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4章 卷八29 最终觉悟
当然。
这样交代了这一战，毕竟有点草率。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大秦史书上有名的一战。
秦公和他的勇士们，面对十倍于己的兵力，最终创造了尽诛敌寇的战果。
所以，这并不是一番热血鼓舞就能实现的，而是千百年来，无数为龍之信条死于水火的万千烈士累积出的最终觉悟！
（二）
当天，咱让弟兄们养精蓄锐，珍惜和战友们相处的时光，因为将来的一战，就会有许许多多人阴阳两隔。
然后，便吩咐他们明天养足精神一战。
此刻，雷霆停了下来。
天上下起了灰灰冷冷的小雨，浇在大家伙的头上。
『都散了吧。』
寡人摆了摆手，一帮人就各自告辞了。
然后？
回去的路上，雨也就是毛毛雨，寡人咬着一根烟，反复的吞云吐雾。
『唉。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故意装出一副大受鼓舞的模样来应付咱，要是明天有很多人临阵脱逃了……古树镇就要亡了。』
雨倒是一直下，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后来，我的头顶一黑。
身后，穹琼打着伞跟了上来，高举起来罩着咱的头顶。而寡人再看，其他女孩们也大多打着伞。
『主人，您明日就要上战场了，若是现在淋雨害得自己感冒，明日便不好指挥将士们出阵杀敌了。』
再一看，这小妞的眼圈好像有点发红。
『穹琼……你……哭了？』
她听到这儿，反而又是眼圈一红，接着，却还是默默摇了摇头。
『还撒谎。』孤故作不喜了，道：『若是有心事瞒骗寡人，以后你也别接近我了！我不喜欢把心机太深的人留在身边。』
说到这里，她总算是语气有些哽咽的开了口。
『穹琼……是觉得主人给予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
她忍不住一手捂着脸抽噎了阵子，哭哭啼啼起来。
孤反而道：『你要是这样，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哭去啊，别没事就搞得好像气氛很不吉利了那样，就好像老子明天就要去送死。还是说我就一去不回了？』
穹琼终于止住了哭泣，却还是语气有些悲伤。
『穹琼是觉得，您明明可以留在海尔迦，甚至担起雪莉的王位，可您现在，却因为自己不愿因为治国不当而危害民众，反而孤身犯险……』
其实，寡人倒不是不明白穹琼的潜台词了。
说到底，要是我留在海尔迦，如今还可以尽情的享受荣华富贵呢。
是的，那样的话，我应该考虑的就不是怎么用一千多士兵对战一万多的贼人，而是应该考虑自己明天起床，喝的蜂蜜水是哪个国家采集的……我明天吃的牛排是哪个国家饲养的肉牛……我明天的午餐或者晚餐会有几个菜，都是些什么山珍海味……
可想到这儿，寡人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稀罕那些荣华富贵呢？我更希望民众们都能去享受啊！换句话说，要是民众们考虑的才是蜂蜜水、牛排、山珍海味，那才是我这个国君……并没有对不起他们吧？我做到了让他们也享受这样美好的生活，这才是我的存在价值啊！』
『主人……』
穹琼反而一下抱了上来，哀声道：『别人怎么样的，穹琼不知道！可穹琼就是不希望您苦了自己啊！您就总是这样……不顾自己，总是一切都为了别人着想……现在穹琼就是不高兴！穹琼不喜欢主人这样！您总是照顾别人，都不照顾自己，那些东西就算您享受一下又怎么样呢？那都是您自己一刀一枪拼回来的吧！？』
『唉……』
说实话吧。
咱内心是感激穹琼的。
可是……
我却无法实实在在的对她说，我要享受美酒佳肴。
对于寡人来说。
天炎的偏远地区，还有许多人食不果腹，日日露宿在寒风中……
我就算拼到了再多荣华富贵，或者说今天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可我帮助不了这些人，我活着又有什么作用？？
寡人……
实在不想世上有任何人因为温饱而露出万分悲伤的神情。
第1665章 卷八30 娶穹琼
回到落脚的酒馆，倒是女孩们都知道明天大战在即，所以都不来打搅，连露易丝也只不斗气了，只是拿路灯轻轻点了我一下。
『早点睡觉，不然明天刀剑无眼，一个不慎你就会丧命的。今天就不要和任何女孩们厮混了！！！』
连克里莉也是在旁鞠躬，道：『达令，如今这个镇子危在旦夕。您要为民众的生命负责，克里莉固然爱您不假，可是……我正因为爱您，更不能让您冒着精力不佳的危险上战场送命。所以，今天就请恕我失陪了。』
『喔。』
这些小妞们倒不理我，连妾薇薇和马素苏都鞠躬说，今天就是百般骚扰她们也不会遵从丝毫，一定会守身如玉。
不过，马素苏也是补充了一句。
『妾绝不是觉得夫君平日里在骚扰妾，而是如今您就应该收敛心神，准备应付明日的大战。』
『嗯，你们早点休息，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话虽如此，我也不是全没有压力的。
女孩们回去了以后，咱孤零零的在酒馆里抓着头发，乃至于不知道今晚咱到底该不该洗澡睡觉。
也许，你会说些旁观者清的话。
可能说，二营长，你要是不休息，明天没有精力，那不就像女孩们说的那样，一个不注意就死翘翘了。
那可不么？
大家也都有过去旅游的经历吧？明明知道晚上不睡好，第二天就不可能放开手脚去玩，然而，这时候，没准又会想到和学校的谁谁谁有个啥不一样的经历，结果就胡思乱想。
当然，寡人不是说咱惦记着儿女情长，只是说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我就是忍不住瞎操心，担心敌人趁这时候闹个偷袭，或者他们其实有什么阴谋诡计，反正心事上来了，果然烦的咱提神吊胆，不敢随便说休息的时间。
酒馆外面，小雨在我们回来以后停了片刻，现在又开始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走廊里，不知哪间房传来了开门声。
后来，又是穹琼红着眼圈，攥着双手走了过来。
『主人，您还不睡么……』
寡人放下了手，乐呵呵的捏着桌角，道：『穹琼啊，该不是你忍不住，想让咱好好宠你一会儿吧。』
我这么一说，她反而泪眼婆娑的摇头。
『主人每次上战场，穹琼都会非常担心……我怎么敢在这时候让您分神呢……穹琼只是怕主人忧愁过度，忘记了该及时休息……』
『好了好了，擦擦眼泪，你这丫头每次都是没事瞎哭，自己吓自己……』
咱凑过去给她擦起脸蛋，可她只是攥着双手，默默流着眼泪。
『穹琼都不敢想象……要是失去了主人以后的人生会怎么样……我……我也不是担心自己……只是觉得没了主人……自己活着……好像突然都没了意义……』
『好好好，怕了你了，我要是啥也不说，估摸着你又回房间去偷偷哭一两个时辰……行！我这就去洗一洗，然后好好睡觉。』
咱揽着她的肩膀，回到走廊里的时候，四周的所有房间都寂静无声。
『别哭了，别哭。再哭的话，打完了仗我都不理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无事生非，明明就没什么悲观的却在这儿故作绝望…………』
穹琼点了点头，吸了吸琼鼻。
『主人……我……我……我又织了一件衣服要送给你……』
寡人跟着她进了房内，明美若月已经睡了。
穹琼则打开衣柜，半晌，双手捧着一件绿锦战衣走到了门口。
『主人，这件衣服……穹琼又织好了一件……送给您穿在里面……』
『哈哈。』
孤反而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接衣服。
穹琼气的直扭身子：『主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不理解穹琼么？』
『我是说，你这丫头也对我太好了。』
孤笑了笑，才接过衣服道：『又管我吃，又管我穿，咱干什么你都瞎在乎，这就是一般的妻子也没这么贴心吧？』
这么一说，她倒是攥着手扭过了身子。
『主人，您又不可能娶穹琼这样的女子为妻……那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好了好了，早点睡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这就休息了……明日，我就穿着这件战袍上阵。咱也不会忘记的，我要保护为我织出这件衣服的人……我还要保护所有的人。』
穹琼听了，倒是认真鞠躬。
『主人，您早点休息，穹琼这就回房，不打扰您了。』
『晚安。』
我把衣服抖了抖展开来看，一边又对她摆手。
第1666章 卷八31 踏破万山之缺
5月11日。
出战前，李开宇病愈了。
他在政府门前亲自面见秦公，当面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此战过后，我李开宇正式效忠二营长，随他于古树镇起兵伐乱。』
秦公带着卫士们，听说了城外匪寇们正在叫战，准备攻城器械，便拔出了剑。
『弟兄们！！面对敌人，我却没有感受到恐惧，反而听见我手上的剑正在吼叫，它说我们应该至死握住武器奋勇前进。所以不仅仅是面前的这些敌人对我们而言没有阻碍，连天下都要因此而彻底荡平！！战乱一定会一去而不复返，人人都会永远享受天平的啊！！！』
『大秦万岁！！！』
『大秦万岁！！！』
士兵们都在举起武器欢呼。
于是，秦公便带着五六百的仪仗卫士加上神龍卫，一块出城迎敌。
（二）
此刻，贼军领一千人叫阵，在古树镇外，石路边的一个谷场上排列着。
古树镇守城部队放下吊桥，秦军迅速出城。
只听得寡人一声令下，铁蹄顿时滚滚冲锋。
『今日宁折不弯！化作大秦剑锋！』
『宁为战死鬼，不为投降人！』
『冲啊！！！』
擂鼓的军士们也走出城门，排开战鼓，奋勇擂鼓鼓舞军威。
『冲啊兄弟们！！！』
大秦的几百骑兵们冲出古树镇，便先后扬尘朝着敌军们杀去。
他们奔腾。
他们接着奔腾。
后面的骑兵也在奔腾！
冲破敌阵！！
敌军一字排开的一千匪军，迅速上来迎战。
身后，则是古树镇的步卒们，整齐列队而出。
千百个烈士站成一个方阵，悲歌断肠。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贼人们冲锋上来，眨眼间血流成河。被长枪捅中，血如泉涌的栽在马下。
他们的污血，染红了数丈的黄土。
而大秦骑兵们挥舞棹刀、马刀、长剑、斧头、或者长枪、偃月刀、一路奋勇向前。
时不时有勇士中箭，坠马倒地，还有跑步跟着他们冲锋的擂鼓士卒。
这些人跑步跟随，为的只是让秦军将士们听见震鸣，即便深陷重围，也有人为他们擂鼓助威！
可是，敌军的援军也到了，挥舞着武器杀了上来。
他们杀死了几个鼓兵，可秦军这边，仍有人继续上前。
『弟兄们，不要管我们！！继续冲锋！！杀敌卫国！！』
说这话的人，眨眼间，随后也被杀死在敌军的屠刀之下。
秦公挥舞关刀，疾风嘶吼向前，顿时连杀数人。
『兄弟们，战友们的牺牲固然可悲，那就杀光敌人替他们复仇！！！』
马蹄声不仅没有减弱，反而随着秦军将士的扬鞭越发凶猛。
『冲啊！！！』
又有一些擂鼓的士卒，一手握着剑，腰间系着战鼓，另一手奋力锤动的冲了上来。
『弟兄们冲啊！！！』
有个鼓手因为身手很好而杀了几个敌人以后，奋身冲向其他贼人。
『不要管我们！我们死了，你们就是我们了！！！继续冲锋！！！』
这个鼓手一边擂鼓，一边挥舞着武器和敌人厮杀，直到干掉五六个敌人以后，他轰然倒地，战死阵中。
『冲啊！！！』
秦军数百骑兵杀到了骑兵阵中，眨眼间杀的他们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是一次悲壮的冲锋，即便这些人杀光了敌军，也还有至少九千乃至上万的敌人等着他们。
可秦军并不畏惧这样的战斗，个个反而虽千万人吾往矣！
秦公这边，四五个首领包围住了他，纷纷杀了上来。
可是，秦公并不后退，反而挥舞关刀，当场斩下一名敌将的头颅。
『我手中关刀，只要寡人不死便不休之！！今日，定要尔等死伤不计其数！！』
秦公挥刀连斩所有敌将，继续冲锋大喊。
『虽万人逆我，我仍执着！！！』
敌人的几百个步兵围上了他，结果秦公在阵内来去如风，不仅毫发无伤，还杀的敌军最终个个狼狈溃逃，场上横尸遍野。
不过，剩下的二三百贼人，一边和神龍卫交战，一边对着秦公包围了上来。
『上！几百人围攻这个家伙，把他斩于马下。』
秦公挥刀怒吼：『我死可矣，人民万岁！！！烈士万岁！！！』
说着，秦公挥刀冲入了几百匪军阵中。
秦公的战马一路扬尘滚滚，他用巨力挥舞着关刀，不断有敌人接连倒下。
可是，敌军的弓手们上前来，接连拉开弓箭射击他。
秦公一个不慎，披在身上的绿锦战袍，被弓箭钻出了一个洞，他自己的身前也血涌不止。
这时候，王戎带着神龍卫，已经解决了匪军们的大部分部队，便来支援秦公。
『神龍卫士奋勇冲杀！！护君上周全！！』
一个个铁骑飞入敌阵，也将敌军的弓手们杀了个七零八落，丢盔弃甲。
秦公看着身上，穹琼织好的衣服被一箭射穿，却是勃然大怒。
『将士们退后，让我冲上去为穹琼而杀了这些狗娘养的家伙！！』
敌军溃逃之中，秦公暴怒的挥舞起武器，把他们斩的血肉横飞，一个个成了碎肉，或是人马都劈成两半。
杀敌五十人。
六十人。
七十人。
八十人。
九十人。
一百人！
秦公杀的自己也一身鲜血，才举起武器。
『将士们，今日踏破万山之缺！冲啊！不要放走一兵一卒！』
此刻，这一千匪军，已经不愿再战。
但是，秦军发誓要剿灭一切制造战乱的敌人。
所以，秦公一声令下，五百名铁骑奋勇追杀，双方交锋过后，匪寇们溃不成军，全军四散而逃。
他们只剩下一条路，就是逃跑到隔壁镇去。
而首领们在逃跑中，争相叫骂。
『二营长以五百将士能破我一倍之兵，我们再打下去，怎么睡得着觉？』
『他连斩我们许多大将和精兵，勇不可当！』
『混账！你们就这么惧怕他吗？今天只是我们兵力不够，来日聚齐士卒，他就无力回天了！』
有些人浑浑噩噩，有些人心怀不甘。
第1667章 卷八32 一帮孙子们
秦军继续追击几里，匪军又增援约莫一千人。
他们从山上冲下，左右夹攻而来，四周瞬间战吼大作。
此刻，秦军已经作战接近一个时辰，不敢说人困马乏，可面对增援，说不准凶多吉少。
眼看着敌兵的反击到来，寡人便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当即下令撤退。
『撤！王戎，立即率兄弟们退回城内，龙十三张威远，你二将带几人留下与寡人殿后！』
『是，撤！』
话音落下，匪军的一二百骑兵也追杀上来，争相吼道“他们撤退了，快追”。
寡人凌厉的摆了摆手。
『诸军不得恋战，继续撤退。也别管追击敌兵，我们来应付！』
话音落下，前边的龙十三也大喊一声。
『君上，还是您先走，龙十三走在您后面掩护。』
『废什么话！拿一把弓来。』
张威远解下自己背上的弓，利落的掷了过来。
『君上接弓！』
敌军们都在追击，大喊不断。
『鼠辈莫走！』
『爷爷追上来就会剥了你的皮！』
寡人听了，反而握住弓嘲笑道：『哈哈，一帮孙子们有本事来呀。』
一个贼人拉开了弓，愤怒的吼叫着。
『我大哥落在你手里，已经被砍下了脑袋。今天你也必须血债血偿！』
说着，一道冷箭刺破大风，直冲寡人而来。
孤不紧不慢的回过身去，待到时机到了，却是闪身一躲，与此同时，还不算完。
眼看箭矢擦肩而过时，寡人一只手轻易截住，反身拉上了弓弦。
『乖孙子，爷爷谢你赠箭！』
孤开弓反射回去，便洞穿了一名贼人的胸口，对方惨叫着摔下马，落在了黄土上，被同伴们骑着马践踏而过，最终殒命。
贼人们都在咒骂。
『继续追！』
『龙十三张威远，率人挡住敌军！』
『杀啊！！』听到命令，他们迅速回马，和几十个骑马的强盗交战了起来。
孤也挥舞着关刀，回身和三个贼人交战，不过这次不占优势。
却是眼看着王戎他们已经跑远了，寡人才挥刀一震，强行逼退对方。
『撤！！！』
我军将士个个武艺高超，本事骁勇，此番倒是没有阵亡，大家基本全身而退。
孤在马上一记神龍十八掌之龍吟虎啸，直接用强悍的龍气拍飞了几个追击的贼人。
远处，城门前，竟是露露耶和露易丝，骑着马出城迎接。
不过，敌军还是紧追不舍，追兵不断变多。
『二营长，本法师来帮你。』
露易丝来了，挥起路灯，一道魔光顿时笼罩了几个贼人，化作一道道雷霆。
然后，伴随着浑身的白光，她开始飞速念咒。
『CalltheBible！』
『Aftergoingtoplay，Eve.』
『Thisistheantonthehotpot！』
路灯之上，飞出数道火球撞向敌军。
这下子，他们才被逼退。
另一边，露露耶正腾空战斗，她一手用血气不断挥舞狼牙棒砸碎一个个贼人的脑袋。另一边也在用小火球攻击，但她不用魔杖的话，这点威力倒也不能杀人。也就是能把人脸烫的血肉模糊。
可饶是如此，谁会冒着毁容的风险继续进攻呢？
然后，露露耶笑眯眯了起来。
她不骑自己的马，而是落在了咱背后，一手又是摸出酒瓶。
『军团长，走啦。』
她的马倒也有点灵性。还知道拼命往回跑，逃离这些贼人。
所以，到了城门前，因为咱们这两位大法师的关系，敌军被吓退了不少。
城楼上，穹琼正握住弓，往咱身后的贼人们看去。
『主人，您快进城，我也能帮助您战斗。』
距离太远，她声音到这儿已是很小。
话音刚落，身后又果然听到一声闷响。
咱回头一看，还真有个贼人被穹琼给用弓箭给射倒。
古树镇前，城门大开。
王戎亲自又骑着马冲出来大喊。
『君上请回城，我来掩护！』
片刻后，咱们便都撤回了城中。
今日一战，事后按大家的斩首记录来看，敌军阵亡了七百多人。
而我们的仪仗队和神龍卫，加上城内守军，伤亡加起来约有一百多人。不过，仪仗队和神龍卫伤亡就有六十多人。
第1668章 卷八33 还是危机重重
我们退入城内后，杨雄下令让弓箭手们乱箭退敌。
城里也组织了一些民兵前来助阵，虽然很多人不会用弓，但是，李开宇似乎是恢复信心了，不知从哪给他们弄来些猎弩，还有的人往下丢石子。
最终，贼人们追到城下，有的当场被射成刺猬，伤的伤死的死，他们眼见人数不够进攻，最终便无功而返，纷纷撤离。
所以，第一天的大战，至少是我们赢了。
当天，城内。
我刚刚回到，方耀便大受振奋，神色坚定的迎了上来。
『二将军，这一仗打的好啊！如果大家都这样战斗，就不愁敌军能攻进来。』
不单是他，此刻场上也有老百姓在现场，这些民众一看咱们回来了，也纷纷欢呼着送上食物和酒水，想要犒劳咱们。
不过，咱还是摆了摆手。
『敌军还没有全数抵达，此战虽小胜，可我们的处境还是危机重重。』
『有将军在，定没有什么好怕的。』
旁边，露易丝这时候才注意到咱胳膊又中了一箭。
这次，她红着眼睛不说话。
『呃……怎么啦？』
我看她不高兴，拍拍这小妞的肩膀。
『我说什么有用吗？』她撇着头，默默的流着泪。
『……』
『你都受伤了，还不赶紧去包扎一下。』
『你别担心，恐怕就是一点点小伤吧，我都没感觉疼。』
是的，作为鬼神，我的身体素质确实比常人猛的多，有时候感觉被刀扎了也屁事没有。
『我不担心。』
她一下背过身去，后来，眼见到露露耶在咕咚咕咚的喝着啤酒，突然一下扑上去抢了过来。
得，她这是生闷气了。
露易丝抢过酒瓶后，红着眼睛猛灌了几口，才道：『我根本不担心你，我只是想喝酒了，只是想喝醉而已……』
城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而后，是穹琼也泪眼婆娑的，知道我受伤了，便心急如焚的跑过来查看。
但没想到，连她来了，都是语气悲怨。
『主人！！穹琼今天真的生气了，您看看，为什么又受伤了？您这么冲动，是想把穹琼也给急死吗？？』
说到这儿，她也呜呜哭了。
『对不起，昨天才拿到你织好的衣服，结果今天就被箭射破了，是我不好。』
我一说出这话，反而让她更是激动的哭吼了下去。
『什么衣服啊？？什么衣服？？主人！穹琼不是说这方面啊！主人还在操心什么衣服……就算没了也可以再织，可要是主人没了怎么办？』
『嗨，你看看，大惊小怪的，我受了点小伤而已……打仗就没有不挂彩的。很正常嘛，我好像没什么事情。』
说到这，咱反而摸了摸她的脑袋。
『主人，我……我真的生气了。不是说因为您受伤而怪您冲动……而是因为……』穹琼泪流满面的不看我。
『而是因为我到最后竟是为了一件衣服就满怀愤怒的追击敌军？』寡人苦笑一声。
『是，主人根本就不明白穹琼为您织衣服的心意。我……我是想让主人在战场上也能想起穹琼在后方担心您。而不是，而不是因为一件衣服破了，反而要杀向敌军算账啊呜呜……』
『…………』
结果，大战刚刚落幕，咱没想到居然把女孩们都给惹毛了。
最后，因为我中箭的事，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若是昔日，咱生死无言，反正过往将来都是虚无的。可现在……女人多了，这种时候也难免缠心啊……
第1669章 卷八34 名字太长阁下
最终，在她们的担心下，寡人便不得不妥协了，答应她们立刻去找军医看一看箭伤。
其实路上，我都觉得，自己毛事没有，甚至就好像不疼。
所以，这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来。
那不是说……听说有些娘炮，连手指破个口子，都会大呼小叫，还说要去医院。
结果，人们听了就编出这样的讽刺笑话来。
手指擦破皮了，就要赶快去医院看看，不然很快伤口就自然愈合了！
寡人倒不是借着自己现在的模样去对比别人，不如说只是觉得自己恐怕真就是擦破皮的程度……
后事不提。
（二）
没过多久，还在路上找军医。
咱同意去，可也不急，反倒慢悠悠的跟散步一样。
于是，龙十三便追了上来。
『报告君上，城外匪军已全部撤退。兄弟们也已经退回城内原地修整。』
『好，尽快养精蓄锐，寡人目前没有别的指示，只想告诉你们，恐怕还有数不尽的恶战等着咱们。』
『那接下来是否下令撤回军营？』
『嗯……可以，你回去后，再把部队进行整编一下，我们有多少伤者就先撤下来。让他们暂且在后方疗伤，其余人再编成一百人一队，然后把人数情况奏上来。』
『诺！』
另一边，远远传来声音。
『哎哎哎，别再戳了，这位尊敬的法师……就尊称您为名字太长阁下，你那路灯戳人真的有点疼。』
『我不是什么名字太长阁下！你也别废话了，二营长就在前面，赶快过去给他看看箭伤。』
『哎，那不就是了吗？人都看见了你还催什么催？看他现在那生龙活虎的模样，我估计都没出什么血吧？』
『别废话。』
咱哭笑不得的看着露易丝用路灯，硬是把冷王这人赶了过来。
『神医，别来无恙。』
他过来了，便捂着手背嘀咕道：『好一个宠夫狂魔。』
『说什么？？』露易丝怒吼一声。
『没什么，哈哈。』冷王又笑道：『我说你重情重義呢。唉，有你这样的人在，倒显得我家瑶儿有些不够贴心了。』
另一边，咱把插着箭的胳膊抬起来。
冷王撕掉袖子，解下甲片，随意看了一眼，便直接利落的把箭给拔了出来。
『好，治疗结束。』
大家不知情况，有些困惑，他则握着手上的箭笑了。
『你们看看，这箭上都没什么血，若是中箭情况非常严重的话，恐怕箭支末端都会染上受伤者飞溅而出的鲜血，会直接成为一支血淋淋的箭。可是现在我手上这支箭啊，只有箭头处见到些许的血迹。这只能说明他确实没什么大碍。我说的这么简单易懂，你们可以放心了吧？二营长没有大碍。就他的伤势，也就随便敷点外伤药，或是不处理都无关紧要了。』
女孩们听到这儿，都是松了口气。
寡人才摊摊手道：『你们看，我都说没事，自己都不觉得疼，实在是大家伙紧张过度了。』
露易丝听罢，却是语气缓和了，道：『神医，那你就弄点创伤药给他，我们帮他敷……』
『唉，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用大惊小怪。』我直接推着冷王拔腿就跑。
第1670章 卷八35 马蹄踏碎万古愁
史官记载。
5月11日是秦军有作战记录的一天。
可是。
5月11日，又是秦公本人有些荒唐的一天
到了下午。
因为女孩们担心他，情绪不太好，最后秦公发飙了。
『寡人没事都要被你们说出事了，我看不行！明明有一堆军奏要看，没空搭理你们……好……好！既然死缠烂打的话，寡人也不客气了！！得，现在就把房门关上。上房揭瓦了……得好好收拾你们一个个的……』
记载称，露易丝部长不服气，拿着路灯说要跟他比划比划，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他伤口出血，反正结果是没比划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据卫士们说，只听见她娇呼不断。到了这时，卫士们赶着吃午饭，便争相离去。
偶然路过的行人，还听见这样的对话。
『嘿嘿嘿，穹琼，在半空中动弹不得的滋味很难受吧？接下来会让你感觉自己手脚发麻，然后它们会因为缺血而有可能坏死的，嘿嘿嘿嘿。当然，我还是会提前把你放下来的，啥事也没有。』
『主人……呜……呜……呜呜……』
『对了，还有你，克里莉，你跟她老不对付，嘿嘿嘿，可我是要把你拉过来一块“折磨”一番，你现在有什么感受呢？』
『达令……能不能让我让我先躺下……我……我快要不行了……呃……真的快要不行了……』
然后也没有然后了。
史官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去问秦公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武公在军营巡视，走到茅草堆前，看了草叉一眼，说：『其实是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武艺高强，受伤只是偶然的。于是就和这帮女人们对战，我还说输了的人，就要遵从赢的人一百个要求。双方在房里打的刀来剑往。你说的这些，一定是不小心伤到她们了，所以她们才直呼个不停吧？』
史官听到这儿，打算回去记录这样的话。
但是，秦公叫住了他。
『等等……』
（二）
骤然间，阳光探头，天地间万丈明亮。
白云悠悠。
秦公孤身一人站在风中，须发在太阳下显得更为苍然。
『我来问你。』
秦公回过了头，目光中包含着无尽的凄凉与孤独，无谓的注视着史官。
『君上请问。』
秦公说。
『今天一战，牺牲了很多人吧？』
史官说。
『是的。』
秦公说。
『所以，到了现在，你会认为寡人是无情的，残暴的，冷血的，充满着野蛮的人，我早上还在和将士们于沙场间喋血，如今，他们横尸死去，而我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被人们认为是不公道的吧？』
史官说。
『那么秦公为什么不约束自我呢？』
秦公说。
『约束自我？说起来好容易的。你也可以说约束自我，我也可以说约束自我，他也可以说约束自我。但是，我问你……你所约束的自我，是不是“真我”？或者说，拼命的约束自我是不是正确的行为？又是不是符合人类生存利益和繁衍习惯的？』
史官说。
『世界上正因为有约束自我的人存在，才会有秩序出现，一个世界如果没有秩序，那么它会如何发展呢？』
秦公和史官，坐在两块大石头上。
他们的头顶，是茫茫白云，悠悠浓浓。
风却不小，不断的吹在两人身上。
秦公说。
『大道废，有仁義。智慧出，有大伪。』
史官说。
『君上能用这句话证明你的主张么？』
秦公说。
『宇宙初开的时候，天地间没有善良，但也从来没有邪恶。换句话说，秩序未必是绝对正确的。你看，社会上也有弱肉强食的现象，这也是一种秩序，一种结局和法则。弱者因为这样的秩序存在了，便有可能越来越弱小。人们都有了智慧，可是却不完全相同。那么，更加聪明的人就可以轻易主宰那些智慧不及的人。你说说看，这样的大道，乃至于说我的结局和别人不一样。我是君，有人却是臣民，注定俯首跪拜。那么它是正确的么？现在人们都认为有智慧或者有强者带领才是一种正确的发展秩序，可要怎么做才能让天下人人平等呢？如果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却说着天下大同的理想。那么，不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已经自相矛盾了吗？』
史官说。
『秦公已经非常异于常人了，我不敢说您什么事情不对，可也不敢说，您是完全正确，没有犯下所有错误的人。』
秦公说。
『是的，没有错误的人也不完美，因为有智慧并不等于可以自由的活着。他为了不犯下错误或是不被人奚落耻笑，反而会活的非常辛苦。而且他奋斗的过程在别人看来也压力巨大乃至无法学习或模仿，这样的经历又怎么算得上完美呢？』
史官说。
『我认为您无法在战友们战死的时候不动容，可是，您一旦沉浸悲伤，也无法使得身边的知己们快乐。所以这就是您的不完美，那么从这方面来说。能让她们放下担忧，也是一种造化。』
秦公说。
『我想让天下间人人平等，人人自由快乐。』
史官说。
『真正的快乐是什么？』
秦公说。
『你看，有些人很有智慧，可是，我反倒觉得快乐的人不一定智慧无穷。就好像我们头上的悠悠白云，它们虽然无形无实，却能随心所欲的自由飘散。还有我们所处的天炎江山，它也是千古悠悠绿绿茫茫。千百年来，多少事情都过去了呀，只有它们还看着这片万丈苍茫。能行走在其中，才感觉到个人的渺小，觉得万事不值一提。我愿作整个天地的过客，这就是我的自由与快乐。』
史官说。
『人们将不配评价您的功过，哪怕您将来的愤怒会让暴徒们无止境的血流成河……因为你的伟大将超越古今万物。您的功和过，只有上天能定论。』
秦公说。
『我不计较功过，我也不稀罕。乾坤生灵，神龍捍之。』
史官说。
『那您有可能是彻底改变人类命运的神龍。整个人类世界都将因为您而在颤抖和不安后焕然一新。』
秦公说。
『问天下英雄，问千年各朝，夕阳昏黄，夜里尽时。马蹄踏碎万古愁。』
史书上，大秦万马奔腾，万众冲锋，前仆后继。能人志士奋勇前进，消灭了一切祸乱和黑暗血腥的现象。
可是……
大秦会不会有灭亡的那天，正義会不会死亡，当时就谁也不知道了。
第1671章 卷八36 人间正道是沧桑
秦史记载。
当天，史官和秦公，还有一番对话。
史官说。
『这样下去的话，也许您有一天也会牺牲在为目标实现的不屈奋斗中。那么，为什么不能和别人一起享受人世间的美好呢。』
秦公说。
『我也有失败的时候，山穷水尽的时候，乃至于葬身道路的时候，可是，这时候我却十分清楚一个道理。』
史官正在沉默，等待着秦公继续发言。
秦公说。
『人间正道是沧桑。』
当秦公失败、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没有轻言放弃，因为这样沉重且非常遥远的目标，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完成，也绝对不可能一帆风顺，乃至于时常的失败或窘迫都是家常便饭。
而现在……当史官问出他如何葬身道路时，秦公却并不迷茫。
这样的理想，恐怕并不是一个人能去实现的。
千百年来，有多少英烈之士到头来血洒沙场，已经无人知道他们的姓名。
而秦公现在不是一定抱着自信、认为能结束战乱，或实现自己的目标。他只是尽力去做了。
若自己死了，也就是和那些无名之士相同的命运，并没有什么值得过于悲伤的。
后来，天色不早，太阳渐渐到了西边。
『回去吧。』
秦公仍盘腿坐在远处，紧闭着双目。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也许我这个人在你看来并不好。但我也有自己想说的，有些人嘴上说得好听，可他们到了泉下，见到烈士，也就是会吹牛说大话而已……再问他们对世间的贡献啊……这些人可是什么都拿不出来。阁下纵然说我千般不是，但我到了底下，好歹能说，自己曾为制止战乱而忘死前进……纵然默默牺牲，也算是尽力了……』
史官说。
『您的功过，不是我一个小人物可以说尽的。我只是如实把您做过的，您的生平记录下来，别人会敬佩还是厌恶君上，这是别人的自由。』
秦公说。
『他们要是幸福，谁管他们厌不厌恶我。』
人也许有目标，那么，目标之后呢？
还是目标？
目标后的目标之后呢？
还是目标？
永无止境？
是的，有些人活着，也就是这些源源不断的目标，没有感情，没有血肉。他们当然不会懂得或理解他人。
其实，反而是你放弃这些，才会不再痛苦。
要学会顺其自然。
只有学会顺其自然的人……才有万事海阔天高，越执着的人，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迷茫无法破解。
什么？
觉得我在劝你停止奋斗？
不是。
我是说……
当我们的奋斗过度使自己痛苦悲切，乃至于无形中使怨气越发积聚的时候，自己却毫无知觉。
以至于有一天，连亲人都说“你活着怨气太重”这类的话……
到那时候，总会猛然惊醒的。
那时候，也许你会觉得是亲人误解了自己。
但我面对那类事情的时候，感到了万分的凄凉。
自己到底是万事皆虚的，死后一切都会尽归虚无。
只要眼睛一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么……
何计身后事？
失败和哀伤有时也无法避免，如果无法从中学习到任何教训，无法领悟到任何事情……那么，如何继续前进？
（二）
我是说，如果人有理想，它就也会伴随着失败和不完美。
失败以后，不要迁怒于他人。
因为，别人有时候可从来没有妨碍自己。
这个时候发怒也不是对不起别人，而是对不起自己的努力。
自己的努力就此败给了满腔绝望，那么它的价值是什么？
正如前面所说的。
人间正道是沧桑。
想当一个正直、热心肠的人，没有嘴巴上说起来那么容易。
第1672章 卷八37 故意找茬是不是
天黑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雨。
寡人便跟卫士们一路小跑着往旅馆赶。
『呼，要是下雨的话，兴许也能拖延一下敌军进攻的节奏吧。』
『君上，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连老天爷都站在您这边了。』
『哈哈，什么老天爷不老天爷的。人得靠自己啊，它天不下雨，你能随时大吼着就让它下一下还是怎么的？』
『那可不一定，您不是听说过修炼者的事情么？没准这世上真有些厉害的修炼者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身后随行的卫士这一说，到头来，寡人咂咂嘴停了下来。
『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我说话也就打个比方，你怎么就听不懂了？我是说，人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人做不到的，谁也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那些修炼者还能算人吗？他们那都是要得道成仙的家伙了。再说，他们就能彻底改变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吗？什么地方都无所不能吗？』
『这……』
卫士也抓抓头发，憨笑不已。
『简直像个二百五。』
寡人嘀咕一句，最后摇摇头走了。
（二）
旅馆前，穹琼、若月、黛拉三人挤在门口等咱。借着灯光，再远也不怕认不出她们。
『诶，怎么在这等我呢？你们都还没吃饭啊？』
咱小跑过去，三女都是鞠躬。
穹琼有些脸红，道：『因为主人没回来，所以我们大家伙倒是想等您回来了再一起吃。』
『切，这有啥好等的，饭做好了都不趁热吃，那图个啥呢。』
『主人，您这样说，穹琼就无法认同了，自己一个人吃饭和跟亲人一块吃饭意义上是不一样的。平时和别人分享食物的时候，听到对方赞叹的评价便连自己也会觉得食物更美味。』
『…………』
哦，F.u.c.k，寡人算是悟了。
城外敌军压境，孤和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都顾不上来，可现在却还要谈论到底是一个人吃饭更香还是一群人吃饭更香？
饶了我吧，寡人实在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处理。
『行行行，对对对。吃饭更香打仗更有劲，能杀更多敌人。吃饭不香的话打仗就打不动了，会害死更多战友的。』
穹琼听到这儿，倒叹了口气。
『主人，穹琼不是这意思，只是关心你。』
『那我不也关心你们么，以后吃饭不用等了。』
说到这儿，她倒不依。
『我要是说不等，姐妹们也不会答应的，大家都想等你，我一个人说什么能算得上话吗？』
『…………』
后事不提。
（二）
吃饭之前，寡人倒是向大家先道了个歉。
『前两天一时冲动，忍不住受了些讽刺，突然说起什么修身养性的话，这几天反而冷落起大家……看来寡人也有不当的地方。明明有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来找大家，可是不能别人说我是这样，我还要大言不惭的否认啊。』
雪莉、蓝月、南希三女都走过来，想说些什么，寡人又是摆摆手。
『先让我说完吧，总之……不能人家对我不离不弃，我却假作清高……那么前几天的事情就趁早放下吧。对不起，之前我把话说重了，可能伤害到了各位……我不是不需要你们的，寡人……还是觉得和你们在一起也算一种不小的福气了。』
师父倒是负着手，对我道：『要是你这小子有那么多佳人陪伴还说这福气小，那我老头子就要拔刀砍你这个“凡尔赛”了。』
『哈？？啥是凡尔赛？？』
『呃……好像是镇上的西方人经常说的，就是说讲话故意先抑后扬，明贬暗褒，自说自话，假装用苦恼、不开心的口吻炫耀自己。』
『噢……』
『是叫凡尔赛文学吧。』高斯这老头忍不住摸摸光头。
咱们的穹琼大学士却点了点头。
『是的，高斯前辈。』
然后……
晚上的主菜是萝卜炖牛肉，光是这玩意配一盘青菜，都能吃好几碗饭了。
其实，近来忙于交代我们离开以后，闯荡中的那些大事，对于一些人也只有只言片语，交代的比较少。
可是，又不代表这些人不在咱身边。
舞空她们当然也在，一个个的时不时过一下子，就跑过来都围着寡人大呼小叫。闹个不停，惹的咱都要发脾气了，这么一来，被她们缠上就没心情考虑军机大事。
艾芙、艾珊在咱吃完了饭以后，也过来帮着收拾起大家的碗筷。
克里莉端庄的坐在不显眼的地方，然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姓克的，把脚抬一下我要扫一下地上的骨头和饭粒。』穹琼拿着扫帚走了过去。
『嚯，说到露易丝部长也是，看来你是喜欢故意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吧？』克里莉淡淡道。
不过话虽如此，她倒没有刁难穹琼，反而是起了身，径直走到这边。
『达令，我给你按按肩膀，如何？』
『不不不，不劳烦国务部长。』
『也好，李开宇市长打算过段时间在打退了贼人后便把权利交给您，那么克里莉也是时候回房提前起草文书了。说起来，能派人送一份地图么，有时候克里莉还是需要的。』
『我房里有，你先去拿吧，回头我让卫士们再弄一份。』
『那克里莉便告退了。』
说着，这女孩提了提裙子行礼，婀娜离去。
露易丝大法师在看书。很明显的是不会理老子。
露露耶么？特意走到里面的那些房间去看了看，她好像是喝醉了，在一张床上睡觉。
这边，列娜、列蕾和冷瑶在一起。
寡人过去以后，冷瑶没有表情，不过列娜看起来身上开始渐渐愈合了，咱也不多说，只是和她们随便聊上几句。
以前还说过，蓝月手下、也是有贝塔、贝莎、西晴三个亲信的，但不常看见她们，此刻倒也不在现场。
蓝月便解释说，她离开法尔以后，卫士基本都没带出来，贝塔这个大将军现在暂时在给她当护卫，如今在后门站着呢。贝莎和西晴平时跟蓝月在另外一个地方住，其实吃完饭就回去收拾蓝月的住处了。
所以才说，贼人是必须要剿杀的，没有贼人的日子才是好日子，才是太平日子。
咱还想起克斯蒂、奥尔卡、又看着场上这么多女孩，居然擦起了额头上的汗。
这有时候……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看看我如今这幅德行……难怪世人会讽刺孤。
『不舒服么？』
黛拉关切的靠在了咱肩上。
『呃……没，突然有点热，应该……呃……哦。是牛肉吃完上火了吧。』
『哪能这么快呢？』
『哈哈，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又是一道娇小的身影，凑到寡人面前。
二蓝空这丫头，天真的跳上来，坐在咱大腿上看着孤。
『哥哥，晚上好。』
『嗨嗨……咋了你这是。』
『蓝空，突然和姐姐想到哥哥以前说过的一番话。』
『What？』
说着，二晴空也是攥着手走了上来。
『哥哥，您以前说过，要带大家上学的，对吗？』
『哦，是有这回事，放心吧，我一定实现对你们的承诺。』
『哥哥，我们还有个问题……这个镇子……我们会住在这儿吗？』
『不知道。不过，概率不小。』
『那我们以后能去镇上的学堂里看一看吗？』
『可以，当然可以，没问题。』
其实说起来……
晴空和蓝空也都是不幸的孩子……妾薇薇和马素苏的前夫……那个渣滓，本不想提他，可根本不知这个贱货以前是怎么对她们的。
罗妮、姬玛、梅莉儿。菲莉克其实也在，此刻就站在旁边陪着雪莉。
是了，忘记说了。
最近雪莉也开始要求她们平等的对自己就好，一是不想再以女王的身份自居了，二是……有一天居然和她们说想学着做家务。
原因？雪莉倒也不说。
唉，想到这儿，倒突然觉得自己的责任更艰巨了。
人家虽说常常只是冲寡人指指点点，并没有为难这些女孩。
但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我也知道，自己赶不走这些人之中爱我的了，或者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来一个“照单全收”。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其实心底讨厌咱，只是被迫留下来的。
呃……譬如……
譬如那个冷瑶吧？？不知道会不会死在她手上的那种。
还有……还有……
说到这儿，寡人抱下蓝空，起身转悠。
最后，咱看见了方妍儿，正和她的车夫父亲坐在角落的一张桌上，而且显然是还没吃完饭。
第1673章 卷八38 光怪离奇
过去一看，车夫几乎躺在椅子上的，方妍儿则小心翼翼的剥了个熟鸡蛋。
『爹……那几个神医跟我说……用鸡蛋敷一下你的后背，可以好的更快……』
车夫听了这话，却是一个劲的摇头。
『妍儿，这鸡蛋是人家拿来给我们吃的，怎么能拿来治伤口？』
方妍儿低下了头。
『爹……我……我不是很饿，也不想吃。』
『不饿也不能拿这东西糟蹋了。』
『喂。』寡人探过头去，两父女都是一惊。
咱这才笑笑道：『咋啦，是不是饭菜不合你们的胃口啊？』
两父女面前，都是摆着一碗尚有余温的饭菜。
碗里有半边的回锅肉、还有豆角、白菜、而且还每人给了个熟鸡蛋。
车夫听了，则是赶忙摇头，虚弱的撑着双手。
『大人，您对我们一家人的恩情，小民实在是无以为报。当时要是没有您及时站出来解救小民，恐怕我都已经……』
『…………』
说着，他还郑重拍了拍方妍儿。
『妍儿，快给恩人道谢。』
方妍儿怯生生的看着我，半天，从嘴里挤出几个结结巴巴的字。
『谢……谢，谢谢，方妍儿……谢过大人。』
『吃饭啊你们，方妍儿，喂你爹吃。』
其实，寡人当然也听到了她和父亲的对话，接着就拿起车夫碗边的鸡蛋。
『这玩意固然可以充饥，可是没有人规定它不能用在别的用途嘛，你现在有伤在身，及时治伤不落下遗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刚才的事情我也听见了，令嫒想用鸡蛋给你敷一敷背伤，这也是她一片孝心嘛。既然如此，寡人这就让厨房再给你们做几个熟鸡蛋来。』
『不必，大人，不必如此。』
车夫反而开始发抖了，连连摇头道：『我们都欠下您这么多无以为报的恩情了，何必拿这许多人不常能吃着的鸡蛋孵在小民的伤口上呢？大人还是放心，我，我，我身子骨结实，自己躺下来养一养就好……』
孤倒是脸色不喜了。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哪儿那么多废话？难道说一个鸡蛋我都舍不得吗？尊驾的意思就是说寡人是个小肚鸡肠之徒？？连浪费个鸡蛋都要和别人斤斤计较么？』
『大人，您误会了，小民没有此意。』
『不必多说了，我现在就去跟冷神医他们打个招呼，只要怎么让你好的快，恢复的完美，这点东西也没人在乎。』
说着，穹琼又过来了，咱便让她服侍两父女吃饭，不行就帮着喂车夫。然后交代完诸事，倒也天色不早了。
也就是让卫士们去跟冷王他们说一声，寡人便也回房歇息了。
……
……
……
静谧的夜。
可我却做了一个并不静谧的梦。
我看见许多景象。
当宇宙最初诞生的时候，一道强烈的光芒膨胀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场面……非常的奇妙。
它好像本不该存在，却毫无原因的诞生在黑暗中……
是啊。
世界是否有去规定，它必须诞生在光芒中，而不是永远沉寂于黑暗？
我做了更加怪异的梦。
我梦见有一天，世界上的人，全都没有了“心”。
他们的一切皆是物质，精神消失，转而变成了冰冷的利害思考。
不……
宇宙诞生，就是为了让我们有一天静静看着群星，认识到感情没有意义，任何文章或故事也没有意义的吗？
『时间……是什么？』
我、看见了神龍皇帝。
他苍然的看着无尽星空。
『过去无可更改，那么将来，万古星辰如果终将归于湮灭，那该如何？』
我正沉默着，他却向我提出了疑问。
『当我们追逐宇宙最终的统一及永恒和平时，是否想过这幕后会有一双眼睛一直在静静的注视着我们？』
『你的意思是说……神明在看着我们么？』
『不错，如果我们对于宇宙的一切美好幻想其实都诞生于这个神明……没有任何梦想属于我们自己创造的……那么……我们是否是神明面前的一颗棋子？』
『我不知道。』
『是的，如果我们的肝肠，我们的五脏六腑，我们的一切都来源于最原始的那时候。我们既是自己的祖先，我们也是构成宇宙起初的那些一个个物质的如今……那么，时间是什么？』
『…………』
『无限的循环，我们像是在一个瓶中的水，只能从一个地方流到另一个地方，绝无法离开这瓶中……那么，下一秒的我们，究竟是超凡入圣还是堕落成魔？』
『…………』
『我们的理想，对于其他文明来说是一种无可比拟的罪恶统治……但对我们来说……是我们接触宇宙真相最高效乃至于最实际的办法。』
『这就是宇宙间彼此猜疑的原因么？』
『是的，因为宇宙文明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共同利益，深空的争霸是最残酷的，版图，力量威慑，统治其他文明，或者被其他文明统治，被他们征服。因为，星际种族们要面对的是语言，文字，乃至于思考器官的完全不同，或是物种上的截然厌恶。我们不会去把宇宙生物想象为鬼怪或者僵尸的模样，但谁规定他们就不能长成这样？对于宇宙其他文明的知识和实际情况是彻底超出星球文明认知的。他们会不会长成我们最厌恶最害怕的模样谁也不知道，甚至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几个胳膊几条腿，乃至于说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器官消化或是思考，或者说……他们没有思考的必要，而是认知能力上完全彻底碾压我们的存在。也可能他们的器官可以一边消化又一边思考，把食物丢进器官中就能得到无尽的智慧……』
『…………』
『由此可见，任何种族想要成为彻底觉醒的辉煌星际文明，依旧任重道远……』
星空渐渐扭曲，深邃。
最后，光怪离奇。
第1674章 卷八39 别告诉哥哥
与此同时……
在另一个房间中。
牛彩彩和羊咩咩睡在一张非常结实的床上（是龙十三和士兵们设计五马高车时一块造的），一个个甚至打起了娇鼾。
可旁边的另一张床上，突兀微微响动。
『嘿嘿嘿，大家伙可算都睡着了，把你弄出来透一透气吧。』
话音落下，二舞空蹑手蹑脚的爬出了被窝。
事情，要从前段时间开始说起……
（二）
以前，秦公一行人抵达世界树的时候……
他们面对着宛若断崖，遮天蔽日的巍峨树根时，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是的，即便是你要环绕着世界树的树根前进，也足以走上千里都看不到尽头。
就算你要环绕它一圈，恐怕跟着也要环绕整个落日省了。
不过，几个丫头来到这儿，很快就疯疯癫癫去了。
『哎哟！』
一声巨响。
牛彩彩龇牙咧嘴的摔在地上，顿时眼冒金星。
『好疼哦。』
二舞空吐了个舌头，继续在世界树根的崖璧上来回攀爬，时不时也跳到树阶上。
『怎么样？笨牛彩彩，因为你太重了，明明是一头牛还想上树，你看我像不像个蜘蛛一样敏捷。』
彩彩听到这儿，攥着拳头吼道：『别说那么吓人的东西，玲珑听见会害怕的。蜘蛛什么的，光是长相就很恐怖吧。』
此刻，咩咩和玲珑倒是没听见她们的对话。
因为，这两个丫头正坐在后面的草地上，吃着青草味三明治。
她们带来一个食物篮，里头还装着彩彩的三明治还有舞空的（唯独是这家伙吃肉但不吃草）。
可是，伴随着彩彩的摔倒，地面先前颤动一阵后，二舞空突兀看见，前面极高处的树阶上，有一个小枝头上隐隐发着绿光。
『咦？这是什么？』
舞空看见，自然又跳了过去，背贴着世界树，小心翼翼的在高处往前方缓缓挪动。
『什么~你找到什么啦~』
彩彩在下面看见了，双手放在嘴边大喊一声。
『没什么~笨牛彩彩~我就不告诉你~』
『切~』
彩彩听到这儿，反而不快的转身走了。
『那我还不稀罕知道呢，算了，找玲珑吃午饭去。』
当然，没过多久，彩彩离去后，却是兔玲珑来喊舞空吃饭。
可是，此刻的舞空，却在离地面很远的高处。
玲珑看了脸色一白。
『舞空……快下来……爬这么高……很危险的……』
『哦，玲珑~』
二舞空在高处看见了她，不仅没有什么危机感，反而笑嘻嘻的挥挥手。
她还是毛事都没有的就下来了，倒也只能说是幸运了。
不过事后，应付玲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天，玲珑都眼泪汪汪的说要去报告给哥哥听了。
『哎哎哎，告诉哥哥我一定会挨揍的。毕竟爬的这么高……』
『大魔王如果揍你……他没错……舞空爬得这么高，如果摔下来的话有可能会死掉的。』
『等等嘛。』
二舞空还是追了上来，笑嘻嘻的抱住玲珑。
『别告诉哥哥嘛，我摸一摸你的头好了。』
『呜……不要摸……』
『就要摸嘛，感觉对玲珑你来说，被摸头是件幸福的事情。』
就这么着，哄了她半天，此事才算作罢。
第1675章 卷八40 一切都是宿命
回到古树镇。
夜深人静的时候，二舞空爬出被窝，最终从怀里摸出一个散发着夜光的树蛋。
不错……
顾名思义，树蛋，看起来就像是树下的蛋，可上面又盛开着道道花朵。
它的壳是像树皮一般的绿纤维，可是，连日来，这东西不断的散发着光，每到深夜光芒就更加明显了。
舞空望着这玩意，傻乎乎的笑着。
『嘿嘿嘿，要是孵出个什么小猫小狗的，多好玩啊……哦……穹琼姐姐已经养了狗，那我要一只猫。』
兔玲珑悄然出现在她后面，弱声道：『猫和狗……不是孵出来的。』
『啊？不是吗？』
二舞空说罢，反而意识到了什么，大叫道：『完了，被发现啦。』
然后，连羊咩咩都被她给吵醒过来。
『怎么回事？你们好吵啊……』
片刻后，她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望着那发光的“树蛋”说不出话来。
最后……
连彩彩都苏醒了过来。
后事不提。
（二）
5月12日，丑时（1:00-3:00）。
寡人在浑噩中，猛然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精神猛然一股抖擞，从现实中猛然坐起。
月下的窗前，桌上坐着一道身影。
望着我的人，又在悠悠低语。
『莫非一切都是宿命么？我们的面前仿佛有道巨大的漩涡，我看见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世界的未来……即将在我所看见的时刻便产生无比巨大极其深远的影响……』
这咕咕叨叨的老头子，是高斯·修德曼。
『喂，你干嘛？被猫头鹰附体了啊？』
寡人一看，房门都锁着，估摸着他翻窗户来的。
孤起身穿着睡衣，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
『喂，翻挥奋稿啦！（回去睡觉啦！）』
说了一句，没打断他。这家伙还在自言自语。
『天机。』
『装聋子了啊喂？』
『时代的希望？亦或是……又一个失败者？还是说……一场并未结束的噩梦？』
『…………』
『又是新的鲜血？』
『高斯·修德曼，三更半夜不睡觉，你撞邪啦？？鬼上身啦？？』
『还是说……正如我所想的所谓幻影人类，我们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你看见你的鬼手了吗？？』
唯独是这回，他停了下来。
『当然。』
『你看见个鬼！！』
寡人怒不可遏的拔出了剑……
后事不提……
（二）
高斯修德曼，使得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不如说……
大小姐曾经告诉过我。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时间观念并不是我们宇宙的时间，而是在我们诞生之外），曾有一个被置入湮灭的二营长。
平行宇宙，确确实实是一个噩梦。
这个二营长身死了，在最终用尽全部的一切，去造就了千千万万个如今的时空。
所以，如今……虚空之中。
我望着一个个二营长时不时走过，迷茫不语。
他们好像没发觉到我，或者说，即使是发觉到了，也不会在意。
也许他们也知道真相。
那就是自己，或者自己看到的另一个二营长，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失败的牺牲者。
永无止境的灾难，不会终止……
高斯·修德曼正在后面默默的抱着手臂，然后，才是舞空、彩彩、玲珑、咩咩她们……
第1676章 卷八41 痛苦不堪
舞空捡到的东西……
在高斯·修德曼的推测下，孤也大致明白他目前的猜测。
他也需要一些时日来弄明白这是什么，可是，说到这儿，他突兀提出了一个让寡人眼前一亮的词。
莲圣之精。
这个词已经很久没有浮现在咱的脑海里了。
可说到这儿，他更是捏指推算了一番。
『二营长……前路渺茫啊……这东西的出现，或许跟你离不开关系……』
『…………』
说到这儿，老头子自嘲一笑。
『你或许不信，可是我的结论是……世上已经有很多事情因为你的出现而悄然发生了。』
他这话又让我满头雾水了。
『回去睡吧。』
『……』
后事不提。
（二）
5月12日，古树镇之战——正式阶段。
史书记载，包围古树镇的强盗数量已经达到了7000人以上。
从城内看去，敌方浩浩荡荡，如同铺天盖地的潮水。
上午，强盗们使用了攻城兵器，然后是数波冲锋，和守军展开激烈的厮杀。
秦公命令古树镇组织民兵充当预备队，可是并没有让这些人直接上战场，而是率领着训练有素的军士先进行抵抗。
与此同时，他们还得知了让全军上下无不怒发冲冠的事情。
这伙贼人们聚集在一起，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已经在古树镇周边制造了无尽的灾难。
战后，据各地部族统计，这支万人强盗大军为了征集粮草，沿途劫掠了数十个村庄，杀死了四五千的民众。
尸骨累累之下，又有上千的妇女惨遭凌辱，或是落入强盗们的手上终生为奴，或是被数十人轮番玷污后满怀的戏谑杀掉，死不瞑目。
秦史说：秦公激励将士们奋勇杀敌，不死不休。
在这时候，有人劝他弃城突围，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古树镇也许很难抵挡住上万人的猛攻……
秦公听了这样的话，虽然没有因为愤怒而拿说话的人怎么样，神情却依旧悲痛不已。
『如今只要我在这儿，我的百姓们就都在！！！你说的对！！！也许我逃跑的话就可以幸免，还可以在别的地方东山再起，但是，现在我发誓和民众们共同存亡！！！如果我逃走了而害死他们，不如我尽力去浴血奋战和他们一起战死。起码这样的话……我的努力绝不愧对任何人。』
话毕，秦公还当着大家的面，尽数贼人们焚毁劫掠的残暴恶行。
『这些都是人间的罪恶，现在唯有用生命去奋力和它抗争。世态炎凉，所以我们的努力大多只是悲剧……然而……我不在乎。』
5月12日，强盗们猛攻拥有两千守卫的古树镇。双方激烈交战。两方的伤亡加起来超过了一千五百人。
5月13日，强盗们继续猛攻，古树镇有两处城墙被投石车击毁，情势万分危急，秦公率领神龍卫们亲自驰援告急的城区。一日下来，两方的伤亡也超过了一千五百人。
5月14日，龙十三胸口中箭，幸好有盔甲护住了要害，但也被换下来救治。秦公又命令叶坤接任他的职务，要打到最后一兵一卒。如果叶坤也阵亡了，那就让下一级的军官再顶上来！
5月14日夜晚，贼人们夜袭潜入，杀死了城里二百多民众，放了一把大火，然后被守军击退。
茫茫火海却烧死了更多民众……
这一晚…………
古树镇各处的城墙，已经是尸骨累累，有着无数我们将士的尸骨，强盗们的尸骨。
我披上连日征战，已经带着残破的盔甲，紧紧咬着干裂的嘴唇……
一行鲜血，从我的嘴角留下。
痛苦不堪！！！
痛苦不堪！！！
痛苦不堪！！！
在火海中，我听见遇难民众的哀嚎。其中甚至有孩子的哭声。
身后，军士们……
有的被射瞎了眼睛，有的耳朵聋了，有些人没了胳膊，有的人已经表情麻木。
天下不堪的战争……无尽的战争……帝王的利益……推动者这样的惨祸无尽轮回。
大火……
结束……
终究是满怀着痛苦不堪。
有些民众的尸体被烧成了灰，根本就找不着。
有些焦黑的尸体只剩下半截，显然是着火前就已经被强盗们割下头颅或尸身扬长而去……
火焰消失后，满地的焦黑处尽是血污……还有尸体周围的虫子。
李开宇看着城里荒凉的景象，也是忍不住仰天嚎叫。
有些人还被掳到了城外，强盗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时候，这些人会在惨叫中被他们鞭打至死，以折磨他们为乐。
满地皆死尸……
『拿战鼓来。』
寡人说完这话，沉默的撑着关刀，彻底低下了头。
『君上……』
王戎看了看四周，无奈摇头。
乱世给人的伤害是一种精神上的彻底扭曲摧残，毒害无穷。
他们拿来了战鼓，我沉默的擂鼓了数十下。
『我要把你们一个个连骨头带肉，全部打碎了！！！』
最后一下，我狠狠的击碎了面前的战鼓。
第1677章 卷八42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强盗们的三板斧打完，该我们上阵了！』
孤喉咙里塞着石头，悲痛的指着满地尸体，望向了将士们。
『他们死了……』
『他们死了…………』
『他们死了………………』
将士们个个红了眼睛，沉默不语。
孤来回的走着。
『没有其他镇子愿意救援我们…………』
『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望的上…………』
『他们死了，他们死了，他们死了，他们死了，他们死了……』
孤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
到头来，我怒不可遏的冲向了军营。
天地间，闪电怒嚎！
我大步的拼命奔跑在街道上，迎着道道风暴前进。
连日厮杀，强盗们无穷无尽。
可是，现在我绝不停下。
前进！
前进！
前进！
前进！！！
悲壮的大风迎面扑来，吹在我浑身各处的伤口上。
雷霆！雷霆！！雷霆！！！
我的面前，出现了许多亡魂。
战友们付尽了鲜血，吃尽了苦头来打这一仗。
而我现在要做的……只是……
迎着风暴前进！！！
军营内，刚刚走到。
我睁大眼睛，远处，龙十三浑身缠着绷带，带着几百个伤兵整整齐齐的列队等待。
他们都一言不发，所以我……
一样的，我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
『大家不要轻敌……』
我刚说到这儿，队伍的前面，一个伤兵顿时倒在了地上。
走上前一看，他的肠子都因为伤口再度崩裂而流了出来……
这个老兵的腹部被强盗们破开了一道大口，即便是在军营里，他也知道自己活不过这次了。
我蹲了下去，看着他渗血的腹部。
然而，老兵再度睁开双眼，嘴唇颤抖着。
『君上……我……和您打过……莫沙国……』
『……』
『打过……雷恩……打过……维金……我……我被弓箭穿过大腿……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刀划过脖子……差点儿没命……有一回……追击敌军……差点淹死在河里……』
『你的名字？』
『君上……我……我和您一样……没有名字……』
老兵说到这儿，双目彻底呆滞。
他的脑袋一歪，即使是……已经停止呼吸……然而……腹部还在往外不断的流血。
他一动不动的，就好像真的有一个二营长，有一个我，死在了那儿。
而且，我知道，历史再过几年，就会尽情遗忘他。
历史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
它的可怕就是同意你尽情轰轰烈烈的去死，无论多么可歌可泣的战士，迟早会永远被遗忘，迟早会坟头荒芜。
它的可怕，就是让你的兄弟，让你的战友一个个接着冲锋，接着死亡。
这些人临死都在大喊：一步也不要后退。
但是，重返和平以后，这样的声音就会很快消失……
伤兵们，还在等我。
我带着他们缓缓走出军营……
城里也有些房屋已经被投石车丢出的石头砸毁，残垣败瓦下，我看见小女孩捂着眼睛嚎啕大哭，旁边是最终因为伤势而彻底断气的父母。
『这一仗，我们会输么？』
孤觉得，眼前好像在下着雨……
路过井旁，几个民众惊惧哀嚎着，指着井里的尸体大声高叫。
一个浑身污泥的父亲，抱着自己死去的儿子，一言不发的在我面前尽力将他抱的更紧。
泪水流在了死去的孩子身上，可他却没有抱怨或哭闹。而是静静的一动也不动……
寡人麻木的抓住剑柄。
『恢复和平……为了恢复和平而战……为了实现古今未有的和平……』
古树镇正在化为废墟，这样的悲剧已经数不胜数了……
孤回过身去，望着那些仍在奔赴而来的队伍。他们大多伤痕累累，武器残破。
『战士们，前进。』
说着，旁边紧抱着孩子的父亲，将他已经死去的孩子轻轻抱给母亲。
然后，这个普通的男人也看向了我。
『我……也要上战场。』
孤点了点头，对龙十三道：『把你的剑给他。』
『是！』
龙十三此刻也是身上带着血，胸口缠着绷带。
城外，最终响起了隆隆的炮火声。
我听见……
强盗们的欢笑。
『大炮来了，不愁炸不开这城门！』
我……
不必去说。
而是，已经诞生了一个念头。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第1678章 卷八43 炮火中奔腾
在我的命令下，全镇守军连夜出城，和敌军进行最终决战。
百姓们为我们呼喊着，有些会演奏的人，演奏起了一首军歌。
《Theking-iapaglia》。
此战，双方的兵力是1683人对8000人。
城门大开后，我率领着所有骑兵，冒着滚滚炮火冲出了城。
这场夜战，首先出现在前方的是四十门火炮，还有二百多个拿着火枪的贼人们。
大炮接连开始作响，我们的骑兵刚刚冲出了城，就已经有许许多多战友和战马被炸的血肉横飞，在哀嚎中死去。
『弟兄们，冲锋！！！』
秦军的数百骑兵在炮火中奔腾，足足死伤了一百多人才冲到敌军阵地。
破阵也带着破阵营随后跟了上来，和敌人展开决死厮杀，在古树镇投军，曾和他一样是书生的那个年轻人。跟在他的后面握紧短兵。
这名年轻人先是杀死了三个敌军，然后被强盗们围住，砍断胳膊，砍断手脚，最终殒命阵中。
可是，另一边，强盗们很快就亡魂丧胆了！！！
剩下的秦军骑兵仿佛不要命的要冲垮一切，疯狂的挥舞着兵器，往他们一道道人海杀来。
明明自己才是人多的一方，包围秦军骑兵的时候，也能一个个杀死他们。
但是……
很快的，每个人都忍不住疯狂诞生出一种让自己颤抖的情绪。
恐惧！
恐惧！！
真正的恐惧！！！
秦军每个战士，能让自己五六个同伴死的哀嚎不绝，就好像要把他们活活拖进地狱那般！
张威远，杨雄，黄元顺，以及其余诸多军官，包括如今并肩作战的方耀也是冲了出来。
秦史记载，这一战，神龍卫阵亡五十多人，其余大多负伤。仪仗队阵亡了二百人以上。古树镇守军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但相比之下，攻城的强盗们被当场斩首一千有余。
守城将士仍然还有战心，继续在城外和敌军交战。一个时辰不到，强盗们又有一千多伤亡，另外，强盗们的火炮火枪被秦军夺取，光是用反夺的火炮就炸毁了他们许多营寨，轰炸造成了五六百伤亡。
史书记载：古树镇之战，二营长率领几十个骑兵追击一千多个敌人。后者不敢交战。
战后，据投降者们说，他们看见的那些战士们个个高大的好像山一样巍峨。而且斗志已经达到了顶峰，甚至在赴死！付出生命去全力追杀。
有一个秦军骑兵追杀二十多个强盗，先后将它们都杀死了，最后才坠下马。
有些强盗们死前仰天惨叫，心里更加不明白。
为什么！？
火炮和火枪不是已经将秦军骑兵们炸的血肉横飞，死相惨不可言吗？？剩下的人肯定也有负伤的，为什么还在和自己交战？？
而且，他们冲出炮火后根本就寥寥无几，为什么还敢在这种命悬一线，伤痕累累的情况下继续冲向己方的千军万马？
另一边，方耀率领古树镇守军奋勇作战，也传来了捷报。
他们用一千多步卒，正面击溃了强盗们人数相当的骑兵部队，杀得尸横遍野。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当时，还在战场上的本人，迅速命令部队停止冲锋。
『停！收缩部队！！！』
接着，我果断下达了下一步的指示。
『前后左右听着！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方耀，你领所有步卒装作弱旅，虚则实之，一旦与敌军交战，只管全力激战玩命杀敌！！！龙十三张威远！你们领所有残余骑兵故意装作强军，继续恫吓敌人溃逃！！！继续作战！以此虚虚实实之战法，令敌军分不清孰强孰弱，加强他们不战而溃的念头！！！』
『是！』
周围都在大呼，有命令声，马蹄声，仍在和敌人交战的刀剑碰撞声。
孤猛地一抽疾风，挥刀怒吼。
『你们继续和敌人厮杀，我去取敌将首级！！！』
话毕，孤奋怒一战，冲向了几十个敌军。一记“血·剑光斩”，当即夺去了这些喽啰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