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一念情起(100)
唐煜见唐菲菲穿着睡衣,睡袍松散的样子就跑了出来,脸变了变。几步过去,将她重新摁进了门。扫一眼邵城,“你们先下楼。”
邵城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情况来了。眼神自然是不敢往二小姐的方向飘,只赶紧识趣的下楼了。
楼上,就剩下唐菲菲和唐煜两个人。
“换衣服。”唐煜给她脱身上的睡衣,“以后穿成这样,不准出门。外人看着不像样子。”
唐菲菲挂心着刚刚的事,唐煜给她脱睡衣,她就像木偶似的由着他摆弄。心里懊恼得要死,压低声音控诉他,“你这么说,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昨晚我们俩……我们俩……”
我们俩了半天,她也没说出口,觉得难以启齿。
唐煜似笑非笑的觑着她,“我们俩什么了?说话说半截。”
“反正你心里有数!”
“嗯。”她身上的睡袍被他解开,露出白皙柔嫩的肌肤,望着那美好的胴丨体,唐煜眸色深了些,长指在那些斑驳的痕迹上暧昧的掠过,“就算我不说,单从这些上他们也看得出来,我们昨晚有多激烈。”
唐菲菲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会儿被唐煜脱得半丨裸。立刻推开他,将睡衣重新裹紧了,“流丨氓!”
唐煜笑,“去换衣服。换了衣服下去吃饭。”
唐菲菲咬唇,背过身去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吻痕。而后,又跑进洗手间去,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照了一遍。唐煜就听到唐菲菲在里面嚷嚷:“唐煜,你是真禽兽!你这是虐待!”
唐煜斜倚在门扉上,笑望着她的背影,“看你现在这么有劲,看样子元气恢复了不少。”
“这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唐菲菲快哭了。现在已经入了夏了,自己总不能还穿个高领衣服。那就真是此地无银了!
“那我这样,岂不是得赶紧把自己藏起来才行?”唐煜走进去。
唐菲菲转过身来,“你怎么了?”
唐煜扬起优雅的脖子给她看。脖子上有她情难自禁时留下的咬痕,再往下,他性感的喉结和锁骨处,是她指尖的挠痕。
妈呀!
她会不会也太……热情了?
她绝对是被唐煜下了蛊了!
她心虚得眼神到处乱飘,不再怨怪他了。唐煜挑唇,摁了摁她的肩,“换衣服,下去吃饭。”
唐菲菲耷拉着脑袋。她现在后悔自己刚刚说要出去吃饭的话了,早知道还不如就在房间里吃,至少不用见人。
————
唐菲菲是躲在唐煜身后下去的。
唐煜把她从后面捞出来,有些无奈的样子,“你脸皮怎么这么薄?”
“明明就是你脸皮太厚。”她尽可能的抓着头发挡住自己脖子那一圈。看一眼唐煜,又踮起脚尖将他刚换上的衬衫一颗颗纽扣扣上。
“别给我扣这么紧,难受。”唐煜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将衬衫重新扯开,露出修长好看的脖子。
“嗷~难受也要忍着。”唐菲菲急得要跳脚了。
唐煜把她的手抓着不松开,“我没你那么害臊。别折腾了。”
唐菲菲哪是怕他害臊啊!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个人才没半点儿羞耻心。她是自己害臊好不啦!
果不其然,吃饭的时候,邵城坐他们俩对面一直冲他们笑。唐菲菲被那笑容惹得人差点都埋进饭碗里去了。
这果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什么早丨泄,阳丨痿!以昨晚唐煜的表现来看,她完全是不需要有这方面的担心了!
唐菲菲确实是被唐煜折腾得够呛。吃完饭,人还蔫蔫的,躺在沙发上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唐煜看这副样子觉得心疼,至少他得好好忍一两天,否则她的身体真会有点吃不消。
唐煜抱她上楼,她是真没什么力气,连害羞都顾不得了,就赖在他怀里让她抱着。
“还很不舒服?”唐煜问。
唐菲菲脸枕在他肩头,哼唧着:“我觉得我现在胳膊腿都不是我的了,我可能这会儿正在云上飘着呢!”
“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唐煜摸了摸她的脸颊。
“不要!我脸都丢奶奶家去了。”唐菲菲咕哝着:“医生过来问我,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就说:啊,就是吃撑了。您给开点助消化的药吧!”
唐煜捏她一下,“还能贫。”
“哥,以后要节制。”这样再来个几次,她要完蛋。
“嗯,下回我注意,一定不把你喂这么饱。”唐煜揉着她的背,“这几天放你假,你好好调调身体。”
唐菲菲‘昂’一声,“妈要知道你这么欺负我,肯定心疼她闺女儿。”
“活该。让你乱来,自作自受。”唐煜捏了下她耳垂。话虽是这么说,但也是真心疼的。他揽着她,“下午就在家好好休息,我今天哪里也不去。你要是真的特别不舒服,还是让医生过来一趟。”
“也没有特别不舒服,就是你在我就特矫情。”唐菲菲两手搂着他,撒娇:“哥,你陪着我,我就没那么难受。”
“你可真是越来越娇了。”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是放纵和宠溺。他搂着她,半躺倒在床。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感受着怀里女孩的依恋,他唇角弯起,胸口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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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唐菲菲精神好了很多。
但是唐煜是不敢再碰她了,至少,这几天他必须得克制。
唐菲菲知道他有所忌惮,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体里的小恶魔发作。钻在被窝里,想尽办法撩他,亲他,给他耳朵吹气。
唐煜身子绷紧,脸黑沉沉的警告她,“你别不记事儿,回头弄得你要死要活,你又得说我欺负你。”
“你要再弄我,我就找爸妈告状。”
“你最好赶紧睡觉!”
唐煜直接不搭理她,背过身去,用背对着她。
唐菲菲和唐煜躺一张床上这么久,还没被他用背对着过。两个人偶尔会闹不愉快的时候,都是她拿背对着他,到最后也会被他强行的转过来。
所以,这会儿见到唐煜的背,她还挺不习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101 一念情起(101)
她软绵绵的身子立刻就贴过去,像牛皮糖似的趴在他背上,“哥,你转过来。”
“睡觉!”
“你转过来。”
“……你离我远点儿,热。”唐煜半转过身,却是捞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远去。
唐菲菲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呀?
小嘴巴一扁,“哥,你和我在一块儿,是不是就看上我这身体了?”
唐煜正闭着眼,在潜心修炼自制力,就听到她这句特别欠揍的话,气得嘴都歪了,“又给我胡说八道,说话不带脑子。”
“我哪胡说八道了?平时你要的时候,对我可殷切了。现在不能要我了,你就离得我远远的,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看,以后我要是亲戚来了,我们干脆分房睡算了。”
她知道这小丫头是故意激他的。唐煜忍无可忍,转过身来,把她压在身下。
“你再给我闹,我就真不客气了。”
他眼神火热,夹杂着能把人融化的火苗。气息粗重,面上是被被**折磨的痛苦。
唐菲菲看着这幅样子,没忍住笑出声。小手淘气的从他胸口上一路滑下去。唐煜粗喘一声,眉心皱紧,双目瞪她,“还闹。”
“哥,你这也是活该。”唐菲菲学着他的话,得意的挑高眉,心里有种报复的爽快感,“谁让你不知节制的,自作自受了吧?”
唐煜也觉得自己确实是自作自受。但还不是被这小妖精给折磨的?
他单手捧住她的臀,将她身子一把抬高。强烈的火热,抵住她那儿。唐菲菲鼻尖都冒出细汗来,睫毛扇动了下,望着他的眼。唐煜一脸的无奈和痛苦,嗓音都是哑的,“你乖点,不好吗?我不想再伤到你。”
唐菲菲也是真心疼了。
她不再闹他,想把手收回去,却被他握着往下拽。
“就这样,别动了。”
“……可是,好烫。”唐菲菲声音发颤,她手心都在冒汗了。
“烫也不准松手。都是你闹的。”
“……我现在乖乖睡觉不行吗?”
“晚了。”唐煜趴在她身上。粗重的呼吸,都在她耳边。
唐菲菲舔了舔干涩的唇角,问:“哥,你为什么老这么……嗯,喂不饱?”
她斟酌了下,想到后面这勉强能出口的三个字。
唐煜“嗯”一声,“事实上,你之前生病的时候,在浴室里见到你的裸丨体,我就有些绷不住了。现在……还是不能太靠近你。”
“啊?什么叫绷不住?”
“当时一出浴室就有反应了。而且,很强烈。”唐煜实话实说。
唐菲菲眼睛眨巴眨巴,“可我看你那时候可淡定了。比我淡定得多。”
她还记得自己血气上涌,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时的狼狈和尴尬。那时候的唐煜完全就是个没事人啊!
唐煜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我要不淡定,和你一样什么都摆在脸上,你还不得被我吓跑?再说,我是你哥。”
“还哥呢!有这样惦记妹妹的哥哥吗?”唐菲菲笑他,“你是禽兽哥哥。”
唐煜无话可驳。
这些心思一旦都告诉她,他这个‘禽兽’的名头是摘不掉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确实正直不到哪里去。至少,在她面前,他完全正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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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唐菲菲睡得无比的好。唐煜则被折腾得够呛。
她心里爽快无比。
神清气爽的去上班。
下车的时候,她还哼着歌儿,唐煜黑着脸问:“我昨晚没要你,你就这么高兴?”
唐菲菲笑,“好难得看你被折磨的样子。每次都是你折磨我。”
“小没良心。”唐煜给她解下安全带,“下去吧。晚上我过来接你。”
“好。”唐菲菲点头,推开车门,准备下去。还没下车,又折回来,在唐煜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个主动的吻,让唐煜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她要缩回去,被他逮住了。扣住她的腰,将这个吻加深。
“不能再亲了,再亲要被同事发现了。”好一会儿,唐菲菲回神,推开他。
唐煜看一眼她微肿的红唇,抬手将她前方的小镜子拿下来,“补一下妆。”
“唇都被你啃花了。”唐菲菲嘟囔,从包里拿出唇膏来。
唐煜望着她,问:“过两天我们回犹城结婚。这边你有没有要请的宾客?”
唐菲菲想了想,“就皮诺和小安子他们。其他人不请了。”
“你那些同事需要请吗?”
“不要。”唐菲菲立刻摇头,“请了他们,满世界都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了。以后我肯定头疼死。”
唐煜随她的意思,“我会让邵城给你朋友订好机票,回头你把他们的身份号发给我。”
“谢谢哥。”唐菲菲清甜的撒个娇,“你最好哒。”
唐煜失笑,“快下车,我开会要迟到了。”
“是,老板。”唐菲菲收起唇膏,做出恭恭敬敬的样子,“您慢走,小心开车。”
唐煜捏了下她的脸,“淘气鬼。”
唐菲菲乐颠颠的上班打卡。从茶水间抱着水出来的时候yui也来了,见到她,一脸的暧昧。
“菲菲,你今天神清气爽呐!”
“嗯。”唐菲菲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暧昧什么,笑眯眯的,“昨天在家里睡了一天,感觉好极了。”
yui啧啧几声,“看来,你的苦恼真被解决了。”
“什么苦恼?”她能有什么苦恼?
“看你这一脸满足的样子,就知道那天你超市里买的那些补肾的东西一准有用。怎么样,经过昨天,和你老公夫妻关系和谐多了吧?”
yui的话说完,唐菲菲脸已经红成猪肾的模样了。
她来这儿上班也没多久,平时是没心没肺的,但是和同事之间还没有好到聊这种事的程度。不过办公室里的男男女女开玩笑总也避不开‘性’。
她憋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yui笑着,“行了,你别害羞了,大家都是过来人。那天我给你打电话,都听到你们俩……那个……”
yui两只手对了对,“你们俩虽然结婚了,但看不出来还挺有情趣的吗?”
016 时光掩埋的情深(16)
景誉狐疑的抬头,撞见一个大概40多岁的陌生男人。对方冲她笑,满脸褶子。在看清楚景誉那张精致的面孔时,男人眼里明显划过一抹惊艳,一双眼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上下乱看。贼眉鼠目的样子让景誉觉得相当不舒服。
“我不认识你。”她本能的别开脸去,拒绝和对方再多说话。
“哈哈,以前不认识不要紧,现在不就认识了?”男人似没看到她面上的抵触,厚着脸皮在她对面原本陈宛之的位置上坐下,将陈宛之那杯茶推到一边去,两手放在茶座上,交叉握在一起,“景小姐,你长得真好看。年纪还很小吧,这细皮嫩肉的。”
对方话里尽是让人作呕的轻浮之意。说着话的同时甚至还上手往她搁在茶座上的手上摸去。
景誉脸色一凛,把手抽回来,端起茶杯就冲对方泼过去,“无赖!”
那人被泼得一愣一愣,茶叶还贴在脸上,满身狼狈。
景誉寒凉着脸站起身来,抓过包就要走。现在看着包里那叠钱,又气又恨。
就说陈宛之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早就把自己卖了!
“你敢泼我?老子可是花了十万块买的你,你是个什么东西!”那男人回过神来,一抹脸上的茶叶,怒吼着起身将她一把拽了过来。
他们俩原本还是坐对面,这会儿她人都被拽得直接坐到了男人身边。对方伸手过来抱她,景誉毫不迟疑,一耳光扇在对方脸上。出手快、狠、准,清脆响亮,打得那人比刚刚还懵。
下一瞬,回过神,男人顿时火冒三丈。
“操!你想死,是不是?”那人怒不可遏的一把拽住她的头发。
景誉被抓得头皮发麻,仿佛头发都快要被他拽了下来。她手里高高举着一个茶杯,怒瞪着对方,“你最好能弄死我!”
“行啊,够劲!你最好也让我开开眼界,看看你有多么难弄!”男人力气大,拧住她纤细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她手里的茶杯给夺了过去。景誉还想抢回来,但觉身体渐渐发软,力气在流失。
她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脑海里警铃大作。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样?这就不闹腾了?”男人呵呵笑着,那笑让景誉全身窜起一股寒凉的感觉。他的手往她脸上摸去,粗粝的拇指色眯眯的在她脸颊上游走,“知道你一会儿会是怎么死的吗?”
景誉大口大口喘气,身体变得很奇怪。力气流失之时,还有一股燥热感在心底汇聚,烧着心肺。
陈宛之到底在她那杯茶里下了什么东西?
正在她沉吟之际,男人的话飘过来,“一会儿,我会在床上操丨死你!”
“呸!”男人下流的话,让景誉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淬在他脸上。
“你现在只管闹,一会儿在床上,我让你给我乖乖求饶。”男人说着,将已经神智快昏沉的她一把拎起往外走去。另一手将她包拿过。
景誉浑身都已经没有力气,双腿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可是,凭着剩下的意志力将手机藏到自己衣服口袋里。
“王八蛋,你放开我……”
“我放你走,但你自己也不见得走得稳,是不?”男人笑着,不但没松手,反倒是把她抱得更紧。
连拖带拽的将她从’拂尘’茶座里弄了出去,上了男人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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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誉到最后已经昏昏沉沉,快不省人事。
她只觉得自己被人扔在了柔软的床上,她眯起眼,很想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但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一层朦胧的薄雾。她完全不知道这副样子到底有多撩人,那男人被刺激得头皮发麻,浑身冒火。
他猴急得连上衣都顾不得脱下来,只解开自己的裤头。
恨不能立刻就要把她吃干抹净,可偏偏身体不争气。
“艹!”男人摸到自己还颓然不起的某物,怒骂一声。年纪大了,对于那方面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此刻美色当前,他自然不愿就此放弃。
“美人儿,我出去买点儿让你爽翻天的小东西,你可不准给我睡过去。”男人有些不甘心的穿上自己的衣服,怕她落跑,又将自己的领带卸下来,将她两手分开绑在床头。
景誉已经浑身酥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迷迷糊糊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通体难受,让她不自觉的哼吟出声。
那软趴趴的声音让男人双腿都快迈不动步子。
艹!这种尤物,她身体却不行,真是暴殄天物!
他一刻不再耽误,急不可耐的从房间飞奔出去。
——————
景誉浑身烧灼一样的难受。
她口干舌燥,想喝水,可是奈何两手被绑住动弹不得。她本能的扭动着身子,双手胡乱挣扎着,领带没有挣开,可是手机却从口袋里掉落了出来。
手机铃声,就在此刻响起。
单一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尖锐,她被吵得半梦半醒。不甚清明的眼睛有些迷蒙的环顾了一圈周围,才渐渐的想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
陈宛之!
她可真行!为了那么点钱,她居然能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
手机,还在响。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蜷缩起身体,使出最后所剩不多的力气,用膝盖将手机顶到上方来。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串陌生号码。可此刻,她已经管不得对方是谁了,骗过连,用烧得嫣红的嘴唇将电话接通。
“救我……”
她不知道对面是谁,出口的只有求救。
“你在哪?”男人好听的声线绷得紧紧的。
自己这是在哪?
景誉也不知道。她茫然的环顾四周,远远的窥见电视上刻着一个偌大的’W’字。她轻吐出声:“W。”
“美人,我回来了!”就在这会儿,陌生男人猥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道声音,让景誉哆嗦了下,心猛地沉了沉。
——————
余泽尧刚从公务机场出来,就打了这个电话。没想到,竟是听到这样一个求救讯号。
W?
他立刻用另一个手机拨通了温衍之的号码。
017 时光掩埋的情深(17)
“臭流丨氓!你别过来!”
景誉被那声音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被子被掀开的第一刻,她本能的抬起双腿就朝男人踢过去。
可是,脚没有踢中对方,却被男人粗粝的大掌一手握住一个。
即使只是这样的接触,也足够让景誉觉得反胃。
“松手!”她怒喝一声,娇眸含怒。
因为药性的缘故,此刻,她原本就足够漂亮的脸蛋更是粉嫩,白里透红。说话时含嗔带怒,反倒更能激情男人的征服欲。
那人望着她这副迷人的样子,早就垂涎三尺。
一低头,在她脚踝上****一口。景誉惊慌不已,想要抽回双脚,却被他握得牢牢的,连亲带吻的猥亵。
“你……我已经报警了!你要是再乱来,你死定了!”
景誉惊声尖叫,指望用这样的话吓退对方。
听到这话,男人哈哈一笑,仿佛听到个笑话似的。
“你只管报警,我倒要看看局子里有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男人无比的张狂,丝毫没有惧意。
就在刚刚他已经吃了好几颗伟丨哥,药性极甚,现在身体现在已经绷得快要爆炸。
“今天老子和你玩个爽快!”男人发现她枕边的手机,抓过来,摁断扔得远远的。而后,动手一把就撕碎了她身上的衣服。
景誉心里凉了又凉。
原本她指望可以用警察吓一吓这禽兽,可是,看这情形,他怕是早就有备而来。
陈宛之啊陈宛之,她怎么能如此狠心,给自己这么大的难堪?
景誉胡思乱想之际,外套被男人扒了下来,扔得远远的。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男人双手扒住衬衫两边,一用力,衬衫扣子飞得到处都是,露出她身上性感的BRA.
因为气愤,加上药性,她呼吸紊乱,胸口起伏得厉害。随着这样的动作,丰满的双胸更是随之颤动,诱人到了极点。
男人望着这副画面,双目涨得赤红,口水都快流下来。他哼一声,埋头就要朝她胸口吻下去。
“砰——”
就在此刻,一声巨响轰然响起。酒店的门,被从外面蓦地踹开。
男人被吓一跳,扭头朝门口看去。
“卧槽!”门外的人,低咒一声,转头挡住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人,“都出去!没有我的话一个都不准进来!”
“是,温少爷。”温衍之的手下不明所以,但都又一个个的退了出去。
温衍之一眼都敢不看床上的景誉,那毕竟某人看上的女人啊!这副样子要是叫他看了去,余大少爷还不得和自己翻脸?
“你们是不是走错门了?”那起了色心的男人见自己不认识这门口的什么温少爷,耐着性子问了一声。
“你要想留命,就赶紧拿被子把她好好盖好,一点不该露的都别露出来。”温衍之含着春风笑意,命令男人。又朝他勾了勾手指,“然后,你!乖乖跟爷出来。”
他虽然始终含笑,可是,字字句句却像是有种魔力似的,让人不敢反驳。而且,那笑容更勾魂,连男人都快要把持不住。
那人半晌才晃过神来,“这位先生,我们不认识你,你别在这儿胡闹。再闹,我要不客气了!”
温衍之给他投去悲悯的眼神,一步一步往里面走。那步伐优雅缓慢,却让里面的男人像扼住了喉管似的,无法呼吸。
“连我们余先生看上的女人,你也敢碰,活腻了?”
景誉迷迷糊糊的听到男人这句话。她甚至都还来不及去想这话里的意思,来不及去想这个人所谓的余先生是哪个余先生,下一瞬,就又听到’砰——’一声响。
是枪声。
那猥琐的男人哀嚎惨叫,捂住已经血肉模糊的下面某处佝偻在地。景誉也头一偏,昏沉过去。
——————
余泽尧到W酒店时,温衍之正在房间门口等着,见他过来,才灭掉手上的烟。
“人呢?”余泽尧问。他身后跟着庄严。
“还在里面。”温衍之用下颔往紧闭的房间门比了比。
余泽尧皱眉,“情况怎么样?”
“放心,有我在,完好无损。”
“既然完好无损,为什么不带她出来?”
“这不是正等着你亲自去解救么?”温衍之意味深长的低笑一声,“我就怕我真把她带出来了,你还得和我急。”
余泽尧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推开门沉步进去。
房间里,很静谧。
她蜷缩成一团,呼吸凌乱。原先的衣服,这会儿已经残破不堪,扔在地上。她半裸的模样,诱人至极。粉嫩的肌肤,白得几近透明。
连脚趾头都是雪白细嫩。
余泽尧欣赏着这副绝美的画面,顿觉口干舌燥。但一想到这副样子让其他男人也见过,眸色便阴沉至极。
景誉迷迷瞪瞪的,美眸半睁。恍惚间见到一张绝俊的熟悉的男人脸庞,但又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余泽尧感觉到她打量的眼神,眼里略过一抹疼惜,将她被绑在床头的两手松开来。手指在那勒痕上轻浅掠过,“疼不疼?”
景誉像是听到了这话,又似是没听到。松开的两手,突然环住男人的脖子。身子已经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似的,无力的软在男人怀里。
她滚烫的红唇,掠过他的脸颊,火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耳廓上。
她颤着声央求,“带我走……带我回家……”
那央求的声音,让余泽尧心下一颤。心底在政坛上锻造的坚硬冷绝的那颗心,自此,像是被一瞬间融化。
百炼钢化指柔,大抵,就不过如此。
“好,我带你回家。”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颔,将她意乱情迷的脸半抬起来,神色坚决霸气,不容置喙,“但是,你要明白,这次进了我的家门,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不许后悔,不准说不。”
她唇瓣嗫喏了下,哼出一声,像是回应了他的话。余泽尧满意的勾起唇角,将身上的西服脱下,将她包得严丝密缝。而后把她一抱而起。
可是,下一瞬,落入他耳里的两个字,却让他脚步蓦地顿住。
“晟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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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时光掩埋的情深(19)
自己和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而且,她昨晚明明被那个无耻之徒带去了w酒店,怎么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他?
景誉再不敏感,也发现自己最近遇到他的频率越来越频繁,而且,有些过于频繁了。
她的性子一贯慢热,并不习惯这种自来熟,一落入他的怀里,纤瘦的身子不由得绷紧。脸别开去,低声道:“余先生,麻烦你放我下来。”
声音也有些硬邦邦的,听得出不自在。
余泽尧依言,将她放了下来,却是放倒在床上。而且,他放下她后,并没有立刻将自己的手臂从她背后抽出来,只任她压着。另一手撑在她身体的另一侧。
这样一来,他倾着身,高大的身子悬在她上面。
离得如此近的距离,景誉只觉得呼吸吃紧,她能清晰的看到男人无可挑剔的五官。他琉璃般的黑目像极了深海,高深莫测。可是那深海中,又清晰的刻着她的影子,映得那么深,那么真切。
景誉伸手推他肩膀,想给自己争取出更多可呼吸的空间。可是,才一动,被他大掌扣住腰,稳在床上。
“别动。”他好听的声音里,夹杂着复杂的情愫。
景誉只觉得腰间滚烫,那是他掌心传过来的热度。
这样的举动,让她觉得危险。
“你……干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她完全看不穿的。
先前每次见面,他都高高在上,甚至是冷漠到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和之前在她心目中立下的形象相去甚远。远不如之前那么君子。
“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他完全不配合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她。呼吸从上扑散在她脸上。
她不接话。只听到他继续道:“这是我家。”
“你家?”景誉还是惊讶了下,又将房间仔细打量了一圈。
这个套房单单是卧室就足有100多个平方。装潢简单,但极其雅致。里面每一样摆设,大到沙发,小到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饰品,都是精心设计。
这……这是这个家的主卧?
“我为什么会来这儿?”她将视线调转回来。
“如你所愿。”他回得很淡。
她再次满脸疑惑。
“昨晚你被那个男人带进了w酒店,在电话里和我求助的事,你都忘了?”他声线一如既往地性感有磁性。
他提起来,景誉努力回想,似乎有点记忆,“原来打电话的是你。谢谢。”
停顿一瞬,她又开口:“但是……如果你能站起来好好说话,我会更感激你。”
余泽尧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岿然不动。只看定她,又问:“刚刚不是问我想对你干什么吗?”
景誉发现这个人特别别扭。问他的时候,总不答。换了个话题后,他又绕回来。
她半扬起头来,双肘曲起,撑在床上,往后挪一寸,“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我只想回家。”
“但我现在想告诉你。”他执起她的下颔,将她的脸蓦地抬起,不由分说一把拉近。这一下,彼此之间离得连半寸的距离都不剩下。
景誉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了,心弦绷紧。她觉得自己连睫毛抖动一下,都可能擦到他脸上。
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的目光比之前更深,更重,翻涌着无尽的危险。在她还回过神之时,她的唇,被他蓦地堵住。
她一惊,心跳失率。唇上火热的触感,让她脑海里有片刻的懵懂。回神,伸手就推他肩膀。但是,这个男人霸道又强势,她压在他肩膀上的手被他一把扣住,用力摁在头顶。他力气不小,把她手腕扣得死死的。景誉又急又气,怒目瞪他。
“瞪什么?”男人的声音沙哑,说话间,唇还覆在她唇上没舍得离开。溢出来的声音,就似气音,暧昧又性感。
仅仅只是这样克制的碰触,他的呼吸已经不稳。
景誉气得胸口大喘,小脸板着,“余先生,你这是耍流氓,和昨晚那个混蛋没什么两样。”
“真没两样吗?”余泽尧的眼里看不出喜怒,声线还是那样沙哑,“一个女人主动抱着我的脖子,靠在我怀里,央求我带她回家,这其中意味,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去揣度?”
他说的这些景誉完全没有记忆。
他却继续道:“我觉得,这时候吻她,是对她魅力的最大尊重。”
在这之前,景誉没发现这人如此能说。一件轻薄之事,竟然让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占尽道理。
“你明知道我当时已经神智昏沉,不省人事。你这样是趁人之……”
‘危’字还没出口,已经被男人又一个吻弄得失了声音。
他湿热的舌,自她唇上舔丨舐而过。她轻颤,“你……”
这已经超过了她对于他们关系的认知。
“你不省人事,我却清醒得很。”余泽尧接了她的话,这一次,吻不再是刚刚那样局限在唇上。
他的舌强势的开启她的红唇,如入无人之境。
景誉不是初吻了。但是,和陌生人接吻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于她来说,真的就不过是见过几次,巧合的出手帮过她几次,彼此知道对方姓名的陌生男人而已——可是,他们竟然接吻了。
她被男人逼得节节败退,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接吻技巧比梁晟毅要纯熟精进得多。
几番交战,她被吻得浑身发了软,力气一点点流失殆尽。
压在男人肩上的手,从握紧成拳,到逐渐不支的慢慢松开。蒙着雾气的眸子轻轻闭上,仿佛只能束手就擒。
这副意乱情迷的样子,太过迷人。
余泽尧重喘一声,不满足于这样姿势——两手箍住她的腰,将她从床上抱起,让她靠着床头坐下。她浑身软得和棉花一样,还未坐稳,便被他再次扣住后脑勺托起脸庞,急不可耐的深吻下去。她柔软湿润的舌,被他含入唇间,逗弄、吮玩、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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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时光掩埋的情深(26)
“砰——”一声巨响,车尾被重重的撞击过来。整个车都震了震。
景誉刚刚还能轻松的同余泽尧说话,这会儿脸色已经浮出几分苍白。幸好系着安全带,要不然整个人都被撞飞出去。
她还没做足心里准备,又听’砰——砰——’连着几声响。
是枪声。
子弹打在车窗上,留下清晰的弹痕。
她望着那一个个陌生的痕迹,有些懵。下一瞬,子弹更是像枪林弹雨一样,前后夹击,直朝他们这边飞过来。虽然车窗做了防弹处理,但怕是也经受不了连环摧残。
这车窗要是被摧毁,他们车上的几个人,会在第一时间就被打成筛子。
景誉一想到自己今天也许会真正命丧于此,想起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无人照料的父亲,她心里顿生无尽的悲伤和凄凉。
就在这会儿,一条长臂忽然横过来,将她蓦地圈紧。男人的手臂,充满了力量,那是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景誉没有推开,而是抬目看他,只见他神色比任何时候都凝重,目光沉沉的望着她,吩咐:“趴下来!”
那神情都看得出来,此刻的局面有多糟糕。
话说完,视线已经转向后面紧跟着的车。景誉清楚的看到他空出的另一手上持着一把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手枪。她几乎是立刻趴下去,埋在他腿上。可是,这个动作刚一做完,景誉就惊觉出不对劲来。
自己这是被吓得都做了什么糊涂事?!
脸顿时涨红,就想重新爬起来。
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重重的摁住,“别乱动,现在我要开窗户。我不想让人伤到你。”
景誉:“……”
她浑身都僵硬得和化石似的,别说是动,就是连呼吸都屏住了。她这到底干的什么事啊!
还没被自己羞耻死,就听到他吩咐:“把车头绕过去!”
车子一个急速转弯,景誉埋首在男人腿间,什么都看不到,但整个人被他护得稳稳的。
“程恩,我从这边击车胎。你从那边打油箱。”
“好的,先生。”
程恩应一声,车窗降下,连接几声干脆利落的枪声,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但前后夹击的人并不少。一辆车燃烧后,街口又来势汹汹的冲出来一辆。
余泽尧帅气的开了几枪后,给他们赢得了暂时的喘息时间,下一瞬,就听到前面程恩高呼:“先生,我们的人到了!”
接下来外面发生了什么,景誉完全不知道。但是从腰间上那只大掌或松或紧的力道她也感觉得出来,局面是缓和还是紧绷。现在他们都命悬一线,但景誉渐渐的反倒不像之前那么怕了。因为他说他会保自己的命,她也就信了。那腰上始终护着她的大掌,也让她渐渐感觉到了安心。
安心——这样的情绪,在一个陌生男人这里得到,尤其还是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只听起来有些好笑。
“先生,危险解除。”一阵硝烟烈火后,车缓缓停下,车门被庄严从外面打开来。他一眼就见到后车厢女人埋首在他双腿上的画面,瞠目结舌。
这……先生会不会也玩得太……求刺激了?
刚刚那种情况下,还能在车上做这么香艳的事。他不得不佩服啊!
余泽尧把手里的枪扔到庄严手上,回头看了眼怀里的人。这画面,让他当下亦觉得浑身滚烫起来。呼吸,发热。
“已经没事了,起来吧。”他开口,嗓音里有几分沙哑。
景誉抬起头来,原本被刚刚那一吓已经忘了自己字数有多尴尬的事,可现在一抬头对上他暗潮涌动的视线,那股羞耻感又直涌而上。
她往后退一步,不再看他。
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从男人某处上沾染的可怕热度,接连烫着她的脸。
余泽尧的眼神并没有多在她身上逗留。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这种情形下,他的身体也因为她刚刚那随便一碰,便有了强烈的感觉。可笑的是,她那样的动作,连’撩’都算不上。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身体对她是如此的渴望。
“景小姐。”打破车厢沉默的是庄严。虽然刚刚那样的姿势没有看到正脸,但是庄严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能坐在先生车上的,除了她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景誉难堪,只略略点了点头。
余泽尧问:“来的是些什么人?”
“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也许是宋国尧的人做的,但暂时也不排除是您叔叔派来的杀手。”
这个答案,余泽尧也并不意外。只是吩咐:“把街道清理干净,媒体那边打好招呼,以免造成社会恐慌。”
“好。”
这些话,景誉在一旁听着,越发觉得余泽尧这个人绝不是一般的人。恐怕,她之前猜测他是黑丨道上的人,也是**不离十的。
她平缓心绪后,从另一边推开车门就下去了。余泽尧与庄严说完话,才下车。
这边区域已经被封锁起来,没有车和行人来往,她只得往下一个公交车站走去。
“等一下。”余泽尧把她叫住。
景誉回过头来,见他跟过来了,先一步道:“那个领带夹,我邮寄到夫人那儿去,这样会比较安全。”
余泽尧低笑一声,“胆小鬼。”
景誉瞪他,“这种事自然要胆小。你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危险,所以才如此满不在乎。我每天和病人打交道,看着病人在生死一线挣扎,我知道生命有多可贵。”
余泽尧面上的笑,收敛了,神情定定的看着她,专注又认真。
等到她说完了,他才慢慢的开口,“没有谁会习惯这样的危险,也没有谁能真正对自己的命满不在乎。我和你一样,但我又和你不一样。”
景誉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突然间觉得他这话里透着一股凄凉和无奈。
“这样的危险,我从懂事起就在经历——别无选择。”
景誉听着,突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原本瞪他的眼神,也不自觉的缓和了许多。
她正斟酌着该说什么来回应他,只听到他突然低呼一声,“小心!”
043 时光掩埋的情深(43)
男人的吻,早已经不满足她的唇。
从唇上,一路往下,到下颔,脖子,锁骨……
她之前在甲板上冻得够呛,骨子里都渗着寒冷,这会儿在男人的吻下却觉得浑身都要被焚烧了一样。
几番缠绵的吻下来,她盘起来的头发,经由这几番折腾,随意的松散开来,蓬松的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如云般卷曲,勾勒着她巴掌大的小脸。
小脸上已是意乱情迷。
他的唇从她唇上退开时,她眼里的雾气还久久不散,就那么微眯着眸子,迷蒙的望着他,好似森林里迷路的小鹿,让人怜惜,又叫人想更进一步更用力的要她。
余泽尧觉得自己要被这女人给弄疯掉。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这副样子有多诱人。
他当然不想要对她用强,可面对此刻的她,他也无法说服自己及时抽身。
她柔软无力的身子被男人一把翻转过来,他洁白的齿咬住礼服上的拉链,渐渐往下。
雪白背脊露出一大片,蝴蝶谷性感撩人。
余泽尧望着面前绝美的春光,眼底划过深深的惊艳,暗潮汹涌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情难自禁的爱抚上去,惹得她激颤连连。
“别……”
寒意袭来,景誉稍微清醒了些。她趴在床上,燥热的脸颊埋进枕头里,声音是闷的,“你住手!”
余泽尧这会儿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低笑一声,滚烫的唇从后面贴着她的耳廓,“鱼儿,你这不是拒绝人的态度。下回要拒绝别人时,我们至少要把话说得有力一点,有底气一些。嗯?”
那一声‘鱼儿’,让景誉连心尖儿都在发颤。
这样的昵称,只有她最亲近的人才会叫的。譬如父亲、譬如锦年。
可是,如今,却从他嘴里叫出来。
父亲叫她时,是充满疼爱;锦年叫这声‘鱼儿’时是亲昵热情,可是,他这么叫自己……
温柔、多情,似调笑,又似宠爱。
大抵真是他的声音太好听了——锦年常说的那种光声音就能怀孕的大概指的就是这种吧——所以,她才觉得这声‘鱼儿’从他嘴里叫出来竟也是好听的。
只是……
乱了她的心。
她会不安、慌张。不知道一旦允诺这声称呼,她将会把自己推向何处去。
她的生活一直很简单,也崇尚简单。以前只有一个梁晟毅,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和他安然的过一辈子,可是梁晟毅走了。那是她情路上的第一个插曲。而现在……
她不愿让面前这个男人成为她人生情路上的第二个插曲。
一段还没有开始便已经早知结局的故事,是没有存在必要的。
“你别这样叫我。”景誉咬了咬唇,脸稍稍从枕头里别转开,看他,“我不习惯。”
他微挑眉,有耐心却又不容商量的道:“你不习惯的事以后还会有很多,所以,慢慢习惯。就从这声‘鱼儿’开始。”
话落,他火热的大掌从拉开的拉链后方,探入礼服内。
她呻吟一声,身子颤栗。
就在此刻,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来。
门口的动静,让两人皆是一震。景誉慌了下,被余泽尧手快的扯过被子,将她一把拢住。
“呃……”站在门口的是温衍之。见到里面的画面,他也懵了一瞬,而后,忍不住乐。
“滚!”余泽尧脸色阴鸷。
“我不是故意不敲门,我是不知道你在里头,来找找看。”温衍之举起双手,赶紧转身。又才想起自己好像没有把门带上,便又回身来关门。目光往里面扫了一眼,对上某人难看的脸色,他还是低声提醒了一句:“你父亲、你叔叔,莫部长还有莫环一直在找你。他们一会儿估计就会找到这儿来。”
被紧紧拢在余泽尧怀里的她,身子绷紧了些。眼底多了一抹暗色。
余泽尧冲温衍之颔首,“我知道了。”
温衍之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热气还在,迟迟不散。他垂首,怀里的她,也正望着他。脸蛋上染着一圈红润,双目蒙着薄薄的湿润,像是缭绕着烟的水晶,又剔透却又复杂。
余泽尧眉心紧了紧,身体仍旧绷到痛,“我现在必须出去。”
说话,声音也是哑的。
景誉移开视线去,只是淡淡的‘嗯’一声,不等他松手,身子动了动,想从他臂弯里出来,却被他再次紧了紧臂弯,拥住。
他眉心皱着,似是不舍得离开,半晌才低语一声,“你在这等着我,晚些我会回来。”
景誉没出声。
她自然不会傻到在这等他。刚刚若不是温衍之,她恐怕已经失控。所以,她应该感谢他的突然出现,让她突然清醒。
余泽尧将她松开,理了理身上被弄皱的衬衫。中途,低头看她,对上她的眼神,他唇角扬起。景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被困住的手动了动,状似好心提醒,“别忘了你的领带。”
他唇角噙着笑,“留给你。”
景誉:“……”
“谢谢,我不用。”
余泽尧撩开她颊边的碎发,叮嘱:“别乱跑,我不想让他们在这儿见到你。”
尤其是让二叔看到,麻烦会自动找上门来。
可是,这句话,在景誉听来意思却是截然不一样。他大概是不愿让莫家的人看见自己吧,尤其是那位莫环小姐。
身体上刚刚的热度,一下子就降了下去。像是被泼了桶冷水似的,浑身难受。她垂下眼,手挣扎了下,“你松开我吧,我不走。”
“别乱动。这锁扣锁紧了,会勒伤手腕。”他叮嘱,把她两手一掌扣在手心固定住,不让她乱动伤了自己,却全然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他掌心温热,还像带着火似的。
她不自在,“那你就松开我。”
“我没那么好说话,也没那么容易上当。”余泽尧将被子裹好,只露出她雪白圆润的双肩。他情难自禁的俯身在那上面亲吻一下,“睡一会儿,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景誉羞耻的别开脸去。觉得余泽尧这话听在耳里很奇怪,好像自己在等着他回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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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时光掩埋的情深(45)
景誉听到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她的方向。每一步,明明不算重,踩在地毯上被绒绒的地毯收了音,可是她却觉得始终都是踩在自己心上似的。
他步到床边,静默了两秒,突然掀开被子躺到了她身边。床很大,他并没有即刻靠近,给他们之间留了短暂的距离。
可是,景誉却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度。在这样的冬天里,像是一团火。
景誉克制着不让紊乱的呼吸出卖了自己。
“朝这边睡。”余泽尧开口。
景誉没动,不给他任何反应。
“要我亲自动手?”他声音懒懒的,像是有几分醉意,性感得叫人心惊。
他倒是挺有耐心,“我出手了,就不会是让你睡觉这么简单。你现在是我的战俘,我真想和你做丨爱,你所有的反抗到头来也不过是’心甘情愿和我上床’以及’不甘不愿和我上床’的差别。所以,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会选择乖乖听话。”
景誉胸口憋着一股气。
无赖!
而且,还无赖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转过身来,含怒的美目瞪着他,“你把我松开。”
余泽尧并没有完全睡下,只是半靠在床头,她转过身来,他便低垂下眼来看她。深沉的视线流连在她颊上,房间里只有浴室里投射过来的浅淡余光,却丝毫不影响他专注的注视。
景誉觉得他那眼神好似要将自己刻进他眼里去,这让她更加心慌。<>她别开脸,央求,“你别光看,帮我把领带解开。”
余泽尧皱了皱眉,似乎终于无法忍耐,整个高大的身子都躺进被子里。长臂一勾,将她紧紧搂到怀里。
景誉呼吸都停顿了片刻,她下颔被他压在他肩上,“余泽尧……”
“你别乱动。”他呼吸重了几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健硕的身体僵硬而且越发的火热。他眉头皱得很紧,“我腹上有伤,就算想要你今晚也动不了你。但你要想自找麻烦,我也有的是办法治你。”
他这样一说,景誉一下子就没动了。她沉静了一会儿,确定这个男人只是抱着自己睡觉,并没有要进一步做什么的意思,可是,身体还是绷得很紧,呼吸不曾顺畅。
毕竟……
他现在是半裸着,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
而她身上的裙子之前就被他解开了,领口早就滑到了胸口以下的位置。她柔软的胸贴着男人坚硬的胸膛,这种经验实在是第一次。
良久……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忍不住问:“你不觉得这样很热吗?”
“你要觉得热,我给你把身上的裙子脱了。”他回话时连眼都不曾抬一下。
景誉:“……”
他果然动手。景誉懊恼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停手,我不热了!”她赶紧阻止他,身子不自觉的往后拱。
余泽尧看她这样狼狈又只能任他逗玩的样子,紧皱的眉心松了些,像是添了几分愉悦。<>他把她往后退的身体抱回来,景誉这下乖了,紧紧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说。
臭流氓!也不知道支持他的那些选民到底知不知道他私底下是这副样子。
“以前有过这样的经验吗?”余泽尧突然开口,问她。
景誉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懒洋洋的抬起眼睑,淡淡的看她一眼,“和男人睡觉的经验,有吗?”
景誉有些赌气的道:“有。”
他只从鼻腔里’嗯’一声,亦是不知道这话他是信了还是不信,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景誉想着这个男人如此自负骄傲,也许根本无法接受不是完璧之身的女人,她若是撒个谎,他或许从此对自己再没兴趣。
她低语:“你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我以前有个未婚夫,如果不是意外,我和他马上会结婚。”
“你的意思是……你和他睡过了?”余泽尧的语气始终很淡。
“又岂止是睡过?”她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来换取自由。
她以为他会勃然大怒,可是,好一会儿,他不但不曾生气,反而低笑一声,大掌突然从她裙子里滑进去。
景誉身子僵住,眼神一颤,紧张的盯住他,“你做什么?”
“验证一下你的话是真是假。”余泽尧高挺的鼻子抵在她鼻子上,气息撩人的拂过她的脸,“据我所知,你还没舍得把自己给过他……”
他低哑的气音,太过魅惑。<>
景誉差点被他这声音迷得有些找不着北。但很快回过神来,觉得这话有些不对,皱着细眉,连声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和梁晟毅……唔……”
最后一个音,被男人突然侵入的手指吞没。刺痛袭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控诉他的眼神顿时浮上一抹委屈的湿润。
余泽尧触到她面上的受伤,动作停下,眼神深重的望着她。
她似觉得屈辱,又觉得难过,不愿和他的眼神对上,只咬着下唇,别开脸去。
模糊的光影下,她脸庞上清透的泪痕,像是一把利剑划过他的心。他胸口隐隐作痛,抽回了手。最终,叹口气,手指轻轻一挑,轻而易举便将她手上的领带解开来。
景誉的手得到解放,含泪的眸闪烁了下,只怔忡一瞬,扬手就在他左边脸上又扇了一耳光。
余泽尧把她两手扣住,摁在了床上。似因为怒火,又似因为在极力克制怒火,他胸膛起伏剧烈。
景誉望着他,吸吸鼻子,而后别开脸去,眼泪一时间流得更多。他终究还是不忍对她有多的苛责,怒火熊熊的眼神,在她的眼泪下,逐渐软了下来。他将她两手反剪到身后,密密实实把她抱住,“别哭了,我还觉得该委屈、该哭的是我。”
他擦着她眼角的泪,“我好歹给你挡过一个子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真让你以身相许,也不算过。”
景誉身子在他怀里绷得紧紧的,并不说话。
她的身体到现在还因为他刚刚的侵入而隐隐作痛。
“好了,这前后两个巴掌,就算是我们扯平。”他的声音也放软了许多,大掌安抚的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但你别觉得我会就此放过你——”
050 时光掩埋的情深(50)
司机在一旁感谢的看着戚锦年,一会儿才道:“景小姐,先生交代了一定要把您带过去。所以,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东西您还是亲自去送吧。”
司机一脸的为难,戚锦年更在旁边起劲,景誉斟酌一瞬,到底还是换了身衣服跟着司机走了。
坐在车上,思绪一路都在游离。
她和余泽尧之间连朋友关系都算不上,自己这一去同他道别不道别都也无妨。只是,她却还是上了车。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司机似乎也察觉到她投射过来的视线,冲她微微一笑,“景小姐,是有话想问吗?”
景誉倒是也没有再沉默,只问:“你们先生的伤都好了吗?”
“还没。”司机摇头,“原本说是好了,但是上次又出了问题。最近这段时间,医生还是每天都会来府上。不过景小姐放心,虽然没好全,但也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景誉只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没有再回应司机的话。
车,一路顺畅的到了副总统府上。景誉到的时候,余泽尧并不在。
景誉放下那枚包好的领带夹想离开,但才走到门口已经被两名府上的保镖拦住去路,“景小姐,副总统先生让您在府上等一等。他晚些就会回来。”
“他的东西我已经放下了,即便我现在走也不影响。”
保镖面无表情的开口:“抱歉,景小姐,这是先生的交代。还请您回去坐吧。”
两个保镖身形魁梧,至于身手景誉也是见识过的。<>她还不至于要去和他们以卵击石,反正自己行李已经收拾好,下午也没有其他事,等等也无妨。
如此一想,她又转身回了大厅。管家立刻唤佣人上前给她倒了果汁。
不知道余泽尧什么时候会回来,景誉坐得无聊了,便在庄园里百无聊赖的转着。等到浩浩荡荡的车队伍开到副总统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
景誉没有再逗留,往别墅门口走。
只见他从第二辆车上下来,一身黑色风衣。寒风扬起风衣的衣摆,在昏暗的暮色下,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视线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她,神色比刚刚更寒了些。
看样子,今天他心情不好。
大抵是工作上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景誉揣测着,觉得自己今天来得并不是时候。
他的视线并没有在她身上多逗留便抽开了,提步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道:“把景小姐请进来!”
几个字,冰冷而硬邦邦的。景誉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惹了这个男人。
“我不进去了。”还没等佣人开口,她出声。
余泽尧脚步一顿,回过身来望着她,眼神冰冷。
景誉莫名不喜欢他这样没有来由忽冷忽热的态度,神色也冷淡了些,“东西我已经放在里面,现在不早了,锦年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余泽尧只是冷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薄唇绷得紧紧的,转身进去了。
“……”景誉心塞。<>这什么人?!
“景小姐,请吧。”程恩过来比了个‘请’的手势。她知道,自己现在别无选择。叹口气,最终,只得往里面走。
“他今天心情不好?”她低声问程恩。
“嗯。这几天一直都是如此。”
“哦。”那就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了,绝不至于是自己得罪了他。景誉稍微松口气。
景誉跟着程恩进去,管家道:“景小姐,先生说让你去书房说话。”
景誉脱下外套交给管家。只见茶几上那枚领带夹还在,他并没有拿走,她便拿在手上,上了楼。
房子实在太大,即便她已经来过几回,还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好在有佣人领着她。
在书房门前,她敲了门,听到他的声音才推门而入。他这会儿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
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衬衫。领带已经取下,衬衫纽扣解开了三颗,露出锁骨和一大片性感的胸肌。重重的抽了口烟,腾升的雾霾后,他眯起眼觑着她,神色危险。
这副样子,衿贵傲人,又邪肆诱惑。
景誉被他看得莫名有些紧张,心跳紊乱。她稍稍抿了抿唇,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过去,放在书桌上,“这是你的。之前好几次都有带在身上,但是每次都忘记。”
她清澈的美眸看他一眼,才又道:“我走了。”
“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想和我说的?”余泽尧根本一眼都没有看那枚领带夹。他抬眸重重的看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烟头灭掉。<>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灭烟的动作,亦优雅非凡。
景誉的视线落在他手上,想了什么,但最终又摇头,“没什么。”
烟头彻底灭了,不剩一丝零星的光。余泽尧站起身来,绕过书桌,面无表情的站定在景誉面前。他身形高大,加上头上的光影,这么逼近过来,让景誉觉得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臀抵在了书桌边沿上。她警惕的盯着他,“你……”
“你想去哪?”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冷冷的接了过去。她还没回过神来,下一瞬,被男人掐住纤细的腰,一把托举整个人坐上了背后的书桌。
他膝盖顶开她的双膝,高大的身子已经挤进双腿之间,极具侵略。
“你退开。”景誉用力抵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那么顺利的靠近自己。上次在游轮上自己被他占尽便宜,她的无能为力已经让她无比懊恼。
可是,她的推拒力道,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简直像是蚂蚁撼树。余泽尧没管她的手,只捏住她的下颔,将她的脸抬起来,让她目光和自己平视,“你去密里西,问过我的意见吗?”
景誉一愣。
她没想到自己去密里西的事,他竟然会知道。这原本是医院内部的决策。
“你……追踪我?”
他冷笑一声,“不止。”
景誉明亮的眸子望着他,只听到他回得那么理直气壮,“我调查你,跟踪你,而且……我还会控制你的去留。”
最后那几个字,他声调放低了些,“密里西,你想都别想!”
065 时光掩埋的情深(65)
他思绪有些恍惚,有那么一段时间,脑海里是空白的,仿佛什么都忘了。等回过神来,才想起之前那噩梦般的经历。
头痛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摁自己的眉心,可是,还没动,已经全身疼得无法呼吸。手更是变得不像自己的似的,丝毫没有知觉。
他似不敢相信,梗着脖子稍微抬起一些,又试图抬了抬自己的双腿。
钻心的疼,从每一个神经里迸射出来,让他闷哼出声。
“你别动。”温衍之此时推门进来,手摁在他肩膀上。他从上而下的看着他,眼神沉郁,“你肋骨断了好几根,医生刚做完处理,不能乱动。”
景荣双目定定的盯着温衍之,那双清澈的眼里,此刻透着询问。仿佛在问他他现在的情况。
温衍之心里像刀割一样,他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只别开脸去,不敢直视他。
喉咙里,哽咽得难受。
“你想不想喝水?我拿棉签给你润润唇。”温衍之被他盯得坐立难安,只得找事情做。
他才动手,病房里的看护已经动手倒了温水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还不曾转身,就听到身后少年沙哑的询问声,“我……我怎么了?”
温衍之端着杯子的手绷紧,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凸起。他久久无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景荣躺在那,似乎是已经无法再等下去,声音扬高一些,“我到底怎么了?”
“你们先出去。<>”温衍之将水杯在床头放下,吩咐病房里的其他人。大家微微颔首后,都陆陆续续的带上门出去了。
景荣躺在那,视线直勾勾的望着温衍之。
温衍之想让自己表现得尽量轻松一些,可是唇瓣几分翕动,喉结处像是被梗着苦涩的黄莲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景荣眼眶渐渐泛红,“我的腿……没有知觉了,是吗?”
“……”温衍之说不出话来。
“我……站不起来了?”他的声线,隐隐发抖。
“也不是。”温衍之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来,他深吸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医生说了,只要你有足够的毅力,以后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以后?
是多久以后呢?
“那我的手呢?”景荣艰难的梗起自己的脖子,眼神往手的方向掠去,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在发抖,“我的手……还能用吗?”
最后几个字,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对于温衍之来说,他觉得,景荣此时此刻问出的问题,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残酷,最不愿面对的问题。
沉默了好久好久,他终于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以后……画画,恐怕是没办法了。”
这个答案,景荣其实心里已经有数。可是,这样听温衍之说出来,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双目赤红,梗着脖子,僵着身体拼命用力,双目不死心的盯着自己的手。
他像是不甘心,又像是不愿相信,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极力的想要动一动右手,哪怕只是动一下指尖都好,用以反驳那些医生的说辞。<>
可是,直到额上、脸上全是冷汗,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他右手也始终无动于衷。仿佛那已不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
温衍之终于看不下去,将他的身体按了下去,痛心的沉声道:“景荣,你别再用力了!你现在肋骨是断的,再这么使力,很可能会错位!放松点!”
“你走开!”景荣双目通红,像是发泄,失控的嘶吼一声,声音里更为沙哑。
温衍之双手沉沉的压在他肩上,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都在发抖。他从上而下的望着景荣,“我不会走,我也不会准你自虐!”
景荣的目光望着温衍之,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暗淡,到最后,仿佛一丝光都不剩下。
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一层雾气,渐渐的、渐渐的涌上眼眶。少年刚刚不服输的倔强劲儿,这一刻,全部消失殆尽。
他像是个落魄的战败者,仿佛抽空了灵魂似的木然倒回床上。
他没有再看一眼温衍之,只是别开脸去,硬生生将眼眶里的雾气全部吞入腹中。
温衍之久久坐在那,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说不出的疼。他想,大概是自己太过愧疚,所以看着此刻景荣的痛苦,他仿佛感同身受。
“你不用泄气。”温衍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我们国家的医生不行,我就给你找国外的医生。总会让你有最好的结果。”
他的话,很有力度,像是保证。<>
景荣无声。他此刻完全沉浸在遗憾和痛苦中,没有去想为何这个男人会如此照顾自己。
————————
另一边。
景誉一夜没睡,现在枕在男人怀里,耳边是男人有力的心跳声。那一声声,像是一曲效果极佳的催眠曲。
她听着,想着景荣,就那么沉睡过去。而且,睡得很香很熟。
迷糊间,觉得自己唇上湿热滚烫。
而后,她闻到了一抹很好闻的香味,那味道是属于那个男人,可是,在梦里,原来她是一点都不讨厌这个味道的。反而,有些依恋。
就是这份依恋,让她不自觉地开启红唇。朱红的唇瓣张开,那抹滚烫的湿滑探入她唇齿间去,吮住了她的舌尖。
她浑身渐软,在梦里,身体更放松一些。毫无防备,也不曾抵抗,只任男人吻着自己,她依着本能也回吮住男人的舌尖。身体越来越烫,亦是越来越软。软到仿佛她将要化作一滩水,让她不自觉地将环住对方的双手抱紧些,身子往男人坚硬的身体蹭过去。
下一瞬,景誉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被重重的压在了床上。
男人滚烫的手,不由分说掀开她的睡衣,钻进了她衣服里……
抚摸。
挤压。
揉捏。
景誉难耐的‘嗯~’出一声,长卷的睫毛颤栗了下,终于掀开来。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写满情丨欲的俊颜。
068 时光掩埋的情深(68)
景誉从医院里看过景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心情低落,连晚饭都没有吃,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余泽尧有重要的无法推拒的行程,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管家匆匆出来迎接,“先生,晚上好。”
“她睡了吗?”余泽尧问。
“景小姐从回来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下来过。晚饭也没有吃。”
“我知道了。”余泽尧抬目看了眼楼上,眉心微皱了皱。她总这么虐待自己的胃是不行的。
“让厨房里准备点简单的、好消化的餐点,一会儿送上来。”
他吩咐完,提步上楼。
先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去隔壁的卧室。她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从外面并打不开。余泽尧吩咐佣人取了钥匙过来才顺利打开门。
里面,她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身上什么都没有盖。此刻,应该是在做噩梦,她睡得极其不安稳。眉心皱紧,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冷汗。像是寻求安全感,双臂将自己抱得牢牢的,却一直在瑟瑟发抖。
余泽尧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下一紧,俯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鱼儿,醒醒。”
她像是深陷在梦魇中,余泽尧拍她一下没拍醒。反倒是被她胡乱的推开手去,“不要……不要……”
他不忍她被梦境折磨,索性弯身将她从沙发上抱起。他反身坐在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她绷紧的身子枕着他的肩膀,隐约感觉到安全感,稍微放松了一些。<>原本抱着自己的双手,也松开,本能的环住了男人的腰。
这个小小的举动,充满了依恋,让余泽尧心里一暖。唇角,不自觉扬起,第一次觉得,原来幸福竟然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只是让她这样轻轻一抱,什么都不用做,他就觉得在应酬中的疲惫,在政治场上的勾心斗角,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的手掌摸到她还沉迷不醒的脸颊,原想安抚她,可是,她眉心却突然又攒了起来,将他的手牢牢握住了,下一瞬,唇瓣轻启,溢出来的是一声痛苦又挣扎的呼喊:“晟毅……”
这两个字,让男人狠狠一震,所有的笑容都僵凝在了脸上。刚刚心底觉得有多幸福,这一刻,就觉得有多可笑。那两个字,就像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脸上似的。
原来……
她还对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念念不忘。
原来……
刚刚她的拥抱,她的依恋,不是对自己,而是对那个弃她而去的男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可是,这一次,远比上一次要刺耳得多。
她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即使他弃她而去,却还是会入她的梦,还是在她心底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
一股妒火,不受控制的涌入胸口,将他心底积压许久的浓郁却得不到回应的情感,一下子都挤压了出来,化作了深深的怨气和不甘。
他捏住她的下颔,将她的脸抬起来,“景誉,睁开眼好好看清楚,现在抱着你的男人到底是谁!”
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
手上的力道也很重。<>
景誉被捏疼了,总算是睁开眼来。入目的是男人阴沉又含着怒意的脸。
她人还半梦半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下意识的要推开他弄疼自己的手。余泽尧却将她下颔捏得更紧,不让她动,只沉声问:“我是谁?”
景誉此刻脑子里、心里沉甸甸的。
她刚做了个梦,梦到了很多很多过去的人。
这个男人,刚刚也入了她的梦。她感觉到他的气息,觉得舒畅许多。可是,下一瞬,他的脸不知为何又变成了梁晟毅……
过去的家庭和睦,到现在支离破碎,物是人非,父亲瘫痪不醒,景荣又受这么重的伤,梁晟毅弃自己而去。她觉得自己像是一记飘零在大海中无依无靠的扁舟,只能任波浪拍打着,没有安定感,也不知道未来自己将何去何从。
心里被失落感占据得满满的,这会儿见余泽尧如此冷漠的望着自己,心里不免更是低落。
“你捏疼我了。”她又用了点力气,想要将他的手拿下来。
余泽尧眉心收紧,俯身,含住她的唇重重的吻下去,带着发泄,带着惩罚。没有怜惜,也没有往常的温柔。景誉敏感的察觉到了,心里有些冰凉。
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她丝毫看不透他的心。
她手上用力,两手抵着他的肩膀就要将他推开。可是,她越是抵抗,男人便越粗蛮。他一手便扣住她两手将她一把反剪到身后,另一手托住她的臀,将她一抱而起。男人的薄唇始终堵着她的唇,将她重重的压在墙上。
力道不轻,景誉的背磕在冰冷的墙上,疼得瑟缩了下。<>
她更是气恼他的粗暴和蛮横,手用力挣扎,可是,她越是挣扎,他便扣得越紧。她双手被勒出红痕来,他也不曾松开一点点。
吻她的唇,到最后变成啃,变成咬。弄得她越发疼起来。
这个男人……
今晚很不对劲。
完全不是昨天吻自己时柔情又深情的样子。
“余泽尧,你放开我!”好不容易从他吻中挣脱开,景誉找回自己的声音,唇上已经红肿一片。抬腿蹬他,却被他高大的身子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双腿。
“我已经提醒过你,不要再和我说这句话!”他从上而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股无名的嫉妒,让他眼里不带一丝温度,“景誉,你要弄明白了,对于你,我若不想放手,谁也拿我没办法,包括你!”
后面三个字,他咬得很重,掷地有声。那傲视一切、锋芒毕露的样子和以往不露声色的模样有天壤之别,让人心惊。
他从来没有嫉妒过任何一个男人。可是,如今,梁晟毅不过是个被他流放的丧家之犬,他却嫉妒得要命!
这样霸道的宣告,让景誉的眼神一时间清冷了许多。
她讨厌这种被他掌控一切,好似她就只是个玩具——一个没有生命,不会疼,也不用被尊重的玩具一样的感觉。
069 时光掩埋的情深(69)
她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突然间就没有再挣扎。
眼眶渐渐暗淡下去,又变得清凉,又染着些微的失望。
“你只是想睡我,是吗?”景誉靠着墙上望着他,睫毛微微扇动了下,她的语气几乎没有波澜,“当时求你救景荣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你,愿意任你摆布。现在我已经见过景荣,即便我觉得此时此刻和你做这种事……是一种羞辱,但是,我也不会再拒绝。“
‘羞辱’二字,她是故意的。他脸色果然变得越发的阴沉。
手上用力,将她摔在了床上。
男人俯身而下,神色凌厉。那抹昨日对她的温柔,像是在这一瞬彻底消失殆尽。如今他身上的气场,便是那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不容挑衅、不容质疑的迫人气场。
景誉眼里染着一丝倔强,倔强下,是薄薄的一层雾气,“余先生,我也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今天哪怕你真要了我,这也不代表我就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
他眸子紧缩了下,略过一抹锋锐的暗芒。
只听到她继续道:“我的心永远都不可能臣服于你,倘若你连我的心都想要,就别妄想了!”
余泽尧呼吸一重,最后那句话,让他心里掠过一股阵痛——他脑海里又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她刚刚眷恋的靠在自己怀里,叫另外一个男人名字的画面。
他残酷又凌厉的看着她,“既然要不了你的心,那就从身体开始也不错——你最好是把你自己的话记好了,好好守住你这颗心……”
男人说到这,手指滑到她胸口上,指着她心脏的位置。景誉呼吸一重,下一瞬,只听到他低语:“但看我是不是真要不了你的心。<>”
景誉心绪紊乱。男人势在必得的样子,叫她心里更不安。事实上,能否守住这颗心,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已经一点把握都没有。
正当她胡乱想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凉。男人粗暴且蛮横的扯开了她身上的睡衣。
睡衣纽扣绷在地毯上,滚了个圈,落到角落去。
景誉睡衣里什么都没穿,这会儿被他粗暴的扯开了衣服,雪白的肌肤和傲人的胸毫无遮蔽的展露出来。
她身材极好,曼妙的曲线、细腻如绸缎般的肌肤。身上不见一丝瑕疵,唯有早上他在她身上烙下的那些印痕。
但是这些红紫色印痕丝毫没有破坏她身体的美感,反而将她衬得越发的性感,藏着几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诱人娇媚。
余泽尧眸色越发深沉,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强烈**要即刻霸占这份美丽,让她属于也仅属于自己。他想要的,不单单是她的身体,连同她的心他一并都要。
他想挤进她那狭小的心脏,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摒弃开,不留半点踪影。
承受着他如此炙热又充满压迫和侵略的眼神,景誉虽然已经说服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来接纳这个男人,可是,此时此刻,脸上还是像火烧一样。她别开脸去,不去看他,手指捏着床单,绷得紧紧的。
“先生!”就在此刻,房间的门被敲响,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余泽尧眼神从景誉身上移开一瞬,阴沉沉的看向门口。管家继续道:“您吩咐给景小姐的晚饭已经做好了,是要送进来吗?”
景誉微怔。<>而后,只听到余泽尧冷声道:“下去!没有我吩咐,谁都不准再来敲门!”
他声音沙哑,夹杂着深深的**和不耐烦。外面站着管家和推着餐车的佣人,两人听到这话,对视一眼,管家匆匆摆手,示意佣人赶紧离开。
门外一瞬间便安静了。
景誉这才将目光转向余泽尧。他呼吸一重,重新俯身而下,急不可耐的吻住她的唇。
大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手上的力道不轻,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嵌进身体里去,又像是要将她揉碎了一样。
景誉疼得身体隐隐颤栗,身子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可是,只是倔强的咬唇,也不吭一声。
她越是这样痛苦的、不甘愿的样子,越叫余泽尧怒火丛生。
大掌恶劣的从衣服里往下,钻入她睡衣裤头里……
修长恶劣的指尖,让她发抖。直到那硬物毫无征兆亦毫无前戏,强势的闯入她绷紧的干涩身体里,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无法适应的要将唇瓣咬破。
眼泪,不自觉染到眼角,鼻尖的酸涩感不单单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因为被如此粗暴的对待——这不是做丨爱,更不属于调丨情,于她来说是一种不折不扣的羞辱。
上一次余泽尧也这样对过自己,但是那一次,他更温柔有耐心。她生气,却不似此刻这样心头发凉。
眼泪,打湿了她的眼角。
余泽尧一抬目,便看到了她眼角的湿润,高大的身子狠狠一震。
她却不愿他见到这样的自己,将脸别到一边去,不肯看他一眼。<>手指掐紧身下的床单,因为紧张,因为不甘,亦因为悲伤,手指纤细的关节绷到发了白。
余泽尧就那么从上而下的看着她,那一瞬,像是胸口那颗心脏被人狠狠的用手捏了好几下,让他呼吸困难。
景誉感觉到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身子仍旧紧紧绷着,连余光都不肯看他一眼,只深吸口气,声线清凉的开口:“如果你想做,就快一点。时间不早了,我困了……”
她这话,对他来说,更似嘲讽。
男人眼神更冷了些,俯身在上面,重重的看一眼她冷漠的样子后,骤然抽身离开。身体瞬间被放松下来,景誉不敢相信,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警惕的转过脸去看他,却只见男人已经翻身下了床。
他神色始终寒凉,正理着身上的睡衣。
从他绷得紧紧的手指上,景誉就能看得出来,刚刚做的那一切,并没有发泄他那来得莫名其妙的脾气。而且,仿佛怒火更烈了些。
余泽尧一眼都没再看她,拉开门沉步出去了,门被摔得‘砰——’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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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时光掩埋的情深(73)
“你把我当你的病人,所以才突然问我这些事?”
景誉沉默一瞬,才道:“我知道你不是我病人。”
余泽尧紧绷的唇角,松懈开。他也不询问她,只双目凝神望着她,自顾自的道:“那我且当你是在关心我。”
景誉抿唇,也没有出声反驳。
只道:“你为什么不能不喝酒?你是副总统,你若是不想喝,也没有人能逼你。”
余泽尧苦笑一声,“没那么简单。这世界上的定律就是如此站得越高,便越多无奈。无论是生意还是政治,很多事都在酒桌上敲定的。你要不喝,就太过扫兴。”
景誉不认同的看他,坚持道:“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应该这么折磨他。我也不信暂时少喝两杯酒,外交就搞不定。”
余泽尧笑一声,眸光里多了几许柔情。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好,我听你这个医生的。最近少喝点。”
他这样说,景誉拧起的眉心才舒展开,“那你上楼洗澡睡吧,时间已经很晚了。剩下的事情,明天早上再谈。”
她说着,从他腿上站起身来。想起什么,又顿住脚步,垂首看他,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余泽尧喜欢她多和自己说说话,耐心的点头,“你说。”
“昨晚”景誉停顿一瞬。
余泽尧显然是也想起昨晚那些画面,眸色深沉了些,“弄疼你了?”
她有些难为情,没好意思接他这个问题,只问:“昨晚你为什么冲我发脾气?”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男人的神色沉下去一些。
他不答反问:“你昨晚做梦了?”
“嗯。”
“梦到谁了?”
景誉想了想,“很多人。”
很多人中,也包括面前这个男人。
她在梦里见到他,竟然也觉得无比的安心。可以安安心心的抱着他,可以眷恋的靠在他怀里。只是,后来的他,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梁晟毅那张脸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于梁晟毅还会留恋,毕竟他们曾是青梅竹马。至少,自己多少对他还会有些异样。
可是,当在梦里见到他时,她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依赖的感觉,反而是一种连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抵触。
她不再喜欢和他靠近。
梦里,也是一样。
“很多人,也包括你的前未婚夫梁晟毅?”余泽尧神色间有几分暗淡。
景誉诧异,“你怎么知道?”
“想让我不知道恐怕比较难。”他站起身,眼神重重的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梦里叫他的名字?”
景誉微怔。
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梦里叫那个人的名字。而且,还不止一次吗?
余泽尧眼神始终沉郁,看她一眼,也不需要她的任何解释,只道:“上去吧,早点休息。”
说完,他已经率先一步往楼梯上走。
景誉看着那背影,突然明白什么,低声问:“就因为我昨晚在梦里叫了其他男人的名字,所以你生气了?”
余泽尧脚步停下,没回头,“我不该生气?”
原来,这个男人还是个如此小心眼的人。
景誉如此想着,心里的某一块却又更豁然开朗了些。
她绕过他,走到他面前去。她站在比他高两梯的台阶上,目光和他平视,轻声问:“你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我叫别人的名字,你要冲我发那么大的火?”
如她所料,他好看的眉心突突直跳。
“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我是你什么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唇间咬出来的一样。又是昨晚那样盛怒的样子。
景誉摇头,“我搞不清楚。”
余泽尧捏住她的下颔,将她写着肆无忌惮的脸拽过去,重重的吻在她唇上。吻得很重,像昨晚那样,带着惩罚。热吻,在她唇上辗转。可是,他的怒火却没办法像昨晚那样没有节制的蔓延,因为
吻着吻着,她竟然在回应他。
双手环住他的肩膀,朱唇微启,任他的唇舌探进去。
这样的主动和服软,让余泽尧一下子缴械投降。他所有的怒气和强势在这一刻散去,又化作了满腔柔情。
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摁在楼梯扶手上。吻再不似刚刚那样蛮横。
景誉好笑。
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好治这个男人的方法。他完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吻到他身体每一处都滚烫起来,全身硬得和烙铁一样,余泽尧的唇才从她唇上稍微退开一点儿。写满情丨欲的眸子,此刻越发迷离性感,征询的看着她,“去我房间还是去你房间?”
景誉这会儿稍微冷静了些。
但脸上的红潮未退,她娇喘着,轻语:“不行”
他痛苦的皱眉。
“我受伤了”景誉咬唇,控诉的瞪他,“昨晚流了血,现在还疼。”
余泽尧有些懊悔。但还是道:“下次,忍耐一下。”
“忍耐什么?”
“即使心里很想他,也别再我面前叫出来。”
景誉:“”
她哪有在想他?
景誉还没说什么,余泽尧已经从她身上退开去。他必须和她保持距离,否则,今晚他恐怕会忍不了。即便她受伤,他可能也会不管不顾。
“上楼睡去,把门锁上。”他低语提醒。
景誉莞尔。
她是有意想再探探这个男人。她感受得出来他有多想要,如果一个男人真正只把一个女人当玩物,当消遣,不至于要一忍再忍。
她往楼上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余泽尧像是有些没有耐心,“你再不走,一会儿我要是把你扛到我房间,你别又抵死不从。”
景誉听到他这话,快步上楼。
那句“其实昨晚我也有梦到你”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但是,心底团积了一天一夜的阴郁,到此刻,终于完全消散。
余泽尧看着那背影,再看自己已经绷紧到发痛的身体,无奈的摇头。
他一向是个擅长掠夺的人。他早已经想过无数次侵略的方式将她狠狠占为己有。可是,当她真正在自己面前时,他的耐心到最后却总占了上风。
092 时光掩埋的情深(92)
景誉其实也再藏不下去。他在国外,她不至于会追电话过去质问他,只是他人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是该好好问清楚。
她斟酌了下用词,希望自己看起来不是特别狼狈又难堪,“你和莫小姐是什么关系?”
她很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像是个特别小气的人,可是第一句话出了口,就像洪水打开了闸。后话也跟着就来了,“你们是情侣?未婚夫妻?”
她的话问完,却迟迟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只见他反倒笑起来,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景誉被那眼神和那笑容弄得有些莫名觉得难为情,她又转身去拉门锁。可是,才一动,被余泽尧抓住了,张唇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的吻已经突然而至,盖在她唇上。
景誉推他一下。他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吻得蛮横热切,只是这样贴了一下,让她感受到浅淡的温润感别移开了。他眼里还含着浅淡的笑,“我以为你不会问了。”
她怎么可能不问?
她在心里憋了这么多天,已经快要憋出内伤来。
“你们是什么关系?”景誉又重复一次,“如果你们是情侣,那我和你……”
她胸口闷得难过,“你就放我走,我不要再住在你这儿。”
她抬头看着他,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难过,眼眶里蒙着一层浅薄的雾气。
余泽尧看着她眼眶泛红的样子,那一瞬,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在那边生的闷气,全部都是愚蠢的庸人自扰。
胸口囤积的霾,也在这一瞬间全部散去。他手指情难自禁的在她漂亮的眼睛上轻触了触,柔软的睫毛扇动着,像是在他心上拂过,让他心头悸动得厉害。<>
他笑语:“鱼儿,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哭了。”
他压低的声线,无比的性感。可是,那笑容却无端给景誉一种这人在看自己笑话的感觉。她原本已经觉得自己昨晚在他面前掉眼泪掉成那副样子已经很丢脸,这会儿更是懊恼。
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没出息。她把他落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抓开,可是,还没松手,已经被他反扣住,直接举高,压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男人俯身靠近,景誉望着他眼里的笑意,皱眉道:“我快哭了,可以让你这么得意吗?”
“我的得意原来有这么明显吗?”即便明知道她不乐意,不高兴,可是,余泽尧也肆无忌惮,丝毫没有要掩藏自己的’骄傲’或者’得意’的意思。
景誉正要更恼,听到他低声喟叹道:“从来都是我为你欢喜,为你恼怒,为你懊丧。现在好不容易能看到你总算为我有那么一点点情绪波动,我得意一会儿,不算过分。对不对?”
景誉的恼一下子压了下去,她怎么觉得男人这句话像是情话,差点软化了她的心。但是,下一瞬,她又清醒过来,想起莫环的事。这人根本就是避重点不答。正要问,他又抢了先解释:“我和她既不是情侣,也不是未婚夫妻。”
话说得不疾不徐,也很诚挚。
景誉望着他,不说话。
“不信啊?”
“……我听过你弟弟叫她嫂子。”这话说出来,景誉很想咬自己的舌头。她这是算新账翻旧账。
余泽尧眼底的笑意更深,“原来,你记得很清楚。<>”
景誉侧过去用绷紧的半张脸对他。
“泽南一向口没遮拦。我承认,我父亲莫环的父亲确实希望我们俩结婚,但这并非我的想法。我恋爱对象不会是她,要娶的也不会是她。”他解释的话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却极其有信服力,“新闻上也都不过是捕风捉影。她是和他父亲一块去的,我们在那边碰面的次数一共不超过三次,三次加起来说的话也不超过十句,相处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景誉扁扁嘴,没忍住,“你记得真清楚。”
话虽然这么说,但语气比之刚刚已经缓和了许多。
“……”余泽尧失笑,“都说女人难伺候,今天总算见识了一次。不好好说清楚,你要说我唬弄你。说清楚了,我也没讨到好。”
“我这已经是极好的,余先生见识太少,才这样少见多怪。”
“我的确见识太少,但这方面我也不用长太多见识。”余泽尧捧着她的脸蛋,“平时就你让我好好长长见识就好。”
这话又像是情话。景誉心里的气早就因为他之前的解释而消了大半,剩下的小半也要因为这话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眼波荡漾了下,抬目定定的看着他,问:“你的话我能相信吗?我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也不想傻乎乎的被骗。”
“你看我像闲到专骗女孩感情的人?”
景誉嘟囔:“你一点都不闲,忙到好几天都可以不见人影。”
余泽尧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伶牙俐齿?”
原来,他走的这几天,她也不是真的全然不在意。<>
余泽尧发现自己竟是爱极了她这副样子——这才真正有几分寻常女朋友的样子。
他俯身再次吻她的唇——昨晚就想这样做了,好好的吻她,好好的亲近她,却因为实在太晚,没将她闹醒。
景誉也才发现分开明明只有短短的三天,可是,当他的气息凑过来的时候,她心底翻涌的竟是深深的想念。
她在想他……
以至于这短短的三天时间,她坐卧难宁,连睡觉都不曾踏实的睡过。
想到这些,不由得启唇,任他吻得更深。意乱情迷,手指不自觉捏紧他衬衫腰间位置。
余泽尧沉迷着她的气息,她唇齿间的味道,不愿从她唇上就这么退开,吻到她娇喘连连,无法呼吸时,他才不得不强迫自己退开一瞬。可是,才待她换口气,他便又迫不及待的重新吻上来,同她胶着的痴缠在一起。
景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好像彼此都吻不够那样。他不愿意放过她,她也不想推开他。就想一直沉沦在这份疯狂中。
094 时光掩埋的情深(94)
她正想着,楼下,传来响动。
她撩开窗子看一眼窗外,光线透进房间来。景誉翘翘唇角,和戚锦年道:“先挂了,我这边有事。”
戚锦年嗅到了暧昧气息,打趣道:“都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嗯?”
“就你话多。”景誉笑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余泽尧在门外已经看到她房间里亮着的灯,一整天的疲倦好像就因为这盏灯而消失。庄严他们照例要将他送进门,他挥挥手,“先回去吧。”
输入指纹,推门而入。屋子里,管家他们都下班了,很安静。
他换了鞋子进去,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听到楼上的动静,只见景誉已经从楼上下来,穿着很单薄的睡衣。
两个人四目对上。
即使灯光不亮,她的眼睛却尤其的透亮。在夜里看起来,清波荡漾,透着一丝妩媚。她走到一半,没动了,站在楼梯上远远的看着他。
余泽尧沉步上楼,步伐迈得很大。走到她身边,二话不,托起她就往楼上走。景誉被这样一抱,喘息一声,手本能的伸出来环住他的脖子。
他踢开主卧的门,连门都顾不得关上,将她放在桌上。景誉纤细的双腿攀着他的腰,他捉住她的下颔,急不可耐的深吻下去。大掌已经开始扯她身上的睡衣。
她今天穿的是上下两件套的睡衣,上衣是开衫,他解了两颗纽扣,立刻就失去了耐心,大掌用力直接把衣服撕了。
景誉喘口气,这人太粗暴了。这套睡衣又泡了汤。
“鱼儿,帮我把衣服脱了。”他哑声,含弄着她的耳垂。景誉觉得浑身被什么啃噬着一样,全身上下都酥麻得叫她颤栗,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她给他解衬衫扣子,解了几颗,他又没了耐心,急躁的直接将皮带挑开。
景誉身上的睡裤也被他扒了下来,胡乱的扔在地上。都来不及有太多的前戏,他摁住她的臀,身体强悍的沉进去。
景誉的经验不多,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击让她颤栗,忍耐不住的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他没敢立刻动,忍耐着,感受拥有她时的温暖和满足。听到她的哼声,他低声问:“还疼吗?”
“……还好。”
不疼。
就是还没有完全适应。
余泽尧喘着粗气,“你现在还像第一次。”
景誉细眉拧着,问:“有那么糟糕?”
他低笑,吻她的耳垂,“你什么时候也都不糟糕,就是……”
“就是什么?”
“缺点取悦我的经验,以后慢慢学。”
景誉双腿夹紧,他倒吸口气,眼神里燃起火来,“取悦我你不会,折磨我你倒是一流。”
真是见鬼了!他本想让她再好好适应一下的!
他将她一抱而起,不由分压在床上。景誉惊叫一声,余泽尧将她两手扣在头顶,高大的身材从上而下的压迫着她,“鱼儿,现在可是你在招惹我,一会儿别怨我对你不体贴。知道吗?”
之后,景誉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把控范围内,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只能跟随着男人的节奏走。
她身体被翻过来,趴在床上。重重的撞击,带给她近乎疯狂的兴奋感和欢丨愉,几乎几度让她快要昏厥过去。
像浮浮沉沉在深海中,抓住一根浮木似的,她本能的紧紧拽着男人的手指。
他一手掐着她的腰稳住她,一手撑在床上。
五指修长有力,手臂结实。因为用力的缘故,手臂上的青筋绷着,浮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景誉急起来的时候,人也昏沉,在他手上几次都挠出伤口来。
余泽尧也不恼,任她自己身上放肆。
——————————
结束后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后,景誉趴在床上,余泽尧在她身上。他静静的在她身体里待了好几分钟,没舍得撤离。
两个人身下的床单,已经湿漉漉一片。
几分钟后,景誉终于找回点力气,动了一下。他闷哼一声,男人刚猛的身体立刻又有了反应,勃然躁动,无比有精神。
景誉急了,动了下身体,想赶紧避开这个危险分子。却被他用力摁住腰,在她臀上警告性的轻拍了一下,“别乱动,越动越糟糕。”
她也感觉到,某人反应确实越来越强烈。
她扭过通红的脸来看他,眼睛里还蒙着一层迷情未散的薄雾,声音也软绵绵的,“我不行了。”
这话分明就是求饶。
余泽尧看着她那虚弱又可怜兮兮的样子,笑嗤一声,咬了下她鼻尖,“知道你不行了,暂时放过你。”
他抽身而出,倒在一旁,长臂一勾,将她抱进怀里。
两个人身上都有汗,但此刻谁也没有觉得有多糟糕,他一抱,她便难得乖顺的钻进他怀里,枕在他胸口上。
余泽尧仰头看着天花板,觉得最圆满也不过如此。看他一眼,又动情的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她哼唧一声,没有睁开眼。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都快睡着的时候,被他从床上抱进了浴室。
出来后,她还没穿上睡衣,结果又被他把睡衣夺了扔得远远的。
景誉恼得瞪他,被他压在床上又是一顿乱吻。她灵魂又被吻得快出窍了,听到他哑声低语:“刚刚前戏不够,这次,我们慢慢来……”
景誉已经不出话来,只能依着本能,抱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身体,已经在这深深的热吻中,越渐柔软,像是要融化了一样。
她不排斥两个人这样的亲密,甚至有些欢喜。
这种感觉,和无关,和爱情有关。
一番折腾,等再从浴室里收拾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余泽尧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她不但没躺在床上休息,竟然还在收拾床单。
刚刚被他撕毁的睡衣,她也没有再穿,只将他的衬衫套在身上。
她身材纤细,却是曼妙姣好。衬衫穿在她身上,盖住她的臀,露出修长好看的双腿。长齐腰,微卷,垂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