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受到万点雷霆暴击
亲眼看到出生几天的小婴孩被扎耳朵眼,宋慈表示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眼角直抽抽。
太疼了,隔着大老远的她都替姑娘感受到疼,可怜的宝。
江氏更是红了眼眶,眼泪唰地掉落下来,假如她生了闺女,也要遭此针扎酷刑,她能忍得了这画面吗?
想想就觉得心头要裂开。
她们觉得心疼,在里间竖着耳朵听着外间动静的宋如茜,更是想要从床上下来出来看个究竟,怎哭得这般厉害呢?
她自己的心腹妈妈拦着她,只提醒一句,宋如茜咬着唇,红了眼眶,却没再去。
她舍不得,她也不敢看。
那就不去看。
宋慈看着哇哇大哭的宝贝,心头直抽抽,恨不得上前抢过来,再看一眼这周遭的人,脸上都还笑着,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若是换了自己的女儿,不知她们还能这般淡定不?
伤在儿身,疼在娘心啊!
可宋慈也还保留着理智,知道这就是古代,姑娘们都要经这一事,如果现在不扎,等大了再扎,怕是会更疼更抗拒。
道理都明白,可怎么越看越觉得糟心得厉害呢?
唉,这万恶的封建时代!
好在,收生姥姥很是麻溜,一下子就把扎耳朵眼给扎好了,孩子也穿戴整理好了。
仪式完毕,奶娘把孩子重新抱过,抱进了里间。
而众人也动了,宋慈还没来得及说啥,就看到她的儿媳妇江氏动作麻利的从收生盆里捞了一只红枣上来,随便用手绢擦了擦就塞进了嘴里。
宋慈:“???”
目瞪口呆,瞳孔地震。
你竟然是这样的江氏,这样的重口味!
江氏看婆婆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咬着红枣,用手绢掩着嘴,笑着问:“母亲,您这样看着我作甚?”
“什么味儿?”宋慈艰涩的问。
“嗯?”
宋慈指了指收生盆,问:“我是说,洗澡水什么味儿?看你吃得挺欢,甜吧?”
江氏:“……”
宋慈脸容复杂,又见其余的几个孕妇,有的也拿了红枣,可只在手里捏着并没有吃,也有人吃了,顿时神色莫名。
万一这婴孩刚拉过大的,然后来洗?
呕。
宋慈看一眼盆里的水,再次感受到了万点暴击,噢,这次是雷霆暴击了。
收生礼一结束,宋慈她们再和宋如茜说了一会话,便告辞离去。
马车上,宋慈软着身子靠在车内的软枕上。
“太夫人怎的兴致不高?”
“啊,也没,就是觉得洗三挺繁琐,女宝宝们好可怜。”宋慈幽声道:“这么小就被扎耳朵眼儿,得多疼啊。”
宫嬷嬷:“姑娘都要如此的,就是趁着没长成就扎上,不然的话长成了,姑娘们更不愿意扎了。”
宋慈张了张口,想要辩驳,却又分外无力。
若是她的闺女,不愿扎就不扎。
她忽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睁着大眼问:“宫嬷,咱们大庆,没有人缠小脚吧?”
那个东西,比扎耳朵眼更残忍,更可怕千百倍。
宫嬷嬷看过来:“老奴也不吓您,却也不想骗您,缠小脚,自然也是有的。”
宋慈脸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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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路遇难民
宫嬷嬷细数了缠小脚的范例,其实在前朝,缠小脚的人更多,那夏朝以缠小脚为美,大多数大户人家里的千金小姐,很多都有缠小脚,这种风气,还一度传到民间。
就是大庆推翻夏朝建国后,先帝就禁止了这种风气,但依旧还有些古板不化的人家还会缠小脚,也依旧有男人钟爱小脚。
好比那朱御史家,他家的女人,大多缠小脚。
朱家,宋慈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瞪大眼:“就是那忠昭郡王妃朱氏?”
宫嬷嬷点头。
宋慈嘶的抽了口凉气,她也见过那位,走路当真是弱柳扶风,摇摇欲坠的样子,总是有丫鬟搀扶着,身姿还纤薄,当时她还以为古典美人当如是。
没想到,人家弱是真弱,特么的脚缠成那样,哪还能走得快哦?
“朱家,可真变态。”宋慈欲呕。
宫嬷嬷失笑,那朱家自古就是读书人出身,极其迂腐古板,尤其是当今家主朱阳,那还是御史台的一把手。
一旁的红柚也吐舌道:“奴婢还听说那朱御史的夫人便是缠小脚的,寻的儿媳妇也是缠小脚,还要求她们以夫为天,整日女戒女德不离嘴的。”
“做他家姑娘媳妇可真是三生不幸。”宋慈冷哼。
她不想再继续这话题了,不然想到裹脚布,她就恶心得吃不下饭。
忽然的,马车急刹着吁了一下。
宋慈一个不提防,脑袋嗑在了车厢木板上,不由哎哟一声。
宫嬷嬷和红柚吓得脸都白了,扑了过去,尖叫出声:“太夫人!”
宋慈摸着脑袋被她扶起,呲牙吃痛。
“太夫人,您怎么样?有没有见哪里疼?脑袋晕吗?”宫嬷嬷着急去查看她的后脑勺,又冷叱出声:“外面怎么回事儿?”
红柚更是把她整个人都要抱到怀里,怕着外头是不是来了刺客。
宋慈:“……”
她只是磕了一下头,又不是宝宝,至于整个抱怀里吗?
隐约听到外头有喝骂声,还有大人的求饶和小孩哭声,她便摆了摆手:“我没事。”
驾马车的车夫传了话进来,是有人突然闯出来才导致车子急刹。
宋慈皱眉,示意宫嬷推开车厢的小门,看出去,只见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雪来,马车前有人跪在地上,被相府的侍卫给拖着要拉走。
宋慈这头停了车,跟在后面的宋大夫人便遣了人上前询问。
红柚也在宫嬷嬷的示意下下了马车,上前一问,便知道了是逃过来的难民,听说家被大雪压了,孩子病得不清楚,这才撞了马车,想乞点银子给孩子治病。
宋慈看出去,果然有个蓬头垢面的妇人不住的磕头,身上还背着一个娃娃,不知死活,在她脚边,还有两个瘦弱的小丫头在哭。
宋慈瞧着不是滋味,便道:“大冷天的,别难为他们,让福全管事领了她们去医馆,给娃娃看病,再给点银子,把她们领去救治站吧!”
红柚应声而去。
宋慈放下小门,叹了一口气:“这雪说下就下,今年怕是艰难了,这便有难民进城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总被宋相抢先一步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时有大雪压垮房子的消息传来,尤其是依山而居的村落,有不少都被压垮,还死了人,无家可归。
最严重的是,河南一带还有雪崩的情况出现,官路被堵,不停有快马飞信传入宫,同时,也有不少难民涌入京中寻求庇护。
随着灾情越来越多,朝廷不得不出面在多地设救助站,并派出当地驻地官兵铲雪通路和救助受灾百姓。
听到各地大雪纷飞成灾,楚帝的脸色很不好看,说是瑞雪兆丰年,可过度了就成灾了。
而不管哪一任皇帝,都不喜欢听到灾情这样的字眼,他们也怕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怕他们说自己德不配位。
自然,昏君除外,昏君可以自行摒除一切声音护体。
可楚帝不是,他是有野心要开创一个盛世大庆,他还有很多计划尚未施展,他才不想听到什么德不配位的话。
“灾银拨发下去,设钦差,哪里救治不到位,敢贪污侵占灾款和救济粮,杀。”楚帝冷冷的看着座下的几个肱股之臣说话。
宋致远:“不知皇上要让哪位钦差前往?”
钦差么,做好了当记功,做不好就是丢命的事,哦,不是皇上要杀头,而是当地官员可能会搞死你,除非你肯同流合污。
“静安候世子陆铭。”
众人一怔,静安候世子么,听说那也是少年英才,忠勇果敢,嫉恶如仇,却是在一场战役上没了一只手臂,后消沉了一段时间,鲜小见他出现。
可现在,要当钦差?
皇上是要打算重用他,一个独臂?
“皇上,陆世子断臂,会否行事不利。”范相迟疑着说。
楚帝淡淡的瞥过去,道:“独臂又如何,也胜许多人,朕能用,自是信他能力,莫非范相在质疑朕的眼光?”
范相心中一凛,连忙跪下请罪:“老臣不敢。”
楚帝一时没叫起,直到几息后,才道:“范相平身吧,朕也是心系百姓子民,并非要责难相爷。”
范相颤巍巍的起来,道:“皇上折煞老臣了。”
楚帝也没追着他不放,只盯着了户部尚书钱大人,道:“钱爱卿,灾款务必尽快到位。”
“皇上,国库如今空虚,大雪压境,兵部的军饷也催得紧,还有辎重更替,这……”钱大人一如既往的喊穷。
楚帝头疼,道:“朕不听,朕只要看到灾款快速拨下去,受灾百姓能安然过冬,你懂?”
钱大人:“……”
他不想懂,他只知道钱袋子要松大口,里面没多少的钱钱会跟流水似的流失。
而皇上,您这么任性,是要当昏君吗?还不听!
钱大人正欲誓死捍卫钱袋,楚帝又开口了:“从朕的私库拨出十万两,其余的户部补。”
哎哟,这可以。
钱大人立即跪地三呼万岁。
范相刚要跟着表示,宋相此时道:“皇上,臣府中已准备设粥棚随时救助灾民,这次灾款,臣愿捐出一万两为百姓表心意。”
范相:“……”
靠,又被宋相这竖子抢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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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范相,你老了
范相走出乾清殿,站在广场上,呼啸的北风吹过,感觉后背一阵刺骨的寒,他才惊惧不知何时自己的后背已然湿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唇。
皇上越发的不愿意给老臣耐心了。
范相心头一阵泛寒。
“范相怎还站在这里?此处风大,范相该保重身体才是。”宋致远走了出来,来到他身边,并作出个请的手势:“我送范相。”
范相哼了一声,与他一起走。
“皇上要用陆铭,你怎么看?”范相看一眼身边的人。
宋致远挑眉,道:“皇上要用谁,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做臣子的听从就是,不必质疑。”
范相冷笑:“我知道,你和皇上有少年情谊……”
“范相,我考上状元可是靠的真材实料,是先帝封的状元,可不是靠情谊得来的!”宋致远截住他的话。
范相:“无需插科打诨,我知你的状元是靠真材实料得来,我也知,你是先帝为皇上培养起来的班子。”
宋致远挑眉。
“当年的我,一如你这般威风,直到现在。”范相哼笑:“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本相深以为然。”
宋致远笑了:“怎么,范相难道是想致仕不成?就为刚才皇上的斥责?”
范相:“……”
“那可不能啊,范相您可是老臣,大庆的中流砥柱啊,您还能再干几年!”宋致远看一眼他穿得臃肿的官服,道:“只要您身体可行的话。”
范相气得胡子都吹乱了。
他看向宋致远,太过分了,都是同一天空下,这家伙就穿那么点,不冷么?
噢,对了,他们捣弄出了什么绒衣,特轻薄保暖,听说还上贡给皇上了,马屁精。
范相黑了脸道:“本相曾发誓,有生之年,就要为大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要我还干得动,就不会致仕。”
致仕是不可能致仕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宋致远自然知道身处高位的人,越难急流勇退,便道:“其实老了就该服老,范相,有时候全身而退未必不是好事。”
范相唰地看过来,目光锐利。
宋致远不闪不避,神色淡淡。
他这话,并不是在开刷,而是认真的。
全身而退未必不是好事,怕就怕到时你想退,却退不了。
范相笑了,道:“我希望宋相到了我这年纪的时候,也能记得这句话。”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冷道:“先帝为皇上培养了你与我对垒,如今,皇上又是为谁培养陆铭?宋相,将来你亦如我!”
宋致远眸子半眯,在他要走的时候淡淡地道:“不管皇上培养谁,都是大庆之肱股,我并不怕有人与我对垒,因为人终会有老的一日,而江山人才辈出,长江后浪逐前浪。这就是我说的为何全身而退未必不是好事。范相,您老了。”
老了,也就碍那位的眼了。
范相浑身一颤,什么都没说,往前走。
宋致远目送他远去,忽地,眼前落下白点,他伸出手,有晶莹的雪花落在手心,一握,片刻化去。
“留不住的何必强留!”
第四百二十五章 怼怼更健康
大雪成灾,难民入城,但凡有灾,京中贵圈捐款设粥棚救助灾民是必然的。
宋相府也不例外,早早就准备妥当了。
宋大夫人听了宋慈的话,以精米换糙米熬饭粥,一开始还很忐忑,可听说了外头的粮价贵了不少,连糙米都贵了一倍,便有些庆幸。
可这庆幸,在听到有些嘲讽的声音时,脸色便变了。
宋大夫人陪着宋慈来到粥棚的后门处,在门那边瞧着,听到那些灾民的风凉话,谁家是用精米的,堂堂相府怎这么抠,脸都黑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宋慈。
宋慈却是笑吟吟的,走了出去。
“太夫人。”
“母亲,就在这吧,免得被外头的人冲撞了。”宋大夫人吓了一跳。
宋慈拍了拍她的手,道:“没事,家丁侍卫都在外守着秩序呢。”
宋大夫人看她坚持,也只得随了她,跟在她身边走了出去。
这一出现,就有机灵的管事婆子嚷道太夫人和大夫人来了。
乌泱泱的排队等派吃的难民抬头看过来,见两个贵人站在台阶上,便都跪了下来拜谢感恩。
宋慈让起了。
看到这些人穿得都不算是整齐,有些冬衣看起来并不合身,该是哪户人家施舍过来的,良莠不齐。
有人高声诘问,往年相府多用精粮设粥棚,今年怎改用糙米了,相府还娶了个郡主媳妇,这么有钱却抠成这样。
宋大夫人脸沉如水,向侍卫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悄悄的过去。
宋慈高声反问:“谁规定了设粥棚一定要精米的?粥棚是我宋家自主自愿为灾民而设的,是我宋家发自善心,用什么都是我宋家的心意,只要我们不是用坏米陈米,精米糙米能吃饱就可,咋到了口中,施粥也要用精米呢?皇上都没这要求呢!你倒是比皇上还要求多。”
那汉子脸色一变,道:“相府位高权重,那么富贵,用精米又能花几个钱?”
“相府富贵,就要供你吃饱穿暖?富贵都是我们自个儿攒起来的,也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众所周知,我们相府也设办了善堂回馈于民,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噢,你说我家娶了郡主媳妇,有钱就要散到你身上去?你谁啊!道德精上身啊,你有钱,不见你施粥救世?”
“还有,你既知我宋家往年用的都是精米,那证明你不是外地灾民,而是本地百姓,不然你怎知我家往年是用糙米还是精米设粥棚?你故意穿成那样,要么是假装是灾民,故意来蹭我家的救济粥饭,抢这些灾民的口粮。要么就是受了指点,故意来找茬的。不管是哪一点,都其心可诛!”
灾民一听,看着那汉子,脸色不善。
竟然还有这样的无耻之徒,还抢他们口粮。
宋慈走到粥桶前,拿起勺子往粥桶一插:“我也不跟大家解释啥,别家的精米粥,能像我家的糙米粥能插得住汤勺吗?要不,你们去**米粥?不过动作一定要快,毕竟这粥棚也不是永远设下去,精米没了,也就撤了。噢,如果没精米汤了,就过来宋府排队吧,糙米比精米便宜,我家的粥棚应该能比精米粥棚会多设老些天的,这也是我家用糙米的缘故。”
第四百二十六章 灌输洗脑
噼里啪啦。
宋慈秃噜的就说了老大一番话,让整个粥棚都安静了。
想搅事儿的那汉子有些瑟缩不安,特么的,宋府这老太太是安了一张机关嘴啊,他说一句,她驳十句,跟鞭炮似的。
厉害了!
“太夫人,我们不怕吃糙米,能吃饱就行!”
不知谁嚷了一声,紧接着,又有其他的人跟着嚷起来,嘴里全是感激的话。
这大冬天的,需要的热度越多,精米好归好,可煮的不稠,一下子就饿了,糙米能填肚子,能扛饿,那就会好过些。
其实那汉子不说,他们那会有这家粥棚用的是糙米的想法呢,而是这家的粥比那家的更稠一些。
宋慈见状,便抬起了手往下压了压,这手势很奇怪,可莫名的,叫嚷的难民都看明白了,纷纷安静下来。
这位老太太又要说话了!
“老乡们,我也是从苦水里泡过来的,众人皆知,宋相府出身寒门,许多年前,我也和大家一样,吃过糟糠,啃过树皮,那会儿,糙米都是难得的。”宋慈演说家上身,中气十足地道:“相府为哈不用精米,是因为糙米比精米更管饱,更能保持咱们所需要的热度。想必你们也想过,冬日里,是不是天气越冷,就越想多吃些东西?”
众人一怔。
好像是这样啊,到了冷天,肚子就越发的容易饿,吃东西也比春夏要多上许多。
“冬日里想多吃,是因为咱们嘴馋吗,不是的,是咱们身体本能所需,因为冬日里的人体温度会降低,就须补充能量,就是食物,它们就是我们人体所需的能量,补充了,就不会觉得冷。糙米是比精米难咽些,可它能量足啊,吃着管饱扛饿啊。”
“我么,就没想太多,就想着让老乡们尽量吃饱些,扛饿能久一些,安然度过这个冬天,回到家园。待到来年春,咱们耕种,等夏至,再吃一碗香喷喷的精米如何?”
安静,诡异的安静。
宋慈看无人响应,讪讪的,额,鸡汤下的毒多了些吗?都喝晕了?
“好!”
忽而,一声叫好响起,鼓掌声响了起来。
宋慈笑了,偏头看去,只见身侧的丫鬟红柚她们都激动的拍掌抹眼泪。
我家太夫人太厉害了!
宫嬷嬷冲她竖起了大拇指,说得好。
宋慈嘚瑟了,嘴角微扬。
洗脑灌输,苏文女主正确打开方式必备套路之一啊!
“太夫人是好人,民妇给太夫人磕头,若不是太夫人大发慈心,让下人送了我娃儿去医馆,还帮我们娘几个寻了救助站,我娃儿早就病死了。民妇要给太夫人立长生牌位,祝愿太夫人长命百岁,身体康康。”一个妇人忽然挤开人群走了过来,噗通的就给宋慈跪下咚咚磕头,她怀里还抱着个娃娃,身后跟着两个丫头。
宋慈好一会才认出来,是那天拦她马车的难民。
“起吧,起吧,别吓着孩子。”宋慈笑呵呵地说:“只要孩子安生的就好。”
众人纷纷询问是何等事,妇人一说,便知缘故,不由心生敬仰。
而那搅事的汉子见势不对,早就脚底抹油,跑了,却是转过弯就被相府的侍卫给拦住了。
抹了黑想走?没门!
第四百二十七章 宋老师上线了
宋慈被宋大夫人掺着坐到罗汉床上,感受着屋内暖暖的温度,喟叹出声。
虽然是有些倒霉穿来了古代,但好歹是个富贵老太太,假如穿成在外等着施粥的逃荒难民,她怕是想会原地去世。
“母亲,您喝茶。”宋大夫人殷勤的给宋慈奉上了一杯茶。
宋慈接过茶,睨她一眼:“这心火平了?”
宋大夫人脸上一热,坐了下来,嗔笑:“母亲您就笑话儿媳吧,您老吃过的盐的比我吃的饭还多,我就得向您老学。”
宋慈轻笑,不置可否。
这大儿媳妇出身高贵,会跟一个种田老太太学才奇怪了,她才不会当真。
“今日母亲是真的给儿媳上了一课,往日里,儿媳都不知道母亲这般好口才,会说话。”宋大夫人小心地讨好。
她是真被宋慈给惊到了,看那些灾民,听她一席话,简直是把婆婆当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那般膜拜了。
宋慈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炕几上,道:“我素来粗鄙没见识,说话都是直往直往的,哪里称得上好口才。”
宋大夫人:“母亲,您这是埋汰我了。”
宋慈叹了一口气,看向门口,宋如琪拿着些账本过来了,宋大夫人有意锻炼她,这次粥棚施粥让她主管的。
这会儿,她拿着账本过来是想要请教,看两人在说话,便进来向二人行了一礼,也没打扰,安静的站着。
及笄了,学理家了,也长进了。
宋慈心中对这娇蛮的孙女的观感改了些,又看回宋大夫人,道:“我埋汰你作甚,又不是闲的非要讨你嫌。出身注定眼光见识,这总是没错的,你出身侯府,享富贵,看到的自然和我这出身农家的不一样。”
“母亲……”
“别起身请罪,总搞这套我都嫌累,咱就闲聊。”宋慈打住她起身的动作,道:“我刚才说的,你总不能反驳吧,出身注定了看的东西层次都不一样。”
宋大夫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所以你认为这施粥,用精米无妨,得了名声好过被人说闲话。而我想的是,得名声的同时,怎么真正帮到需要帮助的灾民,其实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设身处地的去感受一番,你回头,让人给你打一碗糙米饭粥吃了便知道了。”
宋大夫人怔住。
“顾氏,我们宋家是发达了没错,却也没必要总把自己的位置放在最高点,放低一点也是无妨的,放至最高点,万一无人给你递梯子下来,你要如何?岂不是自己下不来台么?”宋慈比了比罗汉床和脚底的距离,道:“位置不高不低,既能上,又能下,这不挺好?”
宋大夫人有些愣神,若有所思。
一旁的宋如琪也是似懂非懂,若有所悟。
宋慈重新端起茶杯,斜睨着两人,挑挑眉。
宋家的人拎得清,看问题的层次就会高些,祸害就会少些。
唉,她倒想把这家里的人个个培养成心思九百转的能玩弄心术的政治家,好规避那梦中所魇,奈何自己都是个渣,只能潜移默化,看她们能通透多少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快护我
宫嬷嬷走进来,看气氛有些沉重,便笑着行了一礼。
“太夫人,郡主和四爷来给您请安了!”
宋慈眼睛一亮:“他们怎么忽然来了,也没先遣人来说一声,快让进来。”
宋大夫人看宋慈脸上的笑容灿烂,嘴角有些发酸,论疼宠,老太太还是最疼幺儿,现在又多了一个东阳郡主。
有点酸。
宋致钰和牛盼儿走了进来,先在门口处跟几人打了一声招呼,两人在丫鬟的服侍下脱了大氅,焙了一下火,去了些许寒气,这才走过来坐下。
“怎的过来了,也不先让人送信来?”宋慈拉过牛盼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顺便看向自家老四。
哟,这是小两口闹别扭了,瞧他那嘴,都撅到能挂油瓶了。
“我们过来陪母亲吃晚膳。”牛盼儿笑着回。
宋大夫人听了便道:“呀,那我让大厨房多备两个菜。”
宋慈道:“不用了,就吃清汤羊肉锅子吧,热腾腾的暖和。”
宋大夫人笑着称好,见小叔子兴致不高,便知有事,很是识趣的带着女儿走了。
“这小子是咋的了?”宋慈问牛盼儿,非常不顺眼的斜了小儿子一眼,给谁脸色看呢。
牛盼儿有些无奈,张口欲言。
宋致钰却是抢先开口了:“娘,您得好好说她,哪有人才成亲没多久就抛下夫婿到处跑的,她竟然要去挖雪哩。”
宋慈一惊,看向牛盼儿,这是什么说法?
“母亲,我也是临时受命,眼下时常大雪闹灾,有不少村子都被埋了房子,也不知埋人没,路也被堵了,我要带兵出去河南那带帮着通路救助,这是出公务。”
宋慈脸色微变:“这样的严重了?”
“连钦差都已上路赈灾了。”
“公务是推卸不得,可咋就你去了,这么多的人呢。”宋慈心知公事归公事,但私心里,自然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外出受冻,谁知道那寒意多冷,有没有危险了。
可她也没有说不的资格和权利,也说不出。
“也派了不少兵出去了,母亲放心,我也只是带队,并不危险,就是指挥,估摸半个月或是一个月就能回了。”牛盼儿安抚道。
宋慈哪有放心的,却不知说啥,毕竟是公事。
牛盼儿看向年轻的夫婿,眼神温软,有些无奈和歉疚。
她也知,夫妻二人相处时日短,现在要离京处理公务,小郎君更不高兴了。
今晚少不得要多哄哄才行。
“郡主这是公务,不许你胡搅蛮缠。”宋慈也开始警告小儿子,道:“你惹她心烦,万一她在外头也牵挂你,反而不提防危险可怎么办?”
“她才不会牵挂我!”宋致钰嘴硬,心里却是有些惴惴,不会吧,她可是超能打的。
宋慈挑眉:“那你这是舍不得她喽?”
宋致钰跳了起来炸毛:“我才不是舍不得她,就是……算了,她要去就去吧,我出去喝酒还自在些。”
“你敢!”宋慈瞪他:“郡主在外办差,你敢在外头花天酒地,我就打断你的腿!”
宋致钰脖子一缩,小鹿一样的眼睛看向牛盼儿,快护我!
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有主角光环护体
宋慈送了一只平安符给牛盼儿带着出公务,那还是之前敬慧那秃僧给她画的,以保佑小儿媳平平安安,为此,还特意去佛堂上了香。
自然也是让那虚无缥缈的某老太护体喽。
一如宋慈所言,精米比糙米贵,而每府的粥棚,都是有预算的,而不是无休止的进行下去,有些府邸已经开始收了粥棚。
而宋府,却还是开着,前来的人也更多了,相府的糙米粥又加了些大豆之类的一起熬煮,显得更绵绸,而之前宋慈说的那番话,也被灾民给传了开去,各种声音都有。
有说相府拿借口掩盖自家的抠搜,也有说宋慈这番说辞是可经验证的,连皇上都亲身试验过。
糙米是比精米扛饿啊!
宋慈听说后,很是得意地想,那就是粗粮啊,粗粮是减肥者最爱的,既扛饿又不易肥,她前世可吃了不少。
就在各地大雪纷飞正式进入严寒的时候,京中虽有不少灾民涌入,可各个救助站都管理得当,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而京中贵圈,也是热闹得很,店铺更是红火。
这是为何,因为年关近了,而进了腊月,几个皇子就要大婚呢,这不皇子府的采办已经提前出来准备府中的物事了。
这次皇子大婚,一下子就三个,可是带旺了不少店铺,不管是红白事的铺子,还是其余的布庄等。
宋慈出了一趟门,她去了善堂回来,经过铺子时,看着穿得光鲜的采办及铺子掌柜小二,不免想起善堂里的灾民。
两相一对比,云泥之别。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宋慈低喃着念了一句。
她无意批判这贫富悬殊,不过是感慨而已,毕竟这贫富悬殊,上下几千年,一直都存在着。
……
相府,暖房的两个庄稼老把式欢喜的看着土里冒出的幼苗,相视一眼。
真的成了!
“速让人去禀报太夫人!”陈大很是兴奋。
陈二传了话出去,层层递增,很快就传入了春晖堂。
宋慈听到仆妇的报信,喜滋滋的站了起来,看着给她把脉的林箐说:“一起去看看?”
林箐笑着点头。
暖房外,陈大二人等在那里,远远的看到宋慈等人来了,便跪了下来磕头。
“免礼,快起身吧,地上冷。”宋慈笑着抬手:“听说菜苗种出来了。”
陈大把双手拢在袖子里,满脸喜色道:“回太夫人的话,这暖棚果然能使,当真是种出菜来了。”
宋慈已走了进去。
小小的暖棚中,地上果然冒起了一株株的绿色幼苗,嫩绿清脆。
宋慈眼睛都弯了,这银子没白使。
“果真种出来了。”红柚几个丫鬟惊呼。
她们都以为太夫人是突发奇想闹着玩的呢,却是真玩出菜来了。
林箐也惊奇不已,赞叹的看向宋慈:“太夫人越发的厉害了,竟真能种出菜来,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宋慈压住不断上扬的嘴角,道:“怎么做到的?自然是因为我开挂喽!”
她有主角光环护体啊!
第四百三十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必得……
大冬天的,竟真能种出小青菜来,这可震惊了整个相府,不管是大主子还是小孩,都过来看热闹了。
绿油油的小青菜,才刚冒苗,可能出苗自然就能长成,众人几乎都看到一株株的翠绿的小青菜向他们飞来。
“祖母太厉害了,您是怎么做到的?”宋令洲带着十万个为什么上线。
宋慈故作一本正经地道:“自然是因为祖母有恒心啊。”
她有一颗吃货的恒心,想吃就做了。
“有恒心就能种出菜?”
“非也,有恒心未必能种出菜,还得有脑子。”宋慈趁机教导几个孙子:“脑子会想会动,会转弯,会敢做试验,也有失败了再敢继续钻研的恒心,才能成功。”
还有一点重要的是,得有银子,不然这大冬天,没银子也只是得个想,不过这不能说。
“祖母,您说得太复杂了,不懂。”宋令钊撇嘴。
宋令杰鄙夷地道:“呆子,就是说要有耐心,要能接受失败,失败了还能勇敢挑战。好比你排兵布阵,一个阵总要百般演练吧,不断的演练,做到了极致,那个阵就成功了,就是这个道理。”
他可是知道这双生兄长想要像郡主四婶那般当将军,近来还买了些小人偶来学什么布阵。
宋令钊若有所思。
“三弟说得对,二弟你性子有些急躁,得磨一磨,须知做事越急就越能出乱子,也越是会判断错误!”宋令肃也笑着说了一句。
宋令洲在一旁说道:“哥哥们都说得很有哲理,其实依小弟看,能种出菜还是靠祖母当初的一句话。”
什么话?
众人看过去,连宋慈也很好奇,她说了啥?
宋令洲学着宋慈一本正经的语气:“要想生活过得去,必得生活加点绿!”
众人:“……”
我竟无言以对。
宋慈哈哈大笑,揉着戴着虎头帽的小孙子,夸道:“还是小洲洲深领祖母其意。”
宋令洲有些小得意的挺了挺胸脯。
宋慈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做什么,敢想敢做就比很多人都领先一步了。就拿暖棚种菜来说,祖母也是头一次学,你看,成功了。祖母想到这个,也敢做,是不是试出来了?所以我们得大胆去尝试,没尝试过,又怎么知道能做出来呢!”
“祖母就不怕失败?”
“失败了就如杰儿那般说,重头来过,找出自己错在哪里加以改正啊,经验都是累积出来的。你们以为那些手艺人或是这两个老庄稼把式为何就会成老手,手艺人也是经过千锤百炼才练就巧手,种庄稼也是多年的经验所得才会成老把式啊!”
“所以,不要怕失败,只要肯钻研肯总结经验,你就会知道哪一点不对需要改进。当然了,有些事,你在尝试之前,也得想一想后果,是不是你所能承担得起的,万不可莽撞。”宋慈眯着眼道:“祖母再给你们说一句名言:失败乃成功之母!”
众孙若有所思。
此时宋慈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会把孙子们成功的带进坑里,将来的某天,她捶胸顿足的干嚎,我说的尝试,不是让你这样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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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您敢和郡马说?
“郡主,小心些。”
袁一小心的把横梁什么的扒拉开,露出搂着一个孩子的牛盼儿,并伸了手过去。
“先接着孩子。”牛盼儿却把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丫头递了过去。
袁一只得接过,小心的抱着孩子,递给了身后的士兵,自己只是把牛盼儿一拉。
牛盼儿闷哼一声。
袁一脸色微变:“郡主,您伤着了?”
“没事,腿被压了,怕是伤着了骨头。”牛盼儿扯了扯嘴角。
袁一却是如遭雷击,伤着腿,要是严重的话,会不会废?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牛盼儿从废墟里救了出来,扶着她坐到一张铺在雪地的披风上。
牛盼儿这才看到,左小腿处的裤子濡湿一片,呈着暗红色,那里该是被压得厉害。
“郡主,得罪了。”袁一沉着脸,撕开了那一片已经破烂的布料,裤下的皮肤,血肉模糊。
众人脸色微白。
袁一紧抿着唇,在伤口周边按压过去。
牛盼儿嘶的一声,脸色如身侧的雪一样白。
“骨头怕是断了。”袁一的脸色黑成了锅底,心里有些懊恼,怪自己没抢先一步,没她快进那个屋子,结果那房子塌了。
假如没听到那微弱的哭声,或许……
“不是什么大事,去拿两片木板给我固定,距离这边的周镇不过二十公里,去那边找大夫包扎就行了。”牛盼儿看向抱着孩子的小将,道:“孩子可还好?”
那小将道:“气息有些微弱,具体得请大夫看过。”
牛盼儿立即道:“你先带两个人带着孩子去周镇寻大夫,让熬些米汤给她喝,我这边固定也还得些时间,孩子耽搁不得。”
小将有点迟疑。
“这是军令。”牛盼儿沉了脸。
“诺。”
小将应了,点了两个小兵,又用披风把孩子固定在自己胸前,策马而去。
袁一心里有些不痛快,自己伤成那样,还要先紧张孩子,那丫头有她金贵吗?
“别再跟锅底一样的了,我这被埋了,却只是被压坏了一条腿,旁的都是全须全尾的,已是好运道,看来宋玉郎也过了些好运给我!”牛盼儿故作轻快地道:“这下好了,我也有借口全程坐着马车回程了,这天可冷了!”
袁一冷笑:“原来您还会故作孱弱坐马车呢。”
“我这是真的弱,你看,哎哟。”牛盼儿动了动腿,呲牙吃痛。
袁一无奈地道:“您安分点吧,知道您弱。”
牛盼儿讪笑:“没想到都回程了,还会遇见这样的事,哈,不过孩子没事那就好,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袁一沉默半晌,道:“恕属下直言,在属下眼中,十个那样的孩子都没您一个金贵。郡主,您是定北王府的唯一继承人,您还没有后呢!属下请您记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的命很贵重。”
牛盼儿浅浅地笑:“我知道,可将士,不都是为国为民而生的吗?”
袁一语塞。
好半晌,他才道:“这话,您回去敢与郡马说?”看小白脸郡马不哭给她看,看她如何受得!
牛盼儿:“……”
好好的黑面侍卫,怎么说变就变了呢,拿她软肋来攻击她,过分了啊!
第四百三十二章 狗命要紧
宋致钰有些心不在焉,山大王已经出去快一个月了,还没归来,连封信都没有,也不知在外如何?
只是去挖雪通路,应该没事的吧?
没事的话,这左眼皮跳这么厉害是干嘛,抽筋呀?
“宋四,你干嘛呢?一杯酒三轮都喝不完,你留着养鱼啊?”刘五哼笑:“还是没美人作陪,这酒喝不香?小桃红,还不去陪陪你家宋郡马?”
被唤作小桃红的伶人娇笑着起身,刚要坐下,就被宋致钰摆手:“去去去。”
小桃红神色哀怨,娇糯地唤了一声:“郡马……”
听说东阳郡主外出公务了,这位又是尝过荤的,难道还能忍得夫妻分离这么久?
宋致钰睨她一眼,道:“你别作那眼神,生得都还没我好看呢,爷看不上你!”
小桃红:“???”
这下,哀怨变成伤心欲滴了,那眼泪都涌上眼眶了。
刘五顿时心疼难忍,把她召了回来,对宋致钰道:“你就是要守身如玉,也别拿相貌攻击人啊。哎哟爷的小乖乖,快别哭了,爷疼你。”
宋致钰:“是没我好看呀,皮肤也没我白,下巴还长了小疙瘩,粉涂得有点厚了,噗簌簌往下掉呢!”
这实城的,是直男没错了!
小桃红嘤的一声,哭着跑出了房。
宋致钰翻了个白眼,矫揉做作,忒假,还没山大王好看!
他还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的审美观变了!
包打听刚小解回来,和小桃红撞了个正,便问咋的了。
“你说他,好好的人被他气哭了!”刘五也是气得肝疼,把事儿说了一遍,道:“你说,哪有这样的人?还懂不懂怜香惜玉了?”
包打听呵的一声:“刘五你胆子够肥的啊。也亏得他不懂怜香惜玉,他要真懂,收了那小桃红,回头你的第三条腿就不保了。”
刘五讪笑:“不,不会吧?”
“你试试让郡主的头上绿如草原,看会不会?”包打听冷笑。
刘五想起东阳郡主的彪悍,要是手起刀落,哎哟,下意识地双腿一夹,道:“快,给爷一杯酒压压惊。”
宋致钰看不得他这死样,道:“慌什么,爷是自由的,从前咋玩现在还是咋玩,就是刚才那啥红,真长的不咋的。”
可拉倒吧,人家好歹也夺过寻花节第三呢,从前也见你夸她美如天仙,成亲后口味就变了?
“算了,以后咱们喝酒,还是去酒馆,别喊姑娘了。”刘五把身边的姑娘都推了出去:“你们也出去吧。”
万一东阳郡主一探宋致钰的行踪,知道他把他拉来喝花酒还让姑娘作陪,岂不要命?
狗命要紧!
宋致钰想振一下夫纲,可在场的两人都一副别说了,我们都懂的眼神。
“在家,她就是听我的!”宋致钰气极。
包打听一拍他的肩膀:“我们知道,不必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要死哦,这啥语气!
刘五竟然也来一句:“就是,就你刚才那思春的样儿,嘿嘿,就是想郡主想的吧,酒都不香了。我就知道,尝了荤的人,哪有不想吃肉的!”
“滚!”
宋致钰扔了一只果子过去。
叩叩。
有人敲响了门,几人相视一眼,门被打开,是一个陌生的侍卫,看着宋致钰说:“我家主子有请郡马前往喝一杯水酒!”
第四百三十三章 毒蛇棒槌宋郡马
“宋郡马,来来,这边坐。”
三皇子楚弘正满脸笑容向宋致钰招手。
宋致钰一看,好家伙,怪不得这花楼的妈妈说花魁春落今儿身体不适拒不接客,原来是在这里不适来了。
宋致钰先向楚弘正行了一礼,然后看着他身旁的春落道:“春落姑娘身体又适了?”
春落:“……”
楚弘正眸子半眯,看一眼身侧的姑娘,道:“春落姑娘,你去陪宋郡马饮两杯吧。”
春落脸色微白,垂了垂眸,嘴角露出一丝涩然的笑,却很快隐没不见,换了柔情似水的婉约笑容坐到了宋致钰身边。
“不知宋郡马也在,是春落失礼了。”春落柔声说道。
宋致钰:“要我说,春香楼的龟公也该换了,我这活生生的人进了门,都瞧不着,更莫说,我那个包厢还让人去点你了呢,只说你身体不适拒不接客,我当时就遗憾了!却没想到……还是三皇子面子广!”
楚弘正:“……”
春落:“……”
宋郡马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吗,眼前这舌头啐了毒的小子是谁?
另一边,范家六郎范子迎,现任五城兵马司副指挥放下了酒杯,笑着道:“原来宋郡马是春落姑娘的裙下之臣,既如此,三皇子不如割爱了罢,也好成就一番成人之美。”
楚弘正笑着道:“本皇子正有此意,春落,可要好生伺候宋郡马。”
不过是一个花魁,有啥割爱不割爱的,能把定北王府拉拢过来,别说一个花魁,百个他也舍得。
春落脸色煞白。
宋致钰却是一脸惊惧地指着范子迎:“你可别含血喷人啊,我就是纯粹欣赏春落姑娘能歌善舞,可不是什么裙下之臣。你这话传到我媳妇耳朵去,我可保不住你,一看你这弱鸡身材,就知打不过我媳妇!”
范子迎:“……”
捏在身侧的双手咯咯作响,这个纨绔子,一无是处,有什么了不起的,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讥讽他。
正要发作,楚弘正的眼神淡淡的扫了过来,范子迎唇一抿,强笑道:“那倒是我误会了!”
“那自然是你误会的。”宋致钰看他一身宝蓝色衣袍,心想这考了进士,所享的资源都不同了,瞧这一身,得上百两了啊。
还有官位,啧啧,到底是勋贵子弟,区区同进士,都能进了兵马司,当一个正七品的官,让其他进士情何以堪。
“对了,三皇子喊我来是干嘛来着?”
楚弘正笑着说:“本皇子过些天不是要成亲了吗,就想请了宋郡马前来观礼。”
宋致钰眸光轻闪:“就这样?”
“对啊,若是宋郡马能帮着挡挡酒,那本皇子记你这个人情,你也该知道,那会儿宾客太多了,就怕招待不过来。”
宋致钰却道:“这个您倒是放心,那天您和二皇子四皇子一起大婚,你们各个府都要办宴,这满京勋贵也就那么多家,肯定得分散着去或是轮着来,不会忙不过来的。”
楚弘正:“???”
特么的,这怕是个棒槌吧,油盐不进!
第四百三十四章 我天生富贵命,躺赢
宋致钰没答应楚弘正,却也没明白拒绝。
“到时候我必定是随着郡主出席的,她说先去哪我就去哪。”
一张我是听话的好郡马模样。
范子迎忍不住了,讥道:“宋郡马就没半点自己的主见么?这么怕郡主?”
“那必须的啊,我媳妇多能打啊,我不怕,我是想死吗?”宋致钰一副你白痴的眼神,道:“至于主见,我一等同入赘的郡马,需要拿什么主见,当然是听我媳妇的!”
范子迎和楚弘正:“……”
能坦荡荡的把入赘拿到明面上说还没有半点脸红的宋郡马,当真是汉子一个!
“宋郡马可真让人大开眼界。”范子迎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
“你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我只当你是在嫉妒我,我不怪你!”宋致钰哼笑,对楚弘正道:“那三皇子,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随郡主去恭贺您大婚!”
楚弘正作出一副大度的姿态,道:“本殿下一定静候郡主和郡马光临。”
宋致钰起身告辞。
范子迎看向春落,示意她出去,待她离开,门一关上,便是砰的一拳砸在桌上。
“竖子猖狂!殿下,我看那宋郡马压根就没把您放在眼里,姿态拿得那么高,以为自己是谁?区区一个郡马,竟敢三番四次出言讥您。”
楚弘正捏着酒杯,看一眼他的拳头,淡淡地道:“他是谁?他是东阳郡主的郡马,是定北王府的女婿,他还是宋相的嫡亲胞弟。这身份够本殿下高看一眼吗?”
范子迎一僵,脸涨红。
是,不管是哪个身份,都不是他区区一个范相府的庶子能比的。
范子迎有些不甘,却又不得不强按下嫉心,道:“可他也太拿乔了,您好歹是皇子殿下,出身尊贵,他便是郡马,祖上也不过是草根出身。”
这才是他愤恨的。
凭什么一个草根出身的棒槌渣渣,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得到了他竭力所谋的一切?
荣华富贵,权势,是所有皇子拉拢的对象。
凭什么?
宋致钰:凭我天生富贵命,躺赢!
楚弘正眉头轻皱了下,道:“你过于激动了,不过是个棒槌,值得你这么恼怒。六表哥,你不必不甘,你如今在兵马司,好生当差,平日里也别不舍得银子,和同僚们打好关系,兵马司里当差的,都是勋贵子弟多,替本殿下拉拢好他们,你当首功。”
范子迎心中一热,道:“殿下放心,我必以殿下唯马首是瞻。”
楚弘正满意地嗯了一声:“六表哥,只要你一心辅助与我,将来,荣华富贵必在你手中尽在掌握。”
若不是外祖一家如今意味不明,他何须要拉拢一个庶子,哼,相府是想奇货可居,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楚弘正给范子迎画了几个大饼,这才施施然的走了。
他一走,范子迎的笑容便敛了下来,心知楚弘正也不过是当他是快过桥板,可他这块板,也不是随便就能抽掉的。
“来人,唤春落姑娘过来。”范子迎高声喊道。
没一会,春落重新来了,一进门,就被范子迎给压在了身下。
……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不是拉拢难道图你俊么
宋致钰和包打听他们出了春香楼的门,看着刘五走了,包打听就问:“那三皇子找你作甚?”
“说是他大婚的时候让我去观礼。”
包打听哟了一声,用手肘撞了一下他:“可以啊,这才成亲多久,就已经是被人笼络的对象了。”
宋致钰回头看了一眼春香楼,压低了声音:“你也觉得是拉拢?”
“不然图你生得俊?”
“滚!”宋致钰踹他一脚。
包打听小声道:“你可要谨慎些儿,别随便应了,你这身份,嗯,还是有几分敏感的。万一被那位认为你站队或是结党营私,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整个定北王府和宋相府的事了。”
他指了指天。
要不怎么说,勋贵子弟,再纨绔也有几分政治眼界,噢,除了那真傻真纨绔的傻逼。
瞧包打听这明白的,一下子就点透了宋致钰的身份好处。
宋致钰:“你当我傻,早在我家老大上位后,我就知道他们打的小九九了。”
“明白就好,那我走了。”包打听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不怕好友被人套了,人家可有号称千年狐狸的相爷大哥呢。
宋致钰站在原地看着好友离去,四喜上前问:“爷,咱也回王府?”
“不回了,回相府!”
……
宋致远正要回正院,听闻小弟来了,便重新坐了下来,看着走进来一边脱大氅的幺弟,闻到那淡淡的酒气,眉头皱了几下。
“去喝酒来了?”
宋致钰瑟缩了下,笑嘻嘻地说:“和包打听他们喝了几盅。”
“花楼喝的?”宋致远眯眼,这小子走近了,还有股子脂粉味儿。
宋致钰站住了,抬起袖子闻了闻,也没闻出什么来,道:“大哥您狗鼻子啊,这么灵敏。”
宋致远拿了一支毛笔砸了过去:“郡主在外当公差,你在外面喝花酒,还敢来我这儿?想死?”
“哥,我亲哥,我就是喝了点酒,姑娘是刘五那胖子叫的,也尽陪他了。哎哟,我是有妇之夫我晓得的,我哪会背着她乱来,不怕她打死我啊!”顶多当着她乱来。
宋致远冷笑:“你知道就好。”
宋致钰拖了凳子坐下,道:“大哥,我今儿被拉拢了。”
宋致远眸子微眯。
“是三皇子。”宋致钰把楚弘正的邀请说了。
“你怎么想的?”
“那肯定不能允啊,我就是说看郡主去那,我就去哪。”宋致钰道:“我可是时刻谨记大哥说得,听我媳妇的呢。”
他双手枕在桌子上,一副您快夸我的表情。
宋致远淡淡的:“不错,你有这认知就好。”
切,就这样?没劲!
“皇子们大婚了,以后这样的事层出不穷,你自己心里要有数,莫要站队,我们不参与争储。”宋致远看看着他,道:“特别是你,是定北王府的女婿,虽然空有名头,但架不住郡主疼你,所以别给王府带来为难和麻烦,装疯卖傻也挺好。”
宋致钰听着觉得画风有点不对,老大这是夸我呢,还是在讥讽我呢!
------题外话------
天灾不断,宝宝们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