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陆凉微失宠了
赵乾笑眯眯地说:“皇后,是皇后过来了。”
“那还不快点将人请进来?”龙鞅一扫疲惫,幽深难测的眸内,闪过淡淡的笑意。
赵乾赶紧转身去了。
他贴身伺候主子,最是清楚主子对于皇后的念想。
这几日,人虽在御书房,但主子的心里,其实很惦念皇后的。
但他也不知何故,主子为何不直接去凤仪宫见皇后。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御花园那日,听到那两个嘴碎的奴才嚼舌根说的话,让主子心里有了芥蒂。
主子面上不显,但心里应该还是有些介意的。
可惜,这件事情,他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与皇后说。
否则,皇后若是肯来哄一哄主子,主子心里定然会疏阔不少。
但主子就是闷骚,很多事情,宁愿藏在心里,也不会表露出来。
现在好了,皇后过来了,这下,主子总该释怀,高兴了。
赵乾很快将陆凉微等人请了进来。
龙鞅抬眸,在看到陆凉微身后眼着的三妃时,晴转阴,不悦地说:“赵乾,谁叫你将不相干的人请进来的?”
赵乾一凛,看到三妃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才一高兴,竟给疏忽了。
除皇后外,皇上一眼都不想看到三妃。
他刚要上前,便听得陆凉微道:“皇上,臣妾打扰了,这便告退。”
他一骇,忘了说话。
三妃虽然有些失望于皇上的态度,但心里却有些窃喜。
因为正如她们所想的那般,陆凉微失宠了。
没听到皇上不想见到她们吗?这自然也包括陆凉微。
“臣妾告退!”三妃紧跟着道。
皇上待她们的态度,还是跟从前一样,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陆凉微。
陆凉微贵为皇后又如何,不过是个虚架子罢了。
三人默默想着,正要躬身退出去,眼角余光,却见陆凉微已经转身出去了,紧接着,一抹明黄的颜色掠过。
三人怔了怔,抬头再看的时候,皇帝已经将陆凉微打横抱进了怀里,然后步履匆匆进了御书房后面的休息室。
三妃愣在那里,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陆凉微不是失宠了吗?
皇上为何还那么急切地抱着她?
他们进休息室去做什么?
一时间,三妃的脑子都成了浆糊。
赵乾则是松了口气,朝三人疏离又不失礼貌地说:“三位娘娘,请!”
三妃不得已,只好出了御书房。
赵乾最后一个出来,仔细地将屋门带上。
德妃忍了又忍,问道:“赵总管,皇上怎么?”
“什么怎么?”赵乾笑眯眯地看着她,极有耐心地问道。
“本宫是说,皇上对皇后……”德妃有些迟疑。
淑妃急性子地接口问道:“皇上不是不喜皇后了么?怎么刚才还……”
赵乾闻言,正色道:“两位娘娘可不能信口雌黄,而且,皇上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也不是我等能揣测的,两位娘娘慎言。”
淑妃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
“娘娘有眼睛,应该看得到,皇上对于皇后,圣眷正浓。”赵乾打断了她的话。
淑妃噎住。
德妃也无话可说了。
姬灵慧则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御书房的方向,可惜屋门紧掩,什么也看不到。
第六百一十七章 十指勾缠
屋内。
陆凉微此时正被抵在榻上。
男人修长的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勾着唇角,正含笑注视着她,“今日怎么想到要过来了?”
陆凉微仰躺在榻上,一头乌黑柔滑的长发散开,披散在床铺间。
她眼眸眨了眨,想到刚才进御书房时,他说的话,忍不住解释道:“我本来并不想过来打扰你的,但淑妃她们非要过来见你,我拗不过她们,只好带她们过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有些心虚。
她真的是因为拗不过淑妃她们,才过来御书房的吗?
“刚才不是说你。”龙鞅听完她解释的话,也温声解释了一句。
陆凉微愣了下,轻轻点了点头,“哦。”顿了顿,身体挪动了一下,想起身。
可她才一动,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的面颊。
“特地过来找我的?”他幽深的眸中,蕴了笑意。
陆凉微脸有些痒,忍着避开的冲动,摇头否认,“不是,是德妃她们非要过来的。”刚才她不是都已经解释过了吗?皇上怎么还问?
不过那话,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更何况睿智敏锐的皇上?
他怕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罢。
龙鞅动作一顿,挑眉看着她,“若非她们执意要过来,你是不是就不想过来?”
陆凉微本想说是,但对上他幽深难测的眸子时,下意识地否认了,“也不是,我本来就有打算要过来的,只是正好她们也想过来,我们就一起来了。”
龙鞅闻言,对于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
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挑,角刀牛开了她的衣襟。
陆凉微呼吸一滞,脸有些烫。
龙鞅凑近一些,打量了一下她雪白漂亮的脖颈,意有所指地说:“你身上的红疹什么时候消下去的?”
陆凉微嗓子有些干,尤其他的手指尖,无意间划过她颈间的皮肤时,身体更是忍不住颤栗了下。
“昨天就消下去了。”
龙鞅闻言,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忍着,俯首吻住了她。
陆凉微手指紧张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这里是他处理政务时,临时休息的地方,外面就是御书房,是他平日里接见朝臣的地方。
在这么庄严的地方……
陆凉微心里感觉怪怪的。
“皇上,不妥。”好不容易逮到喘气的空档,她连忙出声提醒,而且,现在还是上午,两人就……
龙鞅没理会她,将她的手指抓下来,按在被褥上,与她十指勾缠。
片刻后,龙鞅才松开了她,将她散开的衣襟拢好后,将她抱在腿上坐着。
“微微。”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陆凉微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见他衣袍也乱了,忍不住起身,跪坐在他腿上,替他拉平衣袍,又见他发髻也有些乱了,索性抬手,将他束发的金冠摘下,然后用纤细的手指,替他梳理着头发。
“晚上,我过去找你?”
陆凉微心尖颤了颤,对上他幽深难测的眸子,下意识地点头,“好。”
“乖。”龙鞅唇角愉悦勾起,将她紧锁在怀里。
陆凉微赧然,提醒道:“你的头发散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好。”龙鞅垂眸,宠溺地看着她。
第六百一十八章 这是奖励给皇上的
陆凉微先将他的头发梳顺,然后再将他的头发,用金冠束起来。
龙鞅扶着她的腰,任由她折腾。
片刻后,陆凉微看着自己的杰作,觉得不满意,又将他的头发打散,重新梳理。
如此反复两次,终于满意了。
“皇上,可以了。”她笑眯眯地从他腿上滑下来,看着他的发式,很是满意。
龙鞅将她的手指握住,戏谑地说:“我竟不知,我的微微还有一双巧手。”
陆凉微抿嘴笑了下,看着他俊美的脸,突然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下。
“皇上很配合,这是奖励给皇上的。”
龙鞅眉目一深,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按在怀里,“这样的奖励,可以多来几下。”
陆凉微嗔了他一眼,“不跟皇上说了,我肚子饿了,要去吃饭。”
龙鞅揉揉眉心,“你不知道,我也很饿吗?”
陆凉微好笑地说:“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吃。”
龙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出了御书房。
门外,赵乾正蹲在地上数蚂蚁。
但是地上太过洁净了,他数来数去,也只看到了两三只。
不禁感慨,宫人把地扫得太干净了,害他连数蚂蚁打发时间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听到身后的屋门响了一下,他精神一振,立即起身看去。
就见他家主子,牵着皇后出来了。
他一眼便看到主子的头发打理过了,并不是先前的样子。
他愣了下,难不成,这短短的时间内,主子跟皇后刚才在里面,那个啥?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暗道,主子这时间,会不会太短了?
一柱香的时间有吗?
难道主子只在大婚那晚,雄风大振过,之后就萎蘼了?
想着,他看了眼皇后那年轻的脸庞,暗暗有些替主子着急。
要不要让林院首给主子开几副药来吃一下?
“赵乾,传膳。”
正在这时,龙鞅开口吩咐道。
赵乾激灵一下,回过神来,暗暗打量了眼主子,心里已有决定。
他可以让御膳房多备些补身的汤膳啊。
比如那什么鞭,也是极有效果的。
御膳房这时候开始炖,到了晚上,就正正好。
想着,他一扫心头的沉重,脚步轻快地下去了。
午膳,陆凉微陪龙鞅在龙潜宫用了。
用完膳,她本打算回去的,但龙鞅握着她的手指,含笑道:“上次答应给你弹的琴,还没有兑现。要不要听一曲?”
陆凉微闻言,连忙重新坐了下来,“好。”
不用龙鞅吩咐,赵乾很快去取了琴过来,放在案几上。
龙鞅起身,走到琴案后坐下,看了陆凉微一眼,修长的手指抬起,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铮”的一声轻响,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便流泄了出来。
陆凉微托着腮,认真倾听着皇上弹的琴曲。
她真的觉得很好听,她就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可听着听着,上下眼皮打架,有些困意。
她瞪大眼睛,不让自己睡着。
片刻后,龙鞅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孩儿,唇角勾起,手指按在琴弦上,停下了弹奏。
然后起身走过去,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第六百一十九章 躺在龙榻上
直到陆凉微躺在龙榻上了,也没有醒过来。
龙鞅替她脱了鞋子,又替她盖好了被子,注视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出去了。
……
陆凉微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愣了愣,闻到枕被间,独属于龙鞅身上的清冽的味道,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龙榻上。
她一骨碌坐了起来。
拥着被子,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龙鞅的榻上。
她起身下了床,朝外走去,并未见到龙鞅,问了守在门外的宫人,才知道龙鞅又去御书房了。
想着父兄明日出征一事,心知龙鞅这个时候应该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便没再去打扰他,而是直接回了凤仪宫。
刚回到凤仪宫,她便让珠玉准备了一些食材,亲自下了厨,做了几样菜,让初九送去御书房。
御书房。
龙鞅确实在忙,他召了几个臣子,在商议布署一些事情。
这时,赵乾提着一个食篮走了进来。
“主子,到饭点了,先用膳吧。”
龙鞅没有理会他,继续与臣子商议事情。
“主子,皇后娘娘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菜,让阿九送过来的,您尝尝看?”
听得赵乾这个话,龙鞅终于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他手里的食篮。
赵乾心领神会,心道,果然还是皇后管用。
他立即将食篮里的菜端了出来。
霎时,整间屋子都飘着浓郁的菜香味。
几个臣子咽了咽口水。
皇后竟然还会下厨?
他们心里有些惊讶。
“你们也饿了,先下去用膳,一会儿再过来。”这时,皇上发话了。
“是,臣等告退。”几个臣子压下饥肠辘辘的感受,恭敬行礼后,退了出去。
等人退出去后,龙鞅才起身走到放置着菜肴的桌边。
“咦,这是什么?”赵乾布好了饭菜,看到篮子里的一张纸条时,惊讶地拿了起来。
不过,未等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手里便一空,已教龙鞅夺了过去。
皇上,再忙也一定要好好用膳,早些歇息。
——微微。
龙鞅看着纸上娟秀的字体,心里极度愉悦,连带着身体的疲惫,也消失不见了。
他在桌旁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优雅地用起膳来。
赵乾见状,很是松了口气。
多亏了皇后。
否则,忙起来的主子,是谁也劝不动的。
想着,他偷偷看了眼自家主子,今晚看样子,主子是没有空闲去找皇后了,但是补汤还是可以喝起来的。
便动手舀了一碗汤,恭敬放在龙鞅的手边,殷勤地说:“主子,这汤是皇后煲的,您趁热喝一点。”
闻言,龙鞅端起来喝了一口。
入口后,感觉味道还挺好的,便又多喝了几口。
“这是什么汤?”听说是微微亲手煲的汤,他有些感兴趣地问。
赵乾见他喝了一碗,心里暗喜,闻言,想也没想,就口就道:“御膳房煲了一下午的汤,叫……”声音戛然而止,反应过来的赵乾,冷汗都冒出来了,结结巴巴地说,“是革、便、汤,应该、应该是这么个叫法。”
第六百二十章 从他身体上踩了过去
“革便?”龙鞅一脸阴霾,那是什么汤?不过想到他提到的御膳房,忽然明白了什么,沉声道,“赵乾,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假冒皇后之名,说,这汤里面,究竟是什么?”
赵乾吓得跪了下来,苦着脸道:“主子息怒,奴才该死,这汤、这汤,确实不是皇后煲的,但其余的菜,确实是皇后亲手做了,让初九送过来的,只不过,奴才以为皇后会在龙潜宫陪主子用膳,便擅作主张,让御膳房煲了那什么鹿革便汤……”
初九送菜过来的时候,正好御膳房的膳食也到了,他便自作主张,取了鹿革便汤,放在了初九送来的食篮里,给一并端了进来。
听完他说的话,龙鞅额头青筋浮现,他什么时候需要喝鹿革便汤了?他看起来有那么虚?
他气极反笑,露出森冷洁白的牙齿,“该死的狗奴才,滚出去跑二十圈宫墙。”
赵乾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主子好可怕!
不过,好在主子现在人性化了许多,没让人将他剁了扔去喂狗。
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狗命的赵乾,认命地绕着宫墙跑了起来。
不远处的屋顶上,初一和初七正在看着跑宫墙的赵乾。
初一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
“主子对我还是最好的,我们三人中,只有我还没有跑过宫墙。”
初七抱剑而立,闻言,瞥了他一眼。
初一索性在屋顶上躺了下来,继续得瑟,“主子果然是对我最好……”
的字尚未说完,他突然一声惨叫,“啊——”
就见初七从他身体上踩了过去。
听到他的惨叫声,初七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是我踩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天色太黑了,没有看到。”话落,人已经纵身跳下了屋顶。
初一气得面色铁青,“初七,你个混蛋玩意儿,给爷等着!”说罢,抡起他的大刀,朝初七走远的方向,杀了过去。
……
华医药铺。
天色不早了,佑佑正要关上铺门,这时,他突然看到门外踱着步子的陆赫天。
他动作停顿了下,干脆打开铺门,跑了出去,“国公叔叔,林姨在后院,她还没有歇下,您要不要进去坐坐?”
陆赫天顿了下,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不了,已经太晚了,你快进去吧。”
佑佑打量他一眼,其实,白天的时候,他就看到震国公了。
他一直在药铺外面徘徊,只不过所站的地方,并不明显,所以药铺里其他的人都没有瞧见。
他想了想,仰头问道:“我听说国公要带兵前往边关征讨丹厥了,此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不进去与林姨告别吗?这两日武叔叔都不在,林姨现正一个人坐在墙头上喝酒呢。”
陆赫天闻言,心下微动,武宏明那碍事的家伙不在?
他倒是不怕武宏明,只不过最烦他在丽华面前晃悠,一看便知居心不良。
但是,丽华在喝酒?
他皱紧了眉,“也好,我进去与你林姨道个别。”
……
ps:赵公公,鹿革便汤是什么汤?
另外,有小可爱反应,给书投票的时候,会遇到本书暂不支持投票这样的现象,若遇到这样的情况,辛苦各位小可爱先退出页面一下,或刷新一下,再返回来就可以投了,感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六百二十一章 故意喝醉酒
佑佑见状,连忙点头,笑眯眯地说:“嗯,那您快进去吧。”
陆赫天没再迟疑,大步进了药铺。
佑佑见状,乌黑漂亮的眼睛,闪了闪。
皇后姐姐特地交代过他,若是震国公来了药铺,便尽量设法制造他与林姨见面的机会。
眼下不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佑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此时,凌丽华抱了一个酒坛,坐在墙头上喝酒。
她就是有些无聊,喝点酒,打发下时间。
但不知不觉间,她喝得有些多。
身边落下一个阴影的时候,她以为是武宏明回来了,看也未看,便将酒坛递了过去,“剩下的归你了。”
陆赫天见她这么自然地就将酒坛递过来,再听得她自然的语气,显然,她没有少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女人,她怎么能将她喝过的酒坛,随意给别人喝?
他恼怒归恼怒,但还是将酒坛接了过来。
他沉默着喝了一口,看着身侧静谧的女子,心里疼痛又复杂。
他多想拥她入怀,却是不敢。
他怕看到她憎恶的眼神。
想着,他又猛灌了一口酒。
直到将坛子里的酒喝光,酒意上头,他刚要唤凌丽华,但脑子却有些昏沉沉的,怀里的空酒坛,没抱稳,骨碌一下掉了下去,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
凌丽华听见了,转过头去,却在看清楚坐在身边的人是谁时,面色一变,就要跳下墙去,可陆赫天这时却突然直直朝她倒了过去。
“丽华……”
他声音悲怆,又蕴含着无限柔情。
凌丽华愣住,直到男人整个儿靠在了她肩上,她才回过神来。
“陆赫天,你给我起来!”她气急败坏地推搡着他。
但陆赫天酒意上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还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感受着怀里温软的娇躯,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丽华……不要再离开我了……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凌丽华心尖颤了颤,可回过神来,又有些鄙视地说:“不会喝,就别喝,别每次都丢人现眼。”她最是清楚这个人,这人明明不会喝酒,可每次对外,都表现得酒量很好的样子,其实,几杯酒就能将他灌醉。
而刚刚,他却将坛子里的酒都喝光了。
以前他就是这样,常常喜欢与自己斗酒,每次沾酒即醉,后来勉强将酒量练上去了一些,可也喝不了几杯,就会醉倒。
害她每次都要照顾他。
有一次,她还被他吐了一身。
她气得将他直接扔进了荷花池。
想起过往,她有些自嘲。
所以,他此番喝醉酒,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借着喝醉酒来接近她,就是想让她心软。
想着,她粗鲁地拉扯着他的手臂,想将他拉开,但他却紧紧抱着她不放。
远处,佑佑和老乞丐躲在屋子里,将院墙上的一幕,看在眼里。
“阿公,林姨和震国公会和好吗?”
老乞丐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个要看缘份吧,若是他们还有缘份,自然就会在一起。”
“什么是缘份?”佑佑抬头,好奇地问。
第六百二十二章 就占你便宜,你能奈我何
“缘份算是一种契机吧,若他们之间的矛盾,有契机能够化解,那他们就会和好。”老乞丐如是回道。
佑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们下来了,不要被林夫人发现。”老乞丐道。
佑佑朝外看了眼,果然见林姨扶着震国公朝旁边空置的屋子走去。
等两人走过去后,老乞丐拍拍佑佑的肩膀,“走吧,去睡觉。”
佑佑点点头,朝外又看了一眼,这才打着呵欠,与老乞丐去睡觉了。
此时,凌丽华扶着陆赫天,好不容易进了屋子,陆赫天却不愿意配合,揽着她的肩头,跌跌撞撞地要往外面走。
“丽华,我们去喝酒,这次,我一定不那么轻易醉倒了……”
凌丽华被他气得半死。
他有多重,他不清楚吗?偏偏还这么不消停,真想将他扔在外面算了,混蛋!
她气得狠了,用力在他腰眼上掐了一把。
陆赫天痛呼一声,愣愣地看着她,“丽华,你又占我便宜。”
凌丽华冷笑,“就占你便宜了,你能奈我何?”说着,松开他的手臂,照着他的臀部,一脚踹了上去,“给老娘好生待床上去,再不消停,便将你剁了扔去喂狗。”
陆赫天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冷不防被踢了一脚,整个人便面朝床铺,扑了上去。
“砰”的一声,他一头栽倒在了榻上,不动了。
凌丽华见状,终于松了口气,上前,拉过被子,胡乱地盖在他身上,临走的时候,隔着被子,用力拍了下他的背。
“若不想在你的属下面前丢脸,便好好睡觉,你明天可是还要领兵出征呢。”
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关门的时候,她见陆赫天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心里迟疑了一瞬。
这老家伙不会那么没用吧?
她那一脚虽然不轻,但也控制好了力道的,不可能将他踢坏。
想着,她将屋门拉上。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动静,终究是放心不下,便推开屋门,重新走了进去。
“陆赫天,你别装了,这招对我没用,我若是你的话,就赶紧睡一觉,要不然,你明日醉醺醺地出现在你的兵面前,就要有损威仪了。”
陆赫天依旧一动不动。
这下,凌丽华有些担忧了,忍不住回想刚才自己那一脚,是不是真的太重了?
她上前拉开被子,拍了拍陆赫天的脸,“喂,你别再装……”
了字尚未说出口,她拍着陆赫天脸的手,突然被握紧。
下一刻,她整个便被拉拽上了榻。
“砰!”
凌丽华后脑勺撞在床铺上,顿时有些眼冒金星。
“混蛋!”她怒骂一声,刚要一拳砸上陆赫天,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她整个人已被厂土、住,动弹不得了。
猛然被厂土、住,她胸腔被挤了一下,险些岔了气。
缓过神来,她顿时惊怒交加,举起手掌,便要劈向陆赫天的后颈,可就在这时,她颈间一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凌丽华整个人僵在那里,举起的手掌也垂了下来。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看着将脸埋在自己颈间的男人,她心绪复杂难言。
“丽华,答应我,别再离开我……我不想再等一个十几年……我已经老了……我们俩都经不起蹉跎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 拍散了她对于这份爱情的美好憧憬
男人微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来,格外清晰,却萧瑟。
凌丽华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帐顶。
心里忍不住也淡淡地疼了起来。
陆赫天从来都是个能顶天立地的男子,可现在却……
她抬起手指,抹了抹颈间的湿润,看着指尖的水痕,便是她再冷血,此时,也没有忍心将身上的男人推开。
最终,她叹息一声,没有回应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背,淡声道:“快点睡吧,你明日还要早起。”
陆赫天终于安静了下来,满足地搂着她沉沉睡去。
但凌丽华却没有睡意。
确定男人睡着后,她才动了动身体,将厂土、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挪开。
她坐起身来,望向旁则已沉睡的男人,目露复杂。
她曾经深深爱过这个男人,他也非常宠她,直到他背叛了自己。
那时她有多爱他,后来便有多恨他。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也不相信,这么爱着自己的男人,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可当郑氏拿出那条她亲手缝制给他的亵裤时,她心里的那丝坚定,也崩塌了。
若非他上了郑氏的榻,她又是怎么拿到他身上穿的亵裤的?而且,还有亵裤上,那抹刺眼的落红。
那一刻,她心死了,也恨死了这个男人。
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在别人看来,是正常的,但她接受不了。
她答应嫁给陆赫天,便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足够了解这个男人,相信他绝不会背叛自己,也知他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拍醒了她,也拍散了她对于这份爱情的所有美好憧憬。
原来,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让他花心罢了。
只要有机会,男人都会顺杆子爬。
在她眼里,与别的男人不同的陆赫天,事实上也一样。
想起当年的事情,她心里泛起疼意,一滴泪珠,滑落她的脸庞,她抬手抹去,再看向陆赫天的时候,眼睛里的冷漠依旧。
她顺手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后,便出了屋子。
……
皇宫。
天刚灰蒙蒙亮,陆凉微便已经起床穿戴洗漱好。
然后带着初九,去了御书房。
龙鞅昨夜是宿在御书房的,一早,又与几个臣子商议了朝事。
出来的时候,看到陆凉微站在那里,意外之余,愣怔了下。
尤其看到她发间的露水时,心狠狠拧了下。
这丫头来了多久了?
他冷冷瞥了眼赵乾。
赵乾察觉到了来自帝王的死亡一瞥,吓得一个激灵,立即回过神来。
“主子,奴才……”他苦着脸,他也不知道皇后来了啊,他刚才可是一直待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啊。
想着,他厉眸瞪向一旁守值的小太监。
“狗奴才,皇后娘娘来了,怎么不懂得知会一声?”
那小太监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来,“奴才……”
“赵总管不要怪他,是本宫怕打扰了皇上,特地交代他不要知会的。”陆凉微声音清脆地说着,看到龙鞅身后跟着的龙迟和几个臣子,立即上前几步,朝龙鞅屈膝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第六百二十四章 龙鞅沉着俊脸
龙鞅眉头拧了下,大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天色尚早,怎不多睡一会儿?”
陆凉微顺势站了起来,摇头道:“爹和哥哥今日领兵出征,我想去送他们一程。”顿了顿,“皇上这是要去城门激励将士吧,可否捎带一下我?”
龙鞅没有说话,绯薄的唇紧抿着,取出手帕,轻柔地替她擦去发上的露珠儿。
陆凉微仰起小脸看他,见他不说话,沉着俊脸的样子,有些慑人,抿了抿嘴,也不再说话。
赵乾机灵地取来一把伞,撑在帝后头上。
现在还非常早,加上今日露水又重,不止帝后,其他人的衣衫,也有些被打湿了。
但是皇帝不走,他们自然也不敢走。
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涌起惊涛骇浪。
这皇上待皇后的态度,真教人吃惊。
他们服侍天子多年,从未见他对谁和颜悦色过。
虽然此时,皇帝也没有表现得多么温和,但那举止,却分明是温柔宠溺的。
没想到皇上待这陆凉微,竟是这般宠溺!
众人这般想着,忍不住朝一旁的太子看去。
当初陆凉微为了太子,寻死觅活的,可是闹了不少笑话,太子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眼下,陆凉微如此受宠,太子看了,不知是何感想?
一个自己不要的女人,却一跃成了自己的婶娘,怎么都会感到尴尬,难以适从才对吧?
龙迟瞥了眼前面的帝后,袖下的手紧握成了拳头。
姜崇怎么回事?
不是说那日已经安排好,皇上已经听到了那些闲话吗?
这几日,皇叔也确实是宿在龙潜宫或御书房的,可眼下,皇叔待陆凉微如此温柔宠溺,分明又不像是对她有芥蒂的样子。
难道说,皇叔在亲耳听到了那些闲话后,依旧一点都不介意陆凉微心里还有他?
他有些想不通。
在他看来,只要是男人,在听闻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后都不会忍受的。
可眼下皇叔的反应,分明并没有对陆凉微生出嫌隙。
不过,皇叔心思深沉,令人难以揣测,心里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所以,看着这样的皇叔,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看着前面的帝后,他眸底藏着深重的阴霾,状似恭敬地提醒道:“皇叔,时候已不早,该出发了。”
龙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给陆凉微擦拭,被露水打湿的头发。
陆凉微见状,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提醒道:“皇上,大家都在看着呢。”
龙鞅动作顿了下,瞥她一眼。
见她神情有些不自在,面色沉了沉。
这丫头就这么在意龙迟?
他面色淡了些,放下手来,漠声道:“走吧。”
说着,便大步往前走去。
陆凉微愣了下,敏感地察觉到,皇上似乎不高兴了。
可他在不高兴什么,她可是有做什么惹他不悦的事情吗?
她拧了下眉。
看着越走越远的男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她现在要赶出宫去给父兄送行,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便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第六百二十五章 微微预备如何罚自己
撑着伞的赵乾:“……”
他有些没明白短短的工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前一刻,还对皇后温柔体贴的主子,一下子变脸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伞,都不知道该给谁撑了。
龙迟看到走在前头的皇叔,嘴角隐晦地勾了下。
看来,皇叔还是在意的。
他目光落到陆凉微身上。
见她紧紧跟在皇叔身后时,眉头皱了起来,原本的好心情,也被破坏殆尽。
看来,这个女人,依旧死性不改。
她就那么喜欢追在男人身后跑?
难道不知道女子要矜持吗?
正在时,传来陆凉微一声惊呼。
他急忙看过去,就见她身子踉跄了下,往前栽去。
他一惊,下意识地要冲过去,就见原本走在前头的皇叔,已经返身将陆凉微抱进了怀里。
他拳头握紧,心里十分不悦,偏偏这时候,还听到皇叔紧张关切的声音,“都多大的人了,走个路,还能摔跤。”
“是皇上走得太快了,我想追上你……”陆凉微有些委屈的声音。
龙迟觉得刺耳极了,皱着眉,刚想假装上前关心一二的时候,就见皇叔突然将陆凉微打横抱了起来。
龙迟脚步一顿,眼睁睁地看着皇叔,将陆凉微抱上了马车。
身后的几个臣子见了,无不感慨地说:“看样子,皇上对皇后很是着紧啊。”
“是啊。”有人跟着附和。
龙迟眼睛眯起。
待帝后上了马车后,龙迟等一众臣子,才翻身上了马。
坐进马车后,龙鞅也没有松开陆凉微。
他原本是打算骑马的,但这会儿,陆凉微要一同前去,他便让赵乾准备了马车。
陆凉微看着身旁不说话的男人,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在生气,可是她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觑了觑他绷着的俊脸,她忍不住晃了晃他的手,轻声问道:“皇上可是心情不好?”
龙鞅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陆凉微顿了下,忽地,板着小脸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皇上?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龙鞅瞥了她一眼,见她模样认真,终是忍不住勾了勾唇,伸手捏捏她的小脸,戏谑道:“就是你啊,你预备怎么收拾你自己?”
陆凉微吃了一惊,反手指向自己,“我?”
龙鞅挑眉看着她,“可不就是你?”
陆凉微讶异地说:“我竟然不长眼的惹到了皇上?”顿了顿,点头,“那确实该罚!”
龙鞅气闷的心情,倏然好转,将她抵在车壁上,似笑非笑地说:“微微预备如何罚自己?”
陆凉微看着凑近的俊脸,倏然搂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那就罚我亲吻皇上?”
龙鞅呼吸一滞,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朕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陆凉微暗暗撇唇,明明很受用好不好,偏要装做正经的模样。
她看着他弧度完美的唇瓣,凑上去,轻轻碰了下,便要退开,却在这时,龙鞅忽然扶住了她的后脑勺,主动加深了这个口勿。
陆凉微感觉呼吸被夺,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热度持续攀升,让她有些难而寸地轻口今了声。
第六百二十六章 场面震憾
龙鞅心下一荡,差点就失控了。
好在他向来自制,但饶是如此,还是将她狠狠欺负了一通,才作罢。
他口六?着她的耳垂,低哑地说:“现在先放过你。”
陆凉微怕痒,躲了下,面红耳赤地趴进他怀里,一声未再吭。
刚刚混乱的局面,都是她自找的。
是她高估了皇上坐怀不乱的定力。
她平复了下紊乱的心绪,手指摩挲着他袖子上的精美绣纹,轻声问道:“皇上已经惩罚过我了,可我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惹得您生气,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听得她的敬称,龙鞅顿了下,低头对上女孩儿冷静的眸子,心里的那丝狼狈,忽然有些无所遁形。
他轻咳一声,抚着她的发,温声道:“我没有生气。”
陆凉微挑眉,“你分明有。”
“没有的事,不准多想。”龙鞅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按入自己的怀里。
陆凉微没有挣扎,小脸靠在他的月匈膛上,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声。
她心里清楚,刚刚皇上确实生气了,只是他的气因何而来,她到现在也没有搞懂。
他这个人本就深沉难测,若有意不让她知道,她也是真的没辙。
可她嫁给了他,以后两人要在一起生活好长时间,他若总是无缘无故的生气,还不让她知道,那时日一久,势必影响夫妻间的感情。
皇上说过,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可再重的承诺,也禁不起生活的考验。
皇上心里对她有气,便是对她有所不满,他若不说出来,久而久之,小事就会变成大事,下次她再触碰到他的底线的时候,便会无法挽回。
想着,她并没有就此揭过此事,而是从他怀里,仰起小脸看他。
“皇上,你是我的夫君。”她语气认真地说。
她突如其来的话,让龙鞅心里一阵柔软,抚在她背上的手,将她紧搂进怀里,“嗯。”
“既然是夫妻,彼此间就应该坦白,皇上心里对我有气,一定要让我知道,这样我下次才不会再犯。”
龙鞅有些无奈,“都说了没有,你怎么不信?”
陆凉微闻言,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一旁。
龙鞅蹙眉,拉住她的手,刚要说什么,赵乾在外面禀报道:“皇上、娘娘,城门到了。”
龙鞅没有动,目光转向陆凉微,刚要说什么,她已经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龙鞅眉头皱得更紧了,却只能作罢,打算回去后,再与她细说。
皇帝驾临,城门两里之处,已被清场,禁卫军严阵以待,把守在各个关口。
看到皇帝与皇后下了马车,众人纷纷下跪。
龙鞅牵着陆凉微的手,登上了城门。
城门外,三军将士,整装待发。
在看到城门上出现的帝后时,原本严肃的场面,出现了一小波的骚动,但他们历来训练有素,很快压下激动的情绪,并纷纷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震天宇。
陆凉微站在龙鞅身侧,看着底下乌压压一片的将士,心内也有一些激动。
这样的场景,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身临其境。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真实又壮大的场面,忍不住也有些被震慑住了。
这个场面,实在好震憾!
第六百二十七章 朕在此等你们凯旋
“众将士免礼!”龙鞅声音平和,却又不失威严。
明明是普通的音量,却传达到了在场的每一个将士的耳朵里。
他话音才落下,三军将士便已站了起来,挺拔如松地站在那里,目光注视着城墙上的皇帝。
陆凉微忍不住微侧着头,看向龙鞅。
他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好像巍峨的山岳般,给人一种巨大的安全感。
此时,他面上已多了几分肃穆,俊眸威严地看向底下的三军将士。
“丹厥屡次滋扰边境,使得边关百姓惶惶不能终日,朕心甚忧,尔等是我大商最精锐之师,故,朕特派遣尔等前往边境,将敌人驱逐回大漠,让他们再不敢踏进我大商的疆土一步。朕,会在此等你们凯旋归来!”
他并未慷慨陈词,语气不疾不徐,却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内力深厚,并不需要传令官,声音很快已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军士耳中。
三军将士听得此言,已是热血冲头,举着手里的兵器,激动呐喊,“我等必誓死悍卫大商疆土!”
“我等必誓死悍卫大商疆土!”
声音之大,似能震动山岳。
在场所有人都有些被感染了情绪。
陆凉微也有些动容。
正在这时,她看到一身黑色盔甲的陆赫天,骑马出现在三军将士前面,他身后跟着的赫然便是陆廷琛。
陆赫天一出现,那些军士便停止了呐喊,齐齐朝他看去。
陆赫天朝龙鞅行了一礼后,拔出佩剑,指向天际,“众将士听令,即刻出发!”
“出发——”
众传令官,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三军将士,便齐齐转过身。
最先出发的是押送粮草的后勤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兵士众多,却井然有序,并且军容整齐,可见统领他们的将军治军有方。
陆凉微很想下去送送父兄,但碍于现在的身份,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将初九叫到跟前后,她将一个袋子递给了她。
初九心领神会,拿着东西,迅速下了城门。
陆廷琛所在的先锋军,就要开拔了,他迅速回头看了眼城墙上的妹妹。
兄妹二人,默契地对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却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陆廷琛收回视线,拉着缰绳,斥马前行。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已快速冲了过来,并伸手拉住了他手里的马缰。
前行的马儿,长嘶一声,被迫停了下来。
陆廷琛惊了下,重新将马缰掌控在手里。
他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还以为拉住他马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士兵,结果,一眼瞪过去,却看到了女子英气又难掩秀丽的脸。
他怔了下,想到什么,眉头皱起,不耐烦地说:“你不要命了?”
初九看他一眼,将手里一个袋子,甩到他怀里。
“皇后让我带给你的,里面有疗效显著的伤药,还有各种治风寒的药,以及迷药球,都是娘娘自制的,她说对你或许有用,还请好好保管。”初九将话硬梆梆说完,扭头便走。
陆廷琛看着手里的袋子,心里感到温暖,这么多的药,定是微微这几天不眠不休做出来的。
回过神来,见初九就要走掉了,情急之下,手里的马缰快如闪电般甩了出去。
第六百二十八章 陆廷琛被初九摔下马
正要进城的初九,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破空的声响。
她连忙想矮身躲避。
可那马缰却好似灵蛇一般,已先一步缠上了她的腰。
腰间倏然被收紧,她面色一变,在看到操控马缰的是谁时,她眉间掠上戾气,指间寒光闪簇,正要割断缠着自己的马缰之时,陆廷琛握着马缰的一端,已迅速将她拖了过去。
“男人婆,我话还没有交代,你跑什么?”他身上穿着银色的铠甲,背光坐在马上,好似天神般,居高临下地看着马下被自己拖过来的女人。
初九闻言,眼睛眯起,一拳挥了出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陆廷琛早有防范,侧身躲过之时,顺势握住了她砸过来的拳头,他打量了眼手里的拳头,勾着唇角评价道:“绣花拳头罢了。”
在初九再次发动攻击之前,他语速极快地说:“我出征在即,没空与你胡闹,你只要转达我的话即可。”
初九冷笑,却是没再说什么。
陆廷琛回头看了眼城门上的陆凉微,手里的缰绳一拉,将初九拖近了些,然后俯身,凑到她耳边,“初九,转告微微,此去边境,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之前答应了要给她金子,但一直给耽搁了,我屋子里藏了些金子,你让她得空了去取走罢。”
男人冷冽的气息,毫无预兆地拂面而来,初九整个人僵在那里,忘了动作,只觉得耳朵痒痒的、烫烫的。
陆廷琛说完话,便坐直了身子,将缠绕在她腰间的缰绳收回,不经意的一瞥,却见她耳朵红通通的,顿时稀奇极了,“男人婆,你耳朵怎么红……”
了字尚未出口,一股大力突然袭来,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已经摔下了马。
“砰!”
一声巨响,惊着了四周的将士。
初九冷冷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忍着再往他身上踩一脚的冲动,拔腿便跑。
陆廷琛迅速起身,看着已经跑进城内的女人,咬牙切齿,若不是出征在即,他必追上去将她揍一顿。
他就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女人,而且力气还那么大,竟能将他从马上掀下来。
她还是不是女人了?
等等,他突然想起一事。
微微出嫁的前一天晚上,他与微微都喝醉了,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抱上榻去的。
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现在看来,那晚抱他上榻的,分明就是初九那男人婆!
意识过来,他脸上闪过阴霾。
该死的男人婆!
陆赫天听到动静,驱马过来,见他并未受伤,心里松了口气,但他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从马上摔下来,实在有失体统,不免影响了军心,便沉着脸道:“来人,陆先锋军前失仪,带下去,杖打十军棍!”
陆廷琛并没有不服,立即拱手道:“是!”
说完,便跟着执刑的士兵下去了。
陆赫天叹了口气,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循私。
他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心里有些失落,最后,抬头看了眼城门上的女儿,朝她点了点头,这才拉着马缰,率军出发。
城门上,陆凉微自然也看到了陆廷琛被初九摔下马的一幕。
这时看到哥哥被执刑的士兵带下去了,不免有些担心。
第六百二十九章 定是他惹她在先
她听说军棍不同于普通的棍子,那一军棍打下去,便能让人立即皮开肉绽。
这还要赶路呢,哥哥要怎么办?
龙鞅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别担心,你哥不会有事的。”
陆凉微无奈,事已至此,也没别的法子了。
爹对她疼爱有加,但对于哥哥,是丝毫不手软的。
而且,哥哥刚才在众将士面前,从马上摔下来,确实有损军仪,以爹治军的手段,是不可能对他循私的。
“嗯。”她点了点头,暗暗庆幸自己有给哥哥送去伤药。
那些伤药,虽然没有神奇到立即愈合伤口的疗效,但也比普通的伤药好多了。
初九走了过来,对于陆廷琛被罚一事,也看到了,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皇后与陆廷琛的感情,她是清楚的。
她害陆廷琛受罚,皇后心里定然不快。
刚才她太冲动了,为逞一时之快,竟忘了那是在军前。
陆廷琛从马上摔下来,众目睽睽之下,震国公不得不罚他。
对于陆廷琛被罚,她丝毫不觉得愧疚,但对陆凉微,她却难免有些内疚。
因为陆廷琛被罚,皇后会担心。
想着,她走了过去,在陆凉微身后跪了下来,“皇后,我害陆世子被罚,还请皇后责罚。”
陆凉微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她竟然跪在地上,眉头蹙了下,俯身想拉她起来,“阿九,你做什么,赶紧起来。”
“我害陆世子被罚,理应受到惩处。”初九摇了摇头,表情坚定。
陆凉微抚额,“我又没有怪你,罚你做什么?而且,你会那么做,必然是我哥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担心哥哥是一回事,却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之前哥哥就对阿九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对付,刚才城门外,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距离得有些远,她没看清楚,但对于自家哥哥,她尚算了解。
定是他先惹阿九在先,否则阿九也不至于那么没有分寸。
是她考虑不周,明知哥哥与阿九向来不对付,却偏还派阿九过去送药,说到底,是她的错。
初九没有想到陆凉微并不怪罪她,有些惊讶。
陆凉微看到她如此表情,有些恼,“再不起来,便罚你在这里跪到我哥回来为止。”
赵乾见状,立即上前朝初九喝斥道:“阿九,娘娘大度,并不与你计较,你再不识趣,就真的要让娘娘寒心了。”
初九只好站了起来,但心里却更愧疚了,看着陆凉微欲言又止。
陆凉微明白她的想法,安抚道:“别多想了,我哥皮糙肉厚,不就是被杖打十军棍吗,他还受得住,况且,不是还有我让你送去的药吗?他不会有事的。”
初九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了,她本是要安慰她的,到头来,反而被她安慰。
而且,她丝毫没有担心陆廷琛好吧,陆廷琛如何,与她何干?
若非他那人嘴巴太坏,她也不至于与他杠上。
被罚,也是他自己活该。
大军出征丹厥,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才陆续全部出发完毕。
大军一走,城门外,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第六百三十章 龙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龙鞅牵着陆凉微的手,“走吧。”
“好。”陆凉微点了点头,刚要跟着他下城墙,却在这时,她看到城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迅速转头朝龙鞅道:“皇上,我看到娘了,我想过去与她说说话。”
龙鞅瞥了眼城门外,点头,“我陪你去。”
陆凉微摇头,“你政务繁重,不必理会我,与娘说完话,我会自己回去的。”
龙鞅拧了下眉,想说什么,却被陆凉微打断了,“我先下去了。”说着,已经挣开了他的手,快步朝城墙下走去。
不用龙鞅吩咐,初九已经快速追了上去。
龙鞅手扶在城墙上,凤眸微眯,心里却有些无奈。
这丫头,一看到她的娘亲,便将他撇下了。
他心里忍不住有些不是滋味。
似乎,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比不上她的家人在她心里的地位。
他站着思量了片刻,才抬脚下了城墙。
龙迟与几个臣子,见皇上被皇后撇下,顿时心思各异。
下了城墙,龙迟见龙鞅要上马车,连忙上前,自告奋勇地说:“皇叔,皇婶还在城外,臣侄愿意在此等候,护送皇婶回宫。”
龙鞅上马车的动作顿了下,回身看他一眼,嘴角勾起的笑意,有些凉。
“太子要护送皇后回宫?”
龙迟头垂得更低了,恭敬回道:“臣侄眼下,左右无事,愿意为皇婶效犬马之劳。”
“效犬马之劳?”龙鞅淡淡勾唇,修长的指节,在车厢上敲了敲,倏然转身,声音温和地说:“既如此,朕便将你提升为皇后的专用车夫,如何?这样,你皇婶以后要去哪里,都能全了你的忠孝之心。”
龙迟冷汗都流出来了,完全没有料到皇叔竟然会说出这样的安排来,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应对。
好半晌,才硬着头皮回道:“臣,遵……”
旨字尚未说出口,便被龙鞅淡淡打断了,“迟儿怎么当真了?朕不过跟你开玩笑的。你贵为太子,岂能做那等贱役?就算你不想当太子了,也不能如此草率,怎么说,你也是我皇族子弟,朕得好好思量,将你放在什么位置,才更加妥当。”
这下,龙迟额头上的冷汗都滚落了下来。
“臣……侄,谢皇叔恩典!”
“应该的。既然你无事,便在此等候你皇婶吧,记得要将她安全护送回宫,不得少了一根头发丝儿。”龙鞅吩咐完,便上了马车。
赵乾瞥了眼太子,心里嘀咕,这太子怕是嫌太子之位,坐得太安稳了吧,竟然自己给自己找事。
主子本就忌讳太子曾与皇后的事情,那日御花园里听到的闲话,这会儿怕是还记在心里,偏太子还要撞上来,主子正好有气无处撒,不正好拿太子开刀?
涉及到娘娘的事情,主子那心,比针眼还小。
他摇了摇头,坐上马车。
另几位臣子,听完皇上说的话后,心思活络开了。
听皇上那话,竟是有废储的意思。
几人忍不住暗暗瞥了眼龙迟。
难道太子这位置,是要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