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5章 卷二455 最后六天
最后六天，和露露耶去约会。
她选的地方，非比寻常地是间酒馆。
『啊~舒服！』
一大早的，两人毫不顾忌地灌一堆啤酒，她打了个嗝。又是打打响指。
『老板，给我弄一副骰子来！』
『诶。』
露露耶，可谓是这里的常客，天天来。
当然，帐算在我头上，老板天天派人到城堡里收钱。我有时候不在，他就向那些卫兵收，偶尔也等着我回来。
可他对此不断不感觉麻烦，反而总是引以为荣。天天对妻儿子女吹嘘，说他每天都能见到公爵。那是什么人啊？一身贵气，走路跟带着阵劲风一样，气场很强。
我听到露露耶说的老板关于对我的印象后，无语至极。
我啊，过去就是一个搬砖的民工，贵气？？？
俗气我可能有。什么意思？
就是走在街上，我从你面前路过，你不会觉得我有什么不一样。
露露耶摆弄三颗骰子摇了起来，道：『如果大于10，我喝，小于10，你喝。』
我说：『这样不公平吧？毕竟你喝的概率比我大。应该把十也算给我才对啊……』
『啰嗦！』
露露耶喝凶了，竟对我呼来喝去，说话都带着一阵酒气：『是不是个爷们？真不爽快。』
我：『……那你摇吧。』
一上午摇骰喝酒，谁也没好到哪去。
我中午差点醉了，在床上睡了一个小时。总算才恢复了精神，而且又叫穹琼给我泡了杯茶解酒。继续约会。
下午，和我约会的是二晴空。
嘛，其实不能算约会，我跟她目前还算不上是朋友。
毕竟关系很怪。在街上没走几步，她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回身看了过去，她怯生生地指了指巷子里，脸色有些惊惧。
『那儿……有只小猫，救它……』
『哦？』
再看过去，几个混混竟然抓着一只猫，用铁管，砖头，往猫头上招呼。
『妈的，你这老东西算老几，竟敢教训我。』
『垃圾！』
一帮人很显然把这猫当成某个让他们不如意的人了，又是打又是踹，直接把猫打的血肉模糊，毛都硬扯下来了，皮剥了一层。
我走到一帮人身后，说：『这样很爽？』
『你他妈是谁？』
领头的混混掀开袖子，露出满手臂的纹身，用钢管指向我的下巴。
『别在这找死！』
我：『你们经常打猫吗？』
他冷笑道：『也不少，打死几百只了。咱们天天打，打了几年，附近的野猫，基本都打死了。说起来，我这可是为民除害呢！有些猫会跑到别人家里偷东西吃，抓伤小孩。别理他，弟兄们，打完吃猫肉火锅。』
我：『哦。』
脸色不咸不淡的点点头，二晴空开始在身后拉着我的衣角，弱声弱气：『快走……』
『嗯？』
混混们看到她的美貌，登时垂涎三尺，领头的人推了我一把，怒骂道：『草，现在把你身边这小妞给弟兄们玩一玩。咱们这事就算了。否则，你今天得留只手在这！』
我：『嗯……』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人惹我了。
在过去，我和舞空一块住的时候，我没少教训这样的人。
但是这一刻我反而笑了。
『你他妈可不可悲啊？明明可以当个人，自己却活成了一个畜生，这东西不会说话又不会杀人，你打它算什么本事？来，你打我，你恨的是谁啊？你倒是打打看。再怎么样，你实在不行，你去打老虎啊。打个病猫算啥啊？还他妈为民除害？？？你要真这样一刀下去不能完事？？这样虐待一只动物致死，你还除你妈个逼！！！畜生！！！』
『你妈的！』
他狠狠的打了我的腹部一拳，我冷笑说：『没有感觉，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啊？』
『妈的！』
他又对我的脸打了一拳，没有感觉。
『第一、吃肉不等于虐待，正常宰杀不等于屠杀，不等于无底线的折磨动物。猫狗不等于宠物或者伴侣动物。它们不是你的奴隶，你自己要死，它们没有义务跟你去死。』
『第二、所有动物对人类的贡献直到今天都不容忽视，狗会看家，猫会抓老鼠。它们自古以来就被称为“人类的朋友”。』
『第三、残暴的虐待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包括人和一切动物，这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扭曲的表现。』
『第四、这动物可能是别人的私人财产，你这样等于偷抢。』
『当然，说这么多，我不是想管你闲事。因为你很牛逼，你的三观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所以没关系，你爱虐就虐，我暂时管不了这么多。谁让我也是个人渣，我骂你这不是让我更人渣吗?』
他冷笑着飞了我一脚：『垃圾，快滚！』
我一拳打在他脸上。
『可是你懂什么叫人渣吗？这就叫人渣，我他妈！今天要打你！！！不服你还个手试试？』
『妈的，给我打！』
他疯狂的咆哮起来，四个混混当场飞扑向这边。
冲过去一人一脚。一堆人都倒地不起了，痛苦的呻吟着。而这边的吵嚷，逐渐引来了守卫们的注意。
几个维持秩序的卫兵走上来前，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回事？谁在那儿惹事？』
我走过去说：『本公来了，你们不知道行礼啊？！』
『哟，君上！』
卫兵们哪个不认得城主，看见我以后惊得个个变色，才知道半跪下来。
我指了指巷子里道：『这些人，居心不良，公开使用极端残忍，毫无人道的手段虐杀动物，对风气造成恶劣影响。聚众行恶，分明是蓄意扰乱治安。把他们拖回去治罪，按打人，致其伤残的罪过处理。定罪完了，让叶昆·马修把资料带过来让我过目，我确定判决公正。立刻执行！』
『是！』
士兵们赶忙去拖人，几个混混面如死灰，哀嚎起来。
『大人，开恩啊，大人。』
我指着天喝道：『天就算饶你，他也不敢违逆我的法律！今天替你们求情的人，我见一个打一个，包括你们自己。再听到一句求饶的话，重判不赦！』
于是，接下来就没有任何骚动了。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对啊，错啊，老子不计较这些。社会要是光有对错就够了，要法律干嘛啊？？？
当然，后事不得不提。
白陀被两个卫兵带了过来，拱手说：『将军，派人在城内四处寻访兽医，是何用意？』
我打了个呵欠，咂咂嘴：『白神医啊，你是老糊涂啦？我叫兽医，那当然是治禽兽啊，难不成治我自己啊？』
『原来如此。』
白陀说：『我行医数载，亦曾救过无数牲口。圣贤畜生，一视同仁。』
我问道：『你救过什么动物啊？』
他说：『我救过鸟、鸡、鸭、狗、牛、羊、猪、马、驴、猫、象。』
我：『那就你吧！』
我对着偏厅喊道：『晴空，医生来了。』
二晴空便抱着一只此刻身上血肉模糊的小猫走了出来，这正是我刚才从那个巷子里带出来的，我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那些人打猫的事情。
『老神医，切莫觉得一个畜生就不值得救啊，你快快去想想办法。』
『将军尽管放心。』
他拱手，要来了一块热毛巾，用它包住猫身，自己带到偏厅里救猫去了。
第0836章 卷二456 送精神病院
我叼着烟发呆，穹琼给我捶起后背，柔声道：『主人，您消消气，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人，大部分人……不会那样残忍的虐待动物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烦这事？』
她说：『因为……我看见主人总是左顾右盼，好像在等什么一样……』
我叹了口气：『穹琼啊，虐待动物这个算小事。我不烦，可怕的是这些人纵容下去，迟早要惹出一个麻烦。不管是大是小，应该有人要受害了。』
正好，叶昆·马修也来了。他虽然不明白君上为何会对一个畜生的生死如此芥蒂，但还是把资料带了过来。
『君上，关于审讯的内容都查清楚了，这几个人常年虐待野生动物，手段无比血腥，经过附近居民指证，他们平日里对附近的流浪猫非常残忍，包括用钢管穿透猫肠腹。活活钻开头颅，用火将猫活活烧成干尸。以及……以及挖猫眼，刀锯活猫腰斩至死。甚至丢进沸腾的开水里活活烫死。即便是平常的做法，也是用棍子敲猫的头骨，直至敲死。』
当众为他们出彩疯狂到如此地步而叫好不过你以为我叫好以后还会褒奖你么？
不！！！
我：『你说你杀个猫，还有这么多天才的办法。我就不行。（鼓掌）你说你用刀也比用棍子活活打死要快啊。他们这些极端的艺术分子啊，总是喜欢脱裤子放屁，然后还经常能给我玩出点新花样来，连吃猫的办法都跟咱劳苦大众不一样……好，很好，非常好，他们可都是人才啊。这么残忍的办法，是个人能想出来的吗？不是，他们是神，但你以为是神明吗？他们就是神经病。（指指太阳穴）』
叶昆问道：『君上，怎么办？』
『判决书拿来给我看看。』
定的是致人伤残罪，马乌城明法规定，以极端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亦或者造成死亡的。至少要面临十年以上的牢笼生涯，乃至于终身监禁、甚至处死。
我冒昧说句蠢话，心性如此残忍，以灭绝人性的方式，先后杀掉几百只猫。
这样的人，你让他杀人他绝对不敢？笑话。
但这帮人竟然仍是罪不至死，毕竟他们还没有真的杀人。
我想到这儿，放下资料，反而笑了起来。
『真是舒服啊，牢里还管吃管喝。我是请他们去打坐养生的吗？不是。所以你这判决得改改，什么他娘的伤人？这是反.人.类的罪行啊。这心里没有人性了这都，他们疯了，将来没准要杀人的。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刑罚什么的不仅不能让他们痛苦，我还失去了民心。百姓会以为我残暴，因为别人打猫我居然要把他弄死。我这是多小气啊？』
『那……怎么办？』
『怎么办？五个人，都送精神病院去，你告诉院长，这五个人没有救了，看看他有没有办法给整一整，最好让这五个人早点被病魔战胜。以后还有这些道德扭曲的犯人，都送精神病院。呐，我也不治你的罪，是吧？顶多就是因为你脑残才道德上出问题，那精神病犯罪也情有可原，毕竟他控制不住自己。那我不治罪，就先把你们送进医院去养病吧。叶昆，等会去给院长好好的打声招呼，说是本公吩咐的，“特殊照顾”这样的病人。』
『君上……这样是不是太狠，太过火了一点？那……那罪再怎么严重，也就是个虐待畜生的罪……关几年，已经够了……您把这些人丢进精神病院，闹不好把他们全逼疯了。』
他俯身低言了起来，我说：『叶昆，你变了啊？我是你的老大，我是你的顶头上司。我说把他们送进疯人院，你是不是没有听见啊？那是不是还要进动物诊所啊？不过你要是这么想，其实我也没意见。可以啊，还是送到动物医院去吧。让兽医，给他们的脑子开开刀，放着人不当，一个个的心里尽是些禽兽思想。你可怜他们的时候，先可怜可怜我这个君上吧。哎哟我的天，他们的存在让我满头白发啊。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反被他们给逼疯啊?』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要是事情闹大了，咱们怎么交代，眼下局势动荡……您为了这么件小事兴师动众，有滥用酷刑之嫌啊。』
我震怒的练练拍桌。
『送他进精神病院，这怎么叫酷刑？我是看他们有病，帮他们治啊！你没看那小说里，人家精神病天天都说自己没病啊？他们不是这样，干嘛还边打猫边说自己没错啊？你说像不像精神病？』
『这……』
『穹琼，给他倒杯茶。』
『是，主人。』
穹琼很快就泡好了茶，叶昆·马修坐在客厅里，良久把茶给喝完了。
『君上，真要如此处理？那风浪可就大了。』
我耸耸肩：『能有啥风浪？我不是说了吗？把人送进精神病院。你别以为他们思想正常，你说他不脑残能把这当乐子吗？』
『……也好，您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
叶昆叹了口气，说：『杀鸡儆猴，终究是可取之策。也对，不管大法小法，犯法就是犯法。不在这件事情上表明立场，社会就没有法制可言。』
说完，他起身抱拳而去。
第0837章 卷二457 好生之德
看着他的背影，我还气的不行。
早上来了一批恶徒，我把他们杀了。
有人说我做的不对，因为你不能永绝后患。
果不其然，中午又来了一批歹人。我还是把他们杀了。
人们又说你这样做有什么用，只不过让天下变得腥风血雨而已。
那我这样做怎么啦，错在哪儿了？
晚上，魔鬼们如约而至，我继续挥动武器与他们战斗。
为什么？二营长，你又改变不了历史，这样做是不是傻？
是，我很傻。
我只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让邪恶稍微忌惮，小心翼翼的办法。
的确像人们说的那样。我根本没办法永绝后患。
那么，我不是面对了一次，就挺身而出一次么？
早上杀中午杀晚上杀，没完没了的杀。人们再不理解也好，我才真正还给他们离光明最近的世界。
我只是送那些罪犯去陪着被害者，怎么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不是在替罪犯辩护。
他们只是觉得受害者的一切根本无关紧要。还在想方设法让罪犯重新过上好日子。
这样一来，那些人在监狱里待几十年就可以重新返回社会。可是被害的人呢？他们永远回不来了，一千年一万年永远离开世界。他们再没有与家人相聚，或享受天地美好的机会了。
为什么不替下场更加悲惨的人着想。
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包容罪大恶极的人。
如果你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没必要再让另一个人也死掉。
那么，我真忍不住把你干掉。因为按你所说的，即便把你干掉了，我也不该死。
为什么？
因为你是受害人，你死了没关系。
我是你着想的罪犯，你没必要让我也一块死掉吧？你不是想让罪犯活下去的么？
这些人也真是的，做件小事情，动不动瞻前顾后的。你说历史怎样就怎样？
我还真是惩就惩了，罚就罚了。不惩恶不足以扬善。
这小屁事能给王国带来啥风浪啊？喝完了茶，我对穹琼说：『晚上弄点好菜，我喝两杯。』
『遵命，主人，我这就去准备食材。』
我说：『辛苦你啦，穹琼，昨日和你约会……结果啥也没干。』
她摇摇头：『主人这样信任穹琼，将我当成您的仆人，我已经非常欣喜。能帮助到主人，穹琼已经心满意足。』
我：『嗯……』
无话可说，其实她们个个将来都会是贤妻良母般的存在吧？的确，露易丝会有些痴情，为了喜欢的人会不顾世俗。彩彩天真却一心一意，穹琼德艺双馨，还是个才女，明美若月非常体贴。反正个个都有自己的优点……
我想到这，心下苍然，二某没有福气。
站起身，我说：『好了，去看看白神医有没有把那只奄奄一息的母猫给救回来吧。』
这猫是母猫还是若月那丫头辨别出来的，她家里以前养过猫。
于是，正走到偏房门口，我却突然看见若月那丫头着急的跑了出来。
她一看到我，激动的大喊道：『主人，生了，生了！！！是五只小猫！』
『whatthefuck?』
两腿一软，吓得坐在地上。
我结巴的说：『生，生，生……生了？它不是奄奄一息的吗？』
明美若月跳着，元气满满地说道：『是啊，白神医说了呢，因为那几个流氓对这怀孕的母猫又打又踢，动了猫的胎气，所以它被救下以后，因此早产了。』
『那……那早产能活的了吗？诶，这人早产了抵抗力都不好。猫早产出来那么小一个小不点，这不会失温冷死吧？』
明美若月说：『白神医说，只要注意保温。同时多注意喂奶，是可以存活的，最重要的是居住的环境要干净，干燥，不要有病菌。』
我点头道：『那行，我让人一会儿做个干净的猫房子。呃……就放走廊上吧，等会母猫的伤情控制住，就暂时放在那儿休养。』
『嗯！』
结果么？跟二晴空的约会啊，直接就泡了汤。我一下午甚至骑着马跑去找叶昆和罗兹好几趟。让他们马上给我安排这事，哪还顾得上什么精神病。
一忙活完，饭都顾不上吃，五个小猫崽啊。手脚乱动的，眼睛睁不开，耳朵也是聋的。
天也黑下来了，一大帮女孩们手忙脚乱，对于照顾小猫崽都没什么经验，个个都惊慌失措。
穹琼没养过这类的小动物，抱着一只小猫，着急的大喊道：『主人，这猫身上好冷，它该不会死吧？』
我看着猫屋内此刻昏迷的母猫，想它是一时半会喂不了自己的崽，一下心急，对穹琼说：『猫给我抱着，你去弄个奶瓶，装点热羊奶。我灌这些小猫喝吧。』
『好的，主人，我这就去，请您照顾好这些小生命。』
穹琼把猫放到我手上，生怕耽误事，起身跑了出去。
刚出生的猫，很小，甚至可以在手心里躺着。赶忙用手掌温热起它的肚皮。
『这小乖乖，看身上冷的。』
明美若月看了，也用手抓起一只小猫给它取暖，嬉笑说：『主人，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准爸爸一样呢。』
我：『唔……』
所以说，什么爸爸，这叫好生之德。
第0838章 卷二458 死
忙活完了以后，时候已经不早。
女孩们都累的慌，穹琼和明美若月靠在一块，在沙发上睡着。
露易丝看了看这几只小猫，心下有些喜悦；然而却也疲惫了起来。
『二营长，我就先去睡了。』
我点点头，马素苏也说:『夫君，我先去看看孩子吧。』
我:『唔……看就看吧，不用向我报告，我真不是孩子他爹啊……』
『好的，夫君。』
『…………』
反正基本上都休息了，彩彩也好，玲珑也好，连舞空也贪睡，抱着玲珑睡得正香。
回到大厅里来，坐在沙发前面，直到穹琼那丫头醒了。
『主人?』
她看见我，这才忽而猛然想起了什么，甩甩脑袋。
『该死，真该死。主人让我弄一顿丰盛的晚餐，可我竟然忘在脑后了!很抱歉，是穹琼不好，没有想起您的吩咐。』
我摇摇头，声气低沉了下来:『穹琼啊，我不是说过吗，别把自己当成一个神仙。这往后的日子啊……你可得改……必须改一改……这性格……不好。有什么事情，你没必要非得……』
眼前为什么发黑了?
『没必要……没必要非得……』
『主人!』
穹琼看见我的脑袋在摇晃，身子失去了平衡。
我:『没必要承担……责任。』
话音落下，我便当场昏了过去。
这世上，没有人喜欢总是背锅，却又没有本事力挽狂澜的人。因为那叫窝囊，不是德行。
穹琼啊……我死了，你可得好自为之了啊。如果你还要去给别人当女仆，就不要再这样直性子了……
依稀地，却又听到了哭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死吗?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穹琼趴在我身上微弱的抽噎。
明美若月红着眼圈，道:『我，我去找白神医吧。虽然深夜打扰他很不好意思，但是……但是如果他能来，我当场向他下跪赔罪。』
『欸，我已经醒了。』
赶忙制止她，当着两人的面坐了起来。
『若月，主人是醒了?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穹琼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若月激动的点头，喜极而泣的说:『醒了呢，真的醒了呢。』
话音落下，两女扑过来抱紧我，瑟瑟发抖的哭成了泪人。
『主人，主人您真是吓死穹琼了!』
我摆摆手:『可能是没吃饭，血气提不上来，所以昏了吧……』
『您这么说，也对。』
穹琼一脸落寞，把脑袋埋着，泣不成声:『都是我不好，竟害得主人您昏倒。一时糊涂，晚饭也忘了做……』
『跟你讲几遍了，穹琼，你不是神仙。这……这也有我个人的原因，总之和你没关系的，不要揽罪上身啊。』
『可是……』
『我说，你真得改改了。』
我佯怒道:『你好好想一想就知道啊!要是将来你服侍的主人比我暴躁。又不明事理，你这么说不等于找死吗!?』
『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是个人总会死吧！？你们都应该记住，英勇的人，往往寿命不长。』
穹琼却哭了。
『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主人，主人和普通的人不一样，您是受到大家敬重的人。』
『那又怎么样？被敬重的人数不胜数，你倒是说说哪个到头来没有一死？』
我起身，当即推开了两个女孩出门而去。
我们等了一个又一个英雄，看谁在最后成功。
第0839章 卷二459 最后五天
上天给予每个人的时间，唯一相同的是极其有限，人的一生，过于短暂。
要说这辈子，事实上我只有一个遗憾。
我死了，舞空究竟怎么办？
神龍皇帝的苦心，看来是要付诸东流了。
最后五天。
因为昨天闹出了一些不愉快的插曲，导致我和二晴空的约会没有约成。倒不如说是有头无尾，我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抱憾。
而吃早饭的时候，大家都过问了；说今早究竟该约谁啊？
我放下碗，苦笑不已。
『我倒是没什么关系。』
眼看穹琼很明美若月都很是疲惫，也不知道昨晚到底睡好没有，只坐在餐桌上发呆。
我便夹了一大堆炒鸡蛋到两人碗里。
『这早上啊，人饿了一整晚，身体的修复工作也进行了一晚上，正是急需营养的时候。不吃早饭，那身体得不到能量，不就又垮了吗？到一大早，胃苏醒过来，就要开始工作了。它需要把昨天身体消耗的能量补充回来，所以，吃什么都好，它不会挑剔。但是，要有一点点肉，要有一点点鸡蛋。起床以后空腹的人，还要喝一杯水帮助肠胃润滑。你说不润滑一下，它干瘪瘪的能工作好吗？』
『主人……』
穹琼的目光闪烁，嘴巴一张，几乎就要把昨晚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我瞪了穹琼一眼，示意她别吭声。
我注意到，如今大家每天都好像心事重重，我没必要再给她们雪上添霜了。烦恼的事情，果然能少一件就是一件吧……
『啊，不过……对于刚才你们的问题，我又想了想，还是一会儿再跟晴空出去走走吧，那么，原本今早跟若月约会，推迟到下午吧。大家说可以吗？』
剩下的所有人都表示没意见，毕竟她们都是耳根子软，也很好说话的主，也能体谅人情。
明美若月点了点头，眼睛微微泛红：『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如果主人您真的不方便……取消也没关系。』
她的话，反而惹来一阵惊疑的目光。
连露易丝也不敢相信她会讲这样的话，停下狼吞虎咽的进食，放下了碗。
『明美若月，你今天怎么了？』
『我没事啊，挺好的。』
若月勉强笑了出来，接下来也不吭声。沉默寡言的喝着粥，并把我夹的一大堆鸡蛋都给吃了。
至于我嘛？饿极了不挑吃喝，有肉吃肉，有菜吃菜。虽说只是早餐，可也得吃饱，让自己的身体都舒服了还差不多。
当天早上，继续和二晴空转悠，我们走着和昨日同样的路，经过同样的店铺，而再次路过昨天那巷子的时候。她再度站住。
『怎么了？』
我诧异的很，说：『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走走。』
『……谢谢。』
二晴空说：『昨天那件事情……我很开心……你没有对那只猫置之不理。但是，但是这样做，可能在别人眼里不是对的做法呢……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冒着被人指责的风险，也要这样对付那些人呢？』
我笑了笑：『这还需要理由吗？世界像是棋局，人生如梦幻，但我们未必是一个棋子，我只是觉得必须这样去做，同时亦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那些闲言碎语，并不能使我遭受内疚。』
说完，我牵起了她的手：『来，咱们继续走走。』
『我能把这件事情写进日记里吗？你真的是令我改观了。』
『随便吧。』
我并不能想象的到，当我千辛万苦终于把她过去的悲伤驱散，那时在她心里，我只看见了悲伤。
兴许，她觉得人心是没有善良的，给予了人善良，便必须要拿回同样的善良。因为在草原从来没有善良这样的东西。
但我并不打算继续和她增进感情，就这样，能让她陪我走一走，其实就够了。
再过不久……或许就该永别了，大家……这件事情终将发生。可我，不想开始，也不想面对。
时间能不能停留在这一分钟亦或者这一秒呢？
第0840章 卷二460 无可隐瞒
如果说，你要我给一个理由，说我为什么不愿意抛弃这样的生活，我为什么突然怕死？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我也并不惧死。但是，谁来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为什么非得心甘情愿抛弃这样的生活。我为什么得不怕死，我为什么得不喜欢这些人？
没有道理。
二晴空的心情好了，回到城堡的时候，看完猫就对我微微点头：『谢谢你，是真的。昨天你要是不帮忙……我可能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嗯。』
下午，我的约会对象是明美若月。她换上了清爽的少女连衣裙。
微弱的风，吹着地上偶尔的几片落叶在天上飞。
又是一片落叶落在我肩膀上，明美若月看见以后，登时怔住。
『好熟悉的场景。』
她说完，情绪有些伤感，攥起自己的裙角不说话。
我：『是玄特山吗……』
『明明才过去几个月，为什么感觉那么遥远，恍如隔世了呢？主人……我在你身上，好像找不到当初的那个影子了……』
我耸耸肩：『很自然的吧，人的形象要是永远都不变化，这才是不自然的事情。这变化无论是好是坏，要无愧于心。』
『……是吗？』
她没来由的勉强一笑：『所以，就是这样，主人才要对我隐瞒越来越多的事情，包括您自己的一切。昨日，主人昏过去了，但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白陀神医总是说主人好了好了。若月却从来没看见您的身体状况有改善……而且，这样的事情过去就从来没有发生。主人，在隐瞒我们什么事情吗？』
我：『…………』
明美若月居然会想到这些，而且我不擅长撒谎，都不知道怎么应付过去了。于是，我讪讪的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怎么有时候跟我这样垂头丧气了呢？走，咱们约会去吧。』
『主人……』
『哎呀，走啦走啦。』
牵起她的手，義无反顾的朝前而去。我不知道，再过几日我能否继续牵住这样温热的手。很可能，到那时我就睡在冰冷的棺材里了吧？
正因如此，想着想着，我的心苍然了。不知不觉，也和若月在街道上迎头撞上了穹琼，停在她面前。
『主人，您究竟，隐瞒了我和若月什么事情？』
她伸开手，拦在我面前道：『如果您不说，穹琼就跪在您面前，我要的……（摇头）不是主人的谎话，我要的不是您每天在大家面前强颜欢笑的那一幕。看见您这样，穹琼很痛心啊。』
『怎么了这是？我，我没瞒你们什么啊。一切不是都很平静吗？昨晚的那件事情，只是个意外，你们别放在心上。』
『主人。』
她不听我解释，下一刻便两膝一弯，当众跪了下来。
『穹琼可不是说着玩的，您如果再这样隐瞒，就是故意欺骗我们姐妹两了。』
她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眶道：『如果是这样，这样的主人，还有什么值得追随的呢？您把我们当做毫不相干的外人一般，对自己心中的隐情，总是因为觉得我们没必要知道就全无奉告。我要的，不是这样的主人！！！什么平静，不过是你自己总是担心我们受害，故意把危机都挡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可是，至少应该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自觉无可隐瞒，于是终究开始抓起自己头上的白发。当街狠狠的抽起了烟。
穹琼反而说：『您如果身子不好，就不要抽烟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烟丢在路边踩熄。
『走，跟我来。』
说着，我松开了明美若月的手，朝旁边没人的巷子里走去。
第0841章 卷二461 没有怨言
『五天。』
走进巷子里，背对两人，我如此简单的交代了自己的一切。
穹琼闻言，身子一软，瘫坐在我身后，几乎昏厥过去。
她感觉自己周边的一切都那么模糊了。
『五天……五天？什么，什么五天啊？五天以后，您会怎么样？您会怎么样呢？』
泪水从张大的瞳孔中涌出，顺脸颊滚下，穹琼站起来，依旧抱有最后的侥幸。
我转过身去望向两女，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意。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正要离去，穹琼伸出两手，跪在地上拖住了我。
『主人，请您等一等。』
『……怎么了？』
她望向明美若月，后者哑口无言，也依然没有平复过来。
『主人……五天以后，您在哪儿，穹琼就在哪儿。无论走到哪儿，自从我遇到主人以后，我已经……已经坚信您就是我余生的一切。』
『何苦？』
『那主人这是何苦呢？总是默默隐瞒，从不问大家情意。这究竟有什么不可以说明的呢？您……您是真的爱所有人吗？如果真的是这样……至少，至少别让我们被蒙在鼓里啊。』
我大笑了起来，道：『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真相。我也不妨告诉你。五天以后，二某人会死。』
短短一个死字，狠狠冲击两女的思绪。把她们的心揪成一团，好像要强扯出去一样。
『今天即将远离，我悲伤苍然尚且来不及，我不知所言，我不知道如何去向大家解释一切。』
说完，我神情故作冰冷拖起了穹琼，扯住她的领结：『所以，我命令你，不许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听到没有！？若月，你也是。』
若月的身子一颤，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主人，若月做不到……我们只是得知了这样的事情，如今您还没有离去，我就如此痛苦。如果什么都不说，那真到了您离开大家的那天，她们得多伤心啊！』
穹琼也点了点头，情绪乱作一团，失声吼叫：『我做不到！主人，为何对穹琼下达如此残忍的命令？您这样，是让我们成为大家眼中的罪人啊。露易丝如果得知我们故意隐瞒，她心里是什么滋味？会不会觉得我们是故意想害死您呢？』
我：『有什么残忍？？穹琼，（指着她）你自己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儿，既然就这样，你死都死了还怕什么？若月，你呢？你再告诉我为什么做不到。』
『主人……若月真的做不到……』
她退了几步，在巷子口捂着脸嚎啕大哭，一直呜咽的叫，路人听到声音，都纷纷看了过来。
我对他们怒道：『本公在这议事，还不滚，到时候把你们抓回去论罪。』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我，惊得一颤，他们今早可也听说了那几个混混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事情。于是不敢逗留，消息一个传一个。都说公爵命令大家不准看，于是一帮人赶忙散去了。
我当即在两人面前拔出了刀。
穹琼惨笑道：『主人，想先杀穹琼灭口吗？如果是这样……也好。』
她泪流满面的跪下，双手扶着膝盖，跪直了起来。
『主人要穹琼去死，那么穹琼便去死。反正您不在，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思了。这份感情，您真的能感受到吗？我们对您寄托了多少呢……遇到主人，是穹琼感到最不可思议却又最难忘的事情。好像我生来便是为了遇见您，照顾您……但如果主人要离去，我便追随您。』
明美若月也同时跪了下来：『我也是。』
两女都哭的声调发抖了。
穹琼：『反正死了，也没必要为这件事情再难受下去，对穹琼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不要犹豫了，您即刻就动手吧。穹琼，是没有怨言的。如果主人和穹琼本来就两情相悦，您杀我，就等于我要杀我。这样的话，我尊重主人也尊重自己的决定，穹琼本来就是一个罪人了。在被绑架以后，还遭受那样的羞辱，因为主人不肯舍弃我这样的人……如今我开始厌恶无法回报您的自己。我的感情，和主人施加给我的慈悲相比真是不值一提了。亦或者，亦或者您就正大光明的绞死穹琼好了……如果……』
我吼道：『闭嘴！！！』
说完，我甩手狠狠地把刀掷在了地上。
第0842章 卷二462 最后四天
『听好，穹琼，明美若月，这句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我要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立毒誓！！！发誓不准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如果，如果有除了你们两个以外的人知道这事，也就是你们违背了誓言，到时候我就挥剑自刎！』
说罢，我继续吼道：『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现在就死，反正没几天可以活的了。』
『主人……您为何如此无情？』
穹琼的身子开始颤抖，脸色苍白的摇头：『不行，主人不能死……』
『听到没有，立誓！』
『我……』
两个女孩无可奈何，穹琼彻底哭的人都痴呆了，紧紧抱着我不肯松手。
哭吧，哭吧。
哭完了，等到我真正死掉的那一天，到时候你们哭够了，就不会痛苦难过了吧？
我没法让时间停下，所以总要离你们而去了。
然而，对过去的事情，我不曾有过后悔，因为一切都是当初的我所作出的选择。
此刻，这生命彻底进入倒计时了。
一日过去，直到我的人生只剩四天。
最后四天。
二蓝空觉得，哥哥是个大好人，毕竟晴空姐姐都这么说了。
捧着他刚给自己买的小仓鼠，蓝空觉得很可爱，欢快的在街上跑着。
『好可爱的动物！』
我苦笑说：『回去可得放在笼子里关好，别让猫看见，还有，笼子门一定要上锁啊……』
『嗯嗯，哥哥，我知道了。』
她说着，马素苏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蓝空，就算你将来也喜欢夫君，我不会介意的。』
马素苏说着，脸上一阵晕红。
我正在喝冰绿豆汁，吓得一口喷了。
『所以说，你能不能教点好的啊，这孩子小，别灌输些奇怪的思想给她。你要教她，告诉她，我这样的人就一个人渣，要她远离我，不要傻乎乎的一天卖萌示好。』
『夫君……』
马素苏摇摇头道：『我真的不介意……真的……能遇到夫君这等善良的人，是她的福气，妾人老珠黄，到时候肯定会先她一步而去的……』
所以说，我才会更快甩手而去吧？你到时候想找我依靠，倒是上哪去找？
同时和蓝空和马素苏约会半天，这是素苏提出来的，因为她感觉我挺忙，所以心底下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让两人占我一天时间太麻烦了。
而且，她每每想到这儿。总觉得自己跟夫君独处，心里挺羞的。
三人走在路上，蓝空后来又缠着我给她买了一个捕虫网，这仓鼠就丢了。好在我追过去，抓起来放进笼子里提到。
她提着网一路跑了过去。
『蝴蝶，不要跑啊。』
得，小丫头又追蝴蝶去了，要说她哪知道约会要干什么呢？二晴空估计也是差不多吧？其实就是让我陪这些人转悠转悠。
马素苏笑道：『感觉和夫君这样，好像是一家三口呢。』
我：『昂……』
总而言之，陪她们转到中午，回去吃饭了。
马素苏很开心，在她看来，如今的生活十全十美，自己是没有任何不满足的地方了。她性格温和，和大家相处的时候，其实也不喜欢争宠。
而吃饭的时候，穹琼和明美若月，没有来吃。
第0843章 卷二463 神州
下午，最后一次约会了。
解决此事，我也是时候该找个地方了此残生……
穹琼的话，我并不答应，我会偷偷的离开，她找不着我，如何搞什么我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呢？
独自坐在王宫的后花园，一时头发尽是白了。
女王有些紧张，他来了，但却不和自己谈情说爱。
于是，雪莉的内心陷入了失望。难道，和前面十二个人的约会，让他厌倦了吗？
罗妮和姬玛也在旁边站着，女王咳嗽了一番道：『你们，还是退下吧。』
我摆摆手：『人家要陪你，就让她们陪呗。』
『呃……』
雪莉哑口无言，我感慨的望天说：『这国家，也基本上被平定了吧？』
女王听了一愣，怎么又扯到国事上了？
她不免有些小情绪，撅着嘴说：『虽然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但你也没必要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和我提这样的事情吧？恩人，本王有些烦躁了，我们出去走一走怎么样？』
我：『也好……』
遥望安宁的城市，居民们繁衍生息。
我继续说：『这城市啊，也和平了。』
而女王的神情更复杂了，怎么又是谈其他人？约会嘛，你不谈我我不谈你有什么意思呢？
我一想到人生只剩四天，不仅不悲不喜，反而很坦然。
『女王陛下，前些时日，咱们颁布的求贤令，是否有作用呢?』
『还算是不错，许多名士仰慕恩人的忠義，已经准备为国效力了。我海尔迦，凭添上百的栋梁之才，如此人才济济，各国皆不能比。』
我点点头，情绪平静地说道：『很好，女王，臣还有一事想议。』
『呃……』
女王心中有些不快了，道：『议吧。』
『仁慈不能只施加给朋友，残暴不能只施加给敌人。今时今日，我的做法不需要更改，海尔迦动荡数载，只因为法制不严，国民缺乏秩序。女王，我认为海尔迦缺少的不是国土，也不是资源，而是国民的自强之心，同时也是国民的模范。』
她欲言又止，半晌说：『模范，有恩人已经够了。』
『假如我倒下呢？』
『呃……』
『女王，要想收获，那么先耕种。臣提议，释放一部分莫沙国昔日的战犯，譬如诺尔·布里，皮罗将军，感化他们，将他们纳入麾下。这些人对平定国家，都有自己的才能，不可不用。』
『好吧……』
下午，终究是回到王宫里面，女王见天色不早，而且自己也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分别。
于是，她便留我下来吃饭。
晚宴，很多人都在。
菲尔举起酒杯，大笑道：『国家的盛世，我们这一代的兴旺，全仰仗二公爵了！』
众人大喊道：『敬二公爵一杯！』
天色向晚，这日如月，王宫左右侍御者数百人，皆锦衣绣袄，荷戈执戟。文武众官，各依次而坐。我一步步在所有人面前走过。
『过誉，过誉！』
当众笑了笑，我说：『我起兵讨暴，实为国家泰平！今有铁甲雄师，良将百员，更赖王公团结。此时此刻，海尔迦安得不起？？我是一个闲人，本无大志，愿众平天下，待四海清平之时，与诸位饮酒歌，一场梦醉，以乐太平！』
众人高呼道：『仰仗女王之神威，仰仗二公爵之大能！』
『哈哈哈哈！』
笑声震天，王宫灯火通明，乌鸦见了，纷纷飞走。
我对侍从说：『尔等且取我大刀来。』
于是，乃取关刀立在高台上，我提刀指向北方笑道：『吾今年已不是青发，这垂垂暮年，吾愿足矣！此生复有何望？』言罢大笑。
当时已醉，提刀在高台上舞了几下助兴，百官都高声喊好。我醉醺醺的，跌跌撞撞的往下走来。走到席位，乃用三杯烈酒祭奠所有烈士，又满饮三杯。横刀对所有人说：『我持此刃，纵横天下，不负大丈夫之志。今甚有感慨。愿作歌一首，以此助兴。』
琼浆美酒，对饮三钟。
譬如落梅，酒罢勿起。
当年自惜，勇贯日月。
血当自誓，长征不还。
以此为庆，慨当以慷！
忧思难忘，何以解忧？
歌舞红帘，天下白骨。
花红似虚，星河似转。
明朝沙场，铁马金刀。
万军男儿，打门惊天！
试问天下，谁知我心？
万里悲秋，日日举杯。
千里横尸，横箭卧地。
难忘始觉，共和长远。
太平新盛，豪举少年。
四万八千，天下神州！
第0844章 卷二464 邪恶魔鬼
深夜，马乌城某府邸……
法克西斯把密探的情报拿过来看了一眼，乍疑不断。
『这二营长，当真是有病？我看不像。』
刚德却说：『当然有病，否则怎会数日白头？依我看，二营长怕是要病死了。』
『噫！』
一伙贵族们露出窃笑，继续准备起自己的阴谋……
而此时此刻，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只见辰光飞逝，连星河也化为一个尘埃。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站在大小姐的面前。
『怎么回事？』
大小姐放下咖啡，脸色很凝重。
『基于湮灭，我发现了一个新结论，倒不如说，只要掌握了这个方法。宇宙就不可能灭亡，湮灭也无法吞噬一切。』
我大惊道：『你倒是说来听听。』
她冷冷的打了个响指，周围开始飞快的幻化起来。
『在我们的世界，人们认为第四维时间的范围也是有限的，它像一根有两个端点或边界即开端和终端的线。也就是说，你所认为的过去不过是时间上的一个点。就好像日历上的一个点，所以同理，时间不等于物质。但时间和空间是不可分割的存在，这世界上，不存在没有时间的人，哪怕是死人也有。因为他的尸体仍然占用时间，哪怕腐烂了，他身上的一切物质也会占用时间。这么一来，世间即不存在没有时间的空间。』
我：『你的意思是……』
大小姐说：『湮灭，是宇宙本身的悖论，它对时间的存在性提出质疑。即为“时间究竟从何而来”，物质可以说本来就存在，亦或者只是一种形态。但是，时间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影响我们的行动？严格的说，时间和空间是不可分割的存在。那么问题又来了，它如何存在于我们的身边？是就在我们的眼前运动，而人却看不见吗?难道我们宇宙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的时钟吗？』
我：『虽然你这么说……我们目前也仅仅能够能把时间和空间看做不一样的存在啊。』
『是的，而湮灭想要证明的是，空间存在另一种状态，即为没有“时间”的空间。』
我：『那世界上有时间吗？』
大小姐：『可能会有，倒不如说，现如今生存的我们，是宇宙波动潮里变化的一个存在。我们只是在进行物质的上下波动和交换，也就是说。这波动的过程，被称为时间。但是，事物无缘无故，为什么会波动？为什么不是静止状态？物理学告诉我们，任何运动都需要一个推力。而推时间在最开始往前进的那个动力，是什么？』
我：『喂，你这样说很恐怖诶，你是不是想变相的证明一下神明存在啊？』
她摇了摇头：『二营长，几百年前，有个疯狂的学者提出过一个著名的思想实验。他设想有一个“邪恶魔鬼”既强大又聪明，而它整天不干别的、唯一的任务就是欺骗我。确切地说，是围绕我的一切感官制造一个幻觉，让我以为自己看见了一个完整的外部世界——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事实上，它还营造出了我的全部身体，而我的身体也不存在。那么，我如何判断“现实”中的我感知到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呢？当我所接收到的一切东西都是虚假的，连我自己都是虚假的，这样。我如何得知他是否真的存在呢？』
我：『但是……就算你这么说，在我被欺骗，并且如今接受的所有思想里面，肯定有一样事物是真的。如果全是假的，这证明它一开始就没有可能欺骗我啊。我根本就不存在，因为连我也是假的。他身上的一切事物，也是假的，那不过是我欺骗了他，他也欺骗了我。』
『很好，那么你觉得什么是真的呢？』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还真说不上来。
『……』
她说：『不管魔鬼怎么欺骗，我们作为人类有自己思考的权利，如果他是故意在用机械欺骗我们，包括我们自己都是假的，那么运转的机械就是真的。的确如你所说，如果一切事物都是假的，那么他也可能被假的我们欺骗了。』
我：『还是谈回湮灭吧，我不理解，它和宇宙的诞生有什么不一样？』
她：『这个，得提一个叫做“熵”的概念，现在举一个比方。』
说完，大小姐抬起手，把手里的杯子丢在地上，当场摔成了碎片。
『所谓“熵”，是一个不断在膨胀和增长的数值，你可以理解为，这摔碎的杯子，它这一秒的熵膨胀了，就不可能回到上一秒的状态。杯子也是一样，摔烂了，就不可能回到没摔烂那时的状态。除非有人故意去修复它，然而，你能带它回到杯子没摔碎的那一刻时间吗？』
我：『那又怎么了？』
『如果把“熵”看做是时间，你觉得，为什么宇宙里所有的时间，没有快慢的区别呢？』
『是因为它分布的很均匀吧？』
『答对了，然而，空气分子会均匀分布在屋子里，而不会突然全跑到左半边、让右边的人憋死。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呃……』
『倒不如说，假如“熵”的数量本身就很少，乃至于只有几个。它要怎么样，让自己均匀的跑到整个宇宙里去呢？事实上，哪怕等几千亿年，那些时间也可能缩在宇宙的一个角落里。而后来，熵的数量开始增加，于是时间就诞生了。熵的数值，会不断增长。宇宙里的时间实际上在变快，而人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为他们的反应也在变快。所有物体都以同等的比例膨胀，包括你的眼睛，这时候你怎么确定自己在膨胀呢？没有参照物，你就感觉不到。』
『……既然这样，我应该怎么理解你的话呢？』
『也就是说，宇宙的演化，不是直线，你应该知道，宇宙里的任何事物运动都并非纯正意义上的直线。宇宙间的万事万物都是迂回曲折，从来不走直线。而万物的运动，等于宇宙轨迹的曲线。有涨就会有落。』
她在空中比划着，划了一条曲线，我说：『既然这样，湮灭相当于什么形式的存在。』
『我说过了，它等于没有“时间”的存在。』
第0845章 卷二465 没有也算有
『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一切就会崩溃，万物永远静止。维持恐怖的永恒状态，失去变化。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再从这儿诞生，因为再也没有变化了。』
『可是，宇宙一开始不也是这样吗？什么都不变化。而且什么事物都没有。』
『你错了。』
大小姐喝了口茶，道：『宇宙一开始的“没有”，本身就是有。』
我吃惊的说：『没有也算有？』
大小姐叹了口气：『你既然都能喊出没有的名字来，就证明它有确切的定义了。是一种状态，那么这种状态既然有了。为什么不算作有？』
我：『那湮灭是什么？』
『连没有也没有，相当于一切事物的反极。』
『怎么解释？』
『我不能解释给你听，因为太复杂了……我没法解释……』
大小姐捂着额头道：『总之你要知道，宇宙在证明自己“有”，不断诞生，湮灭是反极。它一直颠倒，连自己都可以吞噬，它没有定义，因为定义也被它自己吞噬。湮灭就是为了吞噬万物，虚无到毁灭一切。（抓起头）被湮灭吞噬了，世间万物荡然无存，一切都被扭曲，塞进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连湮灭自己也不存在，到时候，宇宙就彻底完了。你明白吗？』
我摇摇头：『还是有些不懂。』
『宇宙的诞生，起源于大爆炸，在大爆炸之前，宇宙本质上也存在，被塞在一个无限小的奇点之中。它具备一切诞生的能量和条件，爆炸而生。』
我：『也就是说……被湮灭吞噬了，它连诞生的条件也都没了？』
『不仅如此，连形态也会不存在，没有这样的定义了……湮灭眼中，万物皆虚。皆因它自己也属于“虚无”。所以湮灭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你自己理解一下就好了。以我的智慧，只能明白到它的特点是和宇宙相反，至于其他的，真是让人头大。我之所以说它是个悖论，就是因为宇宙的状态是有有有，湮灭的状态是没没没。但是它为什么要没，是谁推了它，那些没有的东西去了哪里？我完全不能理解。如果真的有谁推了它，它不就是有有有吗？宇宙的奥妙，太复杂了。思考这儿，就会思考上层世界是怎么诞生的。促使它诞生的动力，是怎么诞生的？然后那个事物又是怎么诞生的？追根结底，万物不该是有有有吗?湮灭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本小姐现在，有些疯了……』
我：『……』
抱住大小姐，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口吻了上去。
『你存在，我存在。别担心，湮灭毁灭不了你我。』
『二营长……』
她竟然落泪了：『本小姐好冷，待在这阴暗的虚空里，无时不刻不被压抑包围，星光和希望，我一点也看不见……为了解决难题，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却没有任何作用。我是被遗弃在宇宙的角落里了吗？』
我：『不是的，你只是被困住了……我……我觉得，我跟你，或许过去是一体的，我们进来，最终逃走，你却被如此所困。』
『它究竟是怎么诞生的啊……』
大小姐疲惫的靠在我身上，梦里都在嘀咕，到头来，我替她好好地想了想。
到了时间的终点，当我冲向湮灭，或许，我就回到了一开始。
也许拯救宇宙的人，正是制造宇宙的人吧。如此说来，是自己推了自己？
这还真是个悖论呢。如果自己也一开始也没有，我怎么推自己？
我，到底从哪里来？
第0846章 卷二466 最后三天
是时候该离开了。
最后三天，我从半夜就醒过来了。
独自坐在书房里，在纸上写上一个个喜欢的人的名字。然后把自己想说的给说一说。
可笑啊，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东西呢？这算是交代后事了吗？
丑时。
将自己的印章，以及一切东西放在桌上，交出自己的封地。换上一身素衣，女王昔日赏给我的金银，一分一文也不拿走。
独自坐在门口吹上片刻秋风，7月27日，这才起身打算离开。
我最后一次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一切，心是寒冷的。
从这一刻开始，世间不会再有这个二营长，不会有领主二营长了。乃至于……连二营长也没有。
直到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这个毫无意义的名字了。
我说过，我是个孤儿。所谓二营长，只是我用来称谓自己这等愚者的代词罢了。死后也回不到祖先的怀抱，沦为一个孤魂野鬼。
正坦然的从台阶上往下走去，身后竟是传来了一个声音，将我喊住。
『主人！』
穹琼身着一袭睡衣，追出来将我拖住了。
『您这是要离开了吗?请带上穹琼一块儿去。无论天涯海角，穹琼都愿意至死追随主人。』
我笑了笑:『嗨，哪里啊。我就是半夜睡不着，出去走走。』
『主人说瞎话，骗人……』
穹琼泪流不已，低着头说:『我都看见了，您惦念大家。还写出我们的名字，您把印章放在桌上。一副要辞官的样子，如果不是要离开，您有必要做这些事情吗!?』
穹琼的话，令我无法解释，我说过我不善于撒谎。
想到这儿，我只能冲过去，先把她的嘴给捂住。
『唔……』
穹琼猝不及防的被拖进了城堡里面，我到处找。才算找到了绳子。狠狠的把她按在椅子上，随后给捆了起来。
『主人……』
穹琼挣扎不断，开始叫喊，泪流满面。身子和椅背绑在一起，不能站起来。
『请不要丢下穹琼……不要……您这样，我真的很痛苦，很难受，感觉自己被主人给排斥了。』
『对不起了，绳子绑的不太紧，你应该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可以挣脱它了。』
说完，我找来布团堵住了穹琼的嘴巴，以免她呼喊并阻挠我离开。
『穹琼，对不起，我不得不委屈你一下。将来要记恨我的话，随你便吧。』
『唔……唔!』
她竭尽全力，发出了一点声音，我不再理她，转身便大步冲了出去。
苍天啊，即便你要我孤独陷于黑暗，痛苦。让我死去，这我又会有什么怨言呢？
我，不是一个懦夫！即便你交予我的只是死亡，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将它承受住。
当天驰骋在城外，卫兵见到我，并不明白真相便放行了。
而天色刚刚破晓，一帮女孩子们，个个眼圈泛红的堵在王宫门口。非说是要进去。
如今负责女王安全工作的迪克不敢轻怠，赶忙带上百个卫兵也去宫里叫人。
女王听到二公爵封了金银，挂了印章，丝毫不犹豫的就辞别而去。当天早上，瘫倒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力气起身。
『假的吧？一定……一定是假的，哈！哈哈哈！恩人在和我开玩笑呢……』
梅莉儿反倒没有那么失控，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像女王这样也是疯了，赶忙下令。
『全海尔迦，都给我搜寻二营长公爵的下落！』
辞官退隐，真的可以得偿所愿吗？
第0847章 卷二467 苍天无情
27日的下午，我远离了海尔迦的新首都马乌城，骑着疾风，开始往东边走了。
仔细想想，好像过去有个叫庞士村的地方是我的封地……
就去那儿，陪那些百姓们了此残生好了。
下午，女王算是慌了，在宫里到处询问。
士兵们都说没看见二公爵，没找到人。
女王大怒，竟是想把办事不利的士兵下狱治罪。
『连个人都找不回来，真是饭桶！』
南希急忙制止住她，进言曰：『二公爵今日离去，想是心灰意冷了，我们得给他一些东西，让他回心转意的回来。』
女王大惊道：『如果是这样……我将王位相让，如何？』
南希摇摇头：『大概不行，地位上二公爵想是不稀罕了。』
女王瘫坐在地，垂泣说：『那又当如何？』
陪她坐在这儿的众女孩们，个个心急迫切，这会儿，所有人都从穹琼那儿得知了过去所隐瞒的一切事情。
妾薇薇和马素苏都泪流满面，抱在一起。
后者哀怨的说：『苍天无情，怎的对好人如此残忍？夫君，您请回来吧。妾对您生死不离不弃。』
一番话，自是说的大家心酸，个个偷摸着哭。举众个个都在，却唯独是少了几人。
露易丝和牛彩彩不在，兔玲珑倒是也不在。
而与此同时，王国境内的某条大路。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举国上下都知道了他辞官的消息。
二营长骑着疾风，跑的甚快，一日就行了半百里地。忽听前面的道旁有人大喊。
『公爵大人，且留步！』
千百庶民们成群跪于路旁，个个拜俯，个个泪流。
我大惊便下了马，走过去将他们一个个扶起。
『乡亲们，何苦为难我二某？何苦为难？所有人都快快起来吧，切莫下跪。二某对天下万民皆一视同仁，绝没有傲视各位的意思。若是诸位执意下跪，二某只得赔跪。』
说着，我作势真要跪在众人面前。
他们赶忙都起身来。
『二公之義视古犹高，我等今日见此仁者，此生无憾。公当享社稷万民供奉。』
我叹了口气。
『诸位为何下跪于此？』
他们纷纷说：『我等原是海尔迦边境的流民，故数十年，国无宁日，岁有灾伤。我等数村上百人不堪祸乱，纷纷举家迁移。本以为至此则享太平。不想仍重赋，似我等这般……如此贫寒之众天下成千上万，惟二公心系苍生，不存己之其富，坦荡无私与万民同苦。今闻君辞官去矣，天下无不流涕，若是二公去了，谁来视苍生之流离祸苦？将军一来平定天下，致使我等村境数月不见一兵一匪，百姓自得其乐。莫非此等宁日将顷刻不存？』
『诸位老哥们，不要担心，这国家还有很多義士会前仆后继的为了诸位前进。平定天下，此等大功我一人怎敢窃居？我时常自问有愧，不得不当众叹息，二某粗鄙之人，自感对国家社稷没有操持十二分精神去建设。诸位的宁日，我可以说是成千上万的英烈用鲜血换回来的！二某一介草莽，有什么德行堪当这样的丰功伟绩呢？何况如今遵从法制，以法治国。人虽死，法治不变则国家万事仍旧不变！诸位不必担忧，请纷纷回村休息。我途经此地路过叨扰，不愿惊扰百姓。』
一个乡绅站了出来，感言道：『大人，您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听闻公爵辞官，女王陛下又连下几道急令召您回国，我等土民，虽不敢与公爵违抗。只是早上邻村有传闻，道是一红马红袍的兵将路过了这里，看着威风凛凛……我等便想是您公爵来了，遂跪拜于此地恭候大人。』
『…回去吧。我就路过，没有叨扰大家的意思，也不要摆出这样的阵仗来对待我，二某辞了官。如今是草莽一个，没有什么身份可言。』
众人说：『公何以趋时？不待久留。』
我抱拳说：『昔日我和女王有过约定，只要平定海尔迦，臣即刻归隐山林。从此不问其国之事，如今想来，她怕是不肯同意，臣故而拜书告辞，封金挂印悄然离去。只不想即便如此，她依然恋恋不舍下旨追留，这倒令臣为难。』
有人说：『女王想以德行感化天下，怎么会食言呢？她只是想请公爵回去叙旧罢？』
我摇摇头：『走便走了，无可眷恋。』
众人围了上来，继续说：『我等敬佩公爵忠義，还是唯恐大人途中乏困，全村老小集资筹备了二十两黄金。送与大人作路费。』
我笑了笑：『诸位快快收回，二某向来个性朴素，不敛贫民之财。各位且收回去，继续操持家用。』
他们说：『天下万民对大人的恩德无不时时刻刻都愿酬谢，我们数村人若是无有公爵，怎得这太平时日可过？如今特以少酬大功于万一，为何推辞？』
他们的意思是，我做了一万件好事，他们的答谢，只够回报我做过的一件好事。
其实我自问心无愧，一身随风。
『无恩不受禄。既未施善于诸位，怎可贪功？』
众人见我要离去，赶忙又来阻拦。
『若不受恩，如今天色不早，大人进我等村中吃酒，暂歇一夜可好？』
『…………』
我应该去吗？
A.去吧。
B.不去。
未来可以影响过去。
你可以想象为“因为我今天下午会从山上摔下去，所以过去被影响；在当时的早上，我会选择去爬山。”。因为，倘若未来无法影响过去；我早上选择去爬山的几率或许就不是100%。
第0848章 卷二468 让我们结束这场哑谜吧
选项结果B：
我摇了摇头，道：『各位，请回吧。』
言必，不继续多做交谈，我翻身上马而去。
而最后这三日，我尝试让自己忘掉一切。
6月30日，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病死在庞士村。
选项结果A：
的确，时候也不早了，我便点点头。
『父老们，既是如此，我便随诸位到村内一行。』
『善哉！大人请。』
人们纷纷开始为我带路，还有人给我牵马。后面有人打了碗水，道：『公爷且喝碗水，解解口渴。』
『嗯。』
是夜，村内灯火通名，父老们拿了些金银，去隔壁村买酒买肉一起贺我。小孩们难得见到一个士兵打扮的人，都缠着我要给他们讲故事听。
我能编出个啥啊？这打仗，无非就是你杀我，我杀你。没完没了。但是，我还是说了几件微小的事情。
1.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
2.当兵是为了保护人民。
3.当兵是为了国家的每一个人。
只要满足这其中任何一点，你就可以当兵了。
众人继续喝酒，那先前和我搭话的乡绅，问道：『公爵以为，将来天下几分？』
我说：『应该大一统了。』
他大惊道：『谁能完成这样的伟业？』
我说：『不知道，也不可说，但是总有人会做到。』
『公爵大人这样想，倒也不错。』
那老乡绅略显失望，抱拳道：『我的儿子，被女王封为了子爵，二大人到此，他并不知情。我想明日将他引荐给您认识。』
我说：『这……不必了吧？』
他笑了笑：『切莫担心，那小子行事温和，不会将自己认识公爵的事情告诉女王。』
我：『嗯……那……好吧，明天早上你把他带过来和我谈谈。』
『是，公爵大人。』
我苦笑道：『我现在不是公爵。』
他摇摇头：『要知道，您自废爵位的做法并没有得到女王和王国的认同。如今他们依然将您视为公爵。』
我：『……』
当晚，吃些腊肉，另外喝了些红酒，便歇息了。
梦境里，一切都在崩塌……
我仿佛看见宇宙都在分解，一切犹如土崩一般不可阻挡。
神龍皇帝正腾飞在旁边。
『人类，你会明白，当你征服了整个星系之后，或许你会意识到自己其实是生存在一个虚幻的世界当中，只是供更高维的生命体用来娱乐的游戏而已。那所谓“自由”，是否只是机器里的一个齿轮呢？』
我无言以对，这不就是大小姐那个邪恶的魔鬼理论吗？但同理，有没有可能魔鬼也生活在一个魔鬼的欺骗之下呢？
『你知道，为什么真正的强者往往不屑于攻击弱者吗？』
我：『因为狂妄？』
他淡然的点了点头：『可能如此，他们哪怕眼看弱者有可能坐大，那也只是重复强者的老路。他们会重蹈覆辙，和强者一样失落，这些腐朽的帝国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对于外界丝毫不感兴趣，而面对其他新生文明时，总是高高在上的嘲弄他们。』
我：『的确如此……』
他说：『所谓强者，不过是窥见了弱者从来没有悉知的世界本质。当一个演员终于意识到他是在演戏时，他从那一刻起就不再属于舞台了，舞台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可以轻松看淡的东西。一切不过在重复着交换。（龍目微眯）强者被弱者交换地位，到头来交换昔日的弱者。如今的“强者”地位。强者又被另一个强者打压，无数文明放纵的奴役，肆无忌惮的屠杀行为威胁了自己的出路，他们生长在摇篮里，却被困于摇篮一世，不过是一些未开化的土著星球。要么，停止这毫无意义的野蛮行径，要么，感受真真正正的正義怒火！』
我说：『让我们结束这场哑谜吧。』
他反而说：『此事平淡无奇。』
我：『唔……』
最后两天。当然，还得最后交代一下自己的命运啊……
第0849章 卷二469 暴动
7月28日，最后两天。
马乌城此刻依旧表面上风平浪静，女王昨晚彻夜难眠，几次都惊醒过来。
为什么梦到他病死，自己会如此着急了呢？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匆忙的收拾妥当，一大早连辰时都没到，就命令菲尔还有一大帮贵族都来王宫开会。
『你们究竟找到了二公爵没有？又或者说，到底有没有他的消息？』
『这……』
菲尔无奈的摇摇头：『出城五十里，最后一次有人说在那儿看见他，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真是饭桶！』
女王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起身道：『昨天就说在五十里之外，今天还是一样，那些办事无能的士兵。都应该被问罪！』
『女王息怒。』
法克西斯反倒走了上来，语气略显讥讽的说道：『他二营长，想必是自己装不下去了。毕竟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这一蒙混不过关，他干脆就辞别归隐。』
刚德冷哼了一声，有意在提醒他，说道：『法克西斯，不要乱讲，你这是信口开河。』
而女王却被彻底激怒了，当即指向法克西斯怒道：『侍卫，给我把这妖言惑众的乱徒给打出去！』
『什么？女王……』
法克西斯大吃一惊，还是被轰了出去，当天早上，会议不欢而散。
『岂有此理！！！』
结束会议后，又是一次秘密集会，法克西斯咆哮了一声。
『二营长，雪莉·赛西，你们以为自己算老几？我西斯家族在海尔迦树大根深。过去连国王都不敢这样无礼的对待我，而今……而今你们这些人一家独断，简直是不给我们活路！这海尔迦，是她雪莉一个人的？？』
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刚德不咸不淡的摇了摇头。
『哎，你有没有搞错？我都说过叫你不要斗气，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想计划暴露吗？不该说的话，就不要站出来说。』
『不错。』
艾伯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法克西斯，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扰乱那个女人的判断力吗？恰恰相反，你是在激怒她，并让她下定决心去把二公爵寻回来。』
『哼，他回来又怎么样？我们……早就筹备了两千私兵，随时都可以起事！他们现在首尾难顾，我们不趁此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还等什么时候？』
刚德暗中叹了口气，对艾伯问道：『那位大人，什么时候可以到来。』
艾伯笑了笑，展示出自己的手里的密信：『他已经下达了下一步的指示。』
『什么！？』
所有人大吃一惊，法克西斯激动的挥起拳头：『好，快拆开看看，没想到动作这么快，真不愧是那位大人。』
艾伯拆开了信件，过目一遍，说：『大人指示，我等于29日傍晚，对马乌城发动一场暴动。领兵攻城，逼迫女王投降，他当晚就会到这儿来，重新成为海尔迦的国王。另外，凯根的女儿也已经被他暗中控制住了。可以利用这个棋子，重新拉拢莫沙国，如果女王逃出生天，我们就下令让雷恩挥兵攻打边境，这般双管齐下，雪莉·赛西还有她的追随者们，必死无疑。』
『好！！！』
法克西斯热烈的鼓起掌，好似出了一大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