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孟老太太自尽
她说着好笑了,看着他们,没有半丝畏惧。
江氏微恼:“公主出事,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儿孙的。”
“杀了便是。”孟老太太大笑起来:“与我同来的,又不是我的亲儿孙,这十多年,我们一家颠沛流离,我的丈夫儿子儿媳孙儿,几乎都没了,余下的,也到了自力更生的年纪,茫茫人海,你们尽管去寻。”
她长长一叹,甚是畅快:“若无当年之事,我们一家何至于此?这是先帝欠我们的,如今我用他毒杀先皇后的法子来回敬他的掌上明珠,并不过分。”
穆珏沉着脸,上前就要动手,曾大夫一把拉住他,细看,孟老太太嘴角已经流血。
她提前服毒了。
“你...”江氏急忙起身,眼睁睁的看着孟老太太跪倒在地。
孟老太太猝然脸色煞白,人却笑了:“若非公主大婚轰动大魏,我也寻不到这么好的机会啊,如今,可去见我夫君骨肉了。”
心愿了却,她喷出一口血,趴在了地上,带着笑,连施救都来不及,便咽气了。
江氏绷紧了脸,瞧着走了的孟老太太,半响说不出话。
曾大夫闭了闭眼,道:“驸马爷,悄悄处置了吧。”
这分明就是早就有计划的复仇,真要寻了孟老太太的家人去报复,那也是大海捞针。
人都死了,追究也没用。
还不如,赶紧去照顾明仪。
“她说的...能挽救一下吗?”穆珏分外冷静:“先皇后就是这么没得,那公主呢?”
曾大夫拱手:“尽力,先帝既然将公主托付我照顾,老夫便不会让她出事,驸马爷放心好了。”
曾大夫脚步蹒跚的往外走,穆珏想了想,立刻跟上去。
药膳没问题,穆珏就有些想不明白孟老太太是怎么给明仪下毒的,直到曾大夫把明仪喝药的碗拿出来,用烧酒一浇,好好的白瓷碗,立刻通红似血。
“宫里的太医,即会救人,也会杀人。”他把白瓷碗收好:“当年,半个宫廷都是夏侯家的人,仪庄皇后生了公主之后,夏侯家心有不甘,一心为仪庄皇后调理身子,只因仪庄皇后是夏侯老贼的独女,备受疼爱,故此才没落得夏侯华琼那样的下场。
可是,先帝满腔鸿鹄大志,哪里能允许有着夏侯家血脉的皇子出生,为此,想尽法子,才琢磨出这么一个法子,当时动手的,就是孟老太太少年英才的儿子,他年轻,在宫里人缘极好,先帝还故意寻了因由重重责罚了他,以降低夏侯家的提防,然后命他动手。
此子不负众望,仪庄皇后孕期薨逝,夏侯家用尽手段也没查出原因,先帝将公主抱到身边教养,以示对亡妻哀悼,暂时解了夏侯家的疑心,可是,动手的人活一日,这件事就存在被揭露的危险,所以,先帝秘密赐死孟家子,我念及多年同僚之情,通知孟家连夜逃走。
未免惹人疑心,先帝只对外宣称是因为未救得仪庄皇后性命,羞愧之下告老还乡了,孟家子被杀之时,意气风发,前程似锦,假日时日,必定是国医圣手,多年来,也是他遏制住了先帝陈疾,故此他死后十几年,先帝饱受病痛,脾气日益暴躁,后来才会不听劝阻,执意巡政。”
616:十万私军只是驸马爷的一小部分实力
穆珏认真听他说着,嘴唇一张一翕,不知道该说什么。
“曾大夫,你打算怎么医治筱筱?”他还是最关心这个:“需要什么,你只管开口。”
曾大夫看过来:“耗尽心血的制出来的毒,哪里会有解药,只能尽力给公主补身子,把底子补起来,等生产之后,再细心调养。”
穆珏心里一沉:“那如果...”
“公主不会堕胎的。”曾大夫直接打消他的念头:“若非不得已,谁愿意平白害人性命,何况还是自己的骨肉。”
他让小童提着药箱跟自己回院子,穆珏肚子站了半响,这才去瞧明仪。
她脸色好多了,可依旧蹙着眉。
这毒难解,没几个月是好不了的。
穆珏坐下来,看了一会儿弯下去抱住她。
“小郎君,别闹。”明仪气若游戏,说话都费力:“我晕的慌。”
穆珏贴着她的脸,放轻声音:“可想吃点什么?”
“不想吃。”她有气无力,安静了一会儿,又说:“我想吃那种,清爽微酸,带了一点点辣,暖暖的东西。”
她说不出是什么,穆珏到是记下了,抱着她安安静静的呆了许久,等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才去告诉厨娘。
老太君问过孟老太太的踪迹,江氏只道孟家来人,急急忙忙接走了,未来得及与她拜别,老太君虽遗憾,却也没深究,问了明仪可还好,便不再多说什么。
明仪病了的消息瞒的严严实实,穆珏只去告诉了神宗一声,神宗晓得之后,连夜来了一趟鹿京。
他大晚上的过来,穆珏还等着他呢。
“嬷嬷去请大夫的时候,姐姐就不舒服了对不对?”他走得很快,身上的披风扬起:“当时为何不告诉我呢,哪能再拖一日。”
穆珏不出声,他也没打算让穆珏回答,匆匆进了屋。
明仪睡的不好,眉头紧蹙,神宗小心翼翼的靠近看了看她,又小心翼翼的缩回来,拉着穆珏走到屋外才问:“是不是被人下毒了?舒娘子有孕的时候,也这般难受。”
穆珏心里堵得慌,不吭声。
“这些肮脏手段,在哪都躲不过。”神宗拍拍他:“姐姐在定北候府养胎,劳你好好照顾,我走了。”
他要在早朝之前回去,不然,又要被大臣们为难了。
穆珏送他到大门口,神宗上马,却突然问:“那日,你进城用的令牌,是什么东西?”
他多少也是个皇帝,想知道这些事,别人也瞒不了,穆珏也不打算瞒着。
拿出令牌直接给他:“大魏边军的令牌。”
“山彪?类比虎符呢。”神宗认得这样东西,看着穆珏,还挺诧异:“我记得,大魏边军的将军,是个老头儿,年纪挺大了。”
穆珏微笑:“嗯,我的人,他叫我少帅。”
“你拽。”神宗把令牌丢还给他:“你这个少帅,不是那十万私军的吗?”
穆珏接住令牌:“领着十万人,顶天就是个将军罢了。”
神宗瞌瞌眼,自言自语:“你这个少帅,一分俸禄银子都没拿过,我觉得自己赚了。”
617:皇上不闹妖大臣很快乐
他死活要踩穆珏一脚,等穆珏不想搭理他了,他才觉得胜了一筹,心里才稍稍舒坦。
他策马走人,穆珏收好令牌,翻了个白眼才进去。
若不是想他赶紧走,怼不死他。
神宗回来之后也没提明仪病了的事,该干嘛干嘛,他不闹妖,大臣们也懒得和他撕扯经常去冷宫的事了,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其他的不要求。
他们都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气死。
很快,就是皇后出月嫡长子满月的日子了。
纵然神宗对这个孩子冷遇,但该安排的事也没拦着,让人尽心安排着。
满月礼之前,三王爷来御书房,喝了一盏茶,看着靠在龙椅上懒懒散散批折子的神宗,问道:“听说皇后娘娘想求一枚入宫令牌给赵夫人,皇上没答允。”
“这是皇宫,又不是赵府,哪能容人随意出入?”神宗起来沾了沾磨,又靠了下去:“宫里人多,能照顾好皇后,何况今日朕也许了赵家人进宫。”
三王爷微微沉思:“可是因为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扣着曾大夫的缘故?”
“三哥就没发现嘛,皇后不过生了个皇子,赵家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四处炫耀了。”神宗换了一本折子:“赵玮开的那点心思,我能看出来。”
三王爷琢磨了一番:“臣听说,赵玮开上折,想让皇后娘娘宫里的唐可寅担任监礼司的总管,皇上押着折子没有批。”
“监礼司我打算解散了。”神宗看向他:“我寻不到合适的人来管着,留着也无用。”
“臣是觉得,赵玮开有些越权了。”
神宗放下折子,笑盈盈的去端茶:“他鼓捣着立太子,想着做未来皇帝的外祖呢,能不越权吗?反正我看他不顺眼。”
“皇上不怕皇后娘娘难过吗?”三王爷有些忧虑:“毕竟,皇后娘娘生下了皇子。”
神宗摇头:“皇后既然冷着我,那我何必考虑她?她纵容赵夫人扣下曾大夫,差点耽误姐姐看病,就算我看错她了,宫里后妃那么多,其他人也能生,一个皇子罢了,没什么了不得,有什么好骄傲的。”
他这是又和赵秋容赌气记仇了。
三王爷不语,首领太监进来:“皇上,这是凤来殿散的福果,皇后娘娘还给娘子准备了一份,奴才想着皇上等下要过去看娘子,故此把娘子的那一份也拿过来了。”
小太监捧着两个不一样的锦盒,神宗看了半响,招手让他们拿过来,他打开盖子细细的瞅。
“皇上看什么呢?”三王爷挺疑惑。
“银针。”神宗摊手,首领太监急忙把盒子里面的银针给他,他一块点心一块点心的戳了一遍,这才放心。
三王爷心里有些复杂:“皇后娘娘温良贤惠,不会做出下毒之举的,何况还是在小皇子的满月礼上。”
“这很难说。”神宗把盖子盖上:“人心易变,先前她对姐姐那么体贴细致,还不是扣了姐姐的大夫?为了孩子,什么做不出来。”
“这么说,因为扣下曾大夫的事,皇上对皇后娘娘,已经不信任了?”
618:碎嘴的赵夫人
神宗不吭声,让首领太监和两只盒子都拿到一旁去。
瞧了瞧时辰,神宗起身了:“三哥,一块过去吧。”
他和三王爷先一块去凤来殿,跟着他,三王爷也没什么忌讳,凤来殿十分热闹,奴才们都在忙,神宗示意宫人们不必通传,先领着三王爷去看孩子。
“皇上可会抱孩子?”三王爷笑着问:“臣瞧见御书房里,有一个裹着枕头的襁褓。”
神宗跟着笑了:“闲着无聊就学着抱了抱,只是刚出生的孩子小的不可思议,出乎我的意料,我不敢动手,只是看看。”
“轻些也无妨。”
偏殿很安静,只有唐嬷嬷在外面守着,见了神宗,她急忙跪下见礼,扬声就要禀报。
神宗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这个时候,孩子大概还在睡觉呢。
神宗走到门口,首领太监正要推门,神宗就听到了赵夫人的声音:“舒氏是什么东西,娘娘竟然还赏她福果,真是不值,我们嫡长子的福气,也是她能沾染的?”
“娘娘也是一片好心。”
“这等好心,不要也罢。”赵夫人还在喋喋不休:“我说两句她就恼,我也不在她跟前说了,先前伏低做小,只因不得宠也没有孩子,如今有了孩子,地位稳固,还怕什么?”
三王爷轻轻摇头,他都无话可说了。
在宫里,最忌口无遮拦。
“臣妾参见皇上。”赵秋容过来了,她刚出月子,四月底的天气了,还穿的很厚实。
神宗回头看着她,走过去:“嫡长子的福果,朕不配吃,那两盒东西,朕等下就让人送回去,皇后好好留着吧,别把嫡长子的福气随随便便浪费在朕这样的人身上。”
他语气不对劲,赵秋容有些不解:“皇上何出此言?今日是瑾儿的满月酒,皇上为何这般说?”
“你娘说的。”神宗扫了她一眼,走了。
赵秋容懵了,完全不清楚怎么回事。
三王爷略略停了停,拱手:“娘娘喜得麟儿本该是好事,皇上还偷偷练习怎么抱孩子,今日就是领着臣过来看孩子的,可赵夫人实属不该说那些话,娘娘可觉得,赵家不安分了。”
说完他就走了,神宗去了冷宫,三王爷不方便跟过去,只能自行出宫。
嫡长子的满月酒,他没去却来了冷宫,舒氏很不敢相信,挺着肚子出来迎,欢欢喜喜的朝他走去:“皇上不该去喝满月酒吗?”
“不想去。”神宗把首领太监抱着的襁褓拿过来:“你瞧,朕做的。”
舒氏摸了摸:“妾身就是随便问问。”
“你问我会不会抱,我不会,自然是要练一下的。”神宗带着她进去:“只是刚出生的孩子小,对了,我还带了东西来。”
他扶着舒氏进屋坐下,首领太监赶紧让跟着的小太监把东西拿上来,掀开托盘上的布,上面是一件一件的小孩儿衣裳,只是略旧,似乎有些年月了。”
“这是我小时候,母妃亲手做的。”神宗拿起一件:“我都留着呢,做个念想,这些是我挑出来的,看看。”
619:求你不要去撸倒毛
舒氏拿起一件,惊叹:“这绣工真好,料子虽然不名贵,但是现在摸着都十分柔软,妾身白白浪费皇上赏赐的好料子了,绣花绣的粗糙。”
“挺好的,粗放。”神宗笑看着她,舒氏微微一撇嘴,不接话了。
他在冷宫待了一整天,夜里也歇在了冷宫,凤来殿的满月酒因为他没去,显得好没意思,赵秋容强撑着给孩子办完,早早的就把人打发走了,赵夫人被她说教了一顿,临走时还十分不高兴。
入了夜,殿里安安静静的,赵秋容坐在小榻上,疲惫的揉着眉心。
唐可寅送上热茶,侯在一旁:“今日,皇上是误会了,娘娘不如去解释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母亲说那样的话,皇上能不生气?”赵秋容很累:“三王爷说的没错,自从本宫生下皇子,赵家的确不安分了,本宫也糊涂了。”
唐可寅思量着说道:“其实,娘娘最不该扣下明仪长公主的太医。”
“唉~”赵秋容满脸后悔:“这件事,本宫肠子都悔青了,六驸马拿走母亲的入宫令牌,何尝不是生气了呢?本宫得姐姐庇佑袒护多年,竟然糊涂的扣下她的大夫,如今,本宫真想去鹿京,向姐姐赔罪。”
唐可寅说道:“其实娘娘大可不必去赔罪,娘娘该提醒赵府,谨小慎微,远离朝政才是。”
赵秋容看向他,琢磨了许久,第二日一早就赶紧去神宗上朝的路上等着。
大清早还很冷,见了她,神宗不大想过来,可还是走了过去:“有事?”
“参见皇上。”赵秋容屈膝:“臣妾是来替家中父母赔罪的,因为臣妾生了皇子的事,赵家上下得意忘形,不思臣子本分,有负皇恩,还请皇上责罚。”
神宗没立即吭声,故意站了一会儿:“朕与你打个赌,今天早上,皇后的好父亲,必然会参朕一本。”
他看着赵秋容瞬间难看的脸,得意的走了。
果然,早朝上赵国丈就站了出来,痛心疾首的说神宗不看重嫡长子,如此轻视,会寒了朝中百官的心云云~
莫名其妙被他代表了,除了好几个跟着出声的大臣,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
神宗更是不理睬他,下朝就走,风风火火。
赵国丈拉住陆相:“陆丞相,你可说句话,昨日皇子满月,皇上竟然陪着冷宫里的舒氏,此等...”
“国丈。”陆相克制着情绪:“下官年纪大了,禁不住折腾和糟蹋了,这些日子,在下官看来,皇上已经相当乖巧规矩了,您老也省省心,别主动挑事,就当给百官造福,可好?”
赵国丈瞬间冷了脸:“陆丞相就是这般无视规矩的?舒氏一个废妃,纵然怀着皇子,皇上也不该这般,皇后娘娘诞育皇子大功一件,皇上岂可无视?”
“国丈喂~”陆相急了:“皇后娘娘诞育皇子大功一件,但也轮不到您对后宫指手画脚,对皇上指手画脚,他这些日子心情好不闹腾,您也省省心,莫去撸倒毛,惹急了他咬你两口,怪没面子的。”
PS:还有两章,明早看哦
620:忍一时越想越气
赵国丈的脸绿了:“陆丞相这么害怕皇上吗?”
陆相看看天,叹了一声:“下官年纪大了,怕呀,那位皇爷闹妖的本事,下官一点都不想再领教了,怕哪天就被他送走,国丈,听下官一句劝,他不去满月酒,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毕竟是被神宗闹妖磨炼过了,陆相很看得开,拱拱手就走了,赵国丈却是一脸不服气。
憨蠢憨蠢的皇帝,他还治不了了?
回家之后,他就上了一份折子,要神宗不要再去冷宫了,还说撤走伺候的人,让舒氏自生自灭。
神宗看了一眼折子就让首领太监送去了凤来殿,然后果断去冷宫带着看折子。
你管我,我就找你闺女麻烦。
他小脾气上来,不闹,但是让赵国丈很堵心,不但从不去凤来殿看一看小皇子,更是连问都不问一句,其他大臣察言观色,不想再被皇帝闹腾,绝口不提立太子的事。
日子一过,就是端午,灵善一时兴起,带着人去了随州。
三驸马练兵的地方。
朝廷给他安排了府邸,所以灵善进城就让人问周府在哪,不一会儿就问到了。
随州不大,极好找,她领着一个大丫鬟骑马过去,在巷子口停住,站在拐角,能看见挂着周府的牌匾。
大丫鬟有些不高兴:“驸马爷是不能以本姓做府的,这怎么也该挂驸马府才对。”
“一个门牌罢了,他就是挂屠宰场都和我没关系。”灵善磨蹭着不过去。
不一会儿,几匹马从巷子那头过来,停在门口,三驸马穿着盔甲,英武不凡,从马上下来,便要进去。
正巧府里出来一个姑娘,年纪不大,看打扮不像是妾室也不像是丫鬟,笑盈盈的和他说话,温婉有礼,像是个江南女子。
大丫鬟脸绿了:“这是...”
“看吧,离了盛京,就开始放飞自我了。”灵善一副我早就猜到的模样。
“周大哥,饭菜都做好了,是我家乡的口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是周夫人说想尝尝,我才献丑的。”
“嗯。”三驸马不是很热情:“进去吧。”
他们俩一块进去了,年轻姑娘走在他身边,一直仰头瞧着他,说着话都没把笑意落下去。
“公主。”大丫鬟愤愤不平:“这怎么办啊?”
灵善没吭声,跟了上去。
大门口的守卫正要拦她,一块系着明黄色留宿的令牌就从她手里滑了出来,她漫不经心的勾着,立刻吓得大门口的守卫跪在了地上。
宅子不大,人也不多,她们一路走到正堂,也没见个人出来。
“这些,都是玉棠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周夫人热情的不行:“这般好手艺,才是贤良女子该有的品行。”
孙周氏也跟着捧场:“知道你每日练兵辛苦,天气又热,所以玉棠还煮了绿豆汤消暑呢,先喝一碗,这汤极好呢。”
“姐姐过誉了,这些不足称道的。”是那个年轻姑娘。
周夫人赞道:“这些才是照顾夫郎的本事,其他人只会吆五喝六,拿腔作势。”
其他人,是说她了?
灵善笑了。
621:本宫不介意丧夫另嫁
“吃饭吧。”三驸马没接话,也没喝汤,只是拿起筷子端起碗,闷头吃起来。
透过窗格,瞧的见那个年轻姑娘就坐在三驸马身边,那一家子和和美美,看着太安逸了。
大丫鬟堵得慌:“公主,这也...”
灵善转身往大门口走,走到一半,她站住,咬牙:“忍一时越想越气。”
她又回去了,而且直接进了屋子,她突然出现,把里面那一大家子都吓到了。
“灵善?”三驸马立刻站起来,看着她,惊讶的笑了:“你怎么来了?”
灵善走过去:“自然是来挑事了,这位姑娘,他是驸马,你知道吧。”
她要找事,孙周氏急忙护着年轻姑娘:“公主,这位玉棠姑娘,是我的好姐妹。”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有个这般水嫩的姐妹呢?”灵善揶揄:“难道是看中的儿媳妇?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会生!”
她头一次这般不客气的和孙周氏说话,孙周氏登时愣了。
周夫人温怒:“公主何必出口伤人?”
“本宫乐意,你管得着吗?”灵善也不给她好脸色:“先前给你脸了?”
周夫人险些气晕,三驸马立刻说道:“我与你单独说。”
“滚开!”灵善狠狠踹在他腿上,半点情面不留:“本宫话还没说完呢。”
三驸马火了:“她只是...”
“公主息怒。”玉棠赶紧跪下,怯怯的:“我只是来照顾周大哥的。”
周大哥,好亲昵的称呼!
灵善走到她跟前,弯腰问道:“你是不是准备给他做妾,生个孩子,姓周。”
“灵善。”三驸马拉住她的胳膊:“此事我与你解释。”
灵善甩开他:“那你说啊,现在就说,我听你解释!”
三驸马先拉住她:“此事有错,于情于理的确不对,只是我爹娘喜欢她,留着说话作伴罢了,我对她,没有任何意思。”
“你爹娘喜欢管我什么事?。”灵善推开他,继续看着跪在地上的玉棠:“他是驸马你知道吗?”
玉棠点点头,抬头露出年轻的脸和闪烁明亮的眼睛:“我知道,公主与驸马感情不和,成婚多年无所出。”
“你知道的真多。”灵善笑了笑,‘啪’一声,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刮子,玉棠都被扇懵了,灵善抄起桌上的热汤,兜头给浇了下去,玉棠顿时烫的大叫。
这是刚出锅的热汤,浇在头上,不死也要掉层皮的。
周大人三人早就变了脸色,三驸马急忙来拦,却被她回头把汤碗砸在了身上,力道之重,即便隔着盔甲,也是一疼。
灵善拍拍手,退了两步,看着他们一家子,舒坦的笑起来,看向三驸马,她越发肆意:“杀了她!”
“绝不!”三驸马的脾气也上来了。
灵善险些绷不住笑意,她点头,笑了一声,却突然抽出一旁的佩剑,直接劈向玉棠,周夫人和孙周氏吓得大叫,三驸马直接握住剑刃。
“不可胡乱伤人!”
灵善直接抽出佩剑,不惜在三驸马手掌上划出见骨的伤口,然后反手一剑抵在三驸马的喉结处,她冷然的垂眼:“周夫人,本宫不介意丧夫另嫁的!”
622:潇潇洒洒三公主
“不~”周夫人险些哭晕,看着三驸马血淋淋的手,肝肠寸断:“公主恕罪,是臣妇鬼迷心窍,公主恕罪。”
一直没说话的周大人气息急促,似乎马上就要晕死过去了一样,孙周氏也瘫软在了地上,满脸泪痕。
至于那个玉棠,脸上脱了一层皮,满脸都是被烫起来的泡,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三驸马紧紧盯着灵善,手上的伤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镇定的重复那句话:“不能胡乱伤人。”
“你管不着我。”灵善按了按,剑尖陷入他的皮下:“恭喜驸马爷重拾壮志,美人在怀。”
三驸马再次握住剑刃,自己往脖子上戳:“可解气了?”
“解气?”灵善握紧佩剑:“自然没有,我懒得去气。”
她到底没下手,丢了佩剑,从满屋狼藉中走了出来。
“灵善。”三驸马追了出来,拉住她:“我对她没有任何心思。”
“有没有,与我无关。”她大力推开三驸马,退了几步,亮出令牌:“本宫是公主,金枝玉叶,随时可以把你换了。”
她笑了笑,潇洒走人,还不忘挥挥手:“过几日,和离书自会送来,祝你周家人丁兴旺,富贵百年。”
她出门上马,拉起缰绳说走就走,没哭没闹,只有一场干脆利索的惩戒。
周大人猛咳了几声,说不出话,却气的手抖,指着门外,老泪纵横。
周夫人和孙周氏都在他身边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三驸马折身回来,吩咐:“来人,送大人和夫人回房,请大夫,送玉棠姑娘回屋,请大夫来看。”
“你要去干嘛?”孙周氏冲过来紧紧拉住他:“欺人太甚了,她就算是公主,她也不能这般欺人太甚,我们去盛京告状,去盛京告状。”
三驸马十分无语:“姐姐,我早先就说过,我和灵善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留下玉棠姑娘,她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大闹,你们不听,还以爹的身子不好,让我今日必须回来,如今可好了?”
孙周氏泣不成声,说不出道理。
三驸马把她扒开,急忙去追灵善。
灵善的骑术极好,跑的飞快,大丫鬟要跟上她还有些许的吃力,可没半个时辰,三驸马还是追了上来。
“站住。”三驸马跟上她:“此事做的的确不对,你发火理所应当,停下,我给你赔罪。”
灵善不理,只是加快速度。
“灵善!”三驸马试图来抢她的缰绳:“我对她的确没有任何意思!”
灵善突然勒马,马蹄高高撅起,嘶鸣刺耳,几乎要把她摔下去,她夹紧马肚,稳稳坐着,等马蹄落地,三驸马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是我错了,我只顾着我爹娘开心,却忘了你,我赔罪。”
灵善不屑:“赔罪?我不稀罕,让开,别挡着我回去的路。”
三驸马过来拉住她的缰绳:“你要如何才能消气?”
“杀了那个女的,你亲自动手,当着你爹娘的面,敢吗?”
她故意挑衅,三驸马爽快的点头:“如你所愿,往东二十里有个小镇子,你在那等着我。”
623:我会把你关在这里
他真要去杀了那个姑娘?
灵善不语,打开他的手要走,三驸马却突然跳到了她的马上,拉住她的缰绳不许马跑:“你若不信,大可回去亲眼看着。”
他把灵善强行带回去,到了府宅,拖着她进去。
他拉着灵善去玉棠的屋子,大夫正在给玉棠看伤,发现灵善回来了,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吓着了。
三驸马提剑就刺,把大夫和丫鬟都吓着了,灵善一把抓住他。
“不是要让我杀了她吗?”三驸马掰开她的手:“我说了,如你所愿。”
灵善干脆的撒开手:“那你杀啊,大不了我回盛京请罪。”
驸马做的每一件事,都会算在公主身上。
这就是规矩。
三驸马犹豫了一番,终究是放下了佩剑:“那你要如何?”
灵善手指一点:“告诉你爹娘,从哪来送哪去,你是驸马一日,身边就不许有其他女的,一个都不许!”
她只要一个态度,不要人命。
“好。”三驸马答应了:“我现在就去。”
他拉上灵善,一块去周家夫妇房间,周大人刚刚缓过来,看见三驸马拉了灵善回来,顿时又不好了。
“爹娘,我是驸马,不得纳妾,这些年与公主虽无所出,但也共度上千日,今后,爹娘还是不要费心了。”他抱拳跪下,手掌依旧血淋淋的。
周大人痛心疾首,周夫人更是难过的肝肠寸断,饶是这样,他们也无可奈何。
有些事,背着灵善说一说还可,当着她的面,当真不好说出来。
看着他们老夫妇难看的脸色,灵善有些后悔自己这些年的忍让了,当真是人善被人欺,她和崇恩没有实权,皇室势弱,嫁人之后,婆家都不会敬着。
灵善抢过佩剑,利索的在自己的手掌拉开一道血口,她疼的一哆嗦,却倔强的举起血淋淋的手:“这件事,两清。”
“胡闹什么?”三驸马一声呵斥,攥紧她的手立刻拉她去上药。
重入军营,他房里自然备了不少的止血药,让灵善先坐下,他去拿了东西过来,打开一个瓷瓶,就是冲鼻的酒味。
“你疯了?”灵善怕疼,下意识的起身要躲。
三驸马把她拉回来,他伸出自己血淋淋的手,一把攥住灵善受伤的手,把痰盂扒拉过来,拿起冲洗的药酒就倒了下去。
“啊!!!”灵善瞬间脸色发白。
三驸马面不改色的倒着酒,直到血迹冲洗干净,这才撒上药粉,又用纱布包起来。
灵善一直在哆嗦,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再给自己包扎的三驸马,颤抖道:“这可以...用水擦的。”
“习惯了。”他从容包扎好,自己收拾了东西去放好,回头看着疼的脸色煞白的灵善,这才想起她扛不住用酒冲洗的疼。
“三日后,我要回盛京奏禀,届时你再与我回去。”
灵善立刻转过来:“我不。”
“我会去找我爹娘说,请他们先回去的。”他走到门口:“我也会把你关在这里的。”
灵善立刻冲过去:“你是不是有毛病?”
他冷漠,直接把门关了,利索上锁。
624:所有的一切只交付一个女人
“周玉清!”她在屋里踹门,三驸马置若罔闻。
他今日回来,也来不及去军营了,干脆去了周家夫妇的屋里,一直待到深夜才回来。
开门,屋里黑黢黢的,没点灯。
“灵善。”他喊了一声,没人应,点灯走去床边,人在床上趴着睡着了。
三驸马把被子给她,走去一旁坐着。
成婚多年,他们俩从未有过在一间屋里过夜的事,为此他也不了解灵善睡觉的习惯,只是安静的待在一旁不吭声。
“周大哥...”屋外悠悠的传来一个声音,听着甚为可怜娇弱。
‘砰’一声,像是撞在了门窗上:“周大哥...周大哥,救救我。”
是玉棠,她被烫伤了,原定明日送走的,故此今晚依旧住在这里。
周玉清起身去开门,玉棠果然就摔在地上,她穿的单薄,头发也散着,脑袋上顶着一块若隐若现的白纱,松松的挡住脸。
“周大哥...”她哭了,抓住周玉清的衣角:“周大哥...”
三驸马蹲下把她扶起来一些:“明日就送你回家,你回屋吧。”
“我不要。”玉棠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哭:“周夫人带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定让我给你做妾的,我都出门了,如同出嫁,周大哥,你别嫌弃我...”
三驸马立刻去扒她的手,结果刚一碰到,她就疼的惨叫。
灵善浇下去的热汤,把她的手也烫的几乎脱皮。
三驸马下不去手了,可是又抽不出来胳膊,一时间,急了。
“真惹人疼。”灵善醒了,还无声无息的走到门口看着他们俩:“果然女子还是娇弱些好。”
三驸马立刻说道:“她受伤了,我让人送她回去。”
“不必呀。”灵善让了让:“喏,你的床不就在这里面嘛,抱进去呗,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穿成这样来找你,你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啊?”
三驸马黑了脸:“你回去歇着吧。”
他把玉棠拉起来,玉棠却一头撞进他怀里,结果把自己撞疼了。
“喔哟哟~”灵善咂咂嘴:“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周将军没空把身上的盔甲扒下来,小钉钉戳着怪疼吧,活该!”
她‘砰’一下把门砸了过去,直接不再搭理。
三驸马压了压火,一手扶着玉棠去找嬷嬷,他力气大,走得又快,玉棠跟不上就只能被拖行。
“周大哥...”
“驸马不得纳妾,除非公主允准,我与灵善成婚多年无所出,是我的问题,不是她的,她不会允准,我也不会听她的,我娘自作主张去你家里将你带出来,是我周家耽误了你,你若不愿意回家,便跟随我父母回家,我会让我爹将你认为义女,为你许一门好亲事。”
他找到嬷嬷了,把玉棠交过去:“你大可清清白白的去做人家的正妻,而不是在我跟前委曲求全,更不是让公主不舒坦。”
“周大哥。”玉棠泪盈盈:“我不求名分的。”
三驸马稍稍退了两步:“我是驸马,自接旨尚公主那日起,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交付给一个女人,回屋歇着吧。”
625:拗不过的强壮汉子
他转身回屋,也不管玉棠在身后委屈的大哭。
锁住的屋门对他造不成任何阻拦,用力一抬,屋门就卸下来了,他进去,有东西砸过来,‘当’一下砸中他身上的盔甲,掉在地上碎了,是只花瓶。
“大魏不是不许和离,你父母若是觉得我耽误你了,你又想尽孝,你直说啊,我虽不是文学大豪,最起码一封和离书也是会写的,反正那么多年了,有名无实的日子你也过够了吧。
一纸婚约断了你的仕途,你狠毒了我,如今还顾忌什么呢?现在,你又成将军了,意气风发,做了你一直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正合你意,你爹娘想的不错,如今的你,悄悄在外面纳妾生子,反正我又不知道。
他们一直想要给周家留个后啊,你听话就是了,也省的做戏,说什么小产之类的谎言去骗别人,这不好吗?那个玉棠被我伤着你,你若不嫌弃就继续纳了,你若嫌弃我给你另找啊。”
灵善在屋里发火,没头没脑的骂了一大通,三驸马一言不发的把门装好,转过来看着她。
昏黄的烛光下,她脚下全部都是砸碎的瓶瓶罐罐。
生气就砸东西,这几乎是他们兄妹发火时都会做的事。
一如弘治帝当年,连玉玺都能狠狠摔在地上,怒斥干政的夏侯家一般。
“你这么想和离啊?”三驸马抬手,抠起盔甲上的口子,一个一个慢慢扣起来:“就非得生气了就恶语相向,不是动口就是动手吗?”
灵善气笑了:“是,没办法,你眼里的无理取闹和粗俗,我改不了,也不想改,你喜欢的温柔贤惠,本宫学不会,也不想学。”
三驸马把皮甲放在桌上,然后沉重的盔甲脱了下来,粗麻底衬一丝不苟的穿在他身上,他走过来。
“你干嘛?”灵善下意识的往后退:“怎么?伤了那位玉棠姑娘,让你心疼了,想对我动手了?”
她本能的找东西自保,却被三驸马一把拖过来。
他也气着了,气得咬牙切齿:“我再重复一遍,我对她没意思,我们也清清白白。”
“管我什么事?”灵善继续抬杠。
三驸马越发火大,把她推倒在床榻上,扑上去压住她的手脚。
“因为这夫妻做的有名无实,所以与你无关是不是?那现在呢?”
他撕了灵善的衣裳,灵善惊恐的大叫,哭喊挣扎,却于事无补。
习武之人的健壮,她拗不过,往日能占到便宜,也不过是三驸马让着罢了。
真的动了手,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她在哭喊,周围的大丫鬟和嬷嬷都听见了,可是大半夜,谁也不敢去敲门,只能装聋作哑的听着。
拂晓,熹微的晨光从窗格里透进来,满地的碎片和撕裂的衣裳,让屋子看着无比狼藉,床帐乱糟糟的垂着,还被扯掉了一边。
三驸马睡得很熟,袒露的上身健壮有力,睡熟中,他也不忘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灵善,灵善头发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墙,脸上都是干了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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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一个差点被饿死的公主
她睡不着,疯狂的折腾,让她疲倦无比,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平稳有力的呼吸就在她头顶,她听了好久了,光滑的脊背紧贴着三驸马强壮的胸膛,几乎能够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有人起身了,屋外轻微的开门声和交谈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心里空荡荡的没有杂欲,她的感官都敏感了许多。
嬷嬷丫鬟们陆陆续续的起身洒扫忙碌,时不时瞧一眼紧闭的屋门。
灵善的哭声一直到临近拂晓时才停,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一个二个的正偷偷瞧着,屋门开了。
灵善披头散发的走出来,穿着三驸马的衣裳,脖颈间星星点点的痕迹,完全压不住,她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才站稳。
大丫鬟跑过来:“公主。”
“准备马车。”灵善在微微发抖:“回盛京。”
她想走,想离开这里。
大丫鬟悄悄瞥了屋里一眼,吓得不轻:“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灵善推开她,就站在门口,靠着廊柱,抿着唇,强忍着眼泪。
“早上凉。”身上围了一件衣裳,然后就被人抱了起来,是三驸马,他也醒了,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衣袍,健壮的胸膛肆无忌惮的从衣领露出来:“我让人准备热水,先让你沐浴。”
他看了一眼狼藉的屋里,带着灵善去了隔壁的屋子。
原本,他打算让周家夫妇在这里住上几日权当散心,等他们回了盛京,就把灵善接过来,所以按照盛京的规矩给她也准备了一间屋子,现在正好用上。
把她放在床上,三驸马走开,打开柜子,拿出一身准备好的衣裳放在她面前。
“你今日好好休息。”
他出门吩咐了嬷嬷们准备热水给灵善沐浴,他自己拿着衣服去了后院,直接用井水冲洗,然后穿戴整齐先去周家夫妇的屋里请安,刻意避开她沐浴收拾。
他没赶着去军营,也没在周家夫妇屋里吃饭,估算着时间回来,灵善已经沐浴好了,只是人却睡下了,说是累,不让人打扰。
午后,大丫鬟轻手轻脚的进去,这才发现灵善没睡,一直在床上坐着,抱着膝盖,脚趾套着玉镯来回扒拉。
“公主,驸马爷送周大人和周夫人还有周家姐姐回盛京去了,那个玉棠姑娘也一块走了,驸马爷交代,让你好好休息,他晚上就回来。”
灵善动作顿了顿,看着大丫鬟:“没在?”
“没在,大概还在去盛京的路上呢。”大丫鬟很是心疼自家公主:“公主,吃点东西吧。”
“嗯。”灵善答应了。
她饿了,饿的前胸贴后背肠子都快粘在一起了。
但是手疼,疼的拿不起勺子,也拿不起筷子。
大丫鬟一口一口的喂她,小心翼翼的不行,两碗饭下肚,她才吃饱,在屋里慢慢走动,身子疼的不行。
大丫鬟扶着她,不敢多言,只她吩咐什么才敢去做什么。
傍晚灵善就睡下了,她很累,疲惫的睁不开眼睛,昨晚一番折腾,她比赤脚跑了百八十里还要累,比刚刚学骑马时还要累。
只是熟睡中,她感觉自己又被禁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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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7:重返四百斤
挣扎着醒过来,果然,身边躺了个人,而且还是没睡着的那种。
“你没屋子吗?”灵善不敢动,她犯怂,却硬气的强撑着,故意冷声冷语:“送走了?”
三驸马拉住她的手,放在心口:“这里是你的,没有第二个女人。”
“长本事了,这样的话都学会了。”灵善要把手抽走,没成功。
三驸马微微起来一些看着她:“我是认真的,你要怎么才相信?”
“不信。”
“那就睡到你信。”他作势又去撕衣裳,灵善害怕的躲开,然后被抓了回来。
把她抱在怀里,三驸马哑然失笑:“今晚我不乱来,衣服都没脱,放心睡吧。”
灵善推开他往里挪了挪,离他远远的,这才警惕着继续睡过去。
他们俩愿意同住一屋了,而且直到回盛京前都是同住一屋,只是灵善依旧不怎么搭理三驸马,冷冷的,回去那日也是独自骑马在前,三驸马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也没主动上去说话。
似乎先前是怎么相处的,如今依旧是怎么相处。
回府当晚,三驸马去了灵善屋里,灵善没把他撵出来,他就顺势住下了。
这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只是公主府伺候的人,反倒个个都不习惯了。
过了端午,天气炎热起来,即便在屋里开窗吹着风,也闷热的让人心慌。
鹿京公主府里,明仪好了些许,能够下床走一走了,只是依旧怏怏无力,在藤椅上靠着,便能安安静静的待上一整日。
前几日起,穆珏突然忙碌了起来,每日都有人找他,他便每日都去书房待着,吃饭的时候也没空回来,夜里更是很晚了才能回来睡觉。
不过,蟾宫的厨子还是被他弄到府上来了,专门给明仪做菜,明仪吃的不多,吃多少吐多少,饶是这样,他也耐心的搜罗着她突发奇想说出来的味道。
“这是酸橘鸡丝,公主尝尝。”承乐夹了些许喂过去,明仪眼睛都不想睁开,只张嘴吃了些,还没嚼完就是一阵恶心,强忍着咽下去,很快就吐了出来。
嬷嬷急忙拿着痰盂伺候,承乐忙把酸橘鸡丝挪走,另外拿了些清淡的白粥。
“不想吃。”明仪偏过头,眉头紧蹙:“没胃口。”
承乐愁了:“公主昨日还能吃小半碗白粥的,今日也再吃几口吧。”
“不想吃。”她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气力不足。
承乐想了想,瞧了眼其他还没动的菜,猜想这些她大概也是吃不下去的。
“表嫂。”吴婉倩来了,几副药一喝,她瘦了许多,这几日极喜欢往这边过来:“表嫂,你还吃不下去东西吗?我给你拿了好东西来呢。”
她打开食盒盖子,一只油腻腻的烤鸡就露了出来,明仪看都没看,只是味道就让她吐了个翻江倒海。
“你干嘛?”承乐怒从心起,一掌把吴婉倩推了个踉跄:“吴小姐,昨日你拿着猪蹄汤过来,奴婢就已经提醒过你了,你今天还来,怎么?是觉得我家公主身子不舒服,没办法收拾你,所以来挑事吗?啊?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扇肿了,重返四百斤?”
628:公主很虚弱
她凶起来,吴婉倩还是有些怕的,看着瘦弱了不少的明仪,她把烧鸡扔在地上,一转头还哭着跑了。
明仪吐得发抖,指着吴婉倩,气的不行:“别再让我看见她。”
承乐连连应着,替她拍着背,让她好受些,丫鬟也赶紧吧烧鸡捡走。
江氏身边的嬷嬷端着一盘子晶莹剔透的葡萄过来,瞧见明仪又吐了,忧心不已:“公主今日,还是不舒服吗?”
“嬷嬷还说呢。”承乐接了她的东西:“方才,那位吴小姐还过来了,她明知道我们公主现在见了油腻的东西就吐,就连着白粥和清爽的小菜都吃不下去,偏偏还拿了油腻腻的烧鸡过来,昨日更过分,端的飘了厚厚一层油花的猪蹄汤,奴婢瞧着都恶心。”
嬷嬷听的皱眉:“这吴小姐也太不懂事了,夫人原想的是,怎么说也是端午节,瞧着老太君年纪大了,其他的人不好请,便请了大姑和吴小姐过来,权当走动,让老太君热闹热闹,如今大姑到是夹起尾巴不闹腾了,偏这吴小姐又不安分。”
照顾明仪的嬷嬷气道:“奴婢看她,是吃了几服药,发现自己瘦了,就想染指驸马爷,还专挑公主不舒服的时候来恶心人,真是气的奴婢想动手。”
“你们也莫和她撕扯,容我去禀报夫人,听凭夫人做主,这也过了端午,客人也该离门了。”江氏的嬷嬷见礼:“公主细细养着,奴婢便先走了。”
她走远,承乐忙剥了一颗葡萄给明仪:“公主吃点这个吧。”
“不想吃。”明仪一点胃口也没有:“直接拿药来吧,喝了我再去睡会儿。”
嬷嬷忙把药端过来,黑乎乎的一碗,闻着味道就让人恶心,明仪强忍着不适喝下去,立马回屋躺着,动都不愿意动一下。
午后,穆珏从书房回来了一趟,看她依旧睡着,立马凑到床前。
“又没吃东西?”他尽量放轻声音。
明仪应了一声,抬起胳膊抱住他的脖子,穆珏凑下去了些许:“多少要吃些,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她语气软软的,如同撒娇:“你还忙吗?”
穆珏想了想,躺下去抱住她:“不忙了。”
明仪拱进他怀里,好半天都没动,穆珏小心翼翼的瞧了瞧,竟然睡着了。
孟老太太下的毒,活泼乱跳的她身子虚到与先前判若两人,每日躺着,也不吃东西,如今瘦的下巴尖尖,脸上一点肉也没了。
摸摸她的脸,穆珏心疼的抱紧她。
陪着她睡了一觉,她醒来后好多了。
几个烤的芋头就让她饿了,盘腿坐在床上,自己剥了皮大口大口的吃,穆珏剥了几个拿在手里,等她吃完了就递过去,可是第二个芋头没吃几口,她就吃不下去了,捂着嘴想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
入睡前又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明仪什么也没说就痛快的喝了,她靠在床上,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憨气的问:“我不吃东西,:孩子是不是也会饿?”
“是。”穆珏换了衣裳坐下来我抓她的手:“所以,多少都是要吃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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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四百斤作妖
“可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明仪躺下去:“不过,我有点想吃铜锅煮了,薄薄的肉片在汤里过水一夹,沾着加了汤汁的辣椒,哇~说着竟然有点饿了。”
穆珏立刻确认:“真的饿了?”
明仪摸摸肚子:“有点,但是,大概吃不了多少。”
“只要想吃就好。”他立马出去找嬷嬷,吩咐她们准备铜锅煮。
她想吃东西不容易,嬷嬷们都准备睡下了,又赶紧起来去做准备,各色东西府上都有,很快就准备齐全拿了上来。
红汤滚着,穆珏夹了一片薄薄的牛肉在汤里晃了晃,嫩嫩的放进碗里给她。
明仪吃了一口,没恶心,反而更饿了,穆珏赶紧多烫了些给她,让她能多吃一点吃一点。
毕竟,她能吃着不吐,真是非常难得。
一盘子牛肉,明仪全部吃干净,破天荒的没吐,趁着肚子饱饱的,她缩着去睡觉。
大半夜,四处都安安静静的,就连在暗处值夜的侍卫,都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啪!’一声,一朵烟花在公主府的上空炸开,紧接着就是一朵两朵一片...
犹如过年一样,热闹非凡。
好不容易睡着的明仪不情愿的醒过来,穆珏也醒了,爬起来看了看外面,烟花的光亮照进屋里,时明时暗,声音还吵。
“这也不是什么大日子,谁放烟花啊?”明仪蹙着眉头,半夜被吵醒,让她很难受。
穆珏已经出去看了,有侍卫过来说了几句,他气的不行。
“故意折腾是吧。”念叨了一句,穆珏回屋穿了衣裳,大步流星的去了隔壁的侯府。
江氏他们也被吵了起来,尚且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人放烟火,正疑惑是谁干的,守在隔门处的嬷嬷就飞奔过来:“夫人,二公子往吴小姐的院子去了。”
“这大半夜的去那干嘛?”江氏急忙穿上衣服过去。
她忙过去,定北候也起身了,看着放了许久都没停下的烟火,脸色也不好,干脆穿了衣裳去看看老太君是不是也被吵醒了。
吴婉倩的院子,穆珏到了之后,一脚踹开门,大晚上的直接冲了进去,很快就把吴婉倩从屋里拖了出来。
“啊~表哥,表哥你干嘛,表哥你放开我。”她连连大叫,但是大晚上的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江氏还没到跟前就怒骂:“好好说话,一个姑娘家,若是害怕就放声大喊,喊个救命还是一副婉转调调,你给谁听?阿珏,你又是做什么?把人放了!”
她一通呵斥,穆珏把吴婉倩推开,没说话,就有侍卫提着一个嬷嬷一个丫鬟进来,也把她们扔在了地上,三人一看,吓得发抖。
“这不是吴小姐的嬷嬷和丫鬟吗?”江氏身边的嬷嬷认出来了。
侍卫抱拳,正要说,大姑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什么都不问,坐地就开始搓着腿大哭:“命苦啊,命苦啊~住在旁人家里,竟然能大晚上的冲进屋里把人拉出来,命苦啊~这让我的闺女怎么嫁人啊,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