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她？国际竞赛？
秘书长倒并不是有轻视霍杳的意思。
初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学生可以推举上去，只是经过他详细询问过，这才得知她是个刚从小县城里转学过来的转学生。
或许这个转学生的基本功很扎实，但，小县城里的教学水平能有大城市的好？
即便她这次的预赛超纲答题了，也体现出了她很聪慧的那一面，可是全国各地参赛的那么多，哪个不是拔尖的学生？
更何况这个竞赛他已经经历过好多届，也看透了多少后来居上成为黑马的学生，虽然这个小姑娘确实令人刮目相看，但却不一定有冲上国际竞赛的能力。
于是，秘书长敛了敛神，什么话都没接。
倒是霍杳听着赵廉的话觉着有点新鲜，唇角勾起，略带玩味的问：“国际竞赛上高手如云？”
赵廉望着霍杳，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的点头，“这个是自然。”
而旁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校长悄然瞥了霍杳一眼，见她脸上已经明显带上了战意，不由默默的摸了摸下巴。
感觉今年的国际竞赛舞台要热闹了。
他很好奇这小朋友的真正实力究竟在哪里。
接下来秘书长和赵廉倒也没再多问霍杳什么问题，很快就让她回了教室上课。
等她走后，秘书长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赵廉，“赵教授，你好像对这个霍杳挺看好。”
赵廉笑了笑，只道：“是颗好苗子。”
“可是……她？国际竞赛？”如果是个理科生都还好，但是文科生……秘书长却是摇头。
“不要小瞧任何人。”赵廉目光深邃，转而又看向校长，意味深长，“你倒是运气好。”
校长唇角弯了弯，挺淡定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秘书长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心中不禁直犯嘀咕，难道那个文科生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轻呡了口茶，赵廉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对了，你们一中还有个什么校园明星来着，也参加了这次竞赛是吧。”
校长眉毛一抬，“你说的是陆夏吗？”
“好像是这个名字。”赵廉倒是隐约有点记得，他又抬起头看向了秘书长，“你们理事长特意和我提了一下她，她这次成绩怎么样？”
“好像也还可以，我查一下。”秘书长说话时，拿出了手机，没一会儿，便说道：“186分，排名第十。”
赵廉一听，对陆夏的兴趣顿时就减少许多，不过嘴上还是说了句：“这个分数也还不错，倒是有点希望冲一下全国总决赛。”
秘书长看着他，想起来之前理事长的嘱咐，张嘴便要说话：“那…”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倒是一下子被校长的声音压了下去。
“陆夏学习成绩虽说一直比较平稳，不过她的重点可能放在了其他发展上，重在参与吧。”校长神色淡淡。
“也是，可能当明星更有发展前途。”赵廉笑着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了秘书长，“老田你刚想说什么？”
第107章 碰上！
秘书长讪讪一笑，看赵廉的态度，他哪里好再提出让他要不要见一见陆夏的话。
顿时，他就摇头道：“没什么。”
赵廉见此，也没多问，转而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站起身，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校长也站起了身，“好，等你回京城前，一起再吃个饭吧。”
“嗯。”赵廉抬手，示意他不用送，走出了办公室。
秘书长冲校长点了下头，跟了上去。
霍杳回到了教室，自动忽略周遭每天看她都在变幻眼神的同学，坐在座位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书。
经过这次被坑了十分的惨痛教训，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还是学习的不够，她必须要痛定思痛！
蒙影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超强战斗力的巨姐，仿若靠近一点就要被她的战力所刺伤，不由摸了摸鼻尖。
这家伙去了一趟老师那回来就忽然变这样，肯定是问清楚自己哪道题答错了，所以受到了打击。
蒙影觉得自己作为巨姐的贴心同桌，虽然在学习上帮助不了，但在她失意的时候可以给予安慰呀。
眼珠子转了转，蒙影伸出手，轻轻的戳了戳霍杳的手臂，“巨姐，你也别难受了，不就是答错题嘛，反正咱还是全国第一名，真的影响不大。”
霍杳侧过头，深邃的眼眸斜斜落在蒙影的脸上，好一会儿，她语气很凝重的说道：“不，你不懂这种不要超纲答题的痛苦。”
“噗……巨姐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要超纲答题的痛苦？”蒙影有点懵。
霍杳看着她几秒后，摇了摇头，然后就收回了视线，没有说话。
蒙影：“？？？”
她怎么感觉到了巨姐此时有对她智商的歧视？
于是，再三细品过霍杳的话后，蒙影双眼忽然猛的瞪大，“不是，巨姐，你超纲答题了?”
霍杳头也没抬，“对，尽管答案都正确，但还是扣了我十分。”不开心。
蒙影闻言，整个人都惊呆了。
所以，她刚刚以为的巨姐答错题受到打击，都只是她的无中生有凭空想象？
她错了，她巨姐永远是她巨姐，受打击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蒙影仰天长叹了一声，默默的摸出了课本。
她要再不努力，她怕是连受打击的资格都不配了。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霍杳收拾好东西就走出了教室。
刚下教学楼，不巧的就正好碰上了同样下楼来的陆夏。
虽然在同一所中学，但这是本学期第二次碰到，上一次是在校门口。
霍杳精致的脸上并无半分神情波动，只是淡淡的扫了陆夏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朝校门口走去。
陆夏脚步一顿，似乎也没想到会碰到霍杳，竞赛的成绩让她心情有些恶劣，所以今天离开教室的时候比往常晚了点。
要知道会碰到霍杳，她一定会早点走。
心中虽有懊恼，但陆夏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像是互不相干的两个陌生人，拢了拢小包的肩带，也向校门口走去。
不过，她的步伐明显较寻常要慢了些许。
第108章 药是什么渠道购买的
霍杳刚走出学校大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摸出来，见是老太太的电话，没什么迟疑的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外婆……好，我一会儿过来。”
挂了电话，霍杳目光微凝，随即便朝马路边走去，准备打个车去医院。
不过她刚走过去，一辆黑色轿车恰好开过来，就在她身前停住了，车窗降下，露出了霍庭锐那张俊美又斯文的脸。
霍杳微微斜过头，看着驾驶室里的人，有点意外，“二哥？”她的眸光扫过方向盘上的车标志，神色有些莫名。
上次是辆小宝马，这次又是辆小奔驰。
当初几个哥哥不求上进的传言，似乎是再一次被推翻了呢。
霍庭锐没注意妹妹的目光，眉毛挑了挑，说道：“上车，今天二哥接你回家。”
霍杳摇了摇头，只道：“我现在还不回家，得去一趟医院。”
“医院？”霍庭锐很疑惑。
“把我养大的外婆前几天生病住院了，今天去看看她。”霍杳倒也没隐瞒，直接说道。
霍庭锐一听，眉宇间倒是多了分正色，“二哥送你过去吧，顺便也去看看老人家。”
霍杳想了想，倒也没有再推拒，拉开车门，弯身坐了进去，然后说了医院地址给他。
这边陆夏走出校门，看到霍杳上了辆黑色的奔驰，不由眯了眯眼，沉凝了几秒，她快步走向了陆家每天派司机来接她的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跟上那辆黑色的奔驰。”她朝司机吩咐道。
二十分钟后，霍杳与霍庭锐来到了医院。
霍庭锐认为空手前去探病不好，所以让霍杳先去病房，自己则去在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了。
霍杳见他坚持，便也随他去，很快她就上了楼。
病房里此时不止老太太一人，另外两人一个是主治医生，还有一个是医院院长。
霍杳刚推门进去，杨秋华脸上立马就染上了几分欢喜与激动，“杳杳来了。”
霍杳抿唇，清亮的眸子中有着柔和之色，“嗯。”
她走过去，将手中的单肩背包随意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转而目光落在一侧的医生和院长身上，声音不徐不疾略带疑惑，“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主治医生看了一眼院长，然后站起身，态度很客气的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在给杨老太太做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身体恢复得非常快，询问过后，才得知老太太有服用别的药。”
霍杳眉眼微动，大概已经清楚他们想问什么。
“下午的时候，我特意向杨老太太讨要了一点融化开的药汁，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种药似乎对心脏方面很有奇效，所以我就想问问霍小姐你是在什么渠道购得的。”
主治医生问这话的时候，隐隐带着些许期待。
霍杳看了看他，一边慢条斯理的拿过水果刀削苹果，一边淡淡的回道：“抱歉，这药是我一个朋友私人所制，并不售卖。”
主治医生与院长两人闻言，眼中皆划过了一缕失望。
第109章 原本不想告诉你药有问题
尽管很失望，但主治医生和院长两人也明白这种药的珍贵性。
不说配方，单制作时间以及每一样药物所需要的含量多少，都得极其精细，尤其还是中药，比用仪器设备批量生产研制的西药还要难。
所以这种特殊手法所制的药，即便是有，怕是量也不会多，有价无市的道理就是这样来的。
主治医生和院长两人心知从霍杳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便也没有再多打扰，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就在这时，病房门打开，何晓曼看到院长和主治医生居然同时在病房里，神色瞬间就变了，连旁边的霍杳都没顾得上，声音略显焦急的问：“是我妈的身体又检查出问题了么？”
院长和主治医生两人怔了下，回过神，院长便客气的回道：“那倒是没有。”
何晓曼一听，刚刚揪起的担心立马缓和了下来，妆容整洁的脸上带着苦笑，“我还以为我妈她又出什么事，连院长您都出动了。”
院长捋了一下挂在胸口的胸牌，微笑着说道：“我们只是过来询问一下杨老太太服用的药，没有其他意思。”
何晓曼愣了愣，“服用的药？什么药？”
只不过刚说完这话，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陡然落在了一旁的霍杳身上，脸上的礼貌客气瞬息消散，充满质问的道：“你又拿那土方药给我妈吃了？”
霍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不想搭理她。
何晓曼见此，非常生气的按了按眉心，“霍杳，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再给我妈乱吃药吗？我妈怎么着也辛辛苦苦养了你十七年，你就非要这样害她吗？”
“晓曼，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医生都说了，杳杳的药非常好！”
杨秋华实在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太糊涂，每次只要沾上与杳杳有关的，就如此片面先入为主，真是嫁入豪门后，市侩得连眼睛都瞎了。
何晓曼轻呵了一声，“我原本还不想告诉你她给你的药有问题，但这会儿你居然还冥顽不灵的找借口替她狡辩，我……”
旁边的院长却是忽然抬起头，用很莫名的眼神看向何晓曼，打断道：“不是，何女士，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解了？”
满是愤怒，有一肚子恼火的话要说的何晓曼，忽然被院长打断，整个人一噎，她望向院长，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院长，您说这话的意思？”
“霍小姐的药并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说，如果没有她的药，你母亲可能不会住在普通病房，而可能会是重症监护室。”院长严肃着一张脸，已经没了刚刚的客气。
院长是个见多了人情世故的人，只听了刚何晓曼说的几句话，大概有些明白旁边的小姑娘和她应该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所以一出口说话才会如此尖锐。
他倒也不是个喜欢过问人家家事的人，只是单纯看不下去这种不问青红皂白就质问的态度。
第110章 你是不是特有面子，特有成就感
何晓曼一听，双眼猛睁，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怎，怎么可能？她的药……她的药我还特意去拿给医生看过，连医生都说那药是……”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再一次被院长打断。
“你给哪位医生看过？是我们医院的吗？要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我立马就去将他开除！更或者何女士你认为我这个院长只是个空壳子，不懂药理？”
院长挺无语的摇了摇头，真的是说话不止能看出情商，也能暴露智商。
有些人看着精明，但实际上某些地方还真不敢恭维。
何晓曼脸乍青乍白，只感到面子有点挂不住，尤其听到院长后面的两句话，非常明显的讽刺。
张了张嘴，自知理亏的何晓曼将声音放低，讪讪的解释道：“院长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主要我这个养女什么都不懂，从小在乡下长大，她能到哪买到好药给老人家吃呢？”
院长闻言，唇角轻扯，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大步走出了病房。
主治医生也只是冲何晓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而跟着走了出去。
一个拥有极其珍贵的药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
就算不懂，但能得到这种药，本身也不简单。
何晓曼望着院长与主治医生离开的方向，脸色既难看又尴尬，整个人站在原地像是个小丑一样，滑稽可笑。
半响，细品过院长刚刚的那些话后，何晓曼忽然转过头，目光又落在了霍杳的脸上，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我在院长面前丢人，你开心了？满意了？”
霍杳唇角勾起一抹挺莫名的浅笑，“我是没和你说过我的药的价值？”
何晓曼一听，顿时想起前几天这个养女说的那句“你知道我的药值多少钱吗”，脸色瞬间就更难看了。
“你那是在和我说药的价值吗？”何晓曼自嘲般嗤笑一声，“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有面子，特有成就感？觉得大家都是傻子被你耍得团团转？”
“晓曼你快住嘴吧，你自己误会还要将错归咎到杳杳身上，你真的是越来越不明事理。”杨秋华实在忍不住，痛心疾首的说道。
何晓曼被气笑了，“呵，我不明事理？妈，谁才是你真正的亲人，嗯？”
顿了顿，她又看了一眼霍杳，讽刺道：“得，我在这里也是碍你们婆孙的眼，你们就好好培养这所谓的亲情吧。”
说完，何晓曼甩袖走出了病房。
杨秋华望着门口，半响，她才苦涩的收回视线，转而，伸手拉过旁边霍杳的手，“孩子，委屈你了，外婆今天不该叫你过来。”
霍杳捏了捏老太太的手心，道：“我没放在心上，您不必自责。”
杨秋华闻言，心里更难受了，这孩就是太善良了，每次在被晓曼误会苛责埋怨，都会因为顾及到她的感受，而从不为自己辩解，即便是有再大委屈，也总是这般淡定从容。
长叹了一口气，杨秋华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决定。
第111章 但凡有点良心都干不出这事
霍杳没怎么注意老太太的神情，兜里的手机响了响，她摸出来一看，见是二哥打来的，倒是没有先接起，只重新看向老太太，“对了外婆，我二哥说来看望您，他现在就在楼下。”
老太太一听，脸上的愁容瞬息被惊讶替代，回过神后忙说道：“是你亲二哥是吧？那你快去把他接上来。”
“嗯。”霍杳点了点头，见老太太有点局促慌张的捋起了她那头短发，不由好笑的多说了句：“外婆您不用紧张，都是自己人。”
老太太闻言，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初次见面，外婆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霍杳笑笑，出手替她将额角的一缕白发往旁边拢了拢，“您这样就很好。”
很快，霍杳就下楼去将霍庭锐接了上来。
“外婆，这就是我二哥，霍庭锐。”霍杳一边替二哥将刚买的营养品放在柜子上，一边向老太太缓声介绍。
霍庭锐目光落在老太太的身上，大概是生病，老太太的脸色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不过精气神还不错，整个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难怪小妹会挂念着。
敛了敛神，霍庭锐翩翩有礼的朝老太太颔首，微笑道：“杨老夫人您好，来得匆忙，打扰您休息了。”
老太太笑着摇头，“没有没有，小霍你能来我很高兴，你快别站着，坐下说话吧。”
“嗯。”霍庭锐倒也没客气，在一旁的椅子坐下，看了看霍杳，他又道：“谢谢老夫人这么多年对小妹的精心照顾与培养，才让小妹这么优秀。”
老太太脸上倒是带了些惭愧，“是这孩子本身就很优秀，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她跟着我反而还吃了不少苦。”
霍杳勾过旁边的椅子，就在老太太床边坐下，精致的眉毛挑起，挺傲的说道：“优秀这点我承认，但吃苦这种话您就不要再说了，毕竟谁见过吃苦的人会长我这么优秀聪明，是吧。”
“你这孩子……就不知道要谦虚一点。”老太太被逗乐了。
“谦虚也是要看人的嘛。”霍杳朝老太太眨了下眼睛。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抓过她的手，握着。
霍庭锐看着妹妹与老太太自然又亲昵的对话互动，与她在家时面对真正亲人时的氛围完全不同，心中不由多了很多感慨。
难怪当初父母去老太太家接小妹的时候，她会拒绝，会推迟了一年才回家。
那个时候，在她看来这个外婆才是养育了她十几年的亲人吧，让她一下子抛却下这十几年的亲情离开，但凡有点良心的人怕是都干不出这事。
霍庭锐不禁又想到了他的那个养妹，抱错事件真相后，养妹几乎是丝毫没有犹豫的就离开了霍家，还以最快的速度改回了她生父那边的姓氏。
他们霍家自问也从未亏待过她，虽说她后来解释自己也很无奈，是亲生父母非逼着她，但她的行为到底……还是让人很心寒。
霍庭锐唇角扯了扯，人不能做对比，一做对比，很多潜藏的问题就浮了出来。
第112章 最好的孙女
霍庭锐敛下了心中的思绪，又与老太太闲聊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见到霍庭锐并没有自己女儿口中说的那般不堪，举止谈吐间又很有礼貌，所以杨秋华的话匣子像是被忽然打开，一直和他说个不停。
当然，说话的内容大多都是围绕着霍杳，从小时候一直讲到上中学，越说越起劲。
作为当事人的霍杳，见两人一个说得入神，一个还听得入神，不由扶了扶额，站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待她刚走出去没一会儿，老太太望着霍庭锐，眼中多了抹认真之色，“以后就要拜托你多照顾杳杳了，这孩子从小没得到过什么父母的关爱，我看得出来她如今回到亲生父母身边，过得很好。”
老太太声音带着点淡淡的欣慰，又有着点伤怀，脸上在这一刻似乎笼罩着一股忧郁。
霍庭锐眉心下意识的蹙了蹙，总感觉老太太这话听起来有些奇奇怪怪，像是在……诀别一样。
思忖了两秒，他便开口说：“其实杳杳很爱您，即便是回到了我们家，在她心里，您也永远是她最亲近的亲人。”
老太太闻言，眼中弥漫起满满的暖色，她的杳杳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孙女。
“老夫人您好好养身体，不要想太多。”霍庭锐安慰道。
老太太笑笑，表示自己知道。
没多时，霍杳就回来了。
老太太望了望窗外已经渐渐暗下的天色，开始撵人了，“时间不早了，杳杳你和你二哥回去吧，外婆这有医生护士照顾，不用陪我啦，你高三学习也紧张，早点回去复习功课。”
霍杳抬手看了看时间，“要不我再多陪您会儿？”
老太太闻言，干脆躺回病床上，将被子往身上一盖，“不要不要，你赶紧回吧，我也乏了，要睡会儿。”
霍杳见她当真是闭眼睡觉，最后只无奈的叹了叹，走上前，动作轻柔的替她掖了掖被子，“那您好好养着，明天放学后我再来看您。”
老太太轻嗯了一声。
霍杳刚走出两步，忽然又转过了头，说道：“对了忘给您说了，我又参加了个比赛，等过段时间，我给您捧个国际奖杯回来。”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快走，别婆婆妈妈的比我这个老太婆还要啰嗦。”老太太声音闷闷的，说完她还故意侧过了身。
头一次挨嫌弃的霍杳，挺无辜的摸了摸鼻尖，然后默默走出了病房。
听到门口传来关门声，方才还背对着门口方向的老太太忽然侧回来身体，眼眶红红的望着门口，目光中有着太多太多的不舍和难过。
久久，她吸了吸鼻子，手抖着从枕头底下慢慢拿出了手机。
这边陆夏让司机跟着霍庭锐的车，一直跟到了医院，当看到车里下来的是霍庭锐的时候，她的心情几乎已经沉到了谷底。
昨天被她这个曾经的二哥敷衍，她只告诉自己，他是因为霍杳，所以态度才会发生变化。
但今天见到他居然还陪同霍杳来医院看外婆，有说有笑的样子让她却再也淡定不下来。
第113章 看不透的二哥
虽然霍庭锐是霍家几兄弟中最温文尔雅，脾气最好的人，但实际上他却也是几人当中最不好接触，最犀利的那个。
他可以对着你笑，但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便是她当了他十几年的妹妹，也从未看透过他。
但方才看他对霍杳的态度，明显可以看出那是以往她作为他妹妹时，都从未有过的亲近。
她不懂，她怎么也和霍庭锐做了十几年的兄妹，这十几年的感情，为什么敌不过才回来一个月的霍杳。
陆夏心里很难受，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执拗，并没有让司机载她离开，而是一直静静的坐在车里。
她的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望着医院大门口，等到了手脚麻木，浑身冰冷，等到再次看到霍杳和霍庭锐从医院走出，相携上了车，再离开。
“小姐，那辆车已经走了，要继续跟上去吗？”司机转过头，看向坐在后排的陆夏。
陆夏闭了闭酸胀的眼，脸上已经没有太多的表情，好半响，她才淡淡的出声：“不用了，回家吧。”
***
车上。
“你刚刚说的国际奖杯？什么情况？”霍庭锐推了推眼镜，略带疑惑的扭头看了看副驾驶的妹妹。
霍杳眉毛挑起，脑袋往车窗上懒洋洋一靠，眼眸明亮，望向他，“《全国知识竞赛》总决赛排名前五的会代表国家去参加国际竞赛。”
霍庭锐闻言，陷入了迷之沉默当中。
他的妹妹都已经聪明到可以走出国界了吗？
回过神，霍庭锐还是很复杂的问了句：“你就这么有信心？”
霍杳歪了歪头，“这有何难？不就是做题？”
这回答简直……太窒息了。
霍庭锐噎了噎，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致命碾压。
半响，他才讪讪的祝福了一句：“你加油！到时候只要给二哥摸摸奖杯的手感怎样就行。”
霍杳唇角抽了抽，轻‘嗯’了一声。
霍庭锐想到了什么，就忙说道：“对了，二哥今天特意去查了你的竞赛成绩，第一名呢，想吃什么尽管和二哥说，二哥今晚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霍杳摇了摇头，正想说不必时，霍庭锐的手机响了起来，遂她又合上了嘴。
手机有连接车上的蓝牙，霍庭锐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很快就按下方向盘上的接听键，“喂，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因为是免提，所以霍衍希的声音传过来时，霍杳也听得到。
霍杳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只将目光放在了车窗外。
“听说你出差回来了，现在在哪？要不要出来喝两杯？”霍衍希的声音挺温和。
霍庭锐低垂着头，朝两边马路左右望了望，一边开口：“我现在和小妹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你要来吗，咱们正好一起啊。”
“你和夏夏在一起？”霍衍希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霍庭锐眉头蹙了蹙，大哥这是还没从陆夏不是亲妹妹的这个事实中回过味来？
顿了顿，他回道：“不是。”
转而，霍庭锐又抬眸看了眼旁边的妹妹，嗓音有点低沉的刻意补充了句：“是杳杳。”
第114章 一定要在各方面碾压霍杳
而电话那头的霍衍希闻言，沉默了两秒，缓声淡淡的说道：“我这边有几个朋友，一会儿可能还有其他安排，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带上小妹也不太方便，要不改天再约吧。”
霍庭锐闻言，只随口说道：“也行吧，我还在开车，先挂了。”
“嗯。”
挂断了电话后，霍庭锐敛了敛神，转头看了看霍杳，丝毫不提大哥，倒是有些痞痞的开口：“小可爱，想好去哪吃饭了吗？”
小可爱？
霍杳唇角抽了抽，神情莫名带了点复杂，她这个二哥有点皮啊。
“算了，还是回家吧，爸妈肯定还等着。”她摇了摇头，回道。
霍庭锐想了想，倒也没有再坚持，毕竟庆祝也不用挤在这一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也是可以的嘛。
总之，和妹妹的甜甜约会必须有理由的安排起来。
***
陆夏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
何晓曼也才刚到家一会儿，她手中还端着一杯水，疑惑的看着女儿，“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在学校有点事耽搁了。”陆夏心里很烦，所以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也并没有说自己去过医院一趟。
何晓曼不疑有他，在沙发上坐下后，似想到什么，又说道：“你那个比赛今天出成绩了吧？”
陆夏刚将小包放下，听到何晓曼问起，她的眸色都有些暗，“嗯，出来了，186分，全国总排名第十。”
何晓曼闻言，却是皱了皱眉，侧过头看向她，“你上次不是排名第六吗？怎么这次才排名第十？”
陆夏似乎早猜到她会这样问，只很平静的回道：“初试和正式预赛不同，难度系数高了很多，而且上次初试成绩和我并列第六的也有不少，全国总共一百二十多名学生，我能进前十，之后进全国总决赛的希望很大。”
何晓曼虽然太不懂这种比赛情况，不过听到在这一百二十多名学生，她能考到前十，确实也很厉害了。
毕竟她也有了解过参加这个比赛的都是全国各地的尖子生。
何晓曼的脸色瞬息柔和了很多，“妈妈不了解，以为你这次成绩退步了，现在看来我女儿是真的很优秀。”
陆夏垂了垂眸没有出声，只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用手缓缓按着眉心。
“对了，那个霍杳的成绩怎么样？”何晓曼将手中的水杯放下，漫不经心的又问。
陆夏的手微顿，下意识的回：“这个我不清楚，没有关注那么多。”
何晓曼想到在医院因为养女而在医生院长面前丢的脸，她的眸光就变得冰冷，“夏夏，你是妈妈的骄傲，你一定要在各方面碾压霍杳，你知道吗？”
陆夏听言，眼底划过一抹难堪，那个乡下妹这两次都考了第一，她怎么碾压？她用什么碾压？
自嘲的扯了扯唇角，陆夏什么都没说，只是挺敷衍的‘嗯’了一声。
何晓曼没有注意到陆夏的神情，想了想，她又说道：“这样吧，这段时间妈妈给你请一个辅导老师，专心复习。”
第115章 很明显的区别对待
陆夏闻言，思忖了几秒，她抬起头看向何晓曼，问道：“妈，我记得爸好像有认识教育协会的人？”
何晓曼怔了下，随即便点头，“是啊，他和这边教育协会的理事长还经常约一起喝茶，我之前和你爸爸提了你参加竞赛的事，不过就是不知道你爸爸有没有和人说起你。”
顿了顿，她拿过旁边茶几上的手机，“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你爸。”
陆夏面带笑意，乖巧的点了点头，手放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
很快，何晓曼就打完了电话，这才抬起头看向她，“你爸说让你安心参加比赛，他朋友那边他有提起过，还评论说你理科学的不错，会找机会将你推荐到京城的名师门下。”
陆夏闻言，眼中浮起巨大的惊喜，京城是个卧虎藏龙之地，若是有机会攀上去，那她以后根本就不用将那个霍杳看在眼底，甚至以后还可以不用再依附陆家。
这般想着，陆夏一整晚的郁闷就消散了大半，暗暗吐了口气，她站起身，在何晓曼身侧坐下，亲昵的抱住了她的手臂。
“妈，谢谢您和爸爸，你们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让你们失望。”
何晓曼看着乖巧的女儿，和那个看着就生厌的养女完全不同，不由露出一抹庆幸的笑，拍着她的手臂说道：“幸好你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陆夏将脑袋搭在何晓曼的肩膀上蹭了蹭，敛下眼中的晦暗不明，没有再说什么。
翌日，一中高三迎来了本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测试。
班上除了霍杳，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对考试的紧张与恐惧，临进考场前，大多数同学都还抱着课本在猛看，将临时抱佛脚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学校有专门的考场，这一次月考似乎格外严格，每间考场都装有检测设备，有些想偷偷带手机，带资料进去的学生，都全部被挑了出来，可以说想作弊那是不可能的事。
霍杳虽然参加了《全国知识竞赛》，并且两次竞赛成绩都拔尖，但因为她是转学生，学校考号都是按照上学期成绩排名依次排序，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她被安排到了最后一个考场。
整个高三年级成绩排名倒数前三十的都在最后一个考场。
霍杳刚进考场，已经就位的其他班同学，纷纷朝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现在整个高三几乎没有一个人不都知道她的竞赛成绩，虽然私底下依旧还有人在质疑她的成绩，但到底也只是少数。
甚至现在还有同学在猜测，这次月考来得匆忙，极有可能是学校为了平息这段时间关于霍杳走后门作弊的这些流言，专门设的，不然也不会将霍杳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
霍杳倒是不知道这些，她的座位在教室最后那排的最后一个，左右也都没有其他考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的位置看起来像是被特意隔开了一样。
很明显的区别对待。
第116章 头秃，语文考。
没多时，监考老师就走了进来，将试卷分发了下去。
上午考的是语文。
霍杳拿着试卷，还挺头秃的。
所有学科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语文，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堆文字，就会让她想起小时候被族里那些老顽固折磨的日子。
那满满一屋子的梵文古书，简直就是她童年的噩梦。
所以穿到这具身体里后，她对语文有本能的抵触与嫌弃，于是偏科就成了理所当然。
默默的叹了一声，尽管内心全是抗拒，但霍杳还是拿起了笔，慢吞吞的写起来。
交卷的时候，虽然整张卷子看起来都写完了，但是正确率……那就没有谱了。
下午是数学考，对于霍杳来说这才是考试的正确打开方式。
轻松简单，不费任何脑力。
已经上过一次超纲答题扣分的当，她这次还挺注意，没有重蹈覆辙。
考试结束后，回到班级，大家都在翻书，预估今天的分数大概是多少。
“巨姐，有没有感觉今天的数学题特别的难？”大概预估完自己分数勉强及格的蒙影，一脸丧丧的望着霍杳。
不过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这位可是全国竞赛总排名第一的巨巨，问她不是自己找虐吗？
霍杳歪头看了看蒙影，难得的发出了一声长叹，“我觉得今天的语文特难。”
“噗……”蒙影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惊呆了：“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我居然在你口中听到了一个难字？”
前面还是加了个‘特’的那种。
“我虽然很优秀，但不代表我全能啊。”霍杳眨了下眼，语气轻飘飘的，有点欠扁。
蒙影捂了捂胸口，日常被暴击*N回。
“语文不是最简单的吗？”赶忙将话题拉回正轨。
霍杳连连摇头，挺苦恼的说道：“对于我来说，它最难。”
蒙影见她完全不像是在谦虚说话，这才仿佛像是get到了一个重磅消息，“那你觉得你这次语文能得多少分？”
“题倒是都做完了，不过能不能及格大概是要看运气了。”霍杳手拖着下巴，样子看起来越发惆怅。
还是怀念《全国知识竞赛》的那种综合模式考，不用单独为了语文题头秃。
蒙影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巨姐，你别告诉我，你偏科！！”
霍杳瞥了她一眼，“是个正常学生多少都会有偏科吧？”
“话是这样，但重点你是正常学生吗？”蒙影发出一声灵魂质问。
连续两次竞赛都取得了第一的成绩，这能叫正常学生？！！
霍杳懒洋洋的从课桌里掏出了语文课本，“我知道你在嫉妒我的优秀。”
蒙影唇角一抽，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声音也带着点贱兮兮：“假如你语文没及格的话，那你这次月考成绩的排名……哦呵呵！”
霍杳眉毛挑起，“孩子，你看起来挺幸灾乐祸。”
蒙影咳了咳，迅速的敛下唇角的乐呵，挺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想快点月考完，快点看到成绩。”
霍杳似笑非笑的轻呵了一声。
“对了，待会放学一起去逛街？”蒙影摸了摸鼻尖，转了个话题。
霍杳摇了摇头，淡淡拒绝道：“不了，有点私事。”
蒙影见此，倒也没勉强，很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第117章 老太太不见了
因早上临出门前，霍杳和霍庭锐说明了今天要去医院陪老太太，也婉拒了他来学校接她的安排。
所以，刚一放学霍杳就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只是当一推开病房门，看到里面空荡荡，连病床上的被子都折叠整齐摆放在床头时，她的脸色瞬息就变了变。
霍杳怔了怔，想到昨儿走的时候老太太的反应，心口莫名一揪，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快速的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霍杳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掐掉，转而，又收起了手机，转身朝外走去。
护士站。
“请问503房的杨秋华她去哪了？”霍杳看着值班护士，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没有任何异常情绪流露。
值班护士被霍杳的脸惊艳了一下，反应过来，忙翻了翻旁边的档案记录，回道：“噢，杨奶奶她今天上午就办了出院手续。”
霍杳一听，眉心拧得更紧，向护士道了声谢谢，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大步朝电梯口走去。
值班护士望着霍杳离去的背影，啧啧直摇头。
这个女生的颜值真是没话说，绝对是目前她见过的女生当中最高的那种，几乎可以远甩好多娱乐明星几条街。
“小崔，你在看什么？”另外一名刚去上厕所的护士回来，看到的便是同事对着一个方向发呆的模样。
霍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电梯口，所以，她并没有看到霍杳。
这个叫小崔的护士意犹未尽的收回了视线，感叹道：“刚遇到一个超好看的小姐姐，简直神仙颜值，她看着我的时候，我这小心脏都突突跳得直快。”
“噗，是不是啊？这么夸张？”另外的那名护士失笑道，慢悠悠的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两口。
不过想起了什么，她又道：“说起神仙颜值，上午503房刚出院的那个杨奶奶的孙女，那才是长得真好看，你可能平时都上白班没有遇到过，我想起来我还有她照片，给你看看啊……”
说话间，护士已经翻出了手机里那张偷偷拍的照片，“喏，是不是很美，虽然只是个侧脸，但超级有画面感。”
这名护士是认识霍杳的，之前就是因为觉得对方长得好看，浑身上下还带着点男生的酷酷，说话也温和有礼，所以每回她来，她都会偷偷拍照，也会特意帮忙多照顾一下老太太。
小崔一看，“对，就是这个小姐姐，刚我遇到的也是她。”
护士闻言，神色变了变，忙问道：“啊，那她人呢？”
小崔怔了下，下意识的抬手指了指电梯口方向，“就你回来的时候，她刚进电梯。”
“哎呀，你怎么不叫我，杨奶奶还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给她呢。”护士拍了拍额头，声音有点急。
小崔摸了摸鼻尖，“你也没和我讲……不过她应该还没走多远，你快去追她。”
护士轻嗯了声，忙将手机揣回兜里，转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又咚咚跑向了电梯。
第118章 没回家
因是到了傍晚，所以这个时候医院里的人也不多。
护士一路下了电梯，在住院部大厅找了一圈，没发现人，遂她又忙跑去了医院大门口，还是没找到霍杳，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才垂着双肩往回走。
此时的霍杳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往老太太住的公寓小区而去。
她望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眼眸中忽明忽暗，面无表情的脸上不复往常的淡漠，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沉。
她拿出了手机，又拨打了一遍老太太的电话，得到的回复还是冷冰冰的关机提示。
昨天她就应该察觉到老太太的异样的。
按着眉心，霍杳神情越发暗了。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霍杳付过钱，快步朝小区里走去，上了楼，她按响了门铃。
没一会儿，门打开，是一个陌生的妇人面孔。
“你找谁？”中年妇人看着霍杳，疑惑的问。
她是何晓曼请来照顾老太太的保姆，之前并没有见过霍杳。
霍杳蹙了蹙眉，“老太太没在家？”
保姆闻言，立马反应过来，“你是找杨老夫人？”
“对，她在家吗？”霍杳耐着性子问。
保姆又观察了霍杳两眼，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不过还是客气的回道：“老太太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了，不过……你又是谁？找老太太有什么事情？”
霍杳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再一次反复问：“她真的不在家？”
“额……我骗你做什么，都说老太太生病住院了，不然你自己打她电话。”保姆一脸奇怪。
霍杳见她并不像是在刻意隐瞒，心中微沉，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转身就走。
保姆见此，还愣了下，看到霍杳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她才回过神，一边关门，一边喃喃自语：“什么人嘛这是。”
保姆纳闷了半响，越想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忙走到厅里，拿起座机电话，打了个电话出去。
陆家别墅这边。
何晓曼刚接起保姆电话，“你说有个年轻女孩来找我妈？”
“是啊，问她名字她也不说，看她样子好像还有点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保姆一五一十的将方才的情形都说了遍。
何晓曼听言，皱了皱眉，又道：“那女孩是不是长得很高，而且很漂亮，看起来像个学生？”
“是的夫人。”
何晓曼眼眸微敛，“行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何晓曼手环着胸，一脸的沉思。
她可以肯定，刚刚保姆打电话来形容的人，肯定会是霍杳，可问题是，她怎么会忽然去公寓那边问老太在不在家这种问题？
她不是明明知道老太太如今还在住院吗？
回到家刚换了身家居服下楼的陆夏，见到自己母亲脸上神情有些怪，不由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温声询问道：“妈，你怎么了？”
何晓曼回过神来，倒是没有隐瞒的说道：“刚刚照顾你外婆的保姆打电话过来，说是霍杳去了一趟你外婆住的公寓。”
第119章 霍杳，贼喊捉贼！
陆夏听到霍杳的名字时，眸色是下意识的凝了下，随口问道：“她不是明知道外婆在住院，怎么还会去公寓那边？是去拿什么东西吗？”
何晓曼摇了摇头，“倒不是去拿东西，保姆说她只问了你外婆在不在家这一个问题，听到没在家就走了。”
陆夏闻言，脸上也浮起了疑惑之色，“那她这究竟是何用意？”
思索了几秒，陆夏就又道：“妈，我感觉这是有点怪，要不然给外婆打个电话问一下什么情况？”
“也是。”何晓曼点头，转而翻了翻手机，找到了老太太的号码，拨了一个过去。
很快，何晓曼皱着眉挂掉了电话，“手机关机了。”
“额……关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陆夏忽然目露担忧的说道。
何晓曼眼皮跳了跳，站起身，“我去找一下医院的电话问问。”
说着，她走到储物柜前，从里面翻出了一张医生名片，没有任何迟疑，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什么？我母亲她已经出院了？”何晓曼拿着电话，脸上全然是震惊。
陆夏已经走到了何晓曼的跟前，见她已经挂了电话，不由问道：“外婆出院了？她都没和您说吗？”
何晓曼脑子里还有点嗡嗡的，“没有，我昨晚儿被她气糊涂了，所以我今天都没去医院。”
陆夏闻言，神色已经变得很严肃，“外婆怎么会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出院了？她一个老太太，人生地不熟的什么都不懂，又没回公寓，那她会去哪了？”
何晓曼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分析的没错，你外婆她什么都不懂，如果没有人在中间搞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出院？”
顿了两秒，“一定是霍杳将你外婆接走了，除了她，没有别人！”何晓曼神情非常笃定。
陆夏眼眸微垂，随即她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她吧，您刚不是说保姆说她也在找外婆吗？”
何晓曼冷笑一声，“贼喊捉贼的把戏，你也相信？”
“可是……”陆夏还想说什么，却被何晓曼打断了，“行了，你就别犯傻了，我不想听到我女儿为一个外人开解。”
何晓曼说完，拿着手机，满脸怒气的翻出霍杳的电话，打了过去。
霍杳下了楼后，并没有立马离开老太太住的小区，而是在小区花园里的公共椅那坐着。
老太太的电话也依旧打不通。
刚刚楼上保姆的反应不是作假，而且依着她对何晓曼的了解，她将老太太接走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老太太是自己走的。
按了按眉心，霍杳拿着手机，再三深思小许，指尖点开了手机里一个未知图标的APP，正欲登录时，屏幕上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霍杳手一顿，只很快，她就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行，那我二十分钟后到，谢谢。”
挂了电话，霍杳站起身，手机又再度响起，她垂眸一看，几乎是没做任何犹豫，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转而，将手机揣进兜里，快步朝小区外走去。
第120章 外婆的留信
给霍杳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医院那个没追上她的护士。
霍杳打了个车，又回了趟医院，一路上，何晓曼给她打了个无数个电话，她一个都没接，最后干脆直接将她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
“霍小姐不好意思啊，本来早该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拿东西，刚有事耽误实在没忙过来。”那名护士挺抱歉的看着霍杳，一边将信递给了她。
霍杳接过了信，礼貌的说道：“没关系，谢谢你。”
“不客气。”护士笑了笑。
霍杳拿着信刚走两步，又转过了身，看向那名护士：“我想问一下，我外婆她是自己办的出院手续吗？”
护士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今天夜班，上午那会儿不在。”顿了顿，她又道：“不然我帮你问问我同事？”
霍杳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失望，随即她摇头，说了声不用，转身就走了。
住院部楼下绿化园区置有公共椅，霍杳拿走过去坐下，这才拆开了信。
【杳杳，外婆回老家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也不要担心外婆，外婆会保重好身体，外婆还要等着你捧个国际奖杯回来。】
信里的内容很少，字迹也不漂亮，甚至在一笔一划中还能看出写信之人的动作缓慢与僵硬，在最后署名的页角，还有一团水迹干涸后的印记。
霍杳心口有些泛酸，脑海里几乎可以想象出老太太当时写这封信时的心情和样子。
往昔那些与老太太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此时也犹如走马观花的电影，一幕一幕的出现在眼前，和老太太虽然只相处了一年，但这一年里，却是她平生最为宁静的时光。
霍杳仰了仰头，眸色忽明忽暗，旁边并不明亮的路灯晕洒在她脸上，似温凉中又掺杂了些许寂寥。
“你这个表情还真是难得一见。”
忽然，一道充满戏谑的嗓音传过来，划破了这一方静谧。
霍杳缓缓侧过头，视线中，闵郁那张精致的容颜映入眼球，颀长的身姿被拉长，双手抱胸，模样慵懒散漫，不知站了多久。
霍杳眉头微拧，不慌不忙的将信叠起，疑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闵郁眉毛挑了挑，“我要是没在这，岂不是就错过了你这今天这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一面？”
霍杳一听，却是站起了身，缓步走到了闵郁的跟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的盯着他，声音还挺冷漠的：“眼睛不好使，我走近一点让你看清楚。”
闵郁唇角抽了抽，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那一脸倨傲，哪有方才坐在那里时的安静，他举了举手，失笑道：“OK，是我用词错误。”
霍杳轻呵一声，收回了视线，只不过很快，脑海里忽然闪现过了一个念头。
倏地，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闵郁的脸上，“我外婆出院，是不是你帮的忙？”
之前老太太心脏病犯都是找这家伙送来的医院，那么她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再找他帮忙也是有极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