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长安城！该攻陷了吧
“丞相，那现在！咱们三军如何部署”
曹洪挠了挠头。
如今五公子曹雄意外的守住了长安。
整个全盘的部署…
似乎又要推翻重做了。
虽说，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
曹操一摆手。
“不用再部署了！
咱们现在就兵发潼关？”
曹洪询问道。
“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五子说的对，现在马超率轻骑长途奔袭至潼关。
没有长安城的粮草、辎重，援军的支持。
咱们前后夹击，他必大败！”
讲完这一番话。
曹操一扬手。
“三军，奔赴潼关！”
“喏！”
众武将齐声拜道。
……
……
却见。
此时许褚快步跑了回来。
他刚刚办过曹操交办的，加大比例的调集各郡县兵马的事宜！
因为不知晓，这边发生了什么。
许褚的面颊依旧是有些难看。
对曹操的这个军令，隐隐有些担忧。
“丞相，军令已下，诸郡县均会留下最少的兵马，其余十日之内赶赴函谷。”
许褚话音一落。
却不想，曹操一笑。
“唔…”
许褚一懵…怎么还能笑出声音呢？
曹操的声音传回。
“还得有劳关内侯再发出一道急令。
之前征召的城防兵，只需一半赶往潼关，其余的都退回各自城池！”
“这…”
许褚更加懵逼了。
曹操向来不是一个朝令夕改的人呀。
哪知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一拍许褚的肩膀。
“去办吧，五公子曹雄把长安守下来了。
现在咱们，用不了那么多的兵了！”
唔…守下来了？
五公子曹雄？
他不是跟马云禄私奔了么？
一时间。
无数个问号出现在了许褚的脑门。
信息量有点大褚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挠了挠头。
事关军令。
却也不敢迟疑。
不过总归来说是好事儿。这样一来，各郡县的城防兵，均退回了一些。
达到了原本的四、五层。
防护力量无疑更强了一些。
旋即赶忙再派出一骑，将最新的军令报回许昌…
两骑之间，尚不足一刻的功夫。
与西凉的这场战役。
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
潼关城下。
一处大寨。
“哥，咱们现在已经绕到潼关的背后。
等韩遂将军取了长安，得胜之师，从正面强攻潼关。
那时，咱们从背后杀出。
前后包夹，潼关就陷落了。”
马岱指着桌案上的地形图，分析道。
马超目光幽幽的瞟向账外。
那高耸入云的城墙，的确有些高了！
即便如此，可他抵不住左右的夹攻。
“看来，万事俱备，只欠韩遂大军，赶至潼关的另一侧。
两军齐出，左右夹攻！”
讲到这里，马超看了看时辰。
口中喃喃。
“想来，今天长安城，就该攻陷了吧？”
“多半如哥哥所言。
长安城有大量的攻城器械，韩遂将军可以用在正面的攻城上。
咱们这边压力也会小很多。”
马岱当即回道。
却听得寨外，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报！将军”
一斥候翻身下马，气喘吁吁的跑入大帐。
马岱听到这动静颇为兴奋。
“哥，多半是长安城攻下来了。”
第782章 潼关之围！不战而解
“好啊，或许韩遂将军已经从长安整军出发，就要与咱们汇合了！”
马超说罢。
两人相顾一笑。
长安城一破，潼关就是股掌之间了。
拿下潼关，中原的门户，就彻底打开了！
此时，斥候将情报大声的报出：
“将军，韩遂将军急报！
六千夜袭长安城的西凉骑兵，全军覆没。
马玩将军战死，程银将军被俘…
韩遂将军…让您…速速撤离此地！”
“什么？”
马超一惊。
双手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
“撤离？”
他嘴中狠狠的念出这两个字。
远途行军，好不容易赶至潼关。
马岱则连连问道。
“长安城没攻下来？
怎么会呢？韩遂将军的部署，咱们是知道的。
长安城只有司马防带领的一队老弱残兵？
怎么可能守住？”
“将军…长安城…不只是老弱残兵！
还有…还有那支…”
斥候的话支支吾吾。
“说出来！”
马超大声的吩咐道。
咕咚。
斥候咽了口吐沫这才发声：
“长安城…出现了那支…那支恐怖的玄甲战骑！”
唔…玄甲！战骑！
人的名，树的影…
玄甲战骑，这个名字，在西凉境内留下了太多的传说。
两千打一万！
秒杀！
完胜无损！
单单凭着这个战绩。
足够让西凉人闻风丧胆了。
而经历了这场败仗的统帅，正是面前的这位——马岱！
玄甲战骑四字一出。
马岱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子连连向后倾…
若非马超一把扶住，估计都得跌倒在地。
“哥…”
单单的一个字，其中包含的太多。
呼！
马超轻轻的呼出口气。
“若非我的那七千最精锐的重骑不在。
倒是真想跟这玄甲战骑一较高低。”
轻轻地一句话脱口
马超目光又望向了潼关。
一队轻骑长驱直入，妄图前后夹击…攻下潼关。
似乎已经不可能再实现。
现在的他们，是孤军深入，是腹背受敌，若还是无动于衷…
恐怕…一首凉凉就要送给他自己了。
韩遂说的对呀…是时候撤回去了。
心念于此。
“唉”的一声，长长的叹出口气。
马超无奈的转过头。
“撤！回安定，与韩遂将军汇合！”
哒哒哒！
潼关城下的马蹄声扬起，尘沙漫天，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超率领的这只轻骑。
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一支一万人的轻骑！
为了速度，马超的这支轻骑卸掉了所有的辎重。
这样的一支轻骑，突袭还行。
若是正面强攻，却是弱了不少。
长安城没有攻陷！
无疑。
宣示着，韩遂的铁骑无法依照预定的方略，强攻正面。
马超的轻骑，也不再能派上用场。
潼关之围，不战而解。
……
……
曹操率领的虎豹骑、虎贲军赶至潼关时。
哪里还有西凉骑兵的身影？
马超也是消失于无形。
只有一队一百人的玄甲战骑，在潼关城下，似乎在迎接曹操。
五公子曹雄一马当先。
跨下的乌骓战马发出一声嘶鸣。
曹雄的话紧随而至。
“父亲，孩儿在这儿等您好久了！”
唔…等好久？
曹操微微一愣。
不是说好的进攻西凉骑兵？活捉马超么？
即便马超撤走了！
可曹雄带的亲兵，似乎少了一些吧？
难不成，他对五子的信，有什么误解？
一百玄甲战骑？包夹西凉骑兵？生擒马超？
几个意思？
第783章 城楼上！曹操一筹莫展
一想到这里。
曹操在潼关上大声喊道：
“五子，这就是你要与父亲，两面包夹，活捉马超所带的兵马？”
“正是！”
曹雄的声音异常的清脆。
“那小马儿，听闻孩儿的玄甲战骑，早就望风而逃了。
带一百多骑，够抬举他了…”
呼…
五公子曹雄好大的口气。
所有武将不由得一怔。
五子这是童言无忌吗？
原本脑海间冒出的这个词语，一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口气虽大…本事似乎比口气还大！
两次保卫长安。
两次阻拦住西凉铁骑的南下。
一次剿敌一万！
一次剿敌六千！
这样辉煌、卓越的战戟。
似乎…就是这支玄甲战骑！
心念于此。
曹操身旁所有的武将们面面相觑。
若说是曹操的虎豹骑，虎贲军吓走的西凉马超，他们决计不信！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五公子亲兵，玄甲战骑的威名…已经响彻整个雍凉。
甚至让锦马超都不战而退…
…这也是五公子曹雄的这支亲兵，最令人震惊的地方。
……
……
长安城。
城楼上。
望着长安城下，马腾与韩遂安插的营寨。
曹操紧锁着眉头，一筹莫展。
即便是因为五子的缘故，守住了长安城。
可…敌我实力的悬殊，并没有发生根本的改变。
面对十五万西凉铁骑的列阵。
曹操不由得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长安城守军，依旧是只有区区一万五千人！
曹操目光转向身旁的曹洪。
淡淡的话语传出。
“咱们的城防兵还有多久能到？”
“十日！最少也得十日！”
听过曹洪的话。
曹操点了点头。
“坚守吧！”
像是有些无奈的喊出这三个字。
旋即，曹操从城楼上缓缓走了下去。
这一场仗，难…难哪！
另一边。
这几日，马云禄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毕竟是郎君与哥哥交手。
谁赢谁输…她都不愿意看到。
曹雄反倒是有些担心她。
待在长安城的这段时间。
除了参加一些必要的军事议会外，大多数的时间，均陪在马云禄的身边。
一缕残阳。
几处霞光，马云禄向窗外眺望。
这还是那熟悉的西凉！
只不过，待在这儿的人却不同了。
遥想当初，她，哥哥马超，父亲马腾，便是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唉…
一想到这里，难免生出一抹多愁善感。
从郎君曹雄口中，她学会了一句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轻轻的吟出了声。
旋即，口中轻呼几声。
“爹爹。”
这几乎是曹雄这位娘子每日必要的日常。
每每这时。
曹雄也同她一起，趴在窗子上。
向外眺望。
谁说他又没有想念的人呢？
南皮城一别之后的婉儿？
现在在哪？
宇泽哥临终的嘱托…还如何实现？
说好的照顾婉儿一生一世的呢？
“唉…”
轻轻的一声叹息。
从晨光熹微，到正午艳阳高照，再到傍晚夜幕降临…
有时候，两个人就这样趴在窗子上，看上一整天。
一个，在想父亲；一个在想着一位姑娘。
默契，却又静谧…
……
……
第784章 梨园！戏班！
许昌城通往雍凉的一驾马车上。
“…石头。
快来，快来…这个大叔…
这个大叔醒过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眼睛很大的小女孩。
十二、三岁。
一双眸子黑黝黝的，像是两颗宝石，闪着亮光。
又好似那繁星在夜空中，处处透漏着灵性。
尽管年龄不大。
可是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经历过很多一样。
眼神中带一股特有的深邃。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才会有这样一双深邃的眼眸。
她的皮肤算不得白。
一看，就不是养自大家闺秀。
那健康的小麦色，和手上一些部位并不多的茧子。
可以判断出，多半是出自某个农户的家庭。
那名被她叫做石头的。
闻言。
快速从马车驾马的位置，爬了过来。
马车上，还躺着一个右臂断了的男人。
石头似乎对医术颇为精通。
随身带着一个药匣子。
仔细的扫量断臂男子一眼。
喘出口气。
“婉儿，咱们总算把他救活了！”
“救活了是么？”
女孩答应一声。
看起来很是兴奋。
她的名字就做婉儿，至于姓，她自己都不知道。
有关她的身世，她提起过的。
她有一个哥哥叫宇泽，只是一年前，被杀害了…
有时，她还会讲到，她还有另一个哥哥…
往往讲到这里时。
她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至于，这个哥哥是谁？她却从未对别人提起。
“吴石头，你真厉害。”
婉儿莞尔一笑，像是对这名被唤做石头的男孩点赞。
这个懂得些医术的男子名叫吴石头。
一年前，别人可不是这么称呼他。
大家习惯把这个老实人叫做吴押狱。
对，就是曾经帮五公子曹雄断案，救了华佗一命。
随后跟随华佗四处游历，学医的那个吴押狱。
如今，吴石头学成归来。
暂时栖身在这一处梨园戏班中。
因为他精湛的医术，戏班中人对他很是喜欢。
这其中，就包括戏班中的当家花旦，婉儿！
……
“渴…渴…”
断臂男子发出一声惊呼。
他的声音散发着雍凉男人特有的粗犷。
他的名字，也不陌生。
西凉马腾。
此时的他，只有一支胳膊。
另一只胳膊早就不知在何处！
断裂处的伤口，被包裹上厚厚的绷带。
他平躺在马车上，面颊却极其难看，除了右臂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身上还有数不清小的伤痕。
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惨烈。
好在吴石头医术精湛。
婉儿发现他在一口箱子内时，吴石头迅速帮他止住了血。
这才让马腾捡回了一条命。
“这里有谁，这里有水！”
婉儿从马车中取过水来，喂马腾喝下。
呼…呼…呼…
马腾喘着粗气。
终于，目光缓缓的睁开。
“这…这是在哪？”
四周的景象，马腾十分谋生，露天的马车，除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外。
还有数不清的衣服…饰品…
这些衣服，极像是唱戏的戏服。
“你醒了！”
婉儿眨了眨眼睛。
“你还问这是在哪？
那天发现的你的时候，你就躲在我们戏班子的箱子里呢。”
……
……
第785章 婉儿！婉儿！
唔…箱子！
马腾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那一夜，凄惨的一战，跃然浮现在眼前…
似乎…似乎他最后被五公子曹雄的一个丫鬟…从黑衣人的手中救了出来…
那丫鬟还醉着酒！
名字，好像，叫灵雎…
然后…躲在箱子里。
她去求援…之后的…好像……好像没有半点印象了。
马腾将能回忆起的一个个碎裂的画面。
快速的拼凑。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机缘巧合…我随着戏班子的马车出城了是么？”
心念于此。
马腾努力抬起仅存的那支手臂。
“谢谢你了，小姑娘…还有你，小伙子！”
“不用谢！医者仁心嘛！”
吴石头摆了摆手，旋即又坐回驾马车的位置。
哪知这时候，吴石头身旁的一个尖下巴的男子大声喊道：
“你还真得谢谢婉儿和石头呢！
若非他们苦苦相求，咱们梨园的班主，哪会收留你呀！
话说回来，你不是杀人犯吧？
咱们戏班，可清白的很呢！你可不能乱来。”
言语间，一抹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被仇家伤的。”
马腾低声回答道。
却听得身旁婉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说话了。你刚刚醒来，还是要多休息的。
如果想喝水，或者是想吃东西，你告诉我，我喂你。”
“好…好…”
马腾轻声的答应一声。
面前这个小姑娘的善良，让他心头一阵温暖。
“姑娘…咱们…咱们这是去哪？”
“别叫我姑娘了，戏班子中，大家都叫我婉儿！”
讲到这里，婉儿顿了一下。
“咱们现在，是去长安城。
那边有大财主包下了咱们整个戏班子。
要演出好几天呢。”
唔…长安。
这个名字让马腾好一阵神往。
心中暗自嘀咕。
“又要…又要回到雍凉了是么？
陛下…刘协的计谋若是得逞，怕是…怕是我儿马超要与曹操开战了吧？
那…禄儿…禄儿又在哪呢？”
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了马腾的脑门上。
身子不由得颤动了起来。
一时间，各处伤口发出剧烈的疼痛…
“啊…”
轻呼出声，表情极为难看。
“石头…石头…”
不知从何时起，婉儿最看不得人痛苦了。
当下疾呼石头。
一边招呼他，一边不住的责怪。
“大叔…都告诉你了！你这么这么不听话…
你不要动…不要动！”
言语间，竟潸然落泪。
把一个小姑娘弄哭了…
马腾一时间有些过意不去。
拼命的忍着疼痛。
脸上，却做出一副已经不疼的表情。
“姑娘…你别哭…别哭！”
这时吴石头的声音传来。
“婉儿最见不得别人痛苦了…
你还是老实躺好吧，别让她担心！”
“好…好！”
马腾安安稳稳的躺了过去。
约有一刻钟，婉儿的泪才止住。
“给…”
却是婉儿递到他嘴边一壶水。
“石头吩咐了，你要多喝水！”
“好！好！”
马腾答应一声。
张开嘴来，任凭婉儿喂给了他。
婉儿的马车，只是众多马车中的一辆。
整个戏班足足有十余架马车，人数更是在三十人以上。
这在东汉，已经算是很大规模的戏班子了！
就这样，一路款款的往长安城行去。
……
……
第786章 断臂！止戈！
十余驾马车，戏班男女三十余人，行至函谷关。
天色渐晚。
马车停了下来。
戏班中的男人们搭起了帐篷。
女人则生火，烤一些附近村落购买的鱼和生肉。
马腾这些时日，一边养身子，一边也观察着戏班子中每一个人。
整个戏班，除了班主略微抠门一些。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都是一群朴实的老实人。
有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口角。但事过之后，两人互相拍拍背，便过去了。
整个戏班子的气氛，倒是颇为融洽！
完全没有那种洛阳城中的尔虞我诈。
一行人。
途径宛城时，也搭台唱了三天。
久居西凉的马腾，虽说不太能够听懂这些。
却也觉得，婉儿演出时的身姿，算的上是卓尔不凡。
一时间，倒还隐隐期待，再看到婉儿的登台表演。
“该上药了。躺下，躺下！”
吴石头吩咐马腾。
婉儿则嘟着小嘴。
“大叔，都告诉你了，你受伤了！不能来回走动的。
这么年纪这么大？却这般不听话呢！”
一路上的接触。
几人都熟络了不少。
婉儿说话也大胆了些。
毕竟从小被宇泽惯着长大。
还没受过什么委屈呢！
“好，好，大叔知道了！”
马腾连声答应。
婉儿的话，这一路上，他可是均会照做。
当然，婉儿对他的伤势很是上心。
除了登台唱戏外，几乎在马腾身边寸步不离。
马腾看着与他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婉儿。
经常有一种错觉…
放肆马云禄就出现在了眼前一般。
几次，嘴上都叫成禄儿。
“大叔谢你了，禄儿丫头…”
“大叔，我是婉儿！”
“是是是…是婉儿丫头！”
这位西凉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马腾，在戏班子中完全没有什么架子。
对婉儿、吴石头更是异常的客气。
“婉儿，也不用天天陪着他！
他的伤势已经无碍了！”
吴石头重新换过一波绷带后。
拍了拍手，说道。
“是吗？”
婉儿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高兴。
忽的，她眼珠子一眨，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大叔，还没问你，你家在哪呢？”
“噢，在凉州，凉州都是我的家！”
马腾言语脱口之际。
却听得“切”的一声。
原来是戏班班主走了过来。
他压低声音，沉声说道。
“凉州可大了！
陇西、天水、安定、北地、酒泉…都属于其中。
你若说整个凉州都是你家，难不成，你是凉州有名的大商贾？”
“这…”
马腾欲言又止。
他本想要说出自己的身份。
可转念一想，或许，他注定与戏班中的这些百姓，是两个世界的人。
让他们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毕竟，如今的马腾，背负着太多的使命…
一想到这里。
马腾摇了摇头。
心中暗道：
“皇帝刘协，不惜害我…是逼西凉反叛！
我需到凉州，止住这场叛乱哪…可是…”
目光转向他自己的断臂。
无助的又摇了摇头。
现在的他，残废之人，根本不具备骑上快马，驶向长安的可能。
……
……
第787章 老熟人！杨秋！
一想到这里。
唉…
长叹口气。
却听得戏班班主的声音传来。
“那个，你！我不管你是不是西凉的大商贾！
可逆天天吃戏班子的，住戏班子的。
要么给点钱，要么得干点活儿吧，咱们戏班子可不养闲人的！”
班主的话音刚落。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出。
“班主！”
原来是婉儿挡在他的面前。
“不是说好了么，他的开销都从我的工钱里扣！”
“还有我！”
吴石头也补上一句。
班主摇了摇头。
“唉！当今世道，像婉儿和石头这样的好人，不多咯！”
说着话，班主将两袋钱分别掷入了婉儿和吴石头的手中。
嘴上说道。
“仔细点点，这是你们上月的工钱！”
说罢，班主转身离去。
“噢！”
婉儿接过钱袋。
唔…似乎鼓鼓的！
等戏班班主走远后。
婉儿惊喜的叫出声来。
“石头！班主没扣我的钱…”
“也没扣我的！”
他们的话马腾听在耳中。
『唔…这班主倒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呀！』
当即微微一笑。
也算是感受到了人世间的中的一抹温纯。
只不过…马腾似乎感受的还略微浅了一些。
此时的婉儿，走到马腾身边。
伸出双手，把鼓鼓的一袋钱递给马腾。
“给！”
“婉儿丫头…这是…”
“我们只能把你送到长安。
从长安出发往西凉的路还挺远的，你总是需要些盘缠的。
给…这一袋钱，不算多，可也足够到最远的天水城了。”
婉儿话轻柔细慢。
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决…
“婉儿丫头，可是…这是你的工钱呀！
大叔不能要！”
马腾赶忙推了回去。
婉儿直接站起身来。
一拍吴石头的肩膀。
“没事儿，有石头哥呢！不会委屈我的！
是不呀，石头哥！”
“是！是！是！”
吴石头不耐烦地说道。
类似这种把工钱拿出去，救济别人的事儿，在婉儿身上，早就是屡见不鲜。
吴石头早就习惯了一般。
只是多少，得委屈下他的钱包…
往往只要是经过市集…婉儿的一通采买。
吴石头的工钱，就不剩什么了！
见马腾还是一副推诿的模样。
婉儿小嘴一嘟。
“大叔，你就收下吧！
要是不收下，以后，婉儿再也不理你了。”
唔…不理我是么？
被这般威胁。
从小到大，马腾还是第一次！
当即单手将钱袋收入怀中。
“那就感谢婉儿丫头了！”
心中则盘算着，若是能回西凉，定要还给她无数的金子！珠宝！
正在大伙撑帐篷的时候。
却听得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
马腾却是听得真切。
应该只有一人一骑。
心里琢磨，都这么晚了，谁会一骑出现在函谷关呢？
他不经意的瞟向那边，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颊。
“唔…是他！”
低吟一声，旋即赶忙背过身去。
显然，他现在在这儿，并不想让来人知道。
“杨秋，怎么会是他？”
马腾细细思虑。
依着他的分析，现如今，曹操与西凉多半已经交火。
身为韩遂的八部将之一，他为何能出现在函谷关？
……
第788章 翎羽信！断臂之仇相关！
杨秋在马上问道：
“你们这儿？谁是管事儿的？”
“我…我是这戏班的班主。”
戏班班主款款走了过来。
见来人魁梧，可不敢怠慢。
“不知，壮士是？”
“噢！倒是没什么，就是这附近找不到住店的地方了。
想向你讨要个帐篷，住上一晚。”
杨秋说着话，就将一袋钱币抛给了戏班班主。
接过钱币，掂量了一番，却是大手笔！
戏班班主一脸堆笑。
“来…壮士随我来，这是咱们戏班最好的帐篷了！”
“有劳班主了！”
杨秋翻身下马。
就要入账时，马腾才回过身去瞟了一眼。
却正看到，一封带着羽毛的信笺。
很隐秘的，别在他的腰上。
若非，同是对西凉装束十分熟悉的马腾，那是断然察觉不出。
“唔…翎羽信？”
心头一惊。
所谓翎羽信，乃是西凉最机密的情报。
马腾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
“这个档口，韩遂送往关中的翎羽信！
这其中一定有鬼！”
心念于此。
马腾陷入了深思
……
……
入夜！
辗转反侧的马腾，悄悄的起身。
他的脚步很轻，一步，一步的朝着杨秋的大帐走去。
隔着门缝，却看到杨秋正在呼呼大睡！
那封隐秘的翎羽信，依旧别在腰上。
“麻烦了！”
马腾皱着眉头。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封信，甚至关系到他的断臂之仇！
“大叔！”
马腾肩上被猛地一拍。
一个哆嗦。
马腾急忙转身。
却见到婉儿在他的身后。
“大叔，你怎么来这儿了？”
婉儿压低了声音。
马腾则示意她，回他们的帐篷。
……
“石头，石头！快醒醒…”
听马腾的语气，好像这事儿，颇为重要。
婉儿赶忙快速的去摇晃吴石头。
哪知，吴石头睡得跟一头死猪一般。
无论怎么摇晃，愣是不起身。
婉儿秀眉一挺，贴在他的耳边，厉声说道：
“婉儿肚子疼！”
“嗖”的一声。
吴石头坐了起来。
嘴中念念有词。
“都告诉你了，不能喝凉水！不能吃冷掉的食物，你偏不听！
现在倒好，肚子疼了吧！”
吴石头的眼睛瞪得硕大。
很关切的望着婉儿的肚子…却发现婉儿的手似乎并没有捂着…
玉石，抬起头来。
却看到婉儿的大眼睛眨了眨。
“婉儿，你骗我！”
“先别说这个！大叔这儿，有个事儿，要跟咱们商量。”
“唔…”
吴石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马腾却是一脸肃然的说道：
“婉儿丫头，石头兄弟，大叔这儿有个不情之请！”
“大叔，有话就说！”
“大叔也不瞒着你们。
今晚骑马那个大汉叫杨秋！
是西凉人，我是认识的。
他腰间有一封密信！
大叔怀疑，跟我这断臂有关！所以…”
马腾的话没说完。
吴石头连连摇手。
“你是让我们去偷那封信？”
一句话脱口。
吴石头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
他身子这样魁梧，若是发现了，恐怕能把我打趴下了。
我是医者，只会救人！
盗取东西…这个…这个…”
很显然，吴石头对盗取那封信一点把握也没有。
此时的婉儿，却目光望向马腾。
嘴上询问道：
“大叔，你真的觉得那信？跟你的断臂之仇有关系？”
……
……
第789章 大叔！你相信婉儿！
“十有八九！大叔这是，很强烈的预感！”
马腾的话音刚落。
吴石头打断道：
“凭我行医的经验…男人的预感，做不得数的…”
“石头！”
却见婉儿一双美眸瞪得硕大。
“我也有预感！那封信跟大叔的断臂有关！
女人的预感，总能算数吧！”
吴石头无奈之下。
呼出口气。
一脸不情愿的问道：
“婉儿，你真的打算去偷？”
“偷多难听呀！婉儿是去取！”
“唔…”
吴石头登时语塞。
旋即长长的叹出口气。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帮大叔，我…”
话音未落。
婉儿俏美的容颜下，露出了笑容。
“谢谢石头哥！”
“等等！”
吴石头一伸手。
“我最多能调配出一盏茶，若是那家伙能喝下去…保管他一觉睡得，人事不省！”
“好主意！”
婉儿目光转向马腾。
马腾也点了点头。
“吴兄弟，大恩不言谢呀！”
哪知吴石头连连摆手。
“先说好…我只管配茶，可不管去送茶！
我胆儿小的很！”
“哼！”婉儿小嘴一嘟。
眼珠子一转。
一摊手。
“好吧，你只需配茶，送茶的事儿，就让婉儿去做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胆子小，婉儿胆子可大了！”
“可是…你怕黑的…”
“怕黑…就不怕人！哼…”
吴石头与婉儿又交谈了几句。
最后，无奈的生起了火，熬制出一种无色的液体，滴在茶中一点点。
这一点点足够，杨秋睡个好觉。
婉儿端起茶杯。
马腾却是有些担忧。
“婉儿丫头…要不…算了吧！
我觉得，还是难为你了！”
“大叔！你相信婉儿！”
看着婉儿坚定的目光。
马腾点了点头。
轻声告诉了婉儿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
旋即，婉儿端着茶，往帐篷外走去。
临出门时。
深呼吸一口气。
努力的让心情平复了一些。
才缓缓走出了门。
“婉儿丫头！”
马腾左手掌心不住的握紧，也是为婉儿捏了把汗。
吴石头则无奈的摇了摇头。
“婉儿啦婉儿…什么时候你才能自私一点呢？”
想到这里，“唉”的一声，叹出口气。
……
滴滴答！
婉儿的脚步声很轻，缓缓的走入了杨秋的帐篷。
别看杨秋打着呼噜，其实他睡得很轻。
轻睡，这是军旅生涯必备的一项技能。
从军多年的杨秋，自然已经掌握。
“唔，有人！”
心中嘀咕一句。
杨秋其实已经睡醒。
他故意在继续打着酣，想看看，来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踏！踏！
极清极细的脚步。
“唔…是一个小女娃…送茶水的是么？”
心念于此。
杨秋依旧没有起身。
他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的女子。
婉儿轻轻的将茶水放下。
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杨秋。
却是转过身，缓缓的向外行去…
这样的举动。
才让杨秋的戒备之心稍减了半分。
他睁开眼眸。
口中喊道：
“姑娘，停一下！”
“唔？是叫我么？”
婉儿脱口答道。
旋即转过身来。
“班主让我给壮士送盏茶来…不想，打扰了壮士，婉儿这就告辞。”
作势婉儿就要离开。
婉儿的声音，极其细微，却是异常的动听，就好像是百灵鸟的叫声一般。
“婉儿姑娘是么？坐一下吧！”
……
……
第790章 曹雄很优秀！只是！我们
杨秋吩咐婉儿坐了下来。
婉儿略微一怔…旋即乖乖的做到了一处凳子上。
杨秋取过茶来。
闻了闻，茶水是烫的，他便轻轻的吹着。
一边吹一边询问婉儿：
“姑娘家是哪里的？”
“我是冀州人，家在南皮郡！”
“那倒是挺远的！
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这个问题一出。
婉儿低下了头，眼角隐隐有一抹泪痕…
“婉儿…家里…”
“姑娘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杨秋也不为难。
他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却是一小口！
旋即放置于一旁。
婉儿的心中别提有多紧张了。
可是却努力的自己平静下来…
曾经…比这儿，更凶险，更紧张百倍的事儿…她都已经经历过…
却听得杨秋的声音继续传来。
“对了，婉儿姑娘，你既然是生活在北方？
可听说过，五公子曹雄呢？”
唔…曹雄是么？
婉儿微微一愣。
五公子曹雄在北方风头无虞。
他的画像，更是在北方城镇中传递，向来就是士子们，孩子们的榜样，楷模！
便是如此，婉儿早就知道了。
那日她与宇泽哥哥在油菜花地里救下的就是他——
——五公子曹雄！
起初的惊异…
渐渐的也就淡漠了…
一年来。
婉儿总是试图忘掉有关宇泽哥哥惨死的，任何一个碎片的记忆。
“五公子…曹…曹雄！”
婉儿的声音磕磕绊绊！
这么一提起，她想到了很多…很多不好的记忆…
可在杨秋看来。
好像是女儿家的羞态。
“想来，五公子曹雄在你们北方，很受欢迎呢？”
“是么？”
面对杨秋的问话。
婉儿轻轻的反问一句。
心中百转交集…
“他…他即便再优秀…总归与我…不是…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当下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
杨秋大笑一声。
似乎因为婉儿的支支吾吾，心中反倒是坦然了一些。
“这样一个卓越的公子，哪个女孩又不心动呢？”
杨秋淡淡的说道。
脑袋不由自主的摇了摇。
如今，在西凉，玄甲战骑的威名响彻整个大地！
而五公子曹雄的名号…更是足以，让哭泣的孩童止住泪水。
如果是玄甲战骑是夺命的牛头马面。
那五公子曹雄，就是阎罗殿叛人生死的十殿阎罗！
看着婉儿一言不发。
杨秋端了茶杯，猛地喝了一口。
微微一笑。
“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女孩不怀春呢！
婉儿姑娘，也不用这么羞涩！
好了！好了！你退下吧！”
“噢！”
婉儿答应一声，旋即快步的离开。
临走时，偷偷的望了一眼杨秋手中的茶杯，似乎…干干净净…
心中提起的石头，总算是落地。
出了帐篷是，婉儿长长的深呼口气。
等回到自己的帐篷，更是想一朵凋谢了的花朵一般，瘫坐在地上…
尤自喘着大气…
太…太可怖了！
可总归…杨秋是喝下茶了…
想到这里。
目光抬起，望向马腾。
“大叔…”
马腾却示意她不要说话。
“婉儿丫头，大叔这辈子记得你的恩情！”
……
……
第791章 心中的痛！义兄韩遂！
马腾连连道谢。
随后是漫长的等待。
约过得一个时辰。
婉儿才蹑手蹑脚的又炮去杨秋的帐篷内。
轻轻的取下来那封信笺。
心里甭提有多紧张了。
好在吴石头的这盏药茶。
药效很强。
与其说杨秋是一觉不醒的晕睡，倒不如说是完全没有知觉…
婉儿当然不知道，这让人沉睡的药茶，可是大大有名的“麻沸散”。
若是有一天。
让华佗知道，他的弟子，吴石头把麻沸散这样来用…他多半能气晕过去。
“大叔你快快看！看过后，婉儿好放回去。可不能露出马脚。”
婉儿急忙将信笺，小心翼翼的递给马腾。
马腾回顾这封信笺。
面色凝重。
手中轻轻用力，缓缓的从中取出信件。
依旧是强烈预感传回。
这封来自西凉的信，一定不简单。
“唔…竟然是义兄韩遂的字迹…”
心中暗自惊讶一分。
不免生出疑惑！
从未踏足过关内的韩遂会与何人互通信笺？
一字一字的扫过信件上的内容。
马腾的脸色，也由原本的平静，变得越发沉重，最后波澜起伏。
眉宇间似乎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竟然…竟然…”
看到最后，马腾实在是无法克制住那心头的愤怒…
连带着信笺，重重的一拳拍打在桌案上。
手掌处传来剧烈的酥麻感。
“大叔…”
看着马腾的脸色越发难看。
婉儿秀眉微皱，急忙询问道。
“大叔？难不成，这…这真的与你的断臂有关。”
“何止…何止是有关…
没曾想…竟然…竟然是被义兄背叛…这一刀，竟然是他谋划的…”
马腾怒目圆瞪！
说出的话，一字一顿。
心中的怒火，无从发泄，只能汇聚于拳头中。
猛地一拳，又砸在了桌子上。
整个掌心的疼痛，更加的剧烈…
可是…又哪能及得上心中疼痛的万一…
韩遂的信上说的明明白白。
是他！韩遂！
与刘协联手害死了他的马腾的竟然是马腾的义兄…
目的竟然是蛊惑马超，东进长安。
让西凉铁骑叛乱…
随后…刘协许昌发难…里应外合。
摧毁曹操！
…呼…
马腾的鼻孔中尤自喷出怒气…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受伤…却又愤怒的公牛…
“韩——遂——”
冷冷的念出他的名字。
心中的悲愤，无人了解。
“大叔，你小声点。”
婉儿赶忙提醒道，从马腾手中接过信笺，小心的封填好。
“石头，你看住他！
不能再大声喊叫了！”
婉儿吩咐一句，旋即把信笺揣在怀里，快步的向杨秋帐篷内跑去。
“噢…”
吴石头答应一声，也埋怨了一句：
“大叔，你也真是的！
若是让班主发现，咱们深夜偷别人的信笺，肯定会被责骂的！”
马腾沉默不语…
一张脸紧紧的绷着，再没有原本中年大叔的那副温和。
任谁都发现，他的心中…藏着很大…很大的火气！
不多时。
婉儿蹑手蹑脚的跑回帐篷。
“大叔，你别气。
伤痛都过去了。咱们还是要向前看的，不是么？”
唔…婉儿姑娘是在劝我么？
她倒是很坦然嘛！
……
第792章 此行凶险异常
马腾强行的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
努力的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噢，婉儿姑娘，石头兄弟。
明天，能不能帮我…帮我找一匹快马…
我想…我想先一步往西凉方向…”
现在的他，一刻也不能，也不想停留…若是再这么缓慢的往长安城方向前去…
等到西凉的时候…恐怕一切都晚了！
只是他说话时。
不住的瞟向自己的断臂…
尤自被包扎着…伤口并没有痊愈。
他这个样子？真的能够骑快马么？
哪知，他的话还没说完。
婉儿急忙阻止。
“不行！大叔你现在伤还没有痊愈，怎么能一个人骑马前去呢？
不行，婉儿不会给你找快马，也不会放你一个人去西凉…”
“可…大叔此去，或许关系着数万人的性命呢！
其中还有大叔的儿子，女儿。
…大叔的仇家…正在利用着他们。
或许…晚了一刻…他们会…会死！”
闻听马腾的这番言语。
婉儿呼吸一窒！
唔…仇家是么？
一抹记忆中那快要忘却的画面…又跃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紧闭双眼，猛地摇了摇头。
似乎去驱散它们…
等睁开眼眸时。
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决。
“还是不行！”
依旧是四个字。
“婉儿不会允许，大叔伤口尚未痊愈，就去冒险…”
“可…”
马腾话音刚起。
却听得婉儿的声音继续传来。
“大叔，婉儿陪你一起去。”
“啊…”
显然，马腾没有料到婉儿会这样回答。
心头一惊。
旋即摆了摆手。
“不行…那边太危险了。
你一个弱女子…不行，绝对不行。”
“婉儿不去，大叔也别想去！”
“这…”
婉儿的言语异常的坚决。
不像是有缓和的余地。
见马腾没有说话。
婉儿目光望向吴石头。
“有石头哥保护婉儿，婉儿才不会有事儿呢！
大叔，你要去…必须带上我们！”
“喂喂喂…婉儿…我可没说去啊！”
吴石头连连打断。
就他们三个，一个弱女子，一个断臂的伤员，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
这个阵容，去闯那人生地不熟的西凉…
还事关仇家…甚至关乎几万人的生死…
吴石头向来不是一个大胆的人。
此时，更是连连招手。
却见婉儿眼珠子猛地瞪向了他。
“石头！你要是不去，就没婉儿这个妹妹了…”
呼…
吴石头长长的呼出口气。
起初加入戏班，就是因为辞别华佗后，路遇劫匪。
饥寒交迫的他遇到了婉儿。
这个善良的小姑娘，不惜拿出仅剩的工钱，给吴石头买了一个馒头。
吴石头吃在嘴里。
却听到婉儿肚子里的咕咕叫声。
从此，吴石头便下定决心，要照顾这个女孩。
更是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见她倔强的样子。
吴石头心里清楚。
一定是拗不过她的！
却听闻婉儿的声音传来。
“石头…你到底去不去？”
“好…好…好…你石头哥去，去还不成么？”
吴石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
婉儿喜上眉梢，整个人转向马腾，一脸的笑意。
“好了，咱们三个可以一起去西凉了…”
马腾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此行凶险异常！
他下定决心…哪怕是拼了他剩下的半条手臂，也必须要保护好这个姑娘。
……
……
第793章 长安城！粮道被攻占
第二日。
等婉儿三人向戏班班主辞行时。
杨秋早就先一步离开。
似乎并没有发现，信笺被人看过了…
面对婉儿的辞行。
戏班班主是有些不舍。
毕竟是当家花旦…
可一听说，他们去西凉办过事儿后。
还是会在长安城汇合…
不会耽误了长安城的表演，当下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原本是要压婉儿半个月的工钱。
临别时，非但没有讨要。
反倒是又给了婉儿一大袋钱币。
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西凉那儿，可没有咱们关内繁盛，多备一些物质。
以防不测…”
讲完这些。
戏班班主不忘又补上一句。
“这些盘缠，可得从下个月的工钱里扣了啊！”
婉儿与吴石头连连答应。
一行三人，没有购买马匹，反倒是雇了驾四只马的马车。
马夫对关内、关外的路途倒是颇为熟悉。
速度虽比不上马匹，却也不算慢。
“婉儿…还是谢谢你了！”
马腾的言语间，带着一股愁容。
“大叔，你这几天，怎么尽是多愁善感呢？”
婉儿莞尔一笑，回答道。
吴石头拍了拍他的药箱。
“这不是多愁善感，这是矫情…是病…得治！”
马车中，顿时哈哈大笑。
只是这笑声里，马腾的心头百转交集！
……
……
且说另一边。
曹操拒守长安城已经五日有余。
敌我兵力的悬殊太大！
曹操更是不敢冒然出击。
期间，马超与韩遂几次叫阵，曹操均是拒守不出。
马超也不心急。
挑选了西凉铁骑中，嗓门亮的，整日在城外辱骂曹操。
骂的是一声比一声狠，一声比一声齐。
这时间久了…
整个虎豹骑，虎贲军士气低落。
反倒是五公子曹雄的这支玄甲亲兵，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毕竟是骂曹操缩头乌龟。
就没骂五公子曹雄，他们也犯不上生气。
……
……
长安城楼上。
面对着西凉铁骑的辱骂。
曹操倒是淡定。
可曹操敏锐的察觉到，不远处的地方，西凉人正组装着攻城器械。
看样子，是打算趁着守军士气低落，强攻长安。
“唔…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曹操回顾身旁的曹洪。
“咱们的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最少也还需要七日！”
七日么？
低头细细的思虑。
或许七日之内，韩遂与马超就要攻城了。
士气低落的长安城，能守住么？
一想到这里，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
“报…”
一名士卒快速的跑来。
“丞相，大事不妙！
我军的粮道被马超率西凉铁骑攻陷。
我军的粮草也被马超截获…”
“唔…新调粮草，需要多久？”
“倒是快！只是粮道…。”
传讯士卒的话，尽管只说了一半。
曹操已经知悉了一个大概！
现在的关键，不是没粮…是粮道被攻占，运不进来粮！
一想到这里。
曹操的心凉了半截。
他面露愁容，略微有些惊讶。
这次的粮道是他亲自打通。
端的上是十分隐秘。
再加上木牛流马的运送。
马超为什么会知道具体的位置？
又为何，能恰到好处的阻截…
一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头痛。
第794章 直取安定城！
曹洪见曹操一抹愁容。
本不想再让他烦心。
却是憋不住。当下又泼了一盆冷水！
“丞相…长安城的粮草，可不足够支撑十天哪…”
“足够几天？”
“七…七天。”
见曹洪的口气支支吾吾。
曹操厉声又问一次。
“到底是几天！”
“三…三天！”
三天！
这两个字一脱口，曹操微微一愣。
旋即，他迅速的平静了下来。
戎马一生，几乎每逢关键的战役，他曹操始终绕不开一个话题…
——缺粮…
讨伐袁术时，因为缺粮，他每餐只给士卒少量的粮食充饥。
造成的后果倒是怨声载道。
可随后，曹操斩了粮官的首级，谎报是粮官克扣军粮。
这样才侥幸平了士卒的愤怒。
破釜沉舟，才攻下了袁术的寿春城！
与袁绍的官渡之战。
更是因为缺粮，险些败北。
若不是许攸来献计，奇袭乌巢断了袁绍的粮草，哪里会有官渡的大胜，哪里会有北方的平定！
如今呢！
情况…比之前更加凶险万分。
西凉十五万士卒陈兵长安城下。
粮路被断…长安城只剩下三天的粮草。
这次…可没有许攸的献策了…
难不成，又要斩了粮官，破釜沉舟…与西凉拼死一搏…
可是…即便是这样，胜算依然渺茫！
……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
忽听得有士卒传报。
“五公子到！”
曹操回头望去。
却看到曹雄大步的走来，他身着铠甲，手中紧紧的握着霸王长抢。
一副就要整军出征的既视感。
口中念念有词。
“父亲，孩儿一计，可解长安困局！”
唔…五子能解如今困局？
曹操微微一惊。
开口问道。
“五子，打仗可不是儿戏，军中更是没有戏言！”
“父亲，官渡之战，许攸献策，你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跑出去相迎…
怎么五子献策，你却要泼一盆冷水…”
闻言。
曹操一笑。
“五子若能破敌，父亲当脱了鞋子，出城三十里去迎你的凯旋！”
“这倒不用！”
五公子曹雄一摆手。
“父亲，孩儿觉得，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断了西凉的粮道！”
西凉…粮道？
两军交战，交火的是兵刃，可拼的…是粮草！
若是能断了马超、韩遂的粮道，那整个局势就要翻转了。
需知…长安城的粮道从洛阳、宛城经过函谷关、武关，再经潼关补给…
路途遥远…
可马超与韩遂的粮草是从天水郡、陇西郡，经安定郡补给…
路途比曹操这边，更是遥远。
若是马超、韩遂粮道一断…十五万西凉铁骑吃不上粮…这就有意思了！
可是…
精明如曹操，哪里会想不到这一招棋！
他们只有三日的粮草？
三日？有把握，能断敌人粮路？
太冒险了！
难不成？五子已经摸到了敌人的粮道？
“雄儿，你能判断出，他们的粮道在哪？”
“不能！”
曹雄的话，让曹操的心又凉了一半儿。
“那…”
“孩儿不打算去寻找他们的粮道。
孩儿要带领亲兵，轻装简行，绕过西凉大军，直取安定城。
安定城一旦陷落，他们后方一断，粮道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
第795章 曹操流血！从不流泪！
唔…安定？
闻言。
曹操的脑门上只浮出两个字——冒险！
目光望向曹雄。
“五子，你可知道咱们还有多少粮草？”
“应该不足三日吧？”
“那你可知道，长安城距离安定，有多远？”
曹操提出这个问题。
曹雄细细琢磨了下。
“若是最快的马儿，算上歇息的时间，或许三日能到吧！”
曹操的问题，继续抛出。
“等你到安定了，且不说能不能绕过西凉的铁骑、哨探。
也不说你能否顺利攻下安定城。
三日，咱们长安城已经断粮了！
恐怕…马超、韩遂尚未撤离，长安城已经不攻自破了！”
原本以为这番话，可以劝退五子曹雄的这个提议。
哪知曹雄淡淡一笑。
“所以呀！
孩儿打算，一日半就攻下安定城！
他们的消息传回，尚需一日。
正可解，长安城粮尽援绝的困局…”
唔…一日半？
怎么可能这么快？
难不成你亲兵的马儿可以不吃不喝？
可…再矫健的战马，也不会有这般耐力吧？
一日一夜不停不歇？
曹操把他的疑惑抛出。
五公子曹雄眼珠子一转。
“或许，我亲兵的马儿，一日就能赶到安定城！
剩下的半日去攻城！够了！”
曹雄的面颊依旧是那般的人畜无害…
甚至，隐隐还有一丝丝的童叟无欺…
见曹操不说话…
曹雄拱手拜道：
“父亲，除了冒险外，咱们也没有什么法子，解长安城的困局了！
孩儿可不想看到，长安城的陷落。”
呼…
曹操长长的呼出口气。
一年以来，五子曹雄实在是带给他太多的惊喜，太多的意外！
难道，这一次，他依旧可以化险为夷么？
短暂的思索后。
曹操的话沉声而出，一脸郑重。
“五子可有把握？”
“万无一失！”
“可…即便你攻下安定城，西凉十五万铁骑回援…你如何脱身！”
这个问题抛出。
曹雄眼珠子一转…
“父亲，孩儿只要能坚守十日！
咱们的大军，不是就到了么？
到时候，就是比速度了！
看是父亲的大军先一步赶至安定…还是孩儿先一步被破城！”
这…
五子这是孤军深入，用他的亲兵，去为曹操的大军拖延时间呢！
曹操眉头紧锁。
他不想答应，也不能答应…宛城之战，他就因为自己的疏忽。
失去了一个最器重的儿子——长子曹昂！
现在呢？
因为赤壁的大败，西凉的东进，又要让另一个器重的儿子，身临险境么？
“五子…”
“父亲！”
曹操的话，尚未开口。
五公子曹雄立时打断。
曹雄那语重心长的话语，传出：
“父亲。
原本孩儿对世子挺感兴趣的。
仔细想想…世子也就那么回事儿！
现在的孩儿，一心所想，就是帮父亲赢下这一仗。
深入虎穴，置之死地而后生！”
曹雄的话一字一顿，却又那般的铿锵有力。
一言蔽！
曹雄转过身去。
大步的向长城城的城门处走去。
他的两千亲兵，整装待发！正在城门处等待！每个人眼眸中，均是无比的坚定。
这一战，有死而生！
曹操望着五子曹雄离去的背影。
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情感，迅速的涌入他的眼眶…
滴！答！…
是泪水滑落的声音…
曹操流血，从不流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