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渣渣老八
“皇后聪明睿智,遇刺也不惊慌,想害她不容易,但舒氏不同,她憨痴娇弱,需要朕。”
三王爷:“......”
他无话可说了,反正这话他是不敢说。
神宗往外走:“那日朕连夜赶去看她,她对朕不冷不热,有了身孕,便不如从前和顺了,她顶撞朕,朕已经不计较了,她还这副态度,便让她在行宫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回来,后宫事不多,也用不上她。”
“皇后娘娘恭敬守礼,贤名被百官认可,她顶撞皇上也是中宫职责,皇上还是三思才是。”三王爷跟着他:“娘娘七个月的身子了,行宫虽好,但到底偏僻,再过些日子,风雪更大,行走就不方便了。”
神宗停下来看着他:“她不回来,朕还去求她不成?”
他甩袖离去,三王爷怔在原地无话可说。
神宗往冷宫去,他走的不快,拢着手,满腹心事。
跟随的人里,唐玉看着他,厌恶更深。
虽然只见过赵秋容两次,但是那么温柔的女子,在神宗这里一分不值,就让他十分不平。
到了冷宫门口,神宗突然站住,似乎不打算进去了。
“皇上。”首领太监轻声开口:“娘子近些日子已经好许多了,胎相平稳。”
神宗静默了半响才道:“着人好好照顾着吧,再安排人,去行宫看望淳贵太妃,劳烦她照顾好皇后。”
“是,奴才记下了,马上就安排人去办。”
神宗没进去,掉头走了。
三王爷也回了家,和三王妃把事情一说,三王妃忙问:“那皇后娘娘呢?不回来吗?”
“不回来。”三王爷烦得很:“明仪也不管,如今,还要你走一趟,去找大王妃了。”
三王妃坐下来:“做什么?”
“老七被扣在了渭东,段玉柏伤了,皇上安排了大王爷,但是为了让大王爷老实些,需要你去找大王妃谈谈。”
三王妃为难了:“这让我怎么谈?霍家犯了事,虽家门尚在,但出事之后,她已经不受大王爷待见了,如今大王府里受宠的,反倒是那几个贵妾。”
“她是主母正妃,地位就放在那里,你且找她去细说。”三王爷想了想:“就说如今皇后娘娘和冷宫里的舒氏都有身孕,皇上后嗣有望,如果大王爷在渭东犯了糊涂,定北候府头一个不会放过他,你再提一句,世子再过几年,也有资格承袭王位了就可。”
三王妃稍稍犹豫:“好,那我去试试。”
她没信心,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离着除夕还有一日,定北候府按规矩祭拜祖先。
一大早,天还没亮大家就起身了,明仪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和穆珏一块过去侯府,给老太君请了安,然后出门上车,走了近半个时辰到了定北候府的宗祠大墓。
照样是跟在江氏身后,一同随着老太君在宗祠持香叩拜进献贡品,定北侯和穆珏依次点香,伺候的人都在门外,谁都不能进来,一切都得自己亲手来做。
宗祠里都是牌位,案后有一道沉重的石门,从那进入底下的大墓。
496:侯府大墓
有条不紊的放好贡品,穆珏提着水和扫把,明仪提着灯笼跟着他从石门下去。
黑黢黢的甬道里,顺着台阶走了好久才触底。
“筱筱。”穆珏回头:“你跟紧了。”
“知道了,放心吧。”明仪抓住他的衣裳,他这才安心。
穿过黑漆漆空荡荡的石室,他们又到了一道石门前。
穆珏把东西放下,右边的石狮子脑袋一扭,石门‘轰隆隆’的打开。
“哇!”明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了:“好隐秘。”
穆珏把东西拿起来:“战死之人,自然不能让他们再受惊扰了。”
石门一开,一股刺骨的寒意就涌了出来,明仪下意识的往穆珏身后躲了躲,悄悄冒出一双眼睛往里面看。
里面黑漆漆的,怪渗人的。
“怪不得你一个人不敢下来。”明仪抓着他的衣裳:“你哥都是一个人下来的?”
穆珏点点头:“嗯,我嫂嫂就在台阶那里等着,反正不会和他进来这里,她害怕。”
“我也怕。”明仪故意说道:“我先走了行不行?”
他迅速转过来盯着明仪,又委屈又生气,一脸不高兴。
“好嘛好嘛,我和你一块进去。”明仪恨不得贴在他身上:“那你走前面。”
他先走,里面黑的可怕,手里灯笼都有些无能为力,而且阴森森的感觉更重,让人害怕到想要呕吐。
穆珏放下东西,拿过灯笼摸索着找到一个凹槽,把蜡烛拿出来放下去,凹槽那里迅速亮起,然后几股火龙迅速在黑暗中延伸。
“哇~”明仪继续没见过世面。
火龙就是凿刻在墙上的凹槽,里面装满了火油,遇火就着,瞬间照亮整个大墓。
看清大墓全貌,明仪好半天都没说话,穆珏也是。
一眼看去,几乎没有尽头,里面不是棺材,也不是牌位,而是一尊尊的真人大小的石像,每一个石像面前都是一只铁皮箱子,手里拿着不同的武器,犹如一支军队。
“这些...都是你的叔伯?”明仪看向穆珏。
他摇摇头,拿上东西走进去:“不全是,有些是没有家人安葬的士兵,好歹洒过热血,总不能让他们死后无香火祭祀,所以都立了石像在此,尸体带不回来埋在了漠北,但是身上的东西带回来了,箱子里是他们生前穿过的盔甲,这些兵器也是他们用过的,别用手摸啊,这些东西还很锋利的。”
明仪小跑着跟上他,从石像群里走过,后背发凉,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你哥是条汉子,一个人下来。”
“我也觉得,反正我一个人不敢进来。”
跟着他走到最里面,本以为会有什么比较出众的东西,比如说他先祖的高大石像啊什么的,结果什么都没有,到是有几块高大的石碑,上面写着定北侯府先祖跟着大魏太祖开疆扩土的丰功伟绩。
“穆家先祖没石像吗?”明仪问他:“方才似乎也没看见画像。”
穆家挽起袖子准备干活:“没画像,那种年代,整日里枕戈待旦餐风饮露的,谁有功夫留下画像,你家太祖的画像不还是捏造的?”
497:你家祖宗的画像也是捏造的
明仪无话可说,毕竟他说的是实情。
太祖忙着开疆扩土,几十年都在打仗,坐上皇位也忙着各种事情,连留副画像的时间都没有,他儿子太宗登基之后大魏的外戚干政开始了,太宗皇帝更是忙着拢权,自己的画像也没时间留,更别提老爹的了。
所以一直到高宗皇帝,才让人按照老人的描述为太祖太宗画像归宗,说是捏造的也没错。
“那里可以坐。”穆珏开始打扫石像上的蜘蛛网:“你在那里等着就行。”
明仪瞧着他:“喔唷,好麻利的小伙子,看不出来呀。”
他哼了一声,一个石像一个石像的叩拜,然后再弄干净。
“我帮你,但你晚上回去得给我捶背。”
“行,动手吧。”他就等这句话呢。
明仪这才动手一块打扫,刚开始还挺害怕的,慢慢的就不害怕了,分散开来,把每一尊石像都清理干净,只是行礼跪拜的次数多了,腰酸背疼难免。
大冬天的累出一身汗才把整个大墓的石像清理干净,明仪蹲在石门外等着他收拾东西,穆珏把石狮子的脑袋扭过来,石门就关上了。
“那里面的火油会自己熄灭的。”他提上灯笼,没有立刻出去,过来和明仪一块蹲着:“累不累?”
明仪点点头:“那凹槽里面的火油,是不是有人添着的?”
“不是啊,修建的时候,就立了一个石板夹层,这墙后面都是火油,点火的那个凹槽处用手按一下,整条凹槽就会有火油渗出来,”他悄悄石墙:“这里面的火油,用我爹的话说,等我和我哥放进去了也还够。”
明仪:“......”
这是什么清奇的比喻啊?
他们俩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才出去,这下明仪走前面了,把穆珏丢在后面跟着。
“你背后有人~”明仪阴恻恻的出声。
他不吭声,安安静静的上了台阶,要出门了才故意在明仪屁股上蹬了一下:“让你吓我。”
他嘚瑟的跨出来,瞬间垮了脸,杵在石门口想缩回去。
江氏瞪着他,凶狠的像是母老虎一样,还丢了个极为嫌弃的大白眼过来,目光收回去,拿了嬷嬷手里的大裘和手炉递给明仪:“这里面冷,必定是冻着了,快抱着,早些回去把衣裳换了暖和暖和。”
“谢谢母亲。”明仪乖乖的跟着江氏先走,回头瞧着被无视的穆珏,嘚瑟的吐吐舌头。
还踹她,活该。
出了宗祠大墓,江氏带她拐了个弯,去了旁边的一间青瓦大房跟前,没进去,只在外面设了蒲团跪下见礼,明仪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跪下了。
三拜九叩之后,江氏这才说道:“穆家先前也是大族,出过不少青年才俊,不亚于夏侯家,但都在漠北死光了,侯爷四兄弟,只剩下他九死一生捡回一条性命,三位哥哥都是定了亲没成礼就没了,这屋子里面,既有先代的各位夫人,也有定了亲未过门终身守节的小姐。
如今尚在人世的,只剩一位忠勇伯府的小姐,她十六岁与你三伯父定下亲事,成亲头一个月,你三伯父奉命去了边关,没回来,老太君退亲让她另嫁,她却剃发去了小静安寺礼佛,等过了除夕,我带你去请安。”
498:陆姣姣被炸了
明仪听着心里有点堵:“好。”
“走吧。”江氏起身,携着她往外面去,定北侯也扶着老太君到其他地方一一上了香,一块出了门,上马车回去,准备着明日的欢聚。
除夕当日大雪停了,但是天气却越发的冷了。
赵秋容换上厚厚的新衣,一早就起来了,淳贵太妃领着景娴和九王爷长孙兰过来给她请安,赵秋容还欢欢喜喜的给他们兄妹俩准备了红包。
“今年没有外人,我们也不必守着那些虚礼,唐可寅着人做的铜锅煮不错,我觉得大雪天的吃着最好,那些饭菜吃着吃着冷了,反倒没意思,如今天色尚早,便先凑一块说说话。”
淳贵太妃难得满脸喜气:“都听娘娘的。”
唐可寅也在身边伺候着,趁势说道:“奴才寻了说书先生,为娘娘凑趣。”
“说书的?”赵秋容瞧了他一眼,冷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谄媚,分明就是恪尽职守的模样,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就传吧,只是王爷和公主年纪尚小,那些男轻女爱的事就别提了。”
唐可寅拱手:“娘娘放心,已经交代过了。”
宫人们赶紧准备,在中间架起屏风,说书先生坐在后面,张口就讲起故事,长孙兰和景娴年纪小,听得最仔细,淳贵太妃和赵秋容到是没那么上心,时不时的还会说几句闲话。
唐可寅站在屏风处,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小太监来到门外,他瞧见了就出来,领着小太监走开了一些才让他说话。
“总管,你弟弟唐侍卫送信过来。”
他把信给唐可寅,立马就退下了,唐可寅没有立刻看,收好了回来继续在屋里等着赵秋容吩咐。
有孕的皇后在行宫不回宫,这是难得的机会。
说书先生会口技,为此说的十分有趣,长孙兰和景娴喜欢,让先生时不时的歇一歇,便听了一整日,直到外面天黑透了,他们才想起要去放烟火,赶紧出了门。
即便神宗不设除夕宴,但宫里依旧燃放了烟火,宫外亦然,地上长街灯火璀璨生辉,天上烟火绚烂,炮仗的声音震耳欲聋,鞭炮的火花四溅,整个盛京,没一处安静的角落。
陆府的孩子也不少,他们拉着陆姣姣这个小姑姑一块玩,陆姣姣也跟着去了,男人们则和陆相在屋里坐着,说几句国家大事,扯几句报国壮志,只做打趣闲谈,并不当真。
院子里,孩子们拿来的烟火都飞上了天,陆姣姣拿着香四处瞧了瞧,发现廊下还放着几根,想都没想就去拿过来。
“站远些。”她轻车熟路的去点火,一点也不怕,点着了引信,她立马就跑,结果还没站起来,身后的烟火就地炸了。
“嘭!”一声巨响...
冷冷清清的五王府,没挂灯笼没贴春联,冷冷清清的像是一座死宅,高淑芳待在屋里,拿着一张牌九无聊的翻来翻去。
自她进门受了冷遇之后,就见不得五王府有半点喜气洋洋的样子,如今还被刻意冷待,就越发不许人张罗了,只是外面的炮仗烟火声多的烦人,她翻动牌九的声音一大,身边的丫鬟都能惊得一哆嗦。
499:不要总让夏侯家背锅
“王妃,王妃。”一个嬷嬷满脸喜色的进来:“王妃,那些东西炸了,侯府少夫人被震晕了过去,听说是伤着了,陆府乱了,如今忙着请太医去呢。”
高淑芳急忙坐直身子:“只是晕过去了?”
“收了钱的小厮说,炮仗一响她就摔地上了,也没见动,后来穆将军出来急忙把人抱走了,还叫着请大夫,那炮仗虽然做了手脚,但里面的火药有限,也伤不了人。”嬷嬷说的小心翼翼。
高淑芳把牌九摔她脸上:“废物,伤不了人我还让你去办什么事?打量着我是逗她玩吗?”
“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王妃饶命。”嬷嬷吓得跪了下来:“奴婢这就去仔细问问,奴婢再去问问。”
嬷嬷连滚带爬的出去,屋里伺候的丫鬟更慌张了。
高淑芳脸色难看,心情越发不好。
自认出穆祯,她就见不得他身边有其他女人,偏偏她每次到陆府拜访,陆姣姣都跟着穆祯,黏黏糊糊,她瞧见便觉得碍眼,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对付陆姣姣,竟然只是震晕过去。
可惜。
但因为这事,陆府的团圆饭耽搁了,太医赶到施了针,陆姣姣才醒,但晕乎乎的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了,迷茫的看着围在自己床前的人,好半天没想起自己要说些什么。
穆祯早已经去拿了剩下的烟火,用刀割开瞧了瞧,对比之后心里就有数了。
“这东西竟然还能掺进来。”陆家大公子怒了:“妹夫放心,我定要查个明白才是。”
穆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细问,而是先进屋去陪着陆姣姣。
陆夫人和陆家的嫂嫂们陪着她把药喝了才走,只剩下穆祯在身边的时候,陆姣姣才揉着脑袋懵懵的问:“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傻了?”
“晕倒之前的事的确很难想起来。”穆祯帮她揉了揉:“只是以后,可不许再去自己点火了。”
她点点头:“不敢去了,不过好好的烟火怎么会炸了呢?前面点的都没事啊。”
“你在廊下捡到的那几根被人动了手脚,引信烧的极快,内里火药又多,很危险。”穆祯瞧着她:“若是你图热闹一下子全点了,现在大概凉了。”
陆姣姣稍稍后怕:“谁啊,这么想弄死我?”
“大概不是针对你的。”穆祯安慰了一句:“快休息休息,其他的也别想了。”
她躺下去,抱着被角还是一脸疑惑,脑袋闷闷的疼,想什么都想不清楚。
她越发不舒坦,翻身看着穆祯,拍怕枕头,穆祯笑了一下,楚虞嬷嬷说了一声,关好门这才回来躺下。
陆姣姣钻进他怀里:“会不会是夏侯家?”
“...大概不是,虽然他们家不干好事,但是也不能把每一件坏事都推到他们家身上。”穆祯的脑子很清醒:“夏侯家就算要针对,也是针对岳父,在烟火上动手脚,不会伤着岳父的,应该另有其人。”
陆姣姣不说话了,在脑子里好好的捋了一边,十分确定自己这么好的姑娘是不可能与人结怨的。
那会是谁呢?
500:护国公府定罪
“难道是害我那几个小侄子小侄女?”她皱了脸:“也没这个道理啊。”
穆祯伸手蒙住她的脸:“睡觉。”
她这才安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但因为害怕,一整夜都缩在穆祯怀里没出来,恨不得长他身上。
烟火的事查来查去,到了家里小厮身上就没线索了,小厮挨了毒打,死活不张口,被陆家大公子找来人牙子卖了出去,这事也算是吃了暗亏。
过了正月初三,护国公府也定罪了,除了二房三房的孩子,其余人全部流放八百里,护国公夫人也不例外。
三房柳贤的孩子在三王府里养着呢,二房这姐弟俩,霍家不管,大驸马不忍心,和崇恩求了许久,等刑部颁了令,他就去把柳蔷儿姐弟领回来了。
走了一遭牢狱,他们姐弟俩十分狼狈,看着公主府,闭口不言。
大驸马心疼他们,语气也万分柔和:“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大伯照顾你们,别怕。”
大公主崇恩等在正堂,瞧着他们,态度不冷不热,只安排嬷嬷带他们下去洗漱换衣。
“虽说你一直看不上蔷儿的性子,但她温顺,以后也能与和静好好相处。”大驸马情绪低落:“所以,我打算让她与和静住在一起,多少是姐妹,也能让她别那么难过。”
因着和静一通闹,救护国公府的证据被烧,大驸马消沉下去一直没缓过来,大公主崇恩也由着他。
“便依了你,你放心,我虽然做不到对他们视如己出,但也会把他们养大成人寻一个好归宿的。”
大驸马点点头,但落寞一点也没变。
听他安排,当天柳蔷儿就进了和静的院子,收拾干净了出来,嬷嬷领着她去和静屋里。
一路走过去,柳蔷儿眼神冰冷无波,面上也没有一点情绪。
到了和静的书房外面,她犹豫了一下才进去,里面不是很暖,墨汁的味道稍重,立了好几个架子,上面挂着好几张晾着的丹青。
和静穿着一身窄袖的裙子,拿着笔真认真的描摹着。
“郡主。”嬷嬷拢手站在一旁:“蔷儿小姐到了,公主吩咐,日后她与郡主同住,你们相互照应着,这念书也与小姐一块,都在书房。”
“知道了。”和静换了一支极细的笔,眼睛都不眨的去描画画上的东西。
她画画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嬷嬷是晓得的,为此回头对柳蔷儿说道:“郡主现在忙着,奴婢带小姐四处转转。”
柳蔷儿没吭声,看了一眼和静,转身出去。
替和静捧着笔架的丫鬟有些不高兴:“招呼都不打,还一直说她最懂规矩呢。”
“家门不幸,心里难过不愿意开口说话也是人之常情。”和静离开几步细细的瞧了一会儿才笑起来:“你说,等小舅舅从行宫回来了,这几幅画能让他用几串糖葫芦来换?”
丫鬟笑道:“郡主的画的这么好,定要让九王爷盘一个店面,专门给郡主做糖葫芦才好呢。”
“我才不要呢,那我就得一直给他画了,一幅画一串糖葫芦,良心价,不黑他。”她放下笔:“也不知道行宫的温泉能不能救了他的腿。”
501:爹爹高兴就好了
她挂着长孙兰,就没把柳蔷儿放在心里,等丹青都收拾好了,换了衣裳就去找崇恩。
暖阁里,柳蔷儿和她弟弟柳元阳都已经收拾好了,大驸马与他们坐着,依旧温声安慰:“只是流放,大伯会让你们父母平安的。”
“大伯,三叔母与三叔和离后回了夏侯家,三叔现在孤身一人,也照顾不到弟弟了,我担心弟弟,能不能把弟弟从三王府接回来?”柳蔷儿面色凄凄:“他一定也想与亲人在一块的。”
大驸马被她说的心里越发难受:“他在三王府过得极好,而且也是皇上的旨意。”
“我听祖母说过,让弟弟到三王府去,是明仪长公主的主意。”柳蔷儿强忍着眼泪,憋红了双眼:“祖母在大牢里面抱着我哭,说应该那个时候就把我和弟弟都送走的。”
大驸马被她说的更加难过:“不怕,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和静对你好吗?”
“很好。”柳蔷儿带着眼泪挤出笑意:“我没想到,妹妹会不计前嫌的安慰我,以前她都不理我的。”
大驸马稍稍欣慰:“她性子活泼,你性子文静,一动一静,都体谅着些。”
“嗯,我会的。”柳蔷儿擦擦眼泪:“和静还给我看了她的画,还说若是我想学,她愿意教我。”
大驸马越发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不过了。”
他领着他们姐弟俩去见崇恩,一路上都安慰他们不要害怕。
正堂里,和静趴在崇恩背上,黏腻的崇恩的都烦了:“有事就问,多大的姑娘了,怎么还蹭着呢?”
“娘呀~你想不想去行宫泡泡温泉?去看看舅妈?”
崇恩看了她一眼:“你爹还在丧期,他哪里有心思去?只是我们两个去了,他会更难过的。”
“好吧。”和静有些失落了。
她还趴着,大驸马就带着柳蔷儿和柳元阳进来,瞧见和静与崇恩亲昵,柳蔷儿心里被扎了一样疼,下意识的咬住嘴唇。
崇恩让和静规规矩矩的在一旁站着,看着柳蔷儿和柳元阳说道:“既然住进来了,那以后就当做自己家,你们是小辈,无论大人之间有多少矛盾都与你们无关,这几个月先玩闹休息,等开了春,再念书吧。”
她还是不冷不热,但大驸马已经很欣慰了。
他们姐弟俩不说话,大驸马就道:“和静,以后,你念书画画就带着蔷儿一起。”
和静有些不乐意,她和柳蔷儿不熟,自小就没亲密过,不大愿意带着她一块念书画画。
但是看着大驸马难得明亮的眼睛,她笑起来:“好,都听爹爹的,爹爹高兴就好。”
大驸马长吁一口气,像是了了一件大事,崇恩回头看了看自家女儿,也没说什么。
吃了饭,和静回屋,柳蔷儿就一直跟着她,丫鬟在一旁窝着气,比和静还不舒坦。
“北屋暖和,冬暖夏凉。”和静主动说道:“姐姐就住在北屋好了,我搬去东屋,现在就让人安置,也不耽误姐姐休息。”
她主动让出自己的屋子,柳蔷儿依旧冷冰冰的:“那就委屈妹妹了。”
502:走绿茶的路
和静笑了笑:“姐姐高兴就好。”
她带着丫鬟走人,丫鬟不服:“郡主,你怎么自己提出把屋子让出来啊?再想让驸马爷高兴,也犯不着这样啊。”
“开春之前,不是她离开就是我离开。”和静颇有自信:“柳蔷儿的性子我了解,她喜欢示弱,刚才在书房被我晾了,她肯定会和我爹装可怜,可是我爹刚才又不像是知道我冷落了她一样。
他敢大大方方的提出让柳蔷儿念书画画都跟着我,那一定是以为我十分愿意,我没表态,那是谁告诉他我愿意的不言而喻,既然柳蔷儿在我爹面前说我好话,想趁机接近我,我当然得配合着她啊。
想给我下阴招,我就顺着,我爹糊涂,我娘可不糊涂,反正我不会去做这个恶人,不就是装可怜吗?又不是谁不会,走着瞧吧,你们也注意些,别盛气凌人,吓着她们了。”
丫鬟明白了:“是,都听郡主的。”
她们回了屋,和静立刻安排人把房间腾出来,还把书房的东西收拾了一遍,硬生生挤出一间给柳蔷儿用。
知道她主动腾了屋子,心情好不容易舒坦些的大驸马愣了半响:“东屋也很好,为何要把北屋让出来呢?”
“郡主说了,蔷儿小姐是姐姐,她身为妹妹,理当照顾着。”传话的丫鬟低垂着眉眼,把和静教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郡主让公主和驸马爷放心,她知道蔷儿小姐和元阳公子可怜,会与他们好好相处的,她在自己家里,住哪都一样。”
大驸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我把蔷儿和元阳带回来,并非是想委屈和静的。”
“女儿懂事,为你分忧呢。”崇恩秒懂自家女儿的心思,配合着说道:“她这样也好,让他们姐弟俩心里也舒坦,别觉得先前我和国公府不和睦,如今会苛待了他们。”
大驸马轻叹:“我知道你不会,只是和静认床,换地方了她睡不着。”
他心里不舒坦,算着和静该是睡觉的时辰了,就去了和静屋里,陪在床边,给她絮絮叨叨的讲说了无数遍的故事,哄着她睡着才晃着肥胖的身子离开。
半夜,呜呜咽咽的哭声把和静吓醒了,陪夜的丫鬟也吓醒了。
“谁在哭?”和静裹着被子四处看:“先别点灯,细细听听是谁在哭。”
丫鬟瑟瑟发抖的认真听了一下:“像是就在外面。”
“柳蔷儿在哭吗?”和静摸黑走到窗外,往外一看,就见雪地里站着一个红衣服的身影,披头散发,十分渗人。
她浑身一激灵,死死的盯着那个身影。
“呜呜呜~”红色的身影依旧在哭。
丫鬟吓坏了:“郡主,是谁啊?”
“装神弄鬼。”和静跑回来钻进被窝,裹着被子想了想说道:“是柳蔷儿,竟然想故意吓我,这心思真是够坏的。”
丫鬟害怕的来到床边:“郡主,那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去,我今晚就不睡了。”和静把被子丢开下床走了一圈:“随她去哭,我们善解人意,体谅她。”
503:装一装柔弱小白莲
丫鬟点点头,可还是害怕。
柳蔷儿哭了没一会儿就回屋了,瞧和静的屋子安安静静的连烛火都没点,也觉得没意思。
第二天一早,柳蔷儿就起了个大早去崇恩跟前请安奉茶,瞧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崇恩当真提不起半点喜欢,但碍着大驸马的面子,也没说什么。
“坐下吧,不必在跟前站着。”
柳蔷儿顺从的坐下来,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和静呢?”大驸马问道:“她这个时候也该起身了才是。”
他刚问,丫鬟就进来:“公主,驸马,郡主起烧病了。”
“好端端的怎么起烧了?”崇恩赶紧去看,大驸马也急忙跟着,柳蔷儿也跟了上去。
和静缩在被窝里,脸红红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大夫已经请来了,正在写方子。
大驸马忙过去瞧着大夫都写了哪些药,崇恩则过来摸摸她的脸,担心的不得了,柳蔷儿站在一旁,也作出着急模样,心里却奇怪一向健康的和静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郡主是受惊染风,随意才会病倒的,如今天冷,务必当心才是。”
“是是是,一定当心。”大驸马连声应着,难掩关怀。
和静咳了好几声,声音嘶哑:“娘,我好困,想睡觉。”
“快睡一会儿。”崇恩摸摸她的脸,急忙拧了凉水帕子盖在她额前:“去拿些冰块过来。”
嬷嬷赶紧去了,大驸马在一旁担心的瞧着,看见柳蔷儿就道:“蔷儿先回去休息吧。”
柳蔷儿点点头走了,心里打起了鼓点。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受惊染风了呢?”崇恩看着伺候她的人训斥:“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嬷嬷丫鬟们都不敢说话,一个个低着头。
大驸马问道:“是不是换了地方睡不好?”
和静摇摇头,缩在被窝里声音小小的:“半夜我听见有人在哭,不敢睡觉。”
“大半夜里的哭?”崇恩诧异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脸色也不好看了:“今晚,娘陪你。”
和静点点头,大驸马在一旁也反应过来了,瞧她烧得脸色通红,越发的心疼她了。
刑部下令没几日,就是护国公府诸人启程流放的日子,大驸马不忍心,让押送的人给护国公夫人准备了牛车代步,还领着柳蔷儿姐弟去送行。
牛车之上,穿着粗布麻衣的护国公夫人指着大驸马痛骂:“若是不好好将你这侄子侄女拉扯长大,挣个富贵前程,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你那妻女冷血无情,我是指望不上她们了。
平日里端着公主架子,遇上事她却不管不顾,任由我们一家人问罪流放,这样的媳妇,我们国公府孝敬不起啊,只是可怜我的孙儿,没有父母在身侧,将来必要受多少委屈都不知道。
你们听着,不必敬着她们母女,得有骨气,莫在她跟前伏低做小,国公府乃是开国功臣,被长孙明仪公报私仇,才落得今日下场,但骨子里的尊贵不输皇家,等你们长大了,可一定要争气,我们等着你们来接。”
504:手撕护国公夫人
柳蔷儿和柳元阳哭的满脸是泪,和自己的父母待在一起,死死地抱着他们不松手。
大驸马红着眼圈不言语,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反驳护国公夫人半句了。
“你发誓。”护国公夫人声嘶力竭的拉扯大驸马:“你发誓,事事以他们为先,尽你所能对他们俩好,否则,我就是到了九泉之下,和你爹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发誓。”
大驸马满是疲累:“娘,够了,别闹了。”
“你发誓!”
“娘...”大驸马死死垂着手不举起来。
他的两位兄弟冷眼看着大驸马,比看仇人还要冷漠狠毒,霍氏更是,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同样目光冰冷。
“逆子啊!!!”护国公夫人扬手就打,结果巴掌还没落下,她自己反倒先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响亮。
大驸马被人用力推开,险些没站稳。
“谁安排的车?”是灵善,她穿着锦裘,贵气无边,悠闲的把打人的手塞进毛茸茸的狐皮套子里:“撤了,谁家的流放是允许坐着车去的?”
押送的士兵赶紧把护国公夫人拉下来。
“三公主。”大驸马急了:“家母年迈,还望三...”
灵善看着他:“没办法海涵,我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自己家坏事做尽,按规矩被办了就说大公主不救,你们是不是忘了她是大魏的公主?护国公府作威作福,自己投靠夏侯家作死,怪得了谁?
你给皇上引荐夏侯华琼的时候,明仪就让承乐上门警告过你,她给足了护国公府面子,结果你们真把自己看的比皇家还要威风了?开国功臣府邸那又如何?护国公府早就徒有虚名,不过尸位素餐罢了。
落到今日,怪得了谁?生了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废物,如今还敢攀扯?也就是大公主看在大驸马的面子上才会养着你们家这两个孩子,你也不想想,他们外祖家都不愿意多双筷子养着他们,不感恩就算了,还敢教唆,你这老东西真是可恨该死!”
灵善又指着二房夫妇:“还有你们,那冷冰冰的眼神给谁看呢?一个男人,靠着自己的爹吃饭,老爹一死一无是处,还有一个,娘家都懒得搭理,做人到如此地步,也不自悔,孩子交给大哥大嫂养着,不感恩道谢,还这副鬼模样。
怎么?大公主欠你们的?你们夫妇自小苛待和静,连同这个老东西,造作了和静多少次?若是换做我的脾气,定要把这两个孩子卖给人牙子去,如今他们在大公主府上好吃好喝好住,竟然还不满足。
饕餮野心,无耻至极,再不把你们那副鬼模样收回去,我让人撕了你们的脸,别觉得是朝廷欠你们的,我虽看不惯明仪,但此事她就没错,这么多年,你们一家子作威作福,只怕从未想到会有今日,如今后悔也无用了。”
她今天就是专程过来落井下石的。
“你个小贱人。”护国公夫人恼羞成怒,竟然还想动手。
灵善身边的嬷嬷完全没了顾忌,直接把她一推。
505:白眼狼的诞生
他们大叫,柳蔷儿哭着上来,握着拳头重重的打灵善,灵善反手就一个耳光,利索的把她扇在地上。
“什么东西?敢对本宫动手?”
霍氏急忙抱住柳蔷儿,提着哭腔冲灵善大喊:“公主何必与一个孩子计较?”
“再过几年都能嫁人了还是孩子?”灵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母女:“半分规矩都不懂,拉扯公主,就该掌嘴。”
柳蔷儿被霍氏抱在怀里,护国公夫人则被两个儿子护着,大驸马被人拉着,过来不得,周围的人都冷眼看着。
“此情此景,是否熟悉?”灵善冷笑:“当年先帝驾崩,新帝未立,你便是如此作威作福,可还记得?”
护国公夫人怨毒的看着她,恨不得撕烂她漂亮的脸蛋,恨不得把她摁进雪地里踩上千万脚。
“三公主。”大驸马跪了下来:“息怒啊。”
灵善走开,不受他的礼:“好自为之。”
她扭头走了,押送的人急忙催促护国公府的人上路,再把柳蔷儿和柳元阳拉扯出来,他们一家子哭喊不止,却只能分离的越来越远。
大驸马抱住大哭的柳蔷儿和柳元阳,垂泪自责,却也无能为力。
崇恩做的够多了,他没办法去责怪。
正如灵善说的,因她只有和静一个女儿,这些年受了护国公夫人多少冷待都不知道,如今还愿意让柳蔷儿和柳元阳入府,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再过多要求,便是得寸进尺。
只是他忘了去注意怀里的柳蔷儿姐弟,忘了他们俩冷冰冰的眼睛会不会紧盯着灵善离开的马车。
“回家吧。”大驸马安抚他们:“以后有大伯呢,回家吧。”
他们俩没有反驳,跟着回去了。
如今能容的下他们的,的确只有大公主府。
没过几日,神宗下旨宣召幽州前锋将军,定北候连襟李勋南回京,由他接管护国公府兵权。
收到消息的时候,明仪都懵了:“李勋南?是...”
“就是年前来侯府拜年的二姨的夫君呀。”承乐说道:“奴婢打听过了,李将军在边关守了多年呢。”
“难不成,二姨来是求官的?”她忍不住猜测,原定护国公府的兵权归七王爷,但是七王爷被抓了,如今护国公府问罪,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给。
会不会,二姨就是瞄准了这个机会?
正想着,穆珏就蹦进来:“筱筱,是不是你安排的,让二姨夫去节制护国公府的兵权的?”
“什么意思?”明仪不明白。
他坐下来:“我爹娘都蒙了,以为是你安排的,他们担心你这样做,让人觉得你徇私呢。”
不是定北候帮忙的?
明仪更奇怪了:“不是我啊,我还以为是父亲安排的。”
“我爹不管这事,而且二姨也没说,她就是和二姨夫吵架了,来我家冷静几天。”穆珏歪下去坐着。
“对了,我没告诉你吧,二姨夫他娘早些年给二姨夫纳了妾,但是一直无所出,但那个妾室仗着二姨夫他娘撑腰,总是挑衅二姨,二姨忍了,可是上个月,那个妾室竟然想把自己的侄女塞给姨兄做妻,二姨夫也帮着提。
506:输光了钱的老头儿
二姨火了,姨兄早就定了亲事,只是姑娘家门不高罢了,他们就这么欺负人,二姨脾气上来,抡起椅子把二姨夫和那个妾室一顿打,都拔刀了,然后把妾室直接找人卖了,为此和她婆婆大吵一架,放下狠话妾室不卖,她就不回去,她就跑来我家了。”
明仪:“...虽然你的话题跳跃性有点大,但我喜欢。”
“我也是,二姨离了二姨夫也能活,我娘离了我爹也能活,所以有底气,根本不怕。”穆珏凑过来:“你也是对不对?”
明仪笑盈盈的刮刮他的下巴:“哎呀,人家若是离了小郎君,岂不是和行尸走肉一般?”
“我不会离开你的。”穆珏举手发誓。
明仪笑了笑,抱着手炉说道:“你敢,就打断你的腿。”
他立马黑了脸,吭哧吭哧的蹭过来,大白天的也不管承乐还在跟前,整个扒在了明仪身上。
“大白天呢,好歹注意点啊。”明仪有些无语:“而且,自己多重没点数?”
他瞧着明仪,瞅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已经识趣的走开的承乐,往上蹭了蹭贴着她的脸才悄悄说:“那也没把你压坏啊。”
明仪:“...我还是喜欢你矜持的小模样。”
“学坏了,矜持不了。”他厚颜无耻的继续扒拉明仪。
“那最起码大白天的矜持点啊。”明仪更无语了:“起来,和你说正事。”
他翘起脑袋:“什么正事?”
“就是渭东的,你知不知道呢?”
他趴下去,继续赖在明仪身上:“我问过了,自从段玉柏让渭东大军上前,他们就撤了,而且我再三交代过,不许贸然动手,只要陇西大军不出陇西地界就不去管,他们没招惹,这分明就是陇西大军自己挑事。”
“意有所图,才会把老七扣下,着实让人担心,不过有三哥帮着,皇上这件事做的还算漂亮,他把大王爷安排过去,既可以解决大王爷在朝中碍手碍脚的问题,还能遏制陇西大军,只是,要让老七回来就有些难了,而且,夏侯雍说的大礼难道就是这个?”
她愁得慌,穆珏却故意装聋作哑,就是不告诉她夏侯雍准备对付定北候府,还拉着明仪去和江氏一块搓牌九,定北侯难得无事,也被拉着一起玩,结果输的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输了钱的老头儿孤零零的坐在旁边看着穆珏数钱,趁着江氏不注意,一脚踹在穆珏凳子上,看着他,眼神示意。
把钱还我。
穆珏拉拉凳子,坐远一些,让他够不到。
自己手气臭,踢他做什么?
他凭本事赢得,不还。
定北侯黑了脸,起身说道:“阿珏,你跟我出来一下。”
穆珏一脸拒绝,立刻看着老太君:“祖母,我这有一张你最需要的牌呢。”
“我看看。”老太君伸头看:“玩得好好的,叫他做什么?难得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定北侯尴尬了,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你来。”江氏起身让开:“帮我支两圈。”
507:驸马可能不是亲生的
她给定北侯台阶下,定北侯只好坐下去,江氏则坐在他身边瞧着。
明仪瞧着她们笑而不语,看着自己手里的牌,思量着要怎么打。
瞧了一眼穆珏,明仪故意说道:“听说,你绑了大王爷的时候,顺走了一点东西?”
“嗯?”穆珏懵逼愣住:“没有啊,谁告诉你的?”
明仪笑而不语,慢慢放下一张牌,下巴一点,让他自行体会。
穆珏瞅着她不说话,心里还有点紧张:难不成是他偷偷藏了两箱黄金的事被发现了?不应该啊,除了蹲茅房,他恨不得干啥都和明仪在一块,没见她和谁说过话啊。
诈他?
穆珏想赌一把,拿起一张拍准备放下去。
“磨磨唧唧。”江氏替他拿了一张就丢出来:“这个。”
穆珏顿时大叫起来:“哎哎哎!!!我不丢这个,娘!”
“胡了!”明仪立马叩牌:“拿钱。”
穆珏:“...爹,我们出去逛逛吧。”
老头儿笑了,看了穆珏一眼,心情舒畅的给了个表情:报应!
“走吧。”定北侯赶紧站起来,他输了个精光,早就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越看越扎心。
穆珏把自己的盒子放下明仪面前,还哼了一声,明仪一脸嘚瑟,差点气死他。
他们俩父子俩走了,老太君和江氏继续,打完这一圈,也停手了,扯了牌九,换上点心瓜果,围着说闲话打趣。
嬷嬷匆匆进来,看见老太君也在,想出去,结果被老太君叫住:“怎么了?”
嬷嬷面色为难的进来:“方才白家送来消息,吴家大姑被休了。”
明仪愣了,江氏却很淡定,仿佛早有预料。
“休了?”老太君急忙站起来:“为何?这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怎么...”
嬷嬷说道:“听说她带庶子的孩子玩,结果把孩子摔了,差点没救回来,吴老爷的妾室哭闹不休,大姑脾气上来对妾室动了手,吴老爷大怒,将她送回齐家,休书也送去了,公子和小姐一块求情,都被训斥,还被吴老爷禁了足。”
“这事闹的。”老太君糟心了:“早先就提醒过她,别那么强势胡闹,不听,如今可好了,四十多岁的人了,竟被休回娘家了,那齐家未嫁的姑娘可要如何寻婆家?”
江氏忙起身安抚老太君:“想必吴老爷只是一时气恼,等气消了,还能转圜。”
老太君唉声叹气,堵心的慌。
见此状况,江氏就让明仪先走,她留下陪着。
出了门,明仪抱着手炉无奈的说道:“这大姑还真遭报应了。”
“驸马爷不是说了嘛,她苛待自己的儿媳,又拎不清,分明是主母,却一副妾室的做派,被休也是迟早的事。”承乐跟着她:“公主,她不会跑来侯府请老太君去说和吧。”
明仪撇嘴:“难说。”
“奴婢真是心疼老太君,在侯府是人人顺着的老祖宗,侯爷和夫人只报喜不报忧,为的就是老人家颐养天年,可是齐家那帮亲戚到好,来一次闹心一次。”承乐有些抱不平:“奴婢觉得他们这般有恃无恐,大概是觉得驸马爷尚了公主,他们连着也成了皇亲国戚。”
508:方茶茶又来绿驸马了
明仪笑起来:“侯府都不屑于皇亲国戚这个名分,哪里轮得到他们?算了,母亲既然把我支走,那就是不想我插手了,回去歇着,对了,姣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快元宵节了。”
“没呢,大概是陆大人还没好,所以想多待几日。”
明仪耸耸肩膀:“那行吧,我们出去逛逛吧,待在府里怪无聊的。”
“好啊,奴婢给你带路。”
她们俩转头就要出门,嬷嬷却追了上来:“公主,方公子来了,说是给公主拜年。”
明仪无语了好一阵:“他又来做什么?”
“估计是想给舒氏求情。”承乐猜测到:“舒氏现在也有三个月的身孕了,皇后不在宫里,奴婢听说皇上常去看她,八成是想求着公主给舒氏复位吧。”
明仪翻了个白眼:“去看看,说不定你没猜准。”
他们俩回去,还没到正堂呢,方周明就小跑着冲了过来。
“筱筱,筱筱啊~”
明仪牙酸的慌:“穆珏还在家吧?”
“奴婢马上去把驸马爷喊回来。”承乐溜走。
“筱筱。”方周明还是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筱筱。”
明仪抓抓头,避开他往正堂去:“别绕圈子,有事直说。”
“筱筱。”方周明跟着她:“娘子有孕在身,一直待在冷宫,会不会不合适?”
明仪坐下来:“她让你来的?还是谁让你来的?”
“没人让我来,我就是想问问,那毕竟是我表妹啊。”方周明拿了凳子坐她跟前:“筱筱,能不能让她出来?”
明仪的表情一言难尽:“我这样告诉你吧,要想她平安无事,就得在冷宫待着。”
方周明张了张嘴:“可是我听说,除夕前,皇上宠幸了一位萧娘娘,这可是我表妹入冷宫之后,皇上第一次进后宫,除夕的时候,好些大人都给这位萧娘娘送了礼,若是我表妹再不出来...”
“你放心,皇上忘不了她。”明仪喝了口茶:“皇上把自己九成的智商,都用在了保护她身上,也就用一成来治国。”
方周明稍稍沉默:“我是怕高维放弃她。”
“高维不是早就放弃她了吗?”明仪觉得方周明的脑子和舒氏简直不相上下:“我就不明白了,高维除了当初支持舒氏做贵妃,他就没为舒氏做过任何事了,而且舒氏做了贵妃之后,立马就吹枕边风让他一路青云直上了。
这些年,舒氏帮了他多少次,早就两清了,怎么还念着要和他荣辱与共呢?以皇上对舒氏的情分,就算没有高维,她也能荣宠后宫,舒氏完全不需要高维啊,你们这么担心做什么?”
方周明还有些委屈了:“君王恩似水,万一以后...”
“她有孩子,还担心以后?”明仪更加无法理解:“我这么告诉你,后宫女人只要有了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养老就有希望了,完全没必要去担心什么东西啊,把皇上当做种马就好了,宫里吃穿不愁,就算不得宠也饿不着啊,还图什么呢?把自己养的长命百岁不舒坦吗?”
509:委委屈屈驸马爷
方周明张了张嘴,不晓得要怎么接话。
“听我的,别管舒氏,也别和高维扯上关系了。”明仪语重心长:“最好掰扯的干干净净最好,不然你们俩的脑子,迟早被高维玩死。”
方周明看着他,热泪盈眶:“筱筱,还是你最关心我。”
明仪想笑,结果表情还没做出来,跟前‘刷’一下多了个人。
“你又来做什么?”穆珏很不爽,又要一脚踹掉他的凳子。
方周明怕了他了,急忙起身躲开:“驸马别慌,我就是来看望公主的,毕竟好久不见了,难不成公主成了亲,连朋友都不许来往了?”
“朋友?”穆珏更不爽了。
方周明怂的往后退,可嘴巴还是没闲着:“筱筱,成了亲,你连以前时常来往的朋友都许久没见了,是不是驸马不让你见啊?”
“嗯?”明仪诧异了,仰头看着穆珏。
他气呼呼,估计马上就要动手了。
“没有啊。”明仪还是想给自己的小郎君撑撑场子:“你没事就回吧。”
方周明一脸失落:“好,我听你的,筱筱,只有你为我好了,我先走了,若是受了委屈,你就告诉我,我...”
穆珏抄起茶盏就要砸他,方周明话没说完就撂脚跑了。
“以后谁再让方周明进门,我打死他。”穆珏气的不行,喘气声都粗了,阴着脸,垂眼看着没事人一样的明仪。
明仪赶紧摆摆手:“我就是让他别想着去巴结高维,让舒氏在冷宫好好待着,没别的了。”
“我不想看见他。”他很暴躁:“烦死了,那么大的屋子,非要凑到你跟前,你还不说他。”
明仪不晓得要怎么回答了。
穆珏拉起她的手,‘啪啪!’打了两下,然后气呼呼的继续看着她。
“嗯...”明仪不晓得怎么给他捋毛了:“我把钱还你。”
他思考了一下:“好。”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明仪先抓住他的手以防万一:“你是不是真的顺了大王爷什么东西?”
穆珏早有心理准备,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啊。”
“那你刚才犹豫什么?”明仪没那么好骗:“老实交代,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他不上钩,还是坦坦荡荡的回答:“真没有,我就把他绑了,能顺什么?”
“真的?”明仪把他拽下来:“不许和我说慌的,不然被我发现了,你就守一年的活寡。”
穆珏:“...别威胁我。”
“你试试。”他上钩了。
果然,犹豫了一下他才哼哼唧唧的交代:“我就顺了半箱金子。”
“半箱?”
“...一箱。”他一脸不情愿,还委屈了。
明仪有点想笑:“你顺一箱金子做什么?做私房钱啊?你也没花钱的地方啊。”
他不说话,靠着桌子,一言不发,还垂着眼睛看也不看明仪。
“零花钱不够?”明仪试探着问:“单纯的小爱好?我们俩敲诈了大王爷一笔,我问你要不要搬几箱自己放着,你不是没要嘛,为什么又偷偷藏了呢?”
他这才开口:“我不要你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