬地说。

    “是吗?鬼府的人,要在曹王手下讨生活吗?”

    曹寅听到这话,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恢复平静说:“曹某不知道老夫人说什么。”

    “你是不知道,就连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但是看在你为了我看诊的份上,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曹王那里你就不用去了,否则的话,你活不过一年。”雅妃说到这里,继续说:“事成于密而败于疏,你的身份已经众人皆知了,还去曹王那里,不是取死之道是什么?”

    曹寅听到这话,看着帘幕,对着里面说:“老夫人,你到底是谁?”

    “你到如今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那个让你前来的那个人身份。”

    曹寅一时无言以对,询问雅妃说:“你们难道不是吴家的人吗?”

    “或许是吧。”雅妃没有回答曹寅这个问题,而是对曹寅说:“你们鬼府,为什么一定要光复大魏呢?你也算不小了,应该明白,如今虞朝子民生活比魏哀帝时候好多了,他们不用卖儿鬻女,不用年年饥饿,成为饿殍。”

    曹寅对着雅妃说:“是,如今虞朝的确民众生活的很好,但是老夫人,魏哀帝不代表魏朝。曹哀帝的时候,也是路有饿殍,但是光武中兴之后,曹朝会恢复了盛世。虞帝能够做到的,魏帝也可以做到。”

    “这刀兵一起,天下多少黎民百姓会受灾,你们知道吗?”

    “老夫人,你又知道吗?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等到魏朝中兴,他们会过的更好。”

    雅妃见不能劝说曹寅,也不在多说:“你去吧,若是还要去曹王那里,我也会修书一封给你带去。若是你肯听老身的一句劝,就去兴国寺吧,或许,还来得及。”

    曹寅说了一声多谢,离开这里。

    两位皇子走了进来,对着雅妃请安。

    雅妃让他们进来,两位皇子看着雅妃干瘦的脸,不由悲从心来,六皇子更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有什么好哭的,这人难道还能长生不死吗?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我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们,你们七弟那里,我已经为他找好了后路,他是否能福寿双全,就看他自己了,本宫已经帮不了了。”雅妃说到这里,让六皇子,对着六皇子说:“文潞,本宫倒是不担心了,你只要好好写你的诗,作你的画,自然没有什么事情,若是真的有事情,你可以去找襄国公,他是你舅舅,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遭受无妄之灾的。”

    交代六皇子后,雅妃看着五皇子,对五皇子说:“对于你,本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的性子本宫向来不喜欢,若是圣人能立你为圣人,自然是一件好事,若是不能,你只有死在天牢之中。”

    “孩儿不懂,为什么母亲会这么说孩儿。”五皇子有些不悦,看了一眼雅妃。

    雅妃对着五皇子说:“你自幼读《道德经》,这七十六章,你背个本宫听听。”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曰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五皇子得意背着,这一段是他最为得意的,雅妃听着他背完,然后对着五皇子说:“你可明白了?”

    “孩儿虽然愚昧,明白这一段是说反者道之动,柔能胜刚。”

    “那么你是柔还是刚呢?你以为你自己和江湖人士混在一起,整天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就是柔吗?你认为大家都不知道你老五想要干什么?”雅妃厉声询问,然后对着他说:“你这一切都是自欺而已,想要欺人还早了一点,本宫如今看你就是木强则折。”

    训斥完毕之后,雅妃神情缓和了一些,然后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阴柔,本宫现在说的,你肯定不相信,不过有一天你总会明白的。”

    雅妃说到这里,再次咳嗽,对着他们两人说:“老五,本宫知道你的性格,是没有救的机会,老六是不用救,而老七,只能他自己救自己。这都是你们三人的命,本宫也强求不得,如同本宫当初不愿意进入宫中,也只能进入到宫中。”

    雅妃说到,又回忆起那个人,她多么想要和那个人一起花前月下,但是被孝懿太后选为雅妃的他,只能含泪和那人道别。

    在服侍孝懿太后的那段时间,她算是彻底了解了孝懿太后的抱负,孝懿太后以前或许贪恋权势,在孝懿太后独自摄政,大权在握之后,就举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可惜孝懿太后明白的太晚了,最后这个担子只能交给她。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她都是替孝懿太后,和这个大虞朝活着。

    如今到了生命的尽头,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如同看陌生人一般,心中莫名的悲伤,不过她不担心,自己总算无愧孝懿太后嘱托,就算在九泉之下,自己也可以去见孝懿太后了。

    雅妃回到宫中,苏友方也来问安,雅妃看着苏友方,笑着说:“这些时日让你陪着姑姑,你也厌倦了吧。”

    “没有,和姑姑在一起,友方觉得很快乐,父亲大人常说姑姑你是一个严厉的人,而据友方来看,姑姑你是一个仁慈的人,你总是替他人着想,不为你自己想想。”

    雅妃一笑,询问苏友方说:“你在丰城的时候,不知道清远侯一家如何?”

    “姑姑,你说怪不怪,清远侯他如今还没有娶妻,他的儿子都是族里过继的。”

    “是吗?清远侯作为河左四才子之首,也过于崖岸自高了一些,你回到丰城,也可以向他请教一番,我们苏家武将倒是不少,可是文臣却没有几个,以文学明世的更是少之又少了。”雅妃笑着说道,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个人的容貌。

    苏友方笑着说:“这个是自然,不过这个文臣肯定不能指望侄儿我了,侄儿我看到那诗词歌赋就觉得头大,等侄儿有了儿子之后,一定让他从小跟着清远侯学习。”

    “等你有儿子,清远侯早就离世了,你这小滑头,算了算了,由你去吧,看来我们苏家无论男女都一样,圣人经常写诗来给我们看,其他三人都称赞,唯有本宫一个人觉得头疼。”雅妃难得开玩笑说,苏友方也笑起来说:“父亲如今也是,不过父亲没有自知之明,城中每次举办诗会,他就会去凑热闹,诗写的不怎么样,但是众人都不得不说好,久而久之,城里举办诗会,都不想邀请父亲了。”

    “没有想到二弟还是那样,当初他就是不服输,非要和清远侯比试。嗯?这种事情,不应该和你这些小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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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坠入瓮中

    雅妃不再继续,苏友方询问说:“对了,姑姑,听说圣人祭天之后,要去兴国寺祈福。你怎么不去呢?”

    “本宫要是走了,这朝廷上的奏折又是谁来处理。而且,大皇子那里情况也不是太好,我这个做姨娘的,怎么也要照看一番。”

    听到雅妃这话,苏友方小声地说:“姑姑,我认为大皇子不是真的疯了,我听说过,疯子是不会流泪的。”

    “这话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大皇子到底怎么回事,都是大皇子的事情。天家的事情,你不要多过问。”雅妃交代苏友方,然后对着苏友方说:“你先下去吧,等圣人回来,你要回去,这里可不是你的家。你来这里这么久,你父母也挂心。”

    苏友方说了一声是,然后就退下来。

    雅妃这时候叫来丫鬟,询问了一番,让人将五皇子叫来说:“你手下是不是一批江湖豪客,你立马召集他们,让他们前去兴国寺。”

    “母后,是前去保护父皇吗?”

    “是去保护兴国寺,这千年古刹,你四哥能忍心毁去,本宫却不忍心。你速度去,你父皇做事,向来出人意外。”

    五皇子说了是,在离京的时候,就立马让人传信给他手下,前去兴国寺。

    谁也没有想到,圣人办事真的出人意外。

    三月初四中午,正在院子外面悠哉晒着太阳的四皇子,就看到若水仙子慌忙走了过来。

    “怎么了?妹妹,你向来是雷打不惊的。”四皇子取笑地说道,若水仙子在四皇子手心上写了圣人已到四个字。

    四皇子惊讶的准备出声询问,若水仙子早有准备的一把捂住四皇子的嘴,等四皇子冷静之后,才松开。

    四皇子小声询问说:“在什么地方。”

    “就在山中一个水池之中。”

    “你去通知衙门的人调集军队来,我亲自去迎接圣人到来。”

    若水仙子点点头,两人分开行动。

    到了那个山洞外面,四皇子看着贤妃,连忙行礼说:“孩儿文渊见过母后,母后千岁吉祥。”

    “不用多礼,你进去吧,你父亲正在里面等你。”

    四皇子走了进去,发现皇帝正在池塘里面游泳,四皇子对着皇帝行礼说:“圣人,这池水冰凉,还请圣人以龙体为重。”

    皇帝一笑,然后对四皇子招招手,说道:“你靠近一点,朕对你有话要交代你。”

    四皇子不由走了过去,他没有想到,皇帝抓住他的衣袖,一把将四皇子拉入水中。

    皇帝将四皇子落水,哈哈笑着说:“文渊,这池水哪里冰凉了。有些事情,你要亲自去尝试才知道,不可以用常理去揣度。”

    四皇子说了一声是,皇帝如同一个孩子样子,捧起水,泼向四皇子,然后说:“今日在宫外,没有君臣,只有父子,文渊,来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四皇子可不敢,偶尔反击一次。

    等皇帝玩累之后,侍卫拿来衣服,然后两人换上之后,就进入兴国寺里面。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书院学生在一旁看着,等到圣人进去之后,连忙去找魏思思和魏白云。

    三人到了魏白云的房间,这个学生对着魏白云说:“学生看到那群侍卫挂着金吾卫的腰牌,想必是大内的人。梅相公和一个老头一起进入到寺中,学生想那个老头,就是当今圣人了。”

    “是吗?你看清了,那人真是梅相公?”魏思思有些不相信,那学生点点头,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魏白云询问说:“是谁?”

    “自己人。”四皇子在外面说着,那学生看了一下魏思思,魏思思点点头,让这学生开门。

    四皇子看着魏白云,拱手说:“控鹤先生,久见了。”

    “久见了,不知道梅相公到这里所谓何事?”

    四皇子看着魏思思,然后说:“是这样的,马上圣人都要来这里祈福,这寺也会多很多闲人,想必控鹤先生也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为先生着想,小生希望控鹤先生能够离开这里。”

    魏白云摸着自己的胡须说:“这些闲人,想必有大内侍卫,也有荆轲之流了。”

    四皇子明白魏白云向来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于是点头说是:“是的,这两种人,都不是好惹的,所以我劝先生你们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可惜老夫的弟子没有找到,不能下山,那荆轲要刺杀可是皇帝,而不是老夫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大内侍卫,想必也不会将我当荆轲抓起来。梅相公,你说是不是呢?”魏白云没有等四皇子回答,继续说:“老夫若是没有看错,这圣人已经到了寺中,接驾的还是你梅相公,不知道梅相公是否能告诉老夫,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夫子说笑了,小生哪里是什么神圣,只是不足道哉的孤魂野鬼。若是老夫子继续留在这里,自然会知道。既然老夫子你心意已决,小生也不在多打扰。”四皇子说着告辞,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四皇子找到传灯说:“那群书院弟子,你关在哪里?如今圣人已经到了,你还是快些放了,免得他们替你添乱。”

    “这些书生都是榆木脑袋,一直想要拆贫道的台,贫道只能将他们关押。礼亲王,如今放他们出来,反而会让贫道难做,不如等圣人离开之后,再放如何?”

    四皇子想着还有借助传灯的时候,对着传灯点点头,然后对传灯说:“你可要藏好了,别到时候被人瞧见,识破了计谋。”

    传灯说晓得,然后回到暗室之中。

    他回来之后,仔细听着四周,察觉没有人在附近,从床下拿出工具,和木头,继续雕刻令牌。

    一边雕刻,传灯一边落泪,眼中全是哀伤之情。

    傍晚时候,慈恩师太一行人也到了兴国寺附近,这次上山的只有邙山一排的人,钱多多等人要等鬼府的人到来,然后在山下接应。

    慈恩师太在这里准备等到晚上,天黑之后再去救传灯。

    看着自己的弟子,慈恩师太颇为感叹地说:“多谢你们能舍身跟着为师来救你们师兄,我知道你们大师兄向来顽劣,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好。你们能来救他,也是看在为师的面子上。你们或许很奇怪,为什么为师知道你们大师兄不成器,也不将他逐出师门?”

    邙山众弟子点点头,他们十分不懂,为什么慈恩师太会让传灯这种人当他们大师兄,还引荐传灯为兴国寺监寺。

    “这件事为师隐藏了很久,但是如今不得不说,传灯他俗家姓言,是武英将军弟弟的后代,为师心念武英将军忠烈,于是收传灯为徒,希望他能够像武英将军一样,忠孝无双,垂名千古。只是没有想到他生性顽劣,难遵教化,于是为师只能指望用佛法化去他的戾气。”

    慈恩师太说到这里,再次叹气说:“这些前尘往事暂且不提,如今你大师兄肯刺杀虞帝,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出来。”众人说是,慈恩师太看着虞慧儿说:“如今你就在外面把风,若是我们不幸死在慈恩寺,你就打开我给你的盒子,然后你无论选择什么,为师都不会怪罪于你。”

    虞慧儿准备说什么,但是慈恩师太目光严厉看着她,她只好将要说的话给收回去。

    到了晚上,慈恩师太一行人到了兴国寺,李凤抓住了一个和尚,询问说:“传灯大和尚关在哪里?”

    “你们是来救住持的吗?快快,我带你们来。”这个和尚大喜过望,带着李凤等人前去佛塔,然后打开密道说:“你们进去,我在外面帮你们把风。”

    慈恩师太见到这个情况,留了一个心眼,让鱼娘留在外面把风。

    慈恩师太一行人走了进去,见到这个空旷的大厅里面点着各种蜡烛,大厅中间立着一个刑架,传灯被绑在那里,低着头。

    李凤最为心急,走上前,喊着大师兄,然后隔断牛筋。

    这传灯没有牛筋捆着,顿时倒了下来,李凤伸手一报,然后传来一声惨叫。

    李凤一掌将这个传灯打飞,然后对着慈恩师太说:“是陷阱,走。”

    原来这个传灯是一个木头人,木头人上面镶着无数梅花针,李凤这一接触,就被梅花针给伤到了。

    不过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这房间里面突然传来浓雾,在浓雾之中,李凤等人看不清东南西北,他们只能按照自己记忆之中聚在一起。

    他们不知道,这房间里面机关已经发动,将大厅切割成几个部分,他们走来走去,反而被代入到其他房间。

    在其他房间里面,十八位铜人已经等待了。

    这一次传灯也是下了血本,将寺中一百零八铜人全都派了出来。

    最先被擒的就是李凤,李凤右手受伤,左手用刀不灵活,很快就被擒住。

    第二个就是吕子魏,吕子魏虽然轻功高绝,但如今在这室内,地方狭小,他无法发挥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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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伤心宇内英豪

    最开始他还能用灵巧身法避开,但是这很快,这十八罗汉,再次搭成三角塔,从四面围了上来,让吕子魏无法施展身法,最后被抓住。

    第三就是白车丰,白车丰剑法倒是不弱,但是他习惯两人练手,如今独自一人,反而有些不顺手了。

    这十八罗汉将棍法全部施展出来,白车丰拆了百多招,就差了一招,宝剑被击飞,然后被擒拿。

    第四个就是白车晋,不过白车晋这位大侠,凭着手中青钢剑,还伤了一位铜人,只可惜寡不敌众,力竭被擒。

    在慈恩师太这边,反而是十八罗汉落于下风,慈恩师太剑法精妙,内功深厚,手中又握着两把宝剑,右手玄女剑法,左手素心剑法,两套剑法互相配合,一攻一守,让十八罗汉防也不是,守也不是。

    暗室里面观看的四皇子看着慈恩师太,对着贤妃说:“母后,看来还是要你出手才是。”贤妃也从暗门之中走出,对着慈恩师太说:“神尼,何必如此?”

    “你是三界神尼的弟子,看来你就是当朝贤妃了。”慈恩师太见贤妃双眼,就猜出了贤妃的身份,贤妃点点头,对着慈恩师太说:“本来晚辈应该光明正大的和前辈切磋,不过今日之事,乃是为天下之公,还请神尼恕晚辈失礼了。”贤妃行礼完毕之后,双手带上天蚕手套,施展五罗青烟掌和慈恩师太比试起来。

    这一套掌法十分精妙,练习这一套掌法,要在一间密室里面,然后点起特制香,香燃烧之后会发出了浓候的青烟,然后要使用这掌法将青烟困住。

    所以这掌法练到极高之处,青烟都不能离开,更不用说人了。

    贤妃加入进来,慈恩师太顿感压力。

    不过慈恩师太毕竟江湖顶尖高手,和贤妃等人还是打成平手,不落下风。

    若水仙子看到这个情况,对着四皇子说:“看样子,师尊想要取胜,还有一些困难,我们不如协助师尊一臂之力。”

    四皇子点点头,然后让密室里面的人将准备好的迷香给使用进去。

    十八罗汉和贤妃早就服下解药,倒是不觉得什么,慈恩师太就要分心去抵挡迷香的。

    随着迷香越来越浓,慈恩师太渐渐不成章法,几次施展杀招,都不见成效,最后十八罗汉放弃了铜棍,将准备好的牛筋网拿出来,这网一共四张,四面八方过来。

    慈恩师太最开始还勉强能闪躲,但是到了后来,头晕眼花,接了贤妃一掌之后,就被一张网套上,接下来就是四张网紧紧将慈恩师太困住,贤妃点了慈恩师太的穴道。

    贤妃对着四皇子说:“去禀告你父皇,这些人已经全部落网了,如今本宫要亲自看押他们,免得他们逃了出来。”

    四皇子点点头,离开这里,到了一间禅房,这时候传灯已经在大门外面等待着,见到四皇子,对着四皇子使了一个眼色,四皇子点点头,走到大门前,恭敬说:“儿臣文渊求见圣人。”

    “进来吧。”

    四皇子看了看传灯,然后和传灯一起进来,四皇子对着皇帝行了大礼之后,对着皇帝说:“启禀圣人,慈恩一伙,一共六人,全部落网。其中有一个是东安王的女儿,儿臣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才是。”

    鱼娘在看风的时候,就被若水仙子施展弹指神通给点了,如今四皇子只是让若水仙子点了穴道,放在一个房间,等待圣人决定。

    “这出嫁从夫,她丈夫谋逆,那么她自然也当参与,一起处置了就是了。”皇帝平静地说着,四皇子说了一声唯。

    李星野在一旁笑着说:“这一次都靠圣人洪福,将刺客众人一举成擒。”

    “哼,他们可不是看朕的面子,而是看着住持大和尚的面子才来这里。住持大和尚,看来,你在江湖上,面子可比我朕多了。”皇帝冷哼一声,李星野听到这话,立马出声说:“将这反贼拿下。”

    几位大内侍卫立马施展擒拿手法,将传灯给拿住,传灯准备挣脱的时候,四皇子对着传灯使了一个颜色。

    李星野对着传灯说:“你这逆贼,和那慈恩师太本是一伙,犯上作乱,死不足惜。”

    四皇子这时候开口求情说:“圣人且慢,传灯和尚已经弃暗投明,改恶从善了,圣朝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儿臣认为留下传灯和尚有两个好处,一是传灯知道鬼府不少密辛,可以当我们耳目,这样方便我们铲除鬼府。第二,显示圣朝洪恩,让其他人明白,投靠圣朝,还有活路。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皇帝听到这话,看着传灯说:“既然如此,那么明天,就由你来处刑。传灯,你不会因为手软,而下不了手吧。”

    “圣人在上,传灯早已经洗心革面,和这些逆贼势不两立,传灯一定会拿下他们人头,证明传灯的决心。”传灯义正言辞地说着,皇帝笑着点点头。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虞慧儿也找到了魏思思,告诉魏思思说:“师妹,不好,师尊他们恐怕出事了。”

    魏思思询问怎么回事,虞慧儿将事情的说了出来,然后担心地说:“以师傅他们的武功,一个时辰早已经应该出来了,如今还没有消息,我担心,他们已经被抓了。”

    魏思思也点点头,告诉虞慧儿说:“如今着急没有用,这样吧,你去找钱多多他们,让他们准备,我本来还等你们到来,告诉你们虞帝到来的消息,没有想到你们先出手了。”

    虞慧儿摇摇头说:“师妹,你去找钱多多他们,这里我来准备,我轻功不如你,你去通知比较好。”

    “师姐,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傻事,等我们来到在行动。”

    虞慧儿点点头,等着魏思思离开,虞慧儿在寺中探查起来,这因为铜人都被调去对付邙山弟子,于是寺中防卫不由空虚。

    很快虞慧儿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等待起来了。

    第二天天亮之后,在祈福高楼前,金吾卫将四周给围的水泄不通,就算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

    在楼前空地之中,铺上了一块羊毛地毯,然后上面放着袖龙软垫,皇帝依靠案几而座,然四皇子等人都站在地毯外边。

    皇帝对着李星野点点头,李星野高声唱道:“押犯人觐见。”

    说完,贤妃带着邙山众位弟子从院子前面的楼梯缓缓而上。

    慈恩师太身上捆着拇指粗细铁链,走路的时候,铁链哗哗作响。

    白车晋等人就是被枷锁烤着,脚上还捆着一个不小的铁球,上楼梯的时候,若不是四周护卫搀扶,他们未必能走的上来。

    他们到了空地上,一位内臣大声唱道:“罪人跪。”

    慈恩师太和众位弟子都傲然站在那里,内臣见到如此情况,再次大喝说:“罪人跪。”

    慈恩师太等人还是一动不动,见到这个情况,皇帝对着内臣摇摇手说:“不用了,反正他们都要死了,跪不跪朕都无所谓了。”

    皇帝看着慈恩师太,对着慈恩师太说:“你就是雷音神尼,慈恩。”

    “贫尼正是慈恩。”慈恩师太不卑不亢地回答,皇帝看着慈恩师太说:“如今你作为神尼,本应该好生精修佛法,争取涅槃,为何要犯上作乱,逆天而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慈恩师太冷漠地说:“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伤心宇内英豪,尽归新主;忍见天京神器,竟属他家!”

    说到英豪的时候,慈恩师太看了一眼贤妃,贤妃不知道怎么的,避开慈恩师太的目光。

    皇帝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这就是魏朝的命数,谁也阻止不了。”霍子孟和朱虚侯都是曹朝的名臣,在社稷危难的时候,力挽狂澜,协助曹帝中兴,这句话,慈恩师太惋惜魏朝没有霍朱那样的人才,更伤心天下英豪,归附虞帝。江山社稷,成了他姓。

    四皇子这时候拱手对着慈恩师太说:“那日师太救命之恩,本藩没齿难忘。本想报答,奈何师太不识天数,贪欲蒙心,妄想逆天改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令苍天震怒,百姓哀恨。本藩不得不因公往私,擒拿师太。还请师太能够理解本藩的苦衷,九泉之下,勿要怪本藩。”

    “当日贫尼救你,就没有想过报答。只是贫尼不知道你是天家子孙,否则的话,贫尼怎么会出手相救。往事已去,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慈恩师太双目如剑,看着皇帝,皇帝毫不畏惧的望了过去,对着慈恩师太说:“既然如此,传灯,行刑吧。”

    传灯说了一声唯,然后走出来,对着慈恩师太说:“师尊,你作恶多端,图谋不轨,磬南山之竹,难以胜书。倾东海之水,难以胜洗。徒儿只能效仿古人,大义灭亲。师尊,你如今死到临头,徒儿劝你快快醒悟,错的是你,而不是徒儿。”传灯最开始中气不足,最后恶向胆边生,声音越说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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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天宫帝女花

    慈恩师太听到这话,冷漠地说:“传灯,贫尼因为你还有一念之善,如今贫尼才明白,你是一阐提,非是生公,难以渡化。要杀就杀,谈什么大义。你的大义难道就是背叛大魏,杀师求荣吗?”

    传灯听到慈恩师太呵斥,又羞有愧,想到慈恩师太养育之恩,但是很快又想到荣华富贵,已经近在眼前,自己的梦想不过咫尺,他不由一咬牙,拿出自己的暗器,对着慈恩师太说:“师太,请你安心上路,早生极乐,贫道僭越了。”

    在传灯将自己暗器祭出来的时候,祈福楼中突然传出一声巨响,然后一道人影从二楼飞身而下,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虞慧儿承影剑已经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虞慧儿的出现,真是让众人始料未及。尤其是四皇子,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因为这祈福楼里面暗含阵法,在清场的时候,金吾卫只是随便搜了一下,没有想到虞慧儿会躲在阵法之中,避过他们耳目。

    虞慧儿藏在上面,虽然听不到下面说什么,但是见传灯准备动手,于是顾不得什么,施展朱雀展翼这一招,如同一只朱鸟从空落下,正好将皇帝制住。

    不过虞慧儿看到皇帝的面孔,心神一荡,不敢相信,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那些时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释了。

    “好好,虞姑娘,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只有你才能在朕儿子精密的布置下,将剑架在朕的脖子上。”皇帝笑着夸奖说,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生死已经握在虞慧儿的手中。

    虞慧儿心中五味杂陈,对着皇帝说:“吴老丈,你能否答应我,放我师尊他们离开。”

    皇帝摇摇头,对着虞慧儿说:“放虎容易擒虎难,今日若是将他们放走,朕又有何面目见天下百姓。”

    “若是吴老丈你不放他们,那么就别怪我了。”虞慧儿一咬银牙,眼中冒出了杀意。

    这时候侍卫他们偷偷靠近,准备救出皇帝的时候,皇帝对着他们说道:“都退下,这件事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要出手。”皇帝说到这里,对着虞慧儿说:“朕向来相信,朕相信你的剑,永远不会刺向朕。”

    李凤大声说:“师妹,师妹,别怪我们,杀了他,杀了他。”

    “师妹,我们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杀了这个狗皇帝,快快,杀了他们,我们死也可以含笑九泉了。”白车丰也催促说道。

    虞慧儿看着自己师兄们期望地神情,一跺脚,准备一剑刺下去的时候,慈恩师太这时候才开口说:“住手,慧儿住手。”

    虞慧儿停了下来,看着慈恩师太,慈恩师太脸上露出了一丝愁苦之色,叹息一声说:“他,他不是皇帝……他是……”

    这时候传灯大声呵斥说:“慈恩休要胡说,这不是圣人是什么?”

    慈恩没有回答,对着皇帝说到:“姚长乐,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吗?”

    皇帝疑惑看着慈恩师太,不知道慈恩师太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慈恩师太闭上双眼,对着虞慧儿说:“将那玉珏拿出来,还有为师给你盒子那出来。”

    听到玉珏,皇帝看到虞慧儿腰间的佩戴那个玉珏,原本淡然自若的脸顿时变了颜色,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看着玉珏,眼睛不断打量虞慧儿。

    虞慧儿送下剑,侍卫准备上前,皇帝如同一头怒狮一样大喝说:“都给朕退下,没有朕的旨意,妄动者死!”

    侍卫被皇帝的神情吓到了,虞慧儿也打开匣子,里面原来也是放着玉,不过这个玉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有一个人那么长。

    皇帝看到这组玉,如同发疯地抢了过来,看着最上面那一块玉背面上的名字,眼泪如同泉涌一般留了出来,他喃喃说:“四十一年,四十一年,朕,朕终于再见到你了,朕终于再见到你了。”

    皇帝呢喃了一下,看着虞慧儿,询问慈恩师太说:“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曲径深宫帝子家,剧怜玉骨委尘沙。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丧名花,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

    慈恩师太没有直接回答,对着皇帝念了这首词。

    皇帝呢喃地说:“这果然不是梦,果然不是梦,曲径深宫帝子家,剧怜玉骨委尘沙。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丧名花。”皇帝说着,不由悲从心来,对着慈恩师太说:“你且和朕来。”

    慈恩师太点点头,和皇帝到了祈福楼,同行的还有虞慧儿。

    原本四皇子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对皇帝的往事有所耳闻的贤妃止住了他,对着他说:“你那么多事干嘛,安静呆在这里。”

    到了祈福楼,皇帝看着慈恩师太,慈恩师太拉着虞慧儿的手说:“他是你的父亲,也是你……”慈恩师太说到一半,认为不妥,将后面的话给省去。

    这个消息让虞慧儿如同被雷劈中,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姚长乐,你肯定很疑惑,姚旬不是应该死了吗?她本来应该死的,但幸好当时有护卫舍身相助,将她救从宫中,后来找到了贫尼。贫尼于是收留了她,可惜她对你痴心不断,十八年前,她求着贫尼见你最后一面,贫尼坳不过她,天可怜见,那日恰好你兵败,带着残兵,身边警戒不足。”

    皇帝点点头,那一次失败是他有意失败,以骄敌人,让他们能够出寨进攻。

    那天晚上,劳累了一天的他,神智不是很清醒,对于那晚上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第二天询问护卫都没有察觉什么异常,于是他就当做了一场梦。

    “这个孩子就是那一晚上的,这是她的生辰牌。”在匣子下面,还有一块银牌,上面刻着虞慧儿银牌。皇帝推算了一下,果然不错,看着虞慧儿,笑着说:“你果然是朕的女儿,怪不得朕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亲切感。”

    虞慧儿听到这话,浑身颤抖了一下,连忙退后,对着慈恩师太说:“这,这不是真的,我的父母,我的父母竟然是……”

    皇帝听到这话,眼神黯淡,询问慈恩师太说:“她埋葬在什么地方?”

    “她不愿意当姚家的人,让老身将她埋入宫家祖坟。你既然不能给她什么,又何必问这些。”

    皇帝听到这话,对着慈恩师太说:“这件事你和慧儿说吧,朕,朕,先离开了。”

    皇帝说完,推开门,对着四周说:“虞慧儿乃是朕的子嗣,是帝女,朕回朝之后,自然会召集百官,定下封号。”

    此言一出,李星野等人全都楞在那里,他们都不明白,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帝女。

    只有贤妃早就看出了端倪,丝毫不吃惊,先跪在地上行礼说:“臣妾恭喜圣人找会帝女,此乃朝廷之幸,万民之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贤妃这下提醒了众人,众人跪在地下,山呼万岁。

    而虞慧儿听到这呼喊声,打了一个寒颤,对着慈恩师太说:“师尊,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不想当什么公主,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慧儿,你本就是天宫帝女花,这些年陪着贫尼在民间吃苦,贫尼已经过意不去了。贫尼知道你终究是虞朝的公主,所以很多事情不想你参与。”

    “师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不让徒儿杀了他,杀了他。”

    慈恩慈爱地看着虞慧儿,对着虞慧儿说:“贫尼怎么会让你犯弑父的过错,他是虞帝,也是你的父亲,为师再怎么恨他夺去我大魏江山,也不会让你承担这罪业。慧儿,慧儿,你祖母和贫尼是表姐妹,你也算我半个亲人。只可惜,我们只有十七年师徒情分,如今缘分尽了,不可强求。”

    慈恩师太拍拍虞慧儿手背,最后对虞慧儿说:“去吧,这都是你的缘。你进入宫中,也不可忘了为师的教诲,好好劝谏你的父亲,让他当一个好皇帝。若是当我们再次动手,你无论选择帮谁,为师都不会怪罪你。”

    慈恩说完,翩然而去,虞慧儿向上前,却发现自己双脚有千斤重,她心中明白,这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应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师兄,应该怎么面对鬼府。

    她不再是大魏鬼府的一员,而是虞朝的公主,是虞朝圣人的女儿。

    慈恩师太走出门之后,他的弟子已经被解开束缚了,皇帝对着慈恩师太点点头。

    慈恩师太和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很多士兵将慈恩师太弟子围了起来。

    慈恩师太没有丝毫意外,对着皇帝说:“果然帝王无情,姚长乐,你真是好手段。”

    “师太,你为天家养了皇妹十七年,天家自然感激不尽,奈何师太你犯大虞律,按罪当诛。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圣人不敢因私废公,还请师太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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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东海夫子

    四皇子说完,对着慈恩师太弯腰行礼,表示自己歉意。

    慈恩师太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丝毫不感觉到意外。这时候李星野开口说:“师太,你明明知道她是皇女,却藏匿不报,将皇女隐于民间,这之中有什么祸心,就算你不说,在场众人也都能明白。”

    李凤等人看着虞廷的人恩将仇报,不但不谢慈恩师太养育之恩,反而污蔑他们,心中不由怒火中烧。

    他们来不及发作,就听到长阶之下,一人放声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不屑了。

    皇帝等人望了下去,只见魏白云傲然从长阶上走了上来,无视四周的刀枪剑林,到了邙山弟子旁边,不屑地看着皇帝等人。

    皇帝见他儒生打扮,却敢在众人面前露面,不由询问说:“你是谁?”

    “东海穷酸魏白云。”说到穷酸两字,魏白云脸上的讥讽之情更浓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暂寄此身委鬼府,无惭尺布裹头归的魏白云。”皇帝只是听说过魏白云的名字,但是一直无缘一见,如今见到,不由心中一喜。

    “正是老夫,魏某久疏雅教,见谅。”魏白云这话无礼到极点,李星野立马呵斥说:“将这人给围起来,带下去。”

    皇帝摇头,对着魏白云说:“朕几次征召,你都托病不入。如今在兴国寺之中遇到,你不会又有病在身吧。魏白云,你应该知道傲慢君上,是何罪?”皇帝脸上带着笑容,有些看玩笑的看着魏白云。

    “老夫末学肤受,见笑大方,以管测天,以锥刺地。若是应召,进入京中,恐为天下有识者笑。”魏白云这话谦虚,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己若是当了虞廷的官员,会被天下人笑话。

    皇帝自然明白,不过他倒是没有在意,对着魏白云说:“魏白云,你这朕之间,无须说这些。你若是嫌弃做官没有意思,那么朕让你总修《魏书》,这件事,你总不会被天下人笑话了。”

    这替前朝修史,从儒家角度说,也不算背叛,历来前朝灭亡,遗民都会修史纪念,因为私人修史会惹祸,所以多数是协助官家修史。

    皇帝表明了自己可以让步,然后看着魏白云,只要魏白云肯帮忙修史,其他事情就好说了。

    “窃以为圣人不止要修的是一部《魏书》,而是要修一部王道之书。”魏白云在王道两个字念了重音,这王道是表示魏朝已经彻底结束,而天下已经是虞朝的。这也是魏白云不愿意帮助虞朝修建《魏书》的一个重要原因。

    皇帝装作没有听懂魏白云这话的意思,而是笑着说:“不错,朕的确要修一部王道之书,告诉朕子孙,这兴衰存亡之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这不就是你们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立言吗?如今东海无声无息,魏白云你难道想要白白辜负这浩瀚东海吗?”

    皇帝最后说东海,告诫魏白云东海鬼府已经弄不起什么风浪了,魏白云不要执迷不悟,好好接受自己君恩。

    “承赐东海凌波四字。想必圣人也祝读书人八脉呈祥,生生不息了?”魏白云再次用东海凌波这四个字做文章,告诉皇帝,自己一个人不算什么,东海书生会继续下去。

    话题说到这里,皇帝也不好继续下去,只好说:“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接下来用笑声来结束这个话题。

    他这边笑,魏白云也笑了起来,两个人莫名笑了起来,让在场侍卫不明所以,他们也不敢妄动,等待下面的旨意。

    四皇子也看出了皇帝不愿意当恶人,出面说:“魏山长,久见了,本藩前些时日多有叨扰,多谢山长海涵。山长不以本藩愚钝,用心开示,本藩受益无用。”

    “隐名视罔,原是亲王。富贵常伴,岂是闲人。”

    魏白云摇头说着,而四皇子却开口说:“事出有因,还请见谅。”

    “老夫只当心有人不愿意原谅你。”

    四皇子听到这话,神情一顿,然后立马恢复正常,对着魏白云说:“这件事,时间久了,山长自然知道本藩之心,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既然是天家子弟,谈何人心?师太含辛茹苦,养帝女十八年,如今换来兵刃加身。这是什么人心?丁司空为国家尽心尽力,换的玉山自倒。吴织造毫无过错,修建集子,换的红枣当归。王爷,请你告诉老夫,这是什么人心?”魏白云愤怒地说道,指着皇帝亲自说:“如今圣人为了逮捕东海慷慨之士,选择在这里兴国寺祈福。”

    然后指着四周的兵士大声喝问:“如此精兵良将埋伏于此,却不告诉上山香客。若是二者拼杀起来,不但千年古刹化作劫灰,上山香客皆为刀下亡魂。像如此好大喜功,草菅人命,也配谈什么王道,也配谈路遥,也配谈什么人心。”

    魏白云说到这里,慷慨激昂说到:“所谓修史,不过修一部你天家所想。我且问圣人你,我英宗成皇帝,八岁继位,何来继位四年,后宫嬉戏,不理朝政。我孝宗仁皇帝,临阵十六年,外和四戎,内除国贼,何来十六年垂拱,吏治为坏。再说我世宗武皇帝,本是土人作乱,他帅军平定,怎么能说穷兵黩武,妄开边衅。”

    魏白云想起前些年,自己朋友给自己开草修的《魏书》,真是憋着一肚子火,如今破口大骂起来。

    李星野见魏白云如此放肆,站出来大声呵斥说:“魏白云,你不想活,竟然在圣人和王爷面前胡言乱语。”

    “是非不明,恩怨不彰。利字当头,无所不用其极;权之为谋,六亲不认其宗,如此为人,也能叫做圣人。如此天下,老夫也不待也罢了。”

    四皇子心中虽然不满魏白云这一番说辞,但是想到魏思思,只好压下心中怒火,和魏白云辩解起来。

    “夫子此言差矣,这是非不明,恩怨不彰,乃是魏帝。利字当头,乃是王长军。权之为谋,乃是灵非凡。魏朝就是因此失去了天下,而我圣朝因为无此,才得了天下。”

    魏白云对着四皇子说:“是吗?你虞廷今日又算怎么回事呢?”

    李星野见魏白云不服教化,他可没有四皇子那般顾虑,自己插口说:“魏白云,你若是想活的话,就乖乖闭嘴,向圣人认罪,圣人至仁,未必和你一番见识,若是你在执迷不悟,就被别怪刀剑无眼了。”

    “哈哈,魏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们虞朝枭骑要杀老夫不过易如反掌,何须如此多言?”

    四皇子不忍情况这么下去,连忙说:“夫子,圣人御极以来,选贤举能。如今天下,野无抑郁之士,朝无悻进之徒。如此盛世,老夫子遍阅古书,能否寻一个出来。”

    “好一个野无抑郁之士,老夫便是此士。朝无悻进之徒,传灯就是此徒。如今老夫就要为前任住持本尘讨一个公道,列为将军,威风凛凛,手中宝剑,气冲斗牛。然而你们的威风却只能对老夫这一个文弱书生,而不敢对真正的杀人凶手。”

    说着魏白云指着传灯说:“传灯不伏法,天道问真假。本尘何在?菩萨何在?”

    皇帝见到魏白云将话题转到传灯身上,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能言善辩,但如今碍于面子,不能和魏白云多说,今日若是杀了没有足够的理由杀了魏白云,反而会落人口实,他要当这千古未有的明君,自然不会这么做。

    “文渊,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圣人,本尘被杀一案,疑云丛丛,儿臣为了避免覆盆之冤,还在勘察,如今无凭无据,很难说是传灯杀的。”

    四皇子咬定这一案没有人证物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只有他,他不开口,任何人都别想定传灯的罪。

    出乎四皇子的预料是,这时候楼梯下面,再次走来一群和尚,他们毫无畏惧地说:“我等愿作证。”

    四皇子一愣,想这群本来被关押的和尚怎么逃了出来,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人群之中有些不是和尚,立马说到:“放箭,护驾。”

    “狗皇帝,纳命来。”白车丰等人见到这个情况,也出手了。

    还好这些护卫都是大内侍卫,很快就反应过来,传灯等人保护皇帝推到祈福楼,传灯对着皇帝说:“圣人,祈福楼早已经备好暗道,请随贫道来。”

    不过进入祈福楼之中,虞慧儿却拔出剑来,这时候赵甲挡住这剑,对着虞慧儿说:“殿下,你难道不念圣人在东海时候对你的照顾吗?”

    虞慧儿听到这话,眼中再次流出泪水,从外面跑了出去。

    皇帝一愣,这时候四皇子说:“圣人,你且先去,我自然会追回皇妹。”

    “勿要伤她,勿要伤她。”皇帝叮嘱说到,四皇子点点头,让贤妃保护皇帝先走。

    四皇子走出门,然后对着护卫说:“按照计划行事。”

    等到皇帝他们进入暗道之后,四皇子和侍卫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火把,将这祈福楼给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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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尘埃落定

    四皇子也看到正在厮杀的魏思思,拿起一把剑,杀了过去。

    这时候魏思思已经杀红了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剑刺向四皇子,四皇子格挡之后,对着魏思思说:“思思,你还不快走,等到朝廷大军到了,你想要走都走不了了。”

    魏思思冷哼一声说:“这件事不用你这个王爷来管。”

    “你难道还不明白本藩对你的心意吗?快走快走。”四皇子说到这里的时候,一个鬼府的人杀了过来。

    魏思思看着四皇子,心中五味杂陈,然后看到自己父亲,连忙跑了过去。

    四皇子见魏思思离开,也按照约定的开始退下去了。

    魏思思走到自己父亲身边的时候,白车丰夫妻两人正在保护魏白云,魏白云对着魏思思说:“思思,快让大家离开吧,如今虞帝已经逃走了,兄弟们在杀下去,也不过徒增伤亡。”魏思思点点头,准备找钱多多说这件事的时候,只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

    魏思思等人定神一看,原来是有巨大燃着火的石头被抛了进来。

    魏思思诧异地说:“他们竟然想要让这千年古刹化作的火场。”

    “思思,虞廷刻薄寡恩,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魏白云说完,就拉着魏思思的手跑了起来。

    很快邙山弟子就汇合在一起,魏思思看到了虞慧儿,不由大喜说:“七师姐,你也来了。”魏思思还不知道虞慧儿的身世,高兴地说着。

    虞慧儿神情黯淡地点点头,对着慈恩师太说:“师尊,请原谅徒儿。”

    慈恩师太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着虞慧儿说:“我们师徒一起杀出去吧。”

    很快,他们和鬼府大部队汇合了,因为前门有衙门调集来的厢军,他们只能从后门离开。

    从后门离开之后,他们看着后面化作火海的兴国寺,就连钱多多也不由惋惜地说:“没有想到这佛门祖庭,也化作劫灰。”

    众人感伤了一阵,然后继续向外面跑去。

    不过这没有走多远,萍踪不系舟连说:“不好,快躲起来。”

    萍踪不系舟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慢了,对面已经射来一波箭雨,武功比较低的就中箭倒下。

    这箭雨一波接着一波,很快鬼府太半人员被射中,倒在地上。

    “快住手,快住手,我以公主名义让你们住手。”虞慧儿见到鬼府人员无法冲出去,不由运动内功,大声说到。

    她这话一说完,四周的箭雨消失了,四皇子和若水仙子策马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就是黑压压的神箭营,在皇帝接到四皇子的心之后,就将神箭营一千人全数调来了。除了神箭营之外,归无妄挑选的精锐也出现,让鬼府众人明白,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四皇子对着虞慧儿说:“皇妹,你总算认祖归宗了,你要放了他们倒是没有,只是希望皇妹能够和为兄一起上京城,向圣人交代原委,否则为兄也不敢轻易放过这些人。”

    “我和你上京,你真的可以放过他们吗?”

    “皇妹,为兄难道还会骗你吗?你知道吗?圣人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个女儿,你在圣人的心中,可比为兄重太多了。”四皇子说到这里,然后摸着自己的鼻子说:“若是为兄将剑架在圣人的脖子上,如今早已经没有命了。而圣人刚才交代为兄,勿要伤了你。”

    虞慧儿看着四周,眼中闪过一丝凄凉的神情,拉着慈恩师太的手说:“师尊,请恕徒儿不能常伴你左右了。”

    “慧儿,人和人之间都是缘,这缘虽然有善恶,为师希望,你承担这善缘,让为师承担这恶缘。”

    虞慧儿点点头,看着白车晋说:“三师兄,如今二师兄不在,你就是老大了,这师门一切都由你费心了。”

    白车晋含泪点点头,对着虞慧儿说:“师妹,你多多保重。”

    虞慧儿看着李凤,对着李凤说:“我会想办法让圣人改变主意,不让天下大索四师兄你,希望从此以后,四师兄你可以过上平静地生活。”

    “七妹,七妹,你还想学我这刀法,我如今只恨没有早些传授给你。”

    虞慧儿摇摇头,对着白车丰夫妻说:“五师兄,五师嫂,我在这里,只能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这些老话。”

    白车丰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鱼娘拉了一下白车丰的衣袖说:“七妹,我们会永远记着你的,无论你是姓虞还是姓姚,你都是我们七妹。”

    虞慧儿看着吕子魏,叹息一声说:“六师兄,这些年,你教会了我很多,可惜,我再也无法在和你们一起纵马江湖了。”

    吕子魏叹息一声说;“七妹,我倒是没有事情,只可惜二师兄,唉,天意弄人,天意作弄,你去了皇宫,可不要委屈了自己。”

    虞慧儿点点头,然后对着萍踪不系舟说:‘希望前辈你遇到童姥姥的时候,告诉童姥姥,我已经一切都明白了。’

    “童姥姥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还是宫府的子孙。”萍踪不系舟说完,对着虞慧儿抱抱拳,然后带着鬼府的人离开。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虞慧儿凄惨一笑,若水仙子见状不妙,取下发簪,恰好将虞慧儿准备自刎的剑打掉。

    走在后面的魏思思见到这个情况,连忙走了过来,对着虞慧儿说:“七师姐,你何必做这种傻事?”

    若水仙子见到这个情况,对着魏思思说:“魏姑娘,你不妨和帝女一起上京,有你陪伴,帝女也不会觉得过于孤单。”

    四皇子眉毛一挑,眼中露出喜色,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说:“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王爷,你难道能时时刻刻看着帝女吗?还是让魏姑娘陪伴才是,若是帝女有什么意外,到时候圣人问起来,我们才有一个交代。”若水仙子秋水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四皇子,轻声说:“难道王爷你不愿意吗?”

    “就依你了,魏姑娘,有劳了。”

    这时候魏白云走了过来,对着魏思思说:“帝女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思思你且陪着她,唉,这天命已定,难以强求,你多劝劝她吧。”

    魏思思也是心情复杂,对着魏白云说:“女儿明白了,女儿会当那持节的苏武,不会让父亲你失望的。”

    魏白云点点头,然后也在一起学生的陪同下离开了。

    魏白云他们走了一个时辰,离开天星山几里之后,突然萍踪不系舟露出轻蔑的笑容,大声说:“虞廷的不讲信用,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归无妄骑着马,带着自己军队从后面追了上来笑着说:“几位,和你们讲信用,不是将刀子递给你们?所谓养虎为患就是如此。”

    萍踪不系舟这边除了少数几人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中箭受伤了,如今面对归无妄这些军队,他们心想怕是难以善了了。

    “圣人有旨意,凡是悔改者,一律既往不咎。我圣朝从来不杀俘,你们是知道的。”

    归无妄也担心这些人拼死到底,到时候折损更多,如今能够招降一部分也好。

    “不用你们招降,我们可不愿意当虞廷的狗,如此言而无信,真是妄为人。”钱多多虽然想反驳归无妄,但的确虞朝从来不杀降杀俘。

    在双方准备动手的时候,几匹马跑了过来,最先的就是曹寅,后面就是五皇子,五皇子对着归无妄说:“归总督,暂且住手。”

    “五殿下,你不去见圣人,来此为何?”

    “归总督,你先去见圣人,我随后就来。”五皇子说着,然后说:“雅妃让我来这里,就是劝说圣人放了他们,自古以来自有以德服人的,哪有以武压人的。”

    五皇子说完,对着他们说:“雅妃感你们忠贞,于是特让我来向圣人求情。雅妃让我转告你们,这魏朝灭亡,乃是咎由自取,圣朝不会重蹈覆辙。你们可以好生想想,如今圣朝治下,是不是国泰民安,天下大同。雅妃不远勉强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起事之时,多以民生为念,不要再让万民卷入刀兵之苦。”

    五皇子说了之后,对着归无妄说:“走吧,莫非归总督不相信这是雅妃的懿旨,或者归总督不愿遵从。”

    归无妄虽然心疼到手的鸭子就此从手中飞走了,但是他不敢抗旨,只好说了一声唯,然后和五皇子一起离开了。

    曹寅看着五皇子将人带走,然后询问他们发生的事情。

    双方将自己发生的事情说了之后,剑师感叹说:“没有想到,虞朝之中还有这等人物。”

    “可惜,她已经病入膏肓,难以活过立秋了。”曹寅心中也是感叹,自己没有治好雅妃,雅妃却让自己的孩子千里来帮助他们。

    众人心中一酸,慈恩师太感叹说:“看来这救命之恩,我们是难以回报了。”

    曹寅对着众人说:“大家还是先走吧,要是虞朝再杀来一队人马,我们就难以抵挡了。”

    众人于是急忙前行,他们不知道,这后面不会有人来追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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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组佩

    五皇子跟着归无妄到了天星山,在天星山山脚之下,就可以看到山腰的兴国寺大火,和五皇子在一起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见到这个情况无不露出感伤之情。

    五皇子叹息一声,对着归无妄说:“如今千年古刹化作劫灰,真是让人痛心。四哥这一次虽然完成了圣人交代的事情,但是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归无妄无所谓地说:“区区一座寺庙,毁了就毁了,等以后圣人有空了,再重新建一个就是了。这从古到今,没有什么寺庙是千古不变的。”

    五皇子不愿意多谈,和归无妄到了圣人驻扎的营地,这时候恰好四皇子也回来了,四皇子看了一眼归无妄,归无妄看了一下五皇子,然后摇摇头。

    四皇子对着五皇子抱拳说:“五弟,你怎么来了?”

    五皇子下马还礼说:“四哥,雅妃听到你的事情之后,让小弟前来这里,希望劝诫你们一番,不要多造杀戮,将为首之人处死,就已经足够。”

    四皇子哈哈笑着说:“雅妃娘娘多心了,我们这感激他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大肆杀戮呢?”

    四皇子没有多说,五皇子也看到了一旁郁郁不乐的虞慧儿和魏思思,询问说:“四哥,这是?”

    “这是我们妹妹,这件事等下我们再说。”

    四皇子说完,带着众人到了中军营帐,在营帐外面,四皇子恭敬地说:“儿臣文渊(儿臣文洵)求见圣人。”

    “进来吧,慧儿也一起进来吧。”

    四皇子点点头,对着虞慧儿说:“妹妹,进去吧,你要小心应对,如今他们还没有走远,若是妹妹你惹圣人生气了,圣人不会处罚你,但是难免那些人不会遭殃,其中利害关系,无须我多言。”

    四皇子交代完毕,三人一起进入营帐之中,四皇子和五皇子都跪在地上,虞慧儿却站在那里。

    皇帝也没有在意,对着四皇子说:“这件事你办的如何?”

    “启禀圣人,皇妹让儿臣放他们离开,儿臣想到圣人骨肉重聚,乃是大喜之事,不应该见血。”四皇子解释了一番,看了看虞慧儿,示意虞慧儿不要多嘴,虞慧儿也只好按住不谈。

    “你呢?”皇帝询问五皇子,五皇子对着皇帝说:“圣人,母后让儿臣前来为这些逆贼求情,母后认为他们虽然其罪不可赦,但是其情可悯。”说到这里,五皇子再次说:“母后还要请罪,她已经让七弟去天山大营戴罪立功去了。”

    “你母亲一直过于仁慈,这治天下除了要仁,还用用刑。所谓志士怀仁,小人怀刑。”皇帝虽然不悦,但是想到这鬼府众人已经放了,也就不在多谈什么了。

    皇帝思索了一番,继续说:“文源的事情,朕早就听母后说过,去了就去了吧,帮文渭一个忙也算不错。不过你母后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他一个天家子孙,去当小小一个百夫长,实在有损天家尊严。”

    “母后说七弟犯了大错,多亏圣人仁慈,他才捡回一条命,如今七弟再留在京城,会惹非议,前去天山大营,若是侥幸不死,也算将功赎罪了。若是死了,那么也算明正典刑了。”五皇子将雅妃告诉的话说了出来,皇帝也没有再说什么,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让他们离开这里。

    等他们都退出去之后,皇帝让四周的护卫都退下,这时候李星野有些担心地说:“圣人,这恐怕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难道朕的女儿会杀了朕不成上。”皇帝不满意的呵斥,李星野不愿意触霉头,带着人下去了,皇帝等他们下去之后,对着虞慧儿说:“慧儿,你坐下吧,我们是应该好好谈了。”

    虞慧儿不知道怎么的,坐了下来,眼神还是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唉,朕对不起你的母亲,也对不起你。”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虞慧儿心中还是有个疙瘩,他似乎不太能够理解,自己的父母之间的关系。

    皇帝看着虞慧儿,叹气一声说:“很多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你的母亲和朕自幼都面临一样的处境。在宫家那位小姐死后,高皇帝对她虽然有愧疚之心,但却碍于母后的面子,不好太过照顾她。她在宫中的日子,说起来,还不如一个宫女。”

    皇帝开始一一谈了起来,他们两人都是没有父母疼爱的子女,在高皇帝驾崩之后,更加惶恐不可终日,因为同病相怜,又是自幼生活在一起,于是两人有了不应该有的感情,皇帝将事情简短的说完,然后将那一组玉环给拿了起来,戴在虞慧儿脖子上。

    “果然合适,这个就送你吧。”

    “这个是什么?”虞慧儿听到皇帝一番神情的诉说之后,对于父母那件事也没有那么排斥了,她也不愿意在谈这个话题,询问这一组玉有什么用。

    皇帝笑着让虞慧儿站起来,虞慧儿站起来一动身,这玉环就相互撞击,发出悦耳的声音。

    皇帝告诉虞慧儿,这组玉主要作用就是让皇家子女走路文静,若是走路太快的话,就会发出响动,提醒皇女。

    说着,皇帝告诉虞慧儿,最上面那那块玉环叫做系璧,系璧下面那如同珍珠一般的玉球叫做瑀,而在瑀中间那个圆柱叫做琚。

    这瑀琚连接的就是珩,珩如同磬,是一个半圆形,在珩的两边挂着两串玉,形状和瑀琚相似,但却不是,这个叫做流玉。

    在珩下面,又是一串瑀琚,这到了腹部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玉,虞慧儿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两块玉似乎有些不同。

    皇帝告诉虞慧儿右边的是珩,左边是璜,这两块都是半圆形,组合起来刚好是圆形,这左边的璜雕刻着凤,右边雕刻是璜,为了固定这两块玉,所以瑀琚分为两条,形成一个十字。

    这两块玉下面又是一块珩,不过珩两边不在系着刘玉,而是系着冲牙,两块玉如同牙齿一样。在珩和冲牙之间,也不是瑀琚,而是用蠙珠串联起来。在珩中间系挂着的就是方形中空的玉佩,这个叫做冲。

    皇帝介绍完毕,虞慧儿对着皇帝说:“没有想到这一组玉还有这么多名堂,就是不知道他们搭在一起,叫什么名字。”

    “这个叫做组佩,而且只有皇家女子才有这规格,像是国公之女,只有一珩一璜。若是诸侯之女,只有一珩,而且没有冲牙,是按照爵位决定用几串瑀琚,最后就都是束在冲上。”

    虞慧儿本想取下来,但是想到这是自己母亲的遗物,于是就只能带着。

    皇帝心中明白,对着虞慧儿说:“慧儿,这成为天家人,自然有很多礼仪,自古以来,要治天下,就要靠这礼仪,来定尊卑,别贵贱。你一时适应不了,朕也不请求。你和朕那些儿子不一样,朕只恨你不是男儿身,否则这天下,传给你,朕也就放心了。”

    虞慧儿听到这话,对着皇帝说:“你的几个儿子都这么能干,为什么你还会想着传给我,我可没有他们能干,能当什么圣人。”

    “他们能干?慧儿,你和他们接触还太少,你不知道你这些哥哥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最好的不过是当一个守成之主,朕怎么会要一个守成之主,朕要的是明君,将大虞朝代入到千古唯有的盛世。”

    “那么这个我也做不到,就算我是男子,也不过比他们能干。”

    “未必,算了,聊这个话题,让其他人听到,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等回到京城之中,朕会召集群臣,给你一个封号。”

    虞慧儿看着皇帝,对皇帝说:“圣人,那个,和你相认的事情,我要多想想,还请你见谅。”

    虞慧儿心中虽然觉得皇帝亲切,但是她始终有些隔阂。

    皇帝点点头,对着虞慧儿说:“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要回京了。”

    虞慧儿说了一声是,然后离开帐篷,不过她动身之后,组佩又开始响动起来。

    正在外面等待的魏思思,见到虞慧儿出来,不由一笑,拉着虞慧儿,到了虞慧儿居住的帐篷之中。

    虞慧儿进入帐篷之中,看着身上的组佩,对这魏思思说:“八妹,这个真烦人,若是可以的话,我真的想给你带上。”

    “我的好姐姐,我一介民女可不敢带这个,你要是真给我带了,怕是我人头都不保了。不过这组佩似乎也不对,应该是双璜双珩才是,这个是一璜双珩,这是郡主带得。”魏思思说到这里,然后对着虞慧儿说:“看来回京之后,你还要重新带一个了。”

    虞慧儿摇摇头说:“这个已经让我头疼了,对了八妹,你读书多,可有什么办法?”

    “按照古制,倒是还有一个办法,不过那是串七个玉珩,我想七师姐你肯定更加不愿意了,不过七师姐的本事,这个组佩待久了,自然不会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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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心结

    魏思思上这话一语双关,说虞慧儿等到自己习惯了自己的帝女身份,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别扭了。

    虞慧儿看着魏思思,叹气一声说:“这一次真是为难你了,和我一起去京城受苦。”

    魏思思笑着说:“没有什么,这也是为了师尊他们,只要我们在京城,虞廷就不会乱来。”

    “我都忘了,和圣人说五师兄的事情了。”

    虞慧儿想到这里,就亲自到了中营,然后解开帘幕,也不禀告就去了。这时候南直隶知府和总督正在觐见,看到虞慧儿径直闯了进来,不由停了下来。

    贤妃微微皱眉,但是很快就笑着说:“两位大人,这就是帝女。”

    知府和总督连忙行礼说:“小臣见过帝女。”

    虞慧儿脸上出现愧疚之色,对着皇帝说:“圣人,小女子莽撞了。”

    “无妨,反正也没有说什么要事。不知道慧儿你来这里找朕所谓何事?”皇帝倒是一点不在意,微笑地说。

    “圣人,我想为李凤求情,希望圣人不要继续全国大索。”

    “准了,张怀民,你为朕拟旨吧。”皇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知府连忙说是,拿起笔墨,开始拟圣旨,在写的时候,询问虞慧儿李凤的具体籍贯和所犯的事情。虞慧儿一一回答之后,知府写好之后,皇帝朱批盖印之后,然后就让人将圣旨送到金阳府。

    知府和总督本来就只是来为安,也不愿多留,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虞慧儿对着皇帝说:“圣人,以后我会先禀告在进来的。”

    “无妨,朕从未有无可告人之事,你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皇帝哈哈笑着,然后询问虞慧儿还有什么事情,虞慧儿说没有,然后离开这里。

    等到虞慧儿离开之后,皇帝看着贤妃说:“爱妃,你似乎不太喜欢朕这个女儿。”

    “圣人洞若观火,臣妾不敢隐瞒。帝女生在乡野,未免有些野性,臣妾自幼受礼教,自然有些不喜。”贤妃也没有隐藏,不过她不悦地不是虞慧儿没有规矩,而是虞慧儿的母亲。她从十六岁开始,就陪伴在皇帝左右,皇帝在西京城的时候,她也放弃了优越的生活,和皇帝一起吃苦,保护皇帝。

    她对皇帝的感情极为深厚,但是她也察觉到了,皇帝心中始终有另外一个人影,在西京城的时候,皇帝深夜梦语,叫着那人名字的时候,贤妃心中自然是不快,但是她不愿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如今死人如同复活,她怎么能开心。

    “那就有劳你教授她礼仪和武功了,在东海的日子,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皇帝自然不明白贤妃这复杂的心意,他不明白,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就算皇帝娶了虞慧儿,贤妃都觉得有什么,但是如今,虞慧儿就如同那人的替身一样出现,怎么不会让贤妃不快。

    贤妃勉强一笑地说:“其实让臣妾来教,圣人你似乎忘了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人。”

    皇帝沉思一番说:“这人若是出面,我怕慧儿会更加不开心。”

    “圣人,她自然也不愿意慧儿伤心。她爱这个宫府传人之心,更在臣妾之上。”

    皇帝点点头,对着贤妃说:“你去将她押来吧。”

    贤妃点点头,不一会儿,贤妃就带着童姥姥来到这里,本来皇帝这边是准备进入祈福楼之后,就让死士押着童姥姥上顶楼祈福,等到鬼府人杀入祈福楼之后,立马放火,将鬼府众人烧死,但是没有想到,传灯这个计策这么好用,鬼府一行人自投罗网,于是童姥姥这边就派不上用场了。

    童姥姥神情憔悴了很多,看着皇帝安然无恙的样子,不由冷笑说;“姚长乐,看来你又逃过一劫,而他们你也没有抓到,要不你早在老身面前夸耀了。”

    皇帝笑着对童姥啦说:“人是没有抓到,但是朕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交代了。童姥姥,朕暂且尊称你一声姥姥,你是一个聪明人,朕不需要多说什么。”说着贤妃带着童姥姥,一起到了虞慧儿营帐,这是虞慧儿正在洗浴,等到虞慧儿洗漱完毕,贤妃才和童姥姥一起进去。

    进入到营帐之中,虞慧儿好奇看着童姥姥,对童姥姥说:“姥姥,你怎么来了?”

    童姥姥吃惊地说:“虞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童前辈,她现在可不是姓虞,而是姓姚,是圣人的女儿。”贤妃说完,然后对着童姥姥说:“童前辈,接下来的事情,本宫就不打扰了。”

    童姥姥看着贤妃离开,心中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询问说:“姚长乐是你父亲,那么你母亲是……”

    “姥姥,我身上也留着宫家的血。”虞慧儿不愿意直接回答,只能委婉告诉童姥姥。

    童姥姥听到这话,本来想破空大骂,但是想到虞慧儿的母亲是自己小姐唯一的女儿,她就只能叹息一声,原本准备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姥姥,你不会怪我母亲吧。”虞慧儿有些小声地询问,童姥姥叹气说:“小小姐的事情,老身只能怪自己照顾不周,怎么会怪她呢?唉,不知道小小姐如今葬在什么地方?”

    “我师尊将她埋葬在宫家祖坟之中。”

    童姥姥听到这话,不由感觉到欣慰,这个宫府的女儿总算还是认祖归宗了。

    虞慧儿避开这个话题,询问童姥姥怎么到了这里,童姥姥想到虞慧儿怎么说,也是天家之人,自己何必让他们父女之间增添怨恨。这要是起了冲突,虞慧儿肯定是吃亏的那个。心中这么想,童姥姥就笑着说:“没什么,老身刺杀失败,多亏你父亲仁慈,老身勉强留下一条性命。”

    这时候魏思思对着童姥姥说:“童老前辈,你似乎武功被废了?”

    “是的,毕竟能够饶老身一条命,老身已经觉得不错了。”童姥姥故作轻松地说,然后对着虞慧儿说:“如今我将剑法全都传授给你了,也算得偿所愿了。你不用为我哀伤,或许没有武功,老身反而轻松很多。”

    童姥姥说完,笑着说:“丫头,你不懂天家礼仪吧,若是你不嫌弃,老身倒是可以叫你。当初大姑娘(姑姑的意思,非指女性代称。)嫁入皇室之后,四位小姐都曾受过天家礼仪。”宫府和前朝皇室常常联姻,尤其是魏哀帝的时候,危机四伏,当时为了借助宫府的力量,魏哀帝也准备迎娶宫府的四位小姐,当时宫府自然也会传授一些天家礼仪。

    虞慧儿点点头,对着童姥姥说:“好呀,有姥姥你帮忙,我就不用担心了。”

    童姥姥一笑,然后不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在百里之外,鬼府一行人就在野外露宿,他们在离开归无妄之后,就各自散开,化整为零。

    如今在一起就是邙山弟子和萍踪不系舟剑师等人,看着燃烧火焰,白车丰对着他们说:“如今七师妹的事情可以不管,但是不杀传灯,我实在心中不爽。”

    白车晋听到这话,对着白车丰说:“弟弟,这口气大家都咽不下去,但如今传灯这个老贼,和朝廷在一起,我们怎么能够杀他。”

    慈恩师太看着徒弟脸上愤愤之情,对着他们说:“你们且安心等待,不出一年时间,传灯就会自作自受。”慈恩师太说完,叹息一声说:“虞廷对待自己人都这么刻薄,更不用说传灯,如今传灯还有用,自然会留着他,等到传灯没有用了,虞廷自然容不下他。”

    “师尊的意思,我们明白,我现在就想一个问题,我们如今应当怎么办?”李凤看着慈恩师太,如今他们的身份暴露,按照虞朝出尔反尔的惯例,他们很快就会被全国大索。

    慈恩师太看了看萍踪不系舟,萍踪不系舟笑着说:“这一点,师太你们放心了,我们早就有所准备,不过只能委屈师太你们和我们一样,暂时过些不能见光的日子。”

    慈恩师太说无妨,不过曹寅却说:“师尊你们先去,我还要去通知药铺的人,让他们先逃,然后我还要只要一个可靠的人,让他帮我们在药铺附近打量,若是有同道来了,也好让他帮忙知会一声。”

    “这倒是不错,你去吧,不过速度要快,我们要赶在虞朝前面,等你完成之后,你应该如何联络我们。”慈恩师太说完,看了看萍踪不系舟,萍踪不系舟在地上画了一幅地图,然后对着他说:“曹师傅,等你事情办好,就来这里找我们,这里就是大魏山鬼府屯。”

    曹寅将路线记住,然后说事不宜迟,快速前去通知药铺的人。

    萍踪不系舟对着慈恩师太说:“这段时日,鬼府就要销声匿迹了,只是我如今担心,这件事似乎还没有完。”

    “是的,贫尼也有这个预感,贫尼总是觉得,虞廷似乎还有手段没有使出来。”

    慈恩师太望向东海那边,她有预感,东海那边风波,如今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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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请封号

    皇帝等人一行人回到京城之后,皇帝先上了早朝,然后召集几位大臣到了坐忘阁之中。

    众人行礼坐下之后,四皇子先行礼说:“儿臣有罪,特向圣人求罪,儿臣在兴国寺谋略不周,让圣人受惊了。”

    “哈哈,原来是这么一件事,文渊你多心了。”皇帝丝毫没有在意,看着四皇子说:“朕以前认为你懒散有余,胆略不足。如今经过东海这么锻炼,朕认为你倒是有些长进,至少在正经事情上,没有那么闲散了。”

    皇帝说到这里,看着在场的众位臣工,笑着说:“诸位认为礼亲王这一趟如何?”

    大司徒卿行礼说:“如今礼亲王收传灯,诛马俊,这是一功也。查暴徒,灭逆贼,此二功也。迎隔世之天骄,喜皇家之重逢,此三功也。”

    “卞坦呀卞坦呀,你倒是会数功劳,不过你这话倒是说的不错,有此三功,朕区区的一点受惊,又算的上什么,这样吧,朕写了几个字,文渊你给我读一下。”

    说着,九功拿起一张纸递给四皇子,四皇子看了一下,大声朗读起来。

    “文武二途,舍一不可。与时优劣,各有其宜。”

    众位大臣听到十六个字的评价,顿时心念急转,有了别的念头。

    皇帝看着四皇子说:“这十六字,你要好生揣摩,时刻记载心上。”皇帝让后看着其他皇子说:“这有功的,朕没有什么可以赏赐的就只能赏赐这十六字。至于其他没有功劳的,朕就不写这十六字了。”

    众位皇子心中虽然不悦,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只好恭敬地说:“儿臣等明白了。”

    大司徒卿这时候再次开口说:“如今礼亲王这次前去天星山平定魏逆,智仁勇俱全,古之良将,不过如此。圣人不以自身安危而责全良将,更是难得。如今明君在上,良将贤臣在朝,天下不大治者,臣未有之闻也!”

    大司徒卿这话说完,在场众人心想这卞坦真是会拍马屁,大宗伯卿也不愿意落人之后,笑着说:“圣人十六字,大臣三达德。快马加一鞭,王道荡平平。”

    这首诗虽然连打油诗都算不上,但是这马屁拍的不错,皇帝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

    不过九皇子听到他们这样溜须拍马,心中自然不悦,开口说:“四哥这一次,儿臣真是心服口服,不过可惜,这用传灯为饵,诈骗魏逆是其智,以众生为念,火烧古刹是为仁。不过可惜这暴客没有抓住,这勇稍微有点说不上。”九皇子这话夹枪带棒,众位大臣都听出了他心中的不满。

    四皇子也是一笑,对着九皇子说:“九弟,你熟读太史公书,很多道理你比四哥看的通透。四哥冒昧,四哥认为,这智仁勇乃是一以贯之。为政者,勇以智行,智以仁全,不可一分而三,不然就是妇人之仁,匹夫之勇,奸徒之智。此三者,皆不是贤臣良将所有,九弟你说是不是?”

    九皇子一时间语塞,准备说些什么。皇帝见两兄弟在众位大臣之间口角之争,有伤天家威严,笑着说:“文渊,你一张嘴,黑的都可以说成的白。文浚为人木讷,要说这纵横上的功夫,可比不上你。不过木兰秋菊,各有所胜,朕有你们这些儿子,这大虞朝的天下还用愁吗?”

    这各自夸奖了一番,皇帝询问群臣说:“这次召你们来,是为帝女封号食邑之事。这天家是按照古制,封其为公主,帝女,还是王姬。”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大司衡开口说:“圣人,公主之称,古来有之,臣认为应该遵循古制,以公主号之。”

    “公主不妥,我大虞国公之女嫁娶也有国公主之,公主之称,实难定尊卑,别贵贱,臣认为应当以帝女为号。”

    “帝女封号,有帝空有不妥。”大宗伯也开口说。

    皇帝看着众位大臣争来争去,对着他们说:“朕听你们说了这么多,认为还是遵循古制,公主为号。”

    众位大臣齐声说诺,然后皇帝说:“朕准备拟封号为承天,尔等认为如何?”

    众位大臣脸色都变了,大司民第一个开口说:“臣冒死请谏,此封号不妥,易云:大哉乾元,万物滋生,乃顺承天。圣人用此典大为不妥。”

    “那么爱卿认为如何应该以何号封之?”

    “不若顺承。”

    “臣等皆认顺承可。”

    皇帝见群臣反对,也自能退让一步,对着他们说:“那就叫顺承公主吧,采食南直隶府淮阴县。”皇帝也不准备和这些大臣商量什么,直接划了封地。这一刻大家都没有意见,反正这地都是皇帝的,皇帝想封在什么地方就封在什么地方。

    这件事解决了,皇帝询问他们还有什么意见没有,众位大臣都说没有,然后就退下来了。

    贤妃留在那里,为皇帝按摩说:“圣人,你是让公主去封地,还是居住在宫中。”

    “将淇澳宫给慧儿居住吧,这宫也改名顺承宫,让华玉也回到宫中,你既然不愿意陪着慧儿,希望华玉有办法。那个魏思思,朕实在信不过。”

    皇帝说到这里,看着贤妃说:“文渊这孩子,似乎对这个女子有些意思,你这个当娘亲的,有时候也要劝诫一下,这非诸侯之女,怎能配皇子。”

    贤妃说了一声诺,然后对着皇帝说:“雅妃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好,圣人你是否要去陪陪她呢?”

    “不了,朕去她那里只会自讨没趣,有你这一朵解语花在身边,朕何必劳心呢?”

    贤妃听到这话,心中一甜,和皇帝说着话,然后给皇帝按摩,松动筋骨。

    这时候雅妃正在召见虞慧儿,虞慧儿看着神色憔悴的雅妃,好奇询问说:“娘娘,你似乎抱恙在身。”

    “无妨,一时还死不了。如今能看到公主,本宫也算欣慰了。”雅妃勉强笑着说,然后对着虞慧儿说:“本宫进宫的时候,你母亲已经不在宫中了,本宫每每听到她的往事,就不由叹息。如今见你出落的亭亭玉立,本宫也算安心了。”

    虞慧儿看着雅妃,有一种好感,和雅妃在一起,自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次本宫召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两件事,你的封号要定下来了,若是本宫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顺承公主。圣人在进京的时候,就让人雕刻承天。不过百官怎么会让你承天,他们也不敢多争辩什么,最后一定会定为顺承二字。你的采食,应该也在宫府附近。”

    雅妃平静地说着,然后看了看虞慧儿,笑着说:“你或许现在还不相信,但是这些人,和本宫共事多年,他们的心思,本宫不敢说了如指掌,也算大差不差了。”

    虞慧儿点点头,然后看着雅妃,雅妃继续说:“第二就是你要在我们四妃之中选择一个当母亲,然后方便起居注来撰写你来历,本宫希望你能够当贤妃的女儿。”

    “为什么,小女子不是很明白。”

    “你现在要自称儿臣了,你认为礼亲王如何?”

    雅妃突然询问,让虞慧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是,她思考了一番说:“梅相公这个人,说起来,倒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是一个好人,他给人很聪明,事事都成竹在胸,但是又给人很懒散的感觉,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去办。”

    “所以这才是他厉害的关键,庄子有句话说的好,介于有用无用之间。有用才可以托大事,无用方能避嫉恨。日后金銮登基,君临天下的必是此人。不过圣人看不明白,他心中只有大皇子,如今又有了你。”雅妃若有深意地说着,然后继续说:“文妃向来不过问这些,她是一个好妻子,但不是一个好元妃。平妃虽然看到了,但是看不破,认为文浚有机会。至于贤妃,她太过疼爱自己小儿子了,反而对大儿子不在心。”

    雅妃点评了一番,然后说:“让你选择贤妃的原因,就是因为文渊这人,唉,罢了,罢了,本宫也看不到那么远,你是他亲妹妹的话,或许能够富贵长安。本宫和你说的这些,你现在还不可能不明白,但是本宫在宫中这么多年,他们十个人的性子,本宫看的清清楚楚。很多事情,你到后来就会明白。”

    虞慧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时候雅妃看着虞慧儿说:“听说你这次带了一个朋友来,她是魏白云的女儿,能让本宫见见她吗?”

    虞慧儿说诺,让宫女去请魏思思来,魏思思到来之后,雅妃看到魏思思头发上系着的两根带子,一时沉默。

    “草女魏思思,见过雅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你这发带倒是特别,只不过如今呆在宫中,空有不妥。”

    魏思思笑着说:“这是因为娘娘富贵逼人,草民承受不起,所以才带两根白绸带挡一下,还请娘娘不要介意。”

    雅妃娘娘点点头,让四周的宫女退下,和魏思思两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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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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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介绍:
跨越千年的时空,翻看历史的长河,无数君王沉浮于此。
大虞天定三年,虞军攻破魏都,江山从此改姓。
本书起元虞文帝垂宪十二年,终于虞毅帝兴和十年,历经十帝,共二百六十二年。
(本书并无主角,人人皆有可能为主角,非要分辨一个的话,那就是这个有三百零五年国祚的大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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