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章 乘风破浪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程度站在甲板之上，看着两旁崇山峻岭飞驰而过，不由意气风发的大声吟唱道。
“好诗！”
“好诗！”
“为了此诗，也应该浮一大白！”
一身文官打扮的鬼神听到程度的吟唱，不由轻轻的拍掌，满脸赞赏的说道。
“让尊神见笑了！”
“尊神也喜欢李太白的诗？”
程度扭头，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
听到程度的询问，文官打扮的鬼神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看尊神的打扮，生前必定也不是凡人！”
程度见文官打扮的鬼神异常喜欢太白的诗词，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好似找到知音一般，激动的说道。
“先生过誉了！”
文官打扮的鬼神显然对程度的印象也是不错，微微一笑，有些自谦的说道：
“本神生前，是一个文人书生。”
“也曾经参加过科举，但是屡试不中，到最后只考了一个秀才功名。”
“也因为这个原因，本神绝了功名的念头，隐居山林，教书育人。”
“后来病故，乡亲淳朴，感念本神的恩德，自发的建立庙宇，进行祭祀！”
“也正是这个原因，本神慢慢有了灵智，并且成为一方守护灵。”
“本以为这样会浑浑噩噩一辈子，没想到恰巧遇到李大人。”
“李大人看我神光清纯，而且粗通文墨，就敕封我为文官，帮助他整理一些文案！”
“在黑山神域，只能算是一个微末小吏，比不得先生，投在司徒大人门下，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尊神太客气了！”
听到文官打扮鬼神的称赞，程度不由的拱手摇头，不过他上翘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文官打扮的鬼神也没有计较这些，常言说的好人老精，鬼老滑。
程度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可能瞒得过他这种陈年老鬼。
“此时此景，也只有太白公的轻舟已过万重山能够形容。”
“没错！”
“尊神说的是！”
“想那李太白，年幼成名，壮年更是以诗成圣。成为千古以来，有名的诗仙。”
“就算大争之世，人才辈出。”
“能够与他比肩者，也不过二三人。”
文官打扮的鬼神，轻轻的颔首满脸认同的说道：
“太白先生何止冠绝当代。”
“就算纵观古今，太白先生的才华，也是一代翘楚。绝非后世之人能够比拟。”
“只是太白先生痴迷于诗词，不喜欢功名利禄，这才没有青史留名。”
“按照先生的才华，别说是区区祭酒，就算是当场庭柱，也是唾手可得！”
程度好似找到知音，眼睛中也流露出崇敬之色。感同身受的说道：
“嗯！”
“谁说不是！”
“太白先生一辈子豪放不羁，不为功名利禄所扰！”
“正是因为这样，他一生都没有出仕，更没有获得朝廷敕封。”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洒脱不羁。”
“才有了太白斗酒诗百篇。”
“好！”
“说的好！”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
“没想到在这黑山黑水之间，本神竟然遇到一个知音！”
文官打扮的神灵满脸堆笑，笑着说道。
“尊神太过赞誉了！”
“程某只是一个不得志的秀才罢了！”
听着文官的夸赞，程度脸上不由的浮现出几分羞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程先生何必妄自菲薄！”
“本官虽然在神域，但是对先生之才，早有耳闻！”
“常言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重臣择主而事。那刘季没有识人之明，这才埋没了先生之才！”
“知北县县主司徒刑，乃是古往今来少有的大英雄，大豪杰，而且知人善用，先生在他的手下，必定是困龙得水。。。。日后，说不得我等还要同殿为臣。”
“尊神过誉了！”
“尊神实在是过誉了！”
“可惜是行军途中，没有酒水，否则定然要和尊神痛饮几杯！”
听着文官的夸赞，程度脸上的喜色更浓，不由笑着说道。
“无妨！”
“我这船上有上好的美酒！”
文官不以为意的轻轻摆手，随着他低声吩咐，几个鬼神抱着泥坛走了过来。缕缕酒香好似薄雾一般散开。
不论是刘黑子，还是其他的士兵，都下意识的耸动鼻子，眼睛中更是流露出垂涎之色。
“这是白果酒！”
“是采集神域特有的果实酿造，因为不落后天，所以口感独特。”
见众人脸上都流露出垂涎之色，文官不由的轻轻一笑，不无自得的说道：
“这酒不仅是口感清冽！”
“而且对神魂最是滋养！”
“就算本官，也没有多少。。。”
“今日遇到知音，定然要痛饮几杯！”
“刘将军也来。”
“这！”
“这不好吧！”
“现在正是行军。。。喝酒误事，可是军法难饶！”
刘黑子眼睛中流露出几分意动，但他还是理智的停住脚步，重重的摇头。
“这种是果酒。度数很低！”
“喝不醉人的！”
文官看了一眼满脸意动的刘黑子，不由的抬手捂嘴，有些好笑的说道。
“军法无情！”
“不敢放肆！”
仿佛有几个酒虫在他的肚子里不停的扭转，晶莹的唾液更是灌满口腔。不过刘黑子还是强行将头颅扭到一边，闷声闷气的说道。
其他的士卒见刘黑子都这样，自然不敢上前讨要，也都强行将头扭到一旁，眼不见为净。
看着整齐划一，好似木雕石塑的兵甲，文官不由暗暗的点头。
不愧是知北县的强兵！
令行禁止！
真是难得！
也怪不得他们在战场上屡次获得战绩。
程度伸出手，有些尴尬的停在那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知北县士卒的表现，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先生！”
“您现在还不算知北县军人。”
“不受军法管辖！”
“如果想喝，大可痛饮！”
看着程度犹豫尴尬的表情，刘黑子急忙说道。
“罢了！”
“罢了！”
“你们说的对！”
“这酒不喝也罢！”
程度看了一眼刘黑子，又看了一眼兵甲，不由重重的摇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
就在程度做出决定的同时，兵甲们看向他的目光中，陡然多了一丝亲近。
仿佛，程度到现在这才算融入这个集体。
“好！”
“诸位！”
“这酒我给你们留着。”
“等你们归来，咱们再开怀痛饮！”
文官笑着环顾四周，声音高亢的说道。
第一千二十一章 大麻烦
“再见！”
“再见！”
“有缘再见！”
刘黑子看着越来越小的船只，不由轻轻的挥手，大声的说道。
船上的鬼神好似听到了他的呼喊，也都下意识的摇晃手中的旗帜。
白色的云雾升起，将整个河面都封锁起来，那个好似小山一般的海船，渐渐的变得模糊，到最后更是消失于无形。
随着船只的消失，笼罩在河面之上，好似烟雾，又好似水气白烟也随之消散，
“这！”
众人有些呆愣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河面。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能相信，他们刚才竟然乘坐鬼神的船只，夜行千里。
就算这样，很多人还是感觉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
这就到了南明？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脚踏上土地，感受着久违的坚硬感，程度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欢喜。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留恋，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人！”
“现在是丑时三刻！”
“再过一会就是寅时了。”
“寅时？”
听着亲兵的回答，程度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焦急。
“现在天亮的比较早，卯时就会大亮。”
“我们现在在那里？”
“拿地图来！”
刘黑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拖延，急忙侧脸吼道。
“诺！”
亲兵急忙上前摊开地图。
刘黑子的双眼好似镭射一般，不停的打量将四周的山水走势印在心中。并且与地图上的山形进行对应比较。
大约过了茶盏时间，刘黑子这才将埋在地图中的脑袋抬起，满脸笃定，又有些庆幸的说道：
“我们现在在南明县南郊！”
“离南明只有十几里路程，只要我等加把劲，很快就能抵达！”
“好！”
“实在是太好了！”
“兵贵神速！”
“刘将军。。。。”
听到刘黑子肯定的回答，程度的眼睛中布偶的流露出一丝喜色。士卒因为乘坐海船的关系，并没有消耗太多的体力。
倒是经过一夜的养精蓄锐，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恢复如初。
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开拔。
“好！”
刘黑子急忙点头，转身吩咐道。
“诺！”
“诺！”
一个个士兵急忙应道。
。。。
南明
“将军！”
“我等是不是早作准备？”
“情报上说，知北县有一只五百人的军队，正在翻山越岭，准备偷袭我等！”
一身甲胄的副将，有些担忧的看着坐在上首，喝的醉眼朦胧，身体有些打晃的主将。声音低沉的说道。
“呵呵！”
对于偏将的提醒，主将不仅没有惊醒反而怪眼一翻，用白眼横了副将一眼。嘴角上翘，满脸不屑的嗤笑道：
“副将。”
“我看你是被知北县吓破了胆子！”
“黑山离我们这里最少千里，而且地势崎岖，山谷纵横！”
“别说他们是步行，就算有机关车，也别想一夜跨越千里。”
“就是！”
“就是！”
“寒门就是寒门！”
“胆子就是小！”
“兔子的胆子！”
“这样胆小，如何能够统兵？”
听到主将之言，其他几位偏将也都附和的点头，更有人嘴角上翘，满脸的嘲讽：
“副将！”
“你是不是害怕了？”
“也是！”
“谁让你在知北县手中吃过亏！”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谁说不是！”
“知北的人虽然凶猛，但也是血肉之躯，他们怎么可能一夜横渡黑山。”
“你想多了！”
“就是！”
“喝酒！”
“喝酒！”
“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你们！”
“你们这些混蛋！”
副将见众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急色，不过，还没等再说什么，已经被主将近乎野蛮的打断。
“好了！”
“不要再说了！”
“如果你不放心，大可去辕门处站岗！”
“你。。。。”
听着主将的话，副将的脸色不由的大变，眼睛更是流露出羞恼之色。
要知道他是副将，在军营中的地位仅次于主将。
让他去辕门站岗，这已经是近乎侮辱的决定。
“怎么？”
“你不愿意？”
看着脸色赤红的副将，南明主将不由的冷哼一声，从鼻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要么你去站岗！”
“要么闭上嘴巴，休要扫兴！”
“就是！”
“就是！”
“休要呱噪！”
其他几个偏将，平日都以主将马首是瞻，今日又喝了些酒，自然更加不将副将放在眼里，见主将出面呵斥，他们也大声的起哄道。
“哼！”
副将看着起哄的众人，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大人！”
“我们是不是真的去辕门？”
跟在副将身后的亲兵，无奈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帅帐，满脸担忧的问道。
在辕门值守，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一夜不能睡觉不说，还要承受蚊虫叮咬，也正是这种情况，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去辕门站岗。
有人嘴巴微动，想要上前规劝，不过他们最终都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知道副将的性格。
按照副将克己奉公的性格，定然会去辕门。
也正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副将走出大帐之后，下意识的望向辕门方向。
可就这时，一阵无由来的寒风吹开大旗。
被寒风一吹，副将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看了一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大帐，副将不由的冷哼一声，满脸讥讽的说道：
“这等草包，竟然成为南明主将，真是可笑！”
“将军，还请慎言！”
“他可是豪族子嗣！”
“若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将军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旁边的亲兵见副将失言，急忙上前规劝道。
“豪族！”
“哼！”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听到豪族二字，副将不仅没有没有收敛，反而更加不满：
“当今北郡！”
“乃是豪族之北郡！”
“我等寒门，就算有一腔抱负，也无处施展！”
“罢了！”
“罢了！”
“这样的北郡，还保他作甚！”
“我们也回去吧！”
“让他们在这里继续作乐就是！”
“将军，您这是！”
看着意志消沉的副将，亲兵不由的大急，但他们也明白，副将话语虽然有些偏激，但说的何尝不是现实。
现在的北郡，真的不是以前的北郡了！
也许知北县打过来，未必是什么坏事！
至少在知北县，任人唯贤！
不论是寒门，还是豪族都可以通过科举，自荐出仕。
第一千二十二章 火烧连营
“你们说，如果知北县真的打过来，对我们这些寒门子弟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副将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才压低声音，好似有意，又好似无意的问道。
“这！”
四周的亲兵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满脸震惊的看着副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在副将也没想要他们回答。
而且，沉默何尝不是一种回答。
“走，咱们回去，这辕门谁愿意守，就让谁守去吧！”
副将冷哼一声，转身而走，不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目光在几块巨石上莫名的停留了半晌。
。。
“呼！”
“总算是走了！”
“大家准备！”
看着转身离开的副将，刘黑子心中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特别是副将离开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更让他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如果不是常年厮杀，锻炼出坚强的意志，恐怕他早就暴起。
好在，副将到最后，都好似没有看穿。并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刘黑子并不敢心存侥幸。
“这个南明大营，外松内紧，里面布满了明岗暗哨，不知道口令，不知道地图，很难突进。”
“不过，好在我们根本不需要突进。只需要在外面放上一把火，将整个大营烧成灰烬就好！”
程度站在刘黑子背后，眼睛阴郁的看着整个大营。
这座大营背山面水，地理位置十分险要，又设计了诸多明岗暗哨，沟渠纵横。
就算是三五倍的兵力，也别想要攻下。
这也是南明主将的底气所在。
不过，他还是想错了。因为知北县的人对粮草根本不感兴趣，他们的目标就是摧毁。
“投柴！”
“诺！”
“诺！”
听到刘黑子的命令，背后背着枯木的士兵急忙上前，并且将手中的枯木点燃抛出。
啾！
啾！
啾！
一个个明亮的火把，好似流星一般从天而降，一个个毡房被火把点燃。
明亮的火光瞬间冲天而起。
正在站岗的士兵，有些震惊又有些茫然的看着。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处置，只能呆愣的看着火把点燃毡房。
过了数息之后，才有人用尖锐的声音大声喊道：
“敌袭！”
“敌袭！”
“走水了！”
“走水了！”
“大家快救火！”
正在熟睡的士兵豁然惊醒，不过，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漫天火光。因为受到惊吓，很多人都慌乱的到处乱跑，也正是因为慌乱，导致火势不仅没有得到控制，反而以更迅猛的速度蔓延到整个营地。
到处都是呼喊声。到处都是慌乱的士兵，任凭带兵的将官如何呼喝，士兵们都是好似没头苍蝇到处乱窜。
。。
“先生！”
“我们是不是趁乱杀进去！”
看着一片慌乱的营盘，刘黑子的眼睛不由的亮起，压低声音，有些跃跃欲试的说道。跟在他身旁的士卒，眼睛也都亮起，恨不得立即杀出。
不过，程度还是毅然摆手，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才是时候？”
刘黑子看着乱做一团的大营，满脸焦急的说道。
“据我所知，这个大营里最少有三千兵马。”
“而我等却只有五百兵丁，就算趁乱偷袭，恐怕也难占上风。”
“而且，对方现在如此慌乱，那是因为不知道我等虚实，不知有多少兵马袭击。一旦让他们反应过来，冷静应对，我等根本不是对手！”
程度理解刘黑子的心情，但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道。
“这！”
刘黑子的眼睛不由的收缩。
就算他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说，程度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现在南明大营虽然慌乱，但是还没到炸营的地步，贸然出击，只会被人看破虚实，更有可能被黏住吃掉。不过，他虽然感觉有道理，但是心中多少还有几分不甘。
“那我们就在这里按兵不动，看着他们慢慢恢复？”
“当然不！”
程度眼神幽幽，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
“将军莫要忘了！”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要将粮草全部烧掉！”
“可是，整个大营都乱做一团，我们怎么确定粮草所在？”
听着程度话，刘黑子的脸色不由的就是一滞，有些狐疑不确定说道：
“我们是不是派出几路哨兵，刺探一下？”
“不用！”
“我们只要静静的等着就是！”
“对方会主动告诉我们粮草所在的。”
程度看着面有急色的刘黑子，不由微微一笑，好似智珠在握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刘黑子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粮草可是重中之重，对面的人怎么可能告诉我们？”
“稍安勿躁！”
“将军只要耐心等待就是！”
程度也不分辨，只是轻轻颔首，若有所指的说道。
刘黑子虽然是武将，但也不是愚笨之人，看着程度的表情变化，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好似心有所悟。
。。
在众人潜伏在暗处，死死盯着大营的时候，帅帐中的众人也陡然惊醒。
“这！”
“究竟发生了什么？”
“敌袭！”
“有多少敌人？”
衣衫不整，醉眼朦胧，手提大刀的南明主将，踉踉跄跄的从帅帐中走了出来，眼睛收缩，满脸震惊的问道。
“将军！”
“不知有多少敌人。”
“不过四面八方，都有人向营内投掷火把。”
“毡房本来就是易燃，现在已经有大半营区，都已经着火！”
亲兵见主将询问，急忙上前说道。
“该死！”
“这些人一定是想要烧毁我军粮草。”
“你们赶紧去转移粮草，一定不能让知北县的人得逞！”
南明主将重重的淬了一口，大声咒骂道。
“可是将军！”
“还有很多兄弟还在睡梦当中，更有人困在燃烧的毡房中，如果不救，恐怕他们。。。”
亲兵看了一眼燃烧的毡房，有些迟疑为难的说道。
“不过是一些贱民，烧死也就烧死了！”
“军粮重要！”
“全部都有，去守护军粮，如果军粮有失，你们都给本将提头来见！”
第一千二十三章 瞒天过海
“这！”
看着冷血的南明主将，每一个士卒的眼睛中都流露出悲愤之色，更有人牙关紧咬，恨不得上前理论。
但是，他们也知道，主将是不会听他们的。
毕竟，在主将看来，这些士卒的生死，并不是那么重要。
“还不快去！”
“诺！”
“诺！”
随着主将的吩咐，一个个士兵急忙向后面冲去。
。。
“看！”
“带路的人来了！”
看着军营中的变化，程度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欣喜，有些兴奋的说道。
“盯住他们！”
“看他们去哪里？”
刘黑子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满脸兴奋的说道。
“诺！”
“诺！”
两边亲兵死死的盯着那几个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恐让他们逃脱，好在那些士兵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盯住，和往常一般大摇大摆的向仓库走去。
南明的粮草位置十分隐秘，藏在山坳之中，而且四周多高大的林木，如果不是有人带领，旁人根本找不到丝毫痕迹。
“真是狡猾！”
“没想到粮草根本不在大营之内！”
“也幸亏先生处置得当，打草惊蛇，让他们自己暴露出来！”
刘黑子看着隐藏隐蔽的粮草，心中不由的升起几分庆幸，还有说不出的后怕。
幸亏自己没有贸然出击。
否则打草惊蛇不说，还有可能错过真的仓库。
“先生！”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等他们完全集结，我们恐怕就没有机会动手了。。。”
看着远处慢慢集结的兵甲，刘黑子不由的大急，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不要着急！”
“现在是敌明我暗！”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兵马，只要我们按兵不动，他们定然不知虚实，定然不会将全部兵马都聚集在粮仓附近！”
和刘黑子的焦急不同，程度却是满脸的淡然。只见他轻轻挥动手中的羽扇，好似谪仙一般。大有指点江山的风采。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看着自信满满的程度，刘黑子本来焦急的心顿时变得安稳起来。
“等！”
“等到他们失去耐心！”
“等到他们主动散开，毕竟大营还在着火！”
“如果他们不施救的话，恐怕整个大营都会毁于一旦！”
程度轻轻的摇晃手中羽扇，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
经过数次事情，刘黑子对于程度判断有一种近乎茫然的信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竟然不在言语。
本就静谧的环境变得更加安静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直视大营，生恐错过每一个细节。
“大家都后退！”
“藏在隐蔽之处！”
“如果老夫推算不错，对方恐怕会以箭枝。。。”
程度的话没有说完，数百枝长箭就刺破天空，好似雨点一般落在对面的山坡上。
啪！
啪！
啪！
无数的树木被长箭洞穿，更有几只夜行动物被长箭刺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射！”
“都给我将他们射出来！”
“不要怜惜！”
“以为躲在暗处，就能够逃脱么？”
“真是可笑！”
南明主将拄着长刀，目光冷冽的环视四周，随着他的目光扫射，数百弓箭被拉开，无数的箭矢好似雨点一般落下。
这样的气势，远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几个士卒面色苍白的看着空中，满脸的后怕，如果不是成都提前提醒，众人又恰巧换了位置，恐怕，都会被长箭贯穿胸部而死。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程度的目光中不由的多了几分感激，以及信任。
“在后退！”
听着程度的吩咐，众人不再犹豫，迅速后退。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须臾功夫，地面顿时颤动起来，无数的山石崩塌，树木歪斜。
轰！
轰
“出来！”
“都给我出来！”
南明主将手持长刀，站在辕门处，好似疯癫一般向四周挥舞，刀气好似白虹一般横扫，所过之处无不粉碎，就连坚硬的岩石也变成粉末。
就连那黑色的土地上，都留下道道刀痕。。。
如果众人没有后退，定然会成为南明主将的刀下之鬼。
“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经过数次的料事如神，不论是刘黑子，还是士兵，对于程度都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好在程度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只见他轻轻的捋着胡须，眼神幽幽，半晌之后，才有些戏虐的说道：
“递进我退！”
“现在他们的兵力已经分散，正是我的袭击的上好时机！”
“我等从小路迂回过去，用黑油泼洒，定然能够烧了他的万担军粮！”
“只是，南明守军也不是瞎子，聋子，我们这等大规模的移动，他们怎么会视若无睹！”
刘黑子听到程度的话，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不过，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迟疑。
军粮是重中之重，能够担任军粮守军的无不都是精锐。
这样的精锐，就算因为偷袭的关系，有所混乱，但也不会对这等大规模行军视若无睹。。。
如果被守军发现，以乱箭射之，就算知北县的人不全军覆没，也会损失惨重。
“是啊！”
“先生，就算我等小心谨慎，也难免被人发现，毕竟这里虽然树林茂密，但是地形并不是十分复杂。”
旁边的士卒也是满脸担忧的说道。
“此事易也！”
看着众人担忧的目光，程度不由轻轻的摇头，满脸自信的说道。
“这！”
“先生可是有了什么好的办法？”
看着满脸自信的程度，众人的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滞，眼睛中更是流露出好奇的目光，不知程度究竟有什么办法瞒天过海。
。。
“什么地方火光冲天！”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牛儿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冲天的火光，满脸震惊的问道。
“将军！”
“好像是南明方向！”
副将听到程牛儿的喊声急忙上前观看，又对照地图，半晌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怎么可能！”
“你在看看，真的南明方向？”
“将军，错不了！”
“的确是南明的方向！”
副将不敢迟疑，急忙再次确认。
“这怎么可能？”
“南明怎么可能失火？”
第一千二十四章 三十六计
“瞒天过海！”
见所有人都做好准备之后，程度豁然起身，手中的黄皮书卷更是无风自动，一页页的不停的翻卷。
一道绿色的光芒从书页上腾空而起，在上方形成崇山峻岭，以及汪洋大海。
“这是？”
看着空中的异象，刘黑子的眼睛不由的收缩，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绷直。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三十六计之一的瞒天过海？”
“这个计谋，不是只有兵家嫡传才能掌握么？”
“他怎么会这个兵法？难道说，他手中的古卷，就是一部兵法残篇？”
想到这里，刘黑子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看向古卷的目光中也充满了炽热。恨不得将这本书收入囊中，不过，至始至终他的眼睛中只有羡慕，并没有任何贪婪之色。
程度余光将刘黑子的表现尽数收入眼帘，心中不由暗暗的点头，同时对于素未谋面的司徒刑评价更高。
下面一个底层军官就有如此的素养，那么身为知北县最高主官的司徒刑，又会如何？
“瞒天过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程度一声呼喝。
一阵浓郁的白雾陡然升腾而起。
这阵白雾来的十分突兀，也十分诡异，好似凭空而来，而且，出奇的沉重，好似铅石倒垂，就算狂风也别想吹动半分。
“那是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明主将看着风吹不动的白雾，脸色顿时大变。下意识的将长刀抬起，目视前方，做出下劈的动作。
不过，那片浓雾看似缓慢，实则速度非常快，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浓雾包围。
四周的士兵满脸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突然间起雾了？
“不好！”
“这是敌人的手段！”
“大家赶紧集合！”
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切，以及若隐若现的兵丁，南明主将的脸色不由的大变。
“敌人肯定要去偷袭粮草！”
“大家快跟着本将回援！”
“诺！”
“诺！”
四周的士卒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迟疑，急忙转身，向着粮草方向跑去。
不过令人感到震惊的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太长，但是竟然好似两个世界，任凭他们如何奔跑，都没有办法靠近。
就算是偶尔有人靠近军粮的位置，也好似被某个壁垒遮挡，任凭他们如何努力都别想要靠近分毫。
说来也是奇怪，守护军粮的士兵，好似根本没有发现大营的变化，任凭众人如何嘶吼，他们竟然都没有做出一丝反应。
“这！”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四周士卒的反应，南明主将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脸上更是浮现出狐疑之色。
“将军！”
“不知为什么？”
“我们好似陷入了谜圈，任凭我们怎么奔跑，都没有办法靠近军粮！”
旁边的人急忙回道。
“还有这等事情？”
“你们让开，看本将将迷雾劈开！”
听着士卒的们的话语，南明主将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缩，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一层薄雾，就想阻挡住我等的脚步，真是笑话！”
“诺！”
“诺！”
四周的士兵见南明主将全身气血沸腾，更有好似红雾一般的血气笼罩全身。不敢耽搁，急忙后退，生恐遭受池鱼之殃。
“轰！”
白色好似闪电的刀罡重重的撞击在白色的云雾之上，本来好似棉花糖一般丰盈的云雾在刀罡的挤压下，瞬间塌陷下去。
不过那个云好似有生命，又好似有弹性一般。
被刀罡挤压之后，竟然慢慢的自己恢复过来。
“这！”
众人看着不仅没散开，反而更加浓郁的白雾，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震惊。
“这怎么可能？”
“这云雾怎么可能如此的坚韧？”
“就是！”
“主将的刀罡，就算是金石能劈碎，怎么可能奈何不了这薄薄的云雾？”
“这怎么可能？”
相比士卒们的震惊，南明主将心中的震惊更加浓郁。
要知道，他的可是武道宗师，手中的长刀也是不是凡物，这样的力量，这样的锐利，别说一团云雾，就算是金铁也会被斩成两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就不信了！”
看着慢慢恢复如初的云雾，南明主将的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焦急。手中的长刀更是好似雪花一般落下。
但是，任凭他如何砍伐，云雾还是云雾，不仅不见丝毫减少，反而有越聚越多的趋势。到最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的士卒，只能通过声音辨别方位。
。。。
“哼！”
“不过是一个区区的武道宗师，竟然想要凭借肉身的力量撕破瞒天过海！”
“真是可笑？”
“要知道，这个计谋的最高境界，可是能够欺骗天地。”
看着好似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不停嘶吼，砍杀的南明主将，程度的嘴角不由的上翘，满脸不屑的嗤笑到。
“先生！”
“那我们现在。。。”
看着被瞒天过海之计所困，好似没头苍蝇一般乱转的南明主将，以及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粮草守军。
刘黑子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兴奋，有些期盼的问道。
“现在南明守军已经被拦腰斩断！”
“主要将领大多被困在军营当中。。。。”
“正是我等开拔的上好时机！”
“好！”
听到程度肯定的回答，刘黑子眼睛不由就是一亮。
“杀！”
“用黑油泼洒！”
“一定要将这数万担军粮毁于一旦！”
“这！”
“这么多粮食！”
“都烧了是不是太过可惜？”
旁边的副将。看着对面堆积如山的粮草，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心疼，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
听到副将的话，刘黑子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肉疼。
堆积如山的粮草，就这么焚毁，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我们兵丁人数稀少！”
“不能恋战！”
“否则等北郡的援军到此，我等就是想要逃脱也是不能！”
看着刘黑子纠结的眼神，程度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
“没有听到先生之言么？”
“赶紧行动，莫要等对方援兵到了。。。。”
看着愣在当场的士兵，刘黑子不由的大急，怒声呵斥到。
第一千二十五章 气运大涨
“杀！”
“杀！”
见刘黑子面色坚毅，众人不再犹豫，好似潮水一般涌下。
与此同时，看到火光的程牛儿等人也发疯似的向南明方向增援，不过和刘黑子等人走水路不同，他们已经急行军一夜，不论是将官，还是普通士卒早就疲惫不堪。
所以，就算程牛儿心中如何着急，也没有办法让大军速度提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光越来越大，喊杀声越来越小。。。
因为瞒天过海的关系，众人十分容易的混进了粮仓。
隐藏在暗处，还有不停巡逻的守军，竟然对他们视若未见。
“用黑油！”
“把粮草上全部泼满黑油！”
程度看着好似山峦一般的粮草，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不舍，不过他最后还是毅然说道。
“诺！”
“诺！”
士卒们心疼的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粮草。不过，他们还是忠实的执行了程度的命令。一桶桶带着刺鼻气味的黑油，被他们泼洒出来，一袋袋的粮食，被黑色石油浸湿。
“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众人准备点火之时，隐藏在暗处的守军总算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声音凄厉的喝问道。
正因为这一声尖叫，四周的人竟然好似如梦方醒一般。纷纷大喝：
“什么人！”
“你们要做什么？”
“该死！”
“你们究竟是什么进来的！”
看着好似如梦方醒一般的守军，程度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可惜。
“不好！”
“瞒天过海的范围不够！”
“外围的人，已经清醒过来。。。。”
“实在是太可惜了！”
“无妨！”
“好久没有动手。全身都快生锈了。”
“小的们，随本将杀过去！”
刘黑子看着好似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兵卒，不仅不见惊慌，脸上反而流露出振奋之色。
“诺！”
“诺！”
跟随在他身边的兵甲也是轰然应诺，手中的长刀悍然出鞘。
“继续喷洒！”
“一定要将所有的粮草都焚烧殆尽！”
程度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刘黑子好似猛虎一般在人群中肆虐，所过之处无不血肉横飞。
。。。
披着大氅的司徒刑站在庭院当中，看着空中的皓月，眼神中充满了忧色。
“夫君！”
“您在为前线的战事忧心？”
一身素袍，因为生育，体型丰腴不少的吕素好似猫咪一般温柔的倚在他的怀中。
“哎！”
“本官是一郡之首。百官的楷模，在外面，不论多么焦虑都不能表现出来。”
“也只有在这内院，才能一舒胸怀。”
司徒刑看了一眼温柔可人的吕素，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少有的宠溺。
吕氏双淑不论外貌，还是性格差别都是很大。
吕雉气场十足，做事干脆，是典型的女强性格，也正因为如此，司徒刑也有意培养她，栽培她。让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吕雉也是争气，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都是井井有条，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特殊，司徒刑真想敕封她为官员，让她进入知北县政治核心。
而吕素的性子柔和，好似蒲草一般。绝对不会给人产生压力感，也正是这个原因，司徒刑大多数时间和吕素待在一起。
好在吕雉和吕素是亲姐妹，而且吕雉平日非常照顾吕素，这才没有发生大的矛盾。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因为妒忌，搅得家宅不宁。
“夫君！”
“你莫要挂怀！”
“薛将军是军中悍将，不仅熟读兵书，而且早年还曾得到异人传授，精通各种阵法。”
“就算北郡来势汹汹，也难以攻破黑山。”
见司徒刑眉头紧锁，吕素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心疼，急忙柔声安慰道。
“你所说，本官何尝不知。”
“只是这次北郡，倾尽全部兵马，对外号称十万，而我知北县的大多兵马都停留在外域。”
“内部空虚，那黑山只有数千兵马，怎么可能应付。。。。”
司徒刑幽幽的叹息一声，满脸无奈的说道。
“火枪营不也被拍过去了么？”
“他们是夫君的底牌，定然能够逆转乾坤！”
吕素伸出芊芊玉手，帮司徒刑按着肩膀，声音柔和的劝道。
“希望如此吧！”
“希望薛礼和火枪营不要让本官失望！”
司徒刑感受着吕素柔嫩的肌肤，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放松，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不少。
“肯定的！”
吕素重重的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吕素的手法很专业，力度刚刚好，感受着身后可人的用心，司徒刑的脸上不由的洋溢出一种幸福之色。
就在这时！
空中陡然传来一声剧烈的龙吟！
司徒刑下意识的抬头，只见象征知北县气运的蛟龙，竟然好似吹气一般不停的疯涨。
也正因为如此，气运蛟龙才发出无比欢愉的长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北县的气运怎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司徒刑满脸震惊的看着空中的气运蛟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它如此的欢愉。
“夫君！”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素见司徒刑脸色有异，不由满脸好奇的问道。
“好事！”
“天大的好事！”
司徒刑面带喜色的说道。
“夫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如此高兴？”
吕素见司徒刑面有喜色，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欢喜。笑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
“但是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如果本官所料不错，不出一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声音笃定的说道。
“什么！”
听着司徒刑笃定的言语，吕素表情下意识的就是一滞。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究竟是什么好消息？”
“难道是黑山？”
“本官也不知道。。。”
司徒刑不由轻轻的摇头，满脸的狐疑。
黑山的作战计划，他全程参与，按照本来的计划是固守，按照道理说，在火枪营没有抵达之前，薛礼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的。
可是如果不是黑山，又会是哪里？
难道是外域？
想到这里，司徒刑的目光不由的扭转，最后落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无数好似丝线的命运，在他的眼睛中缠绕。。。无数人的喜怒哀乐，在他的眼前好似电影一般浮现。
第一千二十六章 赏赐鬼神
翌日
随着一匹骏马的奔入，整个知北县都沸腾了。
“捷报！”
“捷报！”
“黑山大捷！”
“军中偏将刘黑子，在原北郡司马程度的带领下，奇袭南明，一夜行军千余里，终将敌方百万军粮付之一炬！”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百万军粮都被焚烧，岂不是说，战争要结束了？”
一个个人满脸震惊的看着飞奔而去的骏马，眼睛中都流露出狂喜之色。
“没错！”
“北郡大军长途跋涉，他们的军粮全靠沿途补给。”
“现在断了他们的粮道，恐怕不用数日，十万大军就会不攻自破！”
“就是！”
“就是！”
“那些南蛮子怎么也没想到，我等在等不利的条件下，还能如此骁勇善战！”
。。
“大人！”
“大人！”
“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
萧何衣冠不整，面色激动的大声喊道。
司徒刑不无诧异的抬头，在他的印象中，萧何此人非常的注重仪表，像这样失态，是前所未有的。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眼睛中反而升起几分好奇。
“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让你如此的失仪！”
“这！”
听到司徒刑的打趣，萧何脸色不由的就是一滞，并且快速的整理仪容，不过不论他怎么掩饰，脸上的喜色都是遮盖不住。
“大人！”
“黑山大营，在原北郡司马程度带领下，奇袭南明，利用黑油烧毁了百万军粮！”
“北郡大营丢失了军粮补给，恐怕坚持不了多少时日！”
“大人！”
“这场战争，我们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什么！”
“北郡司马程度投诚？”
“你说的可是写出《评藩策》的程度？”
“那可是斑斑大才！”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缩，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错！”
“除了他，还会有谁。”
“也幸亏是他，否则我等真的要被北郡算计了。”
“他们的粮草根本就不在乌巢，而是在相隔数百里的南明！”
“程度在获得薛礼的信任之后，率领五百精兵奇袭南明，一把火将百万军粮付之一炬！”
“北郡大营的粮食根本支撑不到旬日！”
萧何满脸兴奋的说道。
“嗯！”
“好！”
听着萧何的话，司徒刑豁然站起，重重的拍手，满脸兴奋的说道：
“常言说的好，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断了北郡的粮道。”
“就等于斩断了他们的命脉！”
“恐怕用不了数日，北郡自己就会哗变！”
“好！”
“果真是大好事！”
“不仅有贤才来投，更截断敌方粮道，大功！”
“本官定然要给记大功一件！”
“好！”
“一定要给他们记上大功一件！”
“大人！”
“今日之事，能够成功，其中还有黑山将军李射虎的功劳！”
见司徒刑心情愉悦，萧何急忙上前进言道：
“哦！”
“细细说来？”
司徒刑的表情不由的一滞，眼睛更是微不可查的闪烁了几下，但他最后还是笑着问道：
“启禀大人！”
“因为连日降雨，导致山洪暴发，黑水河河水暴涨，上面的浮桥更是被直接冲垮！”
“我方将士根本没有办法过河！”
“眼见任务就失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山山神李射虎，派鬼神用宝船！”
“也正是因为黑山山主的关系，刘黑子他们才能一夜横渡黑山，出其不意的偷袭成功！”
“原来这样！”
“怪不得他们能够夜行千里，原来是黑山将军帮忙！”
“有功应当赏赐！”
“黑山将军，辅助大军有功，提升一级，升为黑山府主，管辖范围八百里！”
司徒刑简单思考一下后，声音清越的说道。
就在他话音落地之际，一道赤色的紫气瞬间腾空，绵延好似丝绸，将整个天空染成紫色。
远在黑山的李射虎脸上陡然流露出狂喜之色。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直出福地，面色肃穆激动的看着知北县方向。
不大一会，就见有一道紫气从北方而来，好似流水一般倒灌而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结成一个巨大好似蚕茧的物体。
“这是！”
四周的鬼神，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数的鬼神腾空而起，看着空中连绵的紫气，眼神迷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说李射虎又得到了什么机缘？”
“亦或者是朝廷有什么旨意？”
“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不仅是四周的鬼神，就连黑山深处的鬼神也被惊动，下意识的靠近。李射虎的护卫，见这么多鬼神前来，脸色不由的大变，更是警戒的看着四周。
倒是那个一直跟在李射虎身边，做文官打扮的鬼神表情要淡然不少，眼睛中流露出狂喜之色。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到：
“雷霆雨露皆君恩！”
“什么是口含天宪，这就是口含天宪！”
“一言，就能调动天地大势。”
就在他满脸感慨的时候，缠绕在李射虎身上的气运陡然散开。
很穿红色官袍，手持玉笏，看起来气势更加威严的李射虎从里面跨步而出。
“这！”
“这！”
众多鬼神满脸震惊的看着李射虎，这么短的时间，李射虎的实力，竟然上了数个台阶。
这就是龙气的强大么？
怪不得，有能力的鬼神，都希望能够辅佐龙庭。
原来是这样。。。
看着周围鬼神震惊羡慕的目光，李射虎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得意。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环视之后，他这才笑着说道：
“各位！”
“司徒大人恩德深厚，提拔本官为八百里黑山之主！”
“各位都是黑山有名的鬼神。。。”
“还请各位赏光！”
“共进晚宴！”
“本将升官加爵！自然也不会忘记各位，如果各位不嫌弃，大可在我黑山府中谋个差事！”
“本官也会见各位的名字登记在案，免得被官府当做淫祀捣毁！”
看着眼睛微眯，嘴角上翘好似富态员外的李射虎，每一个鬼神眼睛中都流露出一丝苦涩。
说的好听！
实际上就是在收编！
第一千二十七章 断粮
“谢大人！”
“小的替我家大人，谢谢萧先生，以后但有差遣，还请大人吩咐就是！”
萧何走出花厅，还没等走出多远，就被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厮拦住去路。
“这事情，就算你家将军拜托。本官也会进言的。”
“黑山府主的确有大功于知北县，否则，就算本官进言，司徒大人也不会进行敕封！”
萧何看着满脸谄媚讨好的小厮，不由轻轻的摇头，今日进言，是应了李陵的请求。
李陵是李射虎的十三世孙，又在梦中得到李射虎的真传，和李射虎关系紧密，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正是因为这样，李陵对李射虎的事情格外上心。
他虽然在军中地位，不如杨寿，不如韩信，甚至不如薛礼和樊狗儿，但他毕竟也是曾经的四大校尉之一，独自掌管朱雀营，根基深厚，绝非一般人能够相提并论。
也正是这个原因，就算是萧何，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大人！”
“等我家将军从外域回来，必定登门拜谢。”
青衣小厮见萧何满脸的淡然，心中不由暗暗的佩服，但还是急忙上前说道。
“不用太过客气！”
“正如本官所说，就算他不拜托，本官也会进言的。”
“毕竟，黑山府主真的有大功于知北县，就算给他封赏也是应该的！”
萧何丝毫不居功的说道。
不过，小厮至始至终，对萧何都是异常的恭敬。
萧何可以这么自谦，但是他却不敢真的这么认为。
毕竟，萧何在知北县的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不少人都求到萧何门下，请他出面到司徒刑处斡旋。
不得不说，萧何此人非常会审时度势，而且，善于进言。众人所托之事，少有不成者。
久而久之，大家都喜欢找萧何帮忙。
外界更有人将萧何称为二先生。
。。
司徒刑看着萧何离去的背影，久久的没有回头。
萧何今日进言的瞬间，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定然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
早就呼之欲出。
朱雀营主将李陵！
对于李陵，司徒刑对他的评价是中庸之才！
没错！
各方面能力并不是很突出，论计谋比不得韩信杨寿，论武力比不得樊狗儿。但是，他各项能力又非常的均衡。
又得到了先祖李射虎的传承，虽然没有成就绝世的资质，但悉心培养，也能成为一流战将。
司徒刑一直以来都让他掌管朱雀营。
虽然没有像韩信等人那么重用，但位置也是要害。
这次远征外域，朱雀营更是担任先锋，遇山开路，过河搭桥，立下了不少功劳。
也正是这个原因，当萧何提出敕封李射虎的时候，他才没有反对。
不过，今日的事情，也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
现在的知北县，已经不是以前的知北县。
里面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无数的人，无数的事，让他不得不权衡利弊。。。
李陵掌管朱雀营，位高权重！
李射虎升任府君，统管八百里神域，也是一方诸侯！
如果两人联手。。。。
想到某种可能，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寒，本来有些犹豫的心，顿时变得坚硬起来。
。。。
就在司徒刑考虑，应该如何处置领地内错综复杂的关系时，刘季则脸色发白，眼睛惶恐的看着南明方向。
南明粮草被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净的事情，他早就得知。
但是为了稳定军心，这个事情，一直都是属于绝密状态，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私自透露。
“大人！”
“撤军吧！”
带着头盔，面色黝黑的程牛儿，看了脸色发白的刘季一眼，无奈的说道。
“程度这个老匹夫！”
“本官往日代他也是不薄！”
“他竟然投靠知北县，并且烧毁了我百万军粮！”
“别让本官抓到他，否则定然要千刀万剐！”
刘季看了一眼程牛儿，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撤军！”
“撤到那里去？”
“不说大军长途跋涉，早就疲惫不堪。”
“就算我等愿意撤离，黑山县的守军，岂能让我等这么容易撤离！”
“再说，大军围城已经有些时日，黑山守军也损失过半，这样撤离，实在是心有不甘！”
“知北县现在兵力空虚！”
“只要我等攻破黑山，整个知北就无地可守。。。。”
“到了那时候，就算司徒刑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是回天乏力！”
刘季眼睛闪烁，心有不甘的说道。
“可是大人！”
“我们军中粮草，只能支撑数日，如果不尽早撤离，我等恐怕支撑不到北郡！”
程牛儿看着满脸纠结的刘季，不无担心的说道。
“军中还有多少粮草？”
刘季眼睛闪烁，满脸纠结的问道。
“回大人！”
“军中粮草不是很多了，最多支撑三日！”
程牛儿见刘季没有撤兵的想法，不无忧虑的说道。
“从今日开始削减口粮！”
“本官要支持十天！”
“你能不能做到？”
听着刘季的话，程牛儿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三日军粮，要支持十日，就意味着要削减军粮。
很多人，都会吃不饱。更有人会消极，甚至哗变。
对军官的考验非常艰巨！
想到这里，程牛儿不无迟疑的说道：“大人！”
“这样，军中恐怕要有变故！”
“而且对大人的声望也会有损伤！”
“变故！”
“能有什么变故，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听着程牛儿迟疑的言语，刘季的眼睛不由变得冰冷起来，身上更是有杀气萦绕。
“大人！”
“没有军粮！”
“恐怕营中会发生哗变！”
程牛儿看着杀气腾腾的刘季，脸色不由的就是一滞，不过，虽然心中害怕，他还是如实的说道。
“让军法处的人，睁大眼睛！”
“但凡聚众哗变者，杀无赦！”
“本官就不信，他们真的不害怕钢刀！”
听到程牛儿的话，刘季的眼睛不由收缩，牙关紧咬，恶狠狠的说道。
“这！”
程牛儿没想到刘季竟然打算杀鸡儆猴，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滞，眼睛中也多几分不忍。
第一千二十八章 撤退
“程先生！”
“一路奔波，真是辛苦！”
“本将已经派出八百里加急，想来，远在知北县的司徒大人已经知道了先生的功绩！”
“按照本将对大人的了解！”
“赏赐不日即到，在这里，本将先为先生提前贺喜！”
坐在县衙花厅中的薛礼见到连抉而至的程度以及刘黑子，不由满脸堆笑的站起，迎上前去。
“这都是老夫应该做的！”
“薛将军过誉了！”
听到薛礼的话，程度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随即有些掩饰的说道。
看着程度眉宇之间的喜色，以及极力掩饰的动作。
薛礼的嘴角不由的上翘，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一丝莞尔。不过他还是认真的说道：
“先生不用客气！”
“在我们知北县，有功必赏！”
“这是司徒大人定的规矩，自然也不会有人胆敢违背！”
“更何况，先生这次甘冒危险，帮助我等烧毁敌军粮草，这等大功，安能不赏赐？”
“那。。。”
“那。。。。”
“那老夫就愧受了！”
程度看了一眼薛礼，见他语气郑重，不像是打趣，这才脸有柔色的说道。
“不过将军！”
“按照老夫对刘季此人的了解，他定然不会甘心失败！”
“他不甘心又能如何？”
“要知道我等已经断了他们的粮道！”
“他们军营中的余粮，根本撑不过数日。”
听到程度之言，薛礼的嘴角不由的上翘，有些讥讽的说道。
“本将想，他们现在定然在思考撤退之事！”
“先生不妨为薛某，谋划一二，定然不能让他们完整的逃回北郡！”
看着薛礼杀气腾腾的脸色，程度不由暗暗的摇头，压低嗓门，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将军！”
“刘季此人虽然出身豪族，但自幼混迹于市井，胆大心细，而且善于赌博！”
“如果不是如此。”
“他也不会趁着知北县兵力空虚，进行偷袭之举。”
“先生，你倒地想要说什么？”
听着程度的话，薛礼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同样压低声音问道。
“将军！”
“按照老夫对刘季的了解！”
“他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撤兵！”
“反而会趁着粮草尚有的时间，对我方发动猛烈进攻！”
程度紧抿着嘴唇，声音笃定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粮草就那么点！”
“根本不足以支撑。。。。”
“在这个时候进攻，刘季难道疯了不成？”
听着程度的话，薛礼的眼睛不由的一缩，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刘季此人就是一个赌徒！”
“所以，他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北郡大营是没了粮草，但是我黑山城内却有大量的粮草！”
“只要攻破黑山，北郡的危机自然就会解除。。。。”
面对薛礼的怀疑，程度没有任何退缩，反而满脸笃定的说道。
“先生的意思是说，刘季会狗急跳墙，放手一搏？”
薛礼看着程度肯定的目光，脸色不由的大变，有些担心，又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刘季他疯了不成？”
“就算他疯了！”
“豪族怎么会允许他这么放肆？”
想到豪族在北郡的影响力，程度脸色也不由的就是一滞，不过，他还是满脸坚持的说道：
“刘季此人，做事一向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他做出什么样的，老夫都不感觉出乎预料！”
“这！”
看着满脸笃定的程度，薛礼的眼睛不由的闪烁起来，各种念头更在心中不停的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光。
他的手指更是无意识的敲打起来，好似陷入一个难以抉择的境地。
程度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好似天人交战的薛礼。
“将军！”
“好事！”
“大好事！”
就在这时，门外陡然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
“进来！”
正在思考的薛礼，也被这个声音打断，他的眉头不由的就是一皱，不过，他还是让探子进来。
“什么事情？”
“回禀大人！”
“根据我们的观测！”
“北郡兵马有撤退的迹象。。。。”
“而且，已经有数千人正在打理行装，看样子，不日就会出发。。。”
“大喜！”
“真是大喜！”
“什么！”
听到探子之言，程度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脸上更是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这怎么可能？”
“按照刘季那厮的性格，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你们确定没有看错？”
“大人！”
“肯定没有看错，兄弟们日夜盯着对面的灶台！”
“今日发现足足少了三百多个灶台，显然，对方已经少了三千多人！”
听到程度的询问，探子没有任何犹豫的回道。
“这怎么可能？”
“这不符合常理啊！”
“刘季那人最善偷鸡，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撤退！”
程度眼睛迷茫，用呢喃的声音说道。
“小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敌方的灶台减少，却是千真万确。。。。”
探子生恐两人不信，用哀怨的目光看着薛礼，满脸委屈的说道。
“这！”
“继续观察，每日都要来报！”
“你先退下吧！”
薛礼轻轻的挥手，声音低沉的说道。
“诺！”
探子见薛礼没有了谈性，不由的点头，低声应道，并且倒退而出。
“先生！”
“这。。。。”
等探子退出去之后，薛礼这才上前，满脸纠结的看着程度。
“这不可能！”
“按照刘季的性格，他断然不会放弃黑山！”
“这是疑兵之计！”
“没错，定然是刘季的疑兵之计！”
还没等薛礼张嘴，程度就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跃起，声音急促的说道。
“没错的！”
“定然没有错的。。。”
看着第一次失去冷静的程度，薛礼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
不过他也明白，毕竟程度刚刚投奔知北县，急需要一些功绩来证明自己。
所以，他现在比谁都着急。
但是，北郡撤兵，的确是事实。
想到这里，薛礼不由轻声安慰道：
“先生！”
“没有人会怀疑您的智慧。”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一定是疏漏了什么。。。。”
程度两眼发直的站在那里。不停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好似疯癫一般呢喃。。。
第一千二十九章 突变
“报！”
“敌方今日灶台减少三百！”
“疑似有三千兵甲撤离！”
“报！”
“敌方今日灶台减少三百！”
“疑似又有三千兵甲撤离！”
。。
“报！”
“敌方营盘后移！”
“报！”
“根据灶台分析，现在北郡大营已经不足一万兵甲！”
“什么！”
“兵甲不足一万！”
“要不我们冲杀出去？”
“将他们杀个七零八落？”
一个个将军眼睛发亮，有些兴奋的说道。
“没错！”
“只要我们打开城门，冲杀出去，定然能够斩断他们的后退之路！”
“到了那时，这一万多兵马，就是我等的囊中之物！”
“大人！”
“下命令吧！”
听着诸位将领，请战的呼声，薛礼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众人见薛礼不发言，而且脸上流露出思考之色，急忙都收住声音，生恐打扰到他。
听着探子连日汇报，程度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睛中充满了说不出的迷茫。
“不应该啊！”
“这不应该啊！”
“北郡难道真的撤兵了？”
“这。。。”
“大人！”
“小的也是不知，但是从灶台的数量看，现在整个北郡营地人数已经少了很多。根本不足三万。。。。”
探子低头称诺，满脸苦笑的说道。
“嗯！”
程度揪着自己下巴的胡子，满脸的纠结。眼睛更是好似被风吹的烛火，不停的闪烁起来。
“将军！”
“此事透着诡异！”
“老夫认为其中有诈！”
“这！”
听着程度的话，薛礼眼睛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
“先生！”
“你还是这样认为？”
“可是不应该啊！”
“刘季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
薛礼看着满脸纠结的程度，不由无奈的摇头。这位程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固执。。。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固执己见。
“将军！”
“老夫判断，刘季此人，断然不会不如放弃！”
“我等还是应该小心才是，免得遭了暗算！”
程度看了一眼薛礼，满脸担忧的说道。
“这！”
看着满脸固执的程度，薛礼的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滞。
“程先生！”
“以晚生看，刘季定然是准备撤退！”
“你太过杞人忧天了！”
一身皂衣，头上带着博冠，脸如冠玉，好似浊世公子的马阔，轻轻摇动玉扇，笑着说道。
“是啊！”
“是啊！”
“程先生，你想多了！”
“现在北郡大营粮草已经断绝。。。。”
“他们除了撤退，没有别的选择！”
“我等才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
“谁说不是！”
“我等击败北郡，建功立业，回到知北县，赏赐定然不会少！”
一个个身穿铠甲的士卒，眼睛中尽数流露出欢喜之色。
要知道，在知北县，没有豪族和寒门的门第观念，只要又功，就会获得赏赐，也正是因为这样，不论是将官，还是士卒，都是干劲十足，恨不得天天有仗打，天天都立功。
“现在不是大意的时候。”
“北郡的人一天没有全部离开，就一天不能大意！”
程度面色认真的说道。
“这！”
众人的眼睛下意识的就是一滞，更有人嘴巴上翘，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北郡早就是强弩之末，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他们怎么可能攻击？”
看着一个个人不以为然的神色，程度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焦急，他本能的感觉里面有问题，但又不知问题究竟出在那里。
越是如此，程度越是担心。
“先生！”
“不用担心。”
“北郡他们现在是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发起进攻！”
旁人见程度脸色紧张，不由笑着开解道。
“兵法有云！”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刘季此人虽然没有学过兵书战策，但也不是平庸之辈。”
程度眼睛微眯，有些呢喃的说道。
众人见程度根本不听规劝，不由无奈的摇头。
倒是薛礼眼睛微不可查的闪烁了几下。。。。
翌日深夜，一身甲胄的刘黑子手持火把，脸色通红的看着。
在他的身后，是几百个兵甲，秋天的夜晚寒气偏重，所以很多人都是脸色发青瑟瑟发抖。
也正是因为如此几个人满脸的幽怨，有些怨念的说道：
“都是程度！”
“好好的”
“出来检查什么防务！”
“薛大人也是！”
“程度一个人疯，就让他疯好了。”
“为什么要也要陪着他疯？”
“就是！”
“就是！”
“起床了！”
“别睡了！”
“薛大人让我们一起巡查防务！”
“没有搞错吧？”
“现在天还没有亮。。。”
“检查防务是不是太早了！”
几个睡眼朦胧的士卒，艰难的从帐篷中爬出来，满脸郁闷的说道。
“起来！”
“不要拖延！”
“这是薛将军亲自下的命令，你们想要违抗军令不成？”
看着几个磨蹭的士兵，刘黑子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几分不满。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这！”
“这怎么可能？”
听到刘黑子所说，几个偏将脸色不由的大变。
“这是薛大人亲自下的命令，怎么可能搞错！”
“起床！”
“都起床！”
“北郡人彻底离开之前，每日夜晚，都要加强巡防，免得被北郡人所趁！”
“这也太夸张了吧？”
“北郡人都已经撤的差不多了！”
“昨天只有一千炉灶，外面大营人数绝对超不过一万五！”
“这样的实力，他们怎么可能攻城？”
“除非刘季的脑子让驴给踢了！”
“谁说不是！”
“常言说的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黑山虽然不是什么险峻之地，但是想要攻下，也最少十倍兵力！”
“按照北郡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能力攻破城池！”
“要我说，薛将军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看着满脸懒散的几人，刘黑子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瞪，有些不悦，又好似责备的说道：
“休要多言！”
“莫要耽误大人的事情才是！”
“诺！”
几人见刘黑子发火，不敢放肆，急忙起身，整理衣冠。
他们身上的兵甲也都快速集合，刀兵出鞘。。。。。
就在这时，城墙之外，陡然传来一阵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刘黑子的眼睛微不可查就是一缩。。。
第一千三十章 被发现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外面的细细索索的声音，刘黑子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满脸诧异的问道。
“不知道啊！”
“你们几个上城头看看！”
四周的人也是满脸茫然，好在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拉过几个兵卒，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
“诺！”
“诺！”
几个士卒急忙点头，面色严肃的上前。
黑山因为被大军围城的关系，城头进行了数次加固，城墙更是宽大，别说流矢，就算是被床弩击中，也不会出现破损。
“下面有声音么？”
牛武趴在城头，小心的向下观看。但是城墙下面，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任凭他们如何聚拢目光，只能看到一片漆黑，都没有任何发现。
静！
异常的安静！
这一刻，仿佛天地都被黑暗笼罩凝固。
高大的城墙，深邃的黑暗，仿佛好似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着嘴巴，想要天空吞噬。
看着眼前的漆黑，就算是心智好似铁石的百战老兵，也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升起。
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牛武！”
“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要站在那里？”
“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看着呆立不动的牛武，站在下方的刘黑子不由的急声问道。
“没事！”
“大人！”
“没有什么情况！”
“只是下面一片漆黑，我们穷极目力，也根本看不到一丝情况。。。。”
听到刘黑子的喝问，牛武这才好似如梦方醒，有些迟疑，又有些后怕的说道。
“该死！”
“差点被他发现！”
隐身黑暗之中，好似壁虎一般攀爬在墙壁上的程牛儿，看着扭头回去憨笑的牛武，心中不由的长松了一口气，后背紧绷着的肌肉也变得松弛下来。
他没有想到，牛武的感觉竟然如此的敏锐。
就算他已经收敛住全身的气息，更将眼睛闭上，但还是让他有所感觉。
好在，牛武并没有细想，也没有那么强的灵感，也幸亏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被发现。。。
不过，还没等真正的松一口气。城头上又传来刘黑子那好似破锣的声音。
“笨蛋！”
“将灯笼续下去！”
“这样你就能看到了。。。”
刚松了一口气的程牛儿，后背汗毛再次立了起来。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一丝惊色。他下意识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隐藏在砖石的缝隙当中。
受到他的影响，一个个兵卒也都将自己的脸颊紧紧的贴在石头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好！”
“好！”
“大人不说，我倒是忘记了！”
听到刘黑子的话，牛武的脸上不由的升起几分不好意思。更有些羞赧的笑笑。不过，他却没有任何迟疑，手脚麻利的从城头取过一个气死风灯，用绳索捆绑，准备从高空放下。
什么是气死风灯呢？
其实就是用牛皮蒙的灯笼，因为手艺高超，就算狂风也别想要将他吹灭。所以得名叫气死风灯。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种灯一直以来都深受百姓的喜爱。
不论是道路两侧，还是自己的院落门口，多有人悬挂。
巨大的火光冲起，四周黑暗瞬间退去。本来黑漆漆好似无底洞的城墙下方，也慢慢的出现了一点光亮。
随着光陨散开，四周的黑暗也慢慢的退却。
。。
“该死！”
“现在应该怎么办？”
看着城头上一点点放下的气死风灯，以及越来越明亮的四周，程牛儿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担忧。
四周的人更是紧咬嘴唇，死死的抓住城墙缝隙，更有人用力的咬着嘴中的匕首，生恐发出一点声响。
“都把身体贴近城墙！”
“把眼睛都闭上！”
“眼睛会反光！”
“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诺！”
“诺！”
听到程牛儿的吩咐，众人不敢大意，急忙贴在墙面之上。
啪！
啪！
灯火炸裂，一丝丝火星飞舞，被绳绑着的慢慢的下沉。
柔和的灯光扩散开来，撕破黑暗。城头上的士兵也借着灯光，仔细观察起来。
“没有啊！”
“头！”
“怎么可能有人在下面！”
“这城墙可有数十丈高！”
“怎么可能有人在不借助攻城器械的情况下，爬上城墙！”
“除非他们都会飞！”
“除非他们都是猴子！”
“但是这怎么可能？”
“就是！”
“就是！”
一个个士兵大声的附和道。
“再说，你还不知对面的情况！”
“一共才一万多人，他们怎么敢攻城？”
看着牛武满脸认真的看着城下，旁边的士卒不满的抱怨道：
“要我说，我们还是赶紧回去。这天可真够冷的。”
“就是！”
“我们回去喝几口酒，暖暖身子！”
“你们不要命了？”
“刘将军还在下面等着我们回复呢！”
“这个时候敢玩忽职守，敢喝酒，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牛武环视四周，重重的瞪了那人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士卒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的耸肩吐舌，满脸的后怕。
刘黑子等人在后面注视，他还真不敢偷奸耍滑。
“快点！”
“快点！”
“赶紧将绳子放下去！”
。。
“将军！”
“我们应该怎么办？”
看着摇摇晃晃却好似火烛一般的灯笼，离自己越来越近，程牛儿等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凝滞，后背的肌肉更是不自然的绷紧。
“怎么办！”
“都趴好了！”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动！”
“我们现在离城头最少还有十丈，身上的盔甲和长刀，都被涂黑，根本不会反光！”“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定然不会被发现！”
程牛儿看着空中越来越近的灯笼，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不过，他并没有慌张，而是压低声音，肃穆的叮嘱。
“诺！”
“诺！”
底下的士卒听到程牛儿的吩咐，都低声称诺，身体好似无脊椎动物一般蜷缩成一团。
“什么声音！”
就在程牛儿等人潜藏之际，牛武好似听到了一丝异动，不无诧异的问道。
听到牛武的声音。。。。
好似蠕虫一般，正在小心挪动的程牛儿等人，动作不由的就是一僵。后背的汗毛更是根根竖起：
“被发现了？”
第一千三十一章 惊魂未定
“什么！”
“什么在那里！”
牛武满脸紧张的看着下方，声音凝重的喝问道。
“头！”
“可有什么发现？”
听到牛武的喝问，本来有些吊儿郎当的军士，脸色也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并且下意识的用手握住长枪。眼睛如电的看着下方。
生恐错过一丝蛛丝马迹！
“将军！”
“我们被发现了？”
贴在城墙上，好似狸猫一般的成黑子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脸色僵硬的问道。
“嘘！”
“噤声！”
程牛儿眼睛不由的一瞪，恶狠狠的说道。
那人被程牛儿一瞪，也知道失言，讪讪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把灯笼放下去！”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下面有东西！”
牛武手掌挥动，招呼几个人过来，面色凝重的看着下方。
其他的士卒，见牛武满脸凝重，不敢大意，急忙将灯笼向下方探去。。。
“怎么办？”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灯笼，程牛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僵硬，眼睛更是收缩成了一条直线。
“噤声！”
每一个人都死死咬着嘴唇，呼吸更是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哗！
哗！
哗！
这一刻，天地之间出奇的宁静，绳索滑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咕咚！
咕咚！
一个士兵，因为太过紧张，不由的吞咽了一口唾液。
程牛儿身体汗毛不由的根根立起，下意识的扭头重重的瞪了一眼。
哗！
哗！
哗！
灯笼离众人越来越近，已经有微弱的光芒照射在众人身上。
好在他们穿的都是夜行衣，刀枪都抹上黑灰，这才没有被立即发现。
但是，他们也知道，在这种下去，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办？
怎么办？
程牛儿看着空中，眼睛不停的收缩，心中更是好似打鼓一般。
难道就这样被发现了？
不甘心啊！
不过，不甘心他又能如何？
哗！
哗！
哗！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不仅是程牛儿，就连其他的人神经也都紧绷了起来。
“大人！”
“我们是不是！”
皮柳看着空中的灯笼，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狰狞。
“不行！”
“我们现在离城头还有十多丈，贸然出击，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程牛儿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不由重重的摇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可是。。。”
“可是，在这样下去，我们就会被发现。”
“到了那时，我们就算想要袭击，也是不能。。。”
看着离头顶越来越近的灯笼，皮柳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焦急。
“听天由命吧！”
程牛儿和众人都闭上眼睛，在心中暗暗的祈祷，希望能够获得一线生机。
不会在是他们的祈祷起了效果，还是他们气运尚未灭绝。就在灯笼即将靠近他们头顶的时候，竟然有几只夜枭窜出，扑棱着翅膀，发出难听刺耳的叫声。
“原来是几只夜枭！”
“怪不得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枭鸟，牛武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说道：
“真是年龄越大，胆子越小！”
“哈哈！”
周围人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下来，不无嬉笑的说道：
“头！”
“你也真是。。。”
“走吧！”
“我们去跟将军复命！”
“好！”
“好！”
几人又看了几眼，没有发现其他异动，这才将灯笼提起来，笑着说道。
“好险！”
“好险！”
程牛儿用惊魂未定的目光看着离自己头顶不过几尺的灯笼，心瞬间提起，又瞬间落下。
因为太过紧张，后背早就被湿透。。。衣甲紧贴着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这些。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总算是度过了。
命不该绝！
其他武士，也是满脸的后怕，就差一点。
只要那个灯笼在往下一尺，他们所有的计划都会暴露。
“上！”
见城头的士卒转身离去，程牛儿不由重重的挥手。
早就准备妥当的士卒，好似狸猫一般迅捷。。。。
“将军！”
“已经仔细查看过，城下没有任何人！”
牛武急忙来到刘黑子的近前，声音肃穆的说道。
“没有人，那哪里来的声音？”
听着牛武的解释，刘黑子的眉头不由的轻皱，有些狐疑的问道。
“回禀将军！”
“城下有夜枭筑巢，想来刚才是他们发出的声音！”
对于刘黑子的疑惑，牛武不敢迟疑，急忙小声的回道。
“你确定？”
听着牛武的解释，刘黑子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件事可马虎不得！”
“要是出了纰漏，那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将军！”
“小的明白！”
“刚才用灯笼已经仔细的查看过，的确只有枭鸟！”
牛武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就是！”
“将军，我们是一起查看的！”
“的确没有外人入侵的迹象！”
“将军，您是不是太紧张了，这黑山的城墙足足有数十丈高，而且表面光滑，没有攻城设备，怎么可能爬上来！”
“是啊！”
“刘将军！”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最近没有休息好吧？”
“是啊！”
“黑子，你最近实在是太疲惫了。。。”
其他将军见没有什么事情，也笑着劝慰道：
“正如牛武所说，现在黑山是城高沟深，又有一万多兵甲在此。那刘季就算再是疯癫，也不会做出这等鸡蛋碰石头的蠢事！”
“可是。。。”
“可是先生说。。。。”
听着众人的劝解，刘黑子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几分动摇，但是想到程度的神机妙算，刘黑子还是不无担忧的说道。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就算是诸葛武侯也有大意失街亭！”
“更何况，程先生不是诸葛武侯，有所失误也是在所难免！”
其他人听刘黑子提到程度的名字，不由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就是！”
“程先生对自己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他已经用能力证明了自己！”
“就算这次失算，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声誉！”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巡逻，赶紧回去，这个天，真是冷。。。”
第一千三十二章 城门大开
“你这刘黑子，怎么就这么倔！”
“就是！”
“这天寒地冻的，站在这里当冰雕啊！”
看着满脸倔强的刘黑子，众人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几分无奈。
“好吧！”
“那我们就在等一会。。。”
一个个将官拗不过刘黑子，只能满脸悻悻的站在那里。
。。
“大人！”
“城头上的人已经退去了！”
皮柳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城头上巡逻的士兵已经离去，只有几个明岗站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嗯！”
“在等等！”
“不着急！”
“看看那些巡逻的会不会回来。。。。”
程牛儿也是抬头看了一眼，也许因为笃定北郡不会在这个时机进攻。所以，不论是将官，还是士卒都显得十分轻松。
更有人懒散的倚在城头之上，头颅不停的点动，好似昏昏欲睡。
“好！”
皮柳重重的点头，表示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有些昏昏欲睡，眼皮下垂时，程牛儿悄悄的挥动了几下手掌。
皮柳等人再也按耐不住，身体好似离弦的箭，又好似狸猫一般，攀爬而上。。。
“知北县的狗子！”
“活该你们今天倒霉！”
“竟然敢如此大意。。。。”
皮柳的身形消瘦，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攀爬的速度出奇的快，竟然不亚于真正的猿猴。
城头上的人，对下方也没有什么防备。
所以等他们听到动静的时候，皮柳等人的手已经搭在城头之上，并且借助攀爬的力量高高跃起。
“这！”
“这！”
看着好似天兵天将一般，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城头上的士兵眼睛不由的收缩，脸上更是流露出震惊之色。
更有人的嘴巴下意识的大张，试图发出警告之声。
不过，他们没有机会了！
皮柳等人预谋已久，岂能想不到这个？
噗！
噗！
噗！
表面被碳化，摸了黑灰的匕首好似毒蛇一般刺出。
柔嫩的气管被挑断，鲜血好似喷泉一般涌出。
那个士卒看着自己眼前的红色，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拔出腰间的长刀。
不过，随着血液的喷洒，他身上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少，到最后只能颓然的倒在地上，变成一个没有生命，没有温度的尸身。
“杀！”
“杀！”
随着皮柳等人的得手，越来越多的人从城墙外面跃上城头。
“小心一点！”
“不要让惊动城下的人！”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程牛儿手脚麻利的扭断一个士卒的脖子，压低声音叮咛道。
“诺！”
“诺！”
皮柳等人急忙点头，手中的匕首好似毒蛇一般吐出，不停的收割着生命。
刘季站在城下，仰头看着上方，手掌用力的捏着剑柄，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手指都已经发白。
“大人！”
“不用担心！”
“那薛礼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拆除灶台，只是疑兵之计！”
“他现在恐怕早就掉入毂中，以为我等现在只有万余人！”
“他们怎么可能想到，我们不仅没有减员，反而聚集在了一起！”
“现在只等程将军他们将城门大开，我等就可以杀将进去！”
“到了那时，黑山定然是我等手中之物！”
刘庄见刘季满脸的紧张，不由笑着上前，满脸堆笑的说道。
“嗯！”
听到刘庄的开解，刘季的脸色多少有些放松。不过他的手还是死死的攥着剑柄。
这次成败，对他来说异常重要。
如果胜了！
黑山县就会落入他的手中，那百万军粮自然也就有了着落。
但如果败了。。。。。
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刘季不由的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千万不能败！
否则，不论是自己，还是北郡刘家都会陷入万丈深渊。
想到这里，刘季的眼睛不由的收缩，手指越发的用力。。。
只能赢！
不能输！
因为他真的输不起！
否则他也不会让程牛儿亲自带队。
就在这时，刘庄突然欣喜的叫道。
“上去了！”
“上去了！”
“上去了？”
听着刘庄欣喜的声音，刘季下意识的抬头头颅，只见城头上方，有一盏灯笼，不停的摇晃。
这是他们和程牛儿约定的信号！
只要登上城头，就用摇晃灯笼，划出圆形。。。
“上去了！”
“真的上去了！”
看着空中的灯盏，刘季的眼睛顿时亮起，声音不无颤抖的说道。
“上！”
“大军压上去！”
“等一会城门打开，就破门而入！”
“本官在这里称诺，纵兵三日，各位可以尽情的掠夺，所得之物，皆是私产！”
刘季看着远处紧闭的城门，不由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声音肃穆的说道。
“咕！”
“咕！”
“咕！”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是刘庄等人还是忍不住的吞咽了几口唾液。
这也是刘季和豪族达成的交易。
当刘季提出这个疯狂的计划时，不论是豪族还是刘庄等人都是拒绝的。
风险太大！
一旦有丝毫差错，恐怕大军就会陷入混乱。毕竟他们的粮食真的不多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数个豪族提出离开营地的请求。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刘季提出了纵兵掠城的计划。
并且称诺，只要黑山县被攻破，不论是豪族，还是普通士卒，都可以尽情的抢夺三日！
所得之物，尽数为私有！
也正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有几分荒诞的提议，竟然得到了豪族，和士卒的一致拥护。
就连一直主张撤退的程牛儿等人，也不再出来反对。
嘎吱！
嘎吱！
就在众人翘首以待的时候，黑山县城门陡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仿佛有人正在里面打开城门。
看着微微晃动的城门，豪族以及军中将领再也忍耐不住。好似饥饿已久的豺狼怒声吼道：
“前进！”
“前进！”
就连一直以来，面色都十分沉稳的刘季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拔出长剑，目光直视城门方向，用好似龙吟的大声的喊道。
“冲！”
“各位同袍！”
“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第一千三十三章 请君入瓮
嘎！
嘎！
嘎！
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一点点打开。
刘季等人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就算那些本来有所疑问的人，也下意识的闭上的了嘴巴。
“杀！”
“冲进去！”
“抢！”
看着宛若退掉最后一件衣服少女的黑山县，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更有人忍不住用湿滑的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快！”
“快！”
“快！”
就在这时，城门已经半开，几个身穿黑衣的武士从里面伸出脑袋，不停的挥手，并且压低声音催促道。
“趁着现在知北县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冲进去！”
看着那几个行踪诡异的黑衣人，刘季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虽然那些穿着打扮，和偷袭的人一般无二，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也正是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的动作不由的就是一滞。
不过，现场的情况已经脱离他的掌控，还没等他说什么，埋伏已久的士卒已经好似潮水一般涌了过去。
“冲进去！”
“砸抢三日！”
看着一个个癫狂，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的士卒，刘季不由颓然的摇头。
他自己知道，连日的征战，已经断粮的苦楚，早就让这些人丧生了理智。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发泄！
“杀！”
“杀！”
看着眼睛赤红，好似疯癫的士卒，攻占城门的武士配合的将半掩半开的城门彻底的洞开。
。。。
“杀！”
“杀！”
“杀！”
看着好似潮水一般涌入黑山的北郡士卒，程牛儿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能够想象，当这些人全部进入瓮城之后，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谁能想到，薛礼竟然大半夜的屯兵城头。
谁又能想到，这些兵甲因为天气寒冷，并没有上城头，还是依偎在城墙下面。
也正是因为这两个意外，刚刚的登上城头，还没来得及欢呼的程牛儿等人，直接被围困。
虽然程牛儿也曾试图抵抗，但是人数上的差距，让他们的抵抗显得是那么的徒劳。更何况，不论是刘黑子，还是其他将官也都不是易于之辈。
双方交战，不过瞬息，不论是程牛儿，还是其他黑衣人，都被瞬间擒获。
也正是他们的被擒，才导致刘季等人上了黑山县的恶当。
“请君入瓮！”
“真是歹毒！”
“程度，你这个卑鄙小人！”
“北郡还有刘都督待你不薄，没想到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投奔外敌，暗算自己的同胞兄弟！”
“不当人子！”
“真是不当人子！”
看着下方，茫然不知危险将近的士卒，程牛儿的睚眦崩裂，恨不得撕碎程度。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北郡这次真的完了！
“先生！”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刘黑子等人满脸崇敬的看着程度，高人！
什么才是高人？
这才是高人！
算无遗漏！
如果不是程度的坚持，恐怕黑山真的要出大事情了！
不仅刘黑子等人对程度崇拜异常，就连薛礼也对程度多加赞赏。。。
“按照原计划！”
“等刘季进入瓮城之后，就将断龙石放下！”
“然后以乱箭射之，烈火烧之！”
“今天老夫，要让刘季这条真龙之主陨落于此！”
程度眼睛闪烁，阴声说道。
“好！”
“就让他们先得意一会！”
“先不要打草惊蛇！”
“等刘季进入之后，立即放下断龙石！”
“今日本官要让他丧命于此！”
薛礼看着下面尚不知危险的士卒，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冷色。
“嗯！”
程度轻轻点头，那脸的赞赏。
“程度！”
“你如此恶毒，难道就不怕报应么？”
看着慢慢踏入埋伏的士卒，以及缓缓向黑山移动的中军大旗。手脚被铁索困住的程牛儿怒目，声音凄厉的问道。
“报应？”
“能有什么报应！”
“慈不掌兵！”
“老夫也并非弑杀之人，但是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
“各为其主罢了！”
程度看着满脸愤怒，好似蛮牛一般喘着粗气的程牛儿，嘴角不由的上翘，带着几分不屑的嗤笑道。
“可是，毕竟是北郡生了你，养了你！”
“下面的可都是北郡的大好男儿，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妻儿！”
“将他们葬送在这里，你的良心可能安稳？”
“如此不忠不孝之辈，某只恨当日瞎眼，竟然对你百般照顾！”
看着满脸毫不在乎的程度，程牛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睛中更有凶光冒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撕碎，扯烂。”
“那刘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说正统，大乾才是正统，他不过是窃据高位的贼寇罢了！”
“老夫投靠司马大人！这是迷途知返，弃暗投明！”
“倒是你，本是大乾之臣，却甘心从贼，又是何等居心！”
“你这样，就不怕苍天震怒，降下惩罚，祸及程家满门么？”
程度不屑的看了程牛儿一眼，言语犀利的说道。
“要老夫说，你程牛儿才是这个世上最不忠不孝之人！”
“这！”
程牛儿被程度喝问，眼睛顿时收缩，虽然面色赤红，但却不知如何反驳。
要论言语之利，身为武将的他，怎么可能是程度的对手。
而且，程度所言也并非虚妄。
他们跟随刘季造反，在大乾眼睛中，就是乱臣贼子，被龙气所忌。
现在之所以么有影响到阴世，是因为气运正隆，一旦刘季兵败，气运受损，恐怕龙气反噬顷刻就会降下。
到了那时，别说他自己会身首异处，就连程氏先人，也会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程牛儿看向程度的目光开始出现动摇，恨意慢慢的消减。。。
也许，程度投靠知北县，未必是坏事。
至少，不论双方，哪一方获胜，程家的先祖，都会受到庇佑。
看着慢慢没了气势的程牛儿，程度的心中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
正如程牛儿所说，他俩出身同族，早就相识，而且程牛儿对他百般照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第一千三十四章 刺王杀驾
看着低头耷脑，不再言语的程牛儿。
程度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得意。
正因为同根同祖，又私交甚好，所以他比谁都了解程牛儿。
程牛儿跟随刘季，固然有知遇之恩，但是更多的却是光大门楣。
在大乾，并不是人死如灯灭。
人死后，会变成鬼魂。有家族庇佑的，则会被先人接引到家族福地。
一般的家族福地，只有一个四合院那么大。
而家族中有官员，或者是功名的，家族福地会在龙气的催动下拔高，面积也会变大。
王族，皇族的福地，足足有数千里，数万里大小，并且有着无数的宫殿楼阁。。。
只要家族香火不断，这些人就会一直在福地当中生存。
没有家族的，则会变去阴司，或者是直接变成孤魂野鬼，最终魂飞魄散。
也正是这个原因，每一个家族子弟，对于自己家族都有着一种近乎执念的归属感。
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拼命的想要获得龙气垂青，从而光大门楣，光宗耀祖。。。
程牛儿不是圣人，自然心中也有这种执念。
程度的话，正中要害，所以，程牛儿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改变，虽然没有叛变投诚，但是却不像刚才那么敌视。。。
轰！
轰！
轰！
几个身强体壮，身穿红衣，敞开怀，露出黑色胸毛，好似屠夫的力士，卖力的捶打着青铜巨鼓。
一丝丝肉眼看不见的声波将所有士卒笼罩其中。
一股股血气，战气从他们的头顶升起。集结成好似云锦，又好似薄雾的存在，受到战气的影响，一个个士卒眼睛顿时变得赤红，并且嘶吼着，好似饿狼一般扑向黑山。
“杀！”
“杀！”
“进去！”
“杀进去！”
一个巨大，刺有龙纹的大旗树立。
几个身强体壮的亲卫，长刀出鞘，面色冷峻的看着四周，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靠近大旗的人，都会遭到呵斥。
在乱军之中，大旗就是指挥。大旗就是风向标。
只要看到大旗，士卒就有了底气，因为大旗下面，战立的是他们的将领。是他们的主心骨。
同样道理。
如果大旗被地方斩断，那么对军心造成的影响，是致命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两军交战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剑出偏锋，斩将夺旗！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大旗四周会有专门的护卫。
不论是己方，还是敌方，只要有人试图靠近大旗，就会被他们毫不犹豫的斩杀。。。。
兵卒也知道，厉害，都急忙躲开，或者是垂下手中的刀兵，生恐被他们误会，稀里糊涂的成了刀下之鬼。
这次出征，是刘季亲自统帅。所以大旗，是刘季的象征！
刘季所在之地，必定有大旗飞扬。四周的士卒，也都会有意无意的聚集在大旗四周，形成护卫。
也正是这个原因，众人对大旗的移动格外注意。
“刘季来了！”
“不过，他还没进城！”
程度和薛礼站在城头之上，借助微弱的月光远眺。
当看到中军大旗的时候，两人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难掩的兴奋。
因为他们知道，刘季定然在大旗之下。
只要将他射杀，或者是斩断大旗，那么北郡士气将会受到重创。
看着远处的大旗，薛礼眼睛兴奋的从后背上摘下弓箭。
要知道，薛礼不仅熟读兵书战策，幼年时更是得到异人传授，精通拳脚，兵器，尤其擅长弓箭！
早年跟随司徒刑出征之时，他曾经三箭射死河神。
也正是因为这个功劳，他才被提拔成为偏将。
又经过几年的努力，他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成就。
刘黑子等人见薛礼摘下长弓，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振奋。。。
要知道，在知北县诸位将领当中，只有两人善射。
一个是射虎中郎将的嫡系子孙李陵，他的箭术虽然没有达到射石而入的境界。
但也是军中好手，例无虚发！
另外一个就是薛礼！
薛礼幼年得到异人传授，并且送他三宝。
宝马！
宝戟！
宝弓！
宝马是一匹全身长着鳞甲，拥有龙族血脉的骏马。
宝戟则是当年温侯吕布用过的方天画戟！
而这张宝弓的来历更是不凡，乃是传说中的震天功，射日箭！
也正是这个原因，就连神灵都能被他射落。
嘎吱！
嘎吱！
嘎吱！
随着一声声清脆好似龙吟的响声，震天弓被薛礼一点点的拉开。
长长好似蛇龙的射日箭寒气四射！
正在大旗下的刘季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脸色陡然就是大变。
他头顶上空的气运更是躁动起来，颜色赤红的龙气，凝聚成蛟龙状，不停的对天怒吼。
站在城墙之上的薛礼，此时也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刘季本就是真龙之主，现在又成为北郡的总督，论气运，论格局，甚至还在司徒刑之上。
射杀这样的人，不亚于刺王杀驾！
这种压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如果有望气的人在此，定然能够发现，一股龙气凝聚在大旗之上，变成一条蛟龙，不停的嘶吼，怒目。
在蛟龙的四周更有无数战魂依附在大旗上，随着兵卒共同出征。
“这！”
众人有些震惊的看着薛礼。
不知他为什么要有所迟疑。。。。
要知道，按照薛礼的箭术。只要他放开手中的弓弦，刘季断然没有存活的可能。
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确切说，不是他主动放弃，而是他不得不放弃。
刘季四周的龙气实在是太强了，得到天佑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暗杀。
就算薛礼强行出手，恐怕也难以奏效。
与其打草惊蛇，不如让请君入瓮！
站在总督大旗之下的刘季，根本不知自己是逃过一劫。
他正满脸亢奋的看着无数的士兵冲入城门，并且暗暗畅想未来。。。
“大人！”
“我们是不是也跟随进去！”
看着完全洞开的城门，随身亲卫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等等！”
“不知为什么？本官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季看着黑漆漆好似怪兽嘴巴一般的城门，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狐疑和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