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2【论如何把赛西施娶到手】
“老头子,看你今天老实,等会儿我给你炖排骨吃。”胡素花见项南半天都忙着瞧病,瞧完病也没想着再去对门儿撩骚,心中高兴,走来笑道。
“别、别,不敢劳烦夫人。炖排骨的事,还是我来吧。”项南一听,赶紧摆手道。
胡素花厨艺不精,做出的菜不是咸,就是酸,不是苦,就是生,根本就没法吃。这也是喜来乐总惦记对门狮子头的原因之一。
毕竟谁常吃黑暗料理不犯怵呀!
“哎,哪有大老爷们儿下厨的道理?”胡素花摆手道,“你呀,都忙活大半天了,就在这老实坐着,等着吃现成的吧。”
“能为夫人烹调,是为夫的荣幸呀~”项南笑道,“就我去吧,德福儿,你在这盯着。有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再喊我。”
“哎,知道咧。师父。”德福立刻应道,转回头对另一个伙计贵子道,“完了,师父下厨,怕比师娘做菜还难吃。”
贵子、安子、路子等一众伙计一听,也都面露难色。
师娘好歹还学过做饭的,但喜来乐却从未学过厨。毕竟在那个年代,讲究的是男主外、女主内,君子远庖厨。
因此他做饭好吃才怪!
“德福儿,说啥呢?”胡素花耳尖,一听,立刻呵斥道。
“我说我一定守好柜台,好好看病~”德福儿连忙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胡素花点点头。
……
项南随即来到后院厨房,洗净双手,穿好围裙,准备做饭。
“老头子,你行么?”胡素花见状,担心地问道。
“哎呀,看夫人做饭看了那么久,偷师也学会了呀。”项南笑道。实话说,对做饭,他还真不陌生。
作为当代社畜,为了省钱,做饭是必备技能。毕竟,再便宜的盒饭,也要十块钱。而自己做饭,同等饭菜,成本不超过五块钱。而且自己做饭,质量也有保证。
项南随即抄刀剁排骨,焯水、下锅、煸炒、上色、炖煮、调味……炖排骨的同时,先焖上米饭,再炒两个素菜,一个蒜香豆角,一个芹菜香干。
素菜炒熟、米饭焖好,再在排骨里加盐收汁儿……
“行了,路子,招呼大伙儿吃饭了~”项南随即喊道。
“吃饭咧,吃饭咧~”路子随即招呼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家都盛好米饭,然后坐在桌前,准备吃饭。
古时候,学徒日子大多过得都很惨。拜师之后,命基本都是师父的,任打任骂认罚。死走逃亡,各有天命。
师傅让干嘛干嘛,白天干活,晚上守夜。吃不饱,穿不暖,简直如奴隶一般。
不过喜来乐夫妇为人厚道,并不苛待学徒,所以徒弟、下人们都能吃饱喝好。
……
“德福儿哥,这菜是师父做得么,看着还行呀~”生子疑惑的道。
“看着是还行,谁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儿啊~”德福皱着眉头道。
“也对,也对。”大家都点头道,都被师娘的黑暗料理吃出心理阴影了。
“来,老头子,辛苦半天了,快坐~”胡素花搀着项南坐下来道。
其实,只要喜来乐不去对门儿,那胡素花对他真没得说。
“夫人也坐,夫人也坐。”项南笑道,“来,夫人,尝尝我的手艺~”说着,他夹了一块排骨,送到了她的碗里。
“嗯。”胡素花笑着点点头,毫不犹豫的送进嘴里。
哪怕老头子做得味道再差,那也是为她亲手做得,难吃也好吃。
“嘶~”众徒弟、众丫鬟见状,都吸了一口凉气。
看老板娘的眼神儿,都带着一种钦佩,仿佛她是尝百草的神农。
“师娘,味道怎么样呀~”德福关心的问道。
“哎,味道不错唉。”胡素花嚼了两下,味道咸香、肉质酥烂,真的挺好吃的。
“是么,我尝尝~”德福见她脸色不似作伪,连忙伸筷子道。
“啪~”胡素花敲了一下他的筷子,“没规矩,先让你师父吃~”
“嘿嘿,师父,您先吃。”德福忙改口道。
项南点了点头,夹过排骨,吃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行了,你们都吃吧~”
众徒弟一听,纷纷下筷。
“哎,真的挺好吃~”
“味道真不错~”
“师傅还有这手艺呢?”
他们边吃边惊讶的道。
师父做菜的手艺,真比师娘强多了。
“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该不会是对门教的吧?”胡素花狐疑的问道。
老头子做得菜比她做得还好吃,显然不可能是跟她偷师的。跟对门儿的狐狸精倒有可能。
“哎,你看看你,小心眼儿了不是。”项南笑道,“实话说,这做饭跟开药是一个道理,都讲究个君臣佐使,配比调和,观其色,闻其味。
上古神医伊尹,就是厨子出身,善做调羹;咱们寻常吃得饺子,就是东汉医圣张仲景首创……我药方子开得好。做饭自然也差不了。”
胡素花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也不禁就信了七八成。
“既然你做菜做得这么好吃,那以后家里的饭都归你做了。”她笑着说道。
“行咧,夫人你就瞧好吧。”项南点点头。
“德福、路子,吃完饭,给你师父好好捶捶背,别让他累着了。”胡素花又道。
“是咧,师娘。”德福、路子都应道。
……
吃完了饭,项南再回到前厅,斜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休息。
德福、路子,一个捏肩,一个捶腿。手边上还有紫砂壶泡着香茗,抿上一口,润心润肺。虽然没有手机、WiFi、电视,小日子倒也算逍遥。
项南一边享受着,一边开动着脑筋,如何将赛西施娶到手。
他原本的设想有两个。
一个是跟胡氏离婚,自己净身出户,如此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赛西施在一起;一个是跟赛西施私奔。凭他一手好医术,即使流落异乡,要混出一片天地也不难。
只是穿越过来之后,继承了喜来乐的记忆,项南才明白,这两条路都走不通。
喜来乐当年跟德福一样,也是孤儿,自小被师父收留,传授他一身医术。之后,还招他为上门女婿,把家业都交给了他。
这对喜来乐来说,是天大的恩情。因此即使胡氏骄横、刁蛮、厨艺差、不生育,但喜来乐也从未想过休妻。
因此项南假如休妻或私奔,即使完成任务,也很难得到喜来乐的认可。到时候,奖励都得大打折扣。
所以,必须另外想辙。
783【有缘千里来相会】
项南考虑了一下午,终于想出一条计谋。
他越想越觉得行得通,“好呀,就这么办~”
“什么‘就这么办’,老头子,你说什么呢?”胡素花走过来,狐疑的问道。
“哎,我在想晚上吃什么呢。”项南起飞智,立刻笑着道,“中午不是还剩了点饭么,我想把它做成炒饭,你觉得怎么样?”
“哎唷,什么炒饭呀。你就做了一次菜,就走火入魔了呀?还时时想着不成。”胡素花哭笑不得道。
“让夫人见笑了。”项南搔搔头道,忽然眉头一皱,“糟糕!!”
“又怎么了?”胡素花连忙又问道。
“噢,我听说,炒饭得用隔夜饭,那才能颗粒分明、有嚼劲。”项南赶忙又解释道。
“行了,别总琢磨着吃了。”胡素花白了他一眼,笑道,“专心看你的病吧,晚上,我给你包饺子吃,羊肉胡萝卜馅儿的,怎么样?”
“一直看着呢,看着呢。”项南讪笑道,“夫人对我可真好。”
“你知道就好了。”胡素花笑道。
……
项南随即坐下瞧病,但心里却一直懊恼。
“早知如此,上午就该去趟食为天,把鲁正明给救了。”他心中嘀咕道,“现在没机会了,想借力都借不上。”
在他制定的计划里,鲁正明、靖王爷都是重要一环。要没有他俩,这计划就难实施了。真是要命。
可他上午没去食为天,自然也没遇见鲁正明,更不可能治好他的伤。想借鲁正明,结识靖王爷,更是妄想。
因此他刚想出得得意之计,根本就是空中楼阁,不切实际,所以还得再另外想辙。一念及此,项南不禁有些许颓丧。
……
熬到晚上时候,关了铺门,上了铺板,大家一起聚在后院,兴高采烈地包饺子。
羊肉馅儿是师娘剁得,味儿是项南调和的,加了葱沫、姜沫、蒜沫、料酒、酱油、花椒、食盐、香油、白糖……还没煮呢,都能闻到股香味儿。
包了半个小时,三大盖帘儿饺子包得了,生火煮饺子。
“路子,多捣点蒜~”项南吆喝道,“玉儿,把小碗儿都摆上,把醋都倒上~”
“好咧。”大伙都吆喝道,能上吃羊肉馅儿的饺子,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如同是过年一样。
很快大火烧开,白水滚滚,饺子如白鹅一般下了锅,加了三遍凉水之后,一碗碗饺子就盛上了桌儿。
“来、来,都甭慎着了,吃吧。”项南举筷笑道。
话刚说完,徒弟、丫鬟们就一轰上前,各端着一碗饺子,正待要吃,就在这时,就听前厅哐、哐、哐的砸门声。
一时间,满院的人都惊住了。
……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病人呐?”德福有些不乐意道。
热腾腾的饺子刚夹起来,还没尝出是什么味儿呢,就被人给搅合了,真让人生气。
“你少废话,病这东西要犯就犯,还跟你分时候么?”项南打了他头一下,“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德福无奈,只好放下碗筷,快步跑去了前厅,“来了,来了,别砸了。”
开门一看,就见四个大汉抬着一个病人,旁边还站着三个穿长袍马褂,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
那病人躺在担架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捂着心口,不断砷吟,像是犯了急症似的。
“呀,这是怎么了?”德福讶异道。
“你是郎中?!快来替我们大人看病。看好了,重重有赏。看不好,我们砸了你的药店。”三个年轻男子异口同声的道。
德福胆小,吓了一跳,连忙抓过病人的手,切了一下脉搏,“呀,这都快没有脉了呀!这么重的病,我可治不了。”
“张先生亲口说的,你喜来乐是神医,滄州府远近驰名,人只要还有口气,就能救活。敢情是浪得虚名!”三人一听,都冷笑道。
“那说得是我师父,又不是我。”德福连忙解释道,随即又扬声喊道,“师父、师父,您快来呀,这有个病人要死了。”
“大胆!”三人齐声喝道。
“德福,别吵吵,吵吵什么,咱一笑堂的规矩都忘了?身稳、口稳、手稳!你的【口稳】哪去了?多大点事儿就吵吵?没个稳当劲儿。”项南一边教训着,一边踱着方步来到前厅,“有我在,死哪那么容易。”
……
话刚说完,项南就看到了那三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顿时觉得有些眼熟。
再低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他正懊恼无缘结识鲁正明,没想到他居然来一笑堂了。
这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你就是喜来乐?!快来替我们大人看病。看得好,大大有赏。看不好,砸了你的铺子。”三位年轻人又急道。
“你们要是这么说,那就请便吧。”项南面色一冷道,“医家有六不治,骄怒不论于理,不治。德福儿,送客!”
“你大胆!”
“放肆!”
“你可知他是谁?!”
三个年轻人见项南如此,顿时大怒道。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病人。”项南淡淡的道,“他再有钱有势,照样生病,不治照样得死。”
“他是鲁正明鲁大人,靖王爷最器重的人。”一人呵斥道,唰得从腰间掏出匕首,疾言厉色的道,“再敢推辞,我要你的命!”
“那你就拿去好了。大丈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项南胸膛一挺道,“一命抵一命!黄泉路上,有你们大人相伴,我也算值过了。”
“你!”见项南如此强项,三人都不禁意外。
德福在一旁更是看傻了眼,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爷们儿。
“长林…不得…无礼!大夫,求你…救我!”鲁正明砷吟着道。
三个年轻人一看,连忙收起骄纵之气,“大夫,我等忧心大人伤势,出言无状,冒犯了你,实在抱歉,我们在此赔礼了。求你快救救我们大人,人命关天!”
“这还差不多。”项南点了点头,随即上前,切了一下鲁正明的脉,“大人的脉相沉涩入骨,想必曾受金创之苦。而且,患处至今留有坚韧之物,以致毒火攻心,气血两虚。
今日肯定又吃了发物,如白酒、鹿肉之类,使得伤势加重,毒侵入腹,疼痛难当,危在旦夕。”
“神了,真的神了。”见项南一切脉,就全都说中了,连中午吃得什么都能说出来,三人乃至担架上的鲁正明都惊讶不已。
784【神乎其技】
原来,鲁正明本来就受过枪伤,但没有得到彻底的治疗。弹片至今还留在体内,以至于伤口常常发炎,脓液积存。
今天,奉靖王爷命,来滄州寻张先生请教变法一事,中午就在食为天吃得饭。里面正好就有一盘鹿肉。
鹿肉乃发物,大补。而鲁正明气血两虚,却是虚不受补。吃完之后,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为了大事,还是强忍病痛,前去拜访张先生。
与张先生相见之后,一见如故,张先生对变法之事颇为支持,因此谈得十分入港。晚上还留他们吃了饭,又饮了不少的酒。
结果,酒精刺激伤口,使得病情急速恶化,再也无法忍耐不住,几乎痛死当场。因此才被张先生推荐,来一笑堂找喜来乐救治。
项南虽不知详情,但毕竟看过电视剧,知道他们中午在食为天吃得饭。不仅喝了酒,吃了鹿肉,而且还吃了铁狮子头。
所以现在一切脉,才能说得神乎其神,把他们都给震住了。
……
“喜郎中,既然找到了病根,那就快为我们家大人施治吧。”三人一起恳求道。
项南点了点头,“德福,取针来~”
德福随即将针取来。
项南脱去鲁正明衣服之后,一一施针,为他止痛。
针灸麻醉,是确有其事的。
随着项南的施针,鲁正明伤口痛楚大大缓解,让他不禁精神一震。
“神医,真是神医。你这几针扎下去,我的伤口立刻就不疼了。”鲁正明欣喜道。
三人一见,也不禁惊奇不已。
没想到,项南的医术真的超神!几针扎下去,大人的病情就大为好转,真是不可思议。
“大人莫急,我只是用金针封住大人的穴道,为大人暂时止痛而已,治标为治本。”项南摆手道,“大人要想痊愈,还需根本治疗。”
“是,那就请喜郎中为我施治吧。”鲁正明立刻拱手道,“只要治好我的病,在下愿重金酬谢。”
“哎,我们一笑堂为任何人看任何病,都是一视同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项南摆手道,“大人无需重赐,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就好。”
“真不愧是神医。”听项南这么说,众人纷纷称赞道。
世人谁不爱财,如项南一般,送上门的钱财都不要,才是真的难得,不愧是妙手仁心。
“大人,要想根治,有两大方法,一是文治,二是武治。”项南又道,“不知大人想选哪一种?”
“文治如何,武治又如何?”鲁正明不解的问道。
“文治嘛,我给大人开几副药,回去慢慢调养。”项南解释道,“武治嘛,就看大人忍不忍得住了。”
“嗯?!”鲁正明有些讶异,“那怎么说?”
“武治嘛,就是用利刀挑破伤口,将脓血挤出,再剜净烂肉,敷上金创药。”项南又解释道,“痛是痛了点,但好得也快。”
鲁正明听得脸色发白,摆摆手道,“那我还是文治吧。”
项南点点头。
从中就可以看出,鲁正明虽然有报国之心,但其实意志并不坚定。一听说要忍痛,马上就不干。这也难怪剧末,他为了不供出同伴,免受大刑,而让喜来乐毒殺自己了。
“文治也很简单。取河底的蚌壳,用微火烤了见黄,和茶叶沫子拌在一起,敷在伤口上。”项南随即说道,“慢是慢了些,治伤口包你满意。”
“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鲁正明立刻欣喜道。
“我再给大人开几幅清热解毒的药,内外调理,双管齐下,治标又治本。”项南又道,“德福,开方抓药……”
……
德福手脚麻利,很快把几包药抓好。
“回去之后熬制,三碗水煎成一碗送下,今夜可保无事。”项南嘱咐道,“少吃发物,少饮酒,饮食以清淡为主。”
三人都记下了。
鲁正明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到项南手中,“喜郎中,多谢你妙手施救,这点救命钱,请你务必收下。”
虽然刚才,项南说不多收钱。但人家说归说,他该给还是得给。刚才旧患复发,痛得他差点死掉,多亏项南救了他一命。
与他的命相比,五十两银子,又算得上什么呢。
“哎,该多少就多少。”项南摆手道,“规矩不可破,你给我三两五钱银子就行了。”
“真是神医!”见项南真的说到做到,鲁正明和他的同伴们,都连声赞叹道。
“老头子,病还没看完么,饺子都坨了。”就在这时,胡素花喊着走进前厅。
“行了,都看完了。”项南一边起针,一边说道,“鲁大人,没事了,你们回吧。”
“原来我们打扰喜郎中吃饭了,真是抱歉。改天,我一定摆一桌鸿宾大宴,报答喜郎中!”鲁正明笑道。
“客气,客气。”项南笑道,随即送他们出去。
鲁正明来时是躺着进来的,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能信步前行。
让他那三位同伴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佩服项南的医术。
……
“老头子,那都是什么人呐?看着怪气派的,不像一般人。”胡素花看着,好奇地问道。
“听说是靖王爷的人。”项南解释道,随即把三两五钱银子交给胡素花,“诊费,夫人收好。”
“哎~”胡素花接过钱来,颇有几分讶异。
以往,老头子总是想方设法从柜上偷拿钱,以便到对门儿食为天吃饭。现在不等自己提醒,就主动把钱上缴。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师娘,你知道么,师父刚才可爷们儿了。”德福又把项南冷对刀锋,威武不屈的事迹说了一遍。
“老头子,你疯了,你跟人家较什么劲呢?万一,真让人把你伤了,让我下半辈子靠谁呀?”胡素花一听,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道。
“行了,懂什么呀,我这是故意的。”项南凑到她耳边道,“我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所以才跟他们装装样子嘛。
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的故事,没听说过么?不摆摆架子,怎么能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噢!”胡素花恍然大悟,“老头子,你还真有主意~”
她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也看过戏,听过评书。三顾茅庐的故事,她还是懂得的。
785【食为天】
送走鲁正明,大家回到后院吃饭。
“哎呀,饺子坨了就不好吃了。我再下吧。那些坨了的饺子,留着明天我给你煎着吃~”胡素花笑吟吟的道。
老头子今天表现不错,既挣了不少的钱,还没去食为天撩骚,让她的心情格外高兴。
“哎~”项南点了点头。
很快,新饺子重新煮得,盛上。
项南夹了一个,蘸了蒜醋,送进嘴里,登时汤汁四溢,鲜香满口,味道真是不错。
“嗯,好吃。”德福也边吃边吧唧嘴道,“师父,你调得馅儿味道真好。”
“那是你师娘包得好。”项南笑道。
……
吃罢了饭,胡素花上柜上拢账,盘算一天的收入支出。
项南领着徒弟们在院里切药、收药、碾药……为明天的开市做准备。
一直做到月上中天,更敲三鼓,众人才结束一天的劳作,各自安歇。
这种生活,已经过了几十年。
……
转眼过了两天。
这两天,项南都是循规蹈矩,看病、抓药、做饭、读书、睡觉……连一笑堂的大门都没出去。
看到他突然变得这么老实,老板娘又是高兴,又是纳闷儿。
因为这跟之前的他大不相同,简直就像变了个人儿似的。
咋回事儿呢?!
他是真的浪子回头了,还是演戏蒙她呢?
让她一时猜不透。
……
就在这会儿,鲁正明信步走了进来。
“喜郎中,还记得我么?”他拱手笑道。
“你是鲁大人,我怎么会不记得。”项南笑道,“怎么样,看你的气色,伤势应该大好了。”
“是呀,喜郎中不愧是神医。蚌壳加茶叶末,居然能治枪伤,真是闻所未闻,神乎其技。”鲁正明笑着称赞道,“你看我,现在手臂活动自如,一点都不痛了。”
“嗯,那也只是皮肉见好,内毒还需清理呀。”项南笑道,“来,我再给你号号脉。开几服药回去吃,”
“好。”鲁正明点点头,对项南的医术,已是百分百相信,“当初我受枪伤之后,只是随便找个医生看看,没有根治。
结果一招恶化,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幸亏遇到先生,妙手回春。先生大恩,真是没齿难忘啊!”
“哎,我吃的就是一口行医的饭,治病救人就是我的本分,感谢的话就不说了。”项南笑道,“德福,写方抓药~”
……
“鲁大人,这些药拿回去,每天一副,温酒调服。半月之后,理当除根。”项南将药交给鲁正明道。
“多谢先生。”鲁正明躬身道,随后又笑着道,“那日搅了先生吃饭,实在冒昧。今天,我特地在食为天摆宴,答谢先生,请先生务必赏光。”
项南一听,还未来得及推辞,胡素花就先跑了过来。
她这耳朵听别的还模糊,唯独对【食为天】、【赛西施】、【狮子头】等关键词格外敏感。
“哟,是鲁大人来了呀。”她笑着问候道,“您身体可见好了?”
“谢谢嫂夫人关心。蒙喜先生妙手回春,我现在已经大好了。”鲁正明点头道,“所以今天特地在食为天摆宴,答谢喜先生。嫂子既有时间,不如一起来吧。”
“哎,饭店里的菜有什么好吃的。要吃,还是家常菜的好~”胡素花撇撇嘴道。
“嗯,嫂夫人说得也有道理。”鲁正明笑道,“只可惜,我家厨子不在身边,不然让他露两手了。”
“没事儿,咱今就在家吃了。”胡素花立刻道,“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小菜吃。”
“那怎么好意思呢?”鲁正明拱手笑道,“今天是我设宴请喜郎中,怎么好意思让嫂夫人请我。”
“没事儿,没事儿,做个饭有啥的。”胡素花坚持道。
项南则是脸色一黑。
就胡素花做菜的手艺,鲁正明吃了,非当场去世不可。
“行了,你自己做饭的手艺,你自己心里没谱儿啊?”他起身,凑到胡氏耳边嘀咕道,“就拿这菜招待靖王爷的宠臣,不是找死么。你要怕我到对门儿去,那你就让伙计把菜送到这儿来,不就结了。”
胡素花见项南点破她的小心思,顿时又羞又臊,赌气说道,“行、行,我不拦你,你去好了。”
“鲁大人,咱们请吧。”项南随即笑道,“德福,看着铺子~”
鲁正明在食为天摆宴,这是光明正大的机会。他正好借机看看赛西施,跟她说几句悄悄话。
“好,请!”鲁正明笑道。
胡素花见两人步入食为天,不禁眼气。但话已出口,又不好反悔,只得暗自生气。
……
项南、鲁正明相伴走进食为天。
“哟,喜先生,您有日子没来我们这儿了。”小二笑着招呼道。
“不就是前儿个,昨儿个没来么?还值当的说嘴。”项南笑道。
赛西施正在厨房忙活,听到项南的声音,连忙把菜交给二厨打理,从厨房迎了出来。
一见项南,顿时露出羞喜之色。
项南一见,也不禁暗暗赞叹。
这赛西施还真是名如其人,生得花容月貌,万种风情。更难得的是,痴心一片,有情有义。
也难怪喜来乐冒着跪搓板的风险,想方设法,一天也要跑食为天两三遭了。
项南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同鲁正明上楼。
赛西施脸先是一红。
这冤家连着两天没露面,让人心里没着没落的。
今天终于现身,让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如何又与京城来得人有交往,令人实在疑惑。
想到这儿,她点手招来小二,“那位鲁大人,究竟是何来路?怎么跟喜郎中还有交往?”
“他大前天来咱这儿吃饭,我总听他说什么【王爷】、【王爷】的,约莫是王爷府里的人。”小二回报道,“不过,他如何跟喜郎中有来往,掌柜的,我还真不知道。”
“行了,你过去支应客人吧。”赛西施摆摆手道,心里却是越发没底。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那鲁大人既是王爷府里的人,怕是六品官、五品官都不止了。
跟这样的人来往,可千万得留神。不然的话,小命儿怎么丢得都不知道呢。
想到这儿,她连忙跑回厨房,亲手炒了一道芙蓉鸡片,跟着端着上了二楼。
786【靖王爷的格格】
项南、鲁正明来到楼上得意阁。
就见他的三位伙伴已经在此等候。
“喜神医,请上座~”众人一见,纷纷起身迎接道。
“不敢,不敢,鲁大人上座。”项南连忙推辞道,“我在客位坐下即可。”
“喜神医真是太客气了。”众人都笑着说道。
“哎,神医之名,实不敢当。不过就是会点村野医术,民间土方罢了。”项南笑道。
“不然,不然。”长林摆手笑道,“只用蚌壳和茶叶沫儿,就能治好枪伤,简直神乎其技。一句【神医】,绝对当之无愧!我等兄弟都十分佩服。”
“客气,客气。”项南拱手笑道。
“喜郎中,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救命之恩。”鲁正明举杯道。
“好。”项南点点头,“鲁大人,酒是发物,不可贪杯,咱们聊尽酒兴,意思意思即可。”说着抿了一小口。
“好。”鲁正明点点头,同样抿了一口,“喜郎中,今天设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相求。”
“莫说求,有事请讲。”项南点头道。
“是这样的,实不相瞒,在下和众兄弟都是靖王爷门下行走。靖王爷的格格最近身患怪症,昏迷不醒,不吃不喝,已有七八日了。
太医院屡次用药,都不见好转,急得王爷是寝食不安。我们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鲁正明说道,“喜郎中你医道深厚,妙手回春,不如随我去京城走上一遭。要是能救格格一命,靖王爷必定重重有赏,我等也能报王爷知遇之恩。”
“是啊,喜郎中,我们都求你了。”三位同伴都拱手道。
“鲁大人,你过誉了。格格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我喜来乐一介乡下土郎中,哪有那个资格进王府瞧病啊。”项南摆手笑道,“莫开玩笑,莫开玩笑了。”
“哎,喜郎中,你的医术之高明,我可是深有体会。”鲁正明坚持道,“你就不要太过谦了。”
“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吧。”项南摆手道。
鲁正明点点头,不再苦苦相劝。
进京城替格格治病,的确不是一件小事。人家要考虑,也是正常。
……
就在这时,门一开,赛西施捧着芙蓉鸡片走了进来,笑吟吟的道,“鲁大人,欢迎您再来我们小店。我亲手炒了一盘芙蓉鸡片,请您品尝。”
“多谢老板娘好意。”鲁正明笑着点头道,倒不以为异。
因为京城的大饭馆子,都有送菜的习惯。像溜黄菜、三不沾、炸元宵之类,称为【外敬菜】,意为【额外孝敬】之意。
老板娘一边笑着捧菜上桌,一边却是给项南使了眼色。
项南微微颔首,心知肚明。
“村野小店,招待不周,几位大人吃好喝好。”赛西施笑道,随即躬身退下。
“这位老板娘倒有些意思。”一位伴当笑道。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项南笑道,“不是八面玲珑,也休想在这滄州城立住脚呀。”
“喜郎中,好文采~”鲁正明见项南出口成章,笑着称赞道。
在座几位伴当也是目露惊讶之色。
原本以为项南不过是个村野郎中,有那么一手医术。却没想到,原来还能出口成章。让他们不禁高看了几分。
“哎,几句打油诗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项南摆手笑道,“几位慢座,我去方便一下。”
说着,起身来到楼下。
……
扫视一周后,项南悄悄来到厨房。
“其实,你这做菜,跟我开药,有异曲同工之妙呀。”他看着正在忙碌的赛西施,开口笑道。
“你还有心思说笑?”赛西施白了他一眼,“我问你,你怎么跟那位鲁大人搅合在一起了?”
“什么叫搅和呀?他那日身患恶疾,是我帮他治得病,所以今天特地宴请我。”项南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还听说,他好像要请你到京城去,又是怎么回事呀?”赛西施又关心的问道。
她刚才上去送菜的时候,其实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偷听了鲁正明、项南间的谈话。
“噢,靖王爷的格格生了怪病,太医都拿她没有招儿,所以鲁正明病急乱投医,想着让我过去瞧瞧病。”项南解释道。
“你答应了?”赛西施一听,美目一挑道。
项南摆摆手,“暂时没答应,我得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你就不该去。”赛西施一听,急道,“自古伴君如伴虎。那虽然只是个王爷,但要想收拾你,照样易如反掌。
再说格格的病,太医都没辙,你去要是治好了,太医们也容不下你。所以,你去了,治不好有罪,治好也有罪。你就不该去趟这潭浑水。”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项南摆手笑道,“但世上的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王爷若是强请,我就是不答应,胳膊也拧不过大蹆。再说,你我之事,或许就着落在靖王爷身上了。”
“怎么说?”赛西施好奇地问道。
“我要是治好了格格的病,就可以请靖王爷做主,把你许配给我了。”项南笑道。
赛西施一听,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饶是她八面玲珑,牙尖嘴利,一时也无言以对,臊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之后,才跺着脚道,“呸,谁答应嫁你了?”
项南哈哈一笑,转身出了厨房,回到二楼饮酒。
赛西施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和心里都滚烫滚烫的。
……
项南回到二楼后,同鲁正明及其伴当饮酒、吃菜、谈天、论地。
实话说,他的知识储备远超鲁正明,不说现代的科学知识,就说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他们就都不是对手。
项南都没敢太显摆,就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了。
自古,虽然文人相轻,但文人也是最抱团的。就如刘禹锡在《陋室铭》所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这位大诗人虽然落魄,但是那些平头百姓,也是不屑来往的。
鲁正明和他的伴当们都是读书人,有的是秀才,有的是举人,自诩见多识广,学富五车,因此自视甚高。
他们对项南虽然恭敬,但不过是因为他有医术,能够救人而已。其实内心深处,并未把他当自己人。
不过现在通过聊天,察觉到项南并非是单纯的村野郎中,而是颇识文字,颇有见地,不禁都开始引为知己,视为自己人。
787【孟庆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项南微醺着与鲁正明告辞,回到一笑堂。
“你还知道回来呀,我还以为,你就住那儿了呢。”胡素花迎上前来嗔怪道。
“哎呀,你老头子都要倒大霉了,你还就知道吃这些闲醋。”项南白了她一眼道。
“啊?!怎么了?”胡素花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项南一拉她的手,把她拽进了旁屋,将鲁正明请他到京城靖王爷府,为格格瞧病的事儿说了一遍。
“嗐,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不是好事么!”胡素花一听,哭笑不得道,“老头子,你糊涂了是不是?这怎么能叫倒霉呢?”
“所以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给格格瞧病是好事儿?”项南瞥了她一眼道,“你这傻婆娘!格格得的可是疑难杂症,那太医都瞧不好,我去了就能瞧好?万一出了差错,轻则下入大牢,重则就砍头了。
再者说了,太医都没瞧好,却被我瞧好了。那些太医能饶得了我么,还不得想方设法弄死我呀。我治不好是罪,治好了也是罪,左右都不好过,明白了么?”
“那怎么办呢,老头子?”胡素花听完之后,才晓得厉害,顿时惊骇道,“你不是救了鲁正明么,他为什么这么害你呀?”
项南苦笑一声。
剧中,鲁正明、靖王爷虽然是正派,但其实坑起喜来乐来,丝毫不比王太医、孟庆合差。
比如鲁正明明知道王太医心胸狭窄,不容于人,还非推荐喜来乐进京为格格瞧病;喜来乐为了救他一命,被官府中人一路追殺,他却潜回来刺殺袁世凯。之后又怕挨不了酷刑,让喜来乐毒殺他,结果害得胡氏抵命……
而靖王爷明知道珍妃是慈禧的眼中钉,太医院所有医生都不敢为她诊治,他偏偏举荐喜来乐进宫为珍妃看病。要不是喜来乐有主角光环庇佑,一旦慈禧发了雷霆之怒,那他十个小命儿也玩完。
“鲁正明,人如其名,是个正大光明,行事磊落的君子,他哪懂得这些弯弯绕。他还以为把我举荐给王爷看病,是对我的提携和报答呢。”项南解释道。
“他还真是糊涂。”胡素花皱眉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呢,老头子,要不你出去躲两天?”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项南摆手道,“再者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躲到哪儿去?再闹个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罪过就更大了。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见他这么说,胡素花心里更没底了。
……
转过天来,项南在前厅坐堂。
“哎哟、哎呦~”就在这时,一个五短身材,形容猥琐,左脸颊有颗大黑痣,黑痣上还生着一撮毛的男子,一边哼唧着,一边走了进来。
他虽然长得丑陋,身上却是穿绸裹缎,一团富贵气。单是帽子上镶得那块白玉,没个三五百两银子休想拿下。
“有喘气的没有?孟大老板来了,还不赶紧招呼?”他身边的伴当扯着嗓子喊道。
那伴当一脸骄横之色,不过看向那丑男时,却是一脸的小心翼翼,十足的狗腿子相。
“是谁在我一笑堂喧哗呀?”项南翻了翻眼皮,慢条斯理的问道。
其实他已经认出那丑男正是药霸孟庆合,他官商勾结,垄断了滄州的药材生意。又跟京城的王天和勾搭,贩卖假药材,坑害了不少人命。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前些天,项南施针救活的人,就是被他给气晕的。
“是我们孟大老板,你还不快来迎接?”狗腿子连升喝道。
“来我这一笑堂的,只有病人,没什么孟大老板。”项南合上眼睛道。
“对,我们老头子说得对。要看病就看病,不看病就出去。在这儿耍什么横!”胡素花开口呵斥道。
孟庆合见状,只得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喜郎中,你给我瞧瞧病吧。”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项南睁眼,看向他道。
“你看我这手,痛得厉害呀。”孟庆合把右手中指伸出来道,就见上面裹着一层层纱布。
项南点点头,解开纱布,就见他的手指头上生着两个黄疮,一左一右,对称分布。
“嚯,你这个病可不得了,这是蛇头疮呀,听说过没有?”项南一脸惊讶的道。
孟庆合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什么【蛇头疮】、【蝎头疮】,他只知道手指头痛得厉害,害他都没法打算盘珠儿了。
“蛇头疮,顾名思义,形如蛇头,左右对称,是毒疮之中最厉害、最难治的一种。”项南解释道,“它先是红肿胀痛,接着是发黑坏死。如不及时救治,这毒就会顺着手指头,直达脏腑。十指连心,你总知道吧。到那会儿,就是大罗神仙也没辙了。”
“哎唷,那你快帮我治啊。我孟庆合万贯家财,不能就这么死了呀。”孟庆合一听,立刻着急道。
“对呀,我们老板这手指头可是金指呀,万贯家财可全凭这手指头在算盘上打点。治得时候,你可要格外当心呐。”狗腿子连升也忙凑过来道。
“对、对,治好了,我重重有赏。”孟庆合连连点头道。
项南笑了笑,心中琢磨,该不该治孟庆合。
若以医生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道德标准,那即便是恶人,生了病,也该得到治疗。
但孟庆合平日欺行霸市,制假贩假,去年就卖假牛黄,害死了三个人。之后,滄州闹瘟疫,他跟王天和以次充好,用假药治瘟疫,自己大发横财,却害得滄州府十室九空,民不聊生。
更别说,他还多次坑害喜来乐,把他送入大牢,更曾令他当街示众。可见这就是一条中山狼,治好了他,不仅不会感恩,反而会吃了你。
因此像这样的坏蛋,就不该治,让他毒发身亡才好。甚至应该抓住机会,在他的药里动点手脚,让他死得更快些。
这对医术通神的项南来说,不要太简单。怕是他死了,都没人查得出来。
想到这儿,项南甚至都要行动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788【不治】
项南不是不希望孟庆合死。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自己都想拿把刀,把孟庆合给活剐了。
可是,他现在不是项南,他现在是喜来乐。
喜来乐往好听了说,就是一位医德高尚、慈悲为怀、菩萨心肠、悬壶济世的老好人。
王天和多次想害他,不说言语上的污蔑攻击、冷嘲热讽,单是下死手就有好几次。比如火烧一笑堂、派殺手刺杀、命卢忠追捕,最后更是逼死了胡氏,欠下了笔笔血债,作恶要比孟庆合还多。
即使如此,喜来乐最后还是写药方救了王天和。可见在他心里,医生道德要比个人恩怨高。
项南如果借医术害人,就有违喜来乐的本性。到时候,会影响任务奖励的。谢永强殷鉴不远,项南可不想犯险。
毕竟,他之所以选这个世界,就是看中了喜来乐的医术。如果得不到的话,或者得的有残缺,那他白辛苦一趟了。
阿Q一点想,像孟庆合那样的坏蛋,只是稀里糊涂的暴病而死,也实在是有点便宜他。倒不如等治好了格格的病,借王爷的刀来收拾孟庆合。
他勾结官府,欺行霸市,制假贩假,这些罪名一旦确实,罚他抄家问斩都不为过。那才是真的惩恶扬善。
……
想到这儿,项南叹了口气。
“孟老板,我帮你切下脉,看看我能不能治。”他随后切了一下孟庆合的脉,“哎呀,你这脉象不妥呀,内毒有发作之相。恕我直言,这病我治不了。”
他虽然不能故意治死孟庆合,但是拒绝施治不算违背医德。
“啊?!你不是号称神医嘛。这么点小疮居然都治不了?”孟庆合一听,登时大怒道。
“孟老板,你是开药行的,店里肯定也有大夫。”项南微微一笑道,“如果只是小疮小弊,你在自家店里就能看好了,又何必来找我呢?”
“……”孟庆合顿时无言以对。
他的药行的确有好几位医生,他这小疮刚发作时,也的确是先找他们看得。可是他们用了汤剂、丸药、药贴、药膏,内服外用,也毫无效果,因此他才慕名来到一笑堂求医。
因此他知道,他所得的小疮,绝对不是【这么点儿】,而是很厉害,很难治的蛇头疮。
“这就是个小疮嘛,喜郎中,你别说得那么严重,就帮我治了吧。”孟庆合厚着脸皮道。
“孟老板,这可不是小疮。你经营药行,常常接触药。所谓是药三分毒。更别说,你还制假贩假,这假药的毒性更烈。
久而久之,这些药毒就通过你的眼耳口鼻,渗入你的体内,淤在你的脏腑。发于内,形于外,你的手指头上才长这么大毒疮。
所以你这病,看似只是个小疮,但其实根在脏腑,病入膏肓,真的很难治。”项南解释道。
他继承了纪晓岚的口才,又熟知医理,因此说得头头是道,丝丝入扣。孟庆合本来就做贼心虚,因此一下就信了七八成。
不过他嘴上还死硬,“哎,谁制假贩假了呀,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呸!”德福正在一旁瞧着,听孟庆合这么说,登时就啐了一口,“你还算正经商人?!你去年卖得假牛黄,害死了三条人命呢。”
“你别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孟庆合扯着嗓子道,官府都没有办他,他还怕一个伙计。
“德福,闭嘴~”项南白了他一眼道,跟这种脸皮赛城墙的人斗口,徒劳白费唾沫,“孟老板,请回吧,你这病,我实在无法根治。”
“别介,喜郎中,我求求您,我求求您还不成?您怎么也得救我一命呀。”孟庆合一听,立刻趴在桌上,死皮赖脸的道。
“哎,对了,您说不能根治,那就是说,还有治疗的可能?”他忽然又抬起头道。
“法子有是有,就怕你做不到。”项南叹了口气道。
“您说,您说,只要能救我的命,什么法子我都答应。”孟庆合立刻道。
“哎,你该求得不是我,是你自己。”项南摆手道,“我的法子只有一个,别再去药行。”
“啊?!那我的生意怎么办?”孟庆合一听,大吃一惊道。
“你体内的药毒已经很深了,你再去药行的话,药毒累积,你的病会更加严重。”项南解释道,“所以你要想活命,起码半年之内,就别再去药行。静心在家调养,这样还能多熬几年。不然的话,怕是不出半年,你就有性命之忧。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了。”
孟庆合脸色数变,不知道该不该信项南。
他要是不去药行守着,只派人打理,属下难免鼠窃狗偷,中饱私囊。他自己就是恶人,自然晓得人性之恶。
可他要是去药行守着,那就只剩半年的命好活。到时候,他一死,家财万贯也带不走。他老婆孩子又还小,都不知将来便宜哪个王八旦。
“哼,一点小疮你都治不了,还枉称神医呢。你不治,我找别人治。”孟庆合随即翻脸骂道,带着狗腿子连升走了。
尽管项南知道他是属狼崽子的,恶习难改,翻脸无情。但是见他刚才还求爷爷告奶奶,恨不能向自己下跪,等自己明确表示治不好他的病时,就立刻翻脸无情,也不禁一愣,心中难免动气。
“这王八旦!”项南忍不住腹诽道。
“嘿,你还没交诊费呢?”德福喊道。
孟庆合却假装没听到,脚都不停,急匆匆的走了。
……
“师父,孟庆合的毒疮真的不好治啊?”德福随后回来,好奇的请教道。
“唉,不好治啊。”项南摆摆手道。
其实孟庆合手上的疮能治,但也不太好治。
医术高明的人,几服药下去,就能药到病除。医术粗鄙的人,几百斤药下去,也未必能管事。
而天下的中医,不夸张的说,高明的少,蒙事的多。就连堂堂的太医王天和,号称医术天下第一,但其实也不过尔尔。
不然慈禧太后也不会几次三番,让喜来乐进宫,替自己、替妃子、替大臣们诊病。
项南故意说不好治,无非是想吓唬孟庆合。到时候,他顾忌性命安危,肯定四处寻医问药,惶惶不可终日。
这样缺德事都会做少一些。
789【命犯小人】
而项南之所以不跟德福说实话,其实还是因为怕德福泄露机关。
德福是《神医喜来乐》中,嘴最碎的一个人,许多祸事都是他惹出来得。
比如他穿着黄马褂四处招摇,白吃白喝,以致连累喜来乐被关入大牢。如果不是田魁、鲁正明、靖王爷等人暗地施救,他爷儿俩就得以欺君之罪,绑往菜市口砍头了。
再比如他因为贪恋靖王府的丫鬟瑞芯,多番阻拦喜来乐回滄州,以至于惹出后面一连串的祸事。更别提多少次口舌招尤,撺掇拱火,惹出的麻烦了。
项南担心把实情告诉了德福,他转回头就大嘴巴一通嚷嚷。到时候,孟庆合知道真相,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
而孟庆合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伺机报复,又是一场风波。
……
话休絮烦,又过了两天,项南正在坐堂诊病。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些乱哄哄。
“死人了~”、“死人了~”随即听到有人喊道。
德福年轻,好奇心重,一听有热闹看,立刻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就带着一队人抬着具【屍体】走了进来。
“师父,你快看呐,这个人快死了。”他一边走一边喊道。
项南起身一看,顿时眼睛一亮,敢情还是熟人。这不就是那中山狼——田魁嘛。
田魁,原是落魄秀才,进京赶考时,因为缺少盘缠,饥饿难耐,因此捡了恶霸孟庆合喂狗的肉来吃。
被孟庆合发现之后,强逼他吃了几碗干饭,结果差点没被撑死。多亏喜来乐救治,才让他化险为夷。
之后,喜来乐还赠给他衣服、银子,送他赶考。后来,还帮他引荐给鲁正明、靖王爷,让他谋了一官半职。
可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却出卖了喜来乐、鲁正明等人,害得喜来乐阖家逃亡……可以说,这就是个伪君子、中山狼。
用句时髦的词来说,他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心中只有自己,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切都可以牺牲。
像这样卖友求荣,猪狗不如之人,项南才懒得救他,死了倒干净。
因此,他装模作样地切了一下脉,又摁了摁田魁的肚子,随后眉头一皱,“他脉象虚浮,腹胀如鼓,坚硬如石,恐有内疾,是临危之相。”
“师父,那该怎么治啊?”德福连忙问道。
“没法儿治。”项南直起身来,摇摇头叹息道,“他这病就是饿得。饿了之后,什么都往胃里塞。草根树皮观音土,这些东西不消化,全都淤在胃里面,已经凝成一个了。
再加上他饿了这么多天,气血两亏,油尽灯枯,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喜郎中说得对,我亲眼见过这个人在城外挖草根吃。”
“对,我也见过他啃树皮,啃得满嘴都是血~”
“哎呀,这样的乞丐一年都不知死多少个,哪里救得过来呀。还是抬去救济所吧。好歹死了还有领炕席。”
乡亲们纷纷说道,都认为项南诊得对。
在那个年月,兵荒马乱,朝廷腐朽,老百姓日子都过得苦,乞丐、流民比比皆是。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数不胜数,根本救不过来。
人们也都明白,死生有命,不可强求。因此抬起田魁就往外走去。
……
项南见状,心中暗暗快意。
其实要想救的话,田魁还是能救得。
先用人中白催吐,再用还魂汤续命,最后用血凝霜止住胃部的溃疡,细细调养,三两天就能恢复。
只是为这种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小人,实在不必费这么大功夫。
而田魁这一被送进救济所,小命基本就玩完了。
那里的人,才不会为他延医施药,细心照料。估计不等他真的咽气儿,就把他拉去乱葬岗埋了。
也好,像他这样的人,就该是这种下场。
……
可就在此时,一匹高头大马踏踏踏踏冲到门前。
吁!!!
马上的人抬头看了一下匾额,随即下马,将缰绳拴在门前的树上,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注意到被众人抬着的田魁,让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项南一看来人,顿时也眉头一皱,心想今天犯太岁,来得都是小人。
这个骑马的人,正是王天和身边的忠狗——卢忠。
卢忠,人如其名,活一世人,只占一个【忠】字。
王天和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哪怕清廷倒台,王天和早不是什么太医,卢忠也依旧守在他身边,尽心尽力。甚至愿意为他一命抵一命,以换取喜来乐救治的机会。真可以说是【愚忠】的典范。
但除了这个【忠】字之外,其他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卢忠是一个都算不上。
滄州闹大瘟疫时,他勾结孟庆合贩卖假药材,害死了无数黎民百姓;他撺掇王天和与喜来乐作对,派人火烧一笑堂,派殺手刺杀喜来乐……
王天和做得恶中,一半都是由他撺掇、执行的。可以说,他就是王天和手下的一条恶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一见到他,项南就不禁攥起了拳头。
……
“等下~”卢忠看着昏迷不醒的田魁,心中一动,忽然开口道。
乡亲们见他骑着高头大马,又身穿长袍马褂,一看就是个有身份、有来历的人,不禁都停下了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呀?”他开口问道。
“这人是个乞丐,饿倒在路边了。喜郎中刚看过,说他已经没救了,我们正准备抬他去救济所呢。”一个乡亲解释道。
卢忠一愣,随即上前,拿起田魁的手,切了一下脉,随后直起身来,扬声问道,“哪位是喜来乐呀?”
项南迈步上前,“在下就是喜来乐,阁下怎么称呼?”
“你就是喜来乐?!”卢忠上下打量了一番项南,眼神充满鄙视,“我还以为你的医术有多高明?敢情这么简单的病,你都治不好呀。害我白跑一趟。”
“哎,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德福一听,不乐意道,“我师父说治不好的病,就是治不好。有本事你治呀。”
项南一听,恨不能上去给德福一个嘴巴。
你激这个火干嘛?!卢忠好歹是太医院的医生,根本不给平头百姓治病。可是被你这么一激,他多半就要治田魁。
而田魁的病本就不难治。到时候,他就成了田魁的恩人。王天和有了卢忠,再加上田魁出谋划策,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自己跟他们斗,可就更困难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怎么就收了这么个蠢徒弟!简直气死人!
790【称称你的斤两】(为书友丶墨雪逸云加更)
“好,我就让你们开开眼。”卢忠听得福这么说,顿时冷冷一笑道。
他本就有心救田魁一命。因为当年,他也曾落魄街头,多亏王天和搭救,才让他飞黄腾达。
而田魁虽然蓬头垢面,人事不省,一副叫花子的打扮。但他的肤色白净,清癯俊秀,一看就像个读书人,不是种田的村汉。
卢忠看到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因此偶发善心,想要救他一救。
“给我拿人中白、返魂汤、血凝霜来~”他随即扬声说道。
“师父,这……”德福看向项南道。
“你不是呛火嘛!拿去呀!”项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就这个徒弟,打死都不多。
德福吓了一跳,赶紧进柜台,将人中白、返魂汤、血凝霜取了来。
卢忠随即撬开田魁的牙,把人中白给他喂了进去。
人中白,名字好听,但其实就是人尿的固体沉淀物,具有浓浓的尿骚气。
吃了这么恶心的东西,田魁本能的感到恶心,顿时就剧烈呕吐起来。一时间,一股极其难闻的酸臭味,就充斥了整个一笑堂,闻者无不掩鼻。
“哎呀,他这都吃得什么呀。树皮、草根、观音土!哎呀,真被喜郎中说对了!”
“喜郎中真是料事如神呐。一眼就看出他曾吃过什么,果然分毫不差。”
乡亲们边看边议论纷纷道。
……
田魁呕了半天,恨不能把胃都呕出来。
等他胃里东西都吐干净了,什么都吐不出来之后,卢忠又为他灌了一碗返魂汤吊气。
“呃…呀…”一碗返魂汤下肚,田魁缓缓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再看了一眼卢忠,“恩公……是你救得我么?”
“哎哟,真活了呀!”
“好厉害,喜郎中都说没治的人,居然被他给救活了。”
“哎呀,这位是谁呀,好高明的医术。”
乡亲们见田魁居然真被救活了,不禁都对卢忠刮目相看。
德福见师父都治不好的人,居然真的被别人救活了,也不禁惊得愣住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胡素花、贵子、生子等一众一笑堂的人。
“不错,就是我救得你。”卢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面带得色的道。
“不敢问恩公……尊敬大名,我田魁今生今世……不能报答您,来世也要……当牛做马。”他又勉力拱手道。
“你倒还算懂事。”卢忠点点头,赞许的道。
他对王太医百分百忠诚,自然也欣赏对自己忠诚的人。
“你听好了,我是京城太医院正七品太医卢忠。”他随即得意洋洋的宣布道。
“哎哟,敢情人家是太医呀,难怪医术这么高明!”
“哎呀,太医的医术,真是名不虚传!”
“我听说,太医都是给皇上、太后治病的人呐。哎呀,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
乡亲们一听,都议论纷纷道。
“在下…田魁……拜见卢……卢恩公。”田魁一听,都挣扎着想下跪道。
“行了,别勉强了。”卢忠摆手道,“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这有十两银子,先拿去养好身子,回头再到京城找我。”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田魁千恩万谢道。
见卢忠居然掏出十两银子给这乞丐,乡亲们面面相觑,也不禁佩服得不得了。
“真不愧是京城来得人!”
“真是大善人呐!”
“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宅心仁厚,真不愧是太医呀!”
乡亲们都赞不绝口道。
项南听了,却感觉一阵荒谬。
就是他们嘴里的大善人,将来会趁着滄州闹瘟疫,以次充好,用次药假药为他们治病,害得他们家家死人,户户举丧。
……
“行了,把他带下去吧。”卢忠捏着鼻子,挥挥手道。
乡亲们七手八脚,把田魁给扶了下去。
“德福、贵子,把这收拾一下。”项南开口道。
德福、贵子忍住恶心,拿着笤帚,把田魁吐得那些树根草皮观音土都扫进了簸箕里,远远的倒了。
又用清水冲了三遍地,才算弄干净。不过,即使如此,屋里还是弥漫着一股怪味道。
……
“喜郎中,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吧。”卢忠看向项南,傲慢的道。
项南点点头,带他来到旁屋。
“不知卢大人造访,有何贵干?”他明知故问道。
“我在京城听鲁大人说起你,说你的医术如何如何高超,还想举荐你到京城,替靖王爷的格格瞧病。”卢忠冷笑道,“所以我的上官王天和王大人特地派我来,称称你的斤两,看看你够不够格到京城去给格格瞧病。
从刚才来看,你的医术还真是不怎么样啊。连那么点小毛病都治不了,更别提格格那样的疑难杂症了。”
原来,鲁正明从滄州回到京城之后,见格格的病还是没有起色,果然就向靖王爷举荐了项南。
而王太医恰好就在跟前,见鲁正明把项南的医术吹得神乎其神,就不免有些担心。害怕项南万一真的医术高超,把格格给瞧好了,害他丢了面子。
再加上孟庆合也跑到京城去,求王太医给他看手上的毒疮。王太医切脉之后,发现他的病症,跟项南所说一样。因此就对项南,隐隐起了戒心。
所以他特地派了卢忠前来,称称项南的斤两,并阻止他进京,为格格瞧病。
而卢忠一来,就遇上了田魁这件事。
项南无法救治的病人,却被他三两下就救活了,这不禁让卢忠起了轻视之心。
“嗐,说句大不敬的话,鲁大人举荐我去给格格瞧病,不过是打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主意。”项南笑道,“治好了是万幸,治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你倒算是个明白人。”卢忠点了点头道,“那这京城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卢大人,你也看到了,就我这医术,就算去京城,又能怎么样?”项南笑道,“难道我这样的医术,还值得你惦记?”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卢忠冷笑道,“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在滄州这个小地方儿,治不好病,最多挨几句骂。可要是去到京城,去到王府,你治不好病,轻则下狱,重则砍头。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谢谢卢大人的好意。”项南拱手道。
791【不能丢穿越客的脸】(为书友康夫与机器猫加更)
卢忠的话刚嘱咐完,就听屋外有人喊道,“喜郎中!喜郎中!”
听声音,却是鲁正明。
“喜郎中,利害关系,我已经给你说明白了。”卢忠冷笑道,“何去何从,你自己多思量。”
说完,起身告辞。
项南送他出去,迎面正遇上鲁正明。
“哟,卢大人,你来做什么?”鲁正明一见卢忠,顿时眉头一皱道。
“鲁大人又是来做什么的?”卢忠不答,反问鲁正明道。
“我奉了王爷的旨意,来请喜先生进京,为格格瞧病的。”鲁正明理直气壮地道。
“他一个江湖郎中,会治什么病呀?”卢忠不屑的道。
“那王太医瞧不好的病,还不能让喜先生试试?”鲁正明压着火驳斥道。
“格格是金枝玉叶的身子,怎么能让一个乡下土郎中折腾着玩呢?”卢忠撇撇嘴,越发鄙夷道。
项南在一旁听着,心中怒火腾腾得烧。
这卢忠也太傲慢了,当着自己的面,都敢这么贬低自己,真是目中无人。
要是殺人不犯法,自己现在就给他来一刀。
“玛德,王八旦!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项南暗自咬牙道。
“请喜先生为格格看病,那可是王爷的意思。”鲁正明见卢忠三番两次贬低项南,再也按捺不住火气冷声说道,“卢大人,你还敢质疑王爷的旨意不成?”
“不敢,不敢。”卢忠脸色微变,连忙摆手道,“我只是担心他医术拙劣,治不好格格的病,徒令王爷失望罢了。”
“你们太医院的医术就好么,格格也交给你们治了好几天,不也没什么起色。”鲁正明冷笑道,“你们的医术若真高明,就不用我四处奔波了。”
“哼!人的生死,自有定数。黄泉路上无老少,就算扁鹊、华佗,也有治不好的绝症。”卢忠驳斥道。
“照你这么说,格格就只能等死了?”鲁正明怒道。
“我可没那么说。”卢忠笑了笑道,“不过,我们王太医都治不好的病,我想天下间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治。告辞!”
说完,他哈哈一笑,迈不出去。
“卢大人,慢走不送!”项南喊了一嗓子。
……
“喜先生,我的来意刚才都已经说了。”等卢忠走后,鲁正明看向项南道,“你就随我动身吧。”
“鲁大人,我还是不去了吧。”项南苦笑一声道,“你看,我都还没去京城呢。人家就又是威胁,又是阻挠。我要是真去了,怕是小命儿都搭里头了。”
“哎,喜先生,你不用怕。到了京城,有王爷庇护你,还怕谁找麻烦么?”鲁正明连忙劝道,“靖王爷可是皇上最器重的人,而卢忠不过是个七品官。王爷碾死他,就像碾死个臭虫。”
项南笑了笑。
所谓的光绪皇帝,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他四岁登基之后,由慈禧、慈安两位太后垂帘听政,把持大权。
光绪七年,慈安去世之后,大权就由慈禧一人掌控。等光绪十八岁亲政时,慈禧已独揽大权七年之久,朝廷上下都是她的人马。
光绪皇帝名为皇帝,其实早就被架空了,手里一点实权都没有。也因此,说被慈禧幽禁就幽禁,说被毒殺就毒殺,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鲁正明这番话,哄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还可以,骗他这样的穿越客,真的是贻笑大方。
不过,项南虽然心中不屑,脸上却是一脸钦佩。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怕了。”他笑道。
他本就有意借靖王爷之力,达成迎娶赛西施的心愿。顺便借他之手,惩治药霸孟庆合、太医王天和、卢忠、中山狼田魁等人。
所以明知鲁正明说话有水分,依然装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哎,这就对了,有王爷在,你自然不必害怕。”鲁正明点头笑道,“而且,等你治好了格格的病,王爷还会重重有赏。到时候,喜先生就可以名扬京城,成为众望所归的名医、圣手。”
“谢鲁大人吉言。”项南躬身笑道。
心里却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一出名,王天和那老小子肯定不舒服。到时候,一定憋着法想害死自己。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不用怕他。
自己继承了拉杰什的智商、纪晓岚的才学、陈孝正的严谨、刘峰的军事技能……再加上靖王爷的权势,要还斗不过王天和,那不是太丢穿越客的脸了。
……
项南答应鲁正明的请求后,随即就准备启程前往京城。
“老头子,你不是说不去的么?”胡素花担心的道,“你看你都还没去呢,人家太医院就派人来了,又是威胁又是规劝的。你要是真去了,那不等于进了龙潭虎穴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要该死,坐在家里,都可能被陨石砸死。人要不该死,进龙潭虎穴,也能毫发无伤。”项南摆手道,“我之前找人算过,我就不是短命之人,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了。好好在家守着,等着我来接你。”
“那你可真要当心点呀。”胡素华抹着眼泪道,万分不舍。
“放心吧。”项南点点头。
“那我去帮你准备些衣服、干粮。”胡素花点点头,“玉儿,快来帮我。”
……
临行之前,最后一餐饭,是在对门食为天吃得。
胡素花本来不想项南去她那儿吃饭,不过转念一想,项南这次去京城,都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
这顿饭跟送行饭也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她也就不阻拦了。
赛西施见到项南,自然高兴。不过见到鲁正明,却是脸色一白。
她清楚鲁正明作为王爷府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来滄州这小地方,更不会无缘无故请项南吃饭。
这次,肯定又是邀请他去京城给格格瞧病。
可这件事,她之前就劝过项南,绝对不能去的。
治不好,王爷怪罪;治好了,太医怪罪。左右都得罪人,最后都落不了好。
“这个死人,怎么就不听劝呢?”她心中着急道。
因此原本看到项南,是很喜悦的。这会儿,却不住的用白眼儿瞪他。
792【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书友丶墨雪逸云加更)
二楼落座,点菜之后,项南又借口方便,来到厨房。
“鲁大人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又想请你去京城,给那个什么格格看病?”赛西施见到他,立刻担心地问道。
项南点了点头,“你猜得还真准,果然冰雪聪明。”
“那你答应了没?”赛西施连忙又问道。
项南点了点头。
“哎呀,你是真不知死么?”赛西施伸出纤纤素手,一指戳到项南脑门道,“我那天都怎么跟你说的,京城你不能去呀……”
“道理我都懂,可胳膊拧不过大蹆啊!”项南叹了口气道,“鲁大人这次是带着王爷的旨意来得。我要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可是要蹲大狱的。”
赛西施听他这么说,也不禁无言以对。
的确,对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即便是七品县太爷,都算是了不得的大官了。就更别说王爷了。人家要一发火,自家小命准玩完。
“再者说,只有王爷才能做主把你嫁给我。我要是不搏一搏,怎么能把你娶回家?”项南又笑道。
“哎呀,你这个人,总是没正经。”赛西施一听,顿时又羞又臊,大发娇嗔道,“人家还替你担心呢,你却只顾着说笑。”
“好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会小心的。”项南点了点头。
“嗯,一定要小心。”赛西施多情的看着项南,殷殷嘱咐道。
……
吃完饭后,鲁正明就带着项南、德福一起上路,直奔京城。
项南虽然不喜欢德福多嘴多舌,招惹是非,但其实也知道,这个徒弟千不好、万不好,但忠心是有的,孝顺是有的。
剧中,他虽然惹了不少祸事,但却也做了不少好事,不能一概而论。
“儿啊,咱们这次去京城,给格格瞧病,万事都得小心。”项南在车上嘱咐道,“记住,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记得了么?”
“那师父,什么是该说的话,什么是不该说的话,什么是该做的事,什么是不该做的事呢?”德福嘿嘿一笑问道。
“你就记住一条,师父让你开口说话,你再开口说话。师父没让你开口说话,你就把嘴给我闭严了。否则说一句,打一记耳光。”项南嘱咐道,“师父让你做得事,你再去做。没让你做的事,坚决不许做。否则做一件,打一记手板。都记住了么?”
他之前看过一部纪录片,讲得是东北采参人进山采参的事。采参的规矩很大,其中有一条,项南记得特别清楚。
那就是除见到山参之外,其他时候,采参人一律不能出声。制定这条规矩,就是防止分神。
而一旦犯了这条规矩,谁就往自己的背篓里装石头。石头沉重难背,犯几次,人就记住教训,再不会乱说话了。
德福就是喜来乐、胡素花自小当儿子养,所以宠得有点轻佻浮躁,不像其他学徒那般规矩。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惹了不少的麻烦。
所以项南特地想了这个办法治他,就不信扳不正他这身臭毛病。
“师父,太狠了吧?”德福吓了一跳,惊讶地道。
动不动就打耳光、打手板,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呀。
“儿啊,京城是什么地方?达官显宦、名流士绅汇聚之地,随便一个挑挑的、担担的、卖菜的、卖饭的,都可能背后有人,是你惹不起的。
你说话不小心点,做事不谨慎点,随时可能得罪人。到时候,人家收拾你,可就不像师父这么厚道了。”项南解释道,“所以我先把你打明白了,免得你出去得罪了旁人。”
“师父,您说的也太夸张了吧?”德福明显不信道。
“鲁大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项南探出头来,问马上的鲁正明道。
“对,京城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德福啊,你是该小心些。”鲁正明点点头道。
这次他们师徒到王府给格格治病,说话、行事的确应该小心谨慎。否则,犯了忌讳、触了霉头,惹得王爷、福晋不高兴,到时候还真有些麻烦。
“要是这样,那我不去了。”德福一听,顿时苦了一张脸。
他本来还以为跟着师父进京给格格瞧病,是多么大的好事呢。因此刚来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没想到,居然这么危险。早知这样,他就不该来。
“那你就下去吧,自己走回滄州。”项南点点头道。
“……”德福顿时愣住了。
他们坐车走了大半天,现在都快到霸州了,距离滄州足有二百里地。这要是走回去,非得累瘫了不可。
再说,他也不是真想回去。他不过是撒个娇,好让项南让着他点。毕竟京城那么繁华的地方,他是第一次去,满怀着好奇心,怎么舍得半路回去。
“不下车,就给我老实听话。”项南随即道,“儿啊,你今年都十七了,过了年你都能娶媳妇儿了。
师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出师了。你呀,到现在还是学徒,你知道差在哪里么?”
“差哪儿了?”德福好奇地问道。
“就是差在你的性子不稳当。遇事毛毛躁躁,没个定性,师父怎么放心让你出师?”项南瞪了他一眼道,“这次去京城,你好好看着,好好学着,开开眼界,涨涨见闻。你要是做得好,师父就答应你出师。”
“真的?!”德福一听,开心的道。
出师之后,他就可以独当一面,人称张郎中了!
而且,独当一面后,工钱也可以涨了。再干几年,甚至还可以自己开药铺,自己赚钱自己花。真是想想都美。
“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项南点头道。
“哼,您还少骗我了呀?”德福嘴一扁道。
喜来乐之前可没少骗他的钱去对门吃红烧狮子头,后来还不出账,还拿媳妇儿胡素花的珍珠美颜膏给他抵债。
“行了,这次保证不骗你就是了。”项南尴尬的笑了笑道,心想难怪德福不着调,敢情喜来乐这师父当得,也够没谱儿得。
“那您发誓。”德福要求道。
“我发誓,我要是食言,我天打五雷轰,行了吧?”项南举手发誓道。
“这还差不多。”德福嘿嘿笑道。
“臭小子,敢让你师父发誓,反了你了~”项南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
793【一入侯门深似海】(为书友白大糖加更)
因为着急给格格治病,因此一路上都没敢歇。
第二天中午,鲁正明、项南、德福就来到了京城。
“哎呀,这里就是燕京城呀,可真热闹呀!”德福掀开车帘,看着高大的城门楼子,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行人,以及大街两边鳞次栉比的商铺……不禁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这还只是外城,进了内城,会更热闹。”鲁正明笑道,“喜郎中,怎么样,够繁华吧?”
项南微微一笑。
实话说,在他看来,这繁华的燕京城,怕是还比不上老家小县城。
不过能看到十八世纪末的燕京城,倒也难得,让他也算开了眼界。
穿过崇文门,来到内城。
果然,内城比外城还热闹,真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德福觉着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这繁华盛景,都快看不过来了。
“师父您看……师父您瞧……”他不时吱哇乱叫道。
“德福,师父路上怎么跟你说的?多看多学少说话~”项南稳坐在车厢内,冷冷的向德福道,“等下咱们就到靖王府了。你再这么大呼小叫的,显得咱们没见过世面似的,多丢人。”
“是,师父。”德福一听,连忙把头缩回来,乖乖坐好。
“记住,等下进了靖王府,师父不让你说话,绝对不许开口。师父做什么,你再做什么,别乱摸乱碰。”项南又叮嘱道,“不然,师父回头可要罚。”
“是,师父。”德福连忙点头道。
……
说着话,马车已经来到靖王府。
就见靖王府果然气派,不提房子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多么壮丽辉煌。
单看这府前一排排的护卫,站得笔管条直,挎着腰刀,就知道排场不小。
“喜郎中,请!”鲁正明笑道,当先引路。
项南、德福紧随其后。
穿过约莫三进院子,才被引入一间花厅。
沿途也是带刀侍卫把守,十分森严,吓得德福都不敢四处乱看。
“喜郎中,你们先在这等会儿,我这就去请王爷过来。”鲁正明又道。
项南点点头,“有劳鲁大人。”随即坐了下来。
“师父……”德福好奇的打量着这房间,但觉满眼都是金碧辉煌,宝光四射,让他忍不住开口道。
“闭嘴,坐下!”项南阖上眼睛,冷冷的道。
德福嘴一扁,只好挨着项南坐了下来,不过眼睛还是四处乱看,感觉这屋里陈设装潢,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看的不得了。
……
就在此时,就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德福循声一看,顿时就是一呆。
就见一位穿着绫罗绸缎、配着珠环玉翠,美得如同画一般的姑娘,正盈盈笑着走了过来。
“二位请用茶~”她轻声笑道,说话声音就像黄莺儿一般好听,随即低头退了下去。
德福整个人都看傻了,感觉自己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美人。
恍惚间,他伸手去端茶碗,却一下子将茶碗倾倒。热茶全倒在手上,让他疼得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项南一伸手,将茶碗盖接住,随即瞪了德福一眼,“瞧你那点出息。好好地青花官窑,摔了就可惜了。”
说罢,他把茶碗盖扣好,然后端起自己的茶碗,揭开盖抿了抿茶叶,随即轻轻地吮了一口。
茶香四溢,入口回甘,是上等的碧螺春茶。
“学着点,这才叫品茶~”项南将茶碗放回原位道。
德福点了点头,正要学,就在这时,刚刚那位姑娘又走了进来,“二位怎么了?”
“噢,我徒弟没见过世面,把茶水给碰翻了。劳烦姑娘再给他续上一杯。”项南笑道。
“哎,好的。”姑娘点点头,过来端茶杯。
这么一躬身,居然晃了一下,把德福吓了一跳。
等姑娘走后,他还痴痴地望着。
“儿啊,瞧什么呢?”项南笑道,“没见过姑娘是吧?”
“哎呀,您总把我往歪处想。”德福顿时尴尬不已,“我是觉得那姑娘气色不对,手老哆嗦,肯定是有病。您看……”
“师父也看出来了,别急,有的是时间给她调治。”项南摆手道,“你先稳当当的坐好了。”
德福无奈,只好又坐下来。
……
片刻之后,就听脚步声响。
循声望去,就见大队人马簇拥着一男一女两位贵人而来。
那两位贵人都是穿着满绣的绫罗,周身上下都佩戴着珠环玉器,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悦耳清扬,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
项南清楚,这一男一女,正是靖王爷、靖王妃。
当下,他一拉德福,上前几步跪倒,“草民喜来乐,拜见靖王爷,拜见靖王妃,祝二位万福金安!”
“起来吧。”靖王爷点点头,“你就是喜来乐?!”
“是,草民就是喜来乐。”项南起身施礼道,“这是我徒儿德福。”
“嗯,事不宜迟,快去给格格瞧病吧。”靖王爷点点头道。
“且慢,王爷!”这时,王爷身后走出一人。
此人约莫半百年纪,穿得也是极其贵气。衣服也都是满绣的,帽子上镶得红宝石,足有鸽卵那么大。
项南认识,他就是太医院掌院王天和。
“格格是金枝玉叶,身娇肉贵,怎么能随便让这些乡野郎中瞧看。”他出声阻拦道。
“王太医,你们太医院治不好格格,还不许别人伸把手么?”鲁正明也走出来驳斥道。
“我可没那么说。不过就算要伸手,也得先称称斤两吧。”王天和冷声道,“不然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给格格看病,那王府的尊严何在,体面何在,规矩何在?”
“是啊,王爷。这喜来乐的医术,我和王太医都试过,可以说是非常拙劣。”卢忠也迈出一步道,“他连腹鼓、蛇头疮都治不了,更别说格格的疑难杂症了。”
王天和冷笑着点了点头。
前些天,孟庆合来京城请他治蛇头疮,在他施药之后,孟庆合的疮毒已经大大减轻。而田魁的肚鼓之症,也被卢忠轻松治愈。
而这两种病,之前可都是被项南判为无救的。因此他对项南的医术水平,一百个瞧不上。
“王爷,喜郎中的医术,我是亲眼见识过的。”鲁正明上前劝道,“王爷,就让他试试吧。”
794【奇病奇治】(为书友樱井曦加更)
“喜来乐,怎么样,你有把握么?”靖王爷随即问项南道。
“王爷,您总得先让我看完病人,了解了她的病情,再看她用过何药,才能判断有没有把握呀。”项南躬身道。
“王爷,喜郎中说得对呀。”鲁正明赞同道。
靖王爷微微颔首,也觉得他说得对。
“王爷,反正太医院都没辙了,不如就让喜郎中试试。”靖王妃也道,“事到如今,死马当活马医吧。”
靖王爷点了点头,“喜来乐,你就去试试吧。”
“王爷,他就是一个蒙事的乡野郎中。”王天和一见,厉声驳斥道,“您让他给格格瞧病,那不是玷污了格格么?”
“是啊,王爷,他就是个江湖骗子,根本治不了格格的病,纯粹瞎耽误功夫儿。”卢忠也撇撇嘴道。
“你们怎么这么说话,我师父是有真本事的。”德福见他们如此诋毁项南,忍不住开口道,“在我们滄州,人人都称他是【神医】。”
“他要是【神医】,那我就是扁鹊再世了。”王天和冷笑道,“王爷,他要是真能救活格格,您就把我双眼抠下来,当泡儿踩!”
“行,我记下了。”靖王爷咬着牙,点了点头道。
依王天和的意思,格格就是死定了。这让他听了,心里如何能舒服。
……
随即,一行人就来到了格格的闺房。
但见屋里的陈设很是富贵,名人字画、古玩珍宝、三尺高的穿衣镜、一尺高的广座钟……不说其他,单是那张檀香木的拔步床,没有个几千两银子,都根本买不下来。
项南顾不上欣赏屋里的文玩字画,快走两步来到格格床前。
就见她躺在床上,紧闭双目,昏迷不醒。
项南先探了一下鼻息,又切了一下她的脉搏。随后站起身来,“敢问王太医,你给格格开过什么药啊?”
王天和一听,面色一冷。
他想不到,项南居然还真敢给格格治病,而且居然还敢跟自己要药方。
要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是施药不施方。医生只给病人开药,但不会告诉他药方。
一来,病人没有药方,要抓药只能再回来找医生,这样就能够拢到主顾;二来,也能防止同行偷师,把自己的独家秘方窃走。
王天和作为太医院掌院,自诩医术天下第一。他的药方多是祖传的,视之如珍宝,自然不肯轻易示人。
也因此,见项南居然敢问他要药方,他自然很不乐意。
“王太医……”靖王爷见他不配合,顿时不悦的道。
王天和知道靖王爷现在得宠,太后、皇上都倚重他,得罪了他,对自己真没有好处。也只好给卢忠打了个眼色。
卢忠随即从怀中取出了一沓药方。
项南接过,仔细的翻阅了一遍。
“喜郎中,如何,格格有救么?”靖王爷着急地问道。
“那就看格格的造化了。”项南点了点头,“王爷,格格现在是否已经口禁?”
“不错,牙关紧咬,水、米、药皆灌不进去。”靖王爷点头道。
“要是格格能吃药,还用得着找你么?”王天和在一旁冷冷的道。
“喜郎中,你还能治么?”靖王妃擦了眼泪道。
“王妃莫急,在下能治。”项南点了点头。
“能治?!”王天和吃了一惊。
“你说真的?!”靖王爷也惊讶的看向项南道。
项南点了点头,“王爷,《旧唐书·方技传》记载,南朝陈国柳太后病风不能言,脉沉难对,口噤不能服药。太医许胤宗以黄芪、防风煮数十斛,置床下,气如雾,熏薄之,是夕语。此即为熏蒸疗法。”
众人一听,全部大惊。
“这柳太后的病跟格格的病简直一模一样呀。”靖王爷立刻道,“好,好,即是史书记载的,想必是真的,快快一试。”
“太好了,没想到真的还有救!”靖王妃一听,更是欢喜道。
王天和、卢忠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想不到这样一个乡野郎中,居然还知道这种奇方妙法。如果格格真被他鼓捣醒了,那他们可真是太丢脸了。
……
随即,十几盆黄芪、防风就被送入了格格的闺房。
十几个炭炉也都点上了,把药材煮得咕嘟咕嘟,直冒水蒸气。
四周围的窗户全部关上了,密不透风。一时间里,房间里水汽弥漫,药味呛人。
“好,男人都出去。丫鬟们都留下,用力扇扇子,火越旺越好,水汽越多越好~”项南指挥道,随即领着大伙儿退了出去。
“喜郎中,你有多大的把握?”靖王爷关心的问道。
“回禀王爷,依在下看,格格不是命短福薄之人,因此有七八成的把握。”项南点头道。
“好,格格要是真被你救活了,本王重重有赏。”靖王爷一听,高兴地道。
之前让王太医治,他连一成把握都没有。项南却说有七八成把握,让他顿时老怀大慰。
“谢王爷!不过不必了,救死扶伤,是我们行医的本分。”项南摆摆手笑道,“何必重赏。”
“你倒老实。”靖王爷笑着点点头。
对不贪功,不倨傲,不求赏的项南,很是满意。
王天和、卢忠在一旁看着,却是格外的眼气。
格格要是真被这个乡下土郎中救醒了,那他们这些太医可就光屁股推磨——转圈丢人。
……
不同于剧中,喜来乐给格格治病时,没有透露治法的根由,使得王爷对他很不信任,以致误信了王天和的谗言,还把喜来乐、德福两师徒收拾一顿。
这次项南直接说明治法根由,打消了王爷的疑虑,因此王爷对他们师徒很信任。知道格格短时间内不会苏醒,还特地给他们师徒安排饮食,安排住处,让他们先吃饭休息。
“王爷,多谢您的厚爱。”项南摆摆手道,“不过,治好格格才是正事。我们师徒就在这守着,有变化也能及时照应。”
他担心王天和为了阻止自己救醒格格,有可能暗下黑手,所以必须得在楼下守着,以防王天和狗急跳墙。
“好。”靖王爷见他如此负责,自然高兴。
王太医见状,越发咬牙切齿。
正如项南所担心的,他还真想暗下殺手,害死格格。
如此一来,既保全了他的名声,也让项南背了黑锅。
可是项南不走,就在这里守着。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无处下手,不禁郁闷不已。
795【格格醒了】
等啊等啊等啊等啊,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从白天等到日落,从傍晚等到二更。
期间,管家多次进言,劝王爷、王妃用膳,但两人都拒绝了。
女儿一时不醒,他们哪有心思吃饭。
其他人即便饿得前胸贴后背,但王爷、王妃都未进食,他们自然也不敢说饿。
只有德福没心没肺,拿着王府的糕点,一个劲儿的猛塞。
惹得王天和、卢忠净拿白眼儿瞅他。
“师父,您尝尝,味道可好了~”他还抓了一把糕点,递到项南跟前道。
“行了,垫补垫补得了,别跟没吃过饭似的,让人笑话。”项南瞪了他一眼道。
“哎,不妨事,不妨事。”靖王爷摆摆手笑道,“小师傅要是喜欢吃,我吩咐厨房再做就是。”
德福这么大吃二喝,在他看来,反倒是有信心的表现。不然的话,心里没底,早吓得没胃口了,哪还能这么放松。
……
眼看二更天都快过了,大家都等得焦躁难耐。
“喜郎中,这么半天了,格格都还没醒,你这办法到底行不行呀?”卢忠见状,趁机下蛆道。
“这是古书上记载的方子,难道还会有错么?”鲁正明见他质疑喜来乐的医术,立刻起身反驳道。
“鲁大人有所不知,古方未必都是有效的。否则我们都不用学医了,直接照古方抓药就行了。”王天和摆手道,“医经有云,药不执方,合宜而用。依我看,喜来乐不过是知道几个古方,所以才跑王府蒙事来了。”
“你怎么这么说我师父,我师父是有真本事的,你才是蒙事的。”德福一听,立刻替师父抱打不平道。
“大胆!”卢忠呵斥道,“你敢这么说太医,你不想活了是么?”
“喜来乐,你徒弟说你是有真本事的。”王天和冷笑道,“可是据我所知,腹鼓、蛇头疮那样的小病,你可是都治不了呢。”
“真有此事?”靖王爷眉头一皱,冷声向项南问道。
他等了都快八个小时了,到现在女儿还没有动静,让他怎么能不担心呢。也因此,对项南的信心也有所削弱。
项南见状,不禁叹了口气。
王爷还真是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也难怪日后被袁世凯蒙蔽,导致变法失败。
“王爷,确有此事。”项南点了点头。
虽然没治好孟庆合、田魁的病,使自己神医之名有所污损,但项南却并不后悔。那两个坏人,就不该被治。
靖王爷见真有此事,不禁对项南的医术,越发怀疑起来。
“喜来乐,既然你曾说过,治好格格的病,有七八成的把握。那你倒是说说,格格什么时候才能醒?”王天和见王爷面色不豫,知道他对项南有了怀疑,也赶忙下蛆道,“总不能让大家伙儿这么点灯费蜡,海枯石烂的等下去吧。”
“王太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病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尤其格格得的是风症,更需要时间调理。”项南躬身道。
“巧言舌辩!”王天和冷斥道,“那你说,最后要治不好格格该怎么办?你可别忘了,格格千金之躯,可都因你宽衣解带了。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呐。”
“王爷,三更天,格格要是还不醒,我喜来乐人头献上,为格格抵命。”项南躬身说道。
“好,王爷,您可听清楚了,这可不是我逼他。”王天和笑着看向靖王爷道。
“那你也没有治好格格,你是不是也该殺头呀?”德福驳斥道。
“放肆!”卢忠一指德福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跟王太医这么说话!”
“够了!”王爷一拍桌子道,“三更天,格格要是还不醒,就把喜来乐师徒绑送法办。”
“啊?!”德福吓了一跳,差点软在地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眼看着到已经到了三更天,这时,之前给项南师徒送茶的美貌丫鬟,满头大汗的从格格闺房跑了出来。
“瑞芯,怎么样了?”王妃连忙问道。
王爷也是一脸焦急,巴望着瑞芯,等待着她的好消息。
“格格……格格……还是没醒。”瑞芯喘着气道。
“唉!!!”王妃一听,不禁长叹一声。
“王爷,这可已经到三更天了,格格还没醒。喜来乐的医术究竟如何,我想就不用我再说了吧。”王天和趁机下蛆道。
“来啊!把喜来乐师徒给我抓起来!”靖王爷脸色一黑,沉声说道。
一声令下,当时侍卫们就一拥而上,将项南、德福师徒抹肩头拢二臂,捆了起来。
“王爷,三更天还未过,还是再给喜郎中一点时间吧。”鲁正明见状,连忙上前劝道。
他是志诚君子,感念项南的救命之恩,自然不希望他被冤枉。
“鲁大人,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嘛,他就是个蒙事的江湖骗子。”王天和冷笑道,“误打误撞,才把你的枪伤治好了,你还真以为他有多高明的医术。”
“就是。给点金创药,就敢说包治百病。那是天桥撂地儿,打把势卖大力丸的江湖骗子常用的招数儿。”卢忠附和道,“鲁大人,你出身富贵,常在庙堂行走,哪见过这种江湖勾当。”
“不会,我相信喜郎中不会骗我。”鲁正明坚持道。
他是亲眼见识过项南的医术的,跟那些江湖骗子根本是两码事。
“哎呀,正明,你先退下吧。”靖王爷一摆手道,却是信了王天和、卢忠的谗言。
鲁正明无奈,转头看向项南,“喜先生,我真是对不起你。本想着让你扬名立万的,没想到反而是害了你。”
“鲁大人不必多言,好心办坏事的,从来不止你一个。”项南摇头道。
说完,侍卫一摁项南的头,就要把他押走。
“我说什么来着,这要是个乡下土郎中,也能治好格格的病,那可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王天和冷言冷语道。
“没错儿。这要是兔子能驾辕,那还养大骡子大马干什么?”卢忠也在一旁凑趣儿道。
话刚说完,就在这时候,格格的闺房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叫,“格格醒了~”
796【世态炎凉】
这一嗓子,顿时令在场众人都惊住了,继而欢喜不已。
“哎哟,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
“哎呀,神医,真是神医呀!”
“格格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命不该绝呀!”
众人围着靖王爷、靖王爷一通祝贺道。
“阿弥陀佛,我的儿,你终于醒了。”靖王妃双手合十念佛,长出了一口气道。
“哈哈哈哈……”靖王爷也是满面喜容,笑逐颜开。宝贝女儿终于醒了,让他真是老怀畅慰。
“王爷、王爷,您先别急着高兴啊。喜郎中师徒还被绑着呢~”鲁正明赶紧提醒道。
“对、对、对,快快松绑,快快松绑!”靖王爷这才醒过神来,一连声的吩咐道。
项南、德福这才被松开,随后被众人推举着,来到靖王爷跟前。
“神医,神医呀!”靖王爷拱手笑道,“刚刚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项南苦笑一声。
心中暗想,靖王爷这棵大树还真不牢靠。不说他主张变法,早晚会被慈禧太后冷落。单说他这耳软心活、偏听偏信的性格,就不足以托付大事。
“王爷不必如此。亲子连心,您忧虑格格的病情,一时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项南摆手笑道。
虽然知道他这种医闹的行为不对,但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项南对他还有事相求。因此就算委屈,也只能先忍下。
果然,靖王爷听他这么说,更高兴了,觉得这项南还真会说话。
“王爷,格格虽然醒了,但毕竟卧床多日,水米未进,气血肯定损伤。我再给开点温补的方子,助格格早日恢复。”
“好,好,有劳喜先生。”靖王爷拱手笑道。
“神医呀,神医呀,喜郎中真是华佗再世呀!”
“这样的疑难杂症都能治,喜郎中不愧是杏林圣手。”
“喜郎中,神医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一干人等此时也都围过来,对着项南一通猛吹道,奉承话就像不要钱似的。
项南见状,越发看清世态炎凉四个字。
刚刚自己被绑时,除鲁正明之外,何曾有人为自己说过半句话。
现在王爷肯定了自己的医术,这帮人顿时就都围拢了过来。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
跟热热闹闹、欢天喜地的众人不同,王天和、卢忠却是呆如木鸡,一脸尴尬。
刚还说嘴,这就打嘴了,而且还是当场打嘴,简直就是社死现场。
因此,他俩都不敢久待。趁着大家都在庆祝,都没留意的功夫儿,赶紧溜之大吉了。
……
项南随后给格格再度诊脉,重新开了方子滋补,“王爷,格格再服我几幅药,就当无事。”
“好,非常好。”靖王爷点点头,随即大声吩咐道,“来啊,大排筵宴,我要好好招待喜先生。”
“王爷,不急着庆祝。”项南摆手笑道,“我跟徒儿都两天没休息了,现在就想睡个觉。”
“对、对,是我大意了。”靖王爷一拍脑门道,“来啊,赶紧安排喜郎中师徒就寝。”
丫鬟瑞芯随即带着项南、德福师徒来到客房休息。
“两位就在这里休息吧,有什么事至关吩咐就行。”瑞芯微笑着道,“你们治好了格格的病,也就是我的大恩人。”
“多谢姑娘。”项南点了点头,偷偷向德福道,“你不是说想给人瞧病嘛,还不上~”
德福一听,赶紧上前,“瑞芯姑娘,你最近是不是老眼花、头晕、身上没劲呐?”
“可不是嘛。”瑞芯惊讶道,“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日子,为格格的病忙里忙外,怕是累着了。”
“哎,你这可不是累得。”德福摆摆手笑道,“你这是有病在身,体虚肾亏,要瞧妇科。”
“啊?!”瑞芯一听,顿时尴尬的脸一红。
“德福,慎言。”项南起身道,“姑娘,来,我给你号下脉。”
瑞芯听话,将手伸了过去。
项南切脉之后,徐徐说道,“姑娘,你有夙疾,天葵当至不至,一则肾亏,二则血虚。大黄庶虫丸,可以治你的病。德福,开箱取药。”
“是,师父。”德福立刻打开药箱,将大黄庶虫丸取出。
“姑娘,切记,别沾冷水,忌吃生冷,别把身子糟蹋坏了。”项南将丸药递给她道。
“我们做下人的,只管尽心照顾主子,那还顾得上自己的身子。”瑞芯叹息道,“而且,我也知道自己身子有病,只是想治也治不起呀。”
说着,她就要把药丸送还给项南。
“哎,收下。”德福连忙推辞道,“我师父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包给你治好,分文不取。是吧,师父?”
“对,姑娘,你就放心把药吃了吧。”项南点点头道。
“那……我该怎么谢您呢?”瑞芯不好意思道。
项南瞅了一眼德福,“我这徒弟第一次来京城,要是有时间的话,你带他多逛逛也就是了。”
瑞芯一愣,脸一红,点了点头。
德福一听,更是喜不自胜。
……
“师父,咱们这次可发了呀。”德福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兴奋地说道,“咱们把格格的病给治好了,王爷一定会好好赏赐咱。”
“依我看,是祸事到了。”项南却是叹了口气道。
“师父,您怎么这么说呀?”德福一听,不解的问道。
“咱们没治好格格的病,最多被当成江湖骗子,挨上几板子,撵回滄州也就是了。”项南解释道,“可是咱们治好了格格的病,那可就把王太医给得罪了。
你刚才也看到了,他和狗腿子卢忠,是如何踩低咱们爷们儿的,就恨不能把咱们力斩当场。你说,咱们真的治好了格格,他们还能饶得了咱们?”
“那怎么的,咱们有王爷撑腰,王爷能让他们胡作非为么?”德福一听,立刻想当然的道。
“王爷又如何,你以为王爷只看顾咱爷儿俩?王爷那可是大忙人,日理万机,操劳国事,顾得上咱爷儿俩么?”项南撇撇嘴道,“再者说,人家要害你,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害。没听过那句话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孙悟空那么厉害,唐僧还得过八十一难呢,更何况一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