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空穴不来风！
八十几岁的高龄。
沉淀出来的不仅是心境，还有经验。
当初他给了秦凡一个近乎确切的成员数字。
而如今秦凡却在端掉天道院的背景下，还特意找过来问上这么一个问题。
要说不蹊跷，这怎么可能！
对于秦凡的来意，在这刹那，如意似乎全都明了了！
只是自己的情报系统失误？
这不可能！
隐匿在暗中查了二十年，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纰漏？
“没错！有漏网之鱼，还是大鱼！”秦凡正色地沉声道。
“是不是你在清剿过程中错漏了？”如意急促应道。
“暗劲不提，化境不说，一名神境中期，三名神境初期，四名罡境后期大圆满，五名罡境中期大圆满！这是你的情报数据吗？在天道院的老巢里，我击杀的就是这些！”眯了眯眼又陡睁开，秦凡道。
“对，难道说在这些人被你杀了之后，天道院还有罡境神境之师在外冒头？”
脸上涌起了一阵隐约的红潮，如意的声音有些哆颤道。
他在乎的不是秦凡会怎么想他。
而是在老爷面前，若是他真被坐实情报失误的事实，那他将无颜面对老爷！
“三天前，武道界突起霍乱！辽省，山东，藏西，川蜀，海南，这五省的武者被人发起不问缘由的屠杀！这五省的位置恰好是华夏的至北至南至西至东以及中间腹地！以这种局势去判断的话，毫无疑问，对方是想以包围递进的方式把整个武道界都给屠杀颠覆掉！你知道对方打出的是什么旗号吗？
没错，就是天道院！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他们是要用这种方式把我逼出来，毕竟天道院的仇-那个神秘主人不可能甘心的！我现在需要了解的是，天道院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着的人手？既然要杀，那就一次性杀彻底，我不想杀完这波又冒一波再一波！太麻烦！”秦凡道。
“天道院的消息是十六人的罡境小队跟进的，持续二十年了！按道理说不可能会出现情报失误的情况！而且我的人也潜入过天道院老巢，并且从成员谱上确认了他们的人员组成！所以关乎天道院的人员信息存在失误，这种可能性很低！秦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他们原本不属于天道院，只属于那个神秘的主人？打出天道院的旗号，只是为了把摧毁天道院的幕后之人引出来？”如意紧皱着苍白的老眉道。
如果没有天道院那份放在阴阳八卦阵密室中的成员谱，或许如意还不敢用上这种彷如推脱的说辞，但有着那份成员谱，加上强烈的直觉，他真不认为是自己的情报人员失误。
“无视守护院，敢发起这种收割屠杀之势，可见对方的实力不可能在罡境之下！连这些存在都屈尊给那个天道院主人当走狗残杀无辜，真有意思！那些人到底是从境外潜返回来的，还是本来就藏在华夏境内，这又是个问题！罢了，既然你坚信你没有失误，那我相信你！”
若有所思地呼了口气，秦凡摇头轻声道。
不管如意的情报系统有没有出纰漏，事已至此，估计从如意嘴里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有效消息了。
“秦小友，既然是想引你出身，那按目前的形势来看，屠杀是不会停止的！需要我让如意出去吸引注意力吗？顺便冒充一下天道院覆灭的制造者！我相信你能如碾踩蝼蚁般轻易地抹除他们，但就怕狗急了会跳墙，你还有亲友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如意把对方的全部底儿撅起来，届时你再釜底抽薪给他们来上一出连根拔起，这样可好？”
这时，六道的声音悠悠响起。
平静的恬笑中，似是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儿般。
不过也的确，对于一名散仙来说，就目前状况，除了重返苍穹大陆的途径之外，还真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的。
“六道同志，就最直白的一点，一旦交上手，你觉得对方会认为如意有那个实力吗？还有-这是我的事儿，我能应付得过来，就不劳你们操心了！”秦凡不置可否地轻佻一笑。
说罢，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来，接着说，“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天道之子？”
“天道之子？”
闻言。
六道跟如意老人异口同声地恍惚愕然出声。
只是下一刻。
恍惚间的愕然被六道化作了少有在他脸上出现的讥讽。
从而道，“哈哈，天道之子，这凡尘俗世还有人人敢称天道之子？这些平庸愚昧的无知者，真敢说啊！”
“空穴不来风！”秦凡忽然道。
额-！
这话一出。
六道一愣。
眉头轻轻一拧。
道，“不知秦小友何出此言？”
“一个在数十年前就是神境之师的武者找到窥探天道的方法，他说曾在天道轮回中窥探到天道之子的出现降临于世！然而他有违天条的窥探也得到了惩罚，神境修为降至罡境，双眼就此陷入暗无天日的失明！所以，天道之子也许是真的存在，而且还是超出凡俗的存在！只不过至今我都没有任何有关天道之子的线索！”
正了正神色，秦凡沉声道。
对于所谓的天道之子，他曾经一度嗤之以鼻。
但随着时日的渐逝，对方的神秘面纱一直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相反，倒是一个叫天道院的组织冒了出来。
冥冥之中，这让秦凡不得不生起重视的心来。
在没把这个未知秉性的神秘人揪出并进行解决之前，秦凡永远都不可能放心地从地球重返苍穹大陆。
“秦先生，这-我也未曾有听闻！只是有个节点你注意到没，天道之子，天道院，你觉得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关连？”震惊从心底生起，如意匆匆急促道。
“我也有想过，但依照一个名字去判断之间有没有联系太过于牵强！名中带有天道的人或组织太多了，毕竟这在无形中隐隐有些装逼的范儿，自然讨人钟情，不是吗？”秦凡道。
“这倒是，秦先生放心，我等下立马吩咐底下的情报系统，全力攻向天道之子的追查！但凡有上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我会向你通报的！”如意连声道。
“你们能把他挖出来的可能性不大！看来还是需要他自己跳出来！直觉告诉我，快了，快了，他很快会登场了，呵呵-！”
邪意凛然的戏谑笑容从脸上浮起，站在山巅中的秦凡放眼望向了远方那蜿蜒盘旋着的崎岖山路。
第八百零六章：也许，那是人为呢？
“如意，你先下山吧！”
伴着秦凡的话落。
六道毫无征兆地生起了凝重来。
旋即转头朝如意道。
“是，老爷！”
稍稍有些愕然。
但如意不敢多问什么。
快声一应落，鬼魅的身影迅猛地往山下匆闪而去。
“怎么？有话要跟我说？”
六道的心思瞒不过秦凡。
待感应到如意的气息已到山下。
突然的沉寂之中，秦凡抢先六道一步道。
“秦小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在这地球中真有天道之子的应运而生，或许-他将是我们重返苍穹大陆的契机！”
凝望着秦凡的双眼，六道没了笑容，铿锵地开口道。
“怎么说？也许他跟我们是一类人也说不定呢？”抿了抿唇，秦凡玩味道。
“不可能！如果他跟我们是同一个地方的，那不可能不现身来找你！地球，并不适合修仙者的生存！没有人会放弃那寻仙问道的飞升追求，屈于这凡俗一角，根本就活不出本心所向！所以我敢断定绝无可能跟我们是同一个地方！”六道摇头坚定说道。
“嗯，算是有点道理吧！”
顿了顿，秦凡接着说，“可你说这是重返苍穹大陆的契机，又是从何而来的说法？”
“冥冥之中，只有命数！宿命始终都难逃天道轮回既定的轨迹，你相信我们永远都待在这个不属于我们的地方吗？糊里糊涂就从苍穹大陆穿到这里，我不相信这是偶然，因为不可能巧合到就我自己撞上那种偶然，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注定的！注定要让自身陷入到局中，再从这局里寻觅破解之道！五百年了，我行尸走肉地麻木苟活，我相信宿命齿轮的轨迹也该回到正轨了，天道之子，天道之子，假如他真是天道之子，那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重返的契机！”
六道知道自己的说辞有些牵强，但他还是忍不住把这些完全没有逻辑可言只是臆测而论的话说出来。
不过这也能理解。
迟迟未找到重返的线索，如今冒出一个冠以天道之子的存在，他难免会把心思琢磨起来。
“如果所谓天道之子跟天道院是有脱不开的干系，那你应该知道，我断然是不可能会放过他的！即便是逆天而行，我都要杀之断绝尘世后患！”
迎视着六道的眼神，秦凡眼中透出一抹坚毅来。
“放心，即便真是这么一个情况，我也不会对你进行阻挠！毕竟，我信命！”踌躇之中，六道缓缓地摇头道。
“哈哈，一个修仙者跟我说信命？纵观飞升之士，有谁去信命？渡劫，本身就是逆天之举，你却跟我说信命？你是在地球中被磨灭了那颗道心吗？”秦凡嗤之以鼻地笑了起来。
“不，以前不信！现在是不得不信，因为这五百年就是最好的写照！”六道突然惆怅地自嘲苦涩道。
在这声话下。
秦凡没有马上回应。
而是陷入了一阵思绪的挣扎中。
片刻。
他邪意汹涌地吐了口气。
冒出一句诡异的话来。
“也许，那是人为呢！”
话罢。
从容地转过身。
没有跟六道道别。
自顾自地迈起步子往下山路走了起来。
然而他的身后。
六道在这声诡异话下如遭雷击地呆滞住！
浑身上下不受控地发起了隐隐颤瑟之势。
脸色猛地陡然煞白。
双唇在哆嗦着。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平静了几百年的心。
于秦凡这几个字下，彻底炸起了汹涌的水花！
兴许，从这一刻起，六道再也难以回到从前！
......
湖北。
神-农-架。
景区外。
两名青年手持门票站在入口前。
李天道仍旧没有换那身引人耳目的白衣白鞋。
似乎只有这么一套衣服可穿似的。
只不过那一头的白发却是被他用鸭舌帽给遮套住。
“主人，咱们来这地儿干嘛？难不成您要带我进里头观光旅游？”
看着手中的门票，小二哭笑不得道。
千里迢迢地赶过来。
原本以为主人有什么大动作了。
没想到却是赶来景区买上两张观光券？
草！
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里面的深处生存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种族，叫训灵一族！”
没有急着马上进去，眺望着里面的人潮，李天道淡淡道。
“不为人知的种族？训灵一族？”小二猛地瞪大眼睛，对这些说辞他并不理解。
但李天道却没有搭理他。
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半年前，这里出现过天劫！那个时间点，恰好是秦凡人间蒸发的点儿，后来我查到，秦凡跟赖诸葛以及一个叫李雯萱的女人在天劫之前来过这里，一天后，赖诸葛跟李雯萱一个出现在江州一个出现在澳门，只有秦凡依旧是人间蒸发的状态！直至天劫过后，他才又出现在世人面前！”
“主人，你是说秦凡很有可能跟天劫，跟里头那个什么训灵一族有关系？”小二压低着声音张嘴惊呼道。
“不是可能，是绝对！所以，我要好好去拜访一下传说中的训灵一族！若是秦凡的快乐是建立在训灵一族的痛苦上，呵呵-那就有意思了！”李天道阴柔地说了起来。
“万一他们是友非敌呢？”小二条件反射地衔接呼声一应。
“那就把他们送下阎罗殿！”李天道孤傲地张狂道。
对于这个答案，小二并不意外。
当下释然地点了点头。
旋即问出了心头顿时生起的疑惑来，“对了，主人，我有点纳闷儿，现在这节骨眼上，咱们当务之急不是引出端了天道院老巢的幕后杂碎吗？现在就跟秦凡拉开战线，真的合适吗？”
“不合适，但没办法！自从跟秦凡在长城的过招探过虚实之后，我突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信心了！或许咱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所以不能再等下去了，而且目前还有一个问题，武道界的霍乱势必会引来紫禁城的坐立不安，武道界的存在意义你也清楚，他们肯定会比那些武者更加慌乱，我拿捏不准秦凡跟紫禁城之间现在的关系如何，如果他真的不计前嫌或者是以交易的方式出手平乱，你觉得就那几个糟老头能扛得住吗？到时候没把摧毁天道院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怕是就已经被秦凡给解决了。
所以目前我需要让人去牵扯他，训灵一族，白族，蛊族，药谷，这些都是我计划中的目标！如果他们跟秦凡有仇，我会有办法让他们入世的！如果他们跟秦凡没仇，那也无妨，就让他们到黄泉底下静候跟秦凡的重逢吧！”
阴笑着的声音带着阵阵冷意。
说罢。
李天道手持门票换上了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抬脚朝检票口走了过去！
第八百零七章：他们的尸骨，就在你的脚下！
紫金山下。
劳斯莱斯里。
当秦凡坐进去的那刹。
手机兀然一震。
秦凡拿出来看了一眼。
华笑天三字显示出来。
“说！”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波动，秦凡滑动接听冷冷道。
“秦师，打扰了，容我冒昧一问，听老王同志说你应承出手去平息霍乱了？”
电话那头的华笑天战战兢兢地忐忑一问。
就在秦凡从省委大院离去之时，老王同志便把消息通知了他。
“然后呢？”
没有示意让常源一开车。
仍然还停驻着的劳斯莱斯里，秦凡清冷再道。
“秦师，不知可否给个机会让我伴你随行？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乱臣贼子竟敢如此挑衅我守护院权威！”
极其少有的哆颤从华笑天口中说出，他心神略为紧张地请求道。
听到这。
秦凡沉默了。
那头的华笑天在这突然的沉默下，脸上渗出了紧张的细汗。
十秒。
二十秒。
半分钟后。
秦凡这才道，“可以！”
呼！
得到秦凡这答案。
华笑天那根紧绷着的弦总算松了下来。
脸上也不由地透出了莫名笑容，“谢秦师！那咱们几时出发！”
“去山东等我！”
没有准确时间。
秦凡给出如此一个地点便挂断了通话。
同时向常源一打了个手势。
后者连忙发动劳斯莱斯行驶起来。
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看着秦爷那时不时拧眉思索的模样，一路上常源一都不敢吭声。
直至走到可以通往金陵大学的十字路口主干道后，在红灯前停下来的常源一这才弱弱地回头问了一声，“秦爷，咱们回哪去？”
“就在这停车，你回去吧！”
迎着常源一的突然发问，秦凡朝窗外看了一眼道。
“秦爷，您在这下车？”转头撇了一下那车流穿梭的路况，常源一懵逼不已道。
“嗯！”
应声间。
秦凡兀自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洒脱地紧了紧身上的风衣领口。
大步凛然地朝人行道走了过去！
既然已经应下了老王同志的交易。
那他绝对不可能让那些家伙在制造霍乱中继续放肆下去。
当即启程前往，这是他在车上决定下来的。
甚至是连回学校跟一诺姐姐恩爱一番顺便再道个别的心思都没了。
当跟常人无异的均匀步伐渐渐消失在喧嚣中后。
速度马上被他提了起来。
一道有如风卷云席的残影迅猛无比地发起了即便连监控都不可及视到的穿梭之势。
.......
神-农-架深处。
一路对于阻挠者收割于无形间的李天道两人从容顺利地穿过了那在神农架官方眼中意味着穷途末路的重重山峦。
训灵一族腹地里。
无数猛兽突然吟叫起来！
这种情况，上次发生还是在半年前。
“该死的，又有人要闯进来了？”
听到这些被驯化的猛兽们发起着吟吼。
一名在马背上的中年人紧拧眉头地厉喝出声。
“父亲，需不要通知下去马上发起布控，抢在对方进来的第一时间解决他们！”
中年人的边上，一名同样是驾在马背上的青年紧张呼声道。
然而不等中年人回应。
一阵急促的踏蹄声滚动着尘土快速前来。
骑在狮背上的。
骑在虎背上的。
甚至是骑在蟒身上的都有。
只见十数种通体毛发鳞甲全都是雪白的半灵之兽掠驰着那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眨眼间便来到了中年人身边。
很显然，猛兽的齐齐吟吼意味着什么，他们一样清楚。
“族长！”
来到中年身边，十数号训灵一族的长老齐声凝重喊道。
“嗯，你们都随我前去！暂时不要下达布控攻击的命令，我怕是上次那个家伙！”
中年说罢。
抬手往马身上一拍。
顿时这匹身上流转着金黄之色的骏马扬蹄嘶叫一声。
下一秒。
猛地前蹿出去。
身后。
那十数名在半灵之兽身上的长老们也不再多言，带着那凝重的紧绷之意，立即跟了过去。
训灵一族的入口处。
在轻描淡写中便把一座山丘给挪开的李天道一脸狂笑地领着小二有恃无恐地从山丘移开后现出的通道中走了进去。
只是才刚一踏入。
袭来的便是那轰震在耳际边的蹄步卷动声。
从远方涌起的尘土霎时在卷席中似乎弥漫了李天道两人的目光所及之处。
“主人，什么情况这是？”伸手掩住口鼻，小二惊愕道。
“对方这是要来迎接咱们了！呵呵！”李天道不置可否地玩味一笑。
就在李天道的话落间。
滚涌弥漫着的尘土中，训灵一族的来人渐渐现入了小二的眼帘。
只是这乍一看。
小二立马下意识地蹭退了几步。
不敢置信地惊呼道，“我草！两米高的狮子老虎，通体洁白的蟒蛇，这，这些都他妈什么怪物！”
“别大惊小怪的！没听说过神农架深处的传说吗？书中不是记载着神农架深处的生物都是异变的白种吗？呵呵-这哪是什么异变，这只是训灵一族驯养的灵兽罢了！”李天道阴笑着解释起来。
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世间有着什么受天地因素所影响的异变之物。
所以，只要是被人用异变来形容的，绝大多数都是人为之举。
包括眼前袭来的那些被骑着的白色巨兽！
“灵兽？世间真有灵兽？”
后知后觉还有主人在给自己撑着，当下小二也平下了先前陡起的心跳，趁着对方还没到来之前，连声问道。
“呵呵！”
摇摇头，并不对小二的发问做解释。
耐人寻味地呵笑一声。
李天道摘掉鸭舌帽。
负手而立地掠着那阴柔的诡异笑容迎视起袭来的训灵一族。
见状，小二也不敢再多问太多。
错落李天道半个身位地挺立着。
望着那些冲袭而来的白色巨兽，眼角疯狂地抖跳起来。
这种视觉冲击对他而言太过于震撼了！
“吁！！！”
离李天道两人还有十米之远时。
一马当先的为首中年揪着马缰往上一提！
高度足有三米之高的金黄巨马瞬间止住前驱之势急停下来。
同样的。
随着金马的刹停。
身后那些紧随的巨兽也立即顿住。
凶神恶煞地亮出獠牙俯视起前方那两名擅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偃息下来的尘土中。
金马背上的中年居高临下地看着由头到脚一身白的李天道。
咬了咬牙，浑厚的声音低沉地从喉中震出，“闯入这里的外来者，全都死了！他们的尸骨，就在你的脚下！”
PS：第一更！
第八百零八章：很牛逼的那位！
他们的尸骨，就在你的脚下！
当中年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低沉声音的背后透露出的是那苍白无力的没有底气。
是的，没有底气。
如果换作是半年前，在强盗秦凡的到来之前。
那就以他们训灵一族的行事风格，绝不可能会让对方在进来之后还能从容微笑的。
发动第一时间的绞杀适才是他们正常的应变之道。
毕竟不是第一次有外来者擅闯进这里，然而在过往中，他们近乎没费过半句口舌便让半灵之兽残暴地剿灭了对方。
但如今。
出于半年前被秦凡留下的心理阴影。
再加上李天道这有恃无恐的淡定神情，以及这一身诡异另类的装扮。
中年人不得不在隐约的不安中选择了按捺，选择了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
固然说训灵一族的秘密绝对不可让外界获知，可经历了秦凡的强盗行径之后，他们也认了。
当训灵一族的秘密不再是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后，多一个人知道跟少一个人知道显然没有多大区别了。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面对这两个轻松闯入这里的年轻人，对方能在迎视着这些半灵之兽都从容镇定，很明显这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而这又会不会是另外的强盗？甚至是跟半年前那位同为一伙的强盗？
在这种思绪下，中年根本就不敢发动第一时间的剿敌出击！
毕竟每一只半灵之兽，每一名长老都是他们训灵一族的隗宝所在！
吃一堑长一智的背景下，看到如此镇定的李天道，刹那之间，中年人虽是居高临下，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抖生起了惶惶之心来。
“嗯哼？我的脚下还有尸骨所存？有秦凡的吗？嗯-就是半年前进来的那位！很是牛逼的那位！”
背着的双手慵懒地一伸，李天道不以为然地嗤笑出声。
“果然，你-你-你真是跟他一伙的！！！”
听到从李天道口中说出的话。
中年猛地一颤！
对方有恃无恐地镇定前来，还把半年前那强盗都给扯出，很显然，这是有备而来，更是有着绝对的底气前来！
该死，该死！
紧着中年的话落。
他身后那十数在半灵之兽背上的长老全都疯狂绽出了战意！
“别急啊！听我说，他非但不是跟我一伙的，而且他是我的敌人！”李天道笑道。
“什么？你说他是你的敌人？”双目一凛，中年人惊骇不已地呼声喊道。
“嗯！所以-都放松吧，既然你们跟他不是朋友，那想必就是仇人了吧！那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报仇吗？”李天道立身在原地不动，玩味道。
“告诉我，你的来意是什么？”
紧绷着的不安顿为一散，中年人从马背上跳下来，道。
“放心，你们这里的东西我还看不上眼！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让你们入世，复仇！告诉我，你，你们恨他吗？你们想报仇吗？你之前的反应告诉了我，他已经成为你的心理阴影了吧！不把他给解决掉，你觉得你逃出自己的心魔？草木皆兵的心态能训出真正的灵兽？还有-如果不是受他对你施下的心理阴影，怕是你也会在第一时间放弃对我发动攻击了吧！”
平视笑看着走下马背的中年人，李天道笑说道。
唰-！
随着李天道把话道落。
中年人沉默了下来。
复仇。
他何曾不想？
那他们得有那个实力才行啊！
这半年来，他们派出过探子，但那些传回来的消息却一而再地打消了他们的念头，以至于到最后彻底断绝了复仇之心。
这也让心理阴影继续在心中铺散着阴霾，这点-他们清楚！
奈何有什么办法？
在心理阴影的催发中，他们训灵一族甚至是草木皆兵到对擅闯者不敢立马发起剿杀，可想而知这到底屈辱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你的来意只是这个，那抱歉，虽然我们想把他碎尸万段，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枉顾理智肆意而为的代价，我们承受不起！所以，还望阁下回去吧！”挣扎的踌躇中，中年人最后还是坚定起了放弃的心来。
“然后你们就一直活在心理阴影中？等到这些灵兽的消息全都被扩散出去？等到无数垂涎灵兽的人全都涌向这里？届时面对着那些侵略者，继续草木皆兵地不敢杀？毕竟若是到了那一步，肯定少不了跟他有关系的人，你们杀了他的人，你们得迎来的又会是什么？这种问题你都看不透吗？”
没有因为对方的拒绝而动怒，李天道继续劝说着。
对于让训灵一族出山，他胸有成竹，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劝说。
“我等没有此番复仇的能耐！纵使你说的这些是事实，纵使真有可能会在某一天发生，但现在，飞蛾扑火的代价我们承受不起！”中年人死死地咬着牙关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佯装着哀叹一声，李天道摇头道。
“什么选择？”中年人条件反射地呼问道。
可下一刻。
在他话落的恍惚间。
原先还立身在他眼前的李天道突然消失不见。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
“啊！”
“吼！”
一人一兽。
两声绝望的惨叫从他背后震起。
猛地一甩身。
回头却是见一名在虎背上的长老被对方伸手插入胸膛中，残忍渗人地把心脏给掏了出来，噗的一声扔落在地。
长老座下的巨虎，更是来不及窜逃便被他伸手插入颈部，把脊骨强势破开皮肉连根抽出。
连呜都没能呜得出声。
一长老，一半灵之兽。
就这么被秒杀葬身在对方手中！
“不，不，不！”
下一刻。
歇斯底里的狂吼震彻整个训灵一族的上空。
众多长老成员在狂吼，十数半灵之兽再狂吟狂啸。
然而李天道却是不以为然地阴邪一笑。
伸手往巨虎身上那圣洁无比的白毛上擦去。
待到那手中血迹擦拭干净后。
这才悠悠地往原地走了回去。
回到原先站立的位置，负手装逼地看着中年人。
腆脸阴柔一笑，道，“告诉我，你们要做哪个选择？一，是跟我出去报仇！二，是让我把你们以及这些畜生全都宰了，嗯-好跟我脚下那些闯入者的尸骨作伴！”
PS：第二更，还有！
第八百零九章：宁死不当狗！
并不知晓在曾经是为自己升级的地头上。
李天道非但出现了，而且还是极为阴损地以疯狂的手段来强迫训灵一族成为他的游戏工具。
远在华夏版图的至东之处。
秦凡在穿梭千数公里之后现身在山东一个较为不起眼的三线城市里。
神识的感应中，这里有着一道充满戾气的武道气息！
比不上如意。
但却跟天道院老巢中那名神境中期不遑多让。
甚至是还要比那名神境中期更胜一筹！
如无意外，应该就是天道院的鹰爪了。
“秦师！”
待到秦凡立身顿住后。
华笑天喘着粗气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跟我走！”
连回头都没回头看华笑天一眼。
秦凡淡淡一应。
抬脚闲庭信步地在荒郊中走了起来。
“是，秦师！”咽了几下喉咙，好让自己那竭尽全力疲于追赶的身体稳住气息，华笑天紧随了过去。
“秦师，你锁定对方的位置了吗？”
落后秦凡两个身位，华笑天踌躇地咬了咬牙，忽然开声一问。
“没那个必要！他会凭着你的武道气息主动找过来的！”秦凡淡漠应道。
虽然没有在锁定中发起立即奔赴擒拿诛杀。
可神识仍然控制着对方的所在。
但这些，他也不会跟华笑天作以解释。
十公里之外。
一名浑身邋遢的老头摇摆着身体，刺鼻的酒精味从他身上浓郁地散发开来。
红着那昏昏欲醉的脸，他把手中酒袋的袋口往嘴里一堵，仰头咕噜地灌了起来。
他的身边，躺着三名死不瞑目的中年男子。
暗劲巅峰！
被他以一记神通秒杀的三名暗劲巅峰！
那死死瞪着无从瞑目的双眼正对望着老酒鬼。
似是在质问为什么！
“咳咳-！”
不知是不是灌得过于急了。
老酒鬼突然被呛到，连忙拿开酒袋咳嗽起来。
只是在这咳嗽的同时。
泪水却哗流不止地从他眼中狂飙出来。
浑浊的老泪纵横着那张狼狈邋遢的老脸，当呛咳平止后，在那纵横的老泪中，他仰天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又哭又笑中，尽是自嘲苦楚在宣泄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选择追随天道院？为什么你们明知会死还要负隅顽抗？是想告诉我一个宁死不当狗的道理吗？嗯，也许你们是对的，是对的！不顺从，你们是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
笑声被老酒鬼止住，他低下那停住哗流老泪的脑袋，看着那三张死不瞑目的面孔，缓缓地蹲下了身，对望着其中一道失去生机的双眼，自说自语地道着，“下辈子，下辈子我老酒鬼再给你们做牛做马尝还这一切！”
说罢，他伸出哆颤的手作势想把对方的双眼给合下。
但不管他怎么用力，在不动用气劲的前提下始终不能捂合下去。
“罢了，带着恨也好，这样会记住我，有机会在黄泉相遇，老酒鬼再任剐任杀！”
没动用气劲强行捂下那双眼，老酒鬼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只是在挺起那摇摆不定但却又不会栽倒的身体时。
老眉陡然地疯狂一颤。
“罡境初期？”
感应到十公里外那道武道气息，他愕然地瞪眼惊呼。
在当下青黄不接的武道界中，别说罡境，就算是化境都足以称王了。
这三天里，死在他手下的武者已有数百，山东武者几近被他尽数屠清，但这数百中，连一个化境都没，最高不过距离化境只有一步之遥的暗劲巅峰后期罢了。
可现在，感应中却冒出一个罡境之师来？
“对不住了！”
没再去多想。
老酒鬼把手中交代往腰带上一插。
那摇摆的身体顿时蹿了出去。
直迎感应中的罡境气息疾驰而去。
“你想要见的乱臣贼子就要现身了！啧啧，神境中期，果然是有恃无恐！”闲庭信步地游走在荒郊中的秦凡上扬着嘴角悠悠一笑道。
神境中期？
闻言。
华笑天猛地愣住脚步！
煞白的骇然带着惊悚从脸上乍起。
之前秦凡在电话中说他们守护院飞蛾扑火，那时候他已经试过去想象对方的实力境界了。
可他再怎么想也联想不到神境中期上去。
毕竟那是一个太过于变态的境界所在了！
“该死的，天道院那些杂碎他们到底图什么！斥使出神境之师，就为在武道界制造灭绝霍乱？这对他们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他们不清楚如今的武道界都是一群土鸡瓦狗吗？这值得他们动手吗？还是说他们的根本目的是想颠覆华夏？”
华笑天那哆颤的声音在愣住步伐中惊骇不已地喊起。
至此，他总算明白了秦凡当初为什么会说想送人头的话就多派点人去。
面对神境，再多的守护院成员都不够对方一击神通的祭出！
化境与神境，那是云泥之别！
“意义？呵呵-！”
秦凡玩味地摇头呵笑出声。
的确。
屠杀这些土鸡瓦狗式的武者对对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
但对方的目的是想借此把摧毁天道院的幕后黑手引出来，这就是意义所在。
只是这些秦凡断然不会跟华笑天去言述，一声轻呵足以表明了他对华笑天的态度。
“秦师，你知道？”
迎着秦凡的呵笑，华笑天连忙跟上急促地迫切呼声道。
“别那么多废话！我给你跟过来看热闹的机会，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的喋喋不休！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你无需知道，你也没必要去知道！纵使他们的最终目的是颠覆华夏又如何？凭你，还是凭所谓的守护院，或者是凭你那个师傅，能抗衡得了吗？”秦凡嗤之以鼻地摇头讽笑道。
身后，听着秦凡这段话的华笑天有些屈辱地咬了咬牙。
秦凡说得没错。
凭他，凭他们，能抗衡得了这些横空出世的神境中期吗？
又能抗衡得了那个神秘的天道院吗？
答案很显然。
或许，能以一战的只有当初守护院的四老怪。
但他去找过，非但无从寻觅四老怪的踪迹，就连师傅祁连半仙都消失在了苦守三十几年的昆仑山之巅。
“来了！”
在华笑天的思绪辗转中，秦凡的声音冷淡作响。
闻声。
华笑天猛地凛神朝前一看。
然而在看到那飞速袭来的身影后。
他浑身颤抖，如遭雷击！
即便无法看清那残影掠驰的面目，可那个人的身份也在这一瞬间从他脑海中呼之欲出！
这一刻。
他，在颤抖。
他，面如死灰。
他，无从去相信！
PS：第三更！
第八百一十章：走，有多远走多远！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是我看错了，对，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
看着那道急速驶来的残影。
华笑天剧烈地颤抖着身体，口中语无伦次地像是魔怔般发出惊恐不已的呢喃。
老酒鬼！
他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到底是什么。
只知道所有人都是称他为老酒鬼。
但自己这些年来一直都尊称他为酒大爷。
在华笑天心目中，老酒鬼几人赫然就是他最为崇拜最为敬重的存在。
如果说没有祁连半仙，这世间兴许就没他华笑天这么一号人。
可同样的，如果没有老酒鬼这几人，他也不会成为被誉为华夏第一人的华师，纵使华夏第一人的头衔全是吹嘘水份，也改变不了在自己的人生中，那几位占据着主导性的作用！
他曾经无数次在无数场合都表达过，出于个人的角度，没有曾经的守护院院长以及四大守护天王，就没有他华笑天的今时今日，出于公众的立场，曾经的守护院都是吾辈楷模！
是他们那一腔天地可鉴的赤胆忠魂才让华夏得以在安逸中高速发展。
是他们的默默守护才让华夏在推倒重建的那些年间得以蛮夷不敢再侵犯。
然而现在。
他却感觉脸上彷如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
热，很热。
痛，很痛。
慌，也很慌。
即便此时他用那语无伦次的自喃在说着那声声的不可能。
但脑海中那丝清醒的理智却给出了最为直接的声音。
或许他会认错无数人，可祁连半仙，老酒鬼，和尚，道士，闲人这五位，即便化成灰他都绝无认错的可能！
惶恐的抖颤中。
他的思绪随之不受控地蔓延出去。
如果说这真是酒大爷。
那和尚道士跟闲人大爷以及师傅呢？
联想起东南西北中的武道界霍乱，对应的恰好不是五人吗？
放眼当下的武道界，在他认知中有实力藐视守护院从而发起这种大规模屠戮血洗的，这五位，绝对首当其冲！
“不，不，误会，这肯定是一场误会！”
电光火石的思绪闪逝间，华笑天违背着心底的那道声音疯狂地喊了起来。
他的身前。
听着他这魔怔般的瑟抖声音，再感受着华笑天的情绪变化，秦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当下不由地为之一愕，眉头也被他紧拧起来。
回过头，道，“你认识他？”
“我认错人了，一定是我认错人了！”华笑天猛烈地摇头喊道。
与此同时。
冲袭而来的老酒鬼在闪到距离秦凡两人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之际，猛地刹停了前驱的身体。
泪痕尚未化去的老脸顿然挣扎不已地颤抖起来。
“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不，不！！！”
由于之前一门心思是速战速决，所以老酒鬼并无心去探究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人。
这也以至于到现在，在这二三十米的距离间才察觉出对方是那个让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儿！
“走！离开华夏，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快走！”
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那苍白颤栗的华笑天，老酒鬼歇斯底里地狂吼起来。
“酒大爷！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原本还能在不愿意面对中选择自欺欺人的。
可随着老酒鬼的出声，他再也骗不下去！
几十年间少有的眼泪于这刹那如同泻闸洪水从眼眶中脱夺出来，华笑天再也控制不住那崩溃的情绪。
双膝噗通一声狠狠地跪倒下去。
迎着二三十米外的老酒鬼，他撕心裂肺！
“走，走，有多远走多远！！！”
华笑天的疯狂质问如同一把利刃插在老酒鬼的心头上凶猛地扎绞着。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是他！
但答案连他都不知道。
厉声斥罢。
老酒鬼想都不想，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过身。
作势就想狂突离去。
因为华笑天的出现，似乎让他忽略了华笑天身边的人。
忽略了那个让他们曾经为之震惊不已的少年妖孽。
“想走？问过我了吗？”
在老酒鬼欲想动身的那一刹那。
秦凡的声音掠着玩味戏谑悠悠响起。
对于华笑天跟对方是什么关系，他懒得搭理，也不会去搭理。
他只有一个目的！
解决武道界的霍乱！
而解决武道界霍乱的源头，便是把所有跟天道院有关系的人通通碾杀在手中。
老酒鬼，显然就是其一！
这一劫，死劫！
他绝无逃脱独善其身的可能！
唰-！
迎着秦凡的悠然戏谑。
老酒鬼猛地回甩过声。
不待好好地去看清对方的面目，他便厉吼道，“你找死！”
“秦师！”
闻声嗅到那一触即发的硝烟味。
痛哭不已的华笑天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
一个突身拦在了老酒鬼在秦凡之间，直视着秦凡，他喊道。
“怎么，所谓乱臣贼子你也看到了，难道说你要拦我？”
双手往口袋里一插，秦凡耐人寻味地讥笑一问。
话落。
他眼神飘忽地往老酒鬼望了过去。
只是当他的眼神与老酒鬼的眼神交织上的那一刹那。
后者不受控地后蹭了几步。
“秦凡，是你！”
条件反射下，老酒鬼脱口而出地惊喊一声。
凝重的慎意从脸上哗然涌起。
“还知道我？嗯，不错！”
不置可否地迎着老酒鬼摇摇头，秦凡平静至极。
老酒鬼的实力不过是跟天道院老巢中那名神境中期不相上下而已。
之前他能一招秒掉对方，老酒鬼亦如此。
于他眼里，如同蝼蚁的老酒鬼从这刻开始就跟死人别无二样了。
“秦师，我想这肯定是误会一场，对，肯定是误会！可否让我跟酒大爷说说话，我想知道答案，我要知道答案，我必须要知道答案！”
此时此刻的华笑天不敢去做任何坏的打算，因为一旦打算，那结果绝对是毫无悬念，纵使酒大爷是神境中期，可既然能应下老王同志的相请并且还在此时对酒大爷充满着轻蔑不屑与鄙夷，试问早已领教过秦凡之威的华笑天怎会清晓不了届时会是怎样一种局面？
那个结局，不是他能接受的了的！
所以，现在他还报以着最后一丝的幻想。
即便那一丝幻想经不起理智的质问考验，可他还是不甘让它就这么破灭掉。
说到最后，紧盯着秦凡的眼里满是哀求！
他哀求秦凡给他一个知道答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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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一招定生死！
“有那个必要吗？”
插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
看着华笑天眼中那噙满的泪水以及哀求之意。
秦凡没来由地生起了那让他都不敢置信的心软来。
是的，看到一名鼎立于天地间享尽无数膜拜的三尺大汉像个孩子般地在泪雾中哀求，他极其难得地滋生出了那于心不忍的感觉。
“有！秦师，得不到答案，我怕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宁！”抽了抽鼻子隐去眼中泪雾，华笑天哽咽道。
没再做回答。
秦凡在抿唇间点了点头。
把手往前一伸。
态度明显！
“谢谢！”
说出这两字，华笑天缓缓地转过了身。
先是凝望了老酒鬼一眼。
再而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酒大爷，你-你真的是天道院的人吗？”
老酒鬼身前一米处。
华笑天停下了步伐，声音哆颤地问道。
没有马上作答。
老酒鬼朝淡然戏笑着的秦凡看了过去。
旋即重重地呼了口气。
身体在瞬间放松的同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有掺杂着任何的情绪，就好比一个古稀老人那由衷的自然微笑。
接着道，“是，也不是！”
这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不是华笑天要的。
但他没选择在这上面深究下去。
从而道，“酒大爷，为什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曾经是守护院的一员，你曾经为华夏的安稳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你曾经拼了命地去践行你那一腔赤胆忠魂的热血！你曾经说过，你的家叫华夏！你曾经对我说过，此生不悔入华夏，来生还在种花家！可现在你却成了双手沾满无辜同胞鲜血的傀子手，难道你不知道武道界对华夏来说意味着什么，有多重要吗？酒大爷，我知道，你知道的！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行吗？”
伴着老酒鬼那声是也不是，华笑天心中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可他还是不甘去接受这个事实，他想从老酒鬼口中得到所谓的苦衷去对自己聊以安慰！
即便老酒鬼骗他忽悠他，他也不介意！
他不相信立下汗马功劳的老酒鬼会去对国家安稳进行叛变！
“你不需要去知道那些！很多时候，知道得越多，意味着越危险！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条注定会遗臭万年的不归路！我不想去解释太多，笑天，你是我们一点点看着成长起来的！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会成为真正的守护者，也相信你能把守护院重铸当初的辉煌！所以，好好活着！活出最真实的本心！人这一辈子，最难过的是情关，酒大爷过不了，也就做好了承受骂名的准备，但你不同，酒大爷现在只希望你能永远不忘初心，永远坚定理智的立场！”
咬了咬牙，老酒鬼腆脸对视着华笑天的双眼徐徐微笑地娓娓说道。
话了，不待华笑天接应。
再声道，“我有想过跟你以这种方式相逢的那天，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最后再说一句，笑天，不管如何，不要去怨恨你师傅！没有他，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怕是再就死在了晚清的饥寒交迫中，而你也一样，那年凶兽出没的荒郊中，不是他把被遗弃的你从襁褓中捡回来，你会是什么命运？所以，切记，不要去恨！因为咱们都没那个资格！”
说罢，老酒鬼伸出手来，往华笑天的脑袋上放去，轻笑间满是宠溺地揉了揉头发，恍惚间，他似是又回到了四十几年前。
当时的华笑天还是光着腚子留着鼻涕的小屁孩。
每当他揉起小屁孩的脑袋时，年幼的华笑天总会问一声酒大爷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揉笑天的头发。
老酒鬼记得，自己每一次的回答都很直接粗暴，因为酒大爷喜欢啊！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岁月催人老。
他已经不是那个酒大爷。
华笑天也不再是那个小屁孩。
这阔别了几十年的再次伸手揉动。
似是在追忆着曾经，似是缅怀着过去，更似是他对这个世界作出的最后告慰。
恍惚间。
在老酒鬼的轻揉中，华笑天猛地愣住呆滞。
老酒鬼会追忆，他又何尝不会触景生情？
此时此际，追溯那些过往的，不只是老酒鬼，还有他！
然而这恍惚之余，他并未多想。
但是等他反应过来后，却是为时已晚。
当老酒鬼把手收回去的刹那。
电光火石间。
老酒鬼已经是朝秦凡疯狂地扑了过去。
浑厚的神境之势尽绽无遗。
“酒大爷！”
凄厉的歇斯底里从华笑天口中崩溃吼出。
紧接着整个人瘫痪下去。
并没有理会华笑天的这声绝望凄吼。
运起压箱底气劲的老酒鬼双手一抡，有如耍太极的姿势般。
下一刻。
周边方圆五里的所有全都被掀飞起来。
快速凝组成了杂乱的一团。
只是平平无奇的杂物在这瞬间却似是被赋予了生命力，彪悍的生命力，带着毁灭的生命力！
“一招定生死，去！”
红着脸粗着脖。
声音轰震九霄。
完全没有任何一丝保留的老酒鬼在这近乎扯破喉咙的吼声中一抖双手。
下一秒。
那被掀起凝组而成的一切铺天盖地地朝秦凡倾袭而去！
浓厚的神境气劲加持着，每一个个体似乎都像是一枚即将爆起的炸弹。
就等同于千千万万个炸弹朝秦凡一同炸起。
这阵势，即便是如意老人身临于此都不敢硬扛。
与此同时，老酒鬼那紧绷起来的身体也如同一道利剑，凛着那骇然的神境之威，疯狂地朝秦凡袭射而去！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天尊送你痛快一程！”
无视那漫天的杂物，秦凡淡淡地自语一声。
身上的镇狱体随着话落自行启动。
耀眼青芒于这刹那间苍茫绽起。
噗噗噗-！
噗噗噗-！
砰砰砰-！
随着青芒的绽出。
那漫天倾泻而来的杂物在触上青芒的刹那立即在噗砰声中反弹暴起！
天地间在这瞬间彷如下起了一出纷落的杂物雨来！
紧随着镇狱体的发威。
迎着那袭射而来的老酒鬼。
秦凡脸色阴沉地在凛眉间前蹿而去。
口中一喝。
“地煞第六十五式，龙腾九变！”
PS：第二更！
第八百一十二章：死亡，真好！
龙腾九变。
固然这地煞六十五式需要耗费的真元有些大。
但那也是相对于金丹期来说。
随着秦凡在天道院的老巢中完成匪夷所思的进阶后。
这点消耗已经不值一提了。
用上地煞第六十五式的龙腾九变，这也是出于秦凡对老酒鬼的那点怜悯与同情，或许说还有那么一丝丝不足为道的尊重吧。
老酒鬼对华笑天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背着他，所以秦凡也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里。
他听出了老酒鬼的无奈苦涩以及有违本心的苦衷。
同时也判断出了老酒鬼应该不是天道院的正牌军。
毕竟那声是也不是，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他跟天道院有的仅是一丝不得已的关联！
在这种背景下，冲着老酒鬼之前为华夏安稳做出的贡献，于老酒鬼拼尽全力殊死一搏却带有求死之心的情况底里，秦凡也打消了那些想让对方生不如死的既定心思。
伴着龙腾九变从他口中喝出。
嗖嗖嗖-！
他的天灵盖上。
九道真气涌出。
在融入空气的刹那，立即幻变成了九道气龙！
“吟！”
眨眼间的幻变完成。
肉眼难及的九道气龙齐齐发出龙吟声。
直冲云霄。
震彻天地。
无需秦凡再去做任何的挥斥。
在吟声顿止的瞬间。
九道气龙齐头并进地朝老酒鬼蹿了过去！
听着那几道让心脏加快颤抖的龙吟声，袭射中的老酒鬼控制不住地急刹停下。
眼中满是那些不可思议的震愕！
紧接着，九道气龙之影映入他的眼帘。
虽说这等修士神通肉眼难及，但对神境中期的他来说，并不在无从捕捉的行列中。
当看到充满着毁灭之意的九道气龙后，在那匪夷所思的惊震之余，老酒鬼笑了！
他没再继续发起前去之势。
因为他从这九道气龙中感受到了无从去抗衡的死亡来袭！
缓缓地，在气龙蹿来之际，他没有做任何惊骇闪避，轻轻地闭上了眼。
脸上的笑容充斥起了那无尽的解脱之意！
是的，解脱！
这三天里，他在双手沾满血腥中形如行尸走肉地重复着杀戮的刽子手。
他有想过自己给自己解脱，但这念头一生起便被他打消。
如果他胆敢自己了却这噩梦，那其他三人跟祁连半仙会是什么下场？
他不得不去考虑这个问题，然而一旦考虑之后，他可做的选择只有继续让这种生不如死延续下去！
如今。
他终于等来了。
等来了能让他解脱之人。
解脱的笑容在脸上肆意地蔓延。
在九道气龙即将蹿至的那一刻，他在闭眼中笑着轻喃道，“半仙老哥，牛鼻子，和尚，闲人，我先走一步！死亡，真好！”
随着他的自喃刚一落下。
嗖嗖嗖-！
那九道气龙便已在蹿至中穿入了他的身体！
噗噗噗-！
在九龙穿入的刹那间。
老酒鬼猛地狂喷鲜血。
七孔中更是随之渗出哗流不止的血来。
并没有在老酒鬼的体内多做停留。
简单直接的一进一出，九道气龙在穿出老酒鬼的身体后，立即无形地消散在了天地间。
砰！！！
与此同时。
老酒鬼的身体也在后仰中重重地倒了下去。
只是他的脸上却仍是挂着微笑！
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不！不！！不！！！”
对老酒鬼来说，这是最好结果，但对华笑天来说，却是在意料之中可又不敢去接受的结果。
随着老酒鬼的倒落。
仍还瘫在地上的华笑天双手抱着脑袋声嘶力竭地痛哭起来。
遇上秦凡，老酒鬼死，早在几刻之前-华笑天就把这个既定要发生的事实清楚于心。
但当这一幕来临的时候，他那些所谓心理素质成了不堪一击的笑话！
即便他明知不管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来说，老酒鬼都必须得死，而且死得一点都跟冤沾不上边，可那几十年的情感还是无从避免地促使了他的精神崩溃！
双手抱着脑袋，额头抵磕在地面。
此时的华笑天发出那连想都不敢想象的嗷嗷大哭！
就像个孩子，就像个失去方向的迷茫中无所去从的孩子。
轰隆隆-！
艳阳高照的上空忽如作响了惊雷。
转眼间，随着惊雷的乍作，高照的艳阳迅速退出这主宰着白日的舞台。
乌云也于这突兀中毫无征兆地现出，并且快速地铺盖起了整片天空！
哗啦啦-！
没有任何意外。
伴着在陡然间密布的乌云。
倾盆的大雨滂沱地倾泻下来！
雨水快速地冲刷掉了老酒鬼那满脸从七孔中流出来的鲜血。
隐约中，这更像是冲刷着老酒鬼的罪孽。
亦是像为老酒鬼做出的同情哭泣。
任由着大雨的拍打，把额头磕在地面上的华笑天久久未能平歇住自己那痛哭的情绪！
心头中被无尽的恐惧跟迷惘惶乱给充斥着。
制造出武道界霍乱的，酒大爷是其中一员，那和尚道士闲人跟师傅呢？
是否处于独善其身的状态？
华笑天想自欺欺人下去，可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
事已至此，到了这一步，他骗不了自己的理智，更骗不了自己的心！
民间曾有几句对四老怪的总结流传。
东方有一酒鬼，观星定命，似颠似疯。
南方有一道士，三尺拂尘，驱邪散煞。
西方有一闲人，阅尽众生，直勾垂钓。
北方有一和尚，引罄入道，禅杖挥舞。
这指的就是曾经守护院的四大守护天王。
他们游戏着民间，他们施福着民间，他们在这凡尘中寻找武道的机缘大道。
而今。
东方的酒鬼落入黄泉道，被九龙穿体了却解脱。
那南方的道士，西方的闲人，北方的和尚呢？
海南岛，藏西，辽省，又是不是他们在发动着那丧心病狂的杀戮呢？
华笑天不想去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已经近乎百分之百了。
东南西北中。
在川蜀发起着血洗的不出意外就是那让他视若神明的半仙师傅了！
“找个地，埋了他，立座坟，回去吧！”
在镇狱体的光芒中，秦凡身上滴雨不沾。
看着那处身位置跟自己以及老酒鬼形成三角状的华笑天。
秦凡淡淡地摇头道，只是声音中却褪去了那抹冷意。
他能理解华笑天。
毕竟心理素质再为强大的人终究都逃不脱七情六欲的桎梏，包括他也一样。
他清楚，或许老酒鬼的死亡对华笑天的心理冲击仅是一个诱因，更大的因素还是其他那四人！
因为基于人性的角度上，华笑天根本就无法再去面对接下来的发生与事实。
PS：第三更！
第八百一十三章：酒大爷，一路走好！（1）
大雨还在滂沱倾泻。
华笑天那撕心裂肺的嗷嗷痛哭声还在继续。
他没有回应秦凡的话，就彷如没听到般。
或许，对于此时的他而言，只有那悲恸的痛哭才能在精神崩溃中进行无力的宣泄。
难得地，秦凡没有在华笑天的无动于衷中立马抽身离去。
雨幕下。
他，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这个在迷茫中彻底崩溃掉的所谓武道第一人。
华笑天此时的心情，他能理解。
因为他经历过，兴许是出于此才让他选择了顿留下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下了二十分钟的大雨渐渐缓去雨势。
当雨水把一切都冲刷干净只剩一份阴凉的清新时。
华笑天这才抽着鼻子止住了哭声。
他颤巍巍地站起那略显麻痹的身体。
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漉，看着秦凡，道，“秦师，让我跟你一起走下去！作为守护院的院长，该面对的那些，我不能去逃避！也没有去逃避的资格！”
“撑得住吗？”顿了顿，秦凡沉声问道。
不出意外，那些人就是华笑天至亲至近，并且赋予了他所有的人。
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个死去，这种感受，秦凡不敢想象。
换位思考，若他站在那个角度，他绝对承受不了。
“撑得住又如何？撑不住又如何？谁让我是守护院的院长！谁让我必须得为武道界的安稳负责！如果可以的话，四十五年前，我是真想死在被遗弃中！秦师，给我继续面对下去的机会，好吗？我需要他们给我个答案！”
红肿的双眼盯着秦凡，华笑天继续哀求着。
“随便你！”感受着华笑天眼中的坚决，秦凡摇了摇头叹息道。
“谢谢，还望秦师等我一会，等我把酒大爷下葬了，可以吗？”
虽然知道现在的时间就是生命，他们拖延一会就极有可能意味着又有一定数量的武者得葬身在那些泯灭人性的疯狂屠戮下，但此时的华笑天已经不去考虑那么多了。
“可以！”
应罢，秦凡转过了身。
得到秦凡的应允，华笑天也不再废话。
慢慢地走到了老酒鬼的身边蹲下去。
看着那张含笑的面孔，“酒大爷，一路走好！”
话了。
颤巍的双手把老酒鬼从地上抱起。
接而放眼环扫了那四面林立着小山丘。
最后确定了一块风水不错的位置后，抱着老酒鬼，他身如闪电般地蹿了出去！
挖坑，填土。
拾石，立碑。
但这一套流程走完之后。
华笑天对着那拱起来的墓坡愣了起来。
良久。
他才跪了下来。
一言不发中。
重重地磕起了三个响头。
也许对于他跟老酒鬼来说，彼此之间到了这份上已经无谓去感叹太多了。
“秦师！”
从老酒鬼的墓地前离去，回到那立身在原处一动不动的秦凡身后，华笑天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
“接下来去哪，给你一个选择权！辽省，藏西，海南岛，川蜀，下一站的目标，你挑！”背对着华笑天，秦凡淡淡道。
“秦师，我能打个电话吗？紫禁城方面该知道这个消息！”
华笑天声音低沉地沙哑着道。
其实这所谓的上报紫禁城不得不说也有着一定的私心在里头，毕竟他的生命是祁连半仙给的，他的人生跟四老怪息息相关，出于七情六欲的束缚作祟，他又怎能做到彻底的大公无私？
但做不到归做不到，他也知道目前的情势不是他能控制或定夺的。
而上报紫禁城，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幻想，他希望紫禁城方面能做出一种折中的解决方式，即便他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都仍然止不住地想试一试。
“随便你！”秦凡不出意外地回应一声。
“谢谢！”再次道谢。
华笑天掏出了那被雨水浸湿但也不影响拨号使用的手机来。
直接呼出了老王同志的私人电话。
“华师，什么情况了现在？”
电话接通，老王同志的声音急促传来。
武道界的霍乱，让他已经两天两夜寝食不安了。
“老王同志，在山东进行杀戮的制造霍乱者已经，已经被秦师解决了！”咬着那哆嗦的牙关，华笑天颤抖地在挣扎中说道。
“解决就好，解决就好！”如释重负的老王同志吐了口气，整个人似乎在无形中轻松了不少，接而在道，“对方到底是谁？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吗？”
“老王同志，对方，对方，对方你也认识！”握着手机的手暴起了颤跳的青筋，可见此时的华笑天到底处在了怎样的情绪状态中。
什么玩意？
听到华笑天说自己也认识。
老王同志猛地瞪起了眼睛。
错若不是打电话过来的是华笑天，他绝不敢相信制造武道界霍乱的神秘人竟会跟自己相识。
怀揣着那隐约的不安与忐忑，他急声道，“是谁？”
“曾经守护院的四大天王，酒大爷！”
这个回答给出，几乎掏空了华笑天全身的气力，哆嗦着的身体于此摇摆起来，险些差点没再次瘫下去。
“什么！老酒鬼？你说的是老酒鬼？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其他人呢？和尚道士闲人跟你师傅呢，他们知-！”
话至此，老王同志说不下去了。
陡然煞白慌乱的脸上透出了无从置信的惶恐。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王同志，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东南西北中这五省的霍乱正是被我师父他们几人制造出来的！但我敢肯定，他们绝对是有苦衷的，绝对是！”气息在紊乱中完全失去了节奏，华笑天在哆颤的嘶哑声线中牵强地做出着这无力的辩解。
然而华笑天的话落却让沉默蔓延了起来。
足足十秒之后。
老王同志那阴沉的挣扎声适才响起，“换作是任何人黑化我都相信，唯独他们，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华师，你确定吗？”
“老王同志，他们一定是有不得已苦衷的！一定是的！老王同志，能不能用一种折中方式去化掉这出干戈？毕竟他们这些年来对华夏安稳做出的贡献功不可没！老王同志，能不能？”华笑天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折中？
怎么折中？
如何折中？
这犯的不是几条人命的事！
而是企图颠覆华夏的安稳，而是试图去摧毁华夏对境外蛮夷的牵制防御！
用和谐的方式去化解干戈？
化得了吗？
“华师，秦先生在你身边吗？”没有回答华笑天的问题，老王同志道。
“在，在，他在！”慌乱不已的华笑天连声道。
“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第八百一十四章：给他们留个全尸！（2）
当华笑天颤巍着手把手机交到秦凡手上时。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恸的哀求，连他也说不上为何会这样。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此时的心境完全在挣扎中失衡了。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产生了一种迷茫的心境。
“秦师，老王同志想跟你通话！”
在秦凡玩味地接过手机后，他咕噜着喉咙断续地说道。
此时此刻，完全没了那所谓的罡境风采。
更像是一只在空中断了线不知该何去何从的风筝。
凌乱，挣扎，不安，惶恐，全然统治起了他的心绪。
“说吧！”
没有理会华笑天的话。
把手机话筒贴到耳边，秦凡淡声道。
“杀！”
电话那头。
远在千数公里外的老王同志眼中含泪地咬牙凄声道。
“好！”
本来这就是一场交易，所以秦凡想都不想地迎了下来。
其实即便老王同志让他暂停行动，他都不会放弃继续追杀的。
他可不管对方有没有苦衷，又是不是天道院的正牌军。
就冲对方身上的天道院头衔，就冲对方所为实则是幕后之人想把他给引出来。
秦凡又怎会不去遂了幕后之人的意？
不就是想玩吗？
秦凡永远都不缺玩下去玩到底的魄力！
“给他们留个全尸！不要对外披露出他们的身份，他们应该葬入八宝山！”老王同志的声音再次从话筒中传来，满满的都是那悲哀与挣扎。
他的立场是站在十几亿人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
所以，他没有选择，一点都没！
即便那种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没有任何办法了！
“好！”
“嗯，麻烦秦先生你了！”
“不客气，既然咱们之间是一场交易，那这就在交易的范围中！”
“也是，秦先生，劳烦把手机交回华师，我想劝说他离开此旋涡！”
“可以！”
应罢，秦凡把手机朝华笑天递了回去。
“老王同志！”一接过电话，华笑天的声音慌张响起。
“华师，回来！接下来的事儿你不用跟进了，就交由秦先生去处理吧！回避，是你最好的选择！”老王同志叹息着道。
然而态度也在这声话中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闻言。
华笑天直感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来袭！
他最怕的结果还是到来了。
纵使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当现实来临的刹那，他还是控制不住精神上的二次溃败。
“老王同志，您放心，我还撑得住！身为守护院的院长，我有必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而且，我也需要一个交代与答案！”深深地吐了口气，华笑天无力地轻轻出声应道。
“回来，这是命令！”
听到华笑天那带出坚决的口吻，老王同志急了起来，直接用上命令这词！
他不是怕华笑天会搅乱局势，毕竟有秦凡在，华笑天根据就不可能改变得了什么，但他怕的是华笑天会在极端中自取灭亡。
如今的守护院，还离不开他！
在老王同志那加重口吻的命令声下。
华笑天掐断了通话。
看向秦凡道，“秦师，咱们走吧，下一站，辽省！”
“好，跟上！”
纵使秦凡把通话内容全都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里。
可他也没选择抛下华笑天或是对他进行奉劝。
诚如华笑天所言。
他有必要知道，或者说，他有必要给那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收尸！
道落。
秦凡猛地一甩身。
速度直接被他斥使出来。
身如闪电。
残影如虹。
眨眼之间化作一记无从捕捉的黑点。
身后，在收缩中按捺住情绪的华笑天尽施浑身解数，一刻不敢放松地紧随相去。
“喂喂喂！”
另一头。
老王同志拿着手机连喂几声。
旋即在看到手机屏幕那中断了通话的页面后。
忍不住地斥出了一声该死的！
下一刻。
他忙不迭地按出了秦凡的号码。
只是却迟迟没能按下拨号键。
“立即通知机场方面，马上返回紫禁城，马上！”
最终还是没发起通话，把手机一收，华笑天一脸凝重地对站守在几米开外的秘书道。
“是，老王同志！”
.......
约莫一个小时后。
穿过各种山脉直线疾驰的秦凡现身在了冰天雪地的辽省小镇中。
他的面前。
一名穿着袈裟手持带血禅杖的和尚一动不动地对望着他。
蓦地。
和尚笑了。
“你是秦凡！”
“嗯，我会给你留全尸入主八宝山的！”秦凡淡笑应道。
“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禅杖被和尚换到了另外一只手，铃铃铃的声音作响在风雪呼啸的天地间，和尚面无表情道。
“和尚大爷！”
就在此时。
一道黑影乏力地掠驰闪来。
华笑天在急促喘息中的嘶哑喊声响动九州。
“笑天！”
如同铜铃般的双眼一瞪。
和尚骇然地大喊道。
守护院的人前来，这早就在他的预想当中。
所以他一直都在极力地隐匿着自己的气息，以免相逢到华笑天，而他也有那个不让华笑天给找到的把我。
但他万万没想到，还是被华笑天给找了过来。
“和尚大爷！为什么？”
立身在和尚的身前，浑身颤瑟的华笑天紧盯着那双佛性十足的双眼，带着质问咬牙道。
“不该知道的别知道！听大爷一句劝，脱离守护院，有多远走永远！永远都别再回来！走！”
不做任何解释。
和尚厉声斥喝出来。
话了。
不待华笑天反应。
飘忽的袈裟一卷。
一个闪身现到华笑天跟前。
非持杖的那只手轻轻地迎着华笑天的身体一扫。
顿时一股强悍斐然的弹力朝华笑天涌起！
下一秒。
华笑天那无从抵抗的身体轻飘地倒飞起来。
神境中期与罡境初期。
本质性上就是大象与蝼蚁的区别！
挥飞华笑天。
和尚不做停留。
舞动的禅杖发出铃铃响声。
他飞身朝着秦凡突蹿闪去。
“与你之间的大战在所难免，既然今日你找过来了，那就定落生死吧！也让我看看百年不出的逆天妖孽到底有何等狂妄本事！”
话落。
人到。
禅杖挥甩而出。
漫天的风雪于这瞬间全都席卷而来。
悍然的大自然之威滚涌着无穷的神境之势全都加持在了这一击之中。
目标，秦凡。
目的，定生死。
第八百一十五章：哀哉，苦哉，悲哉，痛哉！（3）
没有任何保留。
这看似普通的一击实则凝聚了和尚的毕生功力。
操纵风雪。
让大自然之威融入自己的攻击中。
如此一击，附带出来的也是一种极端心境。
是的。
极端。
从屠戮开始，和尚就变得极端了。
所谓的慈悲之心自从禅杖沾上无辜血腥后就荡然无存。
从三天前开始，他就彻底沦丧为疯狂的恶魔。
在杀戮之中寻找那蒙蔽心神的阴霾释放，寻找着那行尸走肉的精神宣泄。
他想制造杀戮吗？
他想霍乱武道界吗？
他知道这是在颠覆着华夏的安稳吗？
他不想，他知道。
可他没办法！
唯有在这条当狗的路上继续走下去才是保全半仙老哥最好的做好！
忠义忠义，往往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选择忠便会负了义，他做不到！
所以他宁负天下人，都不负祁连半仙的再生之恩！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到最后会是什么。
就跟老酒鬼一样，他只想在这条注定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路上疯狂地走下去，再顺其自然地等着解脱的来临！
“凛冬将至！横扫千军，死！”
厉喝一声，当天地能量融入到这记神通中，他疯狂地扯喉一吼。
那些凛冽寒风于喊声中化作道道刀芒。
那些不起眼的雪花片片结冰如柱。
铺天盖地四面八方地以秦凡为中心点掠着无穷悍威狂袭而去。
“杖来！”
俊逸的面容在阴沉中变得清冷无比。
秦凡发声一喝。
邪灵禅杖颠覆着和尚的认知，凭空现出。
径直地在嗡颤中贴至秦凡手中。
没有多余的言语。
握住邪灵禅杖。
秦凡有如旱地拔葱原地跃起。
迎着那些以风而作的刀芒，迎着那些以雪而成的冰柱。
他双手握持邪灵禅杖，狠狠地朝前轰砸过去！
boom-！
铿-！
咔嚓-！
无缝衔接的声音响起。
只见秦凡身前那以风雪而成的神通立即被化解掉。
被砸散了神境之劲的刀芒冰柱回到原先的风雪之形。
对此，惊骇无比的和尚稍稍一顿。
但下一个呼吸间。
舞杖前袭的身体也腾空而起。
对着持杖闪来的秦凡，他吼道，“如今日死于你手下，我承蒙你九世之恩！来世必以做牛做马相报！”
“如你所愿！”
秦凡沉声一应。
话落间。
砰！！！
两把禅杖在彼此的挥斥间相撞到了一块。
铃铃铃的声响绕绝天地。
噗-！
下一秒。
和尚那握住禅杖的手剧烈地抖起。
口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一半洒在了禅杖中。
一半洒在来雪地里。
“送你一程，一路走好！”
看着那在陡然间面无血色的和尚。
秦凡再声一喝。
那原本对邪灵禅杖只灌予了三四成的劲道发起加持之势！
话落。
邪灵禅杖疯狂嗡颤。
掠着那浩然的无敌之威，强势无比地把和尚横在眼前的禅杖压了下去！
歘-！
紧握着禅杖死不离手的和尚再也承受不住。
在邪灵禅杖的威压下。
眨眼之间迅速坠落下去。
受那元婴真气的冲击。
整副身体随着歘声响起已是深深地径直没入到雪地中。
只留下的脑袋在外头。
噗-！
在那急速流逝的生机下。
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的和尚又是喷出一口精血。
这时，秦凡也降至地面。
就在和尚的脑袋跟前。
“谢谢！”
强撑着那最后一点的气息。
和尚想仰起头，却发现根本就没了那气力。
当下唯有望着秦凡的小腿，虚弱地说出这谢谢二字。
话了。
笑容现。
就跟老酒鬼死前一样。
充满着解脱！
带着解脱的笑容。
伴着那一声谢谢的消散天地间。
和尚的脑袋往前一耷拉。
生息，就此了散！
继老酒鬼之后，曾经守护院的四大守护天王，以去其二。
沙沙沙-！
沙沙沙-！
寂寥下来的雪地中。
沙沙沙声突兀而作。
嘴角溢出了血来的华笑天拖着那几近崩溃的身体。
缓缓地，一步步朝秦凡身后走来。
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喊。
也没再撕心裂肺地哭。
或许，他早就在老酒鬼的尸身下喊尽了气力，哭尽了眼泪。
“之前的电话里，老王说他们可以入八宝山！”
看着眼神空洞失去光彩的华笑天，秦凡淡淡地出声道。
“嗯，我想先给他们入土先，以后再择良日移迁回八宝山！”
盯着和尚那耷拉着看不清神态的脑袋，华笑天声音凄楚地沙哑道。
没再说话。
秦凡抬脚往和尚的边上一跺！
哗啦啦-！
雪花顿时激涌四散，苍茫的皑皑弥漫了眼前天地。
和尚那扎入雪地里的尸体击迸而起。
无需秦凡去多言。
华笑天迅速地拔身腾起抱住和尚的尸体。
继而一言不发地往远处蹿去。
依然是照着处理老酒鬼的方式。
掩埋落葬立碑叩首后。
他重新回到了秦凡身边。
“下一站，藏西！”
毫无情绪波动地说了一声。
秦凡的身体随着这声道落立即消逝在了苍茫雪地里。
.....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俗尘众生，是宿命定造化，还是造化决宿命？”
“生该何去，死可何从？哀哉，苦哉，悲哉，亦是痛哉！”
“哀我不忠，苦我不仁，悲我不孝，痛我其义！”
“哈哈，哈哈哈！”
藏西的某处窑洞中。
凛冽的西北风灌入洞里。
一道道的声音从窑洞中传出。
发声之人，在哽咽。
其脸上，泪痕遍布。
他没有抹擦，似是浑然没察觉。
一身飘逸洒脱的白袍，沾满了妖艳溅洒的腥血。
如似绘描在衣上的梅花，平白加添了几抹艺术气息。
此时的他，踉踉跄跄。
一步步地在哗流泪水中一边喊着那不伦不类地叹世之声，一边往着窑洞外走出去。
他的身后，窑洞深处。
几名被一剑封喉的男女死不瞑目地靠着石壁瘫坐着。
无从闭合的双眼正好是对望着白袍老人的背影。
他们似是在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躲到这种地方都难逃这无辜的一劫！
窑洞外。
秦凡面无表情地站着。
他没有往里头深入，静静地候守着那道越来越近的声音现出身来。
秦凡身边，华笑天死死地攥住拳头，听着那道道传出的声音，眼中-泪两行！
第八百一十六章：道长请留步！（4）
“笑天，你来啦！”
即将走出窑洞之际。
白袍老人那些不伦不类的叹世声止住。
转而在似哭又似笑中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闲人大爷，为什么？”
闲人的身影还未现。
华笑天咬着牙关强忍着泪落。
问出这似是成了机械化的开场白。
对上老酒鬼的时候，他问为什么。
对上和尚的时候，他问为什么。
对上闲人的时候，他还是问什么。
他想知道答案是其中因素，但更多的则是除了为什么之外，他根本就无从再去说述什么。
即便他明知这声为什么问出也不会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可他还是在机械化中麻木忍泪道。
“笑天小子！不要哭，人活一世，终其一生，没人能做到问心无愧！我愧，我愧对天下，因为不想负掉再生之恩，不想负去再生之义！笑天，这是一个旋涡，一个万劫不复的旋涡，你不能踏进去，你也没有踏进去的资本！走，离开华夏，越远越好！待到你有屹立苍生之巅的本事时，届时回来便一切得以知晓了！”
没有多浓烈的情绪体现。
白袍老人就像是在叙事一般。
缓缓地，轻轻地，把这些话娓娓道出。
声落之时。
人从洞中现。
迎着那西落的夕阳。
他眯了眯眼。
无声一笑。
没有去看华笑天。
而是朝秦凡看了过去。
“秦小友，冒昧一问，你从哪里来的？”
声音带笑，有些飘忽。
“自金陵而出，第一站山东，第二站辽省，这是第三站！”
听出闲人话中所问，秦凡轻佻地淡淡笑应。
气势被他敛起。
人畜无害的脸上一派平和。
“哦，看来老酒鬼跟和尚这俩老不死的解脱了！呵呵-敢问一声，他们可有全尸？我怕到了黄泉路上认不出他们来！”闲人像是在听着什么不足为道的事儿般，缓缓笑着。
“有的！他们走得很安详！还有，老王同志说了，你们该进八宝山！这也算是告慰你们之前赤胆忠魂的守护了，怎么？这答案满意吗？”秦凡道。
“满意，太满意了！仁至义尽了呐，可叹我等无颜入八宝啊！这是玷污了八宝山的英灵圣地吶！”
闲人说着说着，摇头间眼泪又渗了下来。
然而在话落的刹那。
他却突然猛地暴起。
浑厚的神境气劲汹涌狂绽。
化作千刀万剑在电光火石间朝秦凡袭杀而去！
“一路走好！”
感受到闲人那在无形中昭显出来的死志，秦凡悲沉一语。
伴着镇狱体的发起。
近距离中。
青芒流转的手臂迅猛伸出。
在从容化解掉那些神境气劲幻作的刀剑之余。
浑元真气涌至掌中。
迎着闲人的心口猛地一拍！
啪！！！
掌落，声起。
闲人的身体狠狠地被砸在了洞边的石壁上。
噗-！
一口夹杂着脏腑碎末的鲜血狂喷而出。
脸上也于这刹那带起了解脱的笑容。
“秦小友，谢谢！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天道之子！”
说落，闲人在笑容中永远地闭起了眼。
对于闲人在死志中的不设防颇为意外。
可还不等从愕然中恍惚过来。
却是听到闲人那最后遗言。
秦凡当即猛地愣了下来！
天道之子？
他果真是天道院的主人？
而且还操控着老酒鬼这些神境之师？
该死的！
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他是怎么做到让这些赤胆忠魂可鉴日月的神境之师进行叛变违背本心的？
奶茶店的老板，陈天生，天残地缺，那一批前来武道界针对自己的化境，再到天道院的存在，如今又是武道界的霍乱！
该死，该死，那个杂碎到底跟自己有多的冤仇？
霎时间就因为闲人的这声遗言，让秦凡顿入了那在千回百转中错乱交缠的思绪！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想不通的是所谓天道之子为何接连针对自己。
更想不通对方为何迟迟不现身只在暗地里搞这些动作。
能培养组建出天道院的存在，能号令操纵着老酒鬼等人的存在。
这俨然可以用绝世天骄来形容了！
然而如此天骄，却迟迟不露面跟自己来上一出终极对决以定留存？
这又是要闹哪样？
他图的又是什么？
纵然秦凡百般转动思绪，都无从想出丝毫实质性的头绪。
在他的拧眉愣声思索间。
华笑天也在一言不发中把闲人择地葬了下去。
“秦师，如果可以的话，杀天道之子，带上我！即便那是死路一条，我都要踏进去，踏到底！”
回到秦凡身边，华笑天目光空洞神情麻木道。
“搞清楚他是谁他在哪再说吧！”
思绪被华笑天的开声给打断，秦凡回过神来淡淡道。
话了。
没再无谓地逗留下去。
挥散那试图又想活跃起来的思绪，身影顿时疾驰起来。
.....
年关将至。
海南岛上仍旧是一派暖和之景。
游走在都会的繁华之中。
一名身穿道袍，手持拂尘，道骨仙风味惊绽的老人迎来了无数路人的侧目。
不得不说，在当今世道，如此造型的道士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得道高人！
一间看似档次并不低的酒楼门口。
在老道途径的行走间。
一辆刚刚驶到门口停车位上的奔驰车里。
一名中年人夹着公文包着急忙慌地推门走落。
迎着老道一边跑去一边高声喊道，“道长留步，道长请留步！”
“施主，你这是？”
脚步顿住。
道士转头看了一眼中气显得有些发虚的中年人，挑了挑白眉，道。
“道长，敢问道长有没有时间？李某人想请道长入店观检一眼，自从三个月前开始，店中生意一落千丈，找了许多高人大师都说店内不干净，是为阴煞在作祟，但迟迟找不到解决办法，来了无数大师，走了不少高人，可情况仍旧没有好转，今日得以偶见道长路过，不知这是不是天意，所以在下斗胆冒昧一问，不知道长可否帮我度过这一劫！陈某人必有重谢！”
看着那道骨仙风味浓郁，活脱一世外高人的老道，酒楼老板一脸急切地连声说道，眼中满是希冀。
“呵呵，既然是天意所在，那就领路吧！老道不求重酬，清汤一碗，素面一份，足以！哈哈-！”
一捋山羊须，道士倒是没有任何矫情地笑说道。
没想到会如此顺利的中年人稍稍一愣。
接而狂喜起来，“好好好，道长，这边请，这边请！”
道士不置可否地轻笑一摇头。
在中年人那着急忙慌的领路下。
悠哉地跟在身后走了起来。
然而这还没走出几步。
步伐突然一止。
脸上紧拧眉头疯狂地颤起了五官。
“道长，怎么了？”感受到身后突然没了动静，中年人连忙回头一看。
“施主，怕是咱们有缘无份，你的麻烦还需另请高人了！”
话落。
道士的身影像是一道流星般，匪夷所思地消失在了中年人眼前。
第八百一十七章：竟然是你！（1）
“华师，看来你的道士大爷不想见你啊！”
距离酒楼还有数公里之处。
秦凡停下了那闪移般的速度，顿住脚步悠悠道。
“秦师，他-他怎么了？”
华笑天目光空洞地紧随在秦凡身后愣愣道。
到了这一步，他似乎已经麻木了。
“逃了！”秦凡应落一声，速度再次提起。
也不顾这是繁华之中。
肉眼无从捕及的身影疯狂地掠驰起来。
酒楼外。
那名中年人还没来得及从老道士的瞬间消失中缓过神来。
便又迎上两道从他身前闪过的黑点。
当下差点没被吓得瘫软下来。
他敢肯定，那不会是人！
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速度？
想到这，他在激动中浑身颤栗不已地望向了那接连消逝的黑点。
“这，这，这他妈到底是神魔还是鬼怪！”
从酒楼外惶惶离去的牛鼻子老道在穿梭了十数公里后，突然猛地停了下来。
在华笑天的气息之余，他还感应到一道戏谑无比的气息紧随在他身后。
不管他的速度有多快，对方似乎都拿捏控制着相对的距离，这-显然就是猫抓老鼠的追逐！
而他，扮演的是不管怎么逃都注定躲不过被擒住的的老鼠角色。
“逃啊，怎么不逃了？”
看到老道停止了蹿逃，秦凡那戏谑的玩味声响起。
唰-！
迎着秦凡的声音。
老道猛地回甩过身。
然而在见到秦凡那轻蔑嬉笑着的脸后。
他顿为一惊，“竟然是你！”
“怎么？很意外？”
环扫了一眼那临近年关停止施工的建筑工地，秦凡笑道。
“意外，意外你会为武道界出面，意外你会为紫禁城服务！”
深呼口气让心绪平静下来的老道道。
“老王说了，可以给你留全尸！东边的老酒鬼，北边的和尚，西边的闲人，已经先行你一步了！”对于这声回答不置可否，看着那在突然间豁达淡然下来的道士，秦凡缓缓道。
“倒也好，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毕竟可以解脱了！”道士道。
话落。
他看向了秦凡身后。
直至这时，气喘吁吁的华笑天才姗姗来迟。
一个是神境中期。
一个是秒杀神境中期的妖孽。
这种速度的追逐下，很显然不是他区区一个罡境能轻易追上的。
“牛大爷，为什么？”
不待牛鼻子老道出言。
喘着粗气的华笑天麻木地问道。
此时的眼神中早已没了任何的感情色彩。
牛鼻子老道的生死随着秦凡的出现已成定局。
他如今只想要个答案，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答案。
“秦凡，天道之子很危险，而且他的阴险程度不是你能想象出来的！你要加倍小心提防！祝你好运！既然哥仨都到底下等我了，那我也无谓再做挣扎，你能杀得了他们，杀我自然也不会在话下！索性也不劳烦你动手了！”
没有回答华笑天的的问题。
直视着秦凡那张清秀面孔，道士似是在说着遗言般。
说罢，早已做好姿势的双拳猛地一握。
牙关一咬！
身体在这瞬间猛地一震！
下一刻。
一口精血狂喷而去。
脸色在陡然的苍白如纸间。
身体重重地前倾倒了下去。
“牛大爷！！！”
没想到牛鼻子老道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一生。
华笑天如似发疯般地朝他扑了过去。
“孩子，别哭！不要恨你师傅，也不要恨我们，因为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牛大爷不行了，好好活着！可以的话，远走他国隐世生活！华夏的旋涡很深，深到一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咳咳-你要好好的！”
脑袋枕在华笑天的双臂环抱中，口中咕噜着鲜血的老道断断续续道。
只是毫无血色渗人无比的脸上却满溢出了笑容。
当这断续的话说完，脑袋直接耷拉歪到了华笑天怀中。
一代神境中期。
到头来以自尽方式告别一生。
曾经守护院的四大天王。
至此，黄泉相聚！
抱着断绝了生息的牛鼻子道士。
华笑天没有哭。
默默地站起身，抱着老道走向了远处的荒地葬下去。
等他再次回到秦凡身边时。
双眼意思噙满了雾气。
“秦师，为什么他们都说让我不要去记恨我师傅，为什么？我师傅到底做了什么，他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为什么！”
说着，华笑天再也撑不住灵魂上的又一次崩溃。
双手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哭声霎时悲恸。
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这个顶天立地的罡境之师。
在这相继而来的目睹至亲身逝，他彻底涣散了所有的意志。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真正摧残他的还在后头。
还在川蜀。
是为那个给了他生命给了他所有的人。
是那个威名曾经威慑无数强敌的半仙！
四大守护天王的身逝，在还未知道答案的情况下就已让他心神崩溃。
试想一下，一旦面对起师傅祁连半仙，一旦面对起那到来的最终答案，自己会怎样？
华笑天不敢去想象那种灾难性的折磨！
“很明显，他们之所以走到这一步，你师傅是幕后推手！你要的答案，你要的为什么，毫无疑问已经没那个必要了！现在，你可以回去！这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眼不见耳不闻为净！没必要让自己去承受那么多无谓的折磨，你知道的，事已至此，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俯视着那抱头痛哭的华笑天。
秦凡缓缓地摇头轻述道。
讲真。
对于华笑天，此时的他真生起了同情心来。
毕竟亲眼目睹着这一切，这种打击跟折磨他能想象出来。
若是换做是他秦凡，他敢说自己承受不了。
华笑天能撑到现在，足以算是心智坚强之人了。
一声道罢。
华笑天没有回应。
仍旧双手抱着脑袋狠狠地磕着地面。
纵使早已血流满面，可他都仍似是浑然不觉。
不再多说什么。
转过身。
秦凡大步地背对着华笑天疾走起来。
怎么选择，是冲动地面对，还是理智地逃避。
这都是华笑天自己的抉择。
他只能给自己的意见劝说，至于华笑天选那个，他都理解！
“秦师，我想继续走下去！我要亲耳听到我师傅给我答案！”
秦凡的身影在疾走中渐行渐远。
蓦地，华笑天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那道单薄的背影，声嘶力竭地狰狞大喊道。
“嗯，随你！”
轻轻一颔首。
秦凡放慢了行走速度。
第八百一十八章：祁连半仙，好久不见！（2）
“天堂有路你不走！既然你想硬气下去，那满足你！记住我，我叫祁连半仙！建国后的第一任守护院院长！”
川蜀。
一间遍地狼藉的棋牌室里。
一名穿着古朴麻衣的老人双手一上一下地抵在一名中年的天灵盖与下巴上。
当他阴鸠地把这声话说落。
不给对方应声的机会。
双手一顺一逆地轻轻一扭。
对方瞪着那震惊骇然的双眼，就此了却了生机。
祁连半仙之名，他不陌生。
守护院之名，武道界中更是无人不知。
但他没想到如此泯灭人性的屠夫竟是那个备受无数敬仰留下无数传说的祁连半仙！
更想不到在守护院的身上会出现叛变！
纵使祁连半仙早就从守护院退位并且消失几十年。
可守护院的信条不是那句一日守护院终生守护院吗？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无辜地死在守护院的手下？
没人能给他答案。
或许只有黄泉下，四大守护天王才能给他说法。
撒开手。
任由那名暗劲中期的武者倒栽落下。
祁连半仙连看都没再去多看一眼。
望着那狼藉一地的棋牌色彩以及灯光辉映。
祁连半仙很是享受地阴森一笑。
“光明，真好！”
对于这些泯灭人性的无辜屠戮，他没有半点的排斥感。
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永远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任何的回报都注定伴随着付出。
相比起他重新享受光明。
相比起他找到了追求浩瀚世界的途径与机遇。
宰杀这些蝼蚁之辈又算得了什么？
颠覆武道界，把灾难洒向武道界，这又有何不可？
不得不说。
那几十年的黑暗，暗的不仅是祁连半仙的眼，还有他的心。
几十年的精神折磨，俨然已经让他在自闭中变得极端起来。
极端到甘愿沦为恶魔！
极端到忘乎了他当初的身份与誓言。
杀出一条通往浩瀚世界的途径。
杀出一份追寻飞升问道的机遇。
这是他目前仅有的想法与目标。
为了这目标，即便给天道之子当狗他都不会有所排斥！
然而就在他那疯狂阴森的自叹声下。
棋牌室外。
一声空灵中带有浓厚讥讽嘲弄的声音传了进来。
“光明固然真好，但死亡呢？”
唰-！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祁连半仙猛地一震。
“谁？？？”
“祁连半仙，好久不见！”
紧着祁连半仙的话落。
早就把气息敛起来的秦凡悠悠地往棋牌室里走了进去，一脸人畜无害地笑说出这一声好久不见。
“你竟然找到了这里来？”
看到秦凡的现身，祁连半仙第一时间袭来的便是惊恐。
他有想过整个守护院都倾巢而出前来对付他。
也想过那些隐世的超级高手入世平乱。
唯独没有想过秦凡会掺和进去。
毕竟秦凡跟紫禁城之间的关系，人尽皆知。
这种背景下，或许秦凡都恨不得武道界越乱越好，又怎会趟进这淌浑水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去？
“想要找你，易如反掌！你应该感谢命运女神的眷顾，因为她让你多活了大半天！”秦凡嗤之以鼻地摇头道。
“你想杀我？”老眉一凛，罡境之势爆发起来，祁连半仙有如金刚怒目地看着秦凡道，只是潜意识中却是止不住地后蹭了几步。
“不然呢？”鄙夷地看着那萌起退意逃意的祁连半仙，秦凡戏谑道。
“他们呢？”感受着秦凡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紧紧锁定着自己，祁连半仙咬牙道。
“死了！接下来就到你！”耸耸肩，秦凡道。
“废物，一群废物！”
听到四大天王身死。
祁连半仙没有为之悲痛，而是愤怒无比地斥出声来。
而这反应也把秦凡给懵住！
老酒鬼他们，就是为这么一个老贼卖命？
“师傅，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这些话怎么会从你口中说出？”
就在祁连半仙的话落间。
一道人影从外头闪蹿而入。
只见华笑天不敢置信地看着祁连半仙，眼中全是那惊骇的陌生之意。
“笑天，你来了？快，杀了这杂碎！”
猛地一突身，祁连半仙把不设防的华笑天揪到自己身前，急促地喊道。
“师傅！你醒醒，你到底还要疯到什么时候！还要疯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酒大爷和尚大爷闲人大爷牛大爷，他们全都死了！全都死了！”
像是看着陌生人般地盯着祁连半仙，华笑天癫狂地厉吼起来。
“那正好！他们都是死在这杂碎手中的，你来给他们报仇！”
出于对秦凡实力的忌惮与恐惧，祁连半仙疯了似的喊着。
面对秦凡，他想逃。
可他知道，就凭他此时的罡境中期，根本就逃不了。
之前华笑天就秦凡的实力给他做出的那些认知汇报，他都没忘。
况且秦凡还接连地把自己麾下四大天王给碾杀，就神境中期都抗衡不了，他谈何去抗衡？别说抗衡，连逃他都没把握！
如今华笑天的到来，让他生起了希望的曙光。
他希望用华笑天暂时去牵制秦凡，好给他脱身的机会。
至于华笑天的生死，他不会去考虑。
只要能逃过这一劫，再找到天道之子，届时一旦天道之子出手，什么少年妖孽，都不值一提！
留给秦凡的只有一个下场——死！
到那时候，不只是华笑天的仇，就连那些个废物的仇都能报了！
“师傅，几位大爷他们无怨无悔！他们视死亡为解脱！你现在让我去报仇？你这是让我去送死！师傅，求求你，醒醒好不好，醒醒啊！”
任由着祁连半仙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当做挡箭牌，华笑天没有把话挑破，可也歇斯底里地在眼泪中厉吼起来。
变了，变了，都变了！
此时的祁连半仙给他的感觉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他再也不是那个对华夏忠心耿耿的守护院院长！
再也不是那个亲和慈爱的半仙师傅！
而是已经沦为了一个自私自利的恶魔！
而是已经沦为了一个不再有任何操守的疯子！
盯着祁连半仙那双重见光明的发亮双眼，他没去问是怎么恢复的。
眼眶中滑淌着的泪水，成了华笑天此时唯一的表达！
“该死的白眼狼！如果不是我，你早成了饿狼的腹中餐！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时今日？如果不是我，你能成为万人敬若神明的华师？是我，是我给了你一切！现在有人要杀我，你却怕死后退了？哈哈-哈哈哈！老子当初就是瞎了眼才把你给捡回来！”
失心疯地癫狂吼罢。
祁连半仙突然出其不意地扯着华笑天往外蹿出。
在秦凡那看似措手不及的反应下。
他猛地揪着华笑天朝秦凡一甩。
接而迅速地化为一道残影从棋牌室外蹿逃消失。
第八百一十九章：何必呢，值得吗？（3）
祁连半仙知道。
华笑天肯定会给他拖延时间的。
因为他了解华笑天的心性秉性。
毕竟华笑天是他从襁褓中捡回来一手养大的。
之所以会吼出那番病态无比的极端之言。
那是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刺激得了华笑天。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华笑天站在大义凛然的立场上！
果不其然。
他赌对了！
在他把华笑天扔向秦凡的那瞬间。
后者死死咬着牙关曲指成拳，迎着秦凡狠狠地砸了过去。
罡境的气势在疯狂透绽。
凛冽之意拂起了秦凡身上的汗毛。
只是在这出击中，华笑天却是泪流不止。
眼中更是满满地透出无尽绝望。
“何必呢？”
看着在泪流满面的撕心裂肺中疯吼而袭的华笑天。
秦凡悲叹地摇头说了一声。
罡境对元婴。
华笑天那看似迅雷不及的出击于他眼里就跟慢动作别无二样。
在华笑天的攻势将至时。
他轻轻一避，后者直接落空。
“你知道的，你拦不住我，他也逃不掉！你这样式的飞蛾扑火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一击落空的华笑天，秦凡皱眉沉声一语。
话了。
不再搭理华笑天。
转身作势就要往外追击出去。
然而此时华笑天却是没有半点觉悟！
他疯吼喊道，“雷霆万钧，去！”
只见一记落空的他猛地张手一抡，朝前一拍。
下一秒。
棋牌室那以千数来计算的麻将以及诸多的桌桌椅椅被掀腾起来。
掠着有如闪电的威势朝秦凡背后扑袭而去！
“该死的，华笑天，你他妈真要一心求死是吗？”
忍耐心在华笑天的行为中到了临界点。
秦凡甩身回头狂吼一声。
镇狱体的激起顿时粉碎了那些来袭的麻将与桌椅。
可华笑天并不为此有所退却罢休。
任由着眼泪的狂飙，身体紧绷如剑，那些外绽的罡劲全都被他收了回来，凝为一团，覆盖起身体的每一寸。
到最后。
他以身为剑。
磅礴罡劲尽数加持！
“万剑归宗，有凤来仪！”
不理会秦凡的愠怒喝斥。
他流泪暴吼。
话落。
双手肆意舞动辟出道道气剑。
在那些气剑布成剑网朝秦凡铺罩而去时。
身体原地蹿射出去，直迎秦凡。
如果说剑网属于万剑归宗。
那他便是以自己的身体化作有凤来仪！
这是融汇了他这数十年武道修为开辟出的神通。
同样也是两败俱伤的神通！
之所以承了二十年武道第一人的头衔，也意味着华笑天的武道天赋绝对是超凡的。
这记神通，由他施出的刹那，就绽出了威悍无比的头角！
罡境之下，绝对无人可挡，绝对一击必杀！
但他此时面对的是秦凡，是能轻易秒杀神境中期的秦凡。
所谓两败俱伤，到头来注定陨落的只会是他自己而已。
他深知这点，也深知对秦凡造不成任何哪怕是一丝的威胁。
可他还是坚定下去，带着必亡的死志坚定下去！
直视着那铺罩而来的剑网以及华笑天人剑合一的冲击。
秦凡的眉头疯狂地抖跳起来！
若换了是在平时，那他肯定想都不想一击将对方毙掉。
但现在，他却突然下不了这个心来。
剑网降至。
有凤来仪已到。
最后关头下。
秦凡挥出青芒流转的手臂，迎着剑网朝前一劈。
无视其余那些击在镇狱体上无关痛痒的气剑。
径直地曲抓掐住了华笑天脖子。
迎空一举。
猛为一喝，“告诉我，你他妈就这么想死吗？值得吗？”
哗-！
当生死在瞬间被秦凡操纵住。
华笑天忽地泄掉了所有气劲。
那零零散散击到镇狱体上的气剑随之无形被化解掉。
只是覆盖在身体中每一寸的罡劲却悍然地反噬回去。
直捣他的五脏六腑。
“噗-！”
一口心血止不住地侧脸喷出。
不顾体内的痛苦，华笑天嗷嚎大哭，“我知道不值得，但他说得对！没有他，就没有我华笑天！所以，这是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即便明知是送死，我也没有任何选择！欠了，就该还啊！”
那在崩溃中嘶吼出来的声音轰彻着整间棋牌室。
彻底哭成了泪人的华笑天在此时深深陷入到不能自拔的深渊中。
他迷茫，他彷徨，他无所去从！
他不想死，可他又不得不死！
诚如老酒鬼所说，诚如他自己所说。
他欠他的，他们都欠他的！
还不清，都还不清！
“你所谓的还就是送死吗？给他收尸吧，不让他成为游魂野鬼，就是你最好的还债方式！”
悲哀地叹慰一声。
话落，秦凡那掐着他脖子的手一甩！
哐当！
顿时华笑天便被甩到了棋牌室深处撞翻起了那些桌椅来。
眼神飘忽地撇了一眼那在狼狈不已中挣扎翻身的华笑天。
秦凡摇摇头，没再多做废话。
当即甩身迅速地往外冲了出去。
神识施出发起覆盖搜寻！
残影如虹地疾驰闪掠。
......
郊区某处。
一处地下酒窖里。
芬芳的酒香四溢飘散。
这里，是祁连半仙的战利品。
原本这是一名暗劲巅峰的地头。
可那名暗劲巅峰被他抹杀后，他也理所当然地雀占鸠巢。
无形的隐息阵被他绕着整间酒窖施下。
再布下几个相辅相成的奇门遁甲阵。
祁连半仙这才深深地呼了口气。
如果当初不是受到天罚骤降修为，那他绝对不怵一战。
但如今只是区区罡境中期，面对秦凡他除了逃根本就别无选择。
战？
那是飞蛾扑火。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随手拿起一坛年份颇久的女儿红。
祁连半仙撕开上面的红纸，仰头对着瓶口猛灌起来。
即便在这种灌法中，酒水在渗流中湿了全身，可他都毫无察觉。
他，还没从之前的劫后余生中缓过劲来。
他，至此都还心有余悸。
若不是有华笑天这个挡箭牌。
若不是拿捏住华笑天肯定会给自己拖时间。
若不是赌一把秦凡不会在第一时间击杀华笑天。
那自己能逃过这一劫吗？
答案很明显，祁连半仙虽然沦丧为了疯狂的恶魔，但不代表他会无知到那种程度。
“呼-！”
放下酒坛，祁连半仙呼了一口浓郁酒气。
接着自语道，“看来必须得想办法联系天道之子了！”
然而他这声自语才刚道落。
轰隆隆-！
他的边上，石土轰落。
光线从那兀然坍塌下来的洞孔中照洒而入。
一道飘逸的身影洒脱地从酒窖上方那被强行破开的洞口中跃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