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2【成家立业】
自从制服山贼，占据老君山之后，项南算是扎下根来，有了自己的一方地盘。
在此之前，他在佛笑楼虽然也备受尊敬，但那毕竟是邓昌、朱贵等人的产业，名不正而言不顺，自然远不及在老君观硬气。
而占据老君山之后，项南就驱使众山贼，对老君观进行修葺。清理垃圾、建造房屋、淘洗水井、重塑金身……
这些年来，老君观香火不盛，年久失修。再加上这些山贼不懂爱护，肆意破坏，害得好好的一座皇家道观变成了破瓦窑。
项南要想在此立下基业，自然需要好好修缮一番。
这些山贼没了兵器，又慑于项南的武功，不敢违逆，也只得在众豪杰的监督之下，努力做事，以期项南早日大发慈悲，放他们下山。
房屋的营造、修缮、装潢，都由项南设计施工，他继承了陈孝正的建筑知识，对于古代建筑也颇有研究。
而眼见在项南的指导下，老君观逐步修缮、增建,恢复往日神采，众门人也不禁佩服不已。
……
就在项南修缮道观之际,那些被他放下山的妇人、人质,回到家后,都纷纷传颂太极真人的美名。
于是，很快附近的人们都知道,老君山来了位太极真人，替天行道，惩恶扬善,剿除了为祸多年的山贼。
一时间，自然是人人称颂。甚至还有几位乡老，特地带着后辈，挑着酒水,带着鸡鸭上山答谢。
当然，名义上是答谢。暗含着，估计也是打探虚实,看看项南究竟是好人,还是更坏的大恶人。
项南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因此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在下就是太极真人,亦是太极门的门主。我们这一派师从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道法自然，厚德载物，慈悲为怀。所以乡亲们不必害怕。”项南笑着说道。
乡老们一听,自然开心，纷纷致谢。
临走之时,项南还了他们更重的礼，让这些乡亲更加放心,感恩戴德。
……
之后的半年时间，老君观在修葺之后,逐步恢复往日辉煌。
房屋由原来的十八间,增加到了四十二间；库房由两间增加到八间；猪舍由一间变成六间；马棚由两处增加为四处。鸡舍、鸭舍各增加三倍……
除不动产增加之外，金银细软也大幅增加。
黄金三百两、白银一万五千两,金银酒器四十件、珍珠玛瑙翡翠宝石两匣、绫罗绸缎二十匹、棉布麻布五十匹、各色皮毛二十五件……
项南虽然对乡老说，太极门是慈悲为怀,清静无为。但其实也分对谁，对于贫苦百姓、普通商人,自然是秋毫无犯,相安无事。
但对于那些土豪劣绅、恶霸地主、贪官污吏,项南可就毫不客气，要替天行道、惩恶扬善了。
这半年来，他带着君宝、秋雪、邓昌、朱贵等人着实做了好几场大案，惩戒了十数位贪官污吏、恶霸地主，不法奸商，光抢到的银子就多达数万两之巨。
这也是老君观能恢复往日辉煌的原因。毕竟重建观宇，再塑金身，没钱可是万万不能的。
而因为他们远交近攻，作案多选在其他州府，骑马来回，一击即走，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这些大案，居然都是他们做的。
……
眼见老君观修缮一新，恢复往日辉煌，项南也决定喜上加喜，正式和小冬瓜结婚。
这半年来，他和小冬瓜的关系日益亲近。
一方面，小冬瓜仰慕他的才学、人品、武功，对他心生爱意。而项南也喜欢小冬瓜的聪颖伶俐、天姿国色，所以郎有情妾有意，都往一块走，自然越走越近。
一方面，他教授小冬瓜咏春拳，两人时常要练习黐手。推过来挡过去，天天肢体接触,心意合一，也有助于增进感情。
就跟现代人跳舞似的，你搂着我，我抱着你,跳来跳去就到一起了。如果不是因为当下是古代，民风还比较保守，项南和小冬瓜早成其好事了。
项南和小冬瓜要结婚，大家自然欢喜。
一方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项南这么好的一身功夫，自然得有传人才行；一方面，项南和小冬瓜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十分般配，任谁都不会反对的。
因此大家立刻开始张罗起来。买酒买肉、宰猪宰羊、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为了庆祝这一盛事，众豪杰还纷纷发出英雄帖，邀请江湖同道前来观礼。
于是就在腊月十八，项南和小冬瓜的婚礼正式举行。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司仪高声喊道。
项南和小冬瓜都没有父母，因此二拜高堂，拜得即是觉远大师的画像。
拜完堂后，小冬瓜被送入洞房，项南则同观礼的宾客一一敬酒。
“师父，这位是怀庆府无极门的蒋师傅~这位是归德府燕青拳的孙师傅~这位是开封府二郎拳的赵师傅~这位是太原府醉八仙传人刘二爷，人称烟霞散人……”邓昌、朱贵帮忙介绍道。
项南一一见礼。
这些武师，他还是第一次见。
“太极真人，都说您创了一门拳法，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后发先至、与众不同，今日众英雄都在，能否让大家见识一番？”孙师傅高声问道。
听他这么说，众豪杰纷纷附和，“真人，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好，既然大家如此捧场，那在下就演示一番。”项南点点头道，随即来到场中，演示起来。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希望能够学到一二。
不过他们这纯粹是想瞎了心了。太极拳跟其他拳法不一样，招式不重要，关键是意境。讲究一不用力，用力则断；二不用法，用法则尽。意行气行，意到气到。
所以就算他们所有招式都记住，依旧无济于事，反而更容易挨揍。就像那些所谓太极拳名家，光懂招式不懂意境，结果被打得一败涂地，还不如练散打、练摔跤呢。
“这慢悠悠的功夫，真的有用？”
“这就是所谓的新拳法？没看出厉害呀。”
“看来，什么太极拳，都是吹得厉害罢了。”
见项南演示的太极拳，绵软无力、柔弱无骨、慢慢腾腾，磨磨唧唧，宾客们都有些不以为然。
就在这时，邓昌、朱贵吭哧吭哧得搬上一块两寸厚的青石板，放在了场中。
项南随即一掌拍了下去。就听一声闷响，石板整个断成两截。
“嚯~”众人一见，一下都瞪大了眼睛。
1593【麻雀战】
项南掌碎石板，这一招，可把宾客们都惊到了。
他们这些人，武功最高的，也只能踢断枣木桩。项南却一掌拍断青石板，在他们看来，简直称得上神技了。
项南对此都很满意。
其实，太极拳不重杀伤，威力并不大。只能制敌，难以殺敌。
因此项南冥思苦想，将般若掌、咏春寸劲，融入到太极拳之中。经过半年的融合，如今算是小有所成。
“真的假的？！该不会是障眼法吧？”
“据我所知，江湖卖艺，有种骗术，先把石板淬火，再泼上食醋，就会使石质松软，一拍即断。这该不会就是吧？”
不少人难以置信，纷纷质疑道。
单掌拍断石碑，实在超出他们的认知，所以他们一时间很难接受。
“诸位若是不信，请自己来试试。”项南见状，微微一笑道。
众人犹豫了片刻之后，纷纷上前查看,就见这青石板并无烧灼痕迹，而且坚硬无比。一掌下去,手被震得生疼,但石板却毫发无伤。可见,绝不是江湖骗术。
眼见于此，众人终于死心塌地,一致颂扬起来。
“太极真人，果然神乎其技，在下佩服佩服~”
“这太极拳看似极柔,实则至刚，真乃神拳~”
“太极门有此神功，来日必为武林泰山北斗~”
“诸位实在客气。”项南拱手笑道。
……
项南演示完武艺之后，大家重新归座,喝酒聊天。
聊着聊着，就说到现在阉党嚣张，世道艰难。尤其刘瑾，仗着皇帝宠信，一手遮天，横行不法，盘剥百姓,横征暴敛,敲骨吸髓。
“在下的镖局，前两日就被迫关门了。那刘瑾简直不是人,苛捐杂税，收起来没完没了。前些日子要扩充军备,居然又想出军人服装税、安居乐业税、出入平安税……简直就是巧立名目，巧取豪夺。”龙门镖局的大当家就吐苦水道。
“没错,我的武馆也被收税。要交什么个人所得税、开门营业税、治安维持税。按人头交，我要交三百两纹银,哪里拿得出来。害得我都想把武馆关门了。”地趟拳的名家季师傅也抱怨道。
“刘瑾迷信养生之术,听说吃人奶能长生,就大肆搜罗孕妇。我弟媳妇都差点被掳走，幸好我及时出手。这些阉狗,真不把我们老百姓当人。”查拳传人马师傅也气吼吼得道,“若不是我上有老，下有小，真想跟他们拼了。”
“诸位,一根筷子易折断,一把筷子不易断。”邓昌朗声说道,“刘瑾身为镇守太监，手下十万大军，咱们江湖同道，单打独斗，自然不是对手。但如果团结起来，要收拾他，也并非全无机会。”
“邓大哥，你有什么主意？”众人好奇的问道。
“真人教导我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邓昌解释道，“刘瑾十万大军，全靠税吏养活。
我们组成暗殺队，税吏来一队殺一队。殺得他们不敢下乡，不敢进城，不敢出军营。时间一长，十万大军必垮。到那时，刘瑾就是孤家寡人，想嚣张也没依仗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邓大哥，小股税吏，我们是能铲除。但如果刘瑾派大军收税，我们又该如何？”有人疑惑地问道。
邓昌被问得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那他会得不偿失。”项南摆手道，“派大军收税，兴师动众,耗费极大。只要百姓早收到消息,坚壁清野,跑到山上躲起来,他就得无功而返。
几次下来，百姓没事，他就先垮了。就像一个人饿极了，就不能再用力，不然会更快累倒。”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既如此，咱们就干了。”众人纷纷附和道。
……
“诸位啊，反抗阉党是件大事，咱们必须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取得成功。所谓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咱们还应该推举一位盟主，居中协调，运筹帷幄，才能成其大事。”无极门蒋师傅开口道。
一听他这么说，众人纷纷推举起来。不是毛遂自荐，就是推举与自己亲厚的人。
盟主之位，虽然目前来看，只是虚名。但是虚名累人，无人愿意落后，愿意被别人比下去。
因此你争我抢，没一个人肯退后，激动到甚至要吵起来。
见此情景，项南都不禁感慨。
这些江湖豪杰，散是一条龙，聚是一条虫。大事还未成，就开始抢功了。
“诸位，莫争，我说几句。”项南摆手道，“盟主之争，实无必要。咱们铲除税吏，打得是麻雀战。
顾名思义，就像麻雀啄食稻谷，三五成群，东啄一下，西啄一口，忽东忽西，忽散忽聚，让他防不胜防。
既如此，就不要太大的队伍，自然也不需要人指挥，随机应变，灵活行动，更易成功。相反，聚在一起，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标，一网成擒。”
“真人说得极是。”
“想不到真人对兵法也有研究。”
“真人真是学究天人，令我等佩服~”
众人纷纷点头道。不必再争盟主之位，大家顿时又心平气和起来。随即又开始讨论，用哪些方法，更能够铲除小股税吏。
诸如设陷阱、放冷箭、下毒药……种种方法，不一而足，也让项南大开了眼界。
其实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害人的伎俩见识的多，懂得自然也多。都不用项南提醒，一个个都损着呢。
项南此时都说不上话了。
他也因此告醉，先去后院洞房陪新娘子去了。
老君观修缮之后，共分四进院子。
第一进是三清殿，供奉三清、六御，道教诸神，这也是太极门的门面。有来上香的信众，在大殿上香即可。
第二进是众豪杰居住的精舍；第三进是演武场；第四进是项南、君宝等人住得单房。两旁是库房，佣人住所，后院是菜地、马棚、鸡舍。
进到洞房，就见身穿一袭红嫁衣，戴着红盖头的小冬瓜，正跟秋雪闲聊。
见到项南进来，秋雪立刻知机得走了出去。
项南随即来到小冬瓜跟前，就见小冬瓜一身凤冠霞帔、锦衣红裙，羞红满面，比往日更加娇媚动人。
1594【保媒拉纤】
饮过合卺酒后，两人随即洞房，一夜欢愉不提。
项南惊喜地发现，原来习武对那事，也有天大·的助益。
不仅延长时间，还能增加姿势，让他都受益匪浅。
“之前听秋姐姐说起此事，还以为会很难受，没想到却是如此的舒服。”小冬瓜都食髓知味道，“难怪她不远千里，跑到中原来寻夫。”
“这种闺房话，对我说说也就算了，别当着秋雪的面说。她这人脸皮薄，非羞死不可得。”项南一听，笑着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你当我傻呀。”小冬瓜笑道，随后又骂道，“可惜秋姐姐遇人不淑，遇到慕容白那个贱男，一片深情都被辜负。”
“是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项南都感慨道，“其实我看，君宝跟她挺有夫妻相的。不如我跟他说说，看他有没有意思。”
“嗯。”小冬瓜一听,点了点头。
……
转过天来，众豪杰离开老君观,准备依照项南的建议,组成【打狗队】,专门打下乡、进城收税的税吏。
而邓昌、朱贵等弟兄，也都纷纷请命下山。
项南点头应允。
邓昌、朱贵众人拜他为师,跟他习武之后，经过半年的苦练，功夫已得到大幅提升。如今一人打十人都不在话下。
也因此,他们四十余人拧在一起，能打过三四百名官兵。可以说，只要不是被大军包围，就不会出大问题的。
因此项南同意他们下山，给刘瑾多造点麻烦出来。
……
邓昌等人下山之后,山上就剩项南、小冬瓜、君宝、秋雪,以及十几名女仆。
至于那数百名山贼,在玉皇观修缮完后,多数都被项南放下山了。只有少数殺戮心重,作恶多端的山贼，被项南审问出来之后，一刀一个,丢进后面山涧里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项南和君宝就在玉皇观,安心习练武艺,进一步的提升和完善太极拳。
玉皇观,山川壮丽,风景秀美，堪称人间仙境。他们在此居住，有吃有喝,有人服侍，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也因此有更多精力演习武艺,也使得太极拳的推演越发高效。
“君宝，你有没有想过娶妻生子？”一日,演武完毕后，项南边品茶,边问君宝道。
“没有，没有想过。”君宝摇摇头道。
“你该想一想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你早就不是和尚了，不用再守那些清规戒律。”项南笑道。
君宝想了想，随后摇摇头，“我觉得实在太麻烦了，还是练武更让我快乐。”
“你都没有试过，怎么就麻烦了。”项南撇撇嘴，“想知道梨子的滋味，总得亲口尝一尝吧。其实男女情爱也是很快乐的，不信你看，我和小冬瓜不就是最佳例证嘛。”
“可是秋雪姑娘不就受伤了嘛。”君宝反驳道。
“那是她因为遇人不淑。”项南点头道，“如果她遇到的是好男人，此刻肯定是开开心心的。”
“对呀，我又怎么能保证，我遇到的，就不是坏女人呢。”君宝点头道。
“那你觉得秋雪姑娘，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项南笑道。
“当然是好女人。”君宝立刻道。
秋雪样貌大气、人品端正、嫉恶如仇、细心周到，当然是好女人。
“那你娶她不就结了。”项南随即道。
君宝一听，顿时臊红了脸，尴尬得无地自容，“那怎么行，那怎么可以？”
“怎么，你觉得她不配嫁给你？”项南问道。
“当然不是。”君宝连连摆手道，“只是我真的没想过这些，我一直都拿她当朋友的。”
“那又怎样，朋友也可以变恋人嘛。”项南笑道，“再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跟她以后好好相处，我觉得你们绝对合适的。”
“哎呀~”君宝实在听不下去,一个纵身跃上了屋顶，狼狈而逃。
项南见状，不禁微微一笑。
想到了当年，自己刚刚大学毕业时,也被家人催着去相亲。
但那时候的自己年轻气盛，觉得自己未来一片光明。不仅能有一番辉煌的事业，而且还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因此谁提相亲就跟谁急。
结果事实证明，自己想太多了。几年过去了，事业没起色，爱情没踪影，而且随着年纪增大，在婚恋市场的价值也越来越低。
最后再想去相亲时，已经没什么好对象了。
君宝现在的反应，跟他当年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他不希望君宝重蹈他的覆辙。
白白错失机会，以至于最后追悔莫及。
……
另一边，小冬瓜也在跟秋雪提君宝的事。
“小冬瓜，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之前都嫁过人的，怎么敢奢望让君宝娶我。”秋雪心有顾忌道。
“秋雪姐姐，你不要那么说嘛，你也是被那个慕容白骗了。”小冬瓜劝道，“再说，我觉得以君宝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在意的。”
“不要这样，一女不事二夫，我不想被世人耻笑。”秋雪摆手道。
“那好吧。”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小冬瓜只好点头道。
随后，项南和小冬瓜碰面，将君宝、秋雪的反应各说了一遍。
“目前来看，秋雪姑娘对君宝是有意的。”项南考虑道，“君宝对秋雪姑娘也不乏好感，所以两人还是很有机会在一起的。”
“那就好了。不然，秋雪姐姐孤单单过一辈子，就真的太可怜了。”小冬瓜点头道。
项南随后去找了秋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了通瞎话。
“秋雪姑娘，君宝对你其实很有意思，只是他个性非常腼腆，所以始终不敢跟你表白。”他信口胡诌道。
“真的？”秋雪听他这么说，不禁又惊又喜道。
“当然。”项南点点头，“君宝是我师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格我最了解了。我跟他一说你的事，他高兴的脸都红了。”
听到这里，秋雪都不禁一阵窃喜。
“只是君宝天生腼腆，始终不敢采取主动。所以如果秋雪姑娘你也对我师弟有意，不妨就大胆一点，主动一点吧。”项南劝道。
“可是，我毕竟嫁过人的，怎么配得上君宝。而且，我采取主动，万一传扬开去……”秋雪迟疑道。
1595【攻防战】
“秋雪姑娘不必如此自卑，我师弟丝毫不介意此事。他亲口跟我说，你是个好女人。”项南笑着说道，“再者说，咱们老君观，除了自己人哪有外人，谁又会烂嚼舌头根子？”
听他这么说，秋雪不禁有几分心动。
项南察言观色，又添了一把火，“秋雪姑娘，人生只此一世，何必太过计较世俗的眼光。放下执念，才能拥抱幸福。”
秋雪被他说服，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秋雪在项南的劝说下，主动出击，不仅对君宝含情脉脉、嘘寒问暖，甚至还亲手为他缝制衣服。
君宝虽然心思单纯，从未想过男女情爱之事，但他并非是无情之人。面对秋雪的款款深情，也不禁很是感动。
再加上项南、小冬瓜一个劲儿的敲边鼓，最终两人的关系实现升华，由朋友成为恋人，算是大团圆结局。
片中，君宝和秋雪没能走到一起,一度让项南很是遗憾，现在总算是补上了。
……
与此同时,河洛府各地,都出现税吏被殺事件。
那些税吏下乡、进城收税时,全都丢了性命。
或是中了陷阱，或是中了冷箭,或是被人暗殺……不到半月时间，就死掉了数百人，吓得剩余税吏人心惶惶,都不敢再出去收税了。
而老百姓听说此事，却都暗暗叫好。
那些税吏仗着是官身，又带着兵丁人多势众，所以常常下乡、进城收取苛捐杂税。谁要敢不交，他们就是一阵毒打,因此人人都敢怒不敢言。
现在,听说这些税吏都被殺了,老百姓自然个个欢喜。
“好啊,这些阉党也有今日，真是报应！”
“老天有眼，这些阉狗总算死了，报应呀！”
“是哪位英雄豪杰做得，真为我们出了口恶气！”
……
百姓们都欢呼雀跃，与之相比，刘瑾却险些气炸心肝肺。
他有意谋反,拥兵自重,因此不断扩充军备。原本他治下只有万人军队,硬生生被他扩充至十万大军。
这么大的军隊，人吃马喂,一天消耗的粮草就不少。更别说还有军装、兵器、盔甲、饷银等等。
而朝廷拨银有限,是按照一万人的定额拨得。剩下的九万人,自然就得刘瑾想办法。也因此他才收取那么多苛捐杂税,不然的话，怎能维持住十万大军的开销。
但现在,他派出去的税吏都被人宰了,税银收不上来，刘瑾可就成了无源之水。到时候，大军粮饷供应不及时，可是很容易造成哗变的。
到了那时，他的宏图大业、王霸之路,就全都成为泡影。这自然让他很是愤怒。
“你们这些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生气的喝问副手何琨道，“再收不上税，我就要你的命。”
“公公，并非卑职办事不力，实在是那些反贼太过狡猾。他们躲在暗处，设陷阱、放冷箭、下毒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实在防不胜防。”何琨立刻解释道，“再者，他们行踪不定，或东或西、或南或北，忽聚忽散，一直查不到他们的老窝，难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哼，真是废物，养你们有何用。”刘瑾一听，忍不住骂道。
“是卑职无能！”何琨赶紧跪下道。
“多派人出去，每只队伍增加到百人。”刘瑾随后道，“我就不信，那些反贼那么厉害。二十人的队伍殺了，一百人的队伍也能殺。”
“是。”何琨立刻道。
……
但是，百人的收税队，还是挡不住豪杰们的联手暗殺。
尤其是太极门下的邓昌、朱贵等人，他们武功高强，又擅长合击之术,因此对付三四百人，也不在话下。
再加上百姓们现在也都学乖了,不再逆来顺受,引颈就戮。税丁一下乡，他们就躲起来，等他们走后再回乡。
家里面的粮食、衣物、钱财、牲畜,能带走的都带走，让这些税丁就算下了乡，也是一点东西都找不到。
因此半个多月下来，刘瑾还是没收到足够的税。为了维持他的大军，他已经开始自掏腰包了。毕竟，士兵不发粮，不发饷，一旦哗变，他就再是镇守太监也没用。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百人的队伍，居然也会被人殺掉。何琨，你平时是怎么练兵的？”刘瑾大骂道。
“公公，是卑职办事不力。但那些反贼的确厉害，武功高强，身手敏捷，我们的兵丁不是他们的对手。”何琨解释道，“依卑职看，要不要再增加人手，把队伍增加至五百人、一千人，如何？”
“调动五百人的队伍收税？！传扬出去，岂不令人齿笑。”刘瑾一听，冷声说道。
“那公公有何高见？”贺宽连忙问道。
“既然那些反贼都是江湖中人，武林高手，那就以武治武。”刘瑾吩咐道，“多找些武林高手，让他们混入税丁之中，等那些反贼再来杀时，正好将他们一网成擒。”
“公公，真是高见，卑职这就去做。”何琨立刻道。
“何琨，你已经办砸了两次大事。这次再办不好，你就提头来见吧。”刘瑾冷声说道。
何琨一听，脸色顿时一僵。
……
随后，何琨开始招募武林高手。
所谓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武林中人，并不个个都是义士，因此很快就招募了一批江湖败类，甘当官府鹰犬爪牙。
他们假扮税丁，下乡收税，那些江湖豪杰，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兵丁，结果就碰了钉子。
不到十天，就有十几位豪杰被捕入狱，关进大牢，严刑拷打，也使得反阉义举遭到重创。
“公公真是料事如神，明见万里，只用了一招，就将他们捉住了。卑职真是自愧不如，惭愧无地。”何琨一连声的拍马屁道。
“不用说这些漂亮话，何琨，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要的不是只会摇尾巴的狗。”刘瑾瞄了他一眼道，“那些反贼必有同党，一定要尽快审问清楚，避免他们逃之夭夭。”
“公公教训的是。但那些人都嘴硬的很，一时半会儿，还真撬不开他们的嘴。”何琨连忙道。
“废物，这点事还用我操心？”刘瑾冷喝道，“你们东厂的家伙都是吃素的？”
“是。”何琨立刻道。
1596【恶虎沟】
“师父，刘瑾招募了一批江湖败类，充当鹰犬，抓住我们不少江湖同道。这该如何是好？”邓昌、朱贵等人见事不谐，返回老君观求助道。
他们跟那些鹰犬也交过手，互有死伤。本来他们还想去劫狱的，但是监狱看管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他们就算能攻进去，也很难将人带出来。
“斗争是残酷的，是反复的，要斗争就会有牺牲，毕竟这不是请客吃饭，是造反，是革命，是把头别在腰带上的。”项南叹了口气道。
“不过，斗争的大方向没错。刘瑾改派武林中人收税，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项南又道，“那些武林高手的薪俸，可比普通小兵高得多了。这也都说明，他的治理成本在增加。而只要他的治理成本大于收益，他也就离垮台不远了。”
“那些江湖同道该救还是要救，但要尽量避免更大的牺牲。”项南又道，“毕竟如果我是刘瑾,也会防备同党来救，一定会在监牢之中,设下层层埋伏的。”
邓昌、朱贵等人都点点头,“师父,那该怎么办呢？”
“跟凌道长联系，让他帮忙收集情报。咱们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项南说道，“另外，加固咱们老君山的防御。我担心那些同道被抓之后,一旦扛不住，会把我们太极门供出来。到那时，刘瑾或许会大兵压境。”
“师父说得是。”邓昌点头道，“可惜把那些山贼放了，不然的话,还能还能留下当个帮手。”
“留下也没大用。那些人多是油子,偷奸耍滑、保命惜身,打顺风仗还行，一到逆风局就拉跨。
把他们留下,我害怕他们把咱们卖了呢。”项南摆手道,“如果刘瑾真派大军清剿，那就将周围的百姓都接上山。他们为了守护家园土地,父母妻儿,更舍得拼命。”
邓昌等人一听,都点了点头。
……
项南随后同君宝下山，准备将那些江湖败类、朝廷鹰犬铲除,断刘瑾一臂。
他们两人先来到了城外的凌道士家。
“刘瑾请来的高手，多是吃绿林饭的。刘瑾宽恕他们的罪名，让他们带着喽啰收税，抢粮，抢到之后二八分账。
那些绿林人士自然乐意,因此公然行抢。不仅是治下百姓受磨难,就连当地财主、过往客商都被抢劫勒索，杀良冒功，搞得如今是民怨沸腾，怨声载道。”凌道士向他们说道。
项南点了点头,这就有点像大航海时代，英女王向海盗颁发私掠许可证。对打击敌国固然很有效，但也对本国的船运造成威胁。
因为海盗一旦尝到甜头，就不可能浅尝辄止。最后不只是敌国，连本国的船只一样会被攻击。
那些绿林人士，本就是凶狠残暴、烧杀抢掠之辈。刘瑾重用这些人，让他们帮自己抢劫，帮自己收税，帮自己打击反叛，结果肯定是与虎谋皮，养虎为患。
“原本还以为，那些人都是好人，不过是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立场不同而已。殺伤他们，还会不忍心。”项南笑了笑，“既然他们本身就是绿林众人、江洋大盗，那就正邪不两立了。”
凌道士点了点头，“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连我这老道都看不过眼。还是你们大发慈悲，早点把他们超度了吧。”
……
项南和君宝随后守在洛阳城外李家庄。
根据凌道士的情报，今天下午，就会有恶虎沟的一队贼人，前来这里收税。
果然下午时候，就见一队人马浩荡而来。
骑着大马，扛着大旗，威风凛凛，气势汹汹，烟尘滚滚。
他们之所以不掩饰行藏，如此明目张胆，其实就是故意引人来殺。
到时候,他们正好可以反殺。
刘瑾颁布悬赏令，一个反贼，就赏五百两银子，这可比抢劫快多了。
尤其恶虎沟大当家,据说是五虎断门刀的传人,刀法霸道，狠辣凌厉。在绿林道纵横十余年，鲜逢敌手，自然有几分傲气。
邓昌等人跟他交过手，都没占到多大便宜。
这帮人进村之后，立刻踹门橇户，抢劫搜掠。
不过百姓们收到风声，早就逃到山上去了，所以他们搜掠一番之后，只找到了项南和君宝二人。
他俩躲都没躲，藏都没藏，就在村中央坐着呢。
这就叫艺高人胆大。
“大当家的，这还有两个村民没走。”喽啰一见，立刻上前将二人围了起来。
“胡说八道。这是村民么，这分明是反贼。”大当家一见项南、君宝，立刻骂道。
“对，村民不值钱，反贼才值钱。一个反贼，就是五百两银子呢。”马上有机灵的喽啰附和道。
“没错，反贼，就是反贼！”喽啰们一听，纷纷跟风道。
“哈哈，来啊，把这俩反贼给我抓上。”大当家随即大声道，“收税没收成，抓俩反贼交差也不错。”
“你说我们是反贼，有什么凭据？”项南见状，不禁生气道。
“老子说你是反贼，你就是反贼。”大当家冷笑着道。
“无凭无据，就诬人是反贼，按《大明律》当斩，罪及亲属，你知道么？”项南朗声说道。
“哈哈哈，跟我谈律条。老子有刘公公的谕旨，刘公公是这里的天，老子就是这里的法。”大当家大笑道。
他看项南文质彬彬，细皮嫩肉，还以为他是酸腐儒生，所以还愿意逗弄几句。
“大当家的，未免他在刘公公面前乱说话，还是把他砍了吧。”恶虎沟军师建议道，“这几日，黑风寨、雷家堡、饮马川、金龙帮的人抓良冒功，领了不少赏银。事情败露之后，刘公公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不如把他们砍了，两颗人头，也值五十两银子呢。”
“有道理。”大当家一听，深以为然。
刘瑾用计抓了不少豪杰之后，剩下的豪杰不敢再草率行动。因此这些鹰犬想抓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但他们已经尝到抓人的甜头，一个反贼就五百两银子，谁能不稀罕。因此就抓良民，冒充反贼领赏。
刘瑾刚开始信以为真，大方打赏。后来反贼越抓越多，一天能抓成百上千人，他的腰包就撑不住了。再仔细一问，几乎全部都是良民时，他自然就不大高兴了，先后敲打了好几次。
如果现在不是用人之际，估计他早就大发雷霆了。
所以还是别触他霉头，谨慎一点好。把头砍了，虽然只能赚五十两赏银，但也比惹怒刘公公好。
1597【扬名立万】
“来，把他俩的人头给我剁下来。”大当家随即吩咐道。
当下，就有两名喽啰上前，抡起大刀，朝项南两人头上砍去。
“为了五十两纹银，就要冤杀两个无辜的路人，不觉得太过分么？”项南一边说着，一边纵身一跃，躲过大刀，朝大当家拍去。
“哼，胆敢反抗，还说你不是反贼。”大当家一见，哈哈一笑，抽刀在手，一式【风卷残云】，就朝项南劈了过去。
项南人在半空，看似无可借力，躲无可躲，但却偏偏手疾眼快，一掌拍在了他的刀背上。
大当家顿时感到刀背巨震，一股大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刀都几乎握不住了。
这也难怪。项南的般若掌，连石板都能拍碎，可见力道之强。
项南也因此借力跃在空中,又是一掌朝大当家拍过去。
大当家手臂发麻，实在无力招架,眼见于此,立刻一翻身掉落马下。
项南一掌打在马鞍上,就听鞍下的骏马嘶鸣一声，口吐鲜血,倒毙当场。
大当家一见，顿时瞪大双眼，一脸惊恐之色。
一掌击毙骏马,这样的武功，简直神乎其技，他见都没见过。
知道自己遇到了生平仅见的高手，如果不拼命,怕是小命难保。
大当家也不禁深吸一口气，硬挺着挥刀上前，跟项南打了起来。
他将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刀法凌厉，势大力沉,狠辣刁钻，霸道之极,生死关头，他爆发出了最强实力。
但即便大当家的刀法再强，却连项南的皮毛都伤不到。
项南随着他的刀招,东摇西摆，前闪后退，就像疾风中的一颗小草。
风往哪吹,草就往哪倒。疾风再劲,也休想伤害小草。
片刻之后,三十六招五虎断门刀使过，大当家连项南的衣服都没砍到,就更别提伤人了。
相反，他自己却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倒不完全是累得，主要还是被吓得。
碰到这么个武功高到离谱,形如鬼魅一般的武林高手,谁能不肝儿颤。
“你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大当家无奈的道。
“太极。”项南微微一笑，随即一掌拍了过去。
大当家连忙举刀去挡。
就听砰得一声,宽大的刀身直接被拍弯。
大当家虎口震裂，鲜血直流,那柄刀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项南紧接着又是一掌，直接拍在他的头上。
砰得一下，就像拍烂一个大西瓜，脑浆四溅，鲜血横飞，惨烈至极。
那些喽啰一见，全都吓得呆立当场，紧跟着妈呀一声，纷纷四散而逃。
但没跑多久，就被凌道士率领得众乡民堵住去路。
最后一个都没跑了，全都被村民用铁锹、钉耙、木棍、锄头打死当场。
“多谢真人庇护，保我李家庄平安无事。来，乡亲们，给真人叩头。”李家庄族长带领众族人，向项南叩谢道。
“不必如此，请起请起。”项南连忙将他们搀扶起来，“我等也是尽一点微薄之力。真要永除后患，不再被阉党欺负，乡亲们还要团结互助，自食其力。
我送大家十六个大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只要坚持斗争，必将赢得胜利。”
“多谢真人这十六字真言，我们必将铭记在心。”李氏族长连连点头道。
……
之后的几天,项南和君宝四处出击，先后将饮马川、黑风寨、雷家堡、金龙帮等依附于刘瑾的黑恶势力，一一剿除,相当于断了他的一条手臂。
不仅粉碎了他强制征税的计划,而且还令其他绿林匪类、江洋大盗,为之胆怯，不敢再依附刘瑾，为他效死命。
事实上，就在恶虎沟、饮马川、黑风寨等黑恶势力相继覆灭之后，很多原本依附刘瑾，作威作福、横行无忌的江湖败类就逃之夭夭，唯恐也成为拳下之鬼。
而殺了这么多匪类，对项南、君宝也都有益处。
一方面，太极拳大量应用于实战，让他们获得了不少经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借助这些实战的淬炼，也使得太极拳越发圆满。
一方面，随着剿灭的匪类越来越多，太极门的声势也越来越大。不仅获得越来越多民众拥护，就连江湖中也渐渐有了他们的大名。
太极门已经成为中原一带，响当当的名门大派。虽然还不能和少林寺比，但在江湖上也有一号了。
……
与之相比，刘瑾却是气得要死。
那些投靠他的江湖败类，现在或死或伤，或逃之夭夭，让他除了大军之外，再无人可用。
而派大军收税，分明是杀鸡用牛刀。就算能收上税，收到的税，都不够调动兵马的费用。
况且，他虽然深受皇帝宠爱，身为中原镇守太监，有监察军务、总镇一方的权力，权势熏天。但他一日不反叛，就还要顾及影响，不能太过放肆，随意调动兵马。
不然，不只河洛藩王、御史言官、朝中清流会借机上本参他，就连同为阉党的其他七虎，也同样会落井下石。
“那些反贼真是可恶。”刘瑾气得一拍桌子，将黄花梨的桌子，都一掌拍得稀烂，“何琨，反贼的下落，还未查到么？”
“回禀公公，卑职幸不辱命，已经查到了。”何琨立刻躬身道，“反贼都是太极门门人。头目有两人，一名太极真人，一名清虚真人，一为太极门的门主，一为副门主，老巢就在伏牛山老君观。”
“哼！既如此，马上发大军剿叛。师出有名，名正言顺，我就不信那些御史言官还敢多嘴。”刘瑾立刻说道。
“只是……”何琨见状，欲言又止。
“怎么，你也不肯听命于我？”刘瑾见状，立刻喝问道。
“卑职不敢。”何琨连忙道，“只是伏牛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大军出动，恐怕也很难剿除。”
“大军还未出发，你就乱我军心？”刘瑾一听，冷笑着道，“你究竟是我的人，还是反贼的人？”
他身为镇守太监，何尝不知伏牛山的险峻。但此时此刻，若不平叛，放任太极门绞杀税吏，他输得会更惨。
“卑职不敢。”何琨立刻跪下道。
“哼，这次平叛，你做先锋。打下老君观还罢，打不下来，你就死在山上吧。”刘瑾冷冷的道。
“是。”何琨无奈的道。
1598【征讨老君观】
刘瑾随后派出大军平叛，先头部队就高达三千人，由何琨率领，浩浩荡荡，朝伏牛山进发。
大军出动，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项南、君宝也早早收到消息，立刻骑马飞奔回老君山。
回山之后，就地组织反击。
也幸好邓昌、朱贵等人之前就留在山上，早早的开始了准备，所以并不会慌到手足无措。
只可惜何琨率得是骑兵，速度极快，来不及通知附近百姓上山，让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因为自古民谚有云，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官兵比盗匪还要凶残狠毒，不仅烧杀劫掠，更会殺良冒功。
……
“师父，陷阱已准备好，滚木礌石、强弓硬弩，也都配备齐了。”邓昌向项南道。
“嗯。”项南点了点头，“大家做好防护，盔甲配备整齐。能挡就挡，挡不住就逃，别做无谓的牺牲。”
“师父说哪里话，弟子们必寸步不让,誓与太极门共存亡。”邓昌等人一听，纷纷起誓道。
“此言大谬！”项南一听,摆了摆手,“太极门既不是老君观,老君观也不是太极门。太极门是你、我、是众位弟子。只要人在，太极门就在。若人都不在了,剩下一道山门，又有什么用处。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存有用之身，太极门早晚会恢复荣光。”
“弟子们牢记师父教诲。”邓昌等人立刻道。
……
说话间，大军已到达山下。
随后,何琨便率着大军攻山。
项南、君宝率弟子进行阻击。
老君山海拔两千余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很多山路逼仄难行，只容一人通过。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项南等人就在半山腰的南天门设下关口，备下滚木礌石、强弓硬弩等防备。
一个时辰后,大军赶到南天门。
众兵丁在督战队的催促下，纷纷高举盾牌，组成一面盾墙,缓慢的朝山上爬来。
众兵丁身后,则是上千弓箭兵,一起向山上射箭。
箭如雨般，簌簌而下，给项南等人造成极大威胁。
好在项南早就有所准备，用巨石砌起了防御工事,因此箭雨纷纷被挡下来,一个人都未伤到。
眼见官兵快到南天门时，项南和君宝提起大刀，就朝绳索砍去。
绳索一断,数十根一搂来粗的滚木，就轰隆隆得朝山下滚去。
南天门坡度极陡，因此滚木落下时,势能极大。官兵虽然组成盾墙,依然挡不住数十根巨木的连环撞击。
顷刻之间,砸死的砸死，砸伤的砸伤。一波就造成上百人死伤，不少人都被砸成肉饼，死状极惨。
没死的更是凄惨哀嚎，吓得其他兵丁都不敢再往前冲。
“给我上，给我冲，传令下去，谁第一个冲上去，我奖励谁一个金元宝。”何琨见状，立刻催促道。
若攻不下老君观，他就要提头来见。相比起生命，钱都不算什么了。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金钱的利诱下，再加上督战队的威吓，一众士兵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向山上攻来。
还是高举盾墙，还是发射弓箭。
项南这次和君宝一起，将设陷阱的绳索砍断。
随即无数礌石呼啸而下，将那些官兵再度一波带走。
……
一下损失两百兵丁，剩下的兵丁，士气顿时跌入低谷。
拒不完全统计，古代军队死伤率超过百分之十，士气就会低落。超过百分之三十，就会溃败。更有甚者，宋金交战之时，十数万宋军被数千金兵追击，输得一败涂地。
刘瑾旗下的大军,并不算什么精锐。折损近一成兵力，却连对手的模样都没看清,士气自然低落的厉害。
“王副刀统,赵副刀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你们效命的时候了。你们不用担心，他们的滚木礌石已经用完，料想也没什么花招儿。”何琨见状，立刻将两名副刀统找来，“谁能带兵冲上去，我就向公公力荐，推举他当正刀统。”
听他这么一说，两位副刀统立刻眼睛一亮。
对于他们来说，钱不重要，权力更重要。刘瑾旗下有八名副刀统，正缺一个正刀统之职。
如果能当上正刀统，那可就是加官进爵，俸禄无忧。
“卑职领命，一定不负公公期望。”两人都躬身施礼道，随即都带着兵丁冲了上来。
“师父，他们又来了。”邓昌看向项南道。
项南点点头，随后吩咐道，“都准备好，不要急，等他们上来再丢。”
王副刀统、赵副刀统，率领自己的心腹，一马当先的朝山上冲来，唯恐被对方先冲上去。
眼看冲到半路，上面还没消息，两人心中大定，都以为项南等人没了依仗，所以冲得就更凶了。
顷刻之间，已到近前。
就在此时，项南喊了一声扔，随即几个冒烟的铁罐子就被丢了出来，落在官兵之中。紧跟着，就是轰轰轰，一连几声爆炸。
铁罐炸裂、碎屑横飞，顷刻之间，就杀伤了一片。王副刀统、赵副刀统冲在最前，也被炸得最狠，全都成了血人。
剩下的官兵一见，对方居然还有火器，再不敢上前，发一声喊，全都逃了下去。
“临阵脱逃者，斩！”何琨见状，提刀上前，将几位逃兵斩杀当场。不然被这些逃兵一冲，剩下的士兵都得跑。
到时候，大军兵败如山倒，想挡都挡不住。
而就在他立威之际，项南已经将标枪擎在手中，对准山下的何琨就投了出去。
标枪比弓箭重得多，从上落下，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质量越高，动能越大。
何琨虽然遍身铠甲，等闲的羽箭伤不了他，但是依然挡不住急速落下的标枪。
结果就听噗得一声，标枪直接透体而过，一前一后开了个大窟窿。即使如此，标枪势能依然未减，又噗噗噗扎穿三名士兵，方才止歇。
“啊！何总管死了~”眼见何琨都死了，士兵们更加恐惧，一时间士气全无。
就在此时，项南大吼一声，提着大刀，率领众豪杰就冲了下来。
那些兵丁本就没了士气，再见项南等人急速冲下，气势汹汹，一时间辨不清冲下来有多少人，因此吓得纷纷转头就跑。
他们一跑，带动后面人也跑，你推我，我挤你，一起朝山下跑去，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1599【偷营】
官兵们一跑，你推我，我挤你。因为山路狭窄，很快就因抢路，发生踩踏事件。
一时间惨叫连连，哀嚎遍野，不等项南等人殺，他们就已经损失惨重了。
项南等人追着官兵，大殺一通，缴获军资无数，随后凯旋回山。
“师父真是诸葛再世，足智多谋，运筹帷幄，数千官兵都被打退，实在厉害。”回去之后，邓昌都忍不住钦佩道。
他们之前就会个小偷小摸，偷了几百两银子，就觉得很了不起了。哪像现在，居然撵着数千官兵跑。
人生之快意，莫过如此。
“都要多亏老君山易守难攻，所以我的策略才能奏效。”项南摆摆手道，“如果换做是平原地带，碰上这样的大军包围，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
老君山山路狭窄陡峭，军隊难以展开阵型,作战受到严重影响。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其实官兵已经很厉害了。盾牌兵进攻,弓箭兵辅助,还有督战队压阵脚,换做是他来指挥，也没有更好的安排。
可见何琨还是有两下子的,奈何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都不占。落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了，话不多说了,马上把滚木、礌石重新砌好，我估计大军很快就到了。”项南又道。
邓昌等人听令，随即将滚木礌石再度搬上山，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厮杀。
……
果然，当天晚上,刘瑾就带了七千大军赶到。
得知先头部队受挫,死伤超过千人,还死了一名总管,两名副刀统，刘瑾也不禁气得又拍碎一张桌子。
“真是可恶，你们全是饭桶！”刘瑾喝骂道,“区区一个太极门,能有多少人。你们三千大军居然都奈何不了,养你们何用？”
他本来还想着征战天下,过一过当皇上的瘾。怎么都没想到，他的三千大军,却连一个山寨都攻不下,反而死伤逾千,真是丢人之极,深孚期望。
“公公息怒,卑职这就带领大军冲上山去,保证将反贼一网打尽,为公公出口恶气。”蓝副刀统立刻请缨道。
“好。”刘瑾点了点头，“事不宜迟,趁着天色已黑,贼人疏于防范,你就赶紧去吧。”
蓝副刀统随即点了三千士兵，再朝山上攻去。
……
与此同时，项南、君宝却已经悄悄下山，偷偷摸进了兵营。
他们身上都背着火油，准备将刘瑾的粮草，一把火全部烧掉。
如此一来，大军没了粮草，势必就得撤军不可。
刘瑾作为镇守太监，能力还是有的。
大军一到，立刻就命人将老君山包围起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卫森严，务求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但是此种防御手段，对付一般高手或许管用。
但项南和君宝都是顶级高手，身手敏捷之极，根本不在地上跑，而是施展轻功，在树上不断弹跳，迅捷如猿猴一般。轻松地越过防线，混入兵营之中。
进到兵营，就见防守同样严密。尤其是大帅主营和粮仓，都是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风不透、雨不漏。
“师兄，怎么办？”君宝见状，连忙问道。
“用浑水摸鱼之计。”项南一见，立刻说道，随即掏出火种，引燃了多处军营。
烈火迅速燃起，照亮半个天空，项南、君宝趁机大喊,“失火了，快来救火呀~”
一时间，军营騒动，士兵们或慌张,或救火，或逃命。项南和君宝趁机混入其中，假装救火，其实却趁乱将火种四处乱抛。
不一会儿的功夫，半个军营都燃起火来。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夜空。
大火熊熊，令士兵们更加慌乱，东奔西跑，惊叫呐喊，乱做一团。
“定是反贼前来纵火，陈钊，李杰、你两人立刻增派兵丁，守住粮草。”刘瑾从主营走出，望着满天大火，吩咐旗下五位副刀统道，“赵岷、蔡虎、你二人率队，稳住阵脚，维持秩序，有感大呼小叫，四处乱窜者，立斩不赦。”
五名副刀统一听，立刻领命前去。
一队负责收拢慌乱的兵丁，一队负责加强粮草的看护。
……
眼看着在这些副刀统的引导下，军营的秩序开始恢复，慌乱的兵丁逐步收拢，救火的行动也有效展开。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突然飞出几只投枪。
噗！噗！噗！但听几声闷响，陈钊、李杰、赵岷、蔡虎四位副刀统，就被扎了个透心儿凉，力毙当场。
“陈副刀统死了。”
“李副刀统也死了~”
“赵副刀统也死了……”
兵丁们开始呐喊起来，原本已经快维持好得秩序，再度变得混乱起来。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没有几位副刀统负责维持，士兵们无所是从，又担心自己稀里糊涂送命，顿时就慌作一团。
如此也更便于项南、君宝浑水摸鱼，趁乱行事。
唯独守卫粮仓、守卫主营的士兵，还是动都不动，坚守岗位。如此纪律严明，料想应是刘瑾的精锐。
好在项南也早有准备，从背上背得包裹里，取出黑铁罐之后，点燃之后，远远地投到了粮库上。
就听砰得一声巨响，铁罐发生剧烈爆炸，里面的火油四处飞溅，随即迅速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君宝也将几个铁罐扔在了草料上，也使得草料哔哔啵啵的烧起来。
“粮草起火了，快点救火呀~”士兵们见状，纷纷呐喊道。
怎奈士兵早就已经慌乱不已，又没有副刀统居中引导，因此难以组织高效的救火队。再加上天干物燥，极易燃烧，因此大火一时间难以扑灭。
直烧了近半个时辰，才勉强将大火扑灭。
而此时，项南、君宝早已逃出大营，回到山上。
却见前去攻山的蓝副刀统，也已经率着败兵退了下来。
原来他们在南天门也遭遇重创，被滚木礌石、土炸弹、苦竹枪殺伤不少。
不过几百人的死伤，蓝副刀统本来是不在意的。
但没想到，正当他准备率敢死队猛攻时，山下的大营居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势之大，在半山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眼见于此，士兵们不禁信心动摇。
假如大营都被攻破了，那他们就算攻上山，又有什么用处，因此士气大跌。
蓝副刀统也担心军营出事，所以只能临时收兵。
1600【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师父、师叔真是厉害，居然真把刘瑾的大营挑了。”见项南、君宝回来，邓昌、朱贵等人都围上来，一脸崇拜的道。
两人闯万人的军营，不仅毫发无伤，还造成巨大破坏。此时此刻，站在南天门向下看去，都能看到大营内的熊熊大火。如此此刻就在军营，画面怕是更加轰动。
谁能想到，这样的战果，居然是两人完成的，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两位师父真不愧是神人。
项南微微一笑。
特种兵奇袭作战，在现代战场上，都能造成极大破坏。更不要说，他和君宝的武功，远超特种兵精英，而刘瑾的兵丁精锐程度，则远逊现代士兵，所以造成这么大破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只可惜，他们准备的还略微不足。若再给项南半年到一年时间，他甚至都能把大炮造出来。
到时候，就把大炮架在南天门上，哪怕刘瑾率大军来攻，也保证他一步都进不了。
“邓昌、朱贵,你们也做得很好。”项南也夸奖道。
众人一听，也都点点头。
“好了,大家把滚木、礌石都扛上来,重新摆好。我估计,明天刘瑾还会攻山。”项南又道。
刘瑾吃了那么大亏，不仅死伤了上千官兵,连带上千石粮草都被付之一炬，损失惨重。如果就这么铩羽而归，怕是他羞也得羞死。
所以他肯定还是会攻山的,不然的话，这口恶气他都出不来。
……
众人随即又将滚木礌石重新布置好。
这其实也是蓝副刀统的无能。
他如果留下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守在南天门脚下，项南等人也没有机会，重新布置防御措施。
重新布置好后,大家匆匆吃了些饭,随后席地而睡,准备迎接第二天的猛攻。
到了第二天，刘瑾果然如项南所料,亲率大军前来攻山。
因为昨天,项南给他造成的损失太大了。
上千石粮草被付之一炬,上千名士兵死伤,尤其六位副刀统惨死,更是令刘瑾痛心不已。因为那些副刀统，都是他极力拉拢，悉心栽培的心腹。
将来他起兵造反时,这些副刀统就是他的大将。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损失六位副刀统,无异于断他的左膀右臂。
这口气他当然咽不下去。
“给我攻山,攻山,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这些反贼一网打尽,全部处死。”他亲自督军道。
在他的催促之下，数千官兵如蚂蚁一般，呐喊着往山上冲来。山下,上百名士兵擂鼓助威。
鼓声隆隆，喊声震天,吓得老君山上的动物们四散而逃，就连鸟雀都不敢在此落脚。
眼见如此声势,邓昌、朱贵等人都变了脸色。
之前何琨、蓝刀统都曾率兵攻山，但是声势远没有这么大。
“看来，刘瑾是要拼命了。”项南点点头，“大家不要怕，先稳住。一旦顶不住，就往山上撤。”
众人都点点头。
……
随后，滚木、礌石、土炸药、苦竹枪等一并而下，收割了不少的人头。
不到百米长的南天门石阶上，密密麻麻躺得全是屍体。即使如此，那些兵丁还是继续向上闯来，前仆后继，宁死不退。
因为下面根本没有退的地方。上千人挤在这里，刘瑾还在不断催促士兵进攻。就算士兵起了胆怯之心，也不敢违命。
因为督战队就在后面，退一步直接就砍头了，所以士兵被逼无奈，也只得往上冲来。
眼看顶不住了，项南喊了声撤，在第一道关口上放了把火，随后领着大家往山上冲。
等兵丁们将火扑灭时，项南等人已经来到第二关。
这里被当地人称为石林，属于花岗岩峰林地貌景观，奇峰突出，犬牙交错，要通过，只能走崖上的一段窄窄的栈道。
地势比南天门还要危险得多。南天门好歹能容十人走，而这里只能一个一个的通过。真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项南等人过了栈道之后,立刻就将其损毁。
如此一来,刘瑾要继续进攻，就必须重修栈道。不仅耗时耗力，而且项南等人在山上，就可以居高临下搞破坏,可以说已立于不败之地。
……
果然，刘瑾率兵突破第一关口，来到第二关口之后，看着所剩无几的栈道，也不禁脸色铁青。
原本以为，突破南天门后，就可以将项南等人一网打尽，却不想居然还有天险拦路。
“公公，属下立刻带人修复栈道。”蓝副刀统一见，立刻请命道。
“不计代价，抓紧时间，修复栈道。”刘瑾点了点头。
他此次剿匪，伤亡已近两千人，损失超过十万两，可以说把老本都赔了。
因为他虽说号称有十万大军，但其实满打满算，真正的兵丁，不过才一万五千出头，剩下多数是负责搬运粮草的民夫。
因此折损两千士兵，损失一成兵力，自然令刘瑾心痛得很。
如果再不能抓住项南等人，真是死都不瞑目。
随即，蓝副刀统就命人抓紧时间抢修栈道。
一群兵丁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上攀爬，一点一点的将木桩，重新镶嵌回岩孔内，然后再在上面铺上木板，以便让大军能够通过。
项南等人自然不会坐视栈道被修好，立刻就在山上往下丢石头。落石如雨下，登时就将修栈道的兵丁砸下山崖。
就听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群山之间，把那些兵丁们吓得都面如土色，唯恐自己被赶鸭子上架，派去修栈道。
“上，都给我上！”眼见兵丁死伤无数，刘瑾依旧不肯罢手道，喝令兵丁继续上前。如有不从者，就会被督战队力毙当场。
因此士兵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一时间士气都跌落谷底。
……
相比起来，项南等人就悠闲多了。
直接站在崖顶，往山下丢石头就行了。因为他们站得比较高，寻常弓箭都射不上来，所以他们简直就是单方面碾压。
因此项南还有闲心，在崖边吹响竹笛。
笛声悦耳悠扬，令人心驰神往。让刘瑾听到，却是险些气炸心肝肺。
他这边死伤兵丁无数，耗费钱粮无数，项南那边还有心奏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进攻，进攻，不惜任何代价，给我攻上去！”刘瑾再也抑制不住怒气，连连发号施令道。
他那些属下虽然知道栈道不好修，要修好不知要填上多少人命，但见刘瑾如此生气，也只好强逼士兵上前修路。
1601【势成骑虎】
由于刘瑾不计代价的要攻上老君观，所以兵丁们也只能被迫效死命，前仆后继的去修栈道。
最终，在付出千余人的死伤后，栈道还是被修通了。
这也是因为项南等人准备不够充足，尤其是引火之物还是准备的太少了。
石头只能砸人，却很难破坏修好的栈道。而破坏木质栈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火去烧。项南就几次借助燃油，将铺好一半的栈道烧毁。
可惜，尽管早有准备，燃油储备还是不足，最终栈道还是被修好，随后兵丁们顺着栈道，通过了石林。
不过虽然有栈道可走，但他们也同样付出了惨重代价，不时被落石砸下山崖，死伤无数。
但刘瑾在付出惨重代价后，还是攻破第二关，来到第三关。
第三关名为一线天，顾名思义，就是两处悬崖间的一处窄窄的通道，走在通道中往上看，只能看到一条如线粗的天际，可见地势之险要。
……
一来到此关,刘瑾也不禁暗皱眉头。知道这一关，又得拿命来填。
他带来的一万人马,现在死得,怕就只剩七千多了。战损率接近百分之三十,士气已经极其低落。
事实上，从昨晚开始,已经有士兵偷偷下山，做了逃兵了。只不过，没人敢跟刘瑾汇报而已。
“冲,冲过去，谁第一个到老君观，我升他做正刀统，奖励五千两白银。”刘瑾下令道。
听他这么说,原本跌到谷底的士气，总算是振奋了一些。随后，蓝副刀统亲自率兵，攻入了一线天。
理所当然，一线天的崖顶上，落石、滚木纷纷而下。因为崖顶高三十多米,因此哪怕是鹅卵大小的石头，落下来都能轻松砸破人的头。
也因此，兵丁们死伤惨重，即使他们用盾牌组成盾墙,将自己护在身下，也架不住几十斤的石头呼啸而下。
因此片刻之间，峡谷里就已经堆满屍体。而落石、滚木也将一线天本就不宽的山路，堵得严严实实，想通过都难。
“这些该死的反贼，本公公捉到你们，一定让你们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刘瑾眼见死伤如此惨重,不禁气得火冒三丈道。
……
又牺牲了六百余人,刘瑾的大军终于攻破第三关,闯过一线天。
不过项南等人早在他们通过之前，就已经逃到第四关通天峡了。
通天峡位于两峰之间,溪水潺潺，瀑布倾泻,犹如银河倒挂,因此被有通天峡的美名。
两峰之间，由一座吊桥相连。
此时，吊桥已被项南等人砍断。
如果刘瑾大军要通过，要么就重新架桥，要么就只能涉水过去。好在溪水只有浅浅一层，涉水还算方便，但是依旧要爬上爬下。
尤其对面山林茂密，很适合埋伏。项南等人趁大军过河时，就可以发起阻击。因此同样也是一大难关。
等刘瑾大军闯过一线天，经过百草坪，抵达通天峡时，见到那险恶的地势，刘瑾也不禁眉头紧锁。
他没想到，一个区区的太极门，居然如此棘手。他的一万大军，居然对这座山久攻不下，反而还损失了数千兵丁。
传扬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只是如今，势成骑虎。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好歹打下老君观，他还能粉饰太平，说自己取得胜利。不然的话，就这么撤退，那什么面子都没了。
也因此，还是吩咐下去，不计一切代价猛冲。仅剩的周勤周副刀统，也只得领命。
之前的蓝副刀统,已经死在一线天了，被落石砸中头部，坑都没吭一声就死了。
……
周勤随即率兵涉水渡河,朝老君观攻去。
好在河水已经退却,少了一道风险。
渡河渡到一半，从对面就射出数十羽箭。虽然准头都差了一些，但架不住涉水渡河的兵丁太多了，密密麻麻，挤成一团，避无可避。
因此，一波就能带走数十条人命。
吓得本就没有多少士气的兵丁，通通向后退去。
“擅退者死，都给我冲！”眼见于此，周勤立刻挥刀，将意欲逃跑的几人，接连砍杀，总算是将局面震慑住了。
但就在这时，对面树林中，突然飞出一支长枪，不仅穿透了周勤，还将他身后的几人一并洞穿，穿成了糖葫芦。
“周副刀统也死了~”一时间，士兵们纷纷惊叫着向后退去。
所谓兵败如山倒，士气一垮，就很容易崩溃了。
只是前面的士兵吓得后退，后面的士兵则被督战队催促着往前走。两方于是都挤在了一起，困在山溪里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峡谷间传来轰隆隆的声响，犹如打雷一般。
正当士兵们茫然不解时，忽然就听人惊叫道，“快跑啊，山洪下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磅礴浩荡的山洪，顺着河道倾泻而下，犹如银河倒灌一般。
士兵们连忙你推我挤的朝岸上跑去，但可惜大家早挤作一团，根本动弹不得。因此只能眼睁睁被呼啸的山洪一波带走，死伤至少都有五百之数。
原来，项南早就命邓昌、朱贵等人，在通天峡上游筑起水坝，拦住溪水。等大军经过时，趁机放水，果然收到奇效。
……
刘瑾眼见于此，不禁气得睚眦俱裂。
他的兵本就不多了，再这样死下去，就算把太极门全抓获，凌迟处死，都解不了他的气。
“给我冲，给我冲，不惜一切代价冲上去。”刘瑾声嘶力竭的喊道。
但是任凭督战队如何催促，士兵们都不敢往前冲了。
毕竟已经死太多人了，南天门就死两千多，石林又死一千多，一线天死了六百多，通天峡死了五百多……谁都不晓得，自己会不会也死在这里。
更何况昨天粮草被烧，害得大军都无米下锅。不少人从凌晨激战到现在，水米未打牙，双腿都发软，想冲都没力气。
“冲、冲、冲，不冲就给我杀！”眼见于此，刘瑾也不禁怒道。
于是，督战队大刀连挥，再连殺了五十余人后，那些士兵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但等他们冲过去才发现，项南等人早就趁着夜色，溜之大吉了。
1602【粮草危机】
闯过通天峡之后，刘瑾没有让士兵休息，反而让他们乘胜追击，尽早攻入老君观，因此士兵们只得连夜赶路。
因为老君山山势陡峭，再加上照明不力，不少兵丁走着走着，脚下一空，就直接滚落山下了，造成了大量不必要的减员。
走不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第五关——天路。
天路，也是悬在群山之间的一段栈道，总长为三里地，蜿蜒起伏，直冲霄汉，由此得名。
项南等人在撤退时，已将天路全部拆除。
因此士兵们站在天路起点，看着长长的被损毁的栈道，心中满都是绝望。
之前在石林，为了修三百多米的栈道，他们付出千余人的代价。
而现在这条天路，远得都看不到头，怕是填一万人都挡不住。
因此人人心生怯意，踟蹰不前。
刘瑾眼见于此，也不禁脸色难看之极。
没想到这老君山地势如此险要,一道关连一道关，关关难过。他的大军,已经快折损一半了。
如此之大的损失,让他简直痛心疾首。
更令他气愤的是,那些反贼却是毫发未损。甚至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打了半天,死伤惨重，却连对手是谁，具体有多少人,都没有搞清楚，真是憋屈的很！
“公公，怎么办？”临时被提拔的副刀统问道。
“命人尽快伐木，修复栈道。”刘瑾随即下令道，“告诉弟兄们,闯过这一关,就能攻入老君观。到那时,我会大加封赏。”
“是。”副都统立刻道。
众兵丁见好容易过了通天峡,刘瑾却一点都不让休息，还要伐木修复栈道,都不禁怨声载道。
他们从天刚亮就攻山,一直到现在，都快十个时辰了，没有吃饭,没有休息,简直累得要死了。更惨的是,修复栈道,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因此，不少兵丁借口去伐木,偷偷的就溜下山跑了。开始的时候,只是几个几个的跑。到后来，出现整队整队的士兵逃跑。
等到凌晨时再检查，六千大军，只剩下不到五千人。
刘瑾听到副刀统的汇报后，自然大发雷霆。这还没有交手，那些兵丁居然就吓得落荒而逃,简直就是耻辱。
等他攻下老君观,将太极门众人凌迟处死之后,非把那些逃兵全部抓回来,一一吊死在军营大门前不可。
……
天亮之后,刘瑾继续命人修复栈道。
“尔等且看，那就是老君观。只要攻进去，我就大加封赏。”他指着山顶上恢弘的道观道。
从天路的起始点仰头看去，正好能看到峰顶的老君观，直线距离怕还没有三百米，简直就是近在眼前。
但是因为栈道已全被拆除，所以这区区三百米的直线距离，怕是填三千人都不够呢。
兵丁们听到刘瑾的话，却是一点动力都提不起来。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已经受挫了好几次，死伤了无数弟兄。而他们的小命，很可能不知什么时候，也就葬送了。
既然如此，刘瑾所谓的封赏，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他们就算开始时候信任，现在也早就清醒了。
因此接下来，官兵的进攻看似猛烈，其实都是应付公事。
上前修栈道时，只要项南等人往下扔石头，那些兵丁立刻就会退回去。然后在督战队的百般催促下，才又重新回来。而等上面一扔石头，又立刻跑回去。
如此三番五次，眼看日上中天，栈道修了还不到五十米，简直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刘瑾见状，自然大发雷霆,还想斩杀几个士兵以儆效尤,最后还是被属下劝住了。
“公公息怒,现在弟兄们人困马乏,士气低落，再斩人立威，只怕会适得其反。不如暂且让弟兄们休息休息，吃饱喝足再战。”属下劝道。
刘瑾想了想，也只得同意，“对了，粮草调过来了么？”
“已经向嵩县、汝阳、伊川等三县申请调粮，估计很快就要到了。”副刀统连忙汇报道。
项南和君宝一把大火，烧了刘瑾的粮草。虽然大火最后终被扑灭，但是粮草却也损失惨重，数千石粮食草料化为乌有。
而大军每天所需的粮草是极多的，毕竟几千人吃饭。而且行军打仗，体力成倍消耗，所以所需粮草也要加倍。
因此当粮草被烧之后，刘瑾立刻命人到周围县城的粮仓调粮。
“哼，三个县城距此能有多远。一天一夜，粮草居然迟迟不到，我看那三位县太爷，都不想要头上的顶戴了。”
但其实，刘瑾是误会三位县官了。
凭刘瑾镇守太监的地位，三位县官怎么敢不听他的号令。他们接到调粮的命令后，立刻就组织人手，打开粮仓，将库粮运往大营。
只可惜的是，粮食运到中途就出事了。
因为刘瑾平日作恶多端，欺压良善，百姓们都深受其害，怒火早已压制不住。只差豪杰之士一呼百应，就可揭竿而起。
此次，刘瑾率军征讨太极门，就造成了兵力空虚。因此凌道士趁机组织村民进行抗争，挖陷阱、设埋伏。
几十里路上，处处都是坑。运粮的车队走一步一停，原本只需要一天走完的路，硬是两天才走了十几里。
更麻烦的是，还有豪杰义士率人厮杀，将粮食通通劫走。因此三个县城调集的数千石粮食，没到大营，就已经没有了。
……
刘瑾因大军太过疲惫，士气低落，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允许他们原地休息。同时吩咐人，赶紧把饭运上来。
但没想到，饭没上来，军需官先上来了。
向刘瑾报告了军粮被劫一事。
“什么？！一群废物！”刘瑾一伸手，将军需官打了个满脸花。
大军出动，居然没有粮草，真是笑话。
“公公息怒，实在是反贼太多了。汝阳县派了三百名兵丁护送粮食，半路上都被反贼劫殺了。”军需官解释道。
“那还再不去调，派大军随行保护。”刘瑾喝令道。
士兵们已经两天一夜没吃饭，再熬下去就该兵变了。
“汝阳、嵩县、伊川的粮库内已经空了。要调粮，只能回洛阳。”军需官解释道，“来去又得一天。”
“那还不赶紧去。”刘瑾立刻吼道。
军需官只得点头。
160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许任何人外传。”等军需官走后，刘瑾立刻吩咐道。
现在兵丁的士气已经跌到谷底，如果再让他们知道，粮食被劫，未来一两天内，都可能吃不上饭，那兵丁非得造反不可。
属下都一一听令了。
但是,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运粮车被劫的事，就已经在士兵间流传开来，进一步影响了士气。
也因此到晚上时候，再次出现大规模逃兵现象。
刘瑾也早防备着这点呢，早就吩咐督战队把好各个关口。
敢有私自下山者,立斩不赦。
没想到如此一来,反而引起营啸，士兵们自乱阵脚，自相残杀。
刘瑾见状，也吓一大跳。
自古以来，一旦发生营啸，如不及时平息，就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偏赶上这次出兵，八大副刀统全部战死，造成军隊中层成为真空。
虽然刘瑾认命了临时副刀统，但终究能力不足，名望有限，并未赢得兵丁们的认可。
因此当这些临时副刀统去弹压兵丁，意图使混乱的秩序恢复正常时，根本就没有人听他们的。
反而殺红了眼的众人，都朝着他们攻击了过来。好几位副刀统都被砍成肉酱，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公公,此地危险，不可久留,还是撤吧。”刘瑾的亲兵卫队长请示道。
如果营啸继续蔓延下去,就连他们也未必能守护刘瑾安全。
“断不可行。”刘瑾一听，立刻摆手道，“好容易攻到此处，怎么能半途而废。咱家就在这里待着，我看谁敢冒犯。”
正说着，就有几人冲了过来，随即被亲兵卫队砍殺。
他们的功夫更好，配合更默契。而且短了谁的粮食，也不会短了他們的，因此他们体力还算充沛，自然也更具殺伤力。
如此倒是震慑住不少人，让人不敢再靠近帅营。但在远离帅营的地方，营啸还在继续。
……
一直到凌晨时分，随着天色转亮，营啸才渐渐平息。
就见遍地都是死尸，到处都是伤员，还能站着的，都寥寥无几。
最后一点卯，死了足足两千余人，还有几百人应该是逃下山了，仅剩三千余人还活着。而且多数带伤。
眼见于此，刘瑾都不禁气得双眼泛红。
没想到一万大军攻山，连山顶都没到，居然就死伤大半。
-这可都是他辛苦募集、训练的兵丁，本来还准备用他们征战天下，过过当皇帝的瘾。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在这一座不起眼的山上，居然就有了这么大的损失。
就在这时，夜不收来报。
一批反贼攻入嵩县县城，将县令、县丞、主簿等通通格殺，并将府库内的数万两官银，一并劫走，损失惨重。
原来，嵩县县令也是刘瑾扶持的，一贯贪赃枉法，欺压良善。这次为给刘瑾运粮，他派出来了县城内的大半兵丁。结果导致县城空虚，毫无防御能力。
因此被人攻入城中，从衙门里拉出来，拉到大街上，当场格殺。更将府库洗劫一空，损失数万两白银。
“这……该死！”听到这一消息，刘瑾都不禁眼前一黑。
没想到太极门还未剿除，就又有了新的反贼。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公公，依标下愚见，再战下去，已无必胜把握。不如暂且撤退，以待将来。”亲兵卫队长劝道。
他们就剩三千伤兵，再攻下去，怕也没用。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休想攻到山顶。既然如此，不如收兵吧。
不然的话，继续留在这里，其他地方可就乱了。到时候，就算打下老君观，其他地方全是反贼，那也不能算成功。
刘瑾考虑许久，最终还是点点头。
上次修石林栈道，三百米的路，就死伤千余人。而这条天路比石林栈道更长，怕是填一万人也未必攻得上去。既如此，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算了吧。
……
刘瑾随后宣布撤军，班师回营。但他还是在山脚下，驻守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准备用围而不打的战术，将项南等人困死在山上。
得知刘瑾居然退了兵，太极门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不仅将粮食、金银、细软等转移走，而且在三清殿都埋了炸药，准备一把火炸掉，也免得被阉党捡便宜。
但没想到，他的一万大军，居然就这么撤了。
“师父，您还真行啊~”邓昌都钦佩的道。
一万大军，都够争霸天下了，没想到却连老君山都没打下来，真是太废物了。
项南笑了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人上一千，扯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上万人的大军，居然没在他这老君山占到便宜，反而死伤大半，实在惊奇。
但仔细一想，他又莞尔一笑。
其实，这也都怪刘瑾不懂用兵。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刘瑾对太极门几乎一无所知，对老君山的地形也毫无概念，就驱使着上万大军攻山，结果自然讨不到好果子吃。
换做是他得话，就算要剿灭太极门，也绝不会这么蛮干。肯定先派人来打探地形，如果可能的话，还会安插卧底，以作策应。
而且进攻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而是派出精锐，夜里偷袭，趁人不备，里应外合，才能取得成功。就像《林海雪原》中，剿匪小分队剿灭威虎山一样。
当然，这也不能怪刘瑾无能。
他毕竟不是读书人，穷苦子弟出身，因为穷，实在受不住，所以才拜太监为干爹，净身入宫，自然没什么知识，更不通兵法。
再加上他是正德帝即位后，才有了权力。而正德继位还不满五年，他还没有组织自己的智囊团。因此，手下缺乏军师，自然处处碰壁。
相比起来，项南虽然也不懂军事，但好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取胜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了，不要麻痹大意。”项南摆摆手道，“现在还不是马放南山的时候，刘瑾很可能随时会回来的，咱们还是要谨慎小心才是。”
众人一听，都点了点头。
1604【遍地烽烟起】
刘瑾率上万大军攻打太极门，不仅没能攻下太极门，自己反而伤亡惨重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江湖。
一时间，人人震惊不已，众说纷纭。
有人说，太极门太极真人会道术，撒豆成兵、剪纸为马、呼风唤雨、役鬼驱神,因此才大败上万大军；
有人说，太极门太极真人是仙佛转世，有大神通，站在山巅，只呼出一口气,就将刘瑾上万大军吹跑；
有人说，太极门太极真人是神仙下凡，专门扶危济困，普度众生。而刘瑾则是妖精转世，专门欺压良善，祸害苍生，因此才被太极真人克制，一遇到就惨败。
这类传说越穿越多，也使得项南的名号越来越响，成为方圆千里之内，响当当的大英雄、大人物。
无数深受阉党欺凌的百姓，甚至专门在家设置太极真人神位，希望他能从天而降，打败阉党，让他们免遭苦难。
……
而刘瑾上万大军的惨败，也让不少豪杰之士，看破了他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本质。
因此短短几天时间，就有十几路豪杰揭竿而起。
他们或打出自己的旗号，号汝阳王、号平等王、号九皋王、号颖阳王。或假借项南的名义,以太极真人座下弟子为号，号浮云子、号凌霄子、号丹辰子、号空空子等等。
他们攻入县城,殺死县官，开仓放粮，赈济百姓，赢得了民众的拥护，因此迅速发展壮大。
短短几日，反军势力就已经膨胀到十万之巨。
虽然其中，不少都是未经训练，骨瘦如柴的贫苦百姓，跟受过军事训练，膘肥体壮的官兵没法比，但毕竟声势浩大，因此连刘瑾都头痛不已，立刻下令平叛。
但起义军却用十六字口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跟刘瑾周旋。
刘瑾大兵一到，他们就逃入山中，跟官兵玩躲猫猫。
洛阳一带，丘陵交错，地势复杂，其中五成是山区，四成是丘陵，只有一成是平原。因此，非常适合游击作战。
刘瑾之前打老君山，就已经吃过大亏，因此遇到起义军进山，都不敢再贸然追击，只得在山脚围而不攻。
如此一来，兵力难免分散。堵得了这边，堵不了那边，根本起不到显著效果。
再加上官兵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横征暴敛，比土匪还凶，更进一步激起百姓的怒火，使得百姓们纷纷加入起义军。
因此刘瑾越是平叛，叛军反倒越来越多，并且迅速向外蔓延。很快连江淮、晋陕、冀鲁等地都受到波及。
大有烽火满天，席卷全國之势。真可谓遍地烽烟起，八方豪杰出。
……
也因此朝廷震动，连一贯贪图享乐，荒淫无道的正德帝，都不得不从豹房中出来，听取大臣意见，调动兵马，准备平叛。不然的话，叛军随时可能北上，危及京畿。
“河洛之地，不是刘大伴镇守么，为何还能出此大乱？”正德不解的问道。
他自小就由刘瑾服侍，对他非常的青睐，也因此把河洛重地交由他镇守。本来以为可以高枕无忧，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启禀皇上，河洛民变，都因刘瑾横征暴敛，涂炭生灵所致。”兰台御史马中锡启奏道。
有他打头，其他御史言官、内阁中堂等，也都将刘瑾揭发检举了一遍。
听到他的累累恶行，尤其是私自扩军，整治军备，有意谋反的消息后，正德帝也不禁雷霆大怒。
“立刻将他绑缚京师，朕到要问问他，朕有哪点对不起他。”正德帝生气地道。
“陛下，绑缚刘瑾进京，命一位天使宣旨即可！”内阁尚书李东阳道，“现在关键还是如何平叛。”
“你们有何主意？”正德帝询问道。
“启禀皇上，河洛民变，全因刘瑾之故。他设置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巧取豪夺，甚至利用山贼土匪、江洋大盗代为收税，简直闻所未闻，令人发指。
因此臣建议，对叛军既要征讨，更要安抚。否则臣恐叛军越剿越多，以致不可收拾。”马中锡又道。
“皇上，马大人所言极是~”
“臣附议~”
众官齐道。
“既如此，那就这么办了。”正德帝随即道。
……
与此同时，十几路反王都派人来老君山，希望请动项南等人下山。
太极门太极真人的大名，现在已经传遍江淮两岸，为百姓所敬仰，所爱戴。因此假如项南加入他们的话，不仅能增进他们的声望，更能够提升他们的实力。
毕竟项南等人不仅武功高强，能征善战，而且还颇通兵法。他們与刘瑾周旋时，所用的十六字真诀，就说就是项南传授的。
而且刘瑾的上万大军，也是项南等人打退的，可见他们的实力。
不过项南却都一一拒绝了。
“贫道已是出家之人，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慢摇拂尘，微微一笑道，“之前与官兵交战，不过是为了保护道教祖庭。如今官兵已去，贫道正要闭关苦修，就不再掺和凡尘中事了。”
“真人，您是神仙下凡，拯救苍生。现在黎民百姓，正等着您搭救呢。求求您，跟我下山吧。”
“是啊，真人，现在山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正需要您前去搭救。求求您，您就随我去吧。”
大家跪求道。
“哎，贫道心意已决，诸位莫要强求。”项南摆摆手，“徒儿，送客~”
邓昌随即将众人请了出去。
这些人虽不情愿，但是忌惮项南的武功。又知道上万官兵都不能奈何他，自然不敢行威吓之事，因此也只得下山去了。
……
“师父，您为何不下山呢？”邓昌好奇的问道。
“这些叛军看似声势浩大，兵强马壮，其实真实实力还不如刘瑾。而且全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一旦朝廷大军压到，收缩包围网，层层阻击，他们很快就会兵败如山倒。”项南叹了口气道，“跟他们掺和，跟送死没两样。”
现在明朝虽然国力衰弱，跟洪武、永乐、宣德年间不能比，但是烂船还有三千钉，要覆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据他所知，正德五年，直隶刘六刘七起义，也是打遍了半个中國，规模超过三十万众。最后还是在朝廷的镇压之下被剿灭。
相比起来，现在的叛军，声势还不如刘六刘七呢，取胜的把握更小，项南自然不愿跟他们瞎掺和。
再者说，项南要造反，早就自己带头了，何必还加入他们，做他们的马前卒。那岂不是人家牵驴他拔橛儿，好处没多少，坏处一大摞。
1605【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既如此，为什么不提醒他们呢？”君宝疑惑的道。
“因为提醒也没用。”项南摆摆手道，“自古以来，农民起义多如牛毛。秦末的陈胜吴广起义、汉末的黄巾起义、隋朝的瓦岗起义、唐朝的黄巢起义、宋朝的方腊起义、元朝的红巾军起义……但是取得政权，统一全国的，只有汉高祖刘邦和明太祖朱元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君宝和众人都摇了摇头。
“因为起义造反是一回事，建立政权是另外一回事。”项南解释道,“这些叛军攻打县城，开仓放粮、惩戒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看似是大快人心。
但是他们只有破坏，而没有建设。仓库的粮只能放一次，以后谁负责收粮？银库的钱只能抢一次，以后谁负责收税。官员都殺了,谁负责治理地方？
旧的秩序被破坏了，新的秩序没有重建，社会就会一片混乱。农民不能种田，商人不能经商，书生无法科举……又哪里算得上太平盛世。
所以，这些起义军，注定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只能是四处流窜，最后被层层阻击，最终失败。”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这个道理，他们之前还真没想过。听项南一讲，他们顿时就明白了。
“那这个道理告诉他们，让他们学会治理，不就好了么？”君宝又道。
“治理比破坏要难得多了。殺人只需要一刀,可要救活一个人，却是千难万难。”项南叹息道,“何况造反的人,大多都是穷苦大众,没知识，没经验，没心胸，让他们治理百姓，难上加难。”
听他这么说，众人点点头。
治理百姓，牧守一方，的确不易。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造反了。
“据我估计，朝廷大军很快就要到了。你们四处去看一下，劝附近的村民早日避开，免受荼毒。”项南又道。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大兵一到，百姓更惨。或是抢走最后一口粮食，或是抢走最后一枚铜板，或者连脑袋都被摘去，充做叛军去领赏了。
邓昌等人立刻领命。
……
随后几日，朝廷果然调动兵马平叛。
京畿、川陕、齐鲁、湖广、江淮等地的大军一起调动，前往河洛平叛。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叛军给围在了河洛一带。
叛军尽管困兽犹斗，不断的攻克州府县城，但是始终逃不出这个包围圈。最后的下场早已注定，无非是挣扎多久而已。
项南早就料定，因此并不为奇。
倒是君宝、邓昌等人见他料事如神，局势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则都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令大家惊奇地是，刘瑾因为横征暴敛，激起民变，所以正德帝特地命锦衣卫降旨，将他绑缚回京。
但是刘瑾早有反心，自然不肯束手就缚，当下就令属下将前来宣旨的锦衣卫砍殺。随即他也竖起造反大旗，率军攻入洛阳城，转天便正式登基，自号鼎阳大帝。
还封他妹妹为昭阳公主，几大刀统或为骠骑将军、或为车骑将军，或为辅国将军，或为伏波将军……总之，全都有封赏，全都当大官，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项南听说此事，都是哭笑不得。
刘瑾一个宦官，本身是个没卵子的货，还偏偏号称鼎阳大帝，真是笑死人不偿命。
不过洛阳城此时也有二十万人口，被他占据之后，肯定要受他荼毒。毕竟他当皇帝，绝不是为黎民百姓，而是为自己过瘾。
为了维持他的奢华，肯定会加倍搜刮百姓。而百姓的生死，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果然刘瑾即位之后，就大索全城，搜刮粮食牲畜、金银珠宝、妙龄少女，充斥後宫。他虽然是个阉货，但是也有浴望。他妹妹昭阳公主也有样学样，搜刮俊男，充当面首。
一时间，洛阳城大乱，家家哭泣，户户哀嚎。刘瑾却是夜夜笙歌，酒池肉林。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长，因此大肆享乐，全不顾及将来。
……
刘瑾扯旗造反，攻进洛阳，登基称帝。
得知这一消息，正德都有些震惊。没想到，他一贯信任的刘大伴，居然还真有造反之意。
他原本还以为，那不过是言官们的中伤而已。等刘瑾回到京城之后，他会跟他好好谈谈。
如果他好好认罪，诚恳道歉，看在他以往服侍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他还可以饶他一命。
但没想到，刘瑾居然连回京见他都不敢，竟真的扯旗造反了。
“深负朕望，深负朕望~”正德帝都气得大发雷霆道，“命大军立刻平叛，朕要让他碎尸万段。”
焦芳、李东阳、曹建等人立刻躬身答应。
……
但朝廷大军一时是赶不过来的。
毕竟此刻河洛一带，全部都是叛军，多则数万人，少则数千人，占据州府县城。即便是朝廷大军，也很难快速根除。因此洛阳城的百姓还得要受罪。
据凌道士传回的消息，因为刘瑾把控着城中全部钱粮，所以洛阳米价已经贵到天上去，百姓都在挨饿。连树皮、草根、老鼠、虫子都吃了。
再加上刘瑾命大军封住城门，不许人随意出入，百姓想逃荒都难。所以再不管得话，怕是不久之后，就要发生人吃人的惨剧了。
眼见如此，项南将君宝找了过来，“你和我去趟城中，咱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刘瑾除掉，以免百姓再遭涂炭。”
君宝一听，立刻点头。
“师父，我们也去。”邓昌一听，立刻说道。
“你们不要妄动，还是留在山上。”项南摆手道，“刺殺刘瑾，不需要太多人。人多了，反倒容易引起警觉。”
邓昌等人虽然武功不错，但是相比他俩还差得远。带着他们行动，反倒碍手碍脚。不如他和君宝单独行动，来得更加便利。
邓昌、朱贵等人一听，也只得罢了。
项南、君宝随即下山，前往洛阳。
此时，刘瑾留在山下守卫的士兵，早就撤了。毕竟现在遍地都是烽烟，不独老君山一处，守与不守都没意义。
再加上刘瑾已经造反，需要更多人拱卫，所以就把兵调回去了。
1606【行刺】
项南、君宝下山之后，就骑马赶往洛阳城。
一路上，就见村村都是十室九空，处处有烧杀抢掠的痕迹。
那些官兵也好、反贼也好，对老百姓其实都不会客气。抢得抢、烧得烧、殺得殺，就连那些豪杰义士的队伍，也做不到秋毫无犯，纪律严明。
毕竟人都有贪心,有私念，只有极少数才能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况且连反都造了，命都不要了，殺人都殺红了眼，谁还会顾忌仁义道德。
就像刘六刘七起义,虽然史书上评价极高，但其实当时的百姓却是深受其害。
因为他们的队伍中,净是些地痞流氓无赖，对百姓烧杀掳掠、祸害无穷。因此百姓恨之入骨。成语【流里流气】，就是由此而来。
这也是为什么项南不愿意加入这些反贼的原因。
……
晚上时候，两人已经赶到洛阳，随后趁着夜色爬上城墙。
洛阳城墙高十三米，坡度约莫有八十度，对普通人来说，自然是高不可攀的。但是对项南、君宝来说，就不是太难了。
他们都练过轻功，身轻如燕，再加上十指如钩，只要借点力就能爬上去，因此很快就爬上城墙。
站在城墙上向城中看去，就见城中都没几处灯火,宛如一座死城一般。只有城东的刘府，还是灯火辉煌。
项南、君宝进城之后，首先找到了凌道士。
凌道士将城中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刘瑾现在已经近乎疯狂，不仅夜夜笙歌，酒池肉林，纵情享乐，而且还疑神疑鬼，生怕城内百姓反抗他，因此派兵在全城搜索反贼。
承认殺头，不承认也殺头，光是这两天，就有十几户被满门抄斩，吓得城中百姓都噤口不言，连话都不敢说，唯恐被人告密，送上断头台。
不过，他还是联络了一批人，只等项南、君宝将刘瑾刺殺之后，他们就趁机起事，将刘瑾的军隊赶出洛阳城。
项南点点头，稍事休息，随后同君宝赶往刘府。
……
一路上，就见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现在很多都已破烂不堪。地上满都是垃圾，而沿街商铺大多货物全无，甚至连门窗都被卸下来了。
总之，都不像是洛阳城，更像是拆迁工地。
项南、君宝来到刘府，就见刘府守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看来，刘瑾还是很惜命的。
不过如此森严的守卫，依然没能奈何项南和君宝。
他们两人从宅子东南角的水道潜入了刘府之中。这条道也是凌道士指给他们的。
进到刘府之后，他们按照地图，摸到后花园。
就见刘府的后花园占地极广，怕不得有个几十亩地。一半被挖成池塘，一半被堆成假山，亭台楼阁掩映其中，可以说是相当漂亮了。
此时此刻，虽然已是深夜，但是后院依旧宴饮不断。
刘瑾就坐在湖心亭上饮酒，身旁美女环绕。对岸的水榭上，还有一班舞伎献舞。
丝竹管弦、珍馐美馔、玉液琼浆、美人如玉……从这些方面看，刘瑾还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只不过，宴会四周站着的兵丁，一身煞气，让宴会的气氛，无论如何都热闹不起来。
“我去殺刘瑾，剩下的兵丁给你。记住不要手软，该殺就殺。不然的话，你我都会栽在这里，而且他还会害更多人。”项南提醒君宝道。
他知道君宝心慈手软，如非得以，不愿意痛下殺手。但他们现在是来行刺的，而刘府守卫的士兵，怕不得有两千人。
如果急切间殺不了刘瑾，他们就会被士兵包围。到时候，就算他俩有盖世武功，怕也很难逃出性命。
所以，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君宝点了点头。
……
两人随即屏住呼吸，潜入水中，慢慢游到花园的湖心亭前。
随即，项南抽出大刀，在湖心亭上身手一攀，纵身跃起，一刀劈向刘瑾，“阉狗，你的死期到了~”
他的刀势极快，就像半空中搭了个闪电一般，朝着刘瑾就劈了过去。
却没想到，刘瑾看似醉酒，身手却极其灵活，立刻往旁边一滚，并将身旁的美女推了出去。
幸好项南及时收刀，不然的话，这无辜女子就要血溅当场了。
“大胆反贼，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来刺杀朕，给我死！”刘瑾随即从桌下抽出一柄软剑，朝着项南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周围的护卫也都跑向湖心亭，还有人敲起铜锣示警，“快来，有反贼刺杀皇上~”
君宝见状，立刻护在湖心亭前，所有护卫想要过去，都得先把他打倒。
项南见刘瑾向自己刺来，不躲不闪，照例还是一刀劈过去。
时间紧迫，他没时间跟刘瑾周旋，所以完全是以伤换伤的办法。
刘瑾却不敢跟项南硬拼，毕竟他刚做了皇上，还没有享受够呢。
因此他立刻变换剑招，将刺出去的剑一横，架住了项南的刀。
他的软剑看似极薄，柔弱无骨，没想到项南的刀劈在上面，居然没把他的剑劈断。可见他这把剑也是有来历的。
不过虽然他架住了项南的刀，但是刀上传来的巨力，还是让他虎口巨震，右臂酸麻。
而项南不依不饶，继续一味抢攻。
刘瑾功力远逊项南，此刻也只能尽力招架，被打得四处闪躲。不时还要借助湖心亭中的美女，躲避项南的攻击。
项南对那些美女并没什么兴趣，但是也不忍心让她们冤死，所以出手难免有些顾忌。
没想到刘瑾老奸巨猾，居然察觉出这一点，干脆就用这些姑娘做挡箭牌。
眼见于此，项南也不得不辣手摧花，“得罪了~”
说罢，他一脚一个，将这些姑娘通通踢进水里。
反正池塘的水没有一人深，那些姑娘掉下去，最多着点凉，淹是淹不死的。
“你放过朕，你要什么，荣华富贵，金银财宝，朕都给你~”刘瑾见挡箭牌都不见了，自己又实在敌不过项南，而他的那些护卫则都被君宝牢牢的拦在湖心亭外，也只得求饶道。
“哼，你这阉狗才做了几天皇帝，就满口朕朕朕得了，还真以为你是九五之尊不成？”项南听了，都忍不住笑道，“我要的不多，就要你一颗项上人头，给我吧~”
他说着一刀劈了过去，刘瑾本想躲得，但项南右手劈刀，左手抡拳，下身还有一记踢脚。
刘瑾用剑挡住了项南的刀，用手架住了项南的拳，唯独这一脚实在没躲过去，一下就被踹在膝盖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项南手起刀落，噗得一下，大好的头颅，就被他擎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