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章 秦副会长找
汪助理眼眸微垂着，回道：“她说忙完就过来。”
秦副会长见此，挺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行，汪助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汪助理唇角扯了扯，他根本无从选择。
“哦对了，这个东西给你。”秦副会长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放在了桌面上，“汪老身体不好，想必这药对他有帮助。”
汪助理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那瓶药上，手指蜷了蜷，压下内心的恶心，他走过去，把药拿起，用再客气不过的语气说道：“谢谢秦副会长的关心。”
“客气什么，我也希望汪老能早日康复。”秦副会长笑得很和善。
汪助理没去看秦副会长那张嘴脸，只不急不慢的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等霍小姐了。”
“去吧。”秦副会长挥了挥手。
等汪助理离开后，他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张纸，看着上面眉飞色舞的字迹，唇角勾了勾。
药方呢，多么诱人的存在。
这边。
霍杳讲电话的时候没避着雷骁，所以雷骁也听了个大概，他放下手中的活，看向霍杳，“大佬你有事忙的话，就先走吧。”
霍杳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目光扫过电脑上的分析构造，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按着，“不急，把这一点分析完再说。”
反正这个时候也还早。
“行吧。”雷骁见此，也没和她客气。
虽然方才大佬说的那些是挺严重，不过他还是想看看分析结论出来，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再是过了半个钟，霍杳点了保存，然后站起身，让雷骁来看，“只是一部份构造分析，等我回去有时间再想想其他的。”
雷骁轻嗯了一声，随即便拿过了电脑。
霍杳看了看时间，便又道：“你看吧，我先走了。”
雷骁闻言，想要起身去送她，不过却被霍杳打住了。
很快，霍杳就离开了雷骁的住处。
到药协时，已经是快傍晚五点。
把车停好，霍杳刚走到门口保安亭，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汪助理。
“霍小姐，你过来了。”汪助理让保安刷卡开门。
霍杳礼貌的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没太注意到他眼中的纠结。
汪助理在前面领路，一边走，一边略带歉意的说了句：“还让你跑这么一趟，也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霍杳挥了挥手，并不放在心上。
免费药材，别说跑一趟，跑个五六趟都不亏。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电梯前，电梯就停在一楼的，汪助理刷了下卡，门开，他让霍杳先进去。
霍杳看着上升的电梯，双手随性插在外衣口袋里，“汪助理之前说有事情找我？”
“啊，嗯，是啊。”汪助理有些失神，他抬起头看了眼霍杳，嘴张了张，“其实……也不是我找你。”
霍杳闻言，问道：“会长？”
这时，电梯到了三楼，汪助理一时也没回答，走出去后，就伸手挡住门，等霍杳走出来后，他才收回手。
等往走廊通道走了一段距离，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停下后，汪助理才又看向霍杳，“是秦副会长。”
第1352章 反抗无效，还不如顺从
霍杳并不认识什么秦副会长，她微眯了下眼。
想起汪助理昨天就久没回信息，今天打电话说话时就有些吞吞吐吐的，还借拿药让她来一趟协会，更事先也不说明情况……此时看来，怕是早有预谋。
汪助理察觉到霍杳锐利的目光看过来，他下意识的别开了眼，没敢再看她，转而抬起手忙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听到里面传出‘进来’两个字时，他才拧开把手，将门推开。
霍杳站在原地没动，思忖着，她问了句：“汪老人不在?”
汪助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嗯了声没好多说，只道：“您先进去吧。”
他不是不想说情况，但说明情况又能怎么样呢？
连会长都奈何不了秦副会长，更别说霍杳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到时候真和秦副会长起了冲突，只会对她不利。
与其反抗无效，还不如顺从。
霍杳瞥了一眼汪助理，心中有思量，也没再多问，抬脚走进了办公室。
汪助理见此，只在心中祈祷秦副会长别整什么幺蛾子就好，他将办公室门拉来关上。
隔绝了办公室里的视线后，汪助理就靠着门边而站。
许是心里始终过意不去，顿了两分钟，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了禾束的微信。
给他发了条信息。
【霍小姐在协会。】
秦副会长这是第二次见霍杳，上一次是药协考核那天，对方似乎还和闵家那位关系匪浅。
整个人的表现也十分骄傲。
收回打量的神色，秦副会长脸上挂起了善意的笑，他从办公桌前起身，朝霍杳指了指旁边的茶椅，“坐下说话吧。”
霍杳眸光淡淡的扫过秦副会长，倒是转身走至了椅子前坐下，也并不和人客气，“请问找我什么事？”
秦副会长仿佛没看出霍杳的冷淡与直入主题，只慢条斯理的拿过桌上的功夫茶具，烧水，泡起了茶。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找你过来主要是说说协会的一些新的规章制度。”
霍杳懒懒的往椅背后靠了靠，深色的外套将她的气质凸显得越发清冷，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葱白如玉。
她轻轻弹了弹空气中不存在的灰尘，声音也不紧不慢，“哦？什么规章制度？”
秦副会长斟上了茶，又起身，走至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文件，这才又折身回来，递给了霍杳。
霍杳目光落在页面上，眉毛微挑，微顿了两秒，她接过。
秦副会长重新坐下，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才出声：“汪会长之前和你签订的那份合约，并不完善，仅代表的也只是他个人。”
霍杳只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将手中几页内容的文件看完，然后抬起头，看着秦副会长，似笑非笑，“所以呢？重新签一份你这个？”
“毕竟依着你上次在协会考核上的表现，自然是有资格成为正式副会长。”秦副会长缓缓说道，思索着什么，他又道了句：“更何况你甘愿做一个挂名的副会长吗？”
第1353章 谁还不是个副会长
在秦副会长看来，汪老招揽眼前这个小姑娘进来，恐怕也是看中了对方手中的药方，但又不想失了面子，才会给了霍杳一个挂名副会长的头衔。
所谓挂名，除了头衔听起来好听外，实际就跟普通药师没什么差别。
和正式副会长的职位和利益比起来，自然差得老远了。
而刚秦副会长给霍杳的这份，里面除了有协会的规定制度外，还附带了一份正式副会长的福利列表。
这份福利表可以说比当初汪会长给的那份更有诱.惑力。
任谁看了，都会毫不犹豫的心动。
秦副会长很有信心能将眼前这个小姑娘收为己用。
而就在秦副会长笃定了对方不会拒绝的时候，霍杳却是漫不经心的点头说道：“甘愿啊，我为什么要不甘愿？”
要不是因为有无限且不用花钱的药材，别说正式副会长，把会长的位置给她，她都不感兴趣。
秦副会长听到这话，就愣了愣，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
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音量较方才要大，几乎可以用惊呼的语气来形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或者说你有认真看文件吗？这可是正式副会长！”
竟然还有人对正式副会长这个职位不心动？？？
傻的吗？
霍杳面对秦副会长宛若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唇角只是轻扯了下，“用药方来换取副会长的职位，请问药协现在是没人了吗？”
文件上的福利确实比汪老当初那份看起来要好，但前提却是要给十张古方药的药方。
而药方对于大夫来说，绝对是密不外传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古方药方，这人张口就来十张，啧，这厚颜无耻的程度也是绝无仅有。
秦副会长看着霍杳，几乎是瞬间就听懂了对方的讽刺，神情微微有点沉，但他并没表现得很明显，只道：“用药方换取药协副会长的头衔，绝对是只赚不亏的买卖。”
霍杳笑得有点假，“不好意思，我这人一向淡泊名利。”
秦副会长自是看出了她的敷衍，声音逐渐转冷，“所以你不考虑我的好意了，是吗？”
“显而易见。”霍杳点着头，眉宇间并不见畏惧。
秦副会长双眸微眯，“你可知道你今天拒绝我会产生什么后果？”
霍杳掀了掀眼皮，“哦，后果不后果的我不感兴趣，就想问一句，你好像只是个副会长？”
秦副会长脸色已经彻底沉下来，尤其是听到霍杳最后的那句‘只是个副会长’，完全踩在了他的痛处。
“既然只是个副会长，那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制度，谈重新签合同？”霍杳的声音再度传过来。
谁还不是个副会长呢。
哪怕挂名的，也还是个副会长。
秦副会长冷冷的看着霍杳，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哪怕是汪老，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是仗着和闵家有点关系，所以这么嚣张？
对视了半响，秦副会长终于开口：“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份合同，由不得你不签。”
第1354章 让一个人消失的办法太多了
霍杳斜了斜头，眼底倒是带上了玩味，“怎么，想来硬的？”
秦副会长发出冷笑，“只想告诉你，得罪药协，对你来说没任何好处，你既然能拿出药方给禾束，再贡献其他药方出来想必也不是难事，何必非要撕破脸？”
大家各取所需不好吗？
“哦，我为什么要贡献药方给你？你脸长得比其他人大？”霍杳轻嗤了声，“威胁这一套对我没用。”
秦副会长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没脑子的人，既好气又觉得可笑。
摇了摇头，自己同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斗气也是降低了自己身份，秦副会长又敛下了恼意，只淡淡说道：“不存在威胁，交出药方是你的职责所在，毕竟你也是和协会签了协议的，违约的代价你付不起。”
对于药协来说，让一个人消失的办法太多了。
霍杳点着头，“我今天还是头一次听到光明正大的将抢药方说成职责问题，别说，我还挺想知道这代价是什么。”
秦副会长被气笑了，实不相瞒，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迟早都能从她那里得来药方。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办公室里的气氛凝滞得让人感觉压抑。
而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门碰撞着发出一声重响。
秦副会长皱了皱眉，抬起头看向了门口，只见带着一身浓郁药味儿的禾束快步走了进来。
“进门前不懂敲门吗?”秦副会长冷声对禾束说道。
因禾束是汪老的徒弟，所以秦副会长是连带着对禾束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自己的徒弟符诚屡次败在他的手中。
禾束向来只热衷于研究药理，面对秦副会长的质问，他毫无感觉，正欲说话时，他视线扫到了茶桌上放着的那份文件。
眸光微眯，随即他伸手拿起文件，以最快的速度翻看了下，这才重新看向秦副会长，脸上没什么表情，“秦副会长这是趁着我师父不在，迫不及待要露出你的野心了？”
秦副会长闻言，火气瞬间上来，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禾束，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什么玩意儿这是！
禾束唇角露出讽刺，不修边幅的下巴上是一圈青黑的胡渣，将文件扔回了桌面上，讥诮得很：“霍小姐怎么着也是我师父招揽进来的人，你以利诱之，不合适吧？”
秦副会长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冷眼看向禾束，“你在教我做事？”
“那哪能。”禾束撇了撇嘴，经过这次协会的变动，他已经看透了秦副会长的嘴脸，也懒得同他多争执，更不怕得罪他，道了一句：“做人不要太过卑劣，否则到时候自食恶果。”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霍杳，那面对秦副会长时的冷冰冰的态度就骤然一变，语气更是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那个霍小姐……我在炼药的时候遇到了些问题，可否请你帮我分析一下？”
旁边的秦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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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5章 又是一个无原则性的人
霍杳还在思索着禾束刚刚那句‘我师父不在’的意思，微顿了两秒，她站起身，点头回道：“可以。”
禾束闻言，心下就松了口气。
他不是很霍杳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刚看完秦副会长的那份合约时，他还挺担心霍杳会被秦副会长给收买。
随即禾束也没有再看秦副会长一眼，伸手指了指门口方向，又对霍杳做了个请的动作，“那我们走吧。”
秦副会长见此，黑沉的脸越发阴郁，“禾束，不要太放肆！”
当着他的面抢人，是不是太不把他这个副会长放在眼里了？
禾束仿若没有听到这话，也仿若没察觉秦副会长的极度不悦，他的目光就只落在霍杳身上，示意她离开。
霍杳手随意插在外套口袋里，已经往前走了一步的脚却是顿住，然后她又转过身，眸光淡淡的看向秦副会长，“别说正式副会长，就是会长位置，同样不稀罕。”
说完，她收回手视线，朝外走去。
禾束错愕了下，不过很快他就快步跟上了霍杳。
秦副会长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闭了闭眼，下一秒，他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杯子破碎的声音昭显了他此时的恶劣心情。
他就从没见过如此不识趣的人。
办公室门外，裴嵘拿着东西来找秦副会长，正巧就碰到了出来的霍杳和禾束两人，他看了看霍杳，神情其实略有些复杂。
上次协会考核的事，他全程目睹在眼，真的没想到她还会是个炼药高手。
当初在裴家，对方给方忱看病时，他也只当她就会些医术罢了，而且她那个时候的态度看起来比较傲慢，所以他对她的印象其实谈不上多好。
再后来电话里听自己弟弟说起这个女生可能还是个厉害的炼药师时，他就更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不觉得这么年轻的人能厉害到哪里去。
事实证明，对方不仅很厉害，还和会长关系不错……想想，裴嵘还挺不是滋味的。
若是早知道她的实力，有意结交的话，说不定他这两年还能和汪老打好关系。
只可惜这个世间就没有早知道。
裴嵘心中轻叹，不过好在汪老马上就不再是会长，要他真和汪老关系近，依着秦副会长的手段，能不能一直在协会待着都成问题。
这般想着，裴嵘最后的那点意难平也消散了，他敛下神色，并没和霍杳打招呼，只是对禾束礼节性的点了下头，很快便进了秦副会长的办公室。
禾束和裴嵘关系不近，对他无感，也不讨厌，不过看他进入秦副会长的办公室后，唇角却是撇了撇。
看来又是一个无原则性被秦副会长收拢的人。
*
裴嵘进了办公室后，就看到了地上破碎的茶杯，他微惊了下，随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副会长。
想着门口遇到的禾束和霍杳，所以……这是刚刚不欢而散吧？
裴嵘意识到自己来得或许不是时候，但这时再退出去也不妥，只好小声的喊了声：“秦副会长，您没事吧？”
第1356章 她会给你药方吗
秦副会长目光扫过裴嵘，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寻常，只淡淡的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新炼制了点药，想给您看看。”裴嵘说着话，然后又弯身将地面的茶杯碎片一一捡起。
秦副会长此时没有心情，不过见到裴嵘的动作，他倒是没表现得不耐烦，“改天吧。”
裴嵘点点头，他把碎片扔进旁边的桶里，思忖着，便问了句：“我刚在外面碰到了禾师他们。”
一提起禾束，秦副会长眉眼间就划过一抹戾气，轻嗤道：“不识趣的人。”
“他怎么了？”裴嵘状做疑惑的问道。
秦副会长抬手揉着太阳穴，久久都没说话。
裴嵘见此，只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再说话。
秦副会长这个时候又放下手，双眼落在裴嵘的脸上，说道：“对了，我记得你上次说过，那个霍杳和你父亲关系不错？”
裴嵘倒是没料到秦副会长会忽然又问起这个，愣了下，他点头，“还算是可以吧。”
秦副会长眼眸微凝，转而就道了句：“既是这样，那你觉得你父亲要是问她要古方药的药方，她会给吗？”
裴嵘听言，双眼瞬间露出惊讶，“这……副会长，古方药的药方？”
秦副会长并不掩盖自己的目的，斜头看着裴嵘，再是重复询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能拿到吗？”
这边，霍杳同禾束下到一楼。
汪助理等在大堂里，看到两人从电梯里出来，他面上迟疑了下，随即还是朝两人走了过去。
许是有些羞愧，汪助理不太敢看向霍杳，只低声询问道：“霍小姐，秦副会长没为难你吧？”
霍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还没说话，旁边的禾束却是先出声，“汪助理，我原以为你是个有原则性的人，没想到你也选择了替秦正办事。”
昨晚汪助理来看汪老的时候，禾束还对他说了谢谢，选择相信不是所有人都会同流合污，可事实却是给了人一巴掌。
汪助理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多解释，只将口袋里的东西摸出来塞到禾束的手中，“这药麻烦你带给会长。”
说完，他对霍杳抱歉的点了下头，转身便走了。
禾束捏着手中的药瓶，眉头微微拧起，然后他将瓶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药后，心情一时间就多了几分复杂。
昨晚汪助理和自己老师的对话，他其实也都听到了，只是没想到汪助理今天还是把霍杳给带来了协会。
尽管汪助理给他发了信息告知，但这件事情的本质到底也变了，错了就是错了，事后再弥补，这道疤痕也修复不过好。
霍杳眸光划过禾束手中拿着的瓶子，问了句：“汪老他出什么事了？人现在在哪？”
她的声音，将禾束的思绪拉回来，他看向霍杳，“师父他在家休养。”
霍杳想着方才秦副会长的态度，便又问：“协会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1357章 慢性毒素
禾束叹息了一声，示意霍杳先离开，一边低声说道：“说来话长……反正秦正他就不是个人。”
秦正是秦副会长的名字。
禾束只将秦副会长是如何逼得汪老暂将会长的权利交给他的事，略提了提。
听完之后，霍杳眉毛拧了拧，只道：“汪老病了？”
禾束点点头，脸上带着忧愁，“老毛病复发，药还被秦正扣着……所以现在师父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霍杳眼眸微眯，想了想，就说道：“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禾束知道霍杳会炼药，但却不清楚她的医术如何，加之之前也没听汪老提起，所以此时他只以为霍杳是想去探望，便应道：“好。”
半个小时后，霍杳来到了汪老住的地方。
是在老城区的一处有着历史的四合院。
不过这个时候霍杳倒也没四处打量，很快便跟着禾束进了汪老的卧室。
“汪老刚吃了药睡下，可能没那么快醒过来。”一直照顾汪老的管家，低声朝禾束说道。
禾束看了眼闭眼休息的汪老，眉头微蹙，问了句：“又服了安眠药？”
管家点头，“说是周身又开始针扎般的疼，吃了止疼药也不管用。”
禾束从口袋里摸出了汪助理之前给他的药，“药拿回来了。”
管家见此，脸上就带上了喜色，“那可真是太好了。”
禾束点点头。
而旁边的霍杳听着两人的对话，随即便走到了床边，先是看了看汪老的面色，随即便从被子里把汪老的手拿出来，指尖搭在了脉搏上。
一把脉，她眉心就皱了下。
禾束见到霍杳的举动，当即就止住了和管家说话，轻声走了过去，等她收回手，他才低声问道：“怎么样？”
霍杳替汪老掖好被子，这才站直了身体，“油尽灯枯的脉象。”
禾束一听，神色猛地就变了，“怎么会？师父他只是因为协会的事急火攻心，怎么会是油尽灯枯……”
霍杳看了眼汪老，转而目光又落在禾束手中的药瓶上，一时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把你手中的药给我看看。”
禾束见此，忙将药递给了她。
霍杳取出了一粒，细细闻过之后，心中就已经有数，她重新把药放回了瓶子里，“汪老一直在吃这药？”
禾束点了下头，便问，“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霍杳摇头，“其实药本身也没有问题，不过长期服用却会产生一种慢性毒素，尤其是针对本身身体就有漾的人来说，就会是很大的问题，这种毒素会一点一点的蚕食他的生机。”
禾束怔了怔，“慢性毒素？”
第1358章 有人故意
霍杳将手中的药瓶重新递还给禾束，“慢性毒素一般极不容易被发现，即便到了后期发现，基本就为时已晚。”
禾束捏紧了药瓶，还是不太相信药有问题，不说其他人，就他师父自己医术也不差，不至于吃了这么多年的药都发觉不了。
但如果药真的没有问题……那师父的状况应该也不会这般差，更不会在尝试炼制多种药吃进去后，什么效果都没有。
一时间，禾束思绪就有些混乱。
霍杳看出了禾束在信与不信上面徘徊，她目光有些飘远，好一会儿，她才又低声道了句：“很多时候医者都是救人难救己。”
禾束目光落在霍杳的脸上，他不是那种固执己见的人，张了张嘴，“那我师父他……”
“汪老服用这药太长时间了，毒素早已遍布身体各处，而且他的生机被蚕食得太快，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病前应该还服用过其它药物，才会导致毒素的忽然爆发。”霍杳缓缓说道。
禾束对这个并不清楚，心里着急，便转过头看向身胖还没离开的老管家，“白叔，你知道师父他这段时间有吃过别的什么药吗？”
管家想了想，最后摇头，“我不知道，主要汪老生病前的这段时间几乎都在忙协会的事，也没怎么回家。”
顿了顿，他又道：“不然我去把家里的那些备用药都拿过来，你们看看有没有不能吃的。”
说完，管家就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间。
禾束再度看向霍杳，低声问道：“既然是毒素爆发，那把毒素排出来，或者吃解毒药是不是就可以救治师父了？”
“若是成年人，倒是有一丝机会，但对于一个上了年岁的人来说，难。”霍杳遗憾的说道。
禾束闻言，往后踉跄了一小步，他看向病床上的汪老，目露忧伤，“就……无法救治吗？”
“若是毒素没有全面爆发，或许还可以慢慢调理……”霍杳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但不难猜到。
禾束有点难受，他这两天一直以为是秦副会长扣下了老师的药，导致老师断了药后，身体这才会熬不住变成这样，压根就没想过会扯出慢性毒素这一点来。
这个时候，管家拎着一个医药箱子进来，他直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老爷子的药都在这里了。”
霍杳走了过去。
箱子里放了十几瓶药，大多数是以保健为主，还有就是些降压降血糖的药。
霍杳看过之后，便道：“这些没问题，影响不了汪老的身体。”
禾束想起了霍杳刚说过的话，脑海里不自觉的升起一个念头，“是有人故意要让我师父的身体垮下来。”
霍杳对药协的内部情况并不清楚，不过看目前这种情况，不排除这个可能，她没什么立场说太多，只道了句：“或许吧。”
禾束此时却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秦副会长，这段时间对方迫不及待想上位的狼子野心没有人看不出来。
他完全有理由下狠手。
第1359章 人最后出现的地方
就在这时，霍杳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未免扰到睡着的汪老，她对禾束颔了颔首，大步走出了房间。
到了房间外，她才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闵郁清冷的声音，“在哪儿？”
霍杳抬了抬头，视线随意落在走廊外放着的盆栽植物上，只道：“在汪老那有点事。”
闵郁听言，倒是想起了前两天卓云关注的药协情况，不过电话里他也没有多说，便道：“什么时候结束？”
“应该也快了，你有事找我吗？”霍杳问了句。
“嗯，那药背后的人有眉目了。”
霍杳一听，眸光微眯，“是你们上次说的那什么上官玉？”
闵郁：“应该吧，等你忙完再说。”
“行，等我晚点过来找你。”
“好。”
很快，霍杳就挂了电话，眉眼间带着深色，转而收起了手机，重新走回了汪老的卧室。
房间里汪老还在休息，霍杳看了看他，随即就对禾束说道：“就不打扰汪老休息，等我明天过来试试给汪老扎几针吧。”
主要她随身携带的针也并不合适用在汪老身上。
禾束不知道霍杳的医术如何，但她自然也不会拿师父的身体开玩笑，便点头道：“好，我等你。”
霍杳轻应了声，也没再停留，转身朝外走去。
旁边的管家见此，忙跟了上去送客。
禾束直到霍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收回，又缓缓走到了汪老的床边，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也替他把了把脉。
只是奈何他医术不精，从脉象上并不能瞧出什么来。
禾束又苦笑着收回了手。
之后他也没有离开房间，一直就守在床边，等汪老醒过来。
没多时，霍杳就开车回了小区，她直接开去了闵郁住的地方。
进门，厅里坐着的不止他一人，还有卓云和杨翼都在。
“霍小姐，你来了。”卓云看到人，先打招呼。
旁边的杨翼也对霍杳微微颔首。
霍杳嗯了声，直接看向闵郁，咳了声，便问道：“你电话里说那什么上官玉有眉目了？”
她原本是想通过云之境去查一下，但却因为三哥出事就一直耽误到现在，要不是刚闵郁在电话里提起，她一时还不会想起。
闵郁拉过霍杳的手，感觉她手心的温度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一边让她在身侧坐下，一边说道：“那人和国外的一个特殊基地组织似乎有关系，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京城。”
霍杳任由闵郁握着手，她诧异了下，“你的意思是说，人现在在京城？”
“不确定，这人三天前应该是在京城，去没去别的地方，这个就很难说了。”旁边的杨翼主动说道，他的声音中其实还带着有些郁闷。
在京城，竟然还有他定位不到的人，不过也可见这个人的本事有多厉害。
“三天前？”霍杳眼眸微眯，“也就是现在你也找不到人是吗？”
她很肯定这个人绝对是个冒牌货，忽然间又出现，还用的是‘上官玉’的名字，这中间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1360章 终于有所觉悟
面对霍杳这伤害性不高的询问，杨翼默默的低下了头，“是……”
旁边的卓云咳了咳，道：“主要这人很狡猾，我们的人根本就跟踪不到他，不过想想对方是来自神秘的隐世家族，可能是有点特殊能力？”
也就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霍杳看了眼卓云，免不得要纠正一句：“都是寻常人，哪来的特殊能力？”
闵郁听到她这话，就挑眉瞧了她一眼。
“总之我们确实再也找不到人。”杨翼轻叹道。
他也是尽力了，对方隐匿的段位太高，连长相是圆是扁，性别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
不过很快杨翼又想起了什么，他就忙补充了一句：“我猜测他可能和药协有联系，因为就是在药协附近跟丢的。”
霍杳听着，眉心越发拧成一团，怎么又和药协扯上联系？
就在她思索间，身侧闵郁倒是出声问了句：“汪老今天找你什么事？”
霍杳是隔了几秒钟后，才回过了神，摇头应道：“他病了，我过去看看。”
闵郁一听是这样，便说道：“药协最近内部很乱，汪会长的位置，应该不少人盯着。”
霍杳扭过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闵郁挑了挑眉，道：“上次你昏睡的那几天，我找汪老来过一趟医院，顺便关注了一下。”
霍杳摸了摸鼻尖，原来是这样，“汪老他应该是被人给阴了。”
很难发现的慢性毒素，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而产生，利益牵扯，阴谋论太多。
所以她当初选择不正式加入药协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过饶是如此，霍杳想着今天秦副会长的目的，怕是接下来的幺蛾子只会越整越多。
脑壳疼。
就不该被免费药材和每个月的那点十几二十万的福利所迷惑了双眼。
霍杳面无表情的往沙发后一靠。
闵郁目光扫过某人的脸，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握住她的那只手轻轻的挠了下她的手心，“不必太烦恼。”
霍杳脑袋斜了斜，咧嘴一笑，“我烦恼什么烦恼，这不有你罩着嘛。”
闵郁见此，倒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谢谢你终于有这种觉悟。”
霍杳：“。”
旁边莫名其妙就受到重创的卓云和杨翼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还真是一把措不及防的狗粮啊。
闵郁轻轻把玩着霍杳的手指，转而又抬起头看向杨翼，声音中充斥着不容忽视的冷冽，“继续找这个上官玉，哪怕翻遍整个京城，也给我找出来。”
“好。”杨翼点点头，就算自家郁哥不说，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因为这个人，再一次让他在霍小姐面前伤了自尊。
霍杳默默的瞧了眼闵郁，尽管知道他口里的人是另有他人，但感觉上还是……莫名别扭得很。
没一会儿，杨翼和卓云两人就识趣的离开了。
厅里就只剩下霍杳和闵郁两人。
霍杳小腿盘在沙发上，还在想上官玉。
闵郁看了她几眼，若有所思了小许，倒是倾身靠近，“你对这个上官玉……你们认识？”
第1361章 来日方长
因为闵郁靠的有点近，霍杳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上对方那双深邃的眸子时，心下一跳，“不认识。”
“你矢口否认得有点快。”闵郁挑了挑眉。
霍杳面不改色，理不直气也壮的再次申明：“真不认识。”
闵郁笑，“小秘密不少。”
霍杳双眼瞪着他，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最近是不是太闲的，开始问这问那，管东管西的。
闵郁见此，只抬手揉了揉霍杳的脑袋，知道她不说，到底也没有再多问。
来日方长。
以后有的是时间。
*
这边，汪老醒过来时，禾束还在床边守着。
他手中始终拿着之前汪助理拿回来的那瓶药。
“老师您醒了。”禾束看到汪老张开眼，忙又关心的询问：“您身体有没有感觉好受点？”
汪老摇了摇头，倒是慢慢的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道：“我睡了多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概就两个小时不到。”禾束拿过枕头塞在汪老的腰间，“对了，霍杳她来过了。”
“小霍？”汪老怔了下，“怎么没叫醒我？人呢？”
“看您在休息，她也没打扰，待了十几分钟就走了，不过她说明天过来给您扎几针试试。”禾束低声说道。
“她怎么会忽然来看我，是你叫她过来的？”汪老诧异着说道。
禾束见老师问起，想了想，还是将汪助理今天把霍杳叫去协会的事，以及秦副会长用正式副会长合同利诱的事都一一说了说。
汪老皱眉，他明明都叮嘱了助理不要去找小霍，秦正忽然找她肯定是有目的。
只是没想到他的目的竟然是小霍手中的古方药方。
这时，禾束又摊开手，将那瓶药给汪老看，叹了叹，说道：“汪助理或许也是为了拿这药，所以才会把霍杳叫去见了秦副会长。”
只是汪助理拿回来的这药，却是要人命的药。
也不知道他是知情，还是状做不知情。
汪老目光落在禾束的手心，微顿，苦笑了声，“倒也是难为他了。”
禾束见此，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说明情况，“但是……这药或许对您身体有害无益，霍杳说您身体里有慢性毒素，就是吃了这药所致。”
第1362章 有事瞒着
汪老回过神，他想了想，最后摇头，“没有。”
“没有吗？”禾束虽然对于霍杳的诊断结论始终存有疑虑，但事关老师的身体健康，小心谨慎些准没错，“不然您再好好想一想？”
“这也是小霍告诉你的？”这个时候，汪老忽然又问了一句。
禾束点点头，“是啊，她说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慢性毒素已经爆发。”
他没敢把油尽灯枯那几个字说出来，怕老师听了心里压力大。
汪老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搭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有些捏紧，好一会儿，他再抬起头看向禾束，眼中也没有别的情绪，只说道：“我没服用过其他的药。”
禾束细看了汪老两眼，最后也看不出什么来，便道：“可能是判断失误了吧。”
“嗯。”汪老点头，又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都是点陈年老毛病，没什么大碍。”
禾束想想也是，毕竟师父的医术也不差，他稍稍安心一点，转而又垂头看了眼手中的药，思索着，就说道：“那这药就别吃了吧。”
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好。”汪老轻应了声，不再说任何关于药和协会的话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禾束见汪老脸上又带上了疲乏，便也没再继续说话，扶着他重新躺下。
离开房间前，禾束揣着那瓶药，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又转了转身，看向汪老，“对了师父，都忘记问您，霍小姐她的医术如何？”
汪老侧了侧头，望着背光而站的禾束，那双浑浊的目光中就带着些佩服，“她的医术远在我之上，你以后可以多向她请教。”
禾束闻言，心再次沉了下来，远在他之上的医术，那说明霍杳的诊断……可能没有错。
师父在瞒着什么事。
禾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喉咙口，却还是变了，“嗯，我会的，老师您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步履有些沉重，眼底更是带着浓浓的担忧。
而房间里的汪老，其实此时睡意全无，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久久，唇角扯起了一抹苦笑。
他确实没察觉到经常吃的那药会有慢性毒素，因为即便是知道，也只认为是正常。
毕竟是药三分毒，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并不影响身体健康。
翌日下午。
霍杳来到了汪老的住所，一起来的还有闵郁，管家将两人迎进了客厅里。
汪老此时正在客厅里等着霍杳，见到人进来，就忙站起了身，“小霍，闵少，你们过来了。”
闵郁微微颔首，“汪老。”
汪老笑笑，让两人坐下说话，然后又吩咐管家泡茶招呼。
霍杳坐下后，抬头看了看汪老的面色，眉心就微拧了拧，一个晚上，毒素蔓延得太快了。
“您是又吃那药了?”霍杳也没多寒暄，直接问了句。
汪老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仔细看还有点在打颤，他摇了摇头，“没有，其实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
第1363章 量力而为
即便没有得知慢性毒素，汪老也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有药无药，也都是活不长了。
霍杳也不意外汪老说这话，寻常大夫瞧不出来脉象，他就不可能不清楚，随即便道：“我还是先替您把个脉吧。”
“好。”汪老也没有拒绝霍杳的好意，他把手放在了小桌上。
“汪老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在霍杳把脉的时候，旁边的闵郁倒是出声道了句。
汪老看向闵郁，想了想，他便还是厚着脸皮说道：“说来还真有一件事想麻烦闵少，就我那个徒弟禾束，我以后要是走了，他一个人怕也是艰难，万一他遇到什么事，还望您能伸手拉他一把。”
汪老的妻子走得早，儿子又和儿媳妇不住在国内，所以家里人他没什么担心的，唯独无权无势又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可依靠的禾束，让人放心不下。
禾束虽然在炼药方面天赋很高，但秦副会长以后若要成了会长，他怕是首当其冲的要被刁难。
秦正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禾束根本就无力反抗。
“这个自是没问题。”闵郁点点头，保一个人对闵家来说，轻而易举。
“谢谢。”汪老感激的连道了几声谢，眼眶里也染上了湿濡。
霍杳已经把完了脉，情况非常的不好，顿了顿，她没多说，只从背包里拿出来她那个装银针的铁盒子，手指拨了拨开关，盒子就打开了。
盒子里有银针，还有一圈金色的针线，她直接将金线拿了出来，“我先给您施针。”
汪老上次在黎老的家里就见识过霍杳这圈金线，还曾为之震撼，不过他如今的情况和黎放当时的完全不同，所以他摇了摇头，“不了，小霍你也不必再浪费精力，我的身体我知道，华佗在世都救不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是早就已经接受现实。
霍杳闻言，拿金线的动作却也没停下，只道：“虽然救不了，但施针过后您老会舒服很多，这身体万一还能挨过一年半载的，不也挺好？”
汪老怔了怔，“一年半载……”
“多活一天也是活。”霍杳淡淡的说道，随即她直接让旁边站着的管家把汪老扶进卧室。
撇开汪老是药协会长一天，她就有免费药材可取不说，单他是族里老长老云端收的徒弟这一点，她也会尽量救治一下。
等汪老被扶进了卧室后，霍杳才拿着金线也跟着进去，不过还没进门，她的手臂就被人拉住。
霍杳脚步一顿，抬头望向拉住她的闵郁，见他眉心拧起，“怎么了？”
闵郁却是抬起头看了眼卧室里，然后才看向霍杳：“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上次的情况？”霍杳愣了愣，只是很快她就明白过来闵郁的意思，便摇头：“不会，只是寻常扎针。”
闵郁一听是这样，修长的手指就松开，放下心来，“有些事情不可强求。”
虽然不知道霍三哥上次是怎么被救回来的，但有些事不用刻意去查，也能猜到。
第1364章 针法的出处
霍杳一双眼睛明亮，只是望着闵郁笑了笑，“我知道，放心吧。”
闵郁知道她有分寸，便没再说什么。
很快，霍杳就踏进了卧室里。
汪老的管家在给汪老脱去上衣后，就被霍杳叫了出去，他虽然心系汪老，但厅里还有贵客，他只好去厅里给闵郁候茶。
*
房间里只有霍杳和汪老两人，针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高度集中的精神，谁都没有说话。
霍杳给汪老施的针法与上次给方忱老师用的差不多相似，想要彻底排除毒素是不太可能，毕竟毒素早已融入骨血之中分离不出来。
她唯一能做的不是将毒素分离，而是将毒素转变成与身体共生存，只要达到一个平衡点，带毒而活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只是这种方法她从未用过，也只能试试。
半个小时过去，霍杳将整个金针线都穿入了汪老身体的数个穴位中，然后又把了把脉。
脉象虽浮乱，但却比刚刚未施针前转好了一些。
说明方法也是有效果的。
霍杳微微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引导金针，辅以气脉游走了几个周圈，再是过了大半个钟，她才慢慢的将金线取了出来。
因为施针的过程很痛苦，霍杳担心汪老挨不住，所以就直接用了一根银针扎在他的昏睡穴上。
而她刚把昏睡穴的银针取下，隔了一分钟，汪老就转醒，睁开了眼睛。
身上还隐隐有些小刺疼，但更多的却是轻松，汪老扭头看向霍杳，“已经好了吗？我好像感觉身体真的舒服了很多。”
霍杳一边将金线消毒，一边回复道：“只要不再服用功效性的药物，应该暂时不会出什么意外。”
这个方法她也是第一次尝试，所以到底也是没有太多把握，自然也不会把话说得太满。
汪老轻嗯了声，“我懂。”
霍杳点点头，将消好了毒的金线收进了铁盒子里。
铁盒子上烙有古朴的花纹，汪老这才注意到，看到那熟悉的花纹，他忽然睁大了眼睛，尽管身上没什么力气，但汪老还是咬牙坐了起来，声音带着激动：“可以给我看看你的针盒吗？”
霍杳转过头看向汪老，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铁盒，想着什么，她倒是也没拒绝，把盒子递给了汪老。
金线需要特殊的盒子保存，不然容易损坏，所以她出门的时候才没将金线单独取出，而是直接拿了盒子一起。
汪老看着盒子上花瓣的图案，他再次震惊的抬起头看向了霍杳，说话也有些结巴，“这，这是……”
霍杳笑了笑，没等他说出口，就直接点头承认，“是。”
汪老瞳孔一缩，口中的话就也没再说出来。
难怪之前他就觉得小霍的针法特殊，一点不像寻常中医大夫的针灸之法。
现在看到这个图案，那些好奇与疑惑终于找到了出处。
小霍若是来自那个家族，那她有这一手高超的医术也就再正常不过。
汪老张了张嘴，“小霍你…”
第1365章 保密
霍杳大概也猜到了汪老想说什么，眸光扫过铁盒子，也没提上官一族，只稍稍解释了一句：“我也只是幸运跟着高人学过一点医术，这东西就是前辈留下来的。”
对于汪老会认出盒子的图案，她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是药协的会长，见多识广是一回事，重点是他还是族里长老在外面收的徒弟，认出来不足为奇。
汪老一听是这样，倒是立马就想到了自己，他也跟着高人学过，只不过他的天赋有限，炼药和医术都学得并不精。
这人就不能做比较，好一会儿，汪老回过神来，又将盒子还给霍杳，也没再多询问，只认真的说了句：“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提起这件事。”
且不说是不是隐世家族的传人，单将小霍与上官一族有关联传出去，恐怕都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嗯。”霍杳点点头，自然也不会多说，“谢谢，您先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过来给您施针。”
汪老应了声好，在霍杳要走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忙叫住了她，“对了，不管你和那个家族有没有联系，你暂时都不要再去协会，不管什么人叫你去，你都别再去。”
霍杳不解的看向汪老。
汪老想着那天无意间听到秦副会长的电话，随即便道：“因为有一个势力就在找那个家族的人，可能来头也比较大，你医术高明，炼制的药又特殊，容易被怀疑。”
霍杳闻言，眸子中的冷冽一闪而逝，“我知道，谢谢您的提醒。”
汪老见霍杳把话听进去了，就松了口气。
霍杳没再打扰，很快便走出了卧室，汪老望着门口方向，眼底的愁云却并没有消散。
思忖着什么，很快他又拿过脱在旁边的衣服外套，从里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翻了翻通讯录，他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过去。
尽管昨天禾束话里暗示自己的助理可能投靠了秦副会长，但他却知道没有。
十几年的相处，汪助理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
不过许是汪助理在忙，电话响了好半天，到快自动挂断时才被接起。
而那边的汪助理还没说话，汪老就已经迅速的说道：“你帮我去储药室里，把之前小霍送来协会的那瓶药拿出来。”
车上。
霍杳在想着汪老刚刚特意提醒的事，加上昨天从闵郁那得到的消息，那个冒牌‘上官玉’消失的时候就在药协附近，这二者间恐怕是有什么联系。
毕竟对于那群人来说，从药协这边入手确实很容易找寻到他们的目标。
霍杳抬手捏了捏眉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又摸出了手机，给上官云发了条信息过去，询问老卫如今人在什么地方。
不过也不知道是上官云那边信号不好还是怎么的，她的信息发过几分钟后，上面就直接显示了发送未成功。
霍杳虽然奇怪，但想着族里的那破网，就耐着性子再点了重新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