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真是可惜
readx;与此同时,在京师一处充满书香气息的书房内,有两人正坐在侧面茶几两侧喝着热茶,聊着天。
其中一人身穿西洋传教士服饰,金发碧眼,说着一口较为流利的汉语,笑着说道:“久别重逢,保禄又瘦了一分,您可要保重身体,别太操劳了!”
坐他侧上首的那人,大概六十多岁,脸颊消瘦,不过精神却是不错,脸上露着笑容。他的天主教名就叫保禄,汉语名为姓徐,名光启,字子先,号玄扈。
徐光启听到关心的话语,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圣君即位,铲除阉党,国家百废待兴,多做点事也是应当的。”
他官复原职不久,便又充日讲官,经筵讲官,为天子师,得崇祯皇帝礼遇,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又怎么可能闲得下来。
只听他继续在说道:“你刚来京师,可能不知朝中形势,今圣君在位,群臣贤明,正是用心做事的时候。对了,你不在京师的这段时间,老夫……”
这名西洋传教士就是胡广刚还想起过的汤若望,他刚到京师,就被闻讯的徐光启邀请到府上款待接风,这不,刚刚吃完后在书房喝茶消食。
他见徐光启兴致很高,讲形势一片大好时,眼前不由得就浮现出在陕西看到的一幕幕,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
汤若望明白一点,也只有这个帝国多灾多难的情况下,传教事业才能有大发展。
因此,他保持着之前的神态,静静地听徐光启在继续说话。
“……天文这一块,就有这些问题实在是推测不出来。不知你们泰西方面,有何见解?”
说到这里,徐光启一时兴起,便站起来,走到书桌边,顺手拿起两本书。转身走回来说道:“这本泰西历法书的翻译,老夫始终觉得有地方不对,你看我们是否再一起参详一下,看是否是有地方译错了?”
汤若望心里其实明白。虽然徐光启已经加入天主教,甚至有了天主教的名字,可他更大的兴趣是学习自己那边的自然科学,如果自己不让他满意的话,传教这块的帮助不会太多。
眼下听他的意思。他已经是大明朝皇帝的老师,这样的身份更有利于自己传教的使命。要是能通过保禄,再影响到那名高高在上的大明朝皇帝,从而能支持自己传教的话,那就事半功倍了。
想到这里,汤若望的动力便来了。不二话,接过徐光启递过去的那本西洋历法原文,就在书房和徐光启讨论了起来。
喝茶喝着喝着就喝到讨论东西方的自然科学上,这样的事情,其实也不止一次了。不管是徐光启。还是汤若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部西洋历法书是用拉丁文写的,拉丁文和汉语语法不同,词汇也很不一样,书里的许多天文历法的专业名词,在汉语里都没有相应的现成词汇。要译得准确、流畅而又通俗易懂,是很不容易的。
加上一个从来没去过西方,一个是半路出家,还不会很流畅的讲汉语,更不用说用于书写的那种半文言形式的汉语了。两人的沟通。又重复他们以前遇到的困难。
他们用语言、手势、甚至是画图等等沟通方法在互相沟通,一直到口干舌燥也没完成一遍校对。
汤若望年轻倒还好,可徐光启此时已是六十六岁的高龄,身体还不是很好的那种。因此虽然精神头旺盛,求知欲强烈,也抵不住身体的疲惫,只好又坐茶几边去休息了。
从暖炉里取出茶壶,两人又重新喝上了茶。汤若望想起这个沟通的困难,这一静下来。马上就想起了在陕西遇到的那个非常特别的小伙子。
他不由得放下茶杯,摇头叹道:“要是他能随着一起来京师,这种翻译校对上的事情就易如反掌了!”
徐光启一听,“哦”地一声,非常好奇。
说实话,徐光启的沟通能力已经很强了。早些年和利玛窦翻译《几何原本》之前,就有一名姓蒋的举人曾先行尝试过,结果实在太难而放弃了,但徐光启却把它翻译了出来。
他也放下茶杯,看着汤若望问道:“怎么,谁有如此本事,竟然能在翻译校对上做到易如反掌?”
胡广给汤若望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他听徐光启问起,便露出一丝敬佩的神情说道:“保禄应该知道我们泰西其实不止一国,许多国家之间的语言文字并不相同,就是我也只知晓几种最为流行的语言而已。但那个小伙子,几乎我会的,他肯定会。我不会的,说不定他也会。这简直是奇迹,是奇迹啊!”
看到徐光启有点听呆了的样子,汤若望又连忙补充道:“当然,有个别词汇上会有不同,但这根本不妨碍我们两人用泰西各种语言沟通!”
说到这里,他又露出一丝神往道:“在大明朝,我从未和人如此畅快地用我的家乡话沟通过,真是让人永生难忘!”
正如汤若望所看到的,徐光启早已听得呆了。
要真有这样的大明人,那这翻译的活做起来还真是易如反掌。想想存放在教堂内的那七千多册泰西书籍,说句不好听的,徐光启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忽然,徐光启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汤若望放在茶几上的手,脸上全是渴望之色,急切地问道:“那是何人,如今在何处?快快找来见我!”
汤若望没想到徐光启年纪这么大,还能这么用力,不过他不敢挣脱被徐光启抓得很紧的手,只是苦笑地摇摇头道:“那人叫胡广,应该是陕西延安府附近的人氏。我也再三邀请他一起来京师,可还是被他拒绝了。”
徐光启一听,缩回手,双手互相搓着,连道可惜。过一会,他又抬头急问道:“你把他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一遍,我自当启奏陛下,征召他为官,功名、财富都不是问题!”
汤若望听了,还是苦笑。他依言把胡广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徐光启连道可惜。
关键是没有具体地址,实在不好找啊!
汤若望说着说着,忽然想起胡广临别前的郑重交代,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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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口出狂言
readx;如果不说吧,胡广如此郑重地交代自己,要是哪天再和他见面,就不好交代了。
可要是说了的话,好像又有点匪夷所思。毕竟眼下离明年底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谁也不知道的。也不知道那胡广,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
汤若望想起胡广交代自己时候的那严肃表情,想起他甚至建议说自己可以假托上帝之名来说,显然是很迫切地希望自己传达这个预言。
不过这种事情可不能用上帝之名来说,否则万一要是不准,对传教大业实在不好。
他这么想着,脸上就有犹豫之色,刚好被徐光启看到。只听他问汤若望道:“怎么,你又想起那胡广的什么事情了?”
问完之后,他又连忙补充道:“老夫说过,所有事情当说无妨。有如此奇才,又能怜惜百姓,定当为朝廷所用才是!”
汤若望一听,想起以胡广的本事,他日入京,肯定也能当大明朝的官员。像这样有本事的人,可也不好得罪。
想到这里,他便下了决心,看着徐光启道:“保禄,他还有一事,在临别之际,曾非常郑重地交代给我,让我传信于朝廷高官或者皇帝陛下。只是所言实在匪夷所思,因此有点犹豫不知是否要说出来。”
“哦?”徐光启有点惊讶,当即用手指着汤若望,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吩咐道:“讲,如此奇才,怕是有惊人之言,快快讲来!”
汤若望有点陷入回忆,模仿当时胡广异常认真地语气道:“明年底,东北的建虏会绕道蒙古草原,从蓟镇附近攻进关来,一定要让朝廷加强防范,不要给建虏得逞了!”
“什么?”徐光启一听。当即从座位上一下站起来,盯着汤若望,失声道。
汤若望见此,心中一惊。马上又补充道:“他还说,关外的建虏是一群真正未开化的野蛮人,他们穷凶极恶,如若攻进京畿之地,会有无数的百姓遭殃。”
说完之后。他想以徐光启的为人,事关无数人的生死,很可能会去禀告他的皇帝了。毕竟他听了后,确实非常的震惊。
谁知他料错了,只听徐光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汤若望莫名其妙。根据他的理解,徐光启算是自己所见明朝官员中最为忧国忧民的人之一,不至于无动于衷吧,否则先前也不会如此吃惊了。
徐光启笑够了之后,看到汤若望那神情。便笑着解释道:“书生之谈,只会口出狂言,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本来汤若望对明朝的国事也不是很关心的,但见徐光启这样子,想起胡广那异常认真的表情,不由得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胡广当时是非常认真的。”
徐光启嘴角微撇,轻轻一笑道:“他是对朝廷之事不熟,老夫来告诉你吧!”
说到这里,他站起来。走到书房的另外一侧,从墙角拿出一根长棒,一边指着墙上的地图一边道:“你来看,辽东建虏目前在这一片区域活动。而我大明官军在这一带。这里,有毛文龙总兵镇守东江镇,这里,又是新任督师袁崇焕镇守,一东一西,牵制住辽东建虏。你说,他们能有机会绕道蒙古草原,前来攻打京畿之地么?”
徐光启刚听到时,确实吓了一跳,这说法太危言耸听了。要是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过他随即又想起了当前形势,自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就马上哈哈大笑起来了。
他解释完了之后,看汤若望恍然大悟的样子,便又加了一料道:“你要知道,今年七月,袁督师平台应对,向陛下保证五年平辽。由此可见,辽东建虏自保尚且困难,还想绕道来攻击京畿之地,简直是一派胡言!”
汤若望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暗道幸好自己没有假托上帝之口,否则上帝的威信必然有损,真是好险!
他讪讪地笑了下,回应徐光启道:“幸亏保禄英明,没有听信一面之词,否则我就要被上帝责罚了!”
“呵呵,你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无妨无妨!”徐光启一边放下那根长棒,示意汤若望和自己一起走向茶几,一边笑着说道,“那胡广也不知何来历,听你说法,年纪太轻,口出狂言,再磨练个几年后出来做事,或者更好!”
徐光启有了这个印象,先前急迫地想见胡广的心思也就淡了下去,和汤若望继续喝茶谈着天文历法。胡广的示警之言,自然就弃之脑后了。
这些,胡广自然不知道。此时的他,正站在城头上,再次送“机械化部队”出城而去。
不用担心明军前来攻城,部队就能走得远点。这不,刚几天前的一趟,收获就不少。特别是经过胡广的强调后,刘大能率领的部队不但把目标村镇中现存火药给刮干刮净,就是火药的配料也是尽量收集了。
不过攻打村镇的时候,都没有第一次那么容易可以直接诈开大门。亏了有李定国所领的炮兵部队跟随,用盾牌护着,把没良心炮往城下一架,一个炸药包就轰到围墙上去,在震耳欲聋的响声后,村镇就能轻松攻下来。
李定国学了开炮的理论知识,又有假炸药包的不停实验,因此外出攻城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浪费炸药包。
胡广心中计算着,这第一次出去所缴获的火药量,基本可以补上没良心炮训练时的火药消耗了。接下来每一次出去,只要火药缴获能多过炸药包的量,那就是赚了。
想到这里,胡广心中不无遗憾。真是没办法,只能这么精打细算地用着火药。也真是,炸药包实在太耗火药了!
以后燧发枪多了后,就要开始火枪训练,又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火药才能练出一支燧发枪为主的精锐出来。
胡广抠归抠,但要花火药的地方也绝不含糊。他就这么想着,便去检查四天后过年的准备了。
胡广准备拿出一部分积蓄,让所有的叫天军将士过个好年。咱中国人就是这样,不管有钱没钱,大年三十这顿,总是要吃好的。
胡广不知道,在他准备给大伙过一个好年的时候,“机械化”部队也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未完待续。)
214 红包
readx;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大年三十。整个府谷县城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欢乐喜庆的气氛,比起以前人数最多的那个时候,都要热闹的多。
叫天军上下,不管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见面就互相大声问好,喊着吃完年夜饭互相走动走动。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过个年都这么高兴,因为相比他们以前来说,这个年过得不要太好!
首先,不用担心大年三十家里没粮。他们心中明白,要不是加入了叫天军,按照往年的过法,这个时候多半是躺在炕上挺尸。就是为了能少消耗点力气,就能少吃点。或者有可能,那些富户在放鞭炮的时候,有人就要饿死在炕上了。
另外,公子已通知大家了,大年三十吃饺子,里面的馅肯定有肉!还有,每人还有一块红烧肉配馍。
想起那个红烧肉的味道,以前吃过的人就开始说有多好吃,那么一口咬下去,必须得用手掩住嘴,要不那肉汁喷出来浪费了就太可惜了。
在叫天军的男女老少都期盼着夜幕快点降临,可以早点吃肉的时候,胡广却没有一丝高兴,脸上反而多是担忧之色。
他在东城门的箭楼上,不时用望远镜遥望着远处黄河冰面上的情况。按理来说,刘大能他们去河曲县打土豪,应该在昨天回来了才对,眼下还不见踪影,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每当这种时候,胡广就憎恨这古代通讯技术的落后,否则不说手机吧,发个电报什么都可以,让人能知道那边发生什么情况了?
“公子,没事的。朝廷的边军不出来,刘哥他们就不可能会有危险。”王黑子经历了王嘉胤的事情后,已经不像以往那样大大咧咧,反而多了一些沉稳,也知道安慰胡广了。
胡广没有转头。继续搜索着远处的情况,只是嘴上却在回答道:“我知道,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什么事。可按行程,应该已回了才对。该不会是山西那边的边军发什么疯。得到什么消息伏击他们了吧?”
王黑子吓了一跳,他连忙说道:“公子不要吓人,这肯定不可能的!”
胡广也觉得自己有点多虑了,打土豪的事情已经暂停了一段时间,而后这是第二次出去。就算山西那边的边军要冒着严寒出动,也不可能这么快!
自己也真是失策了,想着这边守城不需要出门,就把骡马都派出去了。否则留有一个班的骑兵,用来作为通讯之用,也就不用这样乱猜了。
胡广想到这里,心中便提醒自己,下次记得这点,一定要改过来。
他放下望远镜,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午时好久。要是再不来的话,恐怕就赶不回来吃年夜饭了。
胡广转身把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递给王黑子,一边命令他道:“你在这守着,要有消息,第一时间前来告知我。”
“是,公子。”王黑子点点头,知道胡广担心,也不多说话,立刻答应道。
胡广的事情很多,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他转身下了箭楼。准备去广场上视察准备工作。
可他刚下了城头,却发现有三四十人就站在城下,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胡广心中一沉,他知道这些人都有亲人在打土豪的队伍中。也难怪他们这么担心,出去都有四天了还没回来。
要是外出的部队今晚不回来,他们怕是多来几块红烧肉,也不会吃得开心。
看到他们每个人看着自己,迫切地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消息时,胡广心中便有点不好受。他也不打算骗人。正想说下自己的推测时,却听到头顶上响起一个急促地脚步声,同时“公子,公子”地喊声随后传来。
是黑子,胡广心中一喜,因为他听出来,王黑子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胡广连忙转身仰头看去。其他人也有点意外地抬头看去,不知道这么急找公子有什么急事?
城头探出王黑子的脑袋,看到胡广果然没走远,便高兴地大声喊道:“公子,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胡广不等听完,马上抬腿就往城头冲去。他们总算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那些盼着消息的人也都跟着一起拥到城头上去,刚才还一脸担心的神情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脸上只剩下从心底发出的喜气。
已经不用跑到箭楼上去看了,胡广在城头便能看到视线的极远处,有一支队伍正往这边而来。
“给我,快给我!”胡广看着那边,伸手向身边的黑子连声说道。
王黑子稍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他要的是望远镜,连忙递了过去。
胡广匆匆调整着焦距,仔细看着远处的队伍,心中默念千万不要有意外,安全回来过大年吧!
到将近傍晚之时,队伍终于回到了府谷县城外。
只见府谷县城的城门大开,大人小孩都喜气洋洋地迎接着自己的队伍进城。
城头上临时摆着从广场上搬过来的锣鼓,队伍还未进城,就已是锣鼓喧天。这种待遇,也只有是大年三十才能赶上了。
刘大能等一众首领从队伍脱离,快马加鞭先行进城,匆匆来到城头时,就见胡广已经迎了过来。
刘大能当即站住敬礼,同时脸上的喜气怎么都掩盖不住,大声地说道:“公子,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胡广早已笑容满面,他通过望远镜看到,不但队伍没事,还多了不少车辆,应该是满载而归!
“哈哈,可是把人家过年用的物资都给抢回来了?”胡广大笑着问道。
刘大能看看跟自己一起出征的胡汉三和李定国他们,随即上前,竟然拉着胡广的手快步走向城墙外侧,指着正往城里赶来的一排车子说道:“公子你看,后面那三辆车上,你可知是何物?”
胡广见他如此激动,不由得诧异,难道不是一般的物资?他心中一动,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该不会都是火药吧?”
要是有这么多火药,那都可以开始着手燧发枪训练的事情了。
“哈哈,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刘大能的心情显然很好,一反常态,竟然拍了胡广一个马屁,接着道,“虽然不完全是,但也差不多了。不过我们这次出去,发现了一个比这更好的消息要告诉公子!”(未完待续。)
215 天上掉馅饼
readx;胡广一听有点意外,难道上天掉馅饼了?他转头看看李定国和胡汉三,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就知道这个馅饼恐怕还不会小。
刘大能也不敢去吊胡广的胃口,马上就高兴地禀告道:“公子,我们在河曲县北部行动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一个硫磺矿,而且是挖了就能用的那种!”
“什么?”胡广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地疑问。
要知道叫天军最缺的是火药,而火药中最难搞的就是硫。没想现在刘大能他们竟然发现一个硫磺矿,这是真的么?
刘大能料到了胡广的这种反应,要知道当时自己知道这个消息时,还以为听错了呢!
他郑重地点点头,几乎用一字一句,板上钉钉地语气再次说道:“我们就是发现了那硫磺矿,所以才又耽搁了一天。”
“是的,公子。那硫磺矿在榆树湾,是那里的一个乡绅控制着,被我们打倒了。我们也去看了那硫磺矿,这不……”胡汉三抢着说到这里,马上指着城外那几辆车道,“那车上装得全是硫磺矿。”
胡广听到这里,已经可以确认,这个有硫磺矿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他转头沿着胡汉三指着的方向瞄了眼,忽然拔腿就往城下冲。
刘大能他们一见,都互相露出会心的笑容,跟着胡广一起下去了。
马车停下,自有人掀开盖着的布,露出了摆得整整齐齐地一排排木桶。不用去掏,就能看到各种黄色程度不一的晶体满在桶口。
胡广看得大喜,不用说这种矿石其实是自然界的自然硫,只需要提纯就能作为黑火药的原料使用。
“哈哈哈……”胡广仰天大笑,吓得不明真相的叫天军将士以为他们的公子突然发疯了!
部队在陆续进城中,胡广则在自个住处向刘大能他们了解发现榆树湾单硫矿的详细经过。
等问明白之后,胡广真是暗自庆幸。
原来由于胡广的再三强调,刘大能他们就非常注意收集黑火药的原料。结果在这次行动中。他们发现有一家药店的硫磺存储量非常大,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在用了一些手段之后,得知这家药店是榆树湾的一名乡绅开的。刘大能等人一商量,就杀奔榆树湾去了。
榆树湾在黄河对岸。和河曲县还并不在黄河的同一侧。人少且比较偏僻。那乡绅为了独占这单硫矿,雇佣家丁封锁了消息。
这么一来,却也便宜了叫天军。把那乡绅一锅端了之后,单硫矿便算落入叫天军的掌控中了。
刘大能稍微有点忐忑地向胡广禀告道:“公子,我和老三商量后。让矿工中对我叫天军最为友好的人领头,仍旧每日挖矿,说好每隔一个月就用粮食去换一次矿石,您看这样可以么?”
胡广稍微一沉吟,便点头说道:“这样也好,省了不少麻烦。以后不管我们是否在府谷,都能有个硫磺的供应点。”
刘大能原本还想解释下,他这么做的原因一是因为那些矿工都是熟手,由他们领头总好过这边再派人过去。
二是为了保密,如果要从矿工手中接过单硫矿。那这些矿工的去留就是个问题。
三来么,那矿名义上已经是属于叫天军了,只是更为宽松的雇佣他们而已。自己当初在那也威胁过他们,敢私自处置矿石的,叫天军回头就能收拾了他们。
他没想到胡广竟然问也不问,就同意了自己几个商量的处置方法,不由得心底升起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作为后世的人,只要不是太傻,一般都知道领导要懂得放权。否则每件事都要问个清楚,搞个明白,事必亲恭,就是十个诸葛亮也不够死的。
夜晚降临。北风呼啸,温度很低,却冻不灭府谷县城中叫天军将士们那火热的心。
只见城中最大的广场上,已在多个角落燃起一堆堆的篝火,吃过了传说中的红烧肉,肉汤也喝得饱饱。身子穿得暖暖的叫天军将士,全都聚集在这个广场上。
在广场的一头,早已搭建了一个戏台。锣鼓声音开始奏响,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对于即将开始的节目议论纷纷。
“今晚可真热闹啊,这辈子过这么一次大年三十,就是明天死了也算是值了!”
“呸呸呸,大年三十说这不吉利的话,赶紧拍三下。有公子带着我们,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对对对,要不是公子,搞不好我们都已经饿死了,那还能吃肉喝汤看戏……啊,我错了,我不该说死字,我自个拍三下。”
“……”
戏台底下不远,胡广一行人也都坐在 那里,胡汉三兴致很高地问道:“公子,一群小孩子演戏,能有看头么?”
“怎么,你有兴趣上去表演一番?”胡广一听,笑着问道。
“那里那里,我忽然又觉得小孩子演戏,那才叫好看,他们学得很快的!”胡汉三在一众首领的期待下,马上又改了口,临阵胆怯了。
胡广当初安排儿童团来演出,倒不是说因为小孩子学得快,而是叫天军的人太少,每个人都有用处,都要做事。
相对来说,儿童团的团员们要好一点,因此,就把这表演的任务交给丫丫他们了。
广场上的人正聊着,忽然锣鼓的节奏一变,表演要开始了。所有人马上都静了下来,这年头,没有什么娱乐节目。现在公子带头,搞出了这么一个小孩演戏,众人的兴致也都很高的。
四五十个儿童团团员一起出现在台上,没有指挥,一起齐唱《三大记录八项注意》作为开头。
这让很大部分人有点意外,唱戏好像不是这样的,这个难道是开演之前的热身?
不管怎么样,谁也不会败兴,都为叫天军的小家伙们高声叫好。
谁知接下来的节目让他们更为意外,没有化妆,没有戏服,只是平常服饰,儿童团的小演员们开始演出。
一开始他们觉得新鲜,静静地看着要演啥东西。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些小演员演得竟然是以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幕幕。
对,就是被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欺负的一幕幕。广场上一下变得安静无比,气氛一下压抑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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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新年致辞
(); 如果以后世人的眼光来看,这些小演员们演得很稚嫩,简直让人没法看下去。
可现场中所有人,却都看得聚精会神。广场上没有一丝杂音,除了戏台上的声音之外,只有北风的呼啸和篝火的噼啪声。
戏台上所演的内容,在场的这些叫天军将士不是见过就是自己经历过。原本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出现在眼前,马上便勾起了他们的回忆。
戏台上小演员被欺压痛苦时,他们无声地流泪;当看到小演员被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他们一个个握紧了拳头。
不过每一部戏的结尾,都有叫天军的出现,解救那些被欺负老百姓作为结局。
广场上的叫天军将士看到后来,忽然有人在安静的环境中用力大呼道:“叫天军万岁!”
所有观众的情绪马上找到了宣泄口,纷纷跟着一起大喊起来:“叫天军万岁!”
“公子万岁!”那人马上接着喊道。
所有人跟着一起喊,声震四野,响彻夜空:“公子万岁!”
如果没有公子,就没有叫天军,如果没有叫天军,也就没有他们中的每个人。老百姓最懂得感恩,谁对他们不好,谁对他们好,心中自有一杆秤。
胡广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听到这山呼海啸般的呼声。此时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感慨。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被历史所铭记。
演出的内容并不多,只有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之所以只安排这么多,胡广主要是考虑到广场上太冷。可他没想到,叫天军将士在节目都结束之后。竟然没有多少人离开广场。
刘大能在胡广的身边,看到这个情况,首先说道:“公子。你讲几句吧?”
“是啊,公子。大家都在等你出现呢!”胡汉三也跟着劝道。
胡广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大步往戏台上走去。所有人的目光搜寻到了他们的公子,目光便再也离不开。
站到台前,目光徐徐扫视过台下站着的叫天军将士们。
过了一会,他才大声说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在过去的这一年内,我们所有人,差不多都经历过像戏里这样那样被欺压到走投无路的事。我们被逼无奈。不愿死,就只能起来反抗。”
“我们不是落草为寇,自甘堕落;我们也不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造反,我们只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不管如何反正都是要死,为什么要跪着死?”
“谁不是娘生爹养,谁不是只有一条命?天下有太多不公,我们老百姓只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人替我们做主!”
“与其这样。我们就要替自己做主。谁欺压我们,谁想逼死我们,至少先要问过我们愿不愿意!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想要你的命。你们愿意么?”
在胡广讲话的时候,广场上是彻底安静,仿佛北风都不再呼啸,篝火也不再噼啪,所有人的耳朵里,只有胡广的声音。
当胡广大声问他们时,所有人齐声怒吼出声道:“不愿意!”
胡广点点头,再次大声说道:“是的,没人会愿意让别人主宰我们的命运。既然如此。我们就要拿起刀枪,自己替自己做主!也因为如此。我们叫天军便成立了!”
“可你们想过没有,天下有多少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他们会愿意我们从此不再被他们压迫么?”
胡广不等有人回答。直接继续大声说道:“肯定不愿意!因此,他们要派兵来消灭我们,就怕我们的举动影响到其他地方被他们欺压的老百姓!”
“我们只有两千三百二十五人,在他们的眼中,还犹如蚂蚁一般小,灭我们也不费多少精力。可要是天下所有老百姓都像我们这样,大家一起起来反抗他们的话,他们还能消灭掉我们么?”
“我们叫天军是老百姓的军队,就是要为老百姓说话。我们要点燃他们心中反抗的火种,我们要做黑暗中的灯火,给所有被欺负的老百姓指明一个方向,号召他们一起起来反抗!”
“唯有如此,我们老百姓才能打倒所有骑在我们头上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只有到了那时,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从明年开始,没有了严冬的掩护,朝廷必然会全力镇压我们。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叫天军最困难的时候。”
“但再大的困难,最后顶多不就是个死么!你们说,我们怕死么?”
“不怕!”广场上马上响起了怒吼声。
“好,在来年,我胡广,还有我们革命党人,将带领大家,带领叫天军的所有将士一起,不管多大的苦难,不管多大的挑战,我们都将克服。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强大,直到打倒所有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
他那慷锵有力的话音一落,广场上响起如雷的呼声:“公子万岁!”
胡广脸色肃然,立正举手敬礼,向广场上的所有人敬礼回应。
广场上所有叫天军将士见了,也停止了呼声,一个个举起他们的手,庄严肃穆地向戏台上的胡广敬礼。
新年的致辞变成了鼓舞斗志的演讲,对于来年更大的困难,每个人都做好了思想准备,无所畏惧,斗志昂扬。
胡广接着转入后台,慰问了儿童团的小演员们。鼓励他们好好学习,长大后就是叫天军的中坚力量。
夜深了,胡广牵着丫丫的手往回走。丫丫的兴致很好,她演得是她二叔胡广。还别说,这小丫头可能和胡广最熟,以致一些动作神态都能学个几分像。
她一路叽叽喳喳地和胡广说着话,一直回到住处时,情绪忽然低落下来。
胡广看她瞧着大哥大嫂的房子便明白了她又想爹娘了,不由得也是抬头看天,不知道同一个星空下,大哥大嫂在草原还好么?
此时胡宽和乌兰等人的处境,绝对不能和胡广他们比。
此时的他们,全都伏在一处土坡上,紧张地盯着远处草原上的动静。
半轮圆月算不上有多明亮,可胡宽通过望远镜,依稀能分清远处草原上的追逐战。(未完待续)
217 乱就一个字
(); 只见远处的东北方向,有二十来骑的样子,在前面拍马狂驰。而离他们只有一箭之地的后面,紧跟着多一倍人数的骑士。
速度提升到他们这个程度,火把已经失去意义。唯有靠着并不明亮的月光在狂奔。
胡宽通过望远镜发现,逃得那伙人好像已经力竭,追兵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
很快,那些逃跑的人中忽然分出了一大部分,竟然兜了一个半圆向追兵的侧面冲了过去。胡宽发现,还有三个人继续往西疾驰。
呼喝喊杀声隐隐传来,不一会,就看到回头的那些骑士和追兵撞到了一起。
“孩子她爹,听得不是很清楚,好像那些人都是土默特部族的。”乌兰侧耳倾听后,低声说道。
胡宽点点头,正待说话时,又见草原的尽头冒出火光。他连忙移动望远镜去查看,发现竟然又有一大堆骑士出现,往那厮杀的战场而去。
在这么冷的深夜有你追我赶的场面,已经让胡宽吃惊了。没想到竟然还没完,还有人在赶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如此紧急。
不过没过多久,更让胡宽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后面举着火把的一大堆人接近战场后,原本快要分出胜负的两伙人,竟然一个东,一个西,分开跑了。
很显然,这是三方人马。胡宽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草原的形势也太乱了点。
最后出现的那见此情况,很快也分开了人马,分别追向逃跑的那两方。因为方向的原因,三方人马都没有发现胡宽他们这只黄雀的存在。
“要是能抓几个活口过来问问,那草原形势应该能了解一些。”胡宽转回头说道。
自从出关之后,要么见不到人,要见到人的话,都是成群结队,或往西迁移。或干脆就在干架,都不好下手。
这不,已经看到视野尽头的大青山脉了,还搞不清草原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乌兰到了草原上。一反在家的温顺,就像浅水中难以游动的鱼儿终于入了深水,兴奋而主动,马上就回答胡宽道:“孩子她爹,要不我们沿着先前那三人的方向去。她们的马儿跑了远路。肯定逃不远。”
“嗯,也好。”胡宽想了下,便点点头。
有了决定后,一行人便趁着夜色出发了。
草原上的一草一木,地形地势,乌兰熟悉。胡宽对骑射擅长,对马儿的习性也了解。他刚才通过望远镜观察,加上两个人互相商量后,便大致确定了逃走那三人休息的地方会在哪里。
走得差不多后,胡宽便会先用望远镜扫视一番那三人可能会休息的地方。确认没有情况后才会继续搜索前进。
如此谨慎的赶路,自然也拖累了他们的速度。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到深夜时,终于被胡宽搜寻到了踪迹。
敌在明我在暗,胡宽通过望远镜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便领着一个班的手下摸了过去。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加上胡宽等人的身手都是不错,没有意外,三个蜷缩在一个凹地上盖着厚厚毡毯休息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便被抓住了。
愤怒地蒙古语叽里呱啦地说出来。让胡宽为之一愣。这为首的一个,竟然还是一个年轻女孩。
胡宽因为乌兰的关系,基本上能听懂蒙古话。知道这几个人以为自己是追兵的那伙人,在破口大骂。他也不以为意。当即抓了人先行汇合乌兰,转移地方再审问。毕竟这里不安全,那些逃走的人很可能会找过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气候到达最低点后终于开始缓慢的回升。一般来说,严寒过去了,是每个人都为之欣喜的事情。可胡广却是心头沉甸甸的。
大哥大嫂已经前往草原一个半月了。按理来说,一人双马的配备,一个月都够来回了。可广场上做好的偏厢车在一辆辆地多起来,去草原上的人却没有一点音讯。
胡广不但是担心大哥大嫂的安危,也为最终根据地的悬而未决而担心。前者事关自己最亲的亲人,后者事关叫天军的未来!
原本按照胡广的预估,大青山那个根据地应该是可以的。为此,自己在做的准备也是根据这个假设而来的。不过,那些准备就算不去草原,也是能用上的,这倒不需要担心多大的浪费。
但眼下迟迟没有消息,胡广就有点纠结了。随着丫丫慢慢地问她爹娘消息的频率越来越高,胡广在心中涌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
要是再没有消息,就去把王嘉胤的苜蓿沟给夺了,暂时安置叫天军在哪里,然后自己亲自去一趟草原。
这天,胡广真想仔细问问王黑子,有关夺取苜蓿沟的事情时,胡汉三推门进来了:“公子,我回来了。”
胡广一见,便让他坐了,同时关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公子,我跑了一圈,要是我们叫天军要出关的话,还是走清水营比较好。”
胡汉三说着觉得室内有点热,就抓下毡帽继禀告道:“清水营在年前被王嘉胤攻破后损毁比较严重,朝廷也没派什么兵过去,基本上还是老样子。”
胡广听了有点诧异,边军就不怕蒙古人从清水营攻进来么?真是走了狗屎运,蒙古人在这个冬天还真没进关。
他不知道,之前延绥巡抚岳和声病重,也没精力处置这事。后来换了张梦鲸接替,从京师赶过来又浪费了时间,到任之后又头疼府谷叫天军的事,那有关清水营的文书早已不知道压在何处。驻边的武将和他关系不好,也没人去操心提醒他。
胡广想了一会后,便又问道:“你这一次出去,可有遇到边军的夜不收?”
胡汉三摇摇头,笑着道:“估计都在军营中躺尸吧!”
胡广听了也是一笑,吩咐他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大意,你先去休息,我让刘哥带队出去,遇到夜不收,人少就试试我们的新式三眼铳,人多就撤回来。那三眼铳全部改造完成前,可不能落入敌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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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焦急地等待
(); 胡汉三听了马上点头附和道:“那是,这可是我们叫天军骑兵的杀手锏。”
胡广听了不置可否,只是笑笑站起来道:“行了,你去休息吧,我去广场上看看。”
“我没事!”胡汉三一边不在乎地回答,一边侧身让胡广出门,同时跟着问道:“公子,他们练得玩意有用么?”
胡广听了一笑道:“你都有这个疑问,看来我得好好说说才行。走,跟我去广场上,你也旁听下。”
广场的西侧,放着一排排已完工的偏厢车,而在中间位置,却站着三排叫天军将士,不是孔武有力,却显得有点机灵的小伙子。
在他们的边上,孙可望手持一个本子,在来回巡视着。见到胡广过去,一溜烟跑过去招呼。
胡广直接伸手要过了本子,看了会上面的表格后,便直接走到那三排将士面前站好,目光徐地扫视过他们每个人。
这些叫天军将士早已瞅见公子过来,一个个站得笔直,昂首挺胸,让胡广看了微微点头。
“你们也已经站了两天,心里肯定有疑问,为什么我要让你们这么站,还让可望监督你们。我之前不说,主要是想看看你们对于我具体的命令是否能全力执行?”
胡广说到这里,扬了扬手中的本子,欣慰地说道:“你们做得不错,我还算满意。所谓军令如山,这点做得不错。”
叫天军的将士原本差不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或者军户,不多的滑头在尤世禄攻击府谷县城的战役中早已逃之夭夭了。因此,这些将士,其实也符合了古代名将选兵的要求。
加上胡广的威在叫天军中已是无以伦比,他就算是指鹿为马,他们也都不会有反对意见。
这两个因素结合起来,哪怕是如同受罚一般在广场上无缘无故站了两天,这些将士也是在认真地执行。
这时他们听到公子表扬他们说能做到军令如山,一个个裂开嘴,无声地笑了。
胡广让他们轻松一会。然后才大声说道:“我的目标,就是把你们培养成第一批燧发枪兵。你们学出来后,再去教、去带其他将士,现在明白了么?”
这些叫天军将士似懂非懂。虽然听着明白了,却想不通站队列和燧发枪兵有什么关联?
胡广自然也知道他们想什么,他还带着胡汉三过来听课,自然是要详细讲解了。
“燧发枪虽然在击火装置上有了改进,但装弹连续开火的时间还是太长。因此必然要求燧发枪手进行队列训练,加强火力的密集度……”
胡广详细地从因果关系上给他们讲解了队列对火器战争的重要性,以及他们随后要进行训练的科目,讲完之后才问道:“你们的训练时间不会很长,因为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所以你们要努力训练,明白了么?”
“明白!”三排将士齐声回答道。作为未来的教官,他们必须知道这么做的理由。
胡广打算火器部队训练出来后,再重新进行编组,逐渐替换掉叫天军以冷兵器为主的战斗方式。否则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个笑话了。
胡广随后往工匠营而去,一路上又交代跟过来的胡汉三道:“以后你是叫天军的高级指挥官之一,对于火器的使用一定要上心。要用心去比较冷热兵器的区别,明白么?”
胡汉三闹了个大红脸,自己跟在公子身边也久了,看到公子非常在意火器的使用,甚至还和自己说过燧发枪的优劣,可自己还是没往那方面想,确实是疏忽了。公子如此信任自己,不能让他再失望了。
胡广发现。越是军中待过,依赖于冷兵器的人,就越是难以快速适应热武器的使用。现在胡汉三如此表现,就是个例子。。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做后。老三竟然也跑去练起了队列,让他有点意外,同时也有点欣慰。
胡广之所以现在开始燧发枪的训练,是因为张铁匠那边,差不多快把原本的火绳枪改造完了。那么多火绳枪,只有四十多根枪管是可以拿来用的。其他都是质量不过关,容易炸膛,只能回炉重新锻造。
不管是去草原还是去苜蓿沟,燧发枪也将是叫天军的王牌武器。眼下天气正在慢慢地转暖和,燧发枪兵必须要练起来了。
老三回报的情况看,去草原的条件是有的。既然这样,自己就再等一些天看看,希望大哥大嫂能早点赶回来。
胡广这么想着,便咬咬牙,继续再等等了。之后的日子里,他一方面派出打土豪劣绅的队伍,趁着严寒的掩护,多去收集点物资。另外一方面,也派出骑军,往榆林方向警戒。
叫天军的大名不知不觉地在山西靠府谷一带,主要是保德、河曲地界传了开来。贪官污吏、土豪劣绅闻之色变,正在加紧运作,一定要让朝廷狠狠收拾叫天军。
而穷苦的老百姓则完全相反,背着那些人,暗地里盼着叫天军的到来。只有叫天军来了,有仇的能报仇,没吃的就算不加入叫天军,也能多吃一些天的饱饭。
一些天之后,刘大能带领的骑军探马终于和明边军的夜不收相遇了。
这些夜不收也都不是将领们的家丁,有的甚至已经被抓过,因此远远看到人数众多的叫天军骑士,早早就跑得没影了。
这样的情况让刘大能为之咬牙,如此一来,改良后的三眼铳都没法进行实战检验了。
消息传到胡广这里,他内心的担忧就又多了一层。明军夜不收重新出现,说明延绥巡抚已经开始要对府谷县城动手了。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再次开过来的边军绝对不会再准备不足,不把叫天军放眼里。换做是胡广来领军,就有好几种方法,仗着边军的优势,足以灭了叫天军。
这一天傍晚,胡广正在广场上看着偏厢车的行军演练时,刘大能竟然连滚带爬地跑来广场,吓得胡广脸色都沉下来了:“刘哥,是明边军大举出动了么?”
如果真是这样,叫天军的生死存亡之战就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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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激动
(); 刘大能低着头,大口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
他的手始终指着城门口方向,等他抬起头来时,却是满脸激动,兴奋地大喊道:“公子,你哥……他他他……他回来了!”
刘大能实在太激动了,虽然他没有和胡广沟通,但他知道,胡广肯定等得非常心焦。他自己也一样,一直在盼望着胡宽能早点回来。
刚之前他正领着手下回城时,在城外那座高岗上用望远镜一扫,竟然被他扫到了胡宽一行人正往府谷县城而来。
狂喜让他的智商马上下降,他吩咐自己的手下前去迎接胡宽他们,自己则飞马跑来向胡广报信。
到了胡广的住处,得知他在广场后,连上马的时间都没有,撒开脚丫子就往广场跑。
刘大能身上穿着皮甲,又处于极度兴奋之中,以致他在广场上跌跌撞撞地出现,硬是被胡广看成是连滚带爬了。
不是意想中的坏消息,而是久久等待的好事,让胡广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刘大能脸上的笑容不变,大声回答道:“你大哥大嫂从草原回……”
他的话还没说完,胡广已经从他的神态上确认那不敢置信的消息原来是真的,“嗖”地一声,身子已经越过刘大能,向大门口跑去。
“备马,黑子,快给我备马!”他一边跑一边大声下着命令。
刘大能在原地,看着胡广的背影,咧开嘴呵呵地笑了。他能感觉到,公子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担忧已经一扫而空。
在胡广快到城门口时,王黑子才骑马赶上,他也是一脸兴奋,大喊道:“公子,快上马。”
胡广听到声音,在跑步中接过王黑子牵着空马的缰绳,一跃而上。便堪堪坐稳在马背上,“驾”地一声向城外冲了出去。
他当时太急,没问清方向便冲出来了。幸亏刘大能告诉了王黑子,一行人才没有走冤枉路。一路狂驰而去。
远处尘土飞扬,胡广极目张望。没错,当前骑马跑在最前面的就是自己挂念的大哥胡宽。
夕阳映红了西边的晚霞,红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似乎是为兄弟相逢而喜庆。
当双方接近时。都控马急停,相聚不过三丈,胡广打量着胡宽,发现他好像瘦了一圈,精神却是不错。
能平安回来,没让自己失去最亲的人,胡广忍不住眼眶一下红了,大声地问道:“大哥,你……你还好么?”
胡宽虽然去了草原,其实也一直在担心府谷县城、担心叫天军、担心自己的女儿和亲弟弟。就怕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明军又发疯似的,搞出什么动静。
眼见亲弟弟就在眼前,将近两个月不到,好像又高了点,心中就不由得有点激动。
这一见面,胡宽就听到胡广第一句话不是问根据地的事怎么样,而是问自己还好么!
他心中便明白,亲弟弟非常地担心自己。想到这里,胡宽便觉得心中暖暖的。他马上笑着回答道:“好着呢。我给你说说这次去草原的情况……”
胡宽还没说完,胡广便关切地问道:“大哥,这个不急。嫂子呢?还有一起去的弟兄们如何?”
这时,身后一大堆人已赶到。带起的尘土马上覆盖住了他们。
随着尘土而来的,还有一个清脆豪爽的声音:“小叔,我们都好,丫丫呢,丫丫还好么?”
胡广听了一喜,稍微侧过头。避开扑鼻的尘土,大声回答道:“丫丫很好,她很乖,做了很多事情,回头表扬表扬她,她很挂念你们。”
“公子!”
“公子!”
“……”
随胡宽一起出去的骑士听到胡广关心他们,一个个都感动地向胡广问好。
胡广调转马头,一摆手招呼他们道:“大哥,大嫂,兄弟们,天就要黑了,外面冷得很,我们先回城里再说话。”
胡宽和乌兰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笑容。
“二弟,等下再走,别失礼了!”胡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胡广有点诧异,转回头去看他大哥。
都是自家兄弟,一路辛苦,赶紧先进城去,怎么就失礼了呢?
这时,尘土已经散去,胡广拿眼看过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堆骑士里面,还有几张陌生面孔。
刚才刘大能的手下簇拥着大哥他们而来,远了看不清,近了灰尘扑过来没法看,没想到大哥还带来了客人。
胡广定睛看去时,又是一愣,只见嫂子的身边,几个陌生人簇拥着为首的那人,竟然是个女的。
这女的年纪应该不大,可能还没自己大。虽然说长得没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地步,可相差也不会太远。最为关键的是,她的眉目之间有一股英气,更为显得不凡。
嫂子已经算是府谷周边有名的美女了,据说在草原上也是名动一方的。可这女的在嫂子身边,却仿佛有一股把嫂子比下去的气势。
胡广正在打量着时,却见那少女秀眉微皱,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他有点纳闷,正想说话时,乌兰已经笑着给他介绍道:“小叔,这位是鹰嘴沟大当家的女儿,草原上的明珠,人称铁娘子的塔娜。”
她接着面向塔娜,脸上的笑容不变,指着胡广说道:“他就是我们叫天军的首领,我家小叔胡广。”
胡广一听,没想到这少女听起来来头不小,只是不知道鹰嘴沟是什么鬼?他依着礼节,抱拳拱手笑着道:“久仰久仰!”
“久仰什么,难道你以前听说过我的名声?”没想到塔娜竟然不买账,用她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反问,一下让胡广哑口无言。这妮子干啥了,竟然隐含一股火药味!
胡宽在边上听得眉头稍微皱了下,不过马上舒展开来,插话说道:“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进城再说。”
大哥说话,刚好解了自己的尴尬,胡广马上应了一声,牵马侧身,迎着大哥大嫂和那几个客人一起往府谷县城而去。
叫天军将士看到他们的第二号人物回来,一个个都非常地高兴。整一个府谷县城,又洋溢着一股喜气。
夜幕降临,乌兰负责招待着客人塔娜,而胡宽则在胡广这边,和几个叫天军将士中最为核心的首领开会,说着他这次去草原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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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草原形势
(); 这些首领都知道胡宽去草原是干嘛去的,这么久后回来,高兴的同时免不了要寒暄几句。
“胡哥,这次去草原怎样,有没有遇到敌人?”
“胡哥,你们安然无恙回来最好了,根据地的事情怎么样了?”
“胡哥,怎么还从草原上带了人回来?”
“对啊,胡哥,那漂亮的妞是来干什么的?”
“……”
胡广见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大哥哪有那么多嘴巴应付得过来,便拍拍手打断他们道:“好了,大家都静一静,听我哥仔细讲解一番这次的草原之行吧!”
公子开口了,这些首领就只好静了下来,一个个非常关注地看着胡宽,准备听他说话。
胡宽微笑着,先是看了看自家弟弟,然后才缓缓说道:“这次的草原之行,有很多收获。很可能是上天保佑我们叫天军,竟然给了我们一个天赐良机……”
看到刘大能又想问话,胡宽一竖手掌阻止了他,笑着道:“你们别急,对我们叫天军,对我弟弟来说,都有天大的喜事,我给你们慢慢讲来。”
这话胡广就有点听不懂了,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加上一句对自己来说有天大的喜事?如果根据地的事情没问题的话,只说对我们叫天军是天大的喜事不就得了!
看到胡宽有点神秘的样子,一众首领都被吊起了胃口。要知道胡宽平时都是稳重之人,可今天说话却有点反常了。应该是那天大的喜事,什么天赐良机影响了他。
这么一想着,一众首领就更为好奇了,恨不得胡宽能快速的一口气把他心中的事情都说出来,让自己能及早知道。
偏偏胡宽却依旧保持着不急不慢地语气,给他们讲解道:“土默特族自从俺答汗崛起之后,一直是我们明人的大敌。可后来为什么慢慢衰弱下来,我给你们简单地讲讲。以后你们到了草原,自然也就知道了。”
胡广听得点点头。根据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叫天军以后的敌人将会是草原上的,如果能多了解一点情况,自然是最好了。
“俺答汗把他的领土早早分封给了他的几个儿子。后来三娘子崛起后,她的三个儿子,也就是俺答汗的三个小儿子却没有了封地,这就是蒙古土默特部内乱的根源。”
胡宽说到这里,想起一事。便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走到胡广的身边,放在他的桌子上摊开。
胡广一看,应该是一副草原地图,亏得大哥学拼音识字都还不错,地图上不少地方标着简体汉字。
刘大能等人一见好奇,都想拥过来看。胡广一见,便让王黑子和另外一名护卫把这地图竖起来,这样不用围过来大致也能看看。
胡宽见此,咧嘴一笑。然后就站地图边,用手指着上面再次介绍道:“俺答汗生前把这一块地方,大青山以南、归化城以西、黄河以北,向西则接于多罗土蛮部所驻牧母纳山一带划给了他的孙子把汉那吉。这块地方,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就是大板升城一带。”
他说这么仔细,其实最主要的是说给自己的弟弟听。因为弟弟以前基本上待府谷县城,并没怎么外出。虽然他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可据自己所知,他对草原也不熟悉。
胡宽看着弟弟继续介绍道:“你们都知道。土默川平原最为繁华,土地最为肥沃的地方,除了归化城,其实就是这里了。这里原本就是俺答汗的地方。他后来才新建归化城后搬过去的。”
“万历十一年的时候,把汉那吉打猎时不慎落马而死,三娘子就想把这块地方占据给他儿子不他失礼。但把汉那吉的妻子乌兰比吉不乐意,还有俺答汗的得力手下,他的义子恰台吉等人也反对。”
胡宽这时转头看着一众首领,脸色终于有点郑重地说道:“你们想想。三娘子是什么人,有如此好的机会把这么好的一个地方给她儿子,她又怎么可能放弃?于是,土默特内部就爆发了大板升之战。”
“过程我就不说了,反正就是几个部落站队内斗,最终的结果是扯力克继承顺义王之位,和三娘子合婚,驻守归化城;而乌兰比吉则和三娘子的儿子不他失礼合婚,占据了大板升城。”
“哦,这样啊!”胡汉三听得点点头,在座的明人包括他并没有怎么出过边塞,因此对草原形势来说,最多听过一两句,也同样不了解。
有胡宽的详细解释,在座的人就都有了概念。
不过胡汉三这话一说出口,胡宽却摇头说道:“事情还没完,他们的内斗还在继续。不他失礼不服扯力克,一直想要顺义王位,到了他们下一代,也是如此。不他失礼的儿子素囊台吉和扯力克的儿子卜石兔一直争抢顺义王位,其中卜石兔有大义名份,而素囊台吉有三娘子撑腰,又一直内斗下来,把土默川平原搞得民不聊生,加上这连年的严寒,有些人就活不下去了。”
胡宽说到这里,有指着大板升城地域说道:“这一带的田地其实都是我们汉人开垦种出来的,他们在草原属于最底层,最终有一部分胆大的汉人和最底层的牧民不愿被蒙古人的内斗拖累,逃进了大青山自成一体……”
胡广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马上联想到了那貌美有英气的少女。
“随着逃进大青山的穷苦人越来越多,那些蒙古头人就开始围剿他们。你们想想,草原上两大派部落之间互相攻伐越来越剧烈,中间还插了一支谁也不服的队伍,乱是不乱?”
胡宽这话一问出口,顿时就迎来众首领的欢笑声。草原越乱,对叫天军就越有利。
胡宽等他们笑了会,就继续讲解道:“原本两大派部落实力都还行,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到了秋冬,他们就磕关进来抢的原因。可今年却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至于他们连自保都是问题,那还顾得上进关抢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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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一个条件
(); 胡汉三一听就好奇了,连忙插嘴问道:“胡哥,到底发生了啥事?”
胡宽听了转头看过去,谁也没想到,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东边的林丹汗被辽东建虏打得连自己的老巢都保不住,往西逃过来,结果没费多少力就占据了土默特族的归化城。卜石兔这个有名无实的顺义王带着他的手下往西边跑了……”
众人听得无语,那辽东建虏真有那么厉害么?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的林丹汗,竟然轻松就占据了土默特族的王都归化城。
“这些都是发生在今年……哦不……是去年的事,现在草原上乱得很。土默特族内部的争斗,他们和林丹汗的察哈尔族的争斗,中间还夹杂着拉克申部的争斗。”
胡宽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亲弟弟,脸上重新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从去年开始,草原上前所未有的乱,这就是大哥所说的天赐良机。哦,不对,还有一个好事。”
“大哥,拉克申部是什么,那支穷人的队伍么?”胡广有点没听明白,连忙先问道。
胡宽点点头,略微有一丝兴奋地回答道:“是的,他们聚集在鹰嘴沟,拉克申就是他们的大当家。”
他见胡广在微微点头,没有疑问了就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忽然胡宽有点神秘地问道:“你们知道鹰嘴沟是什么地方么?”
众人一听,都是摇摇头,这里的人都对草原不是很熟悉,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总不可能是我们想要的根据地吧?”胡汉三开玩笑地随便说道。
谁知胡宽一拍手,发出“啪”地一声响,用右手指着胡汉三道:“对,就是我们想要的根据地!”
众人一听,哑然。胡广不由得也是摇头,这正是太凑巧了。
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又点了点头。其实也不难理解。自己想要的地形,对于那些在草原上想自成一家,或者直接说想造反的汉人和蒙古人的联合体来说,也是他们所想要的。
大青山脉的南边都是陡峭地势。不像北边那样平缓,能符合要求的地形肯定不多。两方人马看中一处,也就能理解了。
“那有人先占了地方,我们怎么办?”刘大能皱起了眉头,有点不明白胡宽为什么心情还是很好。
“不要急。不要急,听我慢慢说!”胡宽摇摇手,笑着说道。
一众首领从来没见过胡宽有这么开心过,不由得心中都有点纳闷。
“胡哥,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胡汉三挠着头,忍不住催道。
“呵呵,你啊!”胡宽指了指他,回头又看看胡广,看得他有点莫名其妙时。已转头回去说道:“拉克申部在草原上是最弱的,又被其他几家轮流打击,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们的二当家、三当家都已战死,大当家也受了伤,不能再骑马出战。”
“这个时候,大当家的唯一子女塔娜,巾帼不让须眉,站出来代替她爹出战……”
“胡哥,是今天随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女的?”王黑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终于插嘴问道。
他今天傍晚就在胡广的后面。听到了乌兰的介绍,因此有此一问。
胡宽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就是她,一个女孩子。努力撑着山寨,也是很厉害了!”
他回答完,就看向自己的亲弟弟,笑着问道:“二弟,你说是不是?”
胡广没想到那女孩原来还有这背景,有能力。有担当,确实是个女中豪杰。他马上点点头,回答他哥道:“是很厉害,不错!”
胡宽听了,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欣慰,接着转回头去继续说道:“当我去到草原上时,几方人马乱战,塔娜刚好遇险,逃脱时身边已没什么人,正好我准备抓个活口问问草原的形势,结果就抓了她。”
众人一听,都觉得意外,这还真是太凑巧了。
胡汉三仿佛听故事一般精彩,马上兴奋地问道:“胡哥,然后呢?”
“是啊,胡哥,然后呢?”其他首领也跟着起哄,有关美少女头领的事情,他们都很感兴趣。
他们兴致高,想听个仔细,胡宽却在这里一笔带过了:“有什么然后,自然是知晓了彼此的身份,然后她带着我们去了鹰嘴沟,见到了拉克申。”
“我和拉克申互相佩服,而且大家都是穷苦人求个活命,最终他答应接纳我们叫天军……”
“不会吧,就这么容易?”胡汉三听到这里,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难以置信地问道。
其他首领也差不多,只是没有胡汉三这么激动。
胡宽摇摇头,笑着说道:“当然没有这么容易,他有一个条件!”
要是拉克申能接纳叫天军,这样不但叫天军过去就已经有一个基础,而且还有他们这些地头蛇在,到时候在草原上拓展势力的时候,也会容易好多。
假如拉克申不接纳就麻烦大了,不但要应付草原上的几股势力,而且还要和拉克申这个地头蛇争夺根据地,想想就觉得困难好多。
胡广想到这里,马上就说道:“大哥,他有什么条件,要是不过份的话,不要说一个条件,就是二个、三个、十个条件都可以答应他。”
“是啊,胡哥,要是不过份的话,答应他们就是。”刘大能这时也附和胡广说道。
这中间的道理,不但胡广能想到,在座的每个首领都能想到。因此,大家都是这个回应。
胡宽那还用他们教,点点头笑着说道:“这个条件不但不过份,而且还非常的好,因此,我已经答应了拉克申。”
胡广一听,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哥,是什么条件?”
“是啊,胡哥,什么条件,怎么个好法?”胡汉三第二个跟进问道。
胡宽怕了他们,连忙摆手阻止其他人再问,马上接着说道:“他们已经快撑不住了,有我们这么一支有实力的队伍过去,就又能活下去。但他们不管如何,都是有点担心我们过去对他们的影响。因此就有一个要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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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联姻
(); 胡宽说到这里,脸上又出现了神秘笑容,看着胡广说道:“拉克申要求我们叫天军的首领必须娶他的女儿塔娜为正室……”
“什么?”胡广一听,不敢置信地问道。
“啊,有这样的好事?”胡汉三刚坐回去,听到这话,又马上跳了起来,脸上也是疑惑。
刘大能笑着拍掌道:“真是太好了,哈哈!”
其他首领也表现不一,有不敢相信的,也有马上就恭喜的。
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其实很常见,虽然老套,却很实用。从汉开始,就有很多出嫁公主前往敌国和亲,就算是强唐也没例外。至于在草原上,不同部族之间以姻亲合纵连横,就更是常见而有效的手段。
鹰嘴沟的势力面临灭亡的时候,有一股相同求生目的的队伍出现,作为蒙古人的拉克申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联姻。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叫天军中有一席之地。
见到胡宽在那笑着点头,胡广脑海中马上闪过塔娜的印象。好像她对自己并不是很友好,难道她的脾气就是那样的?
“大哥,塔娜她本人同意了么?”胡广有点怀疑地问道。
胡宽一听,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是我和他父亲亲口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难道还能反对?”
“啊?”胡广失声叹了下,不过马上也反应过来了,这是在明末,不是后世。流行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无权反对的。
他这边还在想着,胡宽已经深有感慨地说道:“长兄如父,大哥一直担心你的婚事。眼下又过了一年,你已是十九,也已经不小了。原本以为你的事还得耽搁好几年,没想到有这么一个机会。塔娜人也不错,大哥很满意。你们这事成了,大哥也可以给爹娘有个交代了!”
胡广听了。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大哥无时不在关心自己,对自己真是没话说。
因为是自己的大哥,他不想被别人说闲话,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不管是平时的训练、战斗还是执行自己发布的命令。都是用最大的心力在做。包括每天都学拼音识字到深夜;包括抢着冒险去草原,等等这些的一切,胡广都能感觉到,大哥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在努力做。
虽然胡广是后世的灵魂,对于包办婚姻多少有点抵触。但此时的他。已是叫天军的首领,他的婚姻会影响到叫天军根据地的建立,而且大哥觉得不错,已经答应了别人。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塔娜长得很丑,胡广也没打算反对。投身革命,或者说投身建立新中国的事业上,牺牲性命都在所不惜,更何况是婚姻呢!
他要是那种为私利就会衡量再三的人,就不会牺牲自己引爆核弹。也就谈不上魂穿明末了。
现在塔娜是见过一面,相貌自然是没得说了。只是不知道脾气怎么样,心地如何?
但胡广想着她既然能代替她爹领着手下和蒙古头人们做斗争,自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这些事情,都是电光火石般在胡广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脸色肃穆,带着感激,点点头说道:“大哥,我听你的。”
听到很有自己想法的弟弟点头,能看出他自己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那也就是说,他自己也是满意的,胡宽脸上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无声地笑了。
解决了叫天军根据地的事情。还解决了弟弟的婚姻大事,替他找了一个好媳妇,这两件事的作用下,才有胡宽一改平常的稳重作风。
见到公子的人生大事已定,不管这些首领有没有见过那个塔娜,不知道她配不配得上公子。一个个都拱手向他祝贺。
一时之间,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喜气洋洋。
不说接下来胡广他们商量如何准备,何时出塞,就说在另外一处房子,远道而来的塔娜已经睡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睡在同一房间内的丫鬟香寒虽然是汉人,却从小和塔娜一起长大,关系极好,情同姐妹。见她翻来覆去的,便轻声问道:“小姐,你是见着姑爷睡不着么?”
塔娜一听,一下从炕上坐起来,黑夜中面对着香寒的方向,有点恼怒地说道:“别提他行不行,一点都不像他哥!”
原本她以为胡宽的弟弟,自然和胡宽差不多,而且又是叫天军的首领,说不定比胡宽更为杰出。她自己也是一手撑着鹰嘴沟,对于那样的英雄汉,自然是最为佩服的。
没想见面时,胡广却让她没一个好印象。
首先,胡广并没有长得像他哥那样身高臂长,一看就是英雄好汉的样子。而且从胡广飞驰前去迎接的时候,塔娜也发现,他的骑术也没有胡宽好。如此一来,胡广的骑射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想起当日在鹰嘴沟,胡宽用骑射征服了爹和其他兄弟姐妹,塔娜就想着虎父无犬子,哥哥如此,当首领的弟弟肯定也不会差,甚至会更好,没想到……
如果单单是这,那也就算了。毕竟成吉思汗要和哲别比箭术,那也肯定是比不了的,但成吉思汗还是万人敬仰的成吉思汗!
可这叫天军的首领胡广,刚一见面,却只知道嘘寒问暖,只知道儿女情长,根据地的事情问都不问。对上自己的时候,还一脸色眯眯地盯着,虚伪客套,没有一点自己心目中夫君的样子!
塔娜想到这里,就是一肚子的气。之前应付着乌兰,她也没法发作。眼下自己亲如姐妹的香寒一问,她便马上爆发了出来,把心中的不痛快一股脑地向香寒倾述了出来。
香寒听得也是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小姐的母亲虽然是汉人,可她的性格更像她的父亲,极有主见。她心中有如此之多的想法,以后肯定和姑爷没法和睦相处,这辈子怕是没有幸福可言。
可这婚姻,又是老爷和叫天军首领的哥哥亲口定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又不可能悔婚。
想到这里,香寒只能是劝和不劝离,好言说道:“小姐,姑爷说不定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既然来了,不如到处多看看,多了解下怎么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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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书评区有朋友留言联姻老套。确实,联姻是老套,但很实用,千百年来一直作为不同势力之间的合纵连横对策用。就如同人的生老病死,老套么,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实在太老套了。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绝对不一样的,是不是?网文写作都有套路,归纳起来就那么几个字,可具体却又不同,我们看的就是这不同,看得是精彩,我努力写好,谢谢!
223 游览
(); 塔娜听了,情绪有点低落地叹了口气。自从爹爹受伤之后,鹰嘴沟的重担其实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如果不是为了鹰嘴沟的叔伯兄弟姐妹们,就算爹爹定下了这门亲事,自己也不会一句话不说。
想到这里,塔娜不由得又是轻轻叹了口气。她也只有在亲如姐妹的香寒面前,才会露出她藏在内心深处的柔弱。
虽然天黑看不见脸色,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算了,希望如你所说吧!今天累了,睡吧!”
要说最懂塔娜的,自然是香寒,她又安慰了塔娜一句后也跟着躺下了。不过这次她反而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子。
生活在这个世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自己的父母被头人们害了,亏了老爷把自己救上山,成为小姐的丫鬟。
自己伴随着小姐跟着寨子里的老童生学识字,跟着老爷学骑射,虽然日子还是苦,至少也算是还可以了。
这一路过来,小姐在人前的坚强,在自己面前的柔弱,自己都一一看在眼里。
每一次,自己都衷心希望小姐能遇个好姑爷,有担当,能不再让小姐出去拼命,做回女人该做的事情。为此,自己信了白莲教,也信了藏传佛教,向每个据说神通广大的神仙佛爷祈祷。
香寒想着,秀眉就皱了起来。今天的姑爷自己也见到了,虽然穿着厚衣服,可也能感觉到身体瘦弱,个子差不多只比小姐高那么一点点而已。这样的男人,能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保护得了小姐么?
至于姑爷的那声“久仰久仰”,自己倒不觉得虚伪。这在汉人之中,特别是江湖汉子之间很常见。而且姑爷看小姐的眼神清澈,只是有点震惊和疑惑,也没有小姐说色眯眯的样子。
这个姑爷,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能不能配得上小姐?还是他哥胡宽吹出来,暗中支持捧着他当首领?这些天仔细看看,应该也能有所了解。
香寒想着想着,终于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胡广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便来大哥这边。按照昨晚说好的,自己今天要正式和一起过来的塔娜见个面,并通下气有关出塞的安排。
现在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从明军夜不收的活动规律来看。恐怕明军出动的时间也不会太远了。能早点出发,就早点出发,否则晚了,能不能走掉就是个问题了。
“大哥,大嫂,我来了。”胡广在门口扯了扯衣角,去了下皱纹后,大声地喊道。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应该给那个未来的媳妇有一个好印象才成。胡广想着,脸上尽量露出笑容。
他不知道。昨天其实已经给塔娜一个不好的印象了。
房门应声而开,乌兰出现在门口,双手一摊,略微有点无奈地说道:“小叔,塔娜一大早就拉着丫丫出去走动了。”
很显然,胡宽已经告诉过她,今天早上胡广过来的目的。
胡广一听,略微有点尴尬,不过随之释然,没来过关内肯定很新鲜。她要看就随便她去看就是,自己这边的准备工作反正也不需要她参与。
于是,他马上改口笑着道:“大嫂,我过来找大哥再了解下草原形势。另外再商量下行军路线的。”
乌兰听了,微微一笑,也不说他什么,只是侧身让胡广进屋去,同时说道:“那就进来吧,你大哥刚起来。”
不说胡广去和胡宽说话。单讲丫丫领着塔娜她们随意逛着府谷县城。
长城内外,虽说只有一墙之隔,可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府谷县城又是历史悠久的兵家必争之地,城内的所有东西都让从未进关过的塔娜看得新鲜,暂时也忘记了其他事情。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什么稀罕的东西便问身边的导游,丫丫自然很热情地解答。
她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这位来自草原上的姐姐,不,应该叫二婶,是将来要嫁给二叔的。也就是说,她们之间也将是亲人。
走着走着,迎面过来一群叫天军将士,他们看到塔娜等人明显异于他们的服饰,马上便明白过来,所有人都举手敬礼,然后快步走开。
昨晚开会的那几个首领都是大嘴巴,天刚亮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塔娜将是他们主母的事,传得满城皆知了。
塔娜有点茫然地看着充满朝气的叫天军将士走过,虽然她不知道那动作具体是啥,但她也能从表情上看出,他们尊重自己。
丫丫看出她的疑惑,当即给她解释了下意思以及这么做的好处。塔娜听了,露出一丝不以为然。基于礼貌,她也没在丫丫面前说什么,仍旧往前走着。
忽然,不远处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使得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丫丫看见,自豪地说道:“那是我们儿童团在早自学,我们叫天军所有人都要学拼音识字,但就我们儿童团的人学得最好!”
塔娜听了,这下就真意外了。她也是读过书的人,当初老童生教自己几个人,就已经费了好多心血。这叫天军所有人,怎么也有几千人,有这么多先生么?
她兴趣很高,一边转身往声音来处走去,一边问丫丫道:“儿童团是什么?拼音识字又是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学,那有多少先生啊?”
不知为何,丫丫在这位草原女中豪杰面前有一种优越感,她当即热心地解释道:“儿童团就是我们年级还小的人组成的,我是团长!我们除了学习,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要演话剧啊,唱歌……”
丫丫说到这里,看到塔娜越来越迷惑的脸色,马上又改口接着刚才的问题解释道:“我们的先生其实就我二叔一个人,他教会我们之后,我们再去教别人,自然所有人都能学了。”
“还有拼音识字,这也是我二叔教给我们的,一种学习识字最好的方法,可容易学了!二婶,回头我教你,不,回头我们互相探讨好不好?”
塔娜听丫丫的称呼,脸色不由得微红。此时已走到一处厢房,朗朗读书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所有叫天军的人都学识字,这让塔娜是相当的吃惊,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方法,竟然能那么简单的让他们一个带一个。
她怀着好奇,伸头从门缝中看过去。没想这一看,却让她很是嗤之以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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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误人子弟么
(); 香寒一见,有点奇怪,小姐当了很长时间的家,多少都有点城府,她是看见什么了,竟然如此表情?
这时,丫丫已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门进去了。
香寒趁着这个机会伸头一看,只见里面正对着的墙壁上,竖着一块大木板,全都涂成了黑色,上面写着白色的字。
她一看那字,眉头不由得也是一皱,难怪小姐有这表情。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竟然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字!
在厢房内读书的少年儿童们闻声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他们的团长丫丫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虽然好奇,但没一个敢吭声,继续读着他们的书。
丫丫正想解释时,塔娜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孩子身边,伸手就拿过他的书一看,顿时有点怒了,她用手扬着那书喝问道:“这是谁写出来的书,如此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误人子弟!”
她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出不对了,那发音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根本就没听过。现在一看这书,发现书里面的也都是那种缺胳膊少腿的字,甚至还是横着写的。
这些孩子差不多都知道这两个蒙古人中的一个,将会是他们以后的主母,因此虽然她在发飙,还是冲着公子教得东西发飙,一时之间也没人敢接腔。厢房内,马上安静了下来。
丫丫才不怕,她听不明白塔娜到底说得是什么意思,小眉毛一皱,先大声喝斥道:“呆着干嘛,趁机偷懒?”
厢房内的孩子们一听,顾不得边上的塔娜,马上读起书来。
丫丫的每一个方面都很优秀,这些孩子没法和她比,只能服气地被管。当然,丫丫的身份自然也有关系了。
塔娜一见这情况,不由得颇有点好奇。没想丫丫竟然还有这个威风。
这时,丫丫已经转回头,眉毛未解,仍然皱着问道:“二婶。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塔娜一听,马上回过神来。在她看来,不教孩子便罢,既然要教,就要教好。可她现在看到的是。有人教这些孩子,不但字写错了,读音也错了,这简直比一般的误人子弟还可恶!
她也不答丫丫的话,快步走到讲台上,在先生站着的位置站好,然后拍着面前的桌子,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厢房内的孩子们一听,都诧异地停了下来,看着讲台上的这个陌生女的。不知道要干嘛?
塔娜一听厢房内安静了下来,便又扬起手中拿着的那本书,怒声喝道:“你们不要学了,这书里的字都是错的,你们的读音也不对!”
说到这里,她把书丢到桌子上,再次怒声问道:“这些东西,到底是谁乱写出来的?”
这话刚问出口,塔娜就醒悟过来,丫丫好像说过。她便接着喝道:“是胡广写的?他教你们这么念的?简直是不学无术!”
当众骂胡广,就算知道塔娜将会是他们的主母,这些孩子们也都一个个站了起来,对她怒目而视。
香寒的性子柔一些。见此情况连忙喊了声:“小姐,该走了!”
可塔娜没理她,因此这种行为已经触及她的底线。愚弄孩子,甚至愚弄整个叫天军,这人到底怀了怎么样的恶心思!
边上的丫丫有点怒了,她以为塔娜将是她的二婶。所以一直对她尊敬有加,很高兴能带她参观府谷县城。可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二叔。
丫丫也是快走几步,来到讲台上,大声地质问道:“塔娜,你不要血口喷人!”
塔娜听了一愣,丫丫的敌意她感觉到了,不但如此,在座的这些孩子们的敌意,她也感觉到了。
她看着一张张稚嫩的面容上,都是布满了怒意,心中更是不忿,当即大声说道:“孩子们,你们别学了,因为你们学得都是错得!”
说完之后,她转头指着黑板上的那些字,大概认识的几个,接着说道:“这个字,不是这样写的,要这么写……”
她看到黑色木板下面有个突出的地方放着圆形白色的东西,心中一动,便有点明白那东西是干嘛的。
她伸手拿了起来,用握毛笔的姿势别扭地在黑板上写出了那几个字对应的繁体字。
写完之后,塔娜对写出来的几个字很是不满意,不过眼下也顾不得了,当即转过身,对着底下的一群孩子说道:“你们来看,这几个字应该是这么写的,而且读音是这样的……”
她很用心,努力证明这些孩子们被人带入歧途了。
但是,底下的孩子没有一个相信。胡广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不容置疑的存在。这么一个外来的女人随便说说,他们又怎么可能怀疑胡广而去相信她。
丫丫更是生气,当即反驳道:“你这种字写得那么复杂,一看就是不对。是你自己错了……”
说到这里,她走下讲台,从底下一名孩子那里取过一本厚本子,返身递给塔娜道:“你看看,字典里就没有一个字有你写的这么复杂!你再翻翻,字典里也根本就没有你写的这些字!”
丫丫都能默写出这本字典,因此她很有把握,塔娜写的字肯定没有。
在明末那个时代,特别是在西北,穷人家的孩子很小就要帮着家里干活,而且是干不完的活,哪有可能接触到书本。
大人还有可能进出城门的时候看过布告之类,多少知道一点公子教的字好像和布告上的不同。可他们也没有把握,毕竟汉字实在太多,说不定公子教的字没有写在布告上而已。
胡广当初说教简体字的时候,其实有提过,但只有当时几个首领知道而已。
塔娜听到丫丫的说话,略微有点惊讶,伸手接过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字,这下又怒了,当即又指责这本字典根本就是错的。
以前的时候,叫天军中都是不识字的,因此也没有人发出质疑。恰恰塔娜读过书,认得字,她又非常卫护孩子,见到这种情况很是气愤,才爆发出了这样的冲突。
丫丫当然不会服气,她见塔娜坚持要说二叔教得是错的,多少碍于塔娜是长辈,当即指着她说道:“你不要走,我去叫二叔过来!”
说完之后,马上转身跑了。(未完待续。)
225 胡广来了
(); 塔娜见丫丫如此,她根本不在乎。小说 虽然这里是叫天军的地盘,可自己也已经订婚了,等于是叫天军的主母,他胡广来了,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再说,自己是占了理。就算他来了,到时候也要揭开他不学无术的真面目,绝对不能让他继续误人子弟,祸害这些孩子!
以后如果自己不领兵了,那自己来当这个先生,也好过他这么骗这些孩子。
她想到这里,转头扫视着厢房内的这些孩子。看到他们对自己怒目而视,心中暗道,等胡广过来对峙后,你们就会知道我是对的,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你们继续被骗下去,花费无数的精力却没有一点用处。
香寒倒是有点急了,小姐刚来叫天军的地盘,就和他们的首领起了冲突。虽然看着胡宽比较和善,乌兰对小姐也好,可要是真冲突起来,到时候会怎么样就难说了。
而且,小姐以后是要嫁给胡广的,在这大众广庭之下揭开胡广的不学无术,如果让胡广下不了台,就算现在碍于双方的关系忍了,以后再相处起来也肯定有问题。香寒还没见过有哪个男人在损了脸面之后,还会有博大的胸怀不计较。
想到这里,她就皱着眉头盯着小姐,该不会是小姐对那胡广有意见,婚事是改变不了,就借机找茬了吧?
也真是,要是莫大叔今天早上一起出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跟着劝劝小姐。眼下倒好,就自己一个,小姐绝对是不会听自己劝的。
香寒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就不建议小姐一大早就出来了。不过她虽然如此想着,但还是尝试着走到塔娜身边。试着低声劝了塔娜几次,她果然没听。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来的人还不少。
香寒听见,秀眉就皱了起来。她有点惊慌不知所措。这么多人过来,胡广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不学无术,在人家地盘上起了冲突,小姐肯定要吃亏了!
塔娜也听到脚步声了,不过她的表情丝毫未变,没看出有一丝惊慌,甚至都不向门口看去。仍然和蔼了脸,和底下的那些孩子们对视。
“塔娜。我二叔来了!”丫丫的声音首先在门口响了起来,能听出来,话语中还带着一丝气愤。
厢房内的孩子们一听,都转头看去,不再和塔娜用目光斗法。
只见进门处已站着自己的团长丫丫,随后不断地有大人进门。
乌兰最先跟着进门,一把拉住丫丫,冷下脸训斥道:“没大没小,叫姨。”
随后她抬头看向讲台上的塔娜,露出一丝笑容道:“一段时间没带在身边。少了礼数,一会回家定会好好管教她。”
她身后跟着进来的是胡宽,原本听到丫丫对塔娜直呼其名。就扬起那蒲扇般大的手掌准备打丫丫的脑袋瓜子。可当他见到乌兰已经处理,便又把手放了下去。
讲台上的塔娜一见,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知道,丫丫之所以对自己直呼名字,完全是因为自己说她二叔坏话,否则一大早出门还和自己很亲热的。
“乌兰姐,丫丫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的。”塔娜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回答道。
丫丫才不在乎回家被管教。反正说二叔坏话就是不行。不过她听到塔娜的回答,小脸上那气愤的神情总算好了点。
胡广在胡汉三等首领的簇拥下。随着他大哥之后进了门。厢房内的孩子们一见,纷纷称呼致礼:“公子!”
“公子!”
“……”
塔娜一见胡广出现后。孩子们这么尊敬他,心中那个气马上又出来了,脸上的笑容自然消失无踪。柳叶眉竖起,准备应对胡广的恼羞成怒。
不过胡广好像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对着讲台上的塔娜问道:“听丫丫说,你对我教得东西有意见?”
说实话,胡广还真没想到,一个草原上的女中豪杰,说难听点就是落草为寇的一名女子,竟然读过书,识得字。
塔娜一听胡广竟然主动提起这茬,那怒气就爆发出来了,转身指着黑板上的那些简体字,怒声质问道:“要是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一直教他们这些缺胳膊少腿的字?寒窗十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你是不是太缺德了!”
一说起来就更生气,她马上又拿起原本放在书桌上的那本字典挥着道:“亏你还是当首领的,竟然花了那么多心思捏造了这么厚一本所谓的字典,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说完之后,她把字典丢回了书桌上,怒视着胡广,心里已做好准备,准备迎接胡广的恼羞成怒,或者狡言诡辩。
还没等胡广回话,厢房内原本的孩子们中,一些比较胆大的,看到自家首领和公子出现,胆子便又壮了一分,不再顾忌未来的主母,忍不住就大声回道:“你不要污蔑公子!”
“公子懂得好多好多,他怎么可能教错我们!”
“对,公子是天下最好的好人,你才缺德呢!”
“……”
塔娜有点诧异,看着一个个愤怒的小脸,她没想到胡广在这些孩子的心目中,竟然到了如此崇敬的地步。也正是如此,她就更为愤怒了,骗这些无辜的孩子,你胡广也真做得出来!
跟着胡广过来的这些首领,基本上都是叫天军中的核心首领,其中大部分都是跟随胡广去过延安府的护卫,他们是清楚记得当初胡广教他们拼音识字之时说得话。
因此虽然看到塔娜那么质问公子,他们却没有表现得像孩子们那样气愤,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而已。
讲台边上的香寒,眼睛就只盯着胡广,心中向弥勒佛转世活佛祈祷着千万保佑未来的姑爷不要发怒,不要撕破脸。
迎着塔娜那好像要吃了自己的目光,胡广却是出人意料地呵呵一笑。原本自己还担心这个未来老婆的脾气和心性,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具有善良直率的品质。不错,算是比较满意了。
他保持着笑容,向讲台上的塔娜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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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我为什么不可以
(); 塔娜一见,心中马上有了结论。因为胡广这种笑面虎般的表情,她在汉人中见过不少。胡广肯定是要谎言狡辩,虚伪
对,就是虚伪,自己昨天就得出这个结论了。他这种人,肯定不会当面撕破脸,只是会不停地狡辩,以维护他在叫天军中骗来的威望。
一边的香寒看到胡广过去,虽然是看到他在微笑着,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挡在了小姐的面前,有点惊慌地看着胡广。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不要乱来,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家小姐的。
胡广压根就没有走到塔娜跟前,只是来到了讲台上,先是扫视了在厢房内的每个人,然后才转头对着塔娜,微笑着说道:“你说得其实没错,我教给他们的这些汉字,在你们看来应该就是缺胳膊少腿的。因为这些字叫做简体字,就是简化了的汉字。”
塔娜就如同运足了劲,准备迎接对手狂风暴雨般的反攻。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认输,这让她一下楞在了那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香寒也是差不多,脸上布满了不相信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看着胡广。
丫丫和厢房内其他孩子听了,都惊讶地看着胡广。他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样以为自己听错了。
胡宽等首领们听到胡广这么简单直率地承认,则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当初胡广可是说过,学会了这个简体字之后,差不多也能同样看懂塔娜写得那些复杂的字。可此时他们看了黑板上塔娜写的那几个字,竟然还是一个都不认识,真是有点惭愧。
如今胡广和塔娜之间,让这些首领们有一种感觉。就是做木匠活的遇到了鲁班祖师爷。
再说塔娜楞了一会后,终于回过神来。她实在没想到胡广竟然当面承认了,当即异常气愤地用她那好听的嗓音怒喝道:“你竟然明知这些字缺胳膊少腿。为什么还要教他们?你这样是害了他们,你知道不知道?”
孩子们的神色都有点尴尬。甚至有点伤心。原本一直满腔愤怒地对付塔娜,可没想到公子竟然当众承认,塔娜说得没错。
这时,胡广面对塔娜的质问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过身子看着底下的所有孩子,大声地问他们道:“你们说,我会害你们么?”
他的话音一落,厢房内顿时变得异常安静。这些孩子和丫丫一样。比起大人们更为崇敬胡广,或者可以说,胡广就是他们的偶像。
原本他们还有点难以接受被胡广承认的质问,可眼下听公子问他们话,脑中回想过胡广的一个个事迹后,马上不约而同地齐声回答道:“不会”
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自信,就仿佛在向塔娜示威一般。
胡宽等首领们看到叫天军中年少的一代,对胡广是如此的信任,不由得都咧嘴笑了下。不过他们马上想起这些简体字并不等同于真正的字。神色又马上黯然了下来。
塔娜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孩子。如果是在鹰嘴沟,如果是自己做出这些事情来。被人揭露出来后,肯定不会有人还这么信任自己
胡广也很欣慰,他点点头,脸色略微有点严肃地说道:“好,今天既然塔娜把这个事情提了出来,我就和大家说说有关这个简体字的事情。”
看到胡广这个样子,那些熟悉他的首领们顿时有一种感觉,公子自有他的道理,而且是为了大家好的。
塔娜在边上轻哼一声。她倒是要听听胡广这个骗子到底想说啥?
“你们说,我们大明朝有多少人识字?”胡广问完这话之后。又转头看向塔娜,同样问她道。“你们草原上的人,又有多少人识字?”
没等他们回答,胡广转回身子,继续问道:“是十个人里面有一个,还是一百个人里面有一个识字?”
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大家都知道,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明人,都只有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人识字而已,甚至远远达不到百中有一的程度。
他们这些北方人自然不知道,在明朝南方,特别是江南地带,那里的人识字率要高一点点。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胡广的问话,他继续说道:“为什么识字率这么低?一是因为家里穷,大部分人读不起书。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也影响了识字的普及率”
胡广说到这里,转身向黑板再走近一步,指着塔娜写在黑板上简繁体对应的字,接着问道:“你们来看,这两种字体,会是哪一种更容易学呢?”
毫无疑问,当然是比划少一点的更容易记忆了。就算是一开始学习繁体字的塔娜和香寒,在黑板上有多个简繁体字的对比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不过塔娜当然不会服气,她马上愤怒地质问道:“容易学有什么用,只有这种字才是真正的字”
她一边说着一边也上前一步,和胡广一左一右立在黑板前,同样用手指着黑板上的繁体字。
面对胡广和塔娜两人的对话,底下的人,特别是孩子们,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们是相信胡广,可塔娜的咄咄逼人,却好像是没有一点错的地方。
但胡广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塔娜的咄咄逼人一般,只是对她微微一笑,也不大声,就像是聊天一般问道:“那为什么就不能把更容易学的字作为真正的字呢?”
“啊?”塔娜的樱桃小口微张,失声叹了下。她实在没想到,胡广竟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马上醒悟过来自己失态了,当即反问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么?把这些缺胳膊少腿的字作为真正的字?哼,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此时的她,在原本对胡广虚伪的印象中,又多了不自量力狂妄自大的一个评语。
“为什么不可以,有什么自不量力的?”胡广充满自信地反问,“我们既然已经造反,也就是要推翻明王朝的统治。改变王朝推广的文字,岂不是顺手为之么?”
“你们的蒙文不也是到成吉思汗时才搞出来的,辽东的皇太极,不也是在推广他的满文?我胡广,为什么就不可以推广更容易学,能让更多人多识点字的简体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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