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听完沈珠珠的神奇发言，苏墨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嗯，真是个勇敢的女孩子呢。
“沈小姐。”顾司寻握住沈珠珠的手，按在手心里。
在沈珠珠不解地转头看他的时候，对她摇了摇头。
示意她别再说了。
沈珠珠很容易就懂顾司寻的意思了，嘴巴一撇，闭上了嘴。
好嘛，她不说就是了。
可她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失去了自由的人，跟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有什么区别呢？
等她将来找对象，她一定要找个对她……
等等，苏墨在用什么眼神看她哦？
沈珠珠无意间转头，突然发现苏墨在看她。
那眼神似笑非笑，就像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苏墨觉得她是白痴？
沈珠珠顿时来气了，回瞪了苏墨一眼：看什么看！你才白痴！
苏墨好笑地摇摇头，收回了视线。
“哼~”沈珠珠轻声一哼，也扭过脸不看苏墨了。
两人“眉来眼去”的小动作在众人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苏医生，能不能麻烦你敬业一点？这里是医院，你们要谈情说爱，可以到外面去谈。”凌心涵忍不住吐槽了。
她还想问苏墨一些关于夏凌雪的问题，结果刚要开口就看到他和沈珠珠在暗送秋波。
在病人家属面前搞这种小动作，太不应该了吧！
把病人放在什么地位了？
还有没有医德？！
“凌小姐误会了。”苏墨赶忙解释。
沈珠珠被凌心涵不满的态度弄得一愣。
听到苏墨解释，她才赶紧回过神来，继续解释：“涵姐姐，你误会了。”
完了，涵姐姐不会以为她跟苏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吃醋生气了吧？
那可不行啊。
涵姐姐一生气，把她赶走了，那她晚上住哪？
“我误会什么了？你们两个，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当我瞎吗？”凌心涵气得站了起来。
她指责苏墨：“苏医生，我们是看重你的能力，才把小雪交给你的，你作为一个医生，在病人家属面前，就是这个态度吗？”
“凌小姐，你真的误会了。”苏墨在心里叹了口气，好言好语地道歉，“但我承认，刚才我是走神了，我跟你道歉，但是请相信我的专业能力，我对病人是绝对认真的。”
“对啊，涵姐姐，你真的误会了。”沈珠珠见凌心涵真的生气了，有点害怕，“我没有跟苏医生眉来眼去，也没有暗送秋波啊，就他那种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的样子，能是暗送秋波吗？”
“他要真是对我有意思，眼神怎么也得是深情款款的吧？但他没有啊！”沈珠珠怕自己解释的不好，又是各种解释。
苏墨无语地扶额：“……”行了沈小姐，您快别说了，越描越黑了好吗！
被沈珠珠这一说，苏墨都觉得自己真的在给她暗送秋波了。
所以惹得病人家属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墨打心眼里承认，这次是他做错了。
他就不应该用佩服勇士的眼神看她。
他就不应该看她才对……
第707章
沈珠珠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服不了凌心涵。
但这不重要，凌心涵也没想阻止他们在一起。
关键是他们两个就不能选个别的时间地点吗？
夏凌雪伤得那么重，苏墨又是主治医生，他们选这种时候谈情说爱，凌心涵能不生气？
“沈珠珠，你对他有心思就大大方方说出来，藏着掖着算什么？不过我也不管你们两个是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或者你们互相喜欢，我只要小雪能快点好起来！”
“涵姐姐，我真的没有！”沈珠珠拼命解释。
忽然感到包裹着她手掌的那抹温暖离开了她，不禁疑惑地回头去看。
原来是顾司寻松开了她的手。
“连你也觉得我跟他有关系吗？”沈珠珠指着苏墨问顾司寻。
“抱歉沈小姐，刚才得罪了。”顾司寻淡淡看了沈珠珠一眼。
他指的是他握住她手的动作。
沈珠珠不明白顾司寻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抱什么歉？你怎么得罪我了？你没有啊！”
凌心涵见了，肺快气炸了，“好啊，沈珠珠，才半天时间，你又搭上一个男人，你可真够厉害的！”
沈珠珠这个臭丫头，有本事啊！
辈分不大的她不勾搭！
她想跟苏墨在一起，她没意见！
但她要是跟顾司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男女关系，按照辈分，她是不是还得喊她一声舅妈？
呸！
着实可恶！
令人气愤！
“我没有，我才没有，我没有搭上哪个男人！”沈珠珠急得快要跳脚了，连连否认，“涵姐姐你怎么能冤枉我呢，我是清白的呀！”
“我冤枉你了吗？你一边跟顾先生手拉手，一边跟苏医生眉目传情，大家都看着呢，你还说我冤枉你？”凌心涵指了指顾司寻，又指了指苏墨，“你说，你究竟想怎样？”
苏墨的办公室里被两个女孩子闹得鸡飞狗跳。
吵架的声音大得走廊上的护士都能听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医生的两个红颜知己为了争抢他，跑到医院来互撕了。
苏墨自认自己无法阻止两个女人之间的争吵，轻叹着捂住了脸。
打算安静地等待这场特殊的“医闹”自然结束。
“都别吵了！”凌皓月厉声喝止道。
凌皓月一出声，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凌心涵和沈珠珠都不敢说话了。
凌皓月首先看向凌心涵，指责道：“小涵，我知道你为小雪的事着急，但你不能把火撒在别人身上，人家沈小姐照顾你两天了，今晚又帮着忙前忙后的，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人家？迁怒别人，你自己心里就好受了吗？”
凌心涵扭过脸，咬咬唇没吱声。
冷静下来想想，她确实迁怒了沈珠珠。
夏凌雪今晚的遭遇明明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却把心里那些无法排解的烦躁都撒在了沈珠珠身上。
凌皓月又看向沈珠珠，语气放软了些：“沈小姐，对不起，我替小涵跟你道歉。”
“姑姑，我没关系，您别说涵姐姐了，她心里也难受。”终于有人帮自己说话了，沈珠珠感动不已。
第708章
“小涵，跟沈小姐道歉。”凌皓月严厉地命令凌心涵。
“对不起，沈珠珠。”冷静下来之后，凌心涵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诚恳地跟沈珠珠道歉。
“没关系的，涵姐姐。”沈珠珠连忙摇头。
妈呀，涵姐姐竟然跟她道歉了。
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
凌心涵的道歉让沈珠珠受宠若惊，毕竟她这两天见到的凌心涵，时时刻刻都在炸毛当中。
突然用这种软和的语气说话，她还有点不习惯呢。
沈珠珠偷偷瞅了凌心涵两眼，乖乖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
顾司寻在沈珠珠在他身边坐下的同时站了起来。
他对凌皓月说：“凌小姐，我去看看小雪。”
凌皓月点点头：“好的，你去吧，我留在这里再跟苏医生多了解点情况。”
“顾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吧。”沈珠珠也站了起来，“姑姑，涵姐姐，安安姐，我也去看看嫂子，你们聊吧，不打扰了。”
沈珠珠想，家属跟医生探讨病人的病情这种事，应该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她还是识趣点自己走吧。
“苏医生，我想知道，小雪的心理和精神情况，最坏会变成什么样？”待顾司寻和沈珠珠二人走后，凌皓月问苏墨。
“最坏的情况，凌小姐应该能想象得到，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苏墨回答道。
凌皓月心脏一抽，交叠放在腿上的手抓得更紧了：
“那……如果变成最坏的那种情况，她完全恢复的可能，有几成？”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凌皓月的心疼得像刀割一样。
她其实不敢想象夏凌雪真的变成那样，他们该怎么办。
但她又不得不去面对这可能会发生的残忍一幕。
凌皓月很害怕，却又只能强迫自己去思考这种事发生后该怎么处理。
苏墨郑重道：“每个病人的恢复情况都不一样，这要看病人的自身情况，也许可以不靠药物就能完全恢复，也许吃一辈子的药，也不能维持清醒，我只有等病人苏醒过来，才能下定论，但是请家属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妈！”简安扶住凌皓月摇晃的肩膀，“妈，苏医生也说了有可能不吃药就可以完全恢复，我们要相信小姨，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啊！”
“我就是怕……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她再变成那样，我们怎么对得起她……”凌皓月害怕得整个胸腔都在颤抖，“你外公也会承受不了的。”
“妈……”简安红了眼。
苏墨静静看着哭泣中的母女，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夏凌雪的真实身份。
凌皓月是凌天的女儿，这个苏墨知道。
而她身边的小姑娘，叫她妈。
那么这位小姑娘就是凌皓月的女儿无疑了。
凌皓月的女儿，叫夏凌雪小姨。
所以凌皓月和夏凌雪是姐妹？
根据凌皓月刚才的话，苏墨猜测，他们的姐妹关系应该还是亲的那种。
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苏墨早就开始观察这些人的神色了，他可以确定这几个人的情绪都是真情流露。
第709章
所以，也就是说……夏凌雪真实的身份是凌天的女儿？
凌家的二小姐？
“……”苏墨暗暗抽了口凉气。
这也太……令人震惊了吧！
这个发现让苏墨觉得，如果夏凌雪好不起来，他后半辈子的人生，估计会过得非常精彩。
因为云家，凌家，这两家人估计没有一家会放过他。
“顾先生，你等等我啊，你怎么又走那么快，我又追不上你了！”沈珠珠冲顾司寻的背影喊。
然而顾司寻一点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沈珠珠追累了，停下脚步歇一会。
双手叉腰不满地抱怨：“你怎么又不理我啊，没听到我说话吗？我嘴里又没吃东西了！我说话的声音很大呀！”
她一停下抱怨，顾司寻走得更远了。
眼看快要看不见顾司寻的身影，沈珠珠连忙加快脚步追：“等等我啊顾先生！你走慢点，我真的追不上你！”
沈珠珠眼睁睁看着顾司寻拐进了一条走廊。
她紧赶慢赶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顾司寻的影子。
“完了，我怎么把人跟丢了？”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沈珠珠一脸困惑，“顾先生也是的，都让他等等我了，他就是不等，他以为我的腿跟他的腿一样长吗？”
沈珠珠懊恼地低头看自己的腿，小声嘀咕：“我的腿也不短啊！”
正沮丧中，沈珠珠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以为那是顾司寻，赶紧跑过去。
“顾先生！”沈珠珠边跑边喊。
云连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虽然不是喊他的，但他还是因为熟悉的声音而回了头。
“珠珠？”云连看向沈珠珠，“你怎么在这里。”
“连哥哥？”沈珠珠睁大眼睛，“怎么是你啊？”
她看到的人影竟然不是顾司寻的，而是云连！
“我来找夜少。”云连回答。
“哦。”沈珠珠点点头。
她看到的是云连，那顾司寻呢？
他跑哪去了？
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找不到顾司寻，沈珠珠开始怀疑顾司寻是不是故意想甩开她。
不然他为什么不等她呢？
但是他为什么要故意把她甩开呢？
她惹他生气了？
没有吧……
沈珠珠仔细想了想，她真的没有惹顾司寻生气啊。
云连打量了沈珠珠两眼，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走廊上跑什么？”
“我在找人啊。”沈珠珠抬起头，沮丧地望着云连，“我找的人把我甩了。”
“你在找谁？”云连有些好奇，“刚才听你喊顾司寻，你找的人是他？”
“对啊，我找的就是他，你认识他？”沈珠珠撅着嘴巴，“他好可恶，我和他一起出来的，可是他走的好快，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我严重怀疑他故意把我丢下！”
“我跟他又没仇，他为什么不理我嘛……”沈珠珠眼神透着不满和委屈，“连哥哥，你告诉我，我真的很让人讨厌吗？你们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别胡思乱想，没人不喜欢你。”云连微微一笑，安慰道，“你这么可爱，大家其实都很喜欢你。”
第710章
“你骗我。”沈珠珠眼里浮现出一层水气，“我知道你们全都讨厌我，全都不喜欢跟我在一起，我早就知道的。”
沈珠珠从小就知道，她是个不会被人喜欢的人。
虽然她一直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她也曾经对自己说过，她不是个讨厌的小孩。
而是他们都太忙了，才不跟她玩，才没时间陪她。
可结果呢？
现实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打了她的脸。
事实证明，她就是别人眼里的讨厌鬼。
他们所有人，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珠珠，我没骗你。”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沈珠珠，云连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们大家都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你。”
“我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娶我？”沈珠珠委屈地看着云连，“因为你喜欢的是别人！”
沈珠珠往后退了退：“还有，妹妹就一定会被哥哥姐姐喜欢吗？那是别人家的妹妹，不是我！”
“珠珠……”云连眼眸微敛，“不准钻牛角尖。”
“我没有钻牛角尖，我就是个讨厌的人，就是一个不被人喜欢的人！你不用安慰我！”沈珠珠委屈的飙泪了，“没关系，我也不指望你们会喜欢我！”
沈珠珠说完就朝走廊另一头跑去了。
“珠珠！”
虽然在医院里，云连还是担心沈珠珠乱跑会有危险，连忙追了过去。
跑了几条走廊，沈珠珠就不见了。
云连在一个岔路口停下来，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这是他给云溪夜带的。
思量片刻，云连打了电话给保镖队长。
让他带人把沈珠珠找到，找到了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自己则拿着东西折返回去找云溪夜了。
沈珠珠没去看夏凌雪，而是一路跑下了楼。
跑出医院大楼，沈珠珠站在外面抹眼泪：“坏人，都是坏人！讨厌我就直说啊，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很好玩吗？”
沈珠珠不想回去找顾司寻了，那个坏人不喜欢她，她离他远点不就好了吗！
她又没说过要缠着他，干嘛躲她躲得那么狠。
弄得她像一个缠人精一样。
沈珠珠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漫无目的往前走。
很快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沈小姐，你要去哪里？”
“你是谁啊？”沈珠珠抬头望着面前高高壮壮的男人。
“我是云家的保镖，云连少爷让我来找你的，他要你不要乱跑，以免遇到危险。”保镖低着头回答。
“真的是连哥哥让你来找我的？”沈珠珠惊讶地问。
她没想到云连会让人来找她。
“是真的。”
“连哥哥自己呢？他怎么不来找我？”沈珠珠眼神黯淡了一下，“他不想找我，把我丢给别人找吗？”
“不是这样的，是夜少让云连少爷给他送东西来了，他去找夜少了。”保镖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沈珠珠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算了，他找不找我，叫谁来找我，都不重要了，反正他也不喜欢我……没关系。”
第711章 我跟沈小姐不熟
保镖搭不上沈珠珠的话，也不敢乱猜这位大小姐的抱怨是什么意思。
只好态度恭敬道：“沈小姐，天那么晚了，你应该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哪里？”沈珠珠心不在焉地抬头。
这一天兵荒马乱的，她确实有点累了。
保镖：“云连少爷说，让我把沈小姐送回云家。”
“嗯……等一下，我一个人？”沈珠珠刚想答应，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一个人回云家，那她晚上住在哪？
保镖见沈珠珠这么惊讶，以为她想要和云连一起回去。
于是说：“云连少爷还有工作要做，不能陪沈小姐回去。”
“我没想要连哥哥陪我回去，我是想说……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我不要一个人回去。”
凌心涵还在医院里。
而且先前听她说了，云溪夜不准她再去云家。
凌心涵可能也不会再去云家住。
凌心涵都不去云家了，她还去云家干嘛？
沈珠珠对保镖说：“你去跟连哥哥说，我以后都住凌家了。”
保镖以为沈珠珠要回沈家，“沈小姐想回自己家吗？我可以送沈小姐回去。”
“不回。”沈珠珠一脸不高兴地抱住手臂，转身背对着保镖，“我哪都不去，就待在医院。”
她要留在凌心涵身边。
等凌心涵出院回家了，她就跟她到凌家去住。
保镖低头不说话了。
心说只要小姑奶奶你别乱跑就行。
沈珠珠抬头望望天，今晚月亮又大又亮，她突然想一个人找个地方坐会。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别跟着我。”
沈珠珠丢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保镖哪敢让她一个人走，立即转身跟上。
“不是让你们别跟着我吗！”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沈珠珠头也不回地跺了跺脚，“不要跟着我，谁跟着我我就炒谁鱿鱼！”
沈珠珠的威胁一点用都不管，她走一步，保镖们就跟一步。
察觉到保镖们还在跟着自己，沈珠珠才想起来这些保镖是云家的，不是她家的。
她根本炒不掉人家。
“讨厌！”沈珠珠气恼地骂了一声，继续走。
爱跟就跟着吧，反正她说的话从来就没人会听！
云连往回走的路上，路过一个阳台。
无意中在阳台上发现一个眼熟的人影。
顿住脚步看了一眼，正是沈珠珠想找的那个人。
“寻少？”云连开口。
顾司寻闻声回头，“云副总。”
“刚才珠珠在找寻少，寻少为何不现身？”云连问道。
顾司寻所在的位置，离他和沈珠珠遇到的地方不远。
这么近的距离，恐怕连他和沈珠珠的谈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顾司寻早知道沈珠珠在找他，却不肯出来。
难道真像沈珠珠说的那样，顾司寻讨厌她？
顾司寻看了云连一眼，语气冷淡，“我跟沈小姐不熟。”
云连没说什么。
礼貌地颔首，“我来给夜少送东西，先走了。”
云连离开后，顾司寻又独自站了一会。
准备离开前，清冷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往楼下一扫，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路灯下走动。
第712章 是我救了你，你不准忘恩负义
由于那身影有些眼熟，顾司寻的视线在那道身影上停了一秒。
那是沈珠珠。
他看见沈珠珠一个人蹲在路边，身上穿着浅绿色连衣裙的身影很快融进了路灯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当中。
顾司寻已经调转方向的脚步顿时被定在了原地。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很想知道，此时此刻的沈珠珠在想些什么。
念头乍起，顾司寻微微一愣。
“我在想什么。”顾司寻失笑地嘲讽了自己一句。
他要知道沈珠珠在想什么干什么？
他很闲吗？
不，他很忙。
没空去想别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顾司寻决然转身，把身后的黑夜和沈珠珠的身影一并抛之脑后。
“伤者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家属可以进去陪着她，但尽量不要抓着她的手，会碰到手指的伤口，有些伤者就算昏迷了，也会感受到疼痛，会做噩梦。”周医生走出病房，对门外等待的云溪夜说道。
“谢谢。”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云溪夜冷冰冰甩下两个字，面色冷峻地进了病房。
周医生转身，一脸稀奇：“云溪夜亲口说谢谢？难得一见。”
随后看向云连，“他转性了？”
“你说呢？”云连不答反问。
周医生不置可否地耸肩：“真稀奇。”
周医生表示完“真稀奇”后就走了。
云溪夜的八卦很吸引人没错，云城人人都想听一嘴，但她不想惹祸上身。
毕竟听云溪夜的八卦，是件很危险的事。
还是不听为妙吧。
云溪夜关上门，一步步走到夏凌雪的病床前。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沉睡少女，云溪夜差点有些认不出她是夏凌雪。
静静看了夏凌雪一会，云溪夜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想去握她的手，却在看到她被纱布严严包裹的十指时，生生克制住自己的动作。
夏凌雪呼吸很浅，云溪夜离她那么近，也几乎听不到她呼吸的声音。
有好几次，云溪夜都害怕夏凌雪再也醒不来了。
每次一有这个念头，云溪夜的心就不住地颤抖。
恐惧和战栗占据他的心脏。
“不准离开我。”云溪夜盯着夏凌雪的脸，咬牙狠狠地命令，“早点醒过来，我不准你一直睡。”
“是我救了你，你不准忘恩负义，夏凌雪，你听到没有？”
不能握夏凌雪的手，云溪夜只有用力的握紧自己的拳头。
云溪夜的话，夏凌雪一个字都没听到。
她睡得很沉，也睡得很好。
睡着的时候，没有做任何噩梦，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夏凌雪醒得很早。
她睡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病床的边缘还趴着一个人。
那个人睡着了，一只手紧紧揪着她的被角。
夏凌雪想坐起来，动了一下，浑身都疼得厉害。
尤其是手指。
十根手指都火辣辣的，像被人拔了指甲一样，碰到被子都发出尖锐的疼痛。
“嘶……”
夏凌雪缩回碰到被子的手，疼得皱起了眉。
她的动静惊醒了趴在床边睡着的云溪夜。
第713章 她醒来就不认识我了
云溪夜坐起身，看到夏凌雪已经醒了，眉宇终于舒展开了：“醒了。”
夏凌雪脸色依旧苍白，她转头淡淡地看了云溪夜一眼，没有说话。
淡漠的眼神让云溪夜的心也不禁凉了一瞬。
他很快想起上一次夏凌雪昏迷后忘了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这次也忘了？
她看他的眼神那么冷淡，也不理他。
云溪夜心底升起一个恐怖的想法……
夏凌雪会不会，连他也一起忘了？
云溪夜俊脸一沉，用压抑着的低沉嗓音问夏凌雪：“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凌雪还是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云溪夜，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见到这样的夏凌雪，云溪夜的心已经乱了。
他不敢相信夏凌雪真的忘了他。
也不能接受这件事。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云溪夜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夏凌雪，你看着我的脸，告诉我，我是谁。”
面对云溪夜越来越严厉的质问，夏凌雪索性不看他了。
低头盯着被子上的条纹，一条条默数上面有多少条纹路。
“你……”云溪夜用力捏了捏被子。
他很想把夏凌雪的肩膀掰过来，多问她几遍。
但他想起她的身上有伤。
他怕她疼。
夏凌雪低头数自己的，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已经快要疯了。
“哪都别去，我去找医生。”云溪夜对夏凌雪说了一句话，就起身出门了。
他走后，夏凌雪终于抬起头，看了看砰地一声关上的房门。
面无表情，眼神无波无澜，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几分钟，一夜没睡好的苏墨和周医生一起被云家的保镖押来了夏凌雪的病房。
苏墨昨晚查了半夜的资料，又跟自己的老师连线讨论夏凌雪的病情。
直到天亮才眯了一会。
他觉得自己还没睡呢，就被人喊起来了。
那感觉别提多难受。
早睡早起的周医生倒是精神奕奕，可惜她只是个外科医生。
虽然也修了心理学和精神学，但是在苏墨这位资深人士面前，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幼儿园小班水品。
“她醒来就不认识我了，我和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到底怎么回事？”云溪夜皱眉看着苏墨问道。
苏墨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再睁开眼睛，才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人。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也许人家就是不想理你呢。”苏墨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她为什么不想理我？你还没看她是不是失忆了，凭什么这么说。”云溪夜锋利的眼刀一刀一刀飞向苏墨。
大有把苏墨一刀一刀刮了的意思。
冰凉凉的眼刀一片一片飞过来，削得苏墨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哈欠不用打了，眼睛也不用揉了，顿时像打了鸡血，一副精神百倍的模样。
“呃，这个现象倒是很少见的，夜少不用急，我和周医生先给病人检查一下身体，一会再给你答复。”苏墨非常专业地说道。
周医生认真点头：“是的，夜少，麻烦你出去一下，我和苏医生要给病人做检查了。”
然后吩咐护士：“把检查要用的仪器拿过来。”
第714章
“我要在待在这里。”看着一副根本不认识自己模样的夏凌雪，云溪夜拒绝离开。
他要亲眼看着医生给夏凌雪检查。
“夜少，接下来我会给病人做几个心理测试，你在这里可能会影响病人的情绪，有可能影响检查结果，所以你还是先出去比较好。”苏墨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周医生也不怕死地附和道：“苏医生是心理和精神方面的专家，请你相信他的专业能力，放心把病人交给他。”
周医生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就气喘吁吁地响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小雪醒了？”
凌心涵扶着病房的门，累得直喘气。
她让人盯着云溪夜和苏墨那边的动静，一有情况就让人立刻通知她。
刚才听说云溪夜去找苏墨，凌心涵跳下床，一路狂奔赶了过来。
“涵姐姐，怎么连你也跑那么快啊……我连你都追不上了吗！”沈珠珠随后赶到，一把拉住凌心涵的胳膊，“我终于追上你了！”
“你们都出去吧。”苏墨赶人。
最难赶走的，当然是云溪夜。
见云溪夜始终寸步不动，苏墨只好继续下猛药：
“夜少，病人已经认不出你了，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们的工作更难做，如果你坚持留下，我也不拦着，但我不保证在检查过程中，她会不会开始讨厌你。”
“苏医生，这话怎么说？”周医生不解地问。
苏墨直接指出云溪夜的问题：“你们看夜少的脸色还能看吗？正常人看到他都会被他吓到，病人就更不用说了。”
“云溪夜，你快点出来，你的表情真的很吓人！不要吓到我们小雪！”凌心涵帮腔。
她不知道云溪夜会不会真的吓到夏凌雪，但是医生说的，她就要听！
医生让云溪夜出来，她就要云溪夜出来。
“是有点哦……”沈珠珠把脸缩到凌心涵身后，“夜哥哥的眼神和表情一样，感觉要杀人了。”
“夜少听到了。”苏墨挑眉。
云溪夜紧抿着薄唇，望了眼夏凌雪。
夏凌雪终于看他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真的被他吓到了。
“该死！”
云溪夜低咒一声，转身离开。
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沈珠珠连忙把凌心涵往后拉了两步。
“涵姐姐快过来点，夜哥哥要出来了！”沈珠珠说道。
语气是带着颤音的，有点恐惧的样子。
“家属现在外面等着，不要着急，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会告诉你们真实情况。”周医生过来关门，顺便安慰了大家两句。
“等一下，小雪到底怎么了？”凌心涵按住门板，不让周医生关上，“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
“夜少说，病人醒来之后就不认识他了，具体我们要检查之后才知道，我关门了。”周医生微笑着回答。
随后将门关上了。
“怎么会呢……”凌心涵听了周医生的话愣住了，“小雪不认识云溪夜了？她怎么会不认识云溪夜呢？”
“如果她连云溪夜都不认识的话，那她是不是也……”说到这里，凌心涵脸色瞬间苍白了。
第715章
“……也不认识你了？”沈珠珠好心地帮凌心涵把话说完。
凌心涵呆呆地看了沈珠珠一眼。
腿一软，身体往下瘫。
沈珠珠及时拖住凌心涵的胳膊：“涵姐姐你小心啊！”
凌心涵靠着沈珠珠，勉强稳住身体。
只不过她的身体抖啊抖，抖得跟筛糠似的。
凌心涵全身的重量都在沈珠珠身上，沈珠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扶住。
沈珠珠使劲把凌心涵往上托了托，“涵姐姐，你不能倒下啊！”
她好怕自己一个手不稳，她们两个都摔倒了。
“帮我打电话给我姑姑。”凌心涵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好，好，我马上打，先扶你过去坐着。”沈珠珠连连点头。
半扶半拖地将凌心涵推到靠墙的一排椅子上，“涵姐姐你坐一下。”
把凌心涵安顿好，沈珠珠从她病号服的兜里掏出手机，给凌皓月打了电话。
电话一通，沈珠珠就急切道：“姑姑，快来啊，嫂子她失忆了！”
云溪夜就坐在椅子的另一头。
失忆两个字直直地撞进他的脑海，深沉的眼眸瞬间变得更加阴冷。
在给夏凌雪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后，周医生满脸困惑地皱起了眉。
“奇怪，病人身上只有外伤，头部也没有受到撞击的痕迹，声带也没有受损，但她为什么不说话呢？”
周医生说完等了一会，没人回答她。
她只好点名找苏墨要答案：“苏医生，你怎么也不说话？没听到我在问你问题吗？”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苏墨注视着夏凌雪，若有所思地点头。
“很好你就快回答我啊。”周医生无奈地看了苏墨一眼。
“你问我？”苏墨终于将视线从夏凌雪身上挪开，分了一点到周医生身上。
周医生忍了忍，和颜悦色说道：
“如果不是病人身体受伤原因造成的，就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了，究竟是病人的心理还是精神因素，当然得找你了，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我不问你问谁？”
苏墨表情凝重：“我也想知道。”
“你也不知道？”周医生惊讶地看着苏墨，“你就没有见到过类似的病例吗？”
“见倒是见过，就是不确定她是不是我见过的那种。”苏墨淡淡地回答。
不是还好。
如果是，那真要命了。
不过要他命的不是夏凌雪，而是云溪夜。
他就怕云溪夜那个一看就没耐心的臭脾气大少爷还没等他把夏凌雪治好，就先把他杀了。
毕竟病人的恢复期，很有可能比他的自然寿命还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医生不解地发问。
苏墨暂时没心情解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安排一下，给病人做详细检查。”
“好的。”周医生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我去安排。”
“等等。”苏墨喊住周医生，“你不要回答病人家属的任何问题，我来应付。”
周医生没有多问，“知道了。”
“涵姐姐，医生出来了。”沈珠珠见周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连忙推了推凌心涵。
第716章
云溪夜先一步起身，走到周医生面前：“她怎么样？”
“苏医生在里面，他会回答你。”周医生按照苏墨说的，没有透露夏凌雪的情况。
沈珠珠听见了云溪夜和周医生的对话，拉着凌心涵小声说：
“医生怎么不肯说呀，是不是嫂子的病情很严重？嫂子真的失忆了吗？”
“她真的失忆了吗？”凌心涵直接问周医生。
周医生脚步停了下来，温和回答：“待会苏医生会告诉你们病人具体情况的。”
沈珠珠瞅了瞅周医生，又小声说，“医生还是不肯说呀……”
这位医生刚才还说会把检查结果告诉他们的，现在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看来嫂子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啊。
沈珠珠怯怯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凌心涵，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溪夜等不及苏墨自己出来。
周医生前脚离开，他就推门进了病房。
“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消息吗？”苏墨平静地回头看了一眼，语气几乎没有起伏，“你这么早进来，可能会吓到病人，病人待会还要做个详细的检查，你先出去等着吧。”
云溪夜连眼神都没给苏墨一个，目光在进门后的一瞬间就锁定在了夏凌雪身上。
可惜他看见的夏凌雪还是老样子。
面无表情，眼神淡漠。
看见他，仿佛从没认识过一般。
云溪夜在夏凌雪的眼里看不见自己。
“她到底怎么样了？真的失忆了？”好半晌，云溪夜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苏墨拿着刚才记录好的一叠东西，递给云溪夜：“你来了也好，自己看吧，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苏墨本来不想这么早让云溪夜知道，但人来都来了，他再藏着掖着，说不定会死得更快，更惨。
有时候坦白一点，也是不错的保命方式。
云溪夜接过记录仔细看起来。
记录上写得非常仔细，看完所有记录，云溪夜还是只想问这一个问题。
“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失忆？”
“她应该不是失忆，我想她应该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潜意识选择封闭了自己……我说得简单点，她现在就是一个醒着的植物人。”
“醒着的植物人？”云溪夜剑眉紧蹙，“醒着的植物人？醒着的植物人？”
苏墨看着云溪夜的脸色说话，“我知道你很惊讶，但也不用重复三遍，没错，就是醒着的植物人，除了不会说话，不一定记得你是谁之外，会吃饭，会睡觉，可能还会一点点思考，总之……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
“这样的病例非常少，我以前也遇到过，但是目前还没有恢复过来……夜少可以把她当成一盆柔弱的小花，好好照顾她，养着她，你养得好，她说不定会早点开花……我的意思是，她就恢复得早。”
见云溪夜的脸色冷酷极了，苏墨干脆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滚开。”云溪夜推开站在夏凌雪床边的苏墨，“滚出去。”
第717章
苏墨自动忽略云溪夜那两个凶巴巴的“滚”字。
说道：“病人待会要体检，请夜少十分钟后把病人带出来，我先去外面等着。”
苏墨说完便从那个让他感到生命遭到严重威胁的病房里走了出来。
“苏医生，你终于出来了。”
苏墨刚关上门，胳膊就被突然窜出来的沈珠珠抱住。
“珠珠，你还在啊。”苏墨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我当然在啊，我和涵姐姐都在等你呢，你快说说，我嫂子究竟怎么样了？她真的失忆了吗？她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记得了？”
沈珠珠把苏墨拉到椅子上坐下，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
她这不是八卦，而是帮凌心涵问的。
看看她的涵姐姐，小脸煞白煞白的。
一张口，牙齿就打颤，都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她不帮忙问，还有谁能帮这个忙呢？
“凌小姐，你先放松。”苏墨也注意到凌心涵的状态了。
他看着凌心涵的眼睛，“冷静下来，先深呼吸试试，来，跟着我做，吸气……呼气……”
在苏墨的帮助下，凌心涵的脸色逐渐开始恢复，精神也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
“现在好点了吗？”苏墨问。
凌心涵点点头，眼眶红红的，憋着哭意。
“想哭可以哭出来，别憋着。”苏墨柔声安慰。
下一秒，凌心涵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没关系，哭是可以缓解压力的。”苏墨又说。
凌心涵无声抽噎着，用袖子擦眼泪。
沈珠珠在一旁站着，默默看两人互动的样子，真的觉得他们两个好般配哦。
她的天啊，涵姐姐在苏医生面前哭的好柔弱哦。
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好心疼。
哪像在寒哥哥面前，简直就是一只炸毛的猫，随时要用爪子挠人。
果然啊，涵姐姐和苏医生才是最合适的。
糟糕了，怎么办啊，涵姐姐还没跟苏医生结婚呢，她现在就好有成就感了是怎么回事？
沈珠珠在心里感慨，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做媒的天赋。
竟然能把两个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也没有什么缘分，实则再合适不过的人拉拢到一起。
她简直就是……
“珠珠，你在看什么？”
沈珠珠正沉浸在某种美妙的幻想中，突然被一个声音冷不丁打断了。
“啊？”沈珠珠犹如电击般回过神，看向苏墨，“我怎么了？”
“你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凌心涵抹了把眼泪，语气带着哭音提醒沈珠珠，“你刚刚在想什么啊？”
“我想什么？”沈珠珠眨了眨眼睛，开始装傻，“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想啊。”
“你没想吗？”苏墨半眯起眼睛，揶揄道，“都开始白日做梦了，还什么都没想？”
“哈哈哈……”沈珠珠干笑了几声。
“我还能想什么呢？我可不就是在想……在想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对象啊。”
沈珠珠当然不敢把她在想苏墨和凌心涵什么时候结婚的事说出来。
想想还是自己出来背锅吧。
自己背锅，最靠谱！
第718章
“……”凌心涵对沈珠珠无语了。
她真想骂沈珠珠一看见苏墨就发花痴，真是个十足的花痴。
但是当着苏墨的面，她又不好意思直接骂人。
担心沈珠珠会在苏墨面前丢脸。
于是为了给沈珠珠留点面子，凌心涵愣是把话都憋了回去。
苏墨笑了：“珠珠的想法不错，女孩子到年纪了，是该找男朋友了。”
“苏医生也是，大家都是同龄人，都该找了。”沈珠珠的语气意味深长。
凌心涵不想再听两人在那话里有话了。
她就纳闷了，他们俩这么想谈恋爱，早点公开不就行了，干嘛在别人面前玩这种偷偷摸摸的游戏？
追求刺激吗？
“你们……你们的事以后再说吧。”凌心涵难得用那么温和的态度和语气对待苏墨和沈珠珠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苏墨。
“苏医生，小雪的事，到底怎么了？”凌心涵最关心的问题，苏墨一直都没回答她。
“对啊，苏医生你快说啊。”沈珠珠挤到凌心涵身边坐下，一脸着急地追问。
苏墨把对云溪夜说过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了一遍给凌心涵和沈珠珠听。
说完双手抱胸端坐着，一脸淡定地等着她们惊讶的反应。
凌心涵和沈珠珠不负所望地异口同声喊出声：“醒着的植物人？”
“植物人还有醒着的？”沈珠珠大吃一惊地捂住了嘴巴，“苏医生，你没弄错吧？嫂子她……就突然变成植物人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凌心涵的脸色再度苍白。
手也开始抖了。
当听苏墨描述完夏凌雪的病情时，凌心涵只有一种感觉。
……天塌下来了。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病人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她什么时候会彻底苏醒，我也不知道，或者说看她的造化吧。”苏墨神色凝重。
“万一她一辈子都不会苏醒呢？”沈珠珠声音颤抖地问出这个问题。
“那她一辈子都要做一个醒着的植物人，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苏墨回答得很认真。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沈珠珠快哭了：“那怎么可以，嫂子她有老公，还有孩子，如果她一辈子都这样，她老公和孩子怎么办？她的孩子会伤心死的！”
“她自己不想醒来，谁伤心都没用。”苏墨轻叹了一声。
他知道这样说很残忍，但事实就是这样。
与其让他们在期待中慢慢失望绝望，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他们真相。
“你不是医生吗，你救救她啊。”凌心涵抓住苏墨的手，“苏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她帮她醒过来！”
“抱歉，凌小姐，说句不好听的，这就像一种绝症，我也无能为力。”苏墨反握住凌心涵的手，紧紧包在掌心，“一切都要看她自己。”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想靠自己的能力唤醒夏凌雪。
但他做不到。
“绝症……”凌心涵颓然地垂下肩膀，“昨天她还好好的呢，还跟我说话，给我收拾病房，还弄东西给我吃，今天就得绝症了……”
第719章
“苏医生，你别说的那么吓人，你看你把涵姐姐吓的！”沈珠珠没好气地对苏墨抱怨，“植物人什么时候变成绝症了？再说了，嫂子她又不是真的变成植物人了，干嘛故意说那么吓人？你是庸医吗？信不信我投诉你恐吓病人家属！”
“我的错。”苏墨当即承认错误。
“哼~！”沈珠珠皱了皱鼻子。
“凌小姐，我刚才的话确实有点夸张的成分，其实病人目前的情况没有我说得那么严重。”苏墨面带歉意，“抱歉，吓到你了。”
“那是怎样？苏医生，我要听真话。”
“真话就是，她苏醒的可能性很大，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苏墨也不想说那么严重。
但他觉得，对于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生的奇迹，还是不要抱着太大的期待。
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才是家属现在最应该做的。
“你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嘛，这话刚才我们都听你说过一遍了。”沈珠珠插话。
苏墨拍拍凌心涵的手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凌小姐，我知道你的心很乱，也听不进去劝，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振作点吧，如果你们也倒下了，谁来帮她呢？别光顾着难过了，她还需要你呢。”
“这句话听起来还有点像人话……”沈珠珠小声哔哔。
苏墨听到了。
他望了望沈珠珠的脸，目光定在她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眸上。
沈珠珠小脸一扭，“看我干啥……”
“我哪句话不像人话了？你给我指出来。”苏墨突然伸出手，揉了揉沈珠珠睡得乱七八糟，没来得及整理的头发。
毫无防备的沈珠珠被揉了个正着。
本来就乱的头发被蹂躏得更乱了，又添了几分可爱的感觉。
“哎呀，你干嘛呀！我头发还没梳呢，你别揉！”沈珠珠捂着脑袋躲开苏墨的手。
“没梳才好。”苏墨的语气充满了恶趣味。
一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一手灵活地在沈珠珠头顶胡乱造次。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我家小雪都成植物人了，你们还在我面前打打闹闹……”凌心涵忍不住想骂人了，“你们还是人吗？”
她听了苏墨的话，刚想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结果苏墨和沈珠珠这两个杀千刀的就在她面前打情骂俏。
沈珠珠捂着脑袋都阻挡不了苏墨的手。
气得她直接用脑袋朝苏墨顶了过去，“苏墨，你就是个庸医，看我不一头撞死你！”
苏墨轻笑着闪身躲开沈珠珠的脑袋，手臂顺势扶住她的腰，防止她因为冲过头而摔倒。
“好了，不闹了，我们……”苏墨也觉得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苏墨的脸上的笑僵住了。
声音也戛然而止。
沈珠珠一头撞到了一堵肉墙上，撞得很重，把她眼睛都撞花了。
不过没关系，她报仇了！
沈珠珠满心以为自己撞到的人是苏墨，准备大放几句厥词示威：“苏庸医，这下你……”
沈珠珠没有说完，她的话也突然被掐断了。
第720章
“都在干什么呢？”凌皓月从沈珠珠面前的人身后走来。
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作响。
光听那声音，就令人不禁胆寒。
“姑姑，你终于来了。”凌皓月来了，凌心涵就像见到了主心骨，没底的心一下有了着落。
凌皓月看了他们几眼，说道：“小涵，你们怎么全在这干什么呢？不是说小雪失忆了吗？我怎么看你们还在这里打打闹闹的，是误诊吗？”
本来因为撞错人而尴尬万分的沈珠珠看见凌皓月后，完全不知尴尬为何物了。
悄无声息地往她撞错的那个人身后藏了藏。
心中默念：凌姑姑看不见我。
凌心涵往旁边坐了坐，给凌皓月让了位置，“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让苏医生跟你说吧。”
苏墨上前一步，丝毫不见刚才玩闹的样子，“凌小姐，坐下慢慢说吧。”
顾司寻也往前走了一步，却感到衣角被人拽住了。
他回头看了沈珠珠一眼，“沈小姐？”
沈珠珠连忙把顾司寻的衣服放开，两只手局促地举在半空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司寻没说话，走到椅子前坐下。
苏墨在告知他们夏凌雪的最新情况，凌皓月和顾司寻认真听着。
凌心涵挽着凌皓月的手陪他们听着。
沈珠珠一个外人待在这里，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虽然她也很关心夏凌雪，但她毕竟是个外人。
家属跟医生谈话，她还是别留下碍眼了吧。
这样想着，沈珠珠默默转身，打算原路返回凌心涵的病房。
小巧的身影转身离去，顾司寻用余光淡淡一瞥，只捕捉到一个落寞的背影。
“苏医生，这……是真的吗？”
听完苏墨的讲述，凌皓月也犹如遇到了晴天霹雳。
她不敢相信，夏凌雪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就是这样。”苏墨严肃地点头，“该说的我都跟这位凌小姐说过了，你们家属之间再讨论一下吧。”
“小涵，怎么办？小雪她竟然……”凌皓月抓住凌心涵的手，“小涵，我该怎么办？”
“姑姑。”凌心涵回答不出来。
凌皓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夏凌雪的病来得太突然了，他们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是这样的。
除了难过和害怕，凌心涵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了。
“苏医生，我能见见小雪吗？”纵使努力强迫自己冷静，凌皓月的泪水还是快要夺眶而出了。
“我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夜少肯不肯让你们见，我离开病房的时候，告诉夜少十分钟后把病人带出来体检，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他还没出来。”苏墨指了指紧闭的病房大门。
“那我们暂时应该见不到她了。”凌皓月长叹了一口气，“让他们在一起多待一会吧，我们晚点再找机会见她。”
“姑姑，如果小雪一直好不了，我们是不是一直都不能告诉爷爷她的存在了？”凌心涵木然地问道。
凌皓月愣了愣，过了好久才回答：“先走一步看一步，但是不管她好不好，我都会让她回家，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不是她能不能好起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