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个骗子而已
“妈咪，我也吃饱了。”
夏星辰放下儿童专用筷，自己拿纸巾擦了擦嘴巴。
“老头子你快瞧瞧，星辰跟他爸爸不仅长得像，动作都像。”苏韵秋戳了戳老伴的胳膊。
云言书欣慰地点头，心底油然升出一股幸福感。
“小夜那臭小子总算长大了。”
半天前，云言书还为了孙子的未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为了孙子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
还在发愁不知道该怎么说服那小子早点结婚生孩子，为他们云家开枝散叶。
这下好了，所有烦恼都消失无踪。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暖暖困了。”
夏暖暖窝在夏凌雪的怀里，打了个哈欠。
她才不管那对奇怪的老爷爷老奶奶在说什么。
只要妈咪和哥哥都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暖暖困了就先在妈咪怀里睡吧。”夏凌雪哄着暖暖，抬头看向对面的两位老人。
夏凌雪这一抬头，云家二老就明白该谈正事了。
苏韵秋提议先把孩子哄睡，送回房间，但夏凌雪不肯放开孩子。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松手了。
云家二老能够体谅，也不勉强，就让她抱着暖暖到客厅坐着聊。
几人坐定，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云溪夜就突然回来了。
云溪夜的出现让情绪已经平稳下来的夏凌雪顿时紧张得不行。
她下意识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还把夏星辰也紧紧搂在了臂弯里。
一脸防备地看着踏进门的高大男人。
“谁让你回来的？！”孙子一露面，云言书的老脸就拉了下来。
他瞪着云溪夜，恨不得立刻把他丢出去。
就连平时只会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的苏韵秋也皱了皱眉。
对孙子丢去一个白眼，似乎很不待见的样子：
“你怎么回来了？！”
“她怎么在这里。”云溪夜嘴角嘲讽地一勾，不屑地冷哼，“挺有能耐啊，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云言书不满云溪夜刻薄的态度。
厉声训斥孙子，“夏小姐是我和你奶奶请来的贵客！”
“贵客？”云溪夜嗤之以鼻，“一个骗子而已。”
“你给我闭嘴！”苏韵秋怒了，大家闺秀的姿态也不要了，“你再说这种混账话，就滚出云家！”
见亲奶奶发火，云溪夜的眉梢挑了起来。
随即又眯起眼看向脸色已经苍白一片的夏凌雪。
语气颇为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女人真够厉害的。
那么点时间，就把家里两位老祖宗给收服了。
为了帮她说话，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教训。
要知道，他奶奶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好脾气，就连催婚催急了也不会训斥他。
更别提让他滚出去了。
可如今，他奶奶是完全站在这个女人那边了。
夏凌雪抿着嘴，一言不发，抱着孩子的手又紧了紧。
熟睡的夏暖暖被勒着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嘟哝着说：“妈咪，被子好紧。”
听到女儿的呓语，夏凌雪才惊觉自己抱得确实紧了些，连忙放开。
“对不起宝贝，是妈咪的错，暖暖继续睡吧。”
她太害怕孩子被抢走了。
第17章 你只会欺负我妈咪
“我们还有话跟夏小姐说，你先回自己的房间，或者先出去。”
云言书指着大门口，示意云溪夜赶快滚蛋。
“爷爷，我是您孙子，您为了一个女骗子，赶您亲孙子走，是认真的吗？”
云溪夜扬唇一笑，不理爷爷，大步走到了沙发前。
抱起用冷漠眼神盯着自己瞧的夏星辰，云溪夜在夏凌雪身边坐下了。
身边的座位下陷了些，夏凌雪惊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脸色也难看得吓人。
从前什么都不怕的夏凌雪，自从云溪夜出现抢走孩子，就变得像一只惊弓之鸟。
神经更是紧绷到了极点。
“你放开我！”夏星辰抗拒着云溪夜，稚嫩的嗓音里带着满满的怒意，“大坏蛋，不要碰我！”
“谁跟你说我是大坏蛋的，是你妈咪吗？”
云溪夜惩罚性地捏了捏夏星辰的脸颊，“你妈咪就是这么教你跟亲爹说话的？”
“你就是大坏蛋，我不要你做我爹地！”
夏星辰用手臂挥开云溪夜的手，恨恨地喊，“你只会欺负我妈咪，我不会认你的！”
“是吗？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妈咪了？”
云溪夜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他的笑意未达眼底，眼中透着寒光。
那寒光时不时射向夏凌雪。
云言书看出来夏星辰是打心眼里排斥云溪夜，顿时怒火大涨。
云溪夜这臭小子，能让他的亲儿子反感成这样，可见有多可恶。
“云溪夜，你再不滚出去，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把你扔出去！”
云言书吹胡子瞪眼般怒喝。
苏韵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鸡毛掸子找到了，往老伴手里一递。
“老头子，给我打！今天你就算是把他打死了，我也不拦一下！”
云言书抡起鸡毛掸子，二话不说就开抽。
鸡毛掸子打下来，云溪夜反射性地护住怀里的夏星辰。
右手横着举起，顺便把夏凌雪也揽在了怀中。
鸡毛掸子并没有打在他的胳膊上。
而是完美地避开了夏凌雪和孩子们，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腰际。
这是云溪夜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爷爷打。
一向在爷爷训他的时候帮他说话的奶奶，这一次竟然真的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眼睁睁看着他被鸡毛掸子抽。
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不仅云溪夜愣了，云家在场的佣人愣了。
就连夏凌雪也很震惊。
她原本以为云家二老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们会真的下手。
云溪夜抱着夏星辰不好躲，硬生生被抽了五六下。
“你知错了没有？”
云言书停下来，鸡毛掸子在云溪夜身边挥了挥，作势还要打。
云溪夜已经知道爷爷奶奶真下得去手了。
与其白白被打，不如顺了他们的意思。
于是云溪夜大方认错：“我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了？说清楚，不说清楚我还要打你！”云言书气得直哼哼。
哪怕是第一次对孙子动手，云言书也没有一点心疼。
这臭小子，都当爹的人了，还那么口没遮拦。
实在该打！
第18章 你不配！
“爷爷，您当着我儿子女儿的面这么打我，太不给您孙子面子了吧？”
云溪夜抬头，嘴角无奈地撇了一下。
云言书抡起的鸡毛掸子停在半空中，愣是没再抽下去。
他突然觉得，孙子说得很有道理。
当着孩子的面，打他亲爹。
孩子看在眼里，现在不懂，长大肯定会想起这事来。
将来要是父子关系相处亲密了，夏星辰回想起他打云溪夜这一幕，跟他记仇怎么办？
云言书顿时觉得这事很严重！
他收回鸡毛掸子，哼了一声，说：“我今天是看在星辰的面子上，就放过你这一次，如果下次你再敢欺负孩子的妈妈，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确定爷爷不再打了，云溪夜才揉了揉被抽疼的腰。
老头子果然是在装病。
整天哼哼唧唧的咒自己要死了，打起人来力气却不小。
刚才那几下抽得云溪夜腰又疼又麻。
要不是他及时认错，今天晚上就算不会被打断腿，也会被打断腰。
老当益壮的老家伙，以后他要是再信他装病那套，他就是他孙子！
云溪夜边揉腰，边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家爷爷。
“滚到楼上去，我今天不想看见你。”云言书用鸡毛掸子往楼上指了指，“今晚你就别下来了！”
“您要跟这女人说什么？我是孩子们的爸爸，有权利听。”云溪夜目光淡淡的瞟了夏凌雪一眼。
他想知道这女人要玩什么花样。
可惜他没这个机会，云家二老虽然一直逼婚不成功，但也不是吃素的。
如今不需要再逼婚逼生孩子了，云溪夜这个不听话的孙子，他们还不稀罕了呢！
“你要听什么，你配听吗？”云言书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你不配！”苏韵秋扶着老伴，防止他气得站不稳，底气十足道，“听你爷爷的话，上楼去！今天要么你上楼，要么滚出这个家！”
云溪夜：“……”
他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丁点地位吗？
他怎么突然觉得，这个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行吧，来日方长。
他有的是时间跟这个女人耗。
松开夏星辰，云溪夜站了起来。
漫不经心地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潇洒地往楼梯口走去。
给夏凌雪带来强烈压迫感的男人终于离开了。
听他脚步声渐行渐远，夏凌雪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松懈下来。
暖暖还在熟睡，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睡着的夏暖暖像个不沾人间烟火的小天使。
目睹了刚才一幕的夏星辰，紧紧靠着夏凌雪。
他抱着妈咪的手臂，轻声安慰：“妈咪，那个坏人走了。”
“不好意思，都是我们的错，没及时通知他让他别回来。”孙子走后，苏韵秋又赔上笑脸，“没吓到你吧？”
“没有。”夏凌雪抬头望向苏韵秋，感激地道谢，“谢谢您。”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了。”云言书收起刚才凶巴巴的模样，笑呵呵的。
听云言书这句“一家人”，夏凌雪的表情僵了一下，脸色又苍白起来。
第19章 和孩子一起留下
看见夏凌雪神色有变，云言书自觉说错了话，忙看向老伴，跟苏韵秋求助。
苏韵秋忙吩咐佣人上点饭后点心，然后拉着云言书坐下。
“姑娘，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今天小夜……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他把孩子带回来的时候，什么都跟我们说了，我和他爷爷，也顺便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听说你现在还单身，有交男朋友的打算吗？”
苏韵秋一脸温和地开口，同时观察着夏凌雪的反应。
夏凌雪怕对方是觉得她一个人照顾不好孩子，万一以后有了男朋友，又会对孩子不好。
于是急忙解释：“我虽然一个人，但我能照顾好孩子！我也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只想好好把孩子养大，暂时不会考虑个人感情。”
“姑娘，你误会了，我们没说你照顾不好孩子，就是想说既然你是单身，又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不如……”
说到这里，苏韵秋看了云言书一眼。
才继续说，“……不如你和孩子一起搬到家里来住吧？”
“什、什么？”夏凌雪当场愣住。
“咳！”云言书很刻意地咳嗽了一声。
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来，“你就放心搬过来，要是云溪夜那小子敢为难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苏韵秋点头：“是啊，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在，他不敢欺负你，你要是同意，我待会就让人去帮你收拾行李，今晚就搬过来。”
“我……我现在无家可归。”夏凌雪垂下头，很难为情。
她的房子被云溪夜拆了，门也被封了。
而且她前几天才交了半年的房租，卡里的钱也所剩无几。
家回不去，家里还弄成那样。
房东要是知道，估计还要找她要赔偿，拿回房租的事就更不用提了。
夏凌雪就算不同意，也回不了家。
况且，云家也未必会让她把孩子带走。
老两口面面相觑了片刻，很快就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云溪夜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死孩子，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刚才打得轻了！
不过话说回来，云溪夜这招虽然损，好像还挺有用的。
云言书对孙子不择手段的做法表示不齿的同时，又暗暗庆幸了一把。
至少让他们有理由把大人和孩子一起留下了。
“你刚才要是告诉我他做的那些缺德事，我肯定把他腿打断，让他跪着给你道歉！”云言书眉毛一拧，怒不可遏，“那个小混蛋，改天我再收拾他！”
“就是，他太过分了，我这个亲奶奶都看不下去了，怎么能这样呢！”苏韵秋也皱着眉，气得不轻的模样。
“妈咪，为什么我没有家了？”夏星辰仰头问，“那个坏人做了什么？”
“不管那个坏人做了什么，你们都不会没有家。”云言书安慰道。
他叫来管家，吩咐管家给夏凌雪准备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都要最好的，就安排在小少爷和小小姐房间对面那间。”苏韵秋补充道。
“谢谢……云爷爷，云奶奶。”
夏凌雪没有拒绝两位老人家的安排，顺从地道谢。
第20章 不要坏人当爹地
要是从前孤身一人的时候，按照夏凌雪的脾气，她肯定会直接走人。
但是现在的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必须为孩子考虑。
至少在新的住处确定下来之前，她不能让孩子跟着她吃苦。
况且夏凌雪心知肚明，她根本带不走孩子。
与其做无谓的抵抗，不如先顺他们的意思住下来。
“叫什么云爷爷云奶奶，直接叫爷爷奶奶就行了。”
夏凌雪出人意料的没拒绝，云言书别提多高兴。
只要孩子妈妈不走，两个小娃娃肯定也会安心留下来。
老两口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他们未来带着曾孙和曾孙女玩耍的温馨画面了。
好幸福。
天色渐晚，夏暖暖又睡得香。
云家二老怕他们太唠叨吵醒孩子，便让夏凌雪带着孩子们回房休息了。
二楼走廊某个阴影处，一个抱着双臂的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直到楼下两位老人提出亲自送夏凌雪母子上楼的时候，他才冷冷地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妈咪，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吗？”
看着妈咪把熟睡的妹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夏星辰小声问道。
“星辰喜欢这里吗？”夏凌雪不答反问。
夏星辰很认真地摇头：“不喜欢。”
“为什么呢？”
夏凌雪又看了眼女儿，确定她没有醒来的迹象，把儿子抱起来，搂在怀里。
“星辰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她两个孩子出生的时间只差不到五分钟，星辰的性子却稳得像一个大哥哥。
比起对女儿的疼爱，夏凌雪更心疼的是儿子。
明明跟妹妹一样的年纪，却总是把妹妹当比自己很小的小孩一样护着。
甚至还总是照顾身为妈咪的她。
“这里有坏人，他把我和妹妹带走，还欺负妈咪，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
夏星辰说的是云溪夜，提起那人，稚嫩的小脸上就浮现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妈咪的眼睛都哭肿了，全都是坏人害的！
夏凌雪抱紧夏星辰，下巴轻轻搭在他弱小的肩膀上。
“星辰想知道爹地是谁吗？”夏凌雪柔声问道。
夏星辰抗拒地摇头：“我不要知道，我才不要那种坏人当我爹地。”
“都是妈咪的错，是妈咪没告诉他，自己一个人生下了你们，所以他才会生妈咪的气。”夏凌雪松开夏星辰，和他面对面对视着。
夏凌雪真的很不待见云溪夜，更痛恨他做的那些事。
但她孩子的父亲是云溪夜这个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
孩子们会长大，会明辨是非。
将来等他们懂事了，一定会知道当初发生的事。
正是因为这样，就算她再怎么讨厌云溪夜，也不想在孩子面前说他的坏话。
“妈咪觉得他是好人吗？”夏星辰沉默了一会才问。
“他应该……不是坏人吧……”夏凌雪凝眸沉思。
回想起云溪夜见到孩子时，跟他们说话的样子，以及他把孩子带走后，找上门来跟她说的那些话。
都能够说明，他不讨厌两个孩子，也承认了他们的身份。
好像已经认同了自己突然当爸爸的事。
总之，不管云溪夜的人品如何，脾气性格如何，至少在对待孩子这件事上，他是认真的。
第21章 换一个爹地也可以
“可是我不想要他当我爹地。”夏星辰倔强地说。
很少在妈咪面前撒娇的夏星辰，这次却不满地撅起了嘴。
模样可爱极了。
“星辰不想要爹地吗？”夏凌雪歪头看着儿子。
盯着夏星辰的脸，夏凌雪心里忍不住感慨，他跟云溪夜长得太像了。
今天若不是看到云溪夜那张和儿子相似度极高的脸，她可能已经想不起那男人的脸长什么样了。
现在越看越像。
难怪云溪夜一眼就认定孩子是他的。
但要是比性格，云溪夜那家伙肯定会被她家星辰甩出去几条街。
那种脾气坏到令人发指的破坏狂……
“我现在不想要爹地了。”夏星辰小声嘟哝着。
脑袋往下夏凌雪肩窝里拱了拱。
他以前很想要一个爹地。
妈咪一个人太忙，太辛苦了。
他想要一个爹地可以照顾妈咪，在妈咪累得靠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把她抱回房间休息。
可以在妈咪一个人搬很重的家具的时候，帮帮妈咪。
这样妈咪就不用累得满头大汗了。
妈咪的手也不会被家具磨破了。
夏星辰知道自己还没长大，帮不了妈咪，所以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很能干的爹地。
可是，为什么是云溪夜那个大坏蛋呢？
他一出现就欺负妈咪。
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惹妈咪哭。
他是个骗子，是个坏人。
夏星辰打心眼里排斥云溪夜。
夏凌雪捧起夏星辰的小脸，问他：“那你问过妹妹了吗？如果妹妹想要爹地呢？”
夏星辰被问住了。
漂亮的小脸呆了呆，原本晶亮的目光也略微暗淡了下去。
“妹妹也不会喜欢欺负妈咪的人。”过了一会，夏星辰回答，“我和妹妹最爱的只有妈咪。”
夏凌雪喉咙有些发硬，她低头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星辰太懂事了，都快把妈咪感动哭了呢！”夏凌雪夸张地说。
夏星辰紧张地去摸夏凌雪的脸：“我不懂事，妈咪是不是就不哭了？”
夏凌雪一愣，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是笑着笑着，她又想哭了。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夏星辰很懂事，可是却很少见到他这么可爱的一面。
是她太忙了，忽略了好多东西，也错过了好多东西。
有时候她忙到很晚回家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
她还一直觉得儿子长大了，懂事了，都能帮忙照顾妹妹了。
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自己没空？
夏凌雪甚至开始有些怀疑，她真的是个好妈妈吗？
夏凌雪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妈咪逗你玩呢，妈咪不会哭，只要有星辰和暖暖在，妈咪每天都很开心。”
“我和妹妹一直在呢。”夏星辰小嘴一咧，扬唇笑了。
小家伙趴进夏凌雪怀里，搂着她的脖子：
“跟妈咪和妹妹在一起，星辰也开心，所以我们不要爹地了好不好？”
或者换一个爹地也可以。
反正只要不是云叔叔那个大骗子就行！
叩叩——
夏星辰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母子二人俱是一惊。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再次响起的，是直接开门的声音——
第22章 谁才是爸爸
云溪夜推门进屋。
幽冷的目光准确看向坐在床边的人，和一大一小两个人对视着。
夏凌雪没想到云溪夜会突然进来。
一阵猛烈的心跳后，她抱着儿子往床头靠了靠。
夏星辰眉头深锁，神色一下冷了下来。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溪夜，像在盯着一个危险的怪物。
“还没睡呢。”
云溪夜见娘俩这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抿唇冷哼。
反手关上门，云溪夜往前走去。
“坏人，不要过来。”
见云溪夜正一步步走过来，夏星辰出声阻止。
“叫爸爸。”云溪夜表情冰冷，语气也很冷淡。
小兔崽子胆儿挺肥的，张口闭口大坏蛋。
他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
云溪夜倒是觉得夏凌雪更像人贩子。
把他的种拐走四年，还偷偷种了出来。
种出来还教他们跟自己作对。
说到坏，他敢说没人比夏凌雪更坏了。
云溪夜眼神凌厉地看了夏凌雪一眼。
不愧是偷了她种的女人，当真是好手段。
“你不是。”夏星辰像一只虎视眈眈的小兽，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就算他是，他也不要认他。
“小子，给你个机会跟爸爸道歉。”云溪夜嘴角扬了一下，邪气而又冰冷。
说着，云溪夜伸手去抓人。
夏凌雪一把护住儿子，慌忙叫了一声：“云先生！”
云溪夜就站在夏凌雪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略显瘦弱的女人。
心里不住地往外冒火。
噼里啪啦，随时都要爆炸。
“要我放过他也可以，让他道歉，现在，立刻。”
云溪夜面容冷峻，语气也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今天他就让这小崽子知道，谁才是爸爸。
不信他还治不了一个小崽子了。
“对不起，我给你道歉。”听出云溪夜话里的威胁，夏凌雪低声下气道歉。
“你为什么道歉？为你没教育好儿子而道歉？”云溪夜嗤笑，声音里满是嘲讽。
“不过也是，就你这样的女骗子，能教育好儿子才怪。”
“我妈咪不是骗子，你才是骗子，你是大骗子，不准说我妈咪坏话！”夏星辰睁大眼睛瞪着云溪夜。
对他说自己妈咪坏话的行为十分不满。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云溪夜的心情和耐心本来就欠佳。
偏偏又碰到一个小崽子扛起爪子跟自己对着干……
好吧，云溪夜的耐心用完了。
他长腿一跨，几步绕到床的另一边，动作轻巧地抱起睡着的夏暖暖。
“云先生！”
夏凌雪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
看到女儿被抱起来，她脸色都变了。
“放下我妹妹！”
妹妹落入坏人手里，夏星辰也急了。
“儿子从小就不听话，将来长大了肯定不孝顺，避免女儿也被养歪，我还是把她带走自己养吧。”
云溪夜漫不经心说着，抱着夏暖暖就要走人。
夏凌雪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云溪夜的手臂：“云先生，你要把暖暖带去哪？”
“心情好的话，大概是和这个城市距离几千公里的另一个城市吧，心情不好的话……”
云溪夜眼眸一深，眼神睥睨似的看着夏凌雪。
第23章 你就是个自私的骗子
“你不能这样！”
夏凌雪气愤却又隐忍地望着嘴角挂着一丝邪佞的云溪夜。
心已经开始乱了。
“对不起。”一个稚嫩却冰冷的声音响起。
云溪夜只觉腿上一紧，低头看，是夏星辰正抓着他的裤子。
刚才的对不起三个字，也是从夏星辰嘴里说出来的。
“对不起什么？”
云溪夜无视夏星辰愤怒的眼眸，目光专注地看着怀里熟睡着的小奶团子。
他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小家伙在睡。
睡得那么香，就连爹地在旁边挨了打，她也没醒。
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真的是他女儿吗？
云溪夜努力在夏暖暖脸上找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最后不得不承认，今天那个保镖说得很对，女儿还是像妈咪更多一点。
思及此，云溪夜掀起眼皮，颇为嫌弃地睇了夏凌雪一眼。
女儿竟然更像她？
便宜这女骗子了！
可尽管这样，云溪夜还是对怀里的小团子爱不释手。
眼睛一下也舍不得从小团子的脸上移开。
他的女儿太可爱了，真像个小天使。
“对不起。”夏星辰重复刚才的道歉。
还拉了拉云溪夜的裤子，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恶的大坏蛋，他不仅抱着他妹妹，还一直盯着他妹妹看。
妹妹是他和妈咪的，他不会让大坏蛋把妹妹抢走！
沉浸在女儿怎么如此可爱的情绪中的云溪夜被夏星辰拽裤子的动作拉回了神。
他蹙眉盯着腿边的儿子，差点没忍住一脚把他踢飞出去。
“跟谁说对不起呢？”云溪夜没好气地瞪着夏星辰。
心里极力说服自己……这是亲生的，亲生的……
可他这么优秀的基因，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孝的小崽子来？
“跟你。”夏星辰仰头望着高高的云溪夜，眼中含着明显的敌意。
“不孝子！我是谁？”云溪夜拔高音量，漂亮的眼睛眼看也要冒出火来，“叫爸爸！”
夏星辰：“……”
他叫不出来。
“云先生，我会慢慢教孩子的。”夏凌雪硬着头皮解释，“你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孩子暂时还没有这个意识。”
“孩子没有意识，你也没有？”云溪夜嘴角浮现出一丝冷厉。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你有想过来找我吗？有想过让孩子认我这个父亲吗？”
夏凌雪：“……”
好吧，她没有。
“你没有，你就是个自私的骗子。”
见夏凌雪咬着唇不说话了，云溪夜没有停止嘲讽。
“云先生，我当时找你的时候，是你让人把我赶走的。”
夏凌雪想了想，还是替自己解释了一句。
她没想过骗他的孩子。
云溪夜薄唇一挑，连声质问：
“我让人把你赶走你就真走了？你怀着我云溪夜的孩子，敢就这么轻易走了？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你为什么不等我？”
他那天会议结束后，让人下楼找过夏凌雪。
本想跟她算算她冒名顶替凌心甜的账，却被告知没找到人。
当时云溪夜也没多想，只当这个女骗子怕自己找她麻烦，趁机溜了。
他没想到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还真的敢带着他的孩子跑了。
第24章 什么两万块钱？
“我在外面等你了，不是你让人送了两万块钱给我打……”
话说到一半，夏凌雪突然打住，避开后面那个字，才继续说，“我拿到钱就走了。”
明明是云溪夜让人拿钱给她打胎后，她才走的。
怎么突然指责她不等他？
这男人记性怎么那么差！
“什么两万块钱？”云溪夜心头一沉。
泛着怒火的眼眸瞬间冷却下来。
也在瞬间凝结成冰。
见云溪夜不认账，夏凌雪表情也严肃起来：
“不是你让人把钱给我的吗！我收之前特地问了，那个人说就是你让他给我的，他还说孩子对你来说是麻……”
“妈咪……”
两人不自觉提高的音量把夏暖暖吵醒了。
小家伙眼睛还没睁开，就喊妈咪。
夏凌雪的心立即被拉扯起来，注意力也全都被女儿带走。
“暖暖醒了？”夏凌雪往前凑了凑。
手放在女儿脸颊旁，“是不是被妈咪吵醒了？”
“妈咪，暖暖是不是在做梦呀？”夏暖暖睁开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暖暖为什么这么说呢？”云溪夜抱着孩子不放，夏凌雪只能尽量倾身。
身体都快贴在云溪夜身上了。
夏暖暖回答说：“我看见云叔叔了。”
“暖暖乖，不要叫云叔叔，叫爹地。”云溪夜表演起了一秒变脸。
刚刚还是浑身带刺的大恶魔，这一秒就变成了一个圣父一般有爱的温柔爹地。
夏暖暖却不敢多看云溪夜，视线很快落在夏凌雪脸上。
“妈咪，云叔叔真的是我爹地吗？”夏暖暖小心翼翼地问。
他真的不是人贩子吗？
“我当然是暖暖的爹地了，妈咪不会骗暖暖的，对吧？”云溪夜微笑。
他空出一只手，揽住夏凌雪的肩膀，无声地威胁她好好说话。
夏凌雪身体一僵，忙挤出一丝笑：“是呀，云叔叔就是星辰和暖暖的爹地。”
“真的吗？”听到妈咪的话，夏暖暖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夏凌雪肯定道。
“叫爹地。”云溪夜笑得很温柔。
妈咪亲口说了云叔叔就是她的爹地，暖暖却不敢开口。
她以前从来没有爹地呢。
不仅没听到女儿喊自己爹地，云溪夜的腿还被人踢了一脚。
根据被踢的位置，云溪夜不看都知道踢他的人是夏星辰那个不孝子。
好个不孝子，这就开始打老子了。
将来长大了还得了？
今天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知道谁是爸爸！
云溪夜在心里冷哼，松开夏凌雪，弯腰捞起夏星辰。
不等夏星辰反抗，他就把两个孩子一起放在了床中间。
牵起同样没反应过来的夏凌雪的手，一起坐在床边。
夏凌雪愣愣看了眼自己被迫跟云溪夜十指相扣的手，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爹地不好，这么晚才找到你们和妈咪。”
云溪夜低声道歉，深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两个孩子。
目光真诚，神情柔和，连嘴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夏凌雪见状心中惊诧万分。
这……云溪夜他怎么突然转性了？
第25章 云溪夜在演戏
男人骤然转变的态度让夏凌雪猝不及防。
但夏凌雪深深觉得，云溪夜突然这样不是什么好事。
说白了，她觉得云溪夜在演戏。
可她又无法阻止对方继续演下去。
“以前是爹地不懂事，跟你们妈咪有点误会，才导致你们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爹地，爹地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你们的妈咪。”
云溪夜演得很好。
看到他如此入戏的模样，夏凌雪觉得他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两个小家伙慢慢被云溪夜的话吸引了过去。
兄妹俩很认真听云溪夜说话。
因为他们也想知道，爹地为什么会跟妈咪分开那么久。
“但爹地知道错了。”云溪夜揉揉夏暖暖的头顶，又捏捏夏星辰的脸。
揉头顶的动作很轻很轻，捏脸就用了一点力道。
看到儿子吃痛地皱起眉，云溪夜有点满意。
男孩子么，教育的时候就要严厉一点。
尤其是眼前这个不孝子。
现在不好好教，将来可是会虐待老子的。
夏星辰拧着眉毛，小脸气鼓鼓的瞪着云溪夜，开始质疑大坏蛋的话了。
大骗子肯定在说谎！
刚刚他差点就相信了！
云溪夜并不在乎他的质疑。
他已经暗暗决定过阵子就把这不孝子丢到寄宿学校去。
以后的小学，初中，高中，他都别想再回来。
大学就让他滚到国外，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女儿……
云溪夜承认自己演这出，仅仅是为了取得女儿的好感。
“暖暖，你能原谅爹地吗？”云溪夜问夏暖暖。
暖暖没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好将目光投向夏凌雪。
“妈咪，我们要原谅爹地吗？”虽然她很想要个爹地，但如果妈咪不喜欢的话，她就不要了。
“妈咪，我们不要原谅他。”夏星辰也看着夏凌雪，语气很认真。
只听孩子的两句话，云溪夜就知道夏凌雪的态度才能说明一切。
看来他不仅要取得女儿的好感，还要取得女骗子的好感……
要取悦夏凌雪？
云溪夜扪心自问，他是拒绝的。
但夏凌雪不点头，他这爸爸还怎么当？
儿子不孝，女儿不认自己？
传出去像什么话？
云溪夜暗暗咬牙，把掌心这只柔软无骨的手握得更紧了。
不得不说，女骗子人品不怎么样，长得还可以。
皮肤很好不说，手也细皮嫩肉的，摸上去软软滑滑，手感很……
靠，他在想什么！
云溪夜迅速止住脑中蔓延的不着边际的想法，眼神淡漠了一瞬。
只是一瞬，他又变回了刚才那个温柔的模样。
“雪儿。”
云溪夜转头，目光定在夏凌雪的脸上，眼中似乎藏着无尽的宠溺。
夏凌雪眼尾一睁，浑身的鸡皮疙瘩一齐冒了出来。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恶寒，才没在孩子面前失态。
“嗯？”夏凌雪配合地和云溪夜对视着，“怎、怎么了？”
从来没人喊过她雪儿，和她关系最亲密的凌心涵，也只叫她小雪。
下午还对她恶语相向的男人突然换了一副嘴脸。
冷静下来的夏凌雪忍不住想，云溪夜为了认回孩子，真的挺拼的。
第26章 脸就红成这样
不过，云溪夜既然为了孩子能这么拼，应该也会对孩子好的吧。
想到这个，夏凌雪看着云溪夜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温度。
只要他能好好对孩子，夏凌雪完全可以接受孩子和云溪夜相认。
但前提是，她不能离开孩子。
可是，云溪夜能答应让她陪在孩子身边吗？
夏凌雪望进云溪夜的眼底。
可惜那双漆黑的眼眸给不了她任何答案。
“从今往后，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云溪夜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
他说出的话温馨又动人。
他的眼神，他的语气，还有他和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掌。
无一不透着温情和宠溺。
夏凌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过恋爱的感觉。
此时此刻，夏凌雪突然有种悸动的感觉。
望着眼前俊美至极的男人，夏凌雪心头一酥，几乎相信了他的话。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云溪夜目光紧锁夏凌雪的脸，看着她突然呆愣的样子，扬起了嘴角，“是不是不信我的话？”
这句话让处在迷茫和梦幻中的夏凌雪陡然清醒。
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清明。
低下头，继续配合他演戏：“只要暖暖和星辰好，我怎样都可以。”
他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夏凌雪在心里告诉自己。
云溪夜的无情和冷漠，早在四年前，她就见识过。
还有今天。
而现在，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他绝不会露出这种和善的模样。
也绝不会用这么轻柔甜蜜的语气跟她说话。
云溪夜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了夏凌雪的脸颊。
替她将脸颊边的碎发挽至耳后。
明知道云溪夜在演戏，夏凌雪还是红了耳尖。
她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避开云溪夜的手。
无意中抬头，忽地看见儿子和女儿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夏凌雪的脸蓦地红了。
“妈咪，你的脸红红，是生病了吗？”夏暖暖爬到夏凌雪面前，举起双手捂着夏凌雪的脸，“妈咪的脸好烫呢。”
“妈咪。”夏星辰也爬了过去。
他用小小的身体替自己的妈咪挡住云溪夜的视线。
还用胳膊把那个人的咸猪手推开了。
“你别碰我妈咪！”
“妈咪没事。”
夏凌雪觉得很丢脸，她居然在一个男人面前脸红了。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儿子和女儿过来打了个岔，夏凌雪的脸红才没有持续多久。
两个孩子缠着夏凌雪，云溪夜眼看要达成的目的就这么泡汤了。
他心里，蛮不爽的。
他当然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夏凌雪身上，觉得是她的失误破坏了气氛。
这女人是没见过男人吗？
才说两句不算甜言蜜语的普通话，她脸就红成这样。
弄得好像心爱的男人跟她求婚了似的。
云溪夜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真心觉得夏凌雪这样自以为是的女人不配当他孩子的母亲。
男人随便哄哄就上钩了。
心志太不坚定。
两个小家伙一人靠在夏凌雪怀里，像两个小保镖。
尤其是夏星辰，他盯着云溪夜的一举一动，处处提防似的。
第27章 今晚不走了
气氛被破坏了，云溪夜没什么心思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索性安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先生，孩子们困了。”
过了一会，云溪夜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夏凌雪不得不下逐客令。
云溪夜当然知道夏凌雪在赶自己走。
可他偏不。
她刚刚坏了他的好事，现在就想赶走他。
那他的戏不是白演了？
他堂堂云家夜少，会做赔本的生意吗？
云溪夜决定今晚不走了。
“你带暖暖在这边的浴室洗漱，我和星辰到隔壁去，洗完再回来。”
云溪夜从床边起身，顺手抱起赖在夏凌雪怀里的夏星辰。
“我不要跟你洗！”夏星辰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
云溪夜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不跟我洗跟谁洗，这么大了还要妈咪给你洗澡？不羞？”
“我才没有！”夏星辰立刻反驳，“我自己会洗澡！”
他早就学会自己洗澡了，根本不用妈咪帮他洗。
大坏蛋不知道就会乱说！
“是么，那你自己洗，我在旁边看着。”云溪夜轻笑，玩味地回道。
不管夏星辰如何挣扎，他还是把他带出了门。
夏凌雪没有阻止。
因为在她看来，云溪夜作为孩子的父亲，带夏星辰去洗澡没什么问题。
这里是云家，她也相信孩子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况且，父子之间也需要磨合。
“妈咪，我们不救哥哥吗？”听到哥哥抗议的声音，夏暖暖很是担心。
“不用。”夏凌雪抱起女儿，走到一扇可能是浴室的门前，“他……爹地只是带哥哥去洗澡。”
夏暖暖睫毛忽闪着，好奇地问：“妈咪，我们以后要和爹地一起住了吗？”
“嗯……”夏凌雪沉吟片刻，点头，“是的，暖暖愿意跟爹地一起住吗？”
夏暖暖嘟着嘴巴想了一会：“妈咪跟爹地住，暖暖就跟爹地住。”
“那暖暖喜欢爹地吗？”夏凌雪又问。
夏暖暖还是想了一会才回答：“妈咪喜欢爹地，暖暖就喜欢爹地。”
暖暖到现在还没真正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有爹地了。
夏凌雪亲了女儿一口，笑着哄：“暖暖真是妈咪的小棉袄。”
夏暖暖小嘴一咧，害羞地笑了。
门后面果然是浴室，夏凌雪打开门看了一眼，浴室非常大。
浴室里设施齐全，有一个很大的浴池，还有几个儿童用的游泳圈，以及一些儿童专用洗浴用品。
这些东西，应该是云家在得知两个孩子的存在后，临时准备的。
其实不只是浴室的东西，整个房间都是新布置的。
所有用品家具都是粉粉嫩嫩的，很适合女孩子。
这间屋子，无疑是云家人特地为暖暖准备的房间。
很用心了。
作为孩子的母亲，夏凌雪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云家人对孩子的重视。
“妈咪？”夏暖暖喊了一声站着不动的夏凌雪。
夏凌雪回神，对女儿笑：“哎呀，妈咪又在做白日梦啦，差点没听到暖暖喊我。”
“妈咪，现在是晚上了哦。”夏暖暖咧着嘴巴，露出一口洁白的小乳牙，“妈咪好笨哦。”
第28章 儿子不听话，多半是欠揍
夏凌雪放了洗澡水，用手试了试水温，把暖暖放进大浴池旁边的儿童小浴缸里。
刮了下女儿的鼻尖：“对呀，妈咪没有暖暖聪明，都忘了天已经黑了。”
夏凌雪拿起一支儿童沐浴乳，挤出一点在手上，搓出泡泡，“所以呢？小暖暖会不会嫌弃妈咪？”
夏暖暖头摇得像拨浪鼓：“妈咪是最好的妈咪，暖暖才不会嫌弃妈咪！”
夏凌雪满足地笑了，把搓出来的泡泡擦在暖暖身上。
比起夏凌雪和暖暖这边的欢声笑语，云溪夜和夏星辰那边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云溪夜站在浴室门口，双手抱胸斜倚着门。
他居高临下看着被自己丢在浴室里，此刻正仰头用满是敌意的眼神跟自己对视的夏星辰。
“自己把衣服脱了，然后自己爬进浴缸，洗澡水自己放，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水温你自己会调吧？你已经三岁了，不要什么都让大人帮忙。”
云溪夜眯缝着眼睛，看着儿子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好。
小崽子，三岁就开始打老子的不孝子！
云溪夜看到这不孝子就觉得脑仁疼。
儿子不听话，多半是欠揍，等他长大了，老子一定用鸡毛掸子教他什么是孝道。
不过这白嫩嫩的小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云溪夜皱了皱眉，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
顺便琢磨夏星辰这不孝子什么时候才能承受得住鸡毛掸子的威力。
夏星辰：“……”
大坏蛋真讨厌！
他根本没有要他帮他洗澡好不好！
他才不要他帮忙呢！
自作多情的大坏蛋！
自以为是的大坏蛋！
大！坏！蛋！
“你出去。”夏星辰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门外，开口赶人。
云溪夜眉梢拧了一下，没想到小家伙会赶他走。
果然，不孝子就是不孝子。
臭小子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赶老子走？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如果我不出去呢。”云溪夜嘴角浅浅一勾，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你滚。”夏星辰就不带怕他的。
他的爹地又怎么样？
就算妈咪和妹妹都认他了，他也是他心目中的头号大坏蛋。
永远不会改变！
云溪夜嘴角抽了抽，这回他的额角跳出了一根青筋。
云溪夜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拎起夏星辰，三下五除二把他扒了个精光。
毫不心疼地丢到浴缸里。
开水，调水温，拿着花洒像浇花一样往夏星辰头上身上浇。
夏星辰本来就对云溪夜很不满，他粗鲁的举动引来了他更多的反感。
小家伙狠狠地瞪了云溪夜一眼，用手捧起水往他身上泼去。
第一次泼水，云溪夜一闪身一抬手，躲开了。
但当他放下手，转头去看夏星辰的时候，下一捧水直接泼到了他脸上。
云溪夜：“……”
爸爸的耐心是有限的……
夏星辰管他有没有耐心，继续往云溪夜身上泼水。
云溪夜身上很快就被水弄湿了。
看着被自己泼得像落汤鸡一样的大坏蛋，夏星辰哼了一声，眼里全是挑衅。
云溪夜咬牙：“……”
爸爸忍无可忍了……
于是，浴室里上演了一场泼水大战。
第29章 戏精爹地，他不要
夏凌雪给暖暖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擦干了头发。
一直到把暖暖哄睡了，云溪夜和夏星辰还没有回来。
夏凌雪疑惑起来。
等暖暖睡熟了，夏凌雪决定出门找人。
准确来说，是找儿子。
夏凌雪初来乍到，除了暖暖的房间，还没去过其他房间。
云溪夜说带孩子来隔壁，说的应该就是星辰的房间吧。
夏凌雪走到暖暖隔壁的房间门前，侧耳听了下里面的动静。
仔细听，好像有点声音。
夏凌雪敲了敲门：“云先生，我进来了。”
没有回应，夏凌雪迟疑片刻，还是推门进去了。
浴室门没关。
夏凌雪进到房间，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了一阵水声。
还有两人对骂的声音。
夏星辰：“大坏蛋！”
云溪夜：“不孝子！”
夏星辰：“大坏蛋！”
云溪夜：“不孝子！”
……
骂声一直在继续，对骂的内容也一直在重复。
夏凌雪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凌雪：“……”
这对父子怎么吵起来了。
“星辰，是妈咪，你洗好了吗？”夏凌雪站在浴室门口，没进去，也没往里看，而是喊着儿子的名字。
“妈咪！”听到妈咪的声音，夏星辰连忙喊，“妈咪，我洗好了。”
“儿子，爹地这就抱你出去。”云溪夜翻脸比翻书还快。
听到夏凌雪声音的下一秒，立马变成了一个慈祥的父亲。
夏星辰：“……”
戏精爹地，他不要！
早就听见两人吵架的夏凌雪也有些无语。
现在才改口，是不是有点迟了？
云溪夜把夏星辰从水里捞出来，随手抽了条浴巾把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雪儿，你怎么来了，暖暖睡了吗？”
云溪夜像捧着传家宝一样把夏星辰捧了出去，看到门外只有夏凌雪一个人，顿时有点出戏。
他还以为女儿也来了。
但为了防止不孝子在宝贝女儿面前搬弄他的是非，嚼舌根说他对他们妈咪不好，云溪夜继续对夏凌雪笑脸相迎。
要不是为了哄好女儿，云溪夜绝不会正眼看夏凌雪那骗子一眼。
“啊，暖暖睡了。”夏凌雪接过孩子，看了眼浑身湿透的男人，猜到父子俩之间相处的肯定不愉快。
“我待会再去看她。”云溪夜笑得优雅得体，俊美的脸配上优雅的笑，看起来像个温柔绅士。
这个表演没有一点破绽。
——连夏凌雪都这么觉得。
“嗯，你衣服都湿了，赶紧去换件衣服，别着凉了。”夏凌雪好心提醒他。
别到时候再传染给孩子。
“好，我先走了，你给星辰擦擦吧，儿子有点淘气，非要玩水。”
云溪夜抿唇微笑，离开房间。
“妈咪，我没有玩水。”夏星辰对云溪夜的故意“诬陷”表达了强烈不满。
“妈咪知道。”夏凌雪把儿子抱到床上，又找了干毛巾来给他擦头发，“星辰是不是很讨厌他？”
“嗯。”夏星辰点头。
他真的很讨厌云溪夜，希望妈咪和妹妹不要认他。
“妈咪，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就算意识到这里本就该是他从小就生活的地方，他也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他想和妈咪还有妹妹回到他们从前的家里。
第30章 孩子在哪，她就在哪
“妈咪也想家了，但是现在还不能带你和妹妹回去。”
想起今天被云溪夜的人毁掉的家，夏凌雪的心里很难受。
那里虽然是租来的地方，但是她和孩子们几年来最温暖的港湾。
房东看他们一家三口把房子布置得很好，还答应他们可以一直租住下去。
可惜全都被云溪夜毁了。
“为什么？”夏星辰窝在夏凌雪怀里，“是不是因为大坏蛋不让我们回去？”
今天妈咪说他们无家可归的时候，夏星辰就猜到云溪夜对他们的家做了什么。
但他不知道真实情况，以为只是云溪夜不让他们回家。
“这里很漂亮，今天妈咪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了很多漂亮的花，以前妈咪就想有个花园，星辰忘了吗？”夏凌雪转移话题。
夏星辰摇摇头，“星辰没有忘，妈咪还说，要在我们的花园里种好多好多漂亮的花。”
“是呀，这里的花园那么大，又那么漂亮，妈咪来了就有点不想走了，想多住几天，如果妈咪想住在这里，星辰是不是会生气？”
夏凌雪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他们回不去的原因。
她不可能告诉孩子，是他们的爸爸把他们的家拆了。
夏凌雪想了想，最终还是跟孩子说，是她自己想留下来。
夏星辰又摇了摇头：“我不生气，只要妈咪开心就好。”
夏星辰从记事起，就知道妈咪有多辛苦了。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妈咪每天都开心，每天都笑。
所以只要是妈咪决定的事情，他都不会反对。
妈咪说她喜欢这里，夏星辰也会学着喜欢这里。
“妈咪，你在哪里，星辰和妹妹就在哪里。”
夏星辰仰起脸，稚嫩的脸上却带着小大人一样认真的表情。
夏凌雪忍不住在儿子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星辰对妈咪真好。”
乖孩子，是你们两个在哪，妈咪就在哪。
夏凌雪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多么艰难，她都要想办法留在两个孩子身边。
在他们原来的家里，夏星辰有自己的小房间，平时也是自己一个人睡。
夏凌雪则和暖暖睡一间。
但是今天晚上，夏星辰不想自己一个人睡觉。
他想要妈咪陪着。
夏凌雪考虑到今天孩子受到的惊吓，怕他夜里做噩梦，就把儿子抱到了女儿的房间。
打算带两个孩子一起睡。
暖暖一直没有醒来，她睡得很香。
“妹妹睡着了。”看着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妹妹，夏星辰嘴角翘了翘。
他妹妹睡着的样子特别可爱。
“对呀，妹妹很早就睡了，待会换好衣服，星辰也要马上睡哦。”
夏凌雪压低声音说话。
“妈咪忘了帮你找衣服了，先等妈咪一会，妈咪马上回来。”
夏凌雪直接用浴巾把孩子裹着抱过来，忘了给他拿衣服。
交代儿子一句，夏凌雪就出门了。
就在她走进夏星辰房间的时候，云溪夜从对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人一个进门，一个出门，没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