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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叫天     替明txt下载     替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83 未雨绸缪

    胡广缩回一个指头,只留下另外一个,继续给他们分析道:“第二个原因,他们远来不可能携带重型火炮,攻城器械也不可能多。而我们的最大优势就是火器,要是建虏敢攻城的话,必叫他们尝尝没良心炮的厉害!”

    短距离内没良心炮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用来守城那是绝佳。而眼下叫天军的物资经过补充,也不缺火药。

    因此,塔娜听了后,当即点头,用力说道:“我已迫不及待地想看建虏被没良心炮虐了!”

    就算是拉克申对建虏的强悍屡有听闻,并在内心深处留下阴影。可他听完胡广的这番话后,脸上不自觉地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就算建虏再强,也不可能抗过没良心炮的威力!

    胡广见他们都建立了信心,稍微给他们留出一点高兴的时间后,便又提醒道:“根据我们收集到的建虏战法,我们也必须要有所针对。”

    听胡广要说注意事项,几个人当即收了笑容,认真听了起来。

    “建虏在辽东之所以能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其惯用伎俩最主要的是策反城中将领反水,或者事先混入内应里应外合。”胡广把知道的情况一一说给他们听,“除此之外,他们还会驱赶百姓攻城,趁城内军兵不忍心之际发动强袭。”

    “我也有听说这些,防不胜防啊!”拉克申听了,感慨了一句道。

    胡广一听,看了他一眼,然后微笑着说道:“对于辽东的明*民来说,可能防不胜防,但对于我们叫天军来说,难度没有那么高。”

    塔娜略微一对比。当即点头,赞同胡广的说法。

    建虏在辽东算是经营了多年,且明将良莠不齐。被建虏事先埋伏下棋子是有可能的。

    但叫天军人数本来就不多,且革命党人无处不在。想策反叫天军将领,还不如去京师收买朝廷高官来得容易!

    她在想着,同时仍然分心听着胡广在继续说话:“因此,我已和胡旅长商量过,由他那边开始扩充侦察连为侦察营,并将侦查力量主要投向东部,防止建虏的突袭,不让建虏有抓住我们在草原上百姓的机会。”

    可以预见。以后侦察营和建虏探马之间的争斗会很激励,最终谁占据优势,就会对那一方的胜利把握增加更大的几率。

    胡广说到这里,稍微沉吟了下,收了笑容继续道:“眼下我们叫天军的人数还少,且之前没有引起别人重视,因此混入内奸或者被人策反的可能是比较小的。但以后叫天军壮大之后,就得有这方面的担心,我们也得未雨绸缪才行!”

    “那该怎么未雨绸缪?”塔娜一听,马上追问道。

    其他几人也是脸露担心之色。关注着首长的回答。

    胡广之所以眼下提出了这个,是因为他想过这方面。因此,他并没有临时去思考。马上就回答道:“新加入叫天军的第一道手续,登记资料时要多加一些选项,尽量多掌握一些信息。至于多加那些选项,回头我们讨论。”

    这是乌兰的工作,她当即点头,继续听着胡广对自己的吩咐:“其次,要发动群众,如果有异常,必须上报。由宪兵来进行排查。”

    说到宪兵,他转头看向一直坐在角落中不说话的王黑子道:“我们根据地的人数增多。一个连的宪兵不够用,也需要扩建。”

    王黑子虽然不是心思缜密之人。但他经过王嘉胤一事的考验,对叫天军,对胡广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他听胡广吩咐,当即点头回应。

    “暂时你先挑选一些心思缜密的将士编成一个排,我会训练他们怎么发现异常,排除我们内部的不稳定因素。”胡广交代道。

    这事别人干不来,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把反间谍人人员训练出来才成。

    对于首长的无所不能,在场的人都已是麻木,习以为常了。因此,对于他又要训练这方面的人才,没一个人感到突兀。

    胡广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这些措施后,略微一回想,便转头看向乌兰道:“为防万一,归化城中要储备足够的粮食,防止建虏围而不攻。且归化城中的那些百姓要尽快处理,尽量辨别后安排进根据地内。至于那些想要回去的人,可以定在和建虏打完一仗之后。”

    “好,我知道了。”乌兰点头领下任务。

    胡广又和其他人沟通了一些事情后,便最后总结道:“关内巨变,整个天下必将大乱。不管是为了早日结束乱世,还是为了叫天军能有机会抓住战机,扩大实力,我们都不得懈怠,全力提高实力。”

    “是,首长!”所有在场的首领站起来齐声答道。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激情。要在胡广的带领下,做出一番成绩,名留青史。

    很快,胡广安排的事情一件件在实施。不管是扩军还是基础考试,件件桩桩都有条不絮地执行着。

    等到考试成绩出来之后,水泥的定型也基本完成。因此,胡广在宣布成绩的大会上,给予了那些发明水泥的工匠以大奖,他们的工分能兑换土地的数量直追胡宽这个旅长,让所有人为之咋舌,羡慕不已。

    这也调动了负责高产农作物的老农,还有各行各业的工匠们,暗自鼓着劲,要好好琢磨琢磨,就算没有水泥这么大的用处,但只要发明出什么,就有额外的工分可拿。

    当然,在后世也有人对此颇有微词,说相对水泥的巨大用处,这个奖励其实太少太少。

    不过当这种言论一出来的时候,就马上有人反驳。说这其实不是那些工匠发明的,他们只是执行者而已,换一批人照样能把水泥搞出来。因此水泥的功劳,最多记一小部分在那些工匠身上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气在慢慢转暖。根据地内的人终于可以方便进出,归化城内的百姓也就到了去留的取舍了。

    看着根据地内的百姓出现在归化城中,听着他们带来的宣传,特别是那些从山西、陕西关内来的百姓自身的经历,绝大部分来自京畿之地的百姓选择了留在根据地。(未完待续。)

484 势力分析

    归化城内的一处房子里,已走到门边的凌志云忽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依旧待在炕上的毛彩贵,态度诚恳地说道:“我们共同经历了一场劫难,因此有一句话要和你讲。”

    毛彩贵闻声抬头,眼神中透着疑惑。虽然同住一个屋,但双方冲突不断。虽然没到打架的份上,可关系是断然好不了的。此时凌志云说出这番话,倒是让他有点吃惊。

    想起这一场噩梦般的经历,毛彩贵的提防之心终于放下了一些,没有再含鄙视之意,点头道:“你说!”

    “虽然你决定要回去,和我们分道扬镳,但我提醒你一句,这里对于一般百姓来说,犹如世外桃源一般。你虽然有个当官的亲戚,可未必能过得如意。只要身正,肯定会比你回去过得更自在、安心。”

    凌志云认真地说完之后,便双手一抱拳道:“保重!”之后没有任何犹豫,转回身子,迈步跨出了门槛,前往广场去报到了。

    毛彩贵愣愣地看着门的方向,就算凌志云已经走了,他也一直那样瞧着。脑中想着刚才凌志云说得那番话,久久无语。一直过了好久之后,才轻声吐出两个字:“保重!”

    差不多同一时间,在东部草原上的某处,有四十来骑正策马西奔。能看出来,他们并不是埋头赶路,速度并不快,不时抬头四顾后又修正下方向。

    在又一次停下四顾之时,里面有一个骑士忽然大声喝骂道:“你们这群汉狗,这边是你们的地盘,到现在还没点线索,是不是阴奉阳违,暗地里和我大金作对?”

    这群人,正是鳌拜等人和范永斗派出的护院所组成的队伍,在草原上查找马贼的线索。

    只是很可惜,大雪融化后,和没融化前差不多。车马经过的痕迹早已被破坏掉,依稀有一点却又没法断定是不是要找的那支马贼。

    他们在草原上已经搜了十多天,却没多少收获。只能确认这伙马贼应该来自西边,因此。缓慢地往西搜索而来。

    “这位爷,小人们平时出关,都是往辽东那边。这往西过来,其实小人们也不熟啊!”为首的护院队长陪着笑容道。

    鳌拜看了眼手下和那护院队长,心中也是憋着火。当即喝问道:“那从这一直往西,可有实力强点的势力?”

    “小人实在……”护院队长刚才说不知道,忽然想起一事,马上转身看向身后的一名年轻人道,“云轩,你是从西边过来的,你来回几位爷的话。”

    “是,李哥。”孙云轩答应一声,稍微驱马前行,靠近前头的鳌拜。面无微笑,一本正经地禀告道:“从这一直往西,主要的势力有四。一是朝廷大同边军,再远点就是延绥边军;二是归化城的林丹汗;三是以前的顺义王,四是陕西、山西两地的流贼。”

    鳌拜一听这人不但给出答案,还很有条理的样子,当即用马鞭一指道:“那你觉得会是何处势力所为?”

    “边军没有朝廷律令,不能离开驻地,看似不大可能。但也有可能是悄悄集合家丁这种精锐,假扮马贼前去劫掠物资。”

    护卫首领李哥一定。一拍自己的大腿,对啊,怎么没想到这点?朝廷历来欠饷,让九边边军穷得跟鬼一样。难保他们不走而挺险,假扮马贼劫掠那么多物资。

    他正想表达下自己的意见,却见鳌拜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云轩,便按下了心中所思,静待自己表态时机。

    “林丹汗和大金有仇,实力雄厚。要是抽调出两千精锐,暗地里劫掠物资,也是有可能。至于为何不表明身份,小人觉得可能是怕大金报复。”

    听孙云轩一说第二种可能性,这李哥仔细一想,也觉得有很大可能性。他也知道草原物资的匮乏,当初林丹汗是匆忙往西逃,物资必然不多,要是他下手去抢,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一想,他就有点犹豫了,到底是朝廷边军还是林丹汗假扮呢?

    在他左思右想之时,孙云轩又在分析下一个了:“顺义王被林丹汗赶跑,但实力犹存。他知道林丹汗和大金有仇,如果排除手下精锐假扮马贼前去劫掠物资,回头再嫁祸林丹汗,让大金出手收拾林丹汗,这个可能性也存在。”

    李哥一听,脑子有点乱了,三种可能性?

    “另外关内的流贼也有可能蹿到草原,如果他们得知张家口这边有物资的话,过来劫掠也是有可能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流贼,只要过来的是精锐,应该也能做到这点。”

    李哥听着,暗自掰着四根手指,想想这,想想那,一时决断不下。原本眼下安静下来,刚好是插嘴的好时候,他却犹豫没说了。

    孙云轩貌似也犹豫了下,然后才继续道:“这几方势力都有可能,小人委实难以分辨。”

    鳌拜听完,嘴角一裂,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他重新用马鞭指了指孙云轩道:“你比他们强一些而已。”

    说完之后,他扫视了下将近三十人的护院,鄙夷地说道:“这答案明摆着,不用想都能知道,亏你们一个个想不出头绪来!”

    “爷,小人们愚笨,那及得上爷英明神武!”李哥一听,马上拍马屁道。

    鳌拜仿佛有点不屑他的马屁,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大金攻进京畿之地,明边军岂敢不勤王,留自己的家丁精锐假扮马贼。荒谬!”

    他说着,李哥等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而孙云轩则红了脸,好像为自己没有想到这个而羞愧。

    “至于那什么顺义王,都能被林丹汗赶出归化城,他们又怎么可能两次绕过林丹汗,跑到这么远的东边来扮马贼?再说了,他们要是想报复林丹汗,直接派使者来我大金即可。想我大金国威震天下,为草原之主,岂会不为他们做主的道理!”

    “对对对,爷说得对,大金国扬名天下,他们当能知晓这点。”李哥听了,连声附和道。

    “至于那些流贼,哼,不是爷看不起他们……”鳌拜正说着,忽然被孙云轩打断了,只听他说道:“那边有情况!”(未完待续。)

485 遭遇

    众人一听,下意识地戒备起来,闻声抬头看去。↗,

    只见孙云轩所指的那个方向,没人!

    “我说云轩,你这是干啥?”李哥有点恼了,马上回过头来训道。

    他就怕鳌拜这些主子以为自己手下戏弄,发飙起来的话,自己也难逃责罚。

    “那边的草原好像不对!”孙云轩顺口答了他一句,便驱马赶了过去。

    听他这么一说,鳌拜也发现不对了,刚阴沉下来的脸当即好看了一点,马上也紧跟着策马扬鞭追了过去。

    不一会,一行人全都到了目的地。果然,这里貌似有一个非常大的坑,只是又被土填埋了,不过痕迹还在。

    鳌拜等人的眼界还是有的,他四下环视,又策马沿着边缘绕过去,终于给他发现了一些牛马车的痕迹。

    “这怕是那些马贼临时填埋物资的地方!”鳌拜很快就得到了结论,咬牙恨声道,“那次大雪虽然掩盖了他们的痕迹,但也一样让他们路上难走!”

    “爷真是厉害,一看这就想到了!”李哥一脸的佩服之色,竖着大拇指连声夸道。

    鳌拜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的厌恶之色,转头又看向一边的孙云轩,稍微舒展了点脸色道:“你不错,好好做事!”

    “都是李哥平时教导之功。”孙云轩低着头,谦虚地说道。

    鳌拜一听,哼的一声,没再理他。而边上的李哥原本有点显得阴霾的脸转瞬又没了,露出一点孺子可教的神态。

    接下来,不用孙云轩再提供参考意见,鳌拜很快便确定了牛马车离开的方向,当即怒声说道:“给爷往西追。爷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打我大金国物资的主意!”

    不用再像之前一样几个方向都要查探,确定了目标,行程就快了。

    这一日傍晚,四十来骑赶路已久。为首的鳌拜勒马停住。转回头怒声喝骂道:“跟了娘们一般,再拖拖拉拉信不信爷劈了你们!”

    范永斗派来的护卫们落后了建虏好多,喘着气赶过来,为首的李哥诉苦道:“爷,你们是打惯了仗的,小人们平时只是护院而已,那有这样连日赶路,本事不及爷等十分之一,实在是尽了力了啊!”

    边上一名建虏闻声嗤之以鼻。很是不屑地道:“汉狗都是这样没用!”

    “那是,那是,要不大金国也不可能所向无敌是不?”李哥点着头,陪着笑脸回道。

    真不要脸!孙云轩听了,在心中鄙夷地想着。他转头四顾,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是侦察营的巡逻范围,可能随时会遇到了。

    忽然。他看到了什么,马上转头看看鳌拜等建虏。低头想着什么。

    鳌拜被建虏被李哥捧着,也知道这些汉狗没用,便等在那里,然后后续刚赶到的护院喘口气。

    忽然,孙云轩一指侧前方的一处地方惊呼道:“那边有人!”

    鳌拜一听,霍地一声转过头去一看。果然。在起伏草地的那边,露出几个人头,貌似慢慢地往这边过来。

    他把手一挥,正想命令手下散开准备围捕时,却发现那边也看过来。好像发现了自己。于是,他猛地用脚跟一踢马腹,大喝一声“驾”,战马嘶鸣着猛地往前一蹿。

    最先行动的自然是十一个建虏,等过了好一会,剩余三十个护院才反应过来,驱马前去追赶。

    草原并不是平整的,有丘陵般地起伏。那几个人头见到动静,马上缩了回去。

    “不能让他们跑了,给爷抓一个活口问情况。”鳌拜大声吼着,交代他的命令。

    跑到前面起伏草原的坡顶,前面便一览无遗。只见最前面的鳌拜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前腿离地,悲声嘶鸣,算是一个急刹车没再往前冲了。

    李哥看得心中纳闷,怎么又突然停下来,不追了么?

    说时迟那时快,他这想法还没想完,前面的情景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前面几排骑兵正排好了战斗队列,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边。看那人数,足足有近百人,比自己这边多出了将近两倍。

    双方相距很近,差不多就四十来步而已。只见对面有一个人大声用蒙古语喊道:“放!”

    顿时,对面马上冒出一股浓烟,看到在最前面的建虏,连人带马响起惨叫,或跌落马下,或者连马一块摔倒。也直到这时,才传来“呯呯呯”地声音。

    这是火铳的声音!李哥吓得魂飞魄散,那还管什么爷不爷的,第一个调转马头就跑。

    “大汗有令,不能把他们放跑了!”远处一个声音传来,接着便听到了大量马蹄传来的声音。

    不用猜,便能知道这是对方驱马开始追杀了。李哥伏在马背上,拼命打着马屁股。只要能跑赢同伴,多少都会给自己多一点活路。

    可是,他边上“嗖嗖”地跑过几骑,比他跑得还快,让他忍不住暗骂。百忙中抽空瞅了下,这该死的谁,竟然跑那么快!

    艹他娘的,刚才不是骂汉狗没用么,怎么逃起来比兔子还快!李哥看着鳌拜的侧面,心中怒骂道。

    鳌拜也不傻,对方不但人比自己这边多,而且已是严阵以待。对方的火铳之下,自己带来的大金勇士都已掉落马下好几个,要是拼起来的话,自己这边肯定全军覆没,除非自己这边四十余骑都是大金国的精锐。

    既然明摆着可能会全军覆没,不撤退还干嘛?

    很快,跑在第一线的是以鳌拜为首的建虏,差不多都是伏在马背上,随着战马起伏而起伏,骑术果然不凡。

    而那些护院虽然比之前赶路要快多了,但还是比不过建虏,慢慢地被后面的追兵追上。

    但建虏等人已经赶了一天路,战马疲惫就慢慢地显露出来。估计要不了半个时辰,怕是所有人难逃追杀。

    幸好的是夜幕慢慢降临,视线转为模糊。也不知逃了多久,终于没有后面追兵的声音。鳌拜累得够呛,一点人数,发现只剩下包括自己在内的五名大金勇士和六个护院。(未完待续。)u

486 布局

    鳌拜楞了一会,忽然咬牙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说完之后,转头看了下左右,冷声喝道:“连夜赶路,把情况禀告给贝勒们!”

    没过几天,这小规模遭遇战的情况便传到了东西两边首领耳朵里。

    西部这边,胡广在鹰嘴沟听了程老鼠派人回来禀告的信息后,马上召集乌兰道:“我们的侦察兵已经接触到建虏西向的探马,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爆发战事,你这边把之前安排的物资,全部送过去。”

    “是,首长!”乌兰马上点头,这任务并不重。因为未雨绸缪,准备的物资其实已经差不多都送过去,还在根据地的并没有多少。

    胡广马上又转头对塔娜吩咐道:“目前归化城的两万多百姓差不多都已安排进根据地,你看下,留够足够的地方部队后,再往归化城派一部分。”

    “这个没问题,应该还能再派一部分的。”塔娜当即答应,显然对手头兵力有充分的了解。

    几日之后,塔娜带着她的手下押送着物资赶到了归化城,见到了负责这里的胡宽。把人员物资进行交接后,又给了他一封信,同时解释道:“首长交代,尽量以守为主,用火器火炮杀伤敌人。如果机会允许,主动出击也没问题,只是要小心建虏的诡计,尽量不要远离城池。”

    胡宽脸色严肃地点头,他明白二弟的意思。并不是说怕建虏有多厉害,而是想尽量减少叫天军的损失。

    因为这时候的近战,特别是实力差不多的战事,必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眼下的叫天军又没有明国的底蕴,或者可以说,从人口、资源方面来讲,比建虏都要薄弱,因此硬耗是不划算的。

    他稍微一沉吟。便抬头看向塔娜道:“你回去禀告首长,就说我已令侦察营尽量提前预警,并且原本林丹汗的人马被我们驱赶往北方,建虏又会少一条了解我们底细的渠道。我会尽量利用这种优势。争取守好归化城的同时,重创来犯建虏。”

    至于让侦察营误导建虏的事情,是胡广走之前就提过的,因此胡宽便没有说这点。

    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建虏的西征肯定不可能倾巢而出。加上尽量出消息误导。加上胡宽对自己军队的了解,他很有信心能打好这一仗。

    其实不止是他,胡广也有信心,因此他并没有在归化城亲自指挥,而是交给了大哥胡宽。毕竟以叫天军的战力,还处于以暗打明的状态下,要是还搞不定来犯建虏,那就不要谈什么解放全天下的老百姓了。

    再说鳌拜一行人一路东逃,过张家口而不入,一直往东。终于在朵颜部落所在地方遇到了建虏军队。

    鳌拜一看就知道是正白旗的军队,他知道多铎和多尔衮两兄弟奉令调查马贼一事。因此,他当即转头对五名护院中的一个交代道:“赵云轩,爷已令你当了护院头,一会随爷一起去拜见贝勒爷!”

    “是!”孙云轩抱拳低头领命,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眼下的他,就是替代了被追杀掉的李哥位置。

    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就遇到了在外围巡查的探马。这些探马自然是认得鳌拜,马上领着他们去见了正白旗旗主。

    得到允许后,孙云轩低着头。跟着鳌拜往中军大帐走。一路之上,他暗瞅四周,发现建虏防卫森严,各处都有训练。没人有懈怠之意。

    走到中军帐门口时,他们还未进,就见有建虏拖着两具**的尸体出来。孙云轩略微一瞅,瞳孔一缩,银牙暗咬。

    真他娘的一伙畜生,糟蹋了不说。还虐待致死。汉人的命在他们眼中,真是猪狗不如么?

    他把愤怒之情暗藏心底,按照首长教得法子,调整了下心态,把注意力转移到当下。

    “给我滚进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大帐中响起,语气中好像有兴奋劲没过。

    鳌拜听到,当先走进。

    孙云轩马上跟进,学着鳌拜上前见礼。

    “他娘的,是不是找到是那帮兔崽子干的?”年轻的声音大声问道,然后看到了孙云轩,又怒了,“你娘的鳌拜,带了汉狗进本贝勒大帐?”

    “回贝勒爷,他是张家口派出的护院头领,这次往西找到马贼下落,他出力不少。”鳌拜知道这位爷的脾气,当即解释道。

    有关张家口晋商的事,皇太极传有严令,不得为难。且多尔衮私下也和多铎说过类似的事情,因此正白旗旗主多铎听了鳌拜的解释后,便不再管孙云轩,盯着鳌拜大喜道:“真他娘的找出马贼下落了?”

    “回贝勒爷,据奴才查探,该是林丹汗派人所劫。”鳌拜说着,便把路上追踪的痕迹指向西方,且在离归化城不到百里的地方遇到汉人和蒙人混合骑军的事说了一遍。

    然后鳌拜还让孙云轩从他的角度说了一遍,从种种迹象证明就算不是林丹汗,他也逃不了干系。

    “他娘的,本贝勒就说哪个人有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到老虎嘴里来夺食。他娘的岳托和豪格,竟然死在他手里,真他娘的窝囊!”

    孙云轩稍微抬了头,悄悄看过去。就看到一只脚踩在摆着酒食的案几上,在案几的另外一侧,几件汉人妇女的**散落在一边。

    “当初我大金军队未到,他就吓得屁滚尿流逃去西部草原,还以为他是老鼠胆。”多铎忽然一脚踹翻了案几,上面的酒食散落一地,“本贝勒这次要打得他后悔出生!来啊,给我传令,大军开拔西进!”

    “主子,这还只是一面之词,尚未确定……”

    边上有一人开口,不过他没说完,就被多铎打断了:“这草原上还有谁有这实力来摸老虎屁股。就算不是他,本贝勒也照样要打他!”

    “主子,那要不要等……”

    这人的话还是没说完,就被多铎粗暴地打断了:“不用等我哥,打他还不跟玩一样。”

    说到这里,多铎转头对还跪在那里的鳌拜道:“你往北去见我哥,把情况禀告给他。顺便告诉他,就说本贝勒先行开拔去找人晦气。我哥去不去都无所谓!”(未完待续。)

487 闻名

    一天后,鳌拜往北寻到了多尔衮,又禀告了相关情况。文小说 w?w?w?.?r?a?n?w?e?n?`or?g

    当初多尔衮和多铎领了追寻马贼的任务,就一南一北分别驻扎,扩大搜索范围,以便能早日完成任务,消除大金的隐患后回归沈阳。

    可是没想到,这马贼就仿佛凭空冒出来一般,他们两兄弟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如今有了消息,多尔衮也是很高兴。

    不过当他听说多铎自己先去征伐林丹汗时,但也不以为然。大军开拔的同时,让鳌拜回禀皇太极,就说已找到马贼下落,不日班师。

    就鳌拜本人的意愿来说,他是想和多尔衮一道前去归化城的。可要向大汗禀告事情经过,只能无奈地选择了东归。很自然地,孙云轩等人就跟着去了沈阳。

    再说多尔衮开拔几日后还是没追上多铎的部队,就知道多铎应该是性子急,走得快。

    虽是如此,他也没多少担心,正白旗的战力是没得说的,自家弟弟又是勇将,带出来的兵都是骁勇善战,就凭林丹汗,虽然他的军队可能会多点,但绝对不是弟弟的对手。

    因此,多尔衮也不急,按照自己的安排,根据军队的最佳行军度,按部就班地往西开进。

    这一日傍晚时分,大军安营扎寨准备过夜,忽然有探马回报,说是有察哈尔部的牧民请求见贝勒爷,请求归附大金。

    多尔衮一听有点奇怪了,当即问跪地的探马道:“他们从东而来,难道没遇到七贝勒么?”

    按理来说,多铎走在前头,这些东归的察哈尔部族应该先遇到多铎,直接就向他归附就可以,怎么会来向自己归附,多尔衮想不明白这点。

    “回贝勒爷,奴才是在北面遇到这些察哈尔部族的,看样子。他们是从北往南而来。”探马低头回答道。

    多尔衮一听,就更是迷惑不解了。这察哈尔部怎么会从北边过来,当即命令其领进帐答话。

    没过多久,他坐在大帐主位。看着察哈尔部领进帐时,不由得暗自诧异,这好歹是个领,怎么跟个南边的叫花子一般?

    那领一路过来,看到大金士卒一个个穿得好。吃得胖,心中早已羡慕万分的同时也有点疑惑,传闻中好像大金国没这么富吧?

    他不知道,这是建虏在关内大肆掠夺后,自然吃穿就更好了。

    察哈尔部领一进帐,就立刻五体投地,放声大哭。说当初是猪油蒙了心,跟了黄金家族走,没有响应大金国的号召留在东部。眼下已是幡然悔悟,恳求大金收留他们。哪怕是做包衣也无所谓。

    不要说大金国的国策乃是吸收同化草原部族,就是以多尔衮心中的志向,以目前富有的物资储备,他也会收买人心积蓄实力。因此,多尔衮便好言诉述,收留了这如同乞丐般的察哈尔一部。

    必有的客套之类结束之后,多尔衮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道:“林丹汗不是在归化城么,你们怎么不是从西往东而来?”

    一听这话,这察哈尔部领想起凄惨遭遇,又开始抹眼泪。向多尔衮说起了之前的凄惨经历。

    什么缺衣少吃,牛羊中瘟疫横行,气候严寒之类的话,并不出多尔衮的意料。心中暗自鄙视无能的林丹汗,脸上却露出同情之色,耐心地听着。

    这让察哈尔部领看了心中更是感激和难过,继续倾述着之前的遭遇:“……,眼看着去年冬天难过,正在愁之际。归化城被叫天军攻击,林丹汗不但没抵抗,反而率先往北逃亡。我等无奈,只能跟着往北,这越往北越冷……”

    “等等。”多尔衮一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说话道,“什么叫天军?林丹汗那么怕他们?”

    “啊呀贝勒爷,您是不知道,这叫天军好厉害着。想当初,他们刚来草原的时候,那才是多少一点人,老弱病残都有一堆,就硬生生在顺义王和……”

    多尔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要竖起来一般。自己表现得和蔼一点,有容人之量,谁知这乞丐般的领竟然是个话唠,还是长久没有说话的对象,叽叽咋咋地说个不停?

    听他的意思,好像这什么叫天军很厉害!多尔衮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顾不得再学皇太极,开口打断那人道:“说重点,这叫天军是从哪里来的,战力如何,如今何在?”

    “贝勒爷,您是不知道,这叫天军是害苦……”

    “说重点!”多尔衮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贝勒爷,这叫天军就是汉人啊,据说是关内活不下去的灾民,和原来鹰嘴沟的山贼勾结,据说啊,他们的领还联姻了呢。这鹰嘴沟的山贼,原本就经常在草原上劫掠,只是被我们剿了几次之后,势力已经大不如,原本的领好像叫拉克申,他的女儿啊,据说如花似玉,却又是巾帼英雄……”

    多尔衮忽然“霍”地一下站起来,怒视着这察哈尔部族的领,吓得那人一下跌倒在地。忽然醒悟过来,这是杀人不眨眼的金国女真。

    就在他惶恐之时,多尔衮好像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又和缓下来,努力平抑着怒气道:“说……重……点!”

    “好好好。”察哈尔部族领这次终于不敢把话题扯开去了,直接回答多尔衮的问题,“叫天军是关内待不下去逃到草原上的流贼,和鹰嘴沟山贼勾结后声势壮大,打跑了顺义王,把我们济农额哲也打成重伤,不治身亡。林丹汗知道叫天军火器厉害,未战先逃,归化城被叫天军占了。”

    多尔衮开始听着有点不以为然,关内都待不下去的流贼,能有多大战力,可后来听到这支流贼不但在草原立足,还打跑了顺义王和林丹汗,他就重视起来了。

    虽然他也鄙视顺义王和林丹汗的战力,以大金国的军力,也一样能做到这点。可对方能做到这点,说明战力确实不可轻视了。

    正想着,他忽然回想起鳌拜的禀告,稍微一联想,脸色就变了。(未完待续。)

488 好你个林丹汗

    临近午后时分,多铎率领大军到达黑河东岸,就在河边驻扎,并没有跨河直奔归化城下。r?anw enw?w?w?.?r?a?n?w?e?n?`o?rg?

    这时候的气温虽然低,但黑河上的冰也已经融化了。有这条黑河挡着,晚上倒也不怕偷营。按惯例,探马没得歇,被派了出去查探归化城军情。

    而多铎自己,则召集手下开军前会议。

    大小头目左右站立,神态轻松,就和主帅多铎一样。

    虽然攻打城池是建虏想避免的,但塞外的归化城能算坚城么?远不能和关宁、锦州或者明国京师相比!

    眼下既然要打,那就打好了,反正如何打下城池也是有先例的。每个人都知道,就是来领任务而已。

    只听多铎在上点将道:“顾尔布什何在?”

    “奴才在!”顾尔布什出列,“啪啪”两声,单膝跪地大声答道。

    他是蒙古牛夸尔夸贝子,早在一六二一年就投靠了建虏,被编在镶黄旗之下。后来皇太极即位大汗之后,把镶黄旗改为正白旗,旗主还是多铎。

    多铎盯着他命令道:“你即刻派出部下,收集各处察哈尔部牧民,军前听用!”

    这是一个苦差事,顾尔布什知道这点。因为要抓相隔较远的牧民,使他们互相之间并不认识。如此一来,在驱赶他们攻城的时候混入自家的兵士。

    要是城头上的敌人不救或者杀自个的牧民,就铁定能减弱城头敌人的士气;要是开门救这些牧民的话,混在里面的兵士只要能占据城门一段时间,大军就能破城了。

    这是大金惯用的一个伎俩,以前在辽东的时候屡试不爽。

    听到多铎又点一名甲喇额真,让他组装攻城用的云梯时,顾尔布什知道没自己的事了,便退回了队列。

    一道道命令下去,并没有与以往特别之处。

    多铎布置完军情之后,正待解散时。忽然外面传来动静,有探马回报。

    得到允许后,一名探马匆忙进入,单膝跪地禀告道:“禀主子。河对岸哨骑死伤十余骑,未得靠近归化城,求主子增派哨骑。”

    多铎原本停留在黑河东岸,并没有马上渡河跑去归化城下扎营,并不是怕被林丹汗偷袭。而是给林丹汗压力。最好能迫使他出城逃逸,如此一来,就是最省事的打法。

    但这也要求哨骑能前探归化城,时刻盯着归化城的动静,不让林丹汗有偷偷溜走的机会。

    可没想到,一个牛录的哨骑放出去,虽然分为了几个不同方向,但好歹每支哨骑的实力都不弱,这才多少时间,就回来求援了?

    在以往的经验中。不管是明军的夜不收,还是蒙古部族的探马,都是闻风而逃,不敢有接触的。毕竟大金的哨骑,那可都是真正的精锐。

    多铎当即就怒了,拍着面前的案几怒骂道:“是不是去了一趟京畿之地,就被明国的金银财富迷惑,不知道怎么打仗了?”

    旗主怒,还是一个暴脾气的旗主怒,这名回报的探马吓得跪了另外一只脚。伏在那里不敢答话。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探马回报,就跪在先前这人边上,说了差不多的话。提了差不多同样的要求。

    这一下,就真是有蹊跷了。多铎脾气暴归暴,但好歹打了多年的仗,对于战场的敏锐度还是有的。

    他又是一拍案几,大喝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本旗主明明白白道来!”

    那两个同病相怜的探马互相看看。由其中一人先行禀告道:“他们像是长了千里眼一般,奴才等人还未现有异常,他们就早早埋伏在那里以多打少。”

    “对对,还有,他们甲械精良,箭铳齐,措手不及之下损失过多,不得不退回来。”另外一个探马立刻补充道。

    三眼铳这种好用的火器,建虏也有配备,一般是不善于射箭之人都有。蒙古人中也有,但少。不过考虑到对方可能也是探马之类的精锐,那就不足为贵了。

    边上站着的一名甲喇额真听得眉头皱了会,忽然出列向多铎谏言道:“按理说,林丹汗的手下不可能主动攻击我们大金国哨骑,他们没那么高的士气。事出反常必有妖,主子,要不就增派哨骑前去探个清楚?”

    多铎想了下,便点头同意了。其余布置不变,让他的手下赶紧行动起来。

    至此多铎虽然感觉有点不同寻常,但也没有多大在意。打仗这事,不可能完全和自己想得一样,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得到的经验。

    可等到傍晚时分,多铎听到说顾尔布什有紧急军情求见,他就隐约感觉不对了,连忙让顾尔布什进帐。

    “主子,方圆五六十里都没有现察哈尔族牧民,是否还要扩大搜索范围?”顾尔布什一进大帐,就马上禀告道。眉目之间,隐有一丝疑惑。

    方圆五六十里的距离,一个来回,就差不多报销了一支队伍一天的行动力了。如果再要扩大范围的话,不但要派另外的队伍,且在明天早上之前肯定无法完成任务。

    到时候是先等待顾尔布什抓到足够多的牧民,还是直接攻城,这得要多铎来拍板才行。

    见多铎皱着眉头在想,顾尔布什马上又提醒道:“主子,我们这一路西来,靠近察哈尔部的势力范围后,就没见到有牧民,这很不正常啊!”

    多铎盯着顾尔布什,忽然一拍案几,大声道:“本旗主明白了,那些马贼铁定就是林丹汗派的。也只有这个原因,他才早就防着我们大金派军队报复,把东部的牧民撤得一个不剩。甚至用截获的物资养了不要命的精锐,和我们大金的哨骑对着干!”

    “真相”就此揭开,顾尔布什恍然大悟,当即拍马屁道:“还是主子英明,那么多物资被林丹汗劫了,他是胆子肥了要和我们大金对着干了!”

    前后两次所劫走物资的数量之多,足以林丹汗收编足够多的部族。换了不管是谁,胆子都肯定会大不少,更何况是这个黄金家族的后代。(未完待续。)

489 建虏的首级

    就在这时,负责哨骑的牛录额真回报,说是敌哨骑终被打退,撤回归化城内了。乐-文-

    多铎一听,顿时冷笑起来,不屑地说道:“就算他林丹汗抢到的钱粮再多,他手下的人也不可能和我大金哨骑抗衡!”

    那牛录额真听了,脸皮微红了下,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才下定了决心补充禀告道:“主子,我大金哨骑死伤过半。”

    “什么?”多铎一听,大吃一惊,满脸不相信地确认道,“死伤过半?”

    “是!”牛录额真不敢抬头,低声回答道。

    要不是这伤亡情况无法隐瞒,他还真是没脸说。毕竟这种情况对于大金来说,这些年来已经是非常罕见了。自己的这位主子是个暴脾气,怕是会发飙吧?

    不过这一次,他想错了。多铎楞了会,恨声说道:“让我大金哨骑死伤过半,他林丹汗肯定不好过,不付出几倍的代价,别想占我大金的便宜。等攻下归化城,一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发泄完这些,多铎转头对地上的牛录额真骂道:“给我滚,下次要是再敢损失这么多人,就让你手下提你脑袋来。”

    牛录额真的额头冒汗,原本他还犹豫要不要把对方的伤亡情况也说下,如今听到这样的话语,当即不敢再说,就怕多铎一怒之下,把自己直接拉出去砍了。

    他惶恐退出去,心中也是奇怪,林丹汗的人,怎么会这么强,好像换了人一样!

    大帐内,多铎改了之前议定的策略,交代顾尔布什之后又去叫其他手下,重新开始布置。

    而在归化城,胡宽的指挥部设在银佛寺。当初林丹汗逃跑的时候,红教喇嘛也跟着一起跑了。只留下一座银佛而已,倒也便宜了叫天军。

    这座银佛,当初是俺答汗时代铸造,高约一丈。用了三千斤纯银。有了美岱召的前列,这座银佛自然也逃不了被融化再利用的命运。

    天色已是傍晚,弯月如钩,月色有限。银佛寺的大殿内,已是点起了火烛。照亮了殿堂。

    程老鼠刚到这里,正在向胡宽禀告:“我们侦察营有望远镜的帮助,每次都以多打少,出其不意地攻击,敌我战损比约为三比一。我们将士共计牺牲七人,重伤五人,轻伤十八人。”

    有如此的优势,还是主场作战,以逸待劳,最终也只是三比一的战损比。远低于以前和明军夜不收的战损比,可见建虏确实很强。

    不过这只是胡宽心中的想法,表面上他仍然微笑着说道:“都说建虏无敌,其实也不过如此。你把带回来的首级挂到城头上,并把战绩通告全军!”

    一般情况下,叫天军是不割敌人的首级。比如和明军的历次战斗中,除少数几个人的首级之外,都是不割的。

    这次对上建虏,胡宽早就存了鼓励士气的想法,在程老鼠出战的时候。他就吩咐过要建虏的首级。

    “是,旅长!”程老鼠立正答应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一边的拉克申看到程老鼠走出去之后,他一直严峻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初战告捷啊!

    真是一切都要眼见为实,还真以为建虏是三头六臂,不可战胜呢!

    他站了起来,笑着对胡宽说道:“此时天色已晚,建虏早在黑河东岸扎营,怕是要等明天再来攻城了。终于可以放松下了。我去城头见识下建虏首级,悄悄传闻中的金钱鼠尾。”

    第一次真正和建虏明刀明枪地对上,不管是普通将士,还是叫天军高层,都是提着一颗心的。眼下侦察营打了个大胜仗,也算是掂量出建虏的真实份量了,心中有底,便去掉了隐藏内心深处的惶恐。

    胡宽也是松口气,点点头,让拉克申自个去了。他此时也和拉克申一般的想法,认为建虏连日赶路,眼下驻扎在黑河东岸,以河水为防线提防叫天军偷袭,是为了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准备来日攻城的。

    不过胡宽以前当夜不收的时候,养成了稳重的性子。加上二弟有了出息,成为首长之后,他不想给二弟丢脸,更是严格要求自己。

    因此,他虽然如此想着,心中也松了口气。但该干嘛还在干嘛,并没有松懈。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之后,便又开始巡视归化城的城防。

    此时归化城中基本上没有平民百姓,只有那些想回明国的百姓还留在这里。当时的用意,除了不让他们进根据地,窥探到叫天军的虚实之外,也有存了心思,让他们看看叫天军是怎么打败建虏的。

    反正对于这次的守城战,叫天军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几方面都论证这是必胜的局面。要是这样都打不赢建虏,那就别有那么大的理想,洗洗逃命吧!

    因此,能让这些刚在京畿之地被建虏劫掠来的百姓,身处其境后有个强力的胜负对比,回去后不用情报人员的宣传,就能有不错的效果。

    可以让天下老百姓都知道,建虏无敌,纵横京畿之地如入无人之境,明军不敢与之敌。但还有一支叫天军存在,他们能打败建虏。

    除了这些老百姓之外,基本上其他人就都是野战军和地方部队将士。眼下又到了战时,空旷的街头并没有人,唯有一队队的巡逻将士按照命令在巡查。

    城头上,每隔一丈左右便是一个火把,弥补了月光不足看不清的情况。但虽然这样,能看到的距离也终归有限。在火把之间,相距三丈左右便有一名将士瞭望,提防敌人偷城。

    当胡宽来到城头时,之前因为挂着建虏首级而引起的动静,已经平复下去。将士们各司其职,该干嘛还在干嘛。

    胡宽很容易便能看出来,守城将士们少了一分紧张,多了一丝从容,这让他心中很是欣慰,建虏的首级果然有用。

    当然,他作为守城主将,在巡查的时候,该提醒还是得提醒,小心建虏偷城。

    夜色渐深,困意便不可避免地降临到每个人的身上。(未完待续。)

490 偷城

    “啊……救命,救命……”

    惨叫声响彻在屋子里,吓醒了不少人。

    “毛彩贵,毛兄,醒醒!”有一人伸手推着,用力晃着那人的身体。

    毛彩贵一下惊醒,下意识地缩成了一团,往后靠去。

    “毛兄,你做噩梦了!”推他的那人给他解释道。

    毛彩贵定定神,虽然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依稀还是能看出自己是在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建虏,只有之前的几个同伴。

    他没听到什么动静,便定下神来对同伴道:“我梦见建虏攻进城里来了,又是四处杀戮。”

    说着话,感觉到身上都是汗,额头也有,毛彩贵回想起梦中的场景,不由得心有余悸地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

    “嗨,虽然过去了几个月,但那经历真是常出现在梦中,我也睡不安稳。”那人感同身受,叹息一声道。

    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回想起埋在心底的经历,想起逝去的亲人,都是情绪低落,默默无语。

    过了好一会后,毛彩贵开口低声问道:“现在估摸着三更了吧,建虏是不是一直没动静?”

    “嗯,我一直没睡着,没听到任何动静。”屋里另外一人回答道,“叫天军毕竟厉害,都挂了不少建虏首级在城头,当是吓到建虏了吧!”

    “是啊,如果不是这些建虏首级,我肯定睡不着。”刚才叫醒毛彩贵的那人,不管同伴看不看见,点头附和道。

    毛彩贵没有接腔,屋里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后,他缓缓地又躺了回去,一边小声说道:“睡吧,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睡足精神等明天建虏攻城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出把力。”

    他虽然没有和凌志云一样留在叫天军,立志杀建虏。可要是能在杀建虏的时候尽一份力。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总不能傻坐到天亮吧,其他人听了他的话,自然也不会有意见,各自开始努力睡觉。

    城头上。春日里的夜风传来,还是很冷的。站久了之后,手脚皆麻。不少叫天军将士抱着武器,手缩在袖子里,时不时跺着脚。眼睛不时扫过一成不变的城外。

    这个时候,差不多快要到轮岗的时候,城头上执勤的叫天军将士们都是又困又冷,最想着能有个温暖被窝可以钻。可平时训练已久的军纪约束,让他们虽然知道今晚基本没什么事,也不敢怎么马虎。

    再说了,营以上领导会不定时过来巡查。要是发现有违反军纪的,那麻烦就大了。这不,有灯笼往城头过来,指不定就是领导过赖查岗了。

    他们不知道。过来查岗的不是什么营以上领导,而是城中最高长官胡宽。

    他睡到半夜忽然惊醒,仔细一思量之后,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是担心归化城没有护城河的保护,心中有点担心。

    这个归化城相对关内的城池而言,不但矮了一点,而且没有护城河,防御能力相对要弱不少。

    可能草原人对于这点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但身为以前边军出身的胡宽,自然知道护城河的重要性。驻防的城池档次降低。终归是不安心的。

    虽然胡宽一直对自己说,要有首长的样子,要沉稳。可醒了之后一直睡不着了,无奈之下索性就起来巡查。

    亲卫打着灯笼。就走在前头。胡宽抬头看看弯月,在这寂静的环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点紧张感。

    归化城并不大,周长大概两里左右,转目四顾。都能看到各处城墙上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特别。

    胡宽放心下来,深吸一口凉气,告诉自己,巡查完了之后就要回去休息。否则明天的战事一起,恐怕就没多少时间休息了。

    西侧城头,一名叫天军将士瞅见有首长过来巡查,当即打醒了精神,比之前更为认真地扫视城外的动静。

    忽然,好像在城外阴暗处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下,他眨了眨眼睛,第一感觉是自己看花了,紧接着,一股凉气从尾脊椎升起,难道是建虏?

    他没搞明白之前,不敢大喊敌袭,否则一惊一乍的话,那也是有军法要处置的。

    “谁?”他一声喊,握紧了武器,定睛细看。

    这问话,并不期待城外能有回应,而是说给同伴听的,说明这边可能有动静。

    果然,听到他的问话之后,他左右两侧的哨兵也都仔细往城外瞧去。

    正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飞上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着脖子一疼,就感觉说不出话来了。

    边上两名哨兵也前后差不多的时间,脖子上插这一根箭支,或翻落城下,或软到在城头。

    “敌袭!”一声大喊,警锣随之“铛铛铛”地响起。靠在城头另外一侧的轮值将士马上拔下插在那里的火把,奋力往城外丢了出去。

    这段城墙上,忽然被外面抛射来的箭雨覆盖,城头里侧的不少将士有来不及拿起盾牌的,便已中箭倒地。

    “哐哐哐”地云梯靠在城头的声音,掩盖在箭雨声中,外面也终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胡宽一见,心中大惊。没想到建虏之前都是做样子扎营在黑河东岸,实质还是要在今晚偷城。

    不过幸好一切都有安排,胡宽当即传令各处城墙加强防守,并从城中预备队中抽调兵力增援被建虏主攻的城墙。

    在城内靠近城墙处,都布置有投石机。无需胡宽这边的命令,那里的将士已经开始反击,抛物线般地开始发射小型的土制燃烧弹。

    与此同时,建虏举着盾牌在云梯上冒出来,箭雨到这时才开始往两边城墙延伸,企图隔绝城墙两侧的增援。

    甚至有一些动作快、骁勇的建虏,手举盾牌跃过城头,扑向叫天军将士要开始厮杀。

    躲在城头死角的叫天军将士这时纷纷冒出来,有的将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燧发枪“砰呯呯”地向着冒头的建虏打去;有的将士,拿起专门准备的撑竿,对准了云梯,用力向外推去。还有的将士,则拿着长武器,把目标瞄准了冒头的建虏。(未完待续。)

491 惊心动魄

    夜色之下,刚还寂静异常的归化城,突然就陷入了震天的喊杀声之中。

    有的城墙段,建虏刚冒头,就迎面遭受铅弹或者箭支的洗礼,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仰面跌落城下。下一个建虏还没冒头,就有撑竿架住了云梯,几个叫天军将士一起用力,把云梯推离了城头。倒下去的时候,云梯上面的建虏犹如下饺子一般往下掉。

    也有的城墙段,建虏才露出一个盾牌时,长枪就先招呼过去,戳得那建虏发出一声“啊”地惨叫,从将近三丈左右的地方掉了下去。

    最危险的当属于最先被攻击的那些城墙,因为叫天军将士反应不及,已经有一小部分建虏跳过了城墙。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一手用高大的盾牌护着全身,一手朴刀挥着随时可以攻击。

    他们并不急于进攻扩大攻击范围,而是熟练地互相组成一道盾墙,护住后面的几架云梯。可以看到,那云梯上随后上来的是拿着狼牙棒之类重兵器的建虏。都不用猜,这些人估计就是攻击主力了。

    附近的叫天军将士急了,握紧长枪戳去,偶尔戳进了盾牌之中,却发现对方只是往后退一下,并没有刺入肉中的感觉。紧接着,便是长枪被砍断,重新组成了盾墙。

    有经验的将士马上大喊:“小心,他们穿了几层甲盔,往盔甲照顾不到的地方杀!”

    不过后续的建虏动作很快,没过一会时间,主攻的建虏便跃上来好几个,盾墙开始扩大,显然是准备进攻扩大范围。要不,再接下去后续建虏就没有落脚之地了。

    城里的民宅中,所有人都已经被惊醒。毛彩贵他们没敢出门,因为事先有过严令,他们没有允许是不能出门的,只能站在门边望着喊杀声最激烈的城墙。

    “建虏怎么突然偷城了。怎么办,怎么办?”毛彩贵有点六神无主了,“之前遵化的时候,厮杀声还没有这么激烈。可没多少一会,城就被建虏占了啊!”

    “建虏真是太狡猾了,就不会等天亮堂堂正正地打么?”紧挨着他的那人跟着用焦虑万分的语气抱怨道。

    “你们说,归化城要是被建虏打下来,他们会不会屠城啊?”毛彩贵感觉自己的腿好些有点在抖。

    曾经噩梦般的经历。难道要再次重复么?建虏在城头上的喊杀声,他们在屋里都能听到,就仿佛建虏近在咫尺,马上要杀到眼前一般。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兵经过,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犹如一条线般走着。一边走一边隔一段路大声喊道:“没有命令不得出门,天塌不下来。”

    不知为何,看着这队巡逻将士,看着他们走过去的整齐步伐。毛彩贵的腿不抖了,心也安了下来,嘴中喃喃自语道:“对对对,天塌不下来,塌不下来的。”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说服别人,也是为了说服自己,他指着那队巡逻将士道:“你们看,他们一点都没慌。看到没,要是换成明军的话。肯定已经先跑了!”

    “对对对,他们一点都没慌,说明建虏肯定攻不进来!”另外一个人也点头回应,那急切的样子。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城头上,握着长刀的一名建虏,狰狞着脸,猛地一步从忽然裂开的盾墙跃了出去,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招横扫千军。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横扫面前的敌人。

    按照他的经验,战斗到这个时候,基本上大局已定,敌人很快就将崩溃。

    可当他定睛看清眼前的情况时,就算他杀人不眨眼,经历过无数生死,都吓得魂飞魄散,手脚无力。

    只见他面前不远处趴着一具东西,所有敌人都退到了那后面,有火头在快速燃烧着,忽然不见了。

    这一刻,他忽然醒悟过来,为什么刚才盾墙撤开的时候,感觉到压力比以前经历过的要轻,原来是他们主动撤开了。

    耀眼的闪光发出,这名建虏在失去意识之时,听到了“轰”地一声。一把铅弹子犹如天女散花一般,全部喷在挤成一堆的建虏身上。不管有没有盾牌,不管穿了几层盔甲,这么近距离的炮击,使得他们都犹如纸糊一般,被小小的铅弹子洞穿。

    作为要以火器为主的军队,怎么可能不在城头布置火炮!对于眼下这种情况,肯定事先早有预料过,虎蹲炮就是为此准备的。

    夜色之中,火炮的装填不容易,但事先装好可以打一次却是必须的。

    虽然只有一次,但轰灭少数打上城头的建虏,却已是足够。差不多相同时间,“轰轰”地声音便不时响起,没过一会,城头上便再无站着的建虏。

    紧接着,叫天军将士便腾出空档来,就赶紧把土制小燃烧弹丢到有云梯的城下。顿时,鬼哭狼嚎声便从城头下响起,一个个火人或乱跑,或乱滚,反正都离死不远了。

    更多的叫天军将士则开始照顾城外远处,此时因为投石车所投的土制燃烧弹,虽然有的没烧到人,却也已把城外大片地方照亮了。能看到建虏后续部队和弓箭手忙着躲避,根本无暇他顾。

    佛朗机炮马上被推到城墙外侧,随着一个个修正角度的口令发出,“轰轰轰”地声音顿时响彻在归化城上空。

    听到这些火炮的轰鸣声,毛彩贵等人先是紧张,随后便明白过来,一个个喜出望外,大声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建虏肯定没有火炮,这是叫天军的火炮,这是叫天军的火炮!”

    “对对对,叫天军的火炮响了,说明城头没有失守,真是太好了!”

    “……”

    东方的天空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新得一天来临,厮杀声也慢慢地减弱,最终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一夜睡不安稳,还颇有点惊心动魄,可毛彩贵等人却是精神亢奋,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

    他们正在屋子里猜着这场战事的情况如何时,忽然门口传来叫天军将士的声音:“你们现在出屋,有事情安排你们做!”(未完待续。)

492 次日

    毛彩贵等人随着叫他们的那名叫天军将士一路往城头走去,路上倒也没有说话,只是东看西看地想印证自己所想的东西。?要·1?k?a书

    他们走在路边上,不妨碍军队的行进。全副武装的叫天军将士一队队地开向城头,也有从城头上下来的。

    这些将士之间的区别很明显,上城头的那些将士带丝紧张,步伐举止按照训练来,一丝不苟。而那些下城头的将士,虽然也是排着整齐的队伍,却透着一丝轻松,疲惫之中隐隐还带着骄傲。

    上了城头,刚入眼的便是不少地方还插着箭支,从这密集度上看,恐怕当时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毛彩贵看得心中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想象着自己要是晚上在城头防守的话,怕是要吓死。

    视线转到地面上,大段大段地地方都已被鲜血染红,有的地方甚至还犹如一个血潭一般积蓄着刺眼的鲜血。

    不少建虏的尸体,那壮硕的身子已经残破,或仰或扑在地上,为数还有不少。很显然,这里生过激励的战斗。

    “哇”地一声,毛彩贵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虽然肚子里没有存货,只是在干嗷。壹??ww看w?·1?·cc

    他不是没看过断手断脚的尸体,可这里犹如一个屠宰场,实在是出了他的忍耐范围。

    “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过来帮忙!其他人集合一会去城下收敛尸体,清理战场!”

    毛彩贵吐了会后好了点,忍住后续的不快,闻声看过去时,现是一个右臂套着袖章的叫天军将士在招呼他们。

    那个袖章很奇怪,以前没见过,白底上绣着一个红色葫芦。他稍微楞了下,这才想起,自己听说过,这是军中的医生。平常好像就称军医来的。那葫芦是悬壶济世的意思,负责军中伤残疾病的救治。

    他正楞着,那名军医一挥手,再次催促道:“快点。好多将士负伤,你们来帮个忙。要不乐意的,就去城下收拾战场。”

    被点名的几个人一听,连忙跟上,毛彩贵刚好走到了城墙外侧。就伸头往外看了下。

    视线范围内,没有建虏的军队,唯有不少尸体倒伏在地上。有头向城墙趴地上的,也有仰面躺着。不过更多的是脚向城墙侧趴在那里的,毛彩贵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些建虏是逃跑的时候从背后打死的。?一??w?ww?·1?k?an?sh?u?·cc

    外面虽然比城头要少一些断手断脚,可好像有不少焦尸。嗯,隐隐还有点肉香扑鼻。脑子一回过神来,毛彩贵忍不住又干嗷起来。他不知道,就在他看不见的城墙下。有更多的焦尸倒在地上。

    在南门城头的箭楼上,哨兵每几步便是一对,犹如标枪般守着岗位,气氛肃穆。

    箭楼里,原本是轮值指挥官刘大能的指挥室,此时已经被胡宽给占了。他嫌城里头掌握情况太慢,就在这里召开了第一次战后军事会议,营以上的将领都在。

    胡宽一脸严肃,沉声宣布道:“根据最新统计,我军战死三十四人。重伤十八人,轻伤五十六人。主要损失都是被建虏突袭时,应对第一波攻击措手不及之下导致的。”

    虽然伤亡的绝对人数不是很多,可这是守城战。且叫天军兵力原本就不多,走得是精兵路线,损失又创了新高。在座的将领听了后,都少了打赢战事的喜悦。

    胡宽沉默了下,略微有点自责地先行检讨道:“虽然我们做了诸多准备,早已等着这场战事。可临战之时,经验还是不足。在此我总结下,如有遗漏,诸位补充,查漏补缺之后再战建虏!”

    这样的总结会议,是胡广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要求做的。因此,没有人惊讶,只是脸色严肃地看着胡宽,等待他的言。

    胡宽扫视了下在座的每个人,然后才开口总结道:“第一,对于建虏的战术欺骗,以为他们远道而来,又是驻扎在黑河东岸,会在晚上度过黑河夜袭城池的可能性很低。这个判断上的失误,让我们降低了不少警惕性!”

    “第二,对于没有护城河的重视程度不够,被建虏在夜色掩护下逼近城池放箭,这是我们叫天军损失较大的直接原因。”

    “第三,虽然有过估计,可还是低估了建虏的凶悍。他们的弓箭手众多,士气高昂,训练有素,能在短短一点时间内就冲上城头。”

    胡宽说完总结的三点之后,一边扫视着各级将领一边大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昨晚是刘大能轮值城头,他比别的将领感触更多,在胡宽讲完之后,就站起来补充道:“我们的将士虽然平时多有训练,可事到临头时,还是有部分人慌了神,以至于被建虏攻上城头。还有,城头防敌远程武器方面太过薄弱,需要加强。”

    胡宽听得点点头,见他没再提其他的,便摆摆手让他坐下去,接着又看向其他人。

    会议进行中,偶尔有兵卒进来回报下战场打扫的情况,一直开了很久,等到教训都说完之后,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针对这些教训完善防御。

    在会议室的一角,是李定国和孙可望两人在做记录。他们两人相对年纪较大,胡广是存了心思让他们多接触战事,以便他们能快成长。

    眼下的会议纪要,他们完成之后要分给参战将领,也要附上自己的看法,等战事结束给胡广审阅。

    而攻城的建虏军队,在天亮时已经退回了黑水东岸的营地。忙碌了一夜,不但没有打下城池,反而多有死伤,让他们士气不高。

    在中军大帐,“哐当”声音响起,是多铎掀翻了他办公所用的案几,正在大声咆哮着泄着怒气。

    此时的他,已经得到禀告,说有一百余人没有回来,而带伤返回的则有两百多人。

    虽然他们的绝对数量也并不多,可那些死在归化城下的都是多铎手中的精锐,光是巴牙喇兵就没了将近五十人。

    这些巴牙喇兵,可是建虏百里挑一的勇士。就正白旗来说,因为是以前努尔哈赤所属的旗,底蕴十足,也才六百人左右。

    这一仗,就死了将近五十人,怎么能不让多铎为之狂!

493 建虏来不来

    你要说那会攻上了城头,最终打下城池,那死了这么多巴牙喇兵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些人基本上是白死的,多铎无法向敌人、平民发脾气,就只能冲自己的手下发泄了。

    他的手下自然知道自己这个旗主的脾气,大气不敢喘,生怕冒头被多铎给逮了,当了出气筒,那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正当他发泄了一番,总算喘口气,没再骂人时,哨骑回报,说敌人的探马窥探营地。

    这一下,多铎又火了,直接骂出今天负责哨探的牛录额真,要是不能马上把敌方的探马赶回去,就不要活着回来了!

    多铎骂了半天后,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年纪虽然小,但已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回想起归化城的防御情况,多铎便狰狞着脸,又开始发布命令,完了之后吼叫着道:“要是打不下归化城,坠了我大金的声势,你们就别想回辽东!”

    “扎!”所有将领出列,单膝跪地大声回应道。

    没有人对此有疑问,也没有人想着是否要提议派人回去联系多尔衮。因为在他们的想象中,打不下山海关、宁远、锦州这种重兵驻守的坚城就算了,但要是连简陋的归化城也打不下来,那还能算是战无不胜的大金军队么?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皇太极领军西征,也是一战而下归化城,并把城池都烧了。只是在这个位面上,他们的对手不是比明国还烂的林丹汗,而是正在强势崛起的叫天军。

    多铎到了此时,也已是明白归化城里的肯定不是林丹汗。要是林丹汗的兵,他有十足的把握,巴牙喇兵攻上城头的话,就一定能打下归化城!

    这次其实也是差点打下来,要不是后续军队被城里抛出来的燃烧陶罐截断,要不是城头那个地段刚好布置了虎蹲炮。多铎有信心相信,这世上没有那支军队能抵挡住巴牙喇兵的攻击。

    他自然不知道。叫天军是要发展以火器为主的军队,又对这战早有期待,加上归化城又不大,每个十来丈便布置了一门虎蹲炮。后腿钉在地上。炮头能三百六十度转,专门就是对付敌人冲上城头的情况。

    此时的多铎,并不清楚城里的到底是什么人,因为没有熟悉可辨认身份的旗帜。方圆几十里也没有牧民可抓,没有可以了解的途径。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在乎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反正打下来就会知道了。

    未到正午,好消息便送到了多铎的案头。说敌人的探马已经被赶回城里,并没有发生接触战,没死一人。

    多铎闻报,不由得向着归化城方向冷笑,战场的斥候战算是赢了,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一切都已向熟悉的战场模式转变了。

    归化城中,胡宽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隐约出现的建虏哨骑。

    在他的身边。则站着侦察营营长程老鼠。之前他领命率领侦察营出去,一是要观察建虏主力所在,二是留给城里有足够打扫战场的时间。

    当建虏哨骑蜂拥而出,渡河过来想进行接触战的时候,他已经得到消息,说城外战场打扫完毕,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就奉令回来了。

    胡宽放下了望远镜,转头对程老鼠吩咐道:“侦察营暂时不用出击,你先带着手下去休息。等明天白天再来领军令。”

    “是,旅长!”程老鼠答应一声。

    说实在的,侦察营昨天是和建虏哨骑狠狠打了一仗,将士们都在兴奋中。晚上第一次被夜袭。动静很大,也没睡好觉。如今去休息,正是时候。

    拉克申站在胡宽的身边,指着堆在城外五六丈远的柴堆道:“那些建虏哨骑算是学乖了,不敢过来拆了,否则叫他们再多留几具尸体。”

    那些柴堆就是大家伙想出来。预防夜袭的一种方法。放在城头弓箭范围之内,晚上点了火,能有效预防建虏的偷袭。要是他们去拆柴堆,就要忍受城头的箭雨,还有炮火。

    那些建虏哨骑自然知道柴堆的作用,还企图来搞破坏,马上便被叫天军中的神射手射杀了几个,才退得远远的,无奈放弃了。

    说来也是,叫天军崛起草原,有两个意想不到的收获。一是战马管够不用愁;二是射手也多,神箭手都能挑出一些来,并不比建虏逊色。

    胡宽听了拉克申的话,点点头,一脸严肃地回道:“我们再也不能大意,得小心提防着。建虏在以前能战无不胜,自有他的道理。”

    这话拉克申也同意,他先是点头回应,然后对胡宽道:“你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是啊,旅长,你去休息吧,白天是我们三团防守,放心好了。”站他们侧后方的胡汉三也跟着劝道。

    三团是骑马步兵,防守城墙正好。比起昨晚大部分是留守军队来说,也是要强得多。

    胡宽虽然没感觉到累,但他还是接受了意见,毕竟这仗不是一两天能打完的。

    夜色在僵持中慢慢地降临,毛彩贵等人累了一天,终于躺回了自己的炕上。

    这一天中,他们先是抬担架运送伤员,后来又是搬运尸体掩埋,此时仰天躺着,感觉身体和精神都有点疲乏。

    屋里静了一会后,还是毛彩贵先开口说道:“你们说,今晚建虏还会来偷城么?”

    “我觉得不会,已经偷城过一次,劳而无功了,再来也是白费力气而已!”有同伴回答道。

    但也有另外一人有不同意见,驳斥道:“那可不一定,建虏狡猾着呢,你以为他不来,他说不定偏偏再来。而且啊,第一次吃亏的地方,他肯定第二次不会再吃了。”

    来不来这种事情,还真是难说。屋里便又安静了下来,各自想着事情。

    过了会,还是毛彩贵开口说道:“建虏这次好像死了好多巴牙喇兵,这些可都是以一敌百的。我以前就听说过,辽东的明军经常是几千人,就被几十个这种巴牙喇兵追杀的。”

    “是啊,所以不管建虏来不来,反正叫天军是真得强!我们也累了一天了,放心好好休息吧!”(未完待续。)

494 见招拆招

    readx();    城头上,还未等到轮换的胡汉三,正带着亲卫在巡查,忽然听到城南段传来动静,戒备着的心马上紧张起来,快赶过去。????`c?o?m?

    还未到达地方,就看到因为天黑下来而点燃的几个柴堆熄灭了不少,城头上有几名叫天军将士正在往外射箭。

    负责的排长看到胡汉三过去,连忙过来禀告道:“团长,建虏的哨骑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后突然加,用泥土企图扑灭火堆。”

    胡汉三点点头,表示情况了解了,然后拿起望远镜向城外看去。

    但夜幕之下,出了火堆照亮的范围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就看不清,无法得到有效信息。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略微一想,便交代那排长道:“让你们排的神箭手轮流盯着,只要现建虏冲近,就射他娘的。燧枪手也准备,想灭火,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之前怕动静太大,因此没敢开枪,只是用弓箭射。此时得到命令,排长便马上安排下去。这种情况下,用燧枪的效果,会比弓箭强不少,只要燧枪的第一下能打着火。

    类似的命令,也马上有传令兵沿着城墙往下传达,很快便绕了一圈回到胡汉三这里。`

    建虏也是狡猾,刚有动静之后就没声息了,就仿佛躲在暗处的恶狼,等到你松懈下来的时候再来一下。

    然而,恶狼再狡猾,遇到了叫天军这样的猎手,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在城东段位置的昏暗处,**名建虏在得到命令后,兜着一大布袋泥土,催着用棉布裹了马蹄的战马缓缓加,快到火光照亮范围时,度突然变快,也直到这时。才有微弱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这些都是顾尔布什手下骑术了得的蒙古人,并不是女真鞑子。他们有足够的自信,等到城头上的敌人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经退回来了。

    度提起。双手抓着布袋,身子左倾,双脚微控着战马从左侧掠过火堆,一切都很完美。

    就在这时,城头上“砰砰砰”地声音响起。这些冲上去企图灭火的蒙古鞑子,连人带马摔倒在地,或挣扎哀嚎,或一动不动,早已没了性命。

    不过也有一处柴堆被摔倒的人马冲击,柴火四散,估摸着很快就能熄灭,也算是用他们的生命把火扑得差不多了。`

    顾尔布什在远处看到这个情况,吓了一跳,连忙派人让其他地段的手下都停下。不能再用人命来填。

    他脑中全是疑惑,城头上的火铳怎么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呢?没看到火绳的亮点,可能是城墙挡着的缘故。但火绳燃烧,他们必须不停地调整火头的位置才行,怎么会有这么多火铳射?

    燧枪的出现,还有多铎这支部队对于敌人情况了解的缺乏,让他们上下都陷入了被动。这也是兵书上所说,为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才能有把握的原因。

    顾尔布什最终没想明白,可又要完成多铎交代的任务。想了一会,最终被战事经验丰富的他想出了一个法子。

    没过多久,城头上叫天军将士,现远处亮起一点点亮光。很快的,那道亮光度非常快地飞了过来,“噗”地一声,插在火堆附近。

    亮光处肯定有建虏,但太远了,不好还击。胡汉三通过望远镜。很快便现了建虏的企图。

    他们是想用火箭点燃柴堆中剩余没有烧着的柴火,加柴堆的燃烧,让它尽早熄灭。

    柴堆的摆设是有讲究的,唯有如此,才能让那些柴堆尽量燃烧的时间足够长。可现在看来,这招怕是被建虏破了。

    因为建虏之中并不缺乏神箭手,他们从远处射过来,不需要太久,肯定会被他们射中柴火。

    胡汉三皱着眉头,想着这新出现的情况。就在这时,莫大叔领着他的手下过来,换防的时间到了。

    于是,胡汉三把当前的情况对莫大叔详细地描述了下。这位“草原山贼”出身的莫大叔对此也没有办法,皱着眉头一筹莫展。

    “这样,我回去向长禀告下,看有没有最新指示。”胡汉三想了下,对他说道。

    莫大叔点点头,也只有这么办了。

    没过多久,胡宽竟然亲自来到了城头。他亲眼看到了柴堆在熊熊燃烧,看样子,不要多久,城外就将恢复黑暗。

    胡宽看了半饷,最终转头对莫大叔交代道:“把火把拿长杆子绑了伸出城头,多少能照远一点。另外检查防箭棚子,让将士们一定要待在棚子下面。”

    昨晚的战事,叫天军将士死伤最多的是敌人的箭雨覆盖。因此在会议上,便有人提出了这个建议,用盾牌或者木排做成了一人多高的棚子。要是城外再来箭雨的话,都能落到棚顶,从而保护了里面的叫天军将士。

    这些棚子是天黑后拿出来的,是为了建虏能晚点现。也因此,胡宽怕有不稳固的地方,就交代了莫大叔。

    “是,旅长。”莫大叔自然答应一声,让他的亲卫去传达命令了。

    胡宽又看了会,现建虏没有后续动静,想必是在等柴堆燃烧完了再说。他想了会,又吩咐莫大叔道:“建虏不管搞什么鬼,都是要打上城头才可以,你以不变应万变就成。如果建虏大举进攻,就派人来叫我。”

    叫天军中的高级将领,都有学过一些源于戚继光兵书上的知识,由胡广整理出来的。但他们都不是正规军出身,没有经历过大军互相的攻防,只能小心琢磨着应对。

    莫大叔点点头,等胡宽走了之后,一直小心地戒备着,等到柴堆熄了之后,也一直没有动静。

    夜色越来越深,人也变得困乏起来。莫大叔一直紧张的神经,也感到有点疲惫。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后,又在箭楼上居高临下观察城外的动静,一边听着手下巡查回来禀告各处的情况。

    忽然,他感觉到有什么动静。作为草原出身的人,比其他更为敏感,他判断出来,是大群战马包裹着棉布冲锋的声音,正由远及近快过来。

495 各显其能

    ps: 感谢rabit2011的捧场!

    此时,不止是莫大叔,在他的骑二团中,有不少出身草原的人,也都已经发现了。

    “铛铛铛”地声音在几个城墙段同时响了起来,同时有人喊着“敌袭”。

    莫大叔的命令也同时往下传达,城头上的严阵以待,第二梯队随时等待调遣,支援一会战事激烈的城墙段。

    他对此很有把握,建虏用战马裹着棉布,显然是为了消除声音,尽可能让城头晚点发现。眼下听到的数量之多,绝对不是小规模进攻。

    原先基本上安静的归化城,顿时就如同烧开了的水,沸腾了起来。各司其职的队伍,纷纷动员起来,只要敌人现身,命令一下,城上城下马上就能投入战斗。

    可是,他们等了好一会,仍然没有等到敌人出现,没有预想中的猛烈攻城的战事。莫大叔有点狐疑,拿着望远镜向城外观察,却因为天黑的缘故,没有任何发现。

    过了好一会后,就算再笨的人,也都已经明白这是建虏的虚张声势而已。

    匆匆赶过来的胡宽见了,只是吩咐莫大叔提高警惕,小心建虏的虚虚实实。

    莫大叔有点脸红,被建虏玩了一把。不过在火把的红光下,倒也看不出来,只是感激旅长能理解点头回应着。

    过了段时间后,喧闹起来的归化城又恢复了安静。不在第一线的将士松口气,又重新钻回温暖的被窝休息。

    可是,正当他们处于朦朦胧胧要睡着的时候,地面隐隐震动,又是大群的战马直奔归化城而来。

    没有护城河的隐患,在此时暴露无遗。如果不尽快反应的话,敌骑能直冲归化城下,速度很快就能攻城。

    而且,城外传来的马蹄声,如雷般的声势。没人不可能不在乎。一时之间,警锣再次响起,人声喧哗,守城的叫天军将士重新崩紧了神经。

    可是。这一次,建虏仍旧没有攻城,还是虚张声势而已。在一片骂声中,归化城慢慢地又安静了下来。

    夜色慢慢地越来越深,困意再次袭向轮值的将士。然后建虏仿佛玩上了瘾。他们把握着人体困乏的时间点,再一次摆出犹如千军万马进攻一般的阵势。

    城中屋子里的毛彩贵,在再次被惊醒之后,就算他自诩为有修养的人,也忍不住暴了粗口骂道:“他娘的,建虏这次不会真打了吧?”

    “对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们就不累么?”一名同伴跟着抱怨,这都要吵一夜了,就没能好好睡觉。

    “别管了。有叫天军在,天塌不下来,睡吧!”另外一名同伴说着打了个哈欠,用被子捂着脑袋继续睡。

    毛彩贵和那同伴看看,也没办法,只好拿东西堵着耳朵睡觉。至于建虏的事情,反正有叫天军在,不管了!

    他们能没心没肺地睡,但叫天军将士却和他们不同,胡宽等人再次赶到了城头了解情况。

    莫大叔也很无奈。向胡宽禀告道:“都是虚张声势,但又不敢放松,就怕他们哪一次会变成真的。”

    “他娘的,要不是天黑。我出去冲杀一阵,教训教训这些闹腾的龟孙子!”刘大能压抑不住怒火,忍不住发表意见道。

    正在打哈欠的拉克申一听,努力把这个哈欠中断,然后严肃警告道:“你不要乱来!”

    胡宽暗自深吸了几口夜色之下的凉气,让脑袋更为清醒。告诫自己要冷静。他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才沉声说道:“建虏此举,就是要我们防不胜防,且还能疲惫我们。之后警锣必须连长以上才有资格敲,不要未见敌人便大惊小怪,自己把自己搞疲惫了。”

    叫天军上下毕竟还不是久经战阵,被建虏这么一搞,确实不容易淡定,如此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此时的胡宽,自然知道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想了下后便发布了这样的命令,并补充道:“另外准备好火箭,哪个方向有马蹄声,便射向那个地方,在望远镜的观察下,终归还是能分辨一二。”

    如果不是土制燃烧弹数量终归有限,不知道要守多久的话,用投石机抛出土制燃烧弹的效果会更好。

    只要静下心来,终归是能找到应付的法子。胡宽吩咐完了之后,便再次带着不执勤的将士离开。

    刚走几步,胡宽想起什么,又转头严肃地提醒莫大叔道:“传令将士们,要是警锣再响,必须第一时间反应。不能以为建虏又是虚张声势而反应迟缓!”

    如果次数多,人心疲而反应慢了的话,很可能就会致命。这种狼来了的故事,被胡宽想起来,由不得他不认真交代一番。

    时间慢慢地过去,夜色隐去,新的一天再来临。顾尔布什带着一脸的疲惫,领着他手下的蒙古兵,驱赶着大群的战马回归黑河东岸的营地。

    中军大帐中,多铎一脸精神,听顾尔布什回报完成任务后,满意地让他去休息,然后转头问另外一名手下道:“云梯做了多少了?”

    之前随军携带的云梯,在第一次攻城的时候就全用了,都消耗在了归化城下。

    “回主子,已经在大青山找到足够的木料,眼下正在加紧做,大概已有三十架。”那人马上回答道。

    归化城就在大青山脚下,因此建虏找到合适地点砍伐木料,制作简单的云梯,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

    多铎狰狞着笑,大声命令道:“给我尽快造,越多越好,本旗主明天要在归化城里过夜,懂么?”

    “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亲自前去监工。”

    而在归化城头,轮值部队已经换成了一半地方部队,一半骑三团。首领们,则都在城南的箭楼上。

    胡宽整理下了一晚的情况后,知道不能被动的守下去,略微一商量,便命令叫天军中唯一精神饱满的侦察营营长程老鼠道:“今天你们出击,一定要把建虏哨骑驱赶离开,并观察建虏大营的情况,看他们有无新得援兵。”

    程老鼠早就憋了口气,当即领命出发。

    胡宽接着把头转向了炮兵连连长,给他交代任务。(未完待续。)

496 原来如此

    与此同时,胡广刚从一号谷地出来,在鹰嘴沟的聚义堂内,听着已是连长的康全安禀告侦查到的情况。

    原本是从侦察连调拨一个排给鹰嘴沟这边侦查敌情用的,胡宽为了保证这边的安全,特意让康全安亲自带了一个排过来。

    借助望远镜的功能,虽然建虏一直没有发现归化城外还有其他人,但康全安早已把战场的情况都看在眼里,这次就是赶回来禀告的。

    胡广虽然事先有安排,但要说不牵挂归化城的战况,那是假的。因此,他在听取了培植高产作物,特别是土豆的那些老农回报,并实地查看又给出一些自己有印象的建议后,就马上赶到外面的鹰嘴沟来了。

    等到他听完康全安有关归化城的战况禀告后,略微沉思了一下,便对康全安说道:“只是多铎这一部的话,那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一般情况下,有可能多尔衮也会来,你要小心点,在不被建虏哨骑发现的情况下,监视建虏大营。”

    “放心好了,首长。”康全安虽然没有拍胸脯,但很有把握地回答道,“有望远镜在,我远远地就能监视到建虏大营。”

    乌兰和塔娜因为都有各自最亲的亲人在,她们也第一时间就在这等着,因此,听完之后,塔娜有点好奇地问道:“首长,这个多尔衮很厉害么?”

    乌兰也仔细听着,她也能感觉出来,自己这位小叔对这多尔衮是比较重视的。

    胡广听自己妻子相问,他觉得也有必要说下,便点头略微有点严肃地道:“建虏能崛起辽东,他们的首领自然都不会简单。但相对来说,目前建虏的首领之中,奴酋皇太极和这个多尔衮是最厉害,需要我们认真提防的。”

    “那孩子……胡旅长那边是不是要通知下?”乌兰听了,一下紧张起来。连忙问道。

    这建虏原本就威名赫赫,而可能会出现的敌酋中会出现小叔认为最厉害的两个人之一,她就难免有点着急了。

    胡广一见,无奈一笑道:“我和大哥有提过建虏的内部情况。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就算多尔衮也来了,最多是建虏八旗中的两旗而已。只要大哥按照预先的计划,不出什么差错的话,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另一侧的康全安道:“之所以让侦查连盯着这事,是为了了解战场动向,熟悉建虏的打法而已。必要的时候,向城里示警敌人的援军。”

    这个情况,是假设在城内不知道外面情况的基础上,否则胡广不想让建虏知道叫天军更多的底细。

    “等这次战事结束,就有更多的土地要分了,我们来合计合计以后的安排。”

    康全安见胡广转了话题,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告辞出去。领着手下又往战场而去。

    午后时分,黑河西岸,程老鼠领着自己的手下,看着建虏哨骑仓皇撤往河对岸,并没有去追击,只是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建虏大营。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们是病猫了!”他边上的一位排长大声说着话,身上溅着建虏哨骑的鲜血,言语间透着兴奋和畅快淋漓的舒畅。

    一直以来都说建虏厉害,而建虏哨骑又是建虏中的精锐。但侦察营通过两次接触战之后。虽然自己也有死伤,却已完全把对建虏的恐惧驱散。

    建虏虽厉害,但叫天军更厉害!建虏哨骑厉害,但侦察营更厉害!

    “昨晚听着他们在城外嚣张。早就憋着这口气了。看吧,我们一出来,他们就逃回去了!”另外一名同伴也跟着大声痛快地说道。

    “我们的地盘,轮不到建虏来嚣张!”

    “……”

    侦察营的将士说道后来,纷纷举起兵器,嗷嗷叫着。痛快地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同时尽情地嘲笑对方。

    程老鼠听到这些话,虽然心中也高兴,却没有像他们一般发泄。认真地观察着建虏大营的情况,心中估算着营地内建虏数量。

    忽然,他看到建虏大营门口那挂起一个金钱鼠尾的脑袋时,便明白这个该是负责哨骑的建虏头子被砍头了。

    不一会,又有许多骑从建虏大营拥出,要越过黑河冲过来。程老鼠估计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收好望远镜,大声喝道:“撤!”

    隆隆地马蹄声响起,叫天军将士欢快地飞驰而去。甚至有几个骑术好的将士,还站在马鞍上,向远远甩在后面的建虏摇屁股。

    多铎就在大营门口,他的视力很好,以至于叫天军将士这些侮辱性动作,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当即一口气闷在心中,有一种要气吐血的感觉。

    在这之前,只有大金勇士才有这样的气势,这样嚣张的行为,鄙视敌人的同时,激励己方士气。

    眼下虽然大金勇士依旧,可情况却掉了个个。多铎怒火无处发泄之下,忽然“唰”地一下抽出腰间宝刀,狠狠地一刀砍在辕门上。

    狰狞着脸,咬牙切齿地大声吼道:“传本旗主命令,城破之日,一个不留,本旗主要把他们所有人的脑袋做成京观!”

    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天空时,负责去大青山做云梯的建虏绕道回归大营,云梯数量之多,让多铎为之满意。

    而正在这时,忽然又有亲卫来报,说多尔衮的哨骑已至。

    多铎一听大喜,连忙让人进来问道:“我哥呢,我哥到哪里了?”

    “回贝勒爷,主子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这里,主子有话要奴才带给贝勒爷!”那哨骑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地上,身子前倾,抬起脑袋回道。

    多铎一听,略微感到有点好奇,连忙问道:“什么事,快快说来!”

    “归化城中并不是林丹汗,而是从关内逃出来的流贼,勾结大青山中的山贼,是为新近崛起的叫天军,比林丹汗和顺义王都要强得多!”那哨骑不敢遗漏一个字,一五一十地禀告道。

    多铎一听,稍微楞了下,然后恍然大悟道:“我说林丹汗那兔崽子怎么可能这么强!不过没关系,既然我哥都要到了,那这次一定能打下归化城。到时候,管他是什么叫天军不叫天军的,一样要屠了他们!”(未完待续。)

497 屠城

    夜幕缓缓降临,虽然还未完全黑下来,却已是需要照明了。

    从城头箭楼上看去,城内不少地方还有余火,大群的兵丁正在努力扑火。火把映照的城内,除了各处走动巡查忙碌做事的兵丁之外,竟然再没多少人气。

    借助火把的亮光,可以看到街上或者被烧得残垣断壁中都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能看见得地上,全都有着和普通地面不一样的深色。

    不用猜都能知道,那是鲜血染红的地面,血水之多,用稍微夸张点的说法,那已经血漫这座残破的城池了。

    “本兵,还是回城外大营吧!”有一名穿高阶武将服的人对站在箭楼上望着外面的那位老人说道。

    本兵,在明代是兵部尚书的别称。这位虽看似年迈,头发胡须全白,但身体壮硕的老人,就是大明勤王军统帅,有兵部尚书头衔的孙承宗。

    没有反应,这位老人只是盯着残破的城内,双手紧紧地抓着箭楼窗户,仿佛那边是逃跑的建虏,他要用双手掐死他们为永平的这些百姓报仇。

    另外一名穿大红文官袍子的年轻人见孙承宗没有反应,他也踏上一步,站到了孙承宗的另外一面,低声劝道:“本兵,您以如此高龄征战月余,指挥勤王军收复滦州、泺州、乐亭、迁安、遵化、永平等城池,建虏为之闻风丧胆。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大明不能没有您啊!”

    听到这话,边上的延绥总兵吴自勉心道自家中丞的马屁拍得好,他也跟上一步,抱拳说道:“这永平城里的都是剃发易服的鞑子,被建虏临走屠城,是他们活该。本兵大人当保重……”

    永平城投降的时候,以白养粹等人为首,主动剃发易服,恭迎建虏入场。因此吴自勉有此一说。

    不过他的话没说完,却见孙承宗猛地转过头,怒视着吴自勉,冷声喝道:“要不是尔等军人无能。他们至于抛弃祖宗,剃发易服又落得被屠城的下场么?”

    吴自勉吓得不敢看他的眼睛,当即退后一步,低着头抱拳不敢吭声。但他心中却在嘀咕:自己真是拍马脚上了,替关宁军和蓟镇那些人当了出气筒!

    洪承畴看了下自己这个心腹。心中微微有点不满,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想吸引孙本兵关注,回去多读个十年书再说。

    但吴自勉毕竟是他的手下,被孙承宗当了靶子发泄怒火,对他也不好。因此,他在稍微缓了缓之后,才出声劝道:“马总理已带前军去追奴酋阿敏,本兵早点休息,明天说不定还得劳累。千万保重身体才是!”

    孙承宗微微点头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洪承畴,他还是很欣赏的。这一次收复京畿之地的沦陷城池,洪承畴出力不少,表现可圈可点。这个面子,还是得给他的。

    不过孙承宗见爱新觉罗阿敏竟然不死守永平这座坚城,反而把迁安的人口都押到永平,连同投降他们的那些官员全部都屠了逃走,心中就已经认定,建虏不会再停留在关内。肯定逃出关去了,明天最多是听取捷报而已。

    孙承宗虽如此想,但也真是觉得有点累了。勤王军虽多,却是属于不同地方。且良莠不齐,协调作战费了不少心思。不但如此,还要分一大部分精力应付朝廷那些猪同僚和崇祯皇帝的催促。

    这大明江山每况愈下,不知道还能撑多少年啊!孙承宗心中边想着,暗自叹息地下了箭楼,往城外的中军大帐而去。

    第二天凌晨。天色才蒙蒙亮,朝阳还没跳出东边的天空,就有十万火急地信使骑马直闯大营。不一会,未着官服的孙承宗就在中军大帐见到了这名信使。

    “马总理昨夜尾随急追建虏,在清水明月关遭建虏伏击,人马损失过半,请本兵速派援军。”信使一边简要的说了下后就动作很快地双手递上一封求援信。

    孙承宗听了大吃一惊,从建虏撤退的迹象判断,他们是真得败退出关,并没有一丝诈败的痕迹啊?

    对于这一点,以他和建虏交手多年的经验判断,是很肯定的事情。再说了,建虏真还有再战之心,也没必要接连抛弃迁安、永平这些坚城,还屠光了投降他们的官员、百姓。

    如果以这些为代价,只是伏击了大明勤王军的前锋,那这代价也太大了,无论如何都是不划算的。

    孙承宗没法理解建虏的行为,他皱着眉头一目十行地看起马世龙的求援信。确认事情千真万确之后,就不再犹豫,马上开始召集各路将领,应对这诡异的事情。

    而在清水明月关,城头上飘扬着建虏的旗帜。城头上的建虏严阵以待,没有一丝只是想杀回马枪后逃跑的意思。

    关内的守备府内,有两人坐在左右主位上喝着茶说着事。能看出来,他们应该是差不多的等级。

    其中一个,就是被孙承宗以为会逃出关去的阿敏。此时,他正被另外那人数落着。

    “你啊,怎么晕了头做出如此之事来。”那人放下茶杯后,看着阿敏摇头道,“要不是大汗刚好领军经过撞到,等你自行逃回沈阳的话,就算你能逃过不死,怕也是圈禁的下场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阿敏逃回了沈阳,就如同他所说,落得被圈禁至死的下场。

    阿敏的脸色不好看,转头看着他说道:“大哥,皇太极的威望真是如此之高了?”

    能被他称为大哥的,除了爱新觉罗代善之外,别无他人。

    代善脸色也不好看,点点头道:“是啊,前所未有的战绩!我看以后还是算了吧,大汗确实比我们强,更适合当大金国的大汗。”

    听到代善在私下里,连对皇太极的称呼都改了,不由得有点黯然。

    他沉默了一会,脸上有有点疑惑地问道:“他这次又领军出战,为什么不直接进关?要是打败了勤王军,明军短时间在京畿之地就再无反抗之力了!他为何反而要千里昭昭地赶去打什么叫天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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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是个比谁更烂的时代,唯有苦了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了中华民族,失去了世界领先的地位,沦落为人见人欺的东亚病夫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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