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1章 芈桐，上官一族的族长
芈桐？
她记得族长在外面的名字似乎就用的是芈桐。
三哥这份资料上的人，该不会就是族长？
霍杳手指轻摩挲着鼠标，将资料都看完了，里面的详细内容并不多，不过最后这个叫‘芈桐’的人消失在医学院这点……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不管这人是不是族长，至少能判断出这人应该就是三哥从国外回来，进医学院的主要目的。
霍杳思索着，将文档恢复成原样，这才关了电脑。
她起身走出三哥的房间，下楼，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想着事情，霍杳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转而又摸出了手机，翻出老卫的微信，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她今天运气还算不错，拨过去没多时，便接通了。
“阿玉，你找我啥事儿？”芈卫此时正在药圃里，给他的那些毒草浇水。
霍杳懒洋洋的靠着沙发扶手，也没有坐下，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的花园，“族长她老人家还好吧？”
芈卫听到她突然问起了族长，手中的动作不由就顿住，表情带着疑惑，“她挺好的啊，你今天怎么忽然关心起她了？”
“哦，我只是想起她的旧疾，您上次拿回去的药，她吃了有效果吗？”霍杳面不改色的说道。
芈卫一时注意力就被后面的那句话所吸引，“所以你早知道我在药师协会，才故意让人放出消息，好让我买药的吧？”
一不注意就翻车的霍杳：“。。。”
那芈卫的话还在继续，“不是阿玉，你这专坑熟人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
引他买药就不说了，只是那价格高得简直……离谱！
霍杳将手机拿远离开自己的耳朵，举得有点高，“喂喂，卫叔您那儿是不是信号不好？我怎么都听不清你说什么？”
芈卫：“？”
芈卫看了看手机上的网络信号，满格，顿时就一脸黑线的说道：“行了，又没有问你退钱。”
霍杳顿时又将手机放回在耳边，“信号好像又好了。”
芈卫：“……”
霍杳清咳了声，便又道：“我记得族长她老人家几年前就出来过一趟，身上的病根是从那个时候落下的吧？”
芈卫沉凝了两秒，便道：“不是，你记错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霍杳一时也判断不出他这话的真实性，“是吗？”
“嗯。”芈卫轻应，顿了顿，又道：“上官一族的命运向来多舛，没有一个人最后可以善终，族长生来便比所有人背负得多，身体早已损耗得多，病根一早便有。”
霍杳的神情也带上了些许冷肃，半响她淡淡出声：“我不信命。”
芈卫心口有点钝钝的痛，仰了仰头，便道：“阿玉，你要好好的。”
“不止是我……”霍杳眼睫微垂，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口。
芈卫如何听不出来，唇角扯起一抹苦笑，很快便转了个话题：“对了，阿云出来了，他说要来找你，也不知他给你打电话了没？”
霍杳脸颊跳了跳，这时忽然就想起了昨晚的那两个未接来电。
第1502章 没见过世面，丢不起那个人
“……我没接到他的电话。”霍杳面无表情的这样回道。
她并不担心上官云会走失，事实那个狗东西的运气就像是老天爷的亲儿子，担心他，还不如担心她自己的荷包。
他俩犯冲。
“哦哦，你回头留意电话，那傻小子从小到大只出来过一次，没见过世面，丢不起那个人。”芈卫说道。
霍杳抬手捏了捏眉心，挺敷衍的嗯了声，“那没什么事……卫叔我就先挂了。”
芈卫张了张嘴，最后只道：“好。”
他挂断了语音通话，在药圃里静站了好几分钟，又放下手中的洒水壶，转而走出了药圃。
芈卫去了族长住的主屋，不过没找到人，想了想，他又去了主屋后面的宗祠。
宗祠里摆着上官一氏先辈的牌位，案几的香炉里还染着三炷香，一看就是刚点上没多久的。
芈卫走到了案几前，伸手动了动香炉，顿时，右手边的石墙门便缓缓打开，他抬步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石阶，往下走了也不知多久，尽头突然豁然开朗，是一间偌大的石室。
石室里并没有摆放什么东西，只在正中间有一张石桌，此时石桌前正站着一人，长长的头发只用一根发髻简单盘起，身影十分的清瘦。
芈卫看了一眼那背影，便走了过去。
上官桐的目光一直落在石桌上，在芈卫走近时，她的手指按下了桌面上的一个按钮，顿时，整个石室像是忽然发生了变化。
头顶被一片星空所笼罩，宛若进入了一个虚拟世界。
上官桐望着逼真的星空，忽然唇角扯起一抹似自嘲的弧度，说话道：“老卫，你说我将这里毁掉，如何？”
芈卫听言，却是错愕的抬起看向她，“为什么？”
上官桐那张年轻却又带着沧桑的脸上，几乎是麻木得没有任何表情，“累了。”
芈卫知道她自几年前浑身是伤回来后，整个人就变沉默了许多，也不再出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多半是不好的回忆。
“你是在同意阿云那孩子离开这里时，就做好了决定吧。”芈卫手指放在石桌上，轻声说道。
上官桐静默了半响，也没有接芈卫的话，只转过头看向了他，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阿玉那孩子刚联系了我，询问你的身体情况。”
上官桐的神情总算是有了些变化，眸光也柔和了些，“那孩子吃了不少苦，只希望以后会好好的。”
芈卫点了点头，“会的，不过她忽然问起你的病根，也不知道她在试探个什么。”
“试探？”上官桐不明所以，“她都说了些什么？”
“倒也没多说，她向来心思难琢磨，或许是担忧你的身体。”芈卫只道。
上官桐眸光微凝，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这边霍杳在挂断了电话后，就又回了房间，继续她的论文。
刚打开一个空白文档，手机的微信倒是又响了响。
她扫了眼屏幕，见是隔壁小哥的信息，便又拿过手机，点开，内容是一张名片推送。
第1503章 授权书搞错了?
霍杳：【……这谁？】
闵郁：【……咱妈。】
霍杳：【。。。】
霍杳手撑着眉心，没一会儿就见通讯录下方显示了一个红点，有人加她好友。
微顿了一秒，她点开那个红点，新朋友的对话框里，赫然显示的昵称就是方才某人推送名片的那个名字。
霍杳：“……”
霍杳脑壳有点大，她点了通过验证。
看着系统那句添加好友成功的提示，想了想，就发了个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包过去打招呼。
聂女士对未来儿媳妇只见过一面，印象里是个极其乖巧又很热心的孩子。
听说她不太会写论文，便很有耐性的连发了好几条信息，简单总结了一些入手技巧。
【要还是不太明白的话，晚点让小郁带你过家里来，阿姨再教你。】
末了聂女士又发了一句话。
霍杳抓了抓微乱的头发，论男朋友的一百种死法……她最后礼貌的给聂女士回了个好字。
那头聂素在收到小姑娘的回复后，转头就给自己儿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务必要抽空带霍杳回老宅吃饭。
闵郁挑了挑眉，“她答应了？”
聂素没好气的道：“人家小姑娘脾气可好了。”
闵郁沉默了两秒，“行吧。”
挂了电话，他就给霍杳发了条微信，刚点发送，就出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好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
闵郁：“。。。”
翌日，上午九点。
齐辉准点去赴约，到的时候，魏咏还没到。
他坐在雅座上等着人来。
一直到九点半，魏咏才匆匆迟来，“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下。”
他的助理就站在旁边，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
齐辉哪里会有怨言，只微笑着摇头：“没关系，我也是才刚到一会儿，魏工您要喝点什么，我让服务员过来。”
魏咏挥了挥手，“不了，我等下还要赶时间去其他地方，我们就直接说正事吧。”
齐辉看出了他是忙，便也就没多废话，主动从文件袋里拿出了昨天柳乾给他的那份授权合同，“行，您签个字就可以了。”
齐辉说着，就将合同递给魏咏。
魏咏见齐辉先递来合同，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他接过合同粗略看了下，随即便放下，也没签字，只问了句：“齐主任你带公章了吧？”
“带了。”齐辉其实不太理解魏咏昨天发信息特意交代让他带上公章。
魏咏点点头，转而对旁边的助理一个眼神示意，“这份授权书性质不对，得按照我们科技院的来。”
“性质不对？”齐辉微怔了下，脑子里越发有点糊涂，他来之前，都特意确认过授权合同没问题。
魏咏嗯了一声。
助理这时将早已准备好的授权书拿出来，递到了齐辉手中。
齐辉看了魏咏一眼，这才低头看起了手中这份，只是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会变化几分。
都不等看完，齐辉就又抬起了头，错愕的说道：“魏工，您这份授权书是不是才……弄错了？”
第1504章 人要有自知之明
所谓的授权书，不应该他们系里专研出来的成果，授权给科技院使用吗？
怎么变成了科技院仅授权给他们系里做课题研讨，不得用作其他用途？
齐辉心下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来，难道魏咏这是想将成果据为己有？
“错？”魏咏像是没有看到齐辉脸上的错愕，手指随意搭在桌面上，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沉：
“原本这个项目就是我们科技院的机密项目，能授权给你们学校做课题研讨，也已经是我厚着脸皮向上面的领导申请过好几次得来的。”
话里话外都透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意思。
齐辉一向能识眉眼高低，哪里看不出魏咏是既要占功劳又在大家面前做好人，偏偏还不能拆穿他，更不能得罪他。
齐辉手指捏了捏，还是尽量为系里争取最大的主动权，“项目虽然是科技院的项目，但那系统却是我们系里研发的，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魏咏抬手打断，“既是合作项目，我们科技院就拥有绝对的主要使用权，难道齐主任这是想跟国家争辩？”
科技院隶属于国家单位，齐辉见魏咏连国家都搬出来，脸上立马就带上了赔笑的表情，“魏工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这份授权书，确实……不然我拿回去问过我们刘院士再签？”
“我没那么多时间。”魏咏淡淡的说道，眉眼间已经带上了些许不高兴。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齐主任你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不过是一份简单的授权书而已，没必要在这里过多纠结吧？”
“这个……”齐辉眸光微闪，脸上还是带着为难，“不然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询问刘院士吧。”
魏咏见此，斜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便道：“行吧，你最好快一点，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就走。”
“行……”齐辉一边点头应道，一边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拿着那份授权书走去了外面打电话。
魏咏坐在椅子上都没动一下。
倒是旁边的助理见齐辉走出去后，若有所思了两秒，便低声说道：“也不知道这个齐主任够不够机灵。”
魏咏唇角却是扯了扯，“放心吧，等下回来他就会签了。”
助理看了看他，倒也知道齐辉这人不是什么有原则性的人，不然也不会总找魏工攀交情。
这样的人想必也懂得审时度势。
这边。
齐辉拨通了刘院士的电话，目光一直落在手中的那份授权书上，“……情况大致就是这样，这份授权书一旦盖了章，那柳乾他们就没有自主使用权了。”
没有自主使用权，意味着以后都不能拿他们研发的东西出来随意使用，否则就是触犯律法。
齐辉眼睫微垂了下，想着昨天从柳乾那得知DO集团恰好也对他们那套生命数据系统有兴趣，所以也不等刘院士说话，便又继续说道：“但是不盖章的话，恐怕科技院那边又不好交代，毕竟那是国家的项目。”
第1505章 故意提起
那头的刘院士听言，沉凝了几秒，便道：“既然柳乾他们以后可以用作课题研讨，那就给他签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其实刘院士哪里看不出魏咏此举之意，只不过他并不想因为一份授权书而得罪科技院那边，这次只当是顺水人情。
齐辉见刘院士答应，唇角勾了勾，恭恭敬敬的应了声好后，便挂了电话。
很快就折身回了雅座。
“怎么说？”魏咏看着齐辉坐下，声音不急也不缓。
齐辉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系里的公章，“刘院士说没问题，让我这就给您签了。”
旁边的助理见此，就看了眼魏咏，果然是没有意外。
很快，公章就在授权书最后一页盖下。
一式两份，齐辉将其中一份递给了魏咏的助理，又同魏咏聊过两句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来，便道：“对了，我听说DO集团也对这个生命数据系统很感兴趣。”
魏咏已经准备说要走，忽然听到齐辉这句话传过来，嘴里的话倒是咽了下去，转而诧异着问道：“DO集团？他们如何知晓生命数据系统的？”
齐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应该是想将生命数据系统运用在第四代机器人身上做尝试吧。”
魏咏倒是知道DO集团早就在开发第四代机器人，因为早前科技院就有和他们研发部有过合作项目，所以就微微了解了一点。
齐辉看了一眼明显在想事情的魏咏，随即便又问了句：“不过DO集团没有找你们科技院吗？我一直以为魏工你知道这事呢。”
魏咏唇角扯起一抹再正常不过的浅笑，只道：“这事我还真没听说。”
齐辉见此，也就没有再提，转而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魏工您不是有事要忙吗，那我就不多耽误您时间了。”
魏咏眼底划过什么，转而站起了身，“行，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联系。”
“好的。”齐辉微微颔首，也站起了身。
魏咏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相送，很快便同助理走出了咖啡厅。
齐辉目送魏咏的身影消失，也没着急着走，重新在座位上坐下。
他伸手拿过桌面上那份柳乾给的授权合同，目光深邃，下一瞬，他冷笑着将合同书撕了。
魏咏坐上了车后，一直在思索着方才齐辉提起的事，半响，他抬起头，对前面开车的助理说道：“待会儿你去知识产权局和王秘书接洽就可以了。”
助理看了看后视镜，“魏工你不去了？”
魏咏嗯了声，“我回一趟科技院，你把资料都交给王秘书，顺便提一提让她把专利办理的进度缩短，最好是近半个月就把所有事情都敲定。”
“我们资料准备得很齐全，哪怕是走审核流程，应该也能很快就办理下来的。”助理已经不是第一次拿资料去申请专利，所以很有经验。
魏咏眼眸半眯，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只道：“反正是越快越好。”
第1506章 是个实在人
*
霍杳这两天一直在闭关写论文，虽然是掉了些头发，但也终于是写出来一篇。
浏览了一遍，觉得还可，就发到了柳乾的邮箱里。
伸了伸懒腰，霍杳从椅子上起身，这时，她房间门被敲响。
是家里阿姨在敲门。
“杳杳小姐，你的一个朋友来找你。”
霍杳扶着门框，眉毛抬起，“我朋友？”
阿姨点点头，形容道：“就之前来过家里，那位长得很好看的先生。”
霍杳一听，就反应过来阿姨说的是谁了。
“我刚刚让他进来，但他说就在门口等你。”很快，阿姨就又说了一句。
霍杳所思了两秒，“我知道了张姨。”
转身折回房间，将身上的睡衣换下，这才不急不缓的下了楼。
大门口，一身墨色衣衫的闵郁站在那里，微垂着脑袋，双手很随意的插在裤缝口袋里。
察觉有人出来，他抬起了头，看到人时，俊美的脸上那抹清冷瞬息散去。
霍杳打开门，声音没什么感情的说道：“怎么，闵少爷还要人亲自来接你？”
闵郁看着她，轻叹了下，“我妈还夸你脾气很好。”
霍杳点头，挺赞同的感慨了一句：“阿姨她真是个实在人。”
闵郁唇角抽了抽，“晚上去我家吃个饭？”
霍杳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
“聂女士说你和她说好了。”闵郁不慌不忙的补充了一句。
霍杳倒是想起了那天的微信聊天，不由扒了下脸颊边的碎发，“行，我回去换身衣服。”
说完，她转身往里走，不过刚走两步，她又停下，转回头问了句：“对了，阿姨可有什么喜好？”
总不能上门送人家一瓶药丸？
她估摸着得被当场赶出去。
(⊙…⊙)
闵郁挑起眉毛，“早替你备好了。”
霍杳：“哦。”
收回视线，她一边走，一边摸出了手机。
傍晚六点。
聂素从厨房里出来，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大门口，想着等下就要和那小姑娘正式见面，还有点小紧张。
闵教授过来倒水喝，看到妻子这样子，不由笑了笑：“你别紧张，那孩子我见过，人才各方面看起来都很优秀。”
“这还要你说，”聂素点着头，不过很快她就狐疑的看了眼丈夫，“你见过？你什么时候见过那孩子？”
闵教授去年因考古队出事住院这事没有告诉聂素，见不小心说漏了嘴，就忙找了个借口：“都是去年的事了，正巧碰到的。”
聂素听是这样，就没多怀疑，只道：“我昨天让你准备的礼物，你都准备好了吗？第一次见面，礼数不能少。”
闵教授松了口气，点头说道：“放心，都准备好了。”
聂素嗯了声。
这时，大门口传来响动。
聂素见此，忙用手碰了碰自己盘起的头发，确认没乱，这便朝门口走去。
先进门的是闵郁，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礼盒，聂素走近时，无视掉儿子递过来的东西，而是直接看向了他身后的霍杳，“杳杳吧，快进来。”
闵郁：“……？”
第1507章 这老头又来了
聂素今天有精心打扮过，周身婉约的书香气质很浓郁。
不过霍杳在看到聂素的这张眼熟的脸上时，整个人都愣了下，“阿姨，您……”
上次她在闵郁的家门口就有碰到过眼前这位女士，当时她说是来找儿子，还说她儿子叫聂二？
聂二……
霍杳蓦地又看了眼闵郁，和聂素站在一起，不难看出两人的相像之处。
她脸颊几不可见的抖了下。
聂素见霍杳的这模样，就猜到她还记得自己，咳了声，便道：“……先进屋里说话。”
霍杳挺乖巧的点点头，跟在聂素身后。
旁边被无视的闵郁，见此，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拎着礼盒走在两人后面。
到了客厅，闵教授起身，微笑着跟霍杳打招呼，“小霍过来了。”
“叔叔好。”霍杳微微颔首，目光再落在闵教授身侧的老爷子身上时，微顿了一秒，挺平静的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虽然已经八十岁，但精神状态很不错，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他朝霍杳笑眯眯的招招手：“乖孙女儿，到爷爷这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有点控制不住手的霍杳：“…………”
这老头又来了。
聂女士和闵教授都没看出这一老一少之间的微妙气氛，只以为老爷子很满意这个孙媳妇。
厨房里饭菜已经做好，聂素看了一眼，便道：“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一行人走去了餐厅。
霍杳被老爷子拉着坐在了他身侧，吃饭的时候，一直同她唠唠叨叨的说话，许是很高兴，还让闵教授开了瓶红酒。
霍杳也跟着喝了几杯，白皙的脸颊倒是染上了几分红蕴，不过那双眼睛看起来始终带着清明，似乎没有酒意。
倒是老爷子在吃过饭后，没一会儿便喊脑袋晕乎，被佣人搀扶着回了房间休息。
聂素见霍杳脸颊红扑扑的，担心她是不是喝醉了，便去调了杯蜂蜜水端给她，“孩子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霍杳摇头，道了声谢谢，她的酒量其实不算好，不过几杯还是能喝的。
聂素见她确实不像是醉酒的样子，就放下心来，在霍杳身侧坐下后，想着什么，便说道：“对了，你那论文写得如何了？”
霍杳捧着水杯，葱白的手指纤细得很，“谢谢阿姨前两天的细心指点，已经写好一篇交上去。”
聂素笑了笑，声音很温柔：“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霍杳低下头默默的喝起了蜂蜜水，模样看起来越发乖巧。
聂素见此，心下轻啧了声，真不知道自己儿子是走了什么好运，竟然拐到这么个乖孩子。
两人又聊了会天。
楼上和闵教授聊了点事情的闵郁下楼，走到客厅里，见霍杳的脸，随即便淡淡出声：“妈，时间也不早了，我先送杳杳回去。”
“这么快？”聂女士抬起头看了眼墙壁上的钟，正好九点，转头又对霍杳说道：“家里房间也多，不然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回。”
霍杳眨了下眼睛，她还没婉拒，就听闵郁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1508章 真没醉、
“你儿媳妇家里有门禁，超过十点不回家，会挨训斥。”闵郁面不改色的道了句。
霍杳脸颊跳了跳：“……”
聂素就说这小姑娘看起来这么乖，“那好吧，杳杳有时间再来阿姨这玩。”
她拍了拍霍杳的手，没再挽留。
闵郁瞥了眼聂女士的动作，“那我们先走了。”
霍杳站起身，对聂素颔了颔首，说了声再见，便跟着闵郁朝外走。
刚踏出大门，外面凉凉的夜风吹来，霍杳下意识的拢了拢外套衣领，酒意似乎也因此吹散了些许。
闵郁看了她一眼，“很冷？”
霍杳缩了缩脖子，声音带了点含糊不清，“还行吧。”
闵郁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直接披在她身上，“到车上就暖了。”
霍杳垂下了脑袋：“哦。”
闵郁见此，倒是挑了挑眉，“你醉了？”
霍杳顿时又抬起了头，一双桃花眼里已经氤氲着朦胧，她咧了咧嘴，“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醉。”
闵郁牵起了霍杳的手，点头，顺着她的话，“嗯，你没醉。”
霍杳皱起眉头，“我真没醉！”
两人已经走到了车库，闵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遮在车门框顶部，避免人坐进去时撞到。
霍杳这时却是伸手扶住车门，拒绝坐进去，身上的外套也因此滑落在地上，她仿若未觉，再一次重申：“我、没、醉、”
闵郁这是第一次见小姑娘较真的模样，这个样子才真正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他弯身捡起了外套，重新给她披上，“我知道。”
“敷衍。”霍杳嫌弃的又推开闵郁，自己坐进了车里，伸手在旁边捞了几下都没将安全带捞来系上。
闵郁这下是真看出来某人是真醉了，笑了笑，主动替她系上了安全带，又将外套盖在她身上后，这才将车门关上。
绕过车身，坐进驾驶室。
很快，车子就开出了闵家老宅。
回到小区的时候，霍杳已经靠着座椅睡着了。
途中她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响起时，闵郁已经将车停到了霍家大门外，他从她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接起了电话。
刚刚几个电话都是阿姨打来的，闵郁同人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大门就开了，阿姨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闵郁下车，走至副驾驶前，轻声将霍杳抱了出来。
阿姨看了眼自家小姐，有点担心，“喝了很多酒吗？”
“就几杯吧，她应该是酒量不高。”闵郁淡淡的说道，抱着人往别墅里走去。
阿姨跟在身后，也没好意思多问。
进了屋后，一直带闵郁去到霍杳的房间，看着他将人放到床上，这才出声说道：“杳杳小姐应该没事吧？”
闵郁一边拉过旁边的被子替霍杳盖上，“没事，不用担心。”
阿姨看了看，最后也放下心来，她再次看向闵郁，咳了声便道：“谢谢你送我们家小姐回来，这里有我照顾就可以了。”
“那就辛苦您了。”闵郁自是不便留下，他起身准备离开，霍杳却是忽然又翻了个身，被子也被她掀开了一角。
第1509章 幸亏没信她的鬼话
闵郁见此，很有耐心的又折身给她盖上，在收回手时，下一瞬，手却被霍杳抓住，往心口按了按，“……别走。”
低喃的声音传，像是被抛弃的孩子，让人听着下意识觉得心疼。
闵郁手指微紧，虽然没听清她前面的话，但却也大概能猜得到。
轻叹了声，他又重新坐在床边，转而抬起头对阿姨道了句：“我等她睡着再离开。”
阿姨见此，也只得点点头，很快，她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顿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人。
闵郁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霍杳的脸上，见她眉头始终紧皱，便用另外一只手，一点一点的将眉心抚平。
直到她呼吸匀称，神情舒展开来，他才收回了手。
翌日一早霍杳就醒了。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脑袋有那么一瞬间呈现的是放空状态。
直到昨晚的思绪回归，霍杳才眨了眨眼皮，细细想过后，虽然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到家的，但记忆里似乎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霍杳才重重的吐了口气。
不过她这酒量着实感人。
手指按了按眉心，霍杳掀开被子起身，拿了套干净衣服进浴室。
洗漱过后，她就下了楼。
阿姨还在厨房熬粥，看到霍杳已经起来，就替她倒了杯热水，“杳杳小姐你醒了，可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
霍杳捧着水杯道了声谢，“我没事，昨晚辛苦您了。”
阿姨却是笑着摇头解释，“不是我，是你朋友一直在照顾你，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霍杳一听是这样，沉默了几秒，便问了句：“我昨晚应该没有发酒疯吧？”
“这倒是没有。”阿姨说道。
霍杳松了口气。
只不过很快阿姨的话又传了过来，“不过昨晚你一直拉着你朋友的手，他一点多才离开。”
霍杳唇角一抽，她会拉着闵郁的手不放？
阿姨肯定是搞错了！
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霍杳面无表情的端着水杯走开，拒绝接受自己有如此丢人的行为。
这时，她兜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突然的声音使得霍杳的太阳穴条件反射的跳了跳，顿了几秒，她才慢吞吞的摸出手机。
见到是老柳的来电显示，神经仿佛都舒展了，她接起了电话。
“小霍啊，你这篇论文写得不错，我已经发给了SSCI那边，大概五天左右会出审核结果，不过我觉得被选中的几率很大。”柳乾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幸亏当初没信这孩子的鬼话，说什么不会写论文，昨天发给他的，不就写得非常之精辟？
和SSCI期刊上那些发表的论文，俨然是在一个水平。
霍杳眼睫低垂着，还沉浸在刚刚阿姨的话中没出来，所以回应柳乾时，都没什么情绪变化，“那很棒棒。”
柳乾唇角抽了抽，自动忽略霍杳那丝毫不感兴趣的语调，又道：“对了，上次我还忘记和你说，就你们做的那个系统，专利审批已经通过，大概过几个月就能拿到专利证书了。”
第1510章 授权书问题
霍杳听到柳乾提起专利，注意力这才终于被拉回来，声音略带诧异，“这么快？”
她记得没错的话，从审核到拿证书起码也得一至两年。
“这年头谁还没个关系。”那头的柳乾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
他已经在着手跟DO集团那边的负责人信息往来，等齐主任把授权书拿回来，就可以将合作提上日程。
霍杳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老柳的好心情，不由挑了挑眉，就顺口恭喜了几句。
“对了，我给你的那份资料，你看过了吗？”柳乾说起了正事。
“粗略过了一遍。”霍杳慢吞吞的回了句，“确实有些复杂深奥。”
柳乾见霍杳这般评价，默了默，便问：“你觉得这项目的难度系数很大？”
霍杳握着手机，见阿姨叫她去吃早餐，便又转身走去餐厅，一边回答柳乾的话：“也还好，看DO那边的实际需求情况吧。”
“实际需求情况？”柳乾没太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霍杳拿过勺子缓缓搅动着碗里的热粥，轻嗯了声，也没多解释，“具体的还是等你和那边谈过再说。”
柳乾见此，便点了点头，这时他手机又震了震，显示有电话打进来。
柳乾看了一眼，是齐主任打来的，顿时他便对霍杳说道：“行，那就先这样，我接个电话，回头有事再联系。”
说完，他手指点了点，接起了齐主任的电话。
霍杳眉毛微挑，将手机放下。
顿了顿，她又拿起手机，直接开了个飞行模式，抬起头又对阿姨说了句，头疼，今天要在家好好休息，不出门也不见客。
这边，柳乾接了齐主任的电话后，就从家里开车去学校。
到学校时差不多十点钟，他把公文包放回办公室后，就不停歇的走去齐主任的办公室。
齐主任这会儿在接电话，柳乾是等他讲完了电话，才走进去。
“齐主任。”柳乾客气的对他点了点头。
齐辉嗯了声，然后也没多说废话，直接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那份授权书，放在了桌上，“这你要的东西。”
说完，他又划着转椅坐到了电脑前，在键盘上打着字，似乎很忙。
柳乾见此，知道开学在即，系里确实有很多事忙，便也有眼力见的没出声多打扰。
拿起桌面上的那份授权书就准备离开。
只是待他转身走出两步，低头象征性的翻了下授权书时，脚步蓦地顿住。
柳乾看着授权书的内容，眉头紧紧皱起，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那份授权书。
转回身，柳乾又走至办公桌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就道：“齐主任，这份授权书内容……怎么不是我之前给你的那份呢？”
齐辉面对柳乾的问题，他头也没抬，目光始终落在电脑屏幕上，“这份授权书才是对的，这是刘院士亲自应下来的。”
柳乾怔了下，“刘院士亲自应的？可是项目是我们系里的研究成果，但现在这份授权书却变成了我们只有研讨权，没有所属权，这根本就是没道理吧？”
第1511章 不具备法律效应
柳乾此时脑海里都一阵一阵嗡嗡的，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脸都涨红了。
齐辉在键盘上敲好最后一个字，这才终于是抬起了头，但神情带着很明显的不耐烦，“老柳，你跟我这较什么劲呢？还是你真以为你那几个学生搞的那破数据系统很牛逼吗？”
轻嗤了一声，齐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往前倾，看着柳乾，又道：
“再说了，科技院是什么单位，人家都是机密项目，能授权给你们做研讨，已经很难得了，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柳乾被齐辉咄咄的话堵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他气愤着说道：“这分明就是两码事，我学生的研究成果，凭什么没有所属权？就算是机密合作项目，那也不能将我学生的东西据为己有吧？”
这跟土匪抢东西有什么区别？
刘院士怎么能、怎么会应下这份授权书？
“什么叫据为己有？老柳你说话能不能稍稍有点脑子，这项目本来就是科技院的。”齐辉摇了摇头，又劝道：“你别不知好歹，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柳乾看着齐辉那张无所谓的脸，手指捏得紧紧，仿佛要将手中的授权书给捏烂。
他算是看出来了，齐辉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个项目的所属权，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他在推波助澜。
毕竟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深吸了一口气，柳乾压下内心的愤怒，只一脸平静的说道：“是，行业潜规则我懂，但齐主任，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份授权书在法律上是不会起效的。”
齐辉闻言，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什么意思？”
柳乾目光落在手中的授权书上，眼底划过讽刺，将授权书扔在桌面上，才回答齐主任的话，“因为我学生的研究成果受专利权保护，即便是你们签了这份授权书，也毫无意义。”
这一刻柳乾无比庆幸，庆幸之前霍杳提醒了他专利权的问题，不然，这次恐怕真的会吃个大哑巴亏。
齐辉双眼倏地一眯，他当然知道什么是专利权保护，“你申请了专利？”
“没错，如今审核已经过了，就等几个月后拿证书而已。”柳乾唇角轻扯。
也幸而软件类著作权比较特殊，自申请日开始就受到专利保护，要是换做其他发明，就算初审通过，也需得等到证书拿到才具有法律效应。
齐辉看得出来柳乾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神情这时终于有些微的变化，“你申请专利这事为什么没和我提起过？”
“提了好让齐主任你同科技院那边的同事通一口气吗？”柳乾没压制住自己的好脾气，直接讽刺了出来。
齐辉顿时就沉下了脸色，好歹他也是系里主任，“我说了，有些事不是你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既然你都申请了专利保护，你起码在那天就该告知我一声，也不至于回头还得罪科技院的人。”
第1512章 背后觊觎这项研究的人
柳乾听到这话，越发觉得搞笑，“齐主任，你不觉得你说的很搞笑吗？将圈子缩小点讲，这个项目的荣誉也是隶属于我们整个生物系，再放大了讲，就是给学校争了光。”
是，科技院隶属官方的单位，难道青大作为国内第一学府，就不是官方的直属大学吗？
同为国家管束，何来得罪不得罪一说？
要真说得罪，恐怕是私底下不好交代吧。
齐辉手撑在桌面上，整个人已不似刚刚那般强硬，看着柳乾那样子，仿佛是角色对调了一般，占上风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了他。
久久都没有说话。
安静的办公室里，最后还是被一道电话铃声给打破。
是齐辉的手机在响。
柳乾神色已经恢复自然，他扫了眼桌面上的手机，便不急不缓的道了句：“齐主任应该很忙，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他便朝外走去，不过刚走到门口，柳乾忽然又转过身，遥遥开口：“哦差点忘了，我之前那份授权书还是要麻烦齐主任再找科技院的同事重新签一下。”
齐辉的脸色更难看了。
柳乾平静的收回视线，走了出去。
只是刚一出门，他脸上的平静就被愁容所替代。
虽然已经是将专利申请了下来，但看刚才齐主任的话里话外透露的，科技院那边若是知道了专利的问题，怕是会麻烦不断。
一项研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觊觎这项研究的人。
齐主任有一句话确实说对了，有些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刘院士能将他们的研究成果做人情送给科技院，就一定不会因为专利这点小问题就得罪科技院。
毕竟在证书没拿下来前，中途还可以撤销专利申请。
柳乾忧心忡忡的回到办公室，想到去年大半个学期，那几个小孩认真努力的模样，柳乾再一次捏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他一定不可以让那帮小孩的成果变成别人的！
这边办公室里，齐辉挂了电话，目光落在桌面上柳乾没有拿走的那份授权书，眸色有点沉。
他是真没想到柳乾这次变聪明了，自己悄无声响的拿资料去申请专利。
齐辉闭了闭眼，去年魏咏就经常问他要资料，他就隐约猜到了他是想申请专利，而现在柳乾却先一步过了初审……
沉思了片刻，齐辉又张开眼，他拿起了手机，翻出魏咏的电话，手指尖顿了顿，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起，不过不是魏咏本人接的电话，而是他的助理。
“齐主任？你找魏工有什么事吗？”电话里助理说话挺客气的。
齐辉凝沉着一张脸，只问道：“魏工他什么时候有空呢？”
助理听出来齐辉应该是有事找，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时间，“魏工刚进了实验室，估摸着没有个三四个小时，怕是出不来。”
顿了顿，他又道：“你若有什么急事可以和我说，我可以代为告知魏工。”
齐辉犹豫了下，“倒也不是什么急事。。。”
第1513章 除非撤销申请
魏咏助理听言，便道：“既然不是急事，回头魏工忙完，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好的，麻烦了。”齐辉客气了一声，不过挂电话前，他还试探性的问了句：“对了，我想问问你们那个系统的专利情况……”
助理不意外齐辉会问起专利的事，毕竟有很多资料都是他拿过来的，虽然没明说，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随即他便说道：“前两天已经将所有资料都交了上去，大概在半个月内能走完初审流程。”
齐辉闻言，难怪柳乾那边已经过了初审，主要也是因为魏工这里才刚提交上去，慢了一步。
魏咏助理见齐辉没了反应，不由喊了他一声，“齐主任？”
齐辉回过神，想了想，还是将专利的事告知给了对方。
助理听完，眉头就下意识的皱起，“已经过了初审？你们学院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是不将项目的保密协议当回事吗？”
齐辉听着助理谴责的话传过来，虽然心中暗道对方无耻，但也清楚对方有无耻的资本，所以忙赔笑道：“这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主要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师之前也没和我提过。”
魏咏助理抬手捏了捏眉心，魏工对这项专利的注重程度他看在眼里，若听到这个消息，不知得发多大的脾气。
他什么话都没再说，直接挂了齐辉的电话。
齐辉听着断线音，有点头疼的放下了手机，可以想象前些时候努力维系的关系，恐怕要因此疏远。
都怪这个柳乾。
而科技院那边，魏咏助理在挂了齐辉的电话后没多久，就接到了专利局熟人打来的电话。
助理听完后，便问了句：“不是还没颁发证书，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没有办法，对方已经过了审核，而且你们这类的著作权都是从申请那天开始，就已经受律法保护，非人为可逆。”
助理握着手机，只感觉脑壳大。
他还没说话，这时电话那头的熟人朋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要真说解决的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助理闻言，眼中立马有了精神，“什么办法？”
“让申请人撤销申请。”
“这个恐怕就有点难办。”助理苦笑着叹道。
且不说这项专利背后的真实情况，若事情到时候闹出来……肯定还不太好看。
“那我也无法帮到你们了，实在抱歉。”那边的人无奈道了句，也没再多说，结束了通话。
魏咏助理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办公室，往实验室方向去。
他进去的时候，魏咏正和几个同事在调试系统性能，很忙。
助理见此，只好将嘴里的话吞咽下去，等着他忙完。
两个小时后，魏咏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边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擦拭，这才看向旁边的助理，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助理嗯了声，他看了眼周围还在的其他人，就没多说话。
魏咏见此，思忖着，他又重新戴上眼镜，道：“行吧，去我办公室里说。”
第1514章 唯一的学生
助理跟在魏咏身后，两人很快就走出了实验室。
等电梯时，魏咏抬了抬头，目光就落在电梯门上，淡淡的道了句：“是专利局那边有结果了？”
助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魏咏，然后才慢吞吞的说道：“有倒是有结果了……”
魏咏见助理说话吞吞吐吐的，不由眯了下眼睛，“初审不通过？”
“也不是初审不通过，而是……”助理张了张嘴，刚要说出实情，电梯就来了，他顿时就止住了话。
魏咏见此，也没再说话，电梯门开，他抬步正欲踏进去，便见电梯里还站着人。
“薛院长。”魏咏看到萧院长，忙恭恭敬敬的对他点头打了声招呼。
而此时薛院长身侧还站着一人，周身冷肃的气势很强盛，魏咏只是扫了一眼，心下微诧了下，便又移开了视线。
“是小魏啊，”薛院长颔首，又抬手按住了电梯关门按键，“你们是要下去还是上楼？”
魏咏回了句上楼，便抬步走了进去，没好站在薛院长身侧的年轻男人身前，而是尽量靠着电梯墙旁。
很快，电梯门就关上了。
魏咏又按了他所在办公室的楼层。
薛院长没再跟旁边的年轻男人说话，而是看向魏咏，道了句：“你们部门的那个项目做得不错。”
魏咏没想到薛院长还有关注，他这个级别的研究员，基本都没什么机会和院长有交集，他忙谦虚着说道：“院长您谬赞了，这都是部门所有同事共同努力的结果。”
薛院长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自威，点着头又随意问了句：“我听你们部长说在申请专利，怎么样现在？审批过了吗？”
魏咏刚没听完助理的话，顿了顿，他看了助理一眼后，便回道：“刚递交了资料上去，具体情况还要等。”
薛院长嗯了声，这时电梯也到了楼层，他只道了句：“专利还是很重要的，也是一项技术成果。”
魏咏一听，就垂下了头，“我明白。”
薛院长没再看他，而是与他身边的年轻男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再度关上。
没了薛院长在，旁边助理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出于好奇，他问了句：“魏工，刚薛院长带的那个年轻人，好像从来没见过，应该不是咱们院里的技术人员吧？”
魏咏半眯了下眼睛，好一会儿，他才说话，“那是薛院长唯一的学生。”
助理听言，顿时就错愕的抬起头看向魏咏，“薛院长的学生……岂不就是几年前设计出合金记忆驱动器的人？”
“嗯。”魏咏点头，他也只是在早些年前见过那人一面，没想到今天还碰巧再遇到，顿了顿，便道：“那人来历应该不简单，以后若是再遇到，记得客气点。”
助理忙应了句好，不用魏咏说他也看出来了，寻常人不会有那般强盛的迫人气势。
很快，电梯就到了魏咏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两人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
魏咏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说吧，出什么问题了？”
第1515章 自有办法
助理看了魏咏一眼，便将齐辉电话里说的，都告知了出来。
魏咏听完，眉头已经深深的皱起，声音听不出喜怒，“竟提前申请了专利吗？”
助理头垂得有点低，“是的，就差那份证书发下来，而系统软件类的著作权是申请日开始就受到保护，所以我们之前给齐主任的那份授权书，不具法律效应。”
魏咏脸色有些沉，方才薛院长才提起了专利问题，若是最后没有这项专利，那到时候他们部门岂不是会丢丑，闹个笑话？
助理见魏咏沉默不说话，犹豫着就又开口：“我问过王秘书了，现在除非是青大那边撤销申请，不然专利权不可能会落在我们科技院头上。”
“齐主任是什么表态？”魏咏却是问了句。
“他倒是没多说什么，我还觉得他可能早就知道，只不过一直拖到现在才讲出来。”助理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魏咏打开桌面上的电脑，淡淡说道：“他若早知道，就不会处处替我们准备资料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助理看向魏咏，“让青大那边撤销专利申请，恐怕是不太可能。”
魏咏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输入了一串密码，登陆上自己的邮箱，看到里面一条新的邮件，脸上的神情不再是冷沉，而是带上了喜色。
他一边点开看，一边头也不抬的对助理道了句：“没有什么不可能，这样，你回头再替我约齐主任见个面。”
助理见魏咏对专利的事似乎并不太生气，心中虽诧异，不过看他忙着看电脑，就也没有再多问，只应了个好。
这边，薛院长将闵郁带到办公室，倒了杯水给他后，便又拿了张图纸出来，“这便是月雷艇的平面图，你看看。”
闵郁放下水杯，将图纸展开，大致过了一眼，便道：“有些配置需要改善，旧艇构造已经远达不到所需的速度与力量。”
薛院长点着头，“我也觉得，不过在配置方面还是你最擅长，这份图纸你拿回去，有什么建议标注在旁边。”
闵郁漫不经心的挑眉看向了薛院长，“老师您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院里的研究员。”
“那是你单方面认为，你的档案和身份卡都还放在资料室，要不要我去找来给你看看？”
薛院长没好气的说道，“再说了，老师一年到头有几次找过你？这对你来说，不就是花上个厕所的时间就能轻松完成的事吗？”
他这个徒弟，不，应该管叫祖宗，真想不通自己当年怎么就非赶着上去要当他老师。
别人家的徒弟个个都是孝顺得很，唯独他这个……真一言难尽。
薛院长心中叹了叹，也不等闵郁说拒绝的话，赶忙将图纸又卷起，强制性的塞到他手中，“就这样定了。”
闵郁：“……”
薛院长咳了咳，只又道：“我知道你忙得很，所以老师就不多留你了，你走吧。”
闵郁：“……”
没多时，闵郁面无表情的拿着图纸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