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保持距离
阳光勾勒得含笑的五官格外清晰。
陆衡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偏偏刺眼的阳光让那副画面在脑海之中也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变好看了就翻脸不认人，冷酷又无情的女人。”
他碎碎念一句，语气格外幽怨。
“陆衡，你要是再不起来我们就走了。”
陆衡睁开眼，就看到含笑和严书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草地。
他赶忙爬起身，快步跑到含笑身边，“你就不能早点叫醒我。”
她笑了笑，“看你睡得很香，不忍心叫醒你。”
陆衡哼了一声。
三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一路上陆衡都没安静过。
先是捧着粉丝送给含笑的礼物一脸羡慕，然后又自来熟的和严书白聊起了苏城的事情。
“听说他是你弟弟啊，怎么差距这么大，真不像。”
“只是表弟。”
“表弟啊，难怪了，我最讨厌苏城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了，不过你人不错，我可以和你交个朋友。”
陆衡走上去，搭上了严书白的肩膀。
严书白默默把他的手拿下来，又绕回了含笑身边，“……嗯，谢谢。”
陆衡倒是也不在意，走在含笑身边显得格外得兴奋。
*
当天晚上，导演组邀请了节目里的嘉宾坐在一次吃了顿晚饭。
出乎意料的是陆衡也在。
导演这才宣布陆衡就是这一次节目的第三位飞行嘉宾，算是个临时决定，所以知道的人不算多。
陆衡来得晚，原本想要坐到含笑身边的，可是那的座位早就被其他人给占了，最后只能不情愿地坐到了严书白身边。
一场临时组建起来的饭局，气氛却是格外的融洽。
含笑的一张脸比起镜头里的还要多了精致和灵动。尤其是性格好会说话，甜甜笑着的模样格外地招揽人心。
就连节目里几个老前辈都喜欢她，嘴里叫得亲切和蔼，那模样就像是对着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原先还对含笑有些偏见的几个人此时早就把当初说过的话都抛到了脑后。
一个个的，脸上笑容都停不下来，争先恐后地都要往含笑身边凑。
只要能够有个话题，聊下去就绝对停不下来。
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反倒是陆衡被“冷落”在了一边。
他恨恨地咬着手里的鸡腿，目光紧盯着那几个围在含笑身边的男生，嘀咕一句，“现在的男生难道都不知道和人家有男朋友的女生保持距离的么？”
一个个的眼珠子看得都快掉下来了。
严书白静静看着，斟酌了一会才又开口，“可是，你和含笑之间的关系不是也很好么？”
他早就已经放下了餐具，此时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背脊挺直，坐姿端正，像是个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
陆衡瞥了他一眼，手里的鸡腿突然就不香了，默默放下才又道：“你懂什么，我和含笑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严书白看他，目光里带着疑惑。
陆衡擦了手，眉眼之间的张扬和那一头鲜艳的金发十分相衬，连说话时候的模样也是痞气十足，“我和含笑，那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第1082章 青梅竹马
严书白低头，若有所思。
“所以你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么？”
陆衡摸了摸鼻子，咳嗽两声，“算是吧。”
严书白点点头，略显迟钝的模样显得十分乖巧，说话也是认真十足，“是你在你家玩，她在她家玩的那一种么？”
陆衡腿一抖，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去，赶忙坐直，瞪了严书白一眼，“你这是在嘲讽我么？”
严书白赶忙摆手，活像是个被校霸威胁的好学生，“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衡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看被众人围住的含笑，又看看严书白。
想到什么，突然开口，“喂，你是不是喜欢季含笑啊？”
严书白一愣，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含笑身上。
大概是有人说了含笑爱听的夸赞，她笑起来。化着淡妆的脸，多的是纯澈干净，少的是眉眼之间自带的娇媚颜色。
连一旁的老前辈都开始亲切地喊她“含笑”。
严书白收回视线，正好又见陆衡盯着自己，面上忍不住地泛红。
他性格本来就内向羞涩，容易脸红，尤其是对着含笑的时候。
此时被陆衡看到，面上那抹红色便怎么也压不住了，渐渐蔓延到了耳朵上。
单纯得像是个毛头小子。
陆衡这么在心里想，嘴上又道：“你别想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说不定再过两年连孩子都有了，到时候孩子叫你一声叔叔，你可不能惦记他亲妈。”
这话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里面掺杂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吃过晚餐，又有人提议到酒店的顶层的酒吧去喝几杯酒。
毕竟这个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还早着。
只是两个有些年纪的老前辈撑不住了，笑着摆摆手，“你们年轻人身体好，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跟着你们闹了，先回房间休息了。含笑还是个女生，别让人家多喝了。”
众人点头，等两位前辈先离了席才又约着一起上了楼。
顶层的酒吧是露天式的，此时还算不上是热闹。
五六月份的天气，入了夜，风一吹，还带着点浸人的凉意。
好在气氛火热，几杯酒下肚，凉意也就渐渐散了。
这一次陆衡抓住了机会坐在了含笑身边，替她挡去了好几杯别人的敬酒。
一旁的严书白始终是一副安静的模样。大概是因为他平时太过守礼内向，这会儿倒是也没人会刻意的为难他。
劝了一次见他拒绝也就算了。
含笑没喝醉，只是面上有些泛红，浅浅的一层像是胭脂扑在了面上，雾气昭昭的一双眸子，连眼尾都染着情意。
她趴在椅背上，眉眼轻抬，目光正好落在严书白的面上，灼灼笑意醉人，“原来你也学会拒绝别人了啊。”
严书白的视线有些不知该落在何处，最后只能看着含笑毛茸茸的发顶，小声应一句，“嗯，都喝醉了不安全。”
她笑了笑，拖着脑袋，松散的头发落下，正好披散在了手臂上，笑容也是软的，“和苏城相处得怎么样？”
严家在确定了苏城的身份之后曾经开过一次家庭会议。
第1083章 表里不一
家庭会议的主要内容围绕着要怎样处理苏城这件事展开。
和原剧情里的一样，严书白的母亲严婉心疼苏城一个人在外面飘荡了这么久。
过去的事情她已经不计较了，对于自己妹妹的孩子她自然是支持要把人接回来。
严家二老倒是意外的沉默，当年严琳做的事情的确是过分，也伤了他们的心。
但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外孙，收到的资料也先是苏城这么多年一个人的确是不好过。
隔阂是有的，但也有些心疼。
最后的决定，还是把人接了回来。
就安置在严家老宅。
一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过往的旧事也好，还是亲人之间的隔阂也好，这其中总是需要一个平衡点。
原剧情里，严书白用自己的处处退让来维持着表面的平衡，但这也让苏城的野心越来越大。
不过现在……
严书白想起什么，微微皱眉，“苏城他……”
他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含笑倒是替他说了出来，“表里不一对么？”
严书白点点头。
他把家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苏城给人的感觉过分诡异，看着单纯无害，但实际上每句话，每个眼神都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与难受。
就像是远远看着的一株洁白莲花，靠近了，伸手一摸，才发现这是一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苏城的伪装的确是做得很好。
在原剧情里，严书白和他的母亲严婉始终都相信苏城是个好人。
甚至觉得他只是一个单纯简单缺爱的少年，所以处处都将他放在第一位，做什么事都会考虑他的想法。
只是这头白眼狼最后还是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将严家上下啃得一点骨头都不剩下。
想起原剧情里的结局，含笑才又问了一句，“听说严家的公司近几年有向国外发展的打算。”
严书白点点头，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齐家这些年在国外的发展一直很好，所以大伯就建议我父亲让严家入股，一起向国外发展，只是我的父亲一直在犹豫……”
严家虽然算是个根基深厚的豪门，可是到了严书白母亲这一代，家里人既没什么经商的天赋，也没什么野心。
所以严家这些年的发展一直都很中规中矩，没什么突破性。
严家的公司也一直都是由严书白的父亲齐景在管着，严家二老对自己这个上门女婿十分的信任。
外界虽然不断有传言说现在的严家早就改姓齐了，但他们严家人自己知道，齐景这么多年来是真的一心都为了严家。
对严婉的感情更是一点也没变过。
所以严书白的父亲才会在这件事情上犹豫。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外界的风声会更大，严家的根基也会被动摇。
虽然现在是犹豫，但含笑却知道，在原剧情里，齐景最后还是拒绝了自己大哥的提议。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已经取得严书白信任的苏城开始接触严家的公司。
含笑并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她转身倒了酒，然后递到了严书白面前。
第1084章 挖墙脚
“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的父亲和家里人好好谈谈这件事，这或许不会是个坏主意。”
从司斐的口中她已经知道，严书白的大伯齐寒在经商之上的能力不弱，如果有他在，苏城再想要做什么也有了顾及。
天台上渐渐热闹起来，入口处又来了好几个年轻人。吵闹的欢笑声远去，又换上了一阵悠扬的乐声。
周边围墙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彩灯，散发着的暖光落在面前那杯酒水里，像是盛满了这个世界的五彩斑斓。
严书白不经意的对上含笑的目光，瞧见里面的波光粼粼，心神微荡，伸手接过了那杯酒。
酒水微微辛辣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但味道似乎还不错。
他羞涩地笑了笑，“其实，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会让我的父亲好好考虑的。”
金钱也好，权势也好，这本来也不是他们家里人所追求的一切。
这边话音刚落下，那边已经醉得不行的陆衡就突然伸了个脑袋过来。
一双眼睛在两人的身上来回看，像是突然回过味来，手猛地一下就拍在了桌面上。
他看着严书白，大手一挥，看情敌的眼神看过去，痞气十足的语气，“我说，你这小子不仗义啊，看着挺老实的，怎么还背后使坏呢？”
严书白迟钝了好一会才又回答：“我……我没有啊。”
他看了看含笑，含笑冲他笑笑，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陆衡却不管不顾，摇摇晃晃走过去，不顾众人地阻拦就抓住了严书白的衣领，一张红透了的脸凑过去，酒气满满，“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挖墙脚了？”
严书白摇头。
“你就是！”陆衡不信，指着含笑就开口，“你知道她是谁么？”
严书白还是摇头，伸手想要扯开陆衡的手，谁想到他抓得意外的紧。
陆衡忍不住打了个嗝，酒气扑鼻。
这回是自己先松开的严书白，然后冲着含笑边傻笑边走过去。
走了没两步，突然脚软，直接就跪下了。
众人都吓傻了，赶忙就要去把他扶起来。
谁知道陆衡却是直接抱住了含笑的腰，怎么也不松开，冲着其他人挥手。语无伦次地说着醉话，“季含笑，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认识你，那时候你还只是个流鼻涕的小屁孩，整天指着路边的狗说要和我一起去浪迹天涯，还说要是我饿了，你就找个有钱的男人，用他的钱来养我，你说，你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他抬起头，晃了晃不太清晰的脑袋，嘿嘿笑起来。
含笑低头看他，远处光影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轻轻一眨，像是梦境般，连声音都是悠远的，“陆衡，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有。”他沙哑着声音，打了个嗝。
没憋住，突如其来的悲从中来，说哭就哭，毫不含糊。
偏偏他还死不放手地抱着含笑的腰，眼泪往外流，一边哭一边念，“我以前可讨厌你了，偏偏你还到处和别人说我以后要给你当小白脸，气得我都想打你了，可那是以前啊，我现在不讨厌你了。”
第1085章 入戏太深
他一段接着一段的醉话往外吐，语无伦次又生硬模糊，旁边的人只听了个大概，谁也没想明白是什么事。
最多只当他这是醉了发酒疯。
可含笑却听得很清楚。
她想起一件事，一件关于原剧情里毫不起眼的事。
陆衡还在哭，边哭边干嚎。
众人一开始发愣，现在都忍不住笑起来。
哭到最后，陆衡又抬起头，特别豪迈的喊一句，“季含笑，你打算什么时候用你男朋友的钱来养我啊，我不想努力了。”
他说到最后一句，脑袋又忍不住地晃了几下，醉得不轻。
众人面面相觑，严书白站出来解释一句，“他这是之前拍电影，入戏太深。”
几人也明白过来，别管真假，点头就对了。
含笑叹了声气，垂眸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哭花了脸的金发陆衡，缓缓道：“你这话要是被司斐听到，他会打死你的。”
陆衡一顿，想起什么。
酒醒了大半。
赶忙就从地上爬起来，见鬼的面色，捧着冰水给自己猛灌了几口。
一顿操作十分之快。
缓了好一会，他才又转过头看着含笑，“我刚刚没说什么吧？”
严书白在一旁搭话，“你刚刚说要含笑养你。”
陆衡一噎，意识模糊，“胡话，都是胡话。”
他连连摇头，又看着含笑，吞吞吐吐解释一句，“你别多想啊，我喝醉了就这个样，看谁都想求包养。”
含笑指了指一旁的严书白，“那看到他呢？”
陆衡咽了口口水，看着面前一身白色休闲套装的人，“严书白，你……”
话没说完，严书白赶忙摇头，移动脚步站到含笑身后，“对不起。”
陆衡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聚会下半场，陆衡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灌了个大醉。
迷迷糊糊之间大概是想起了之前的糗事，抱着酒瓶又开始哭。
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几个人正商量着要把他搬回房间，让严书白去送含笑。
可偏偏陆衡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拉着严书白，说什么都不让他和含笑单独相处，“我知道了，你就是当年路边那只狗，你知道了我和季含笑所有的计划，所以现在是来搞破坏的对不对。”
面对陆衡的醉话，严书白却是回答得十分认真，“不是。”
陆衡说什么，他都认真回答不是。
两个人根本就没处在一个频道。
陆衡喝得醉，要好几个人才能拉得住，最后还是含笑开口，“你们送他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严书白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
“只是几步路而已。”含笑说，“况且我也没喝醉。”
严书白还是不放心，确定了好几次含笑可以独自回去并且没醉之后才离开的。
零点。
距离明天正式录制还有六个小时。
含笑起身准备去结账，可服务员却告诉含笑账单已经结过了。
刚才一群人走得匆忙，根本就没人注意到结账这件事。
含笑收回了手机，“可以告诉我是谁结的账么？”
“是位穿西装的先生。”服务员想了想，又伸手指了个位置。
第1086章 那是以前
“刚才他就一直坐在那，我还以为是你们的朋友呢。”
服务员指着的位置距离他们刚才的位置并不远。
只是隔着一个走道。
不过现在那处已经空了下来。
四周不算是安静，远处传来人们小声交谈的声音。原先有些欢快的乐声又换成了安静的钢琴曲。
曲调抒情，带着点悲伤的氛围。
含笑走到一处的空地上，抬头看着夜幕之上的一轮明月。
皎皎月光洒落，像是给天地间织上了一层梦幻而又美好的薄纱。飘渺如烟，一些都变得虚幻起来。
身后脚步声停下，江煜静静看着面前人的侧脸。
月光衬得她格外美好。清丽眉眼，娇艳红唇，一颦一笑皆是动人。
他走上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隔着一段距离，眼中沉沉暗色，“含笑。”
他唤她的名字，也像是在唤自己的心。
她侧目，对上他的视线，嘴角一抹浅浅弧度。
隔了一段时间没见，曾经意气风发的江氏总裁此时却添了几分憔悴，眉眼之间淡淡的疲惫感挥之不去。
但眼中压抑着的情感却让他比以前多了沉稳。
她开口，“听说江氏最近很忙？”
江煜的目光落在面前人的眉眼之上，停顿片刻又移开视线，“董事会决定，要解散誉可娱乐。”
含笑并不觉得惊讶，只是笑了笑，问道：“是董事会的决定，还是你的决定。”
江煜对上她的视线，“是董事会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
誉可娱乐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一意孤行的决定。
当年林可柔的离开让他愧疚了五年，也等待了五年。
年少时期难忘的初恋，他曾经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所有，甚至不惜与爷爷对抗，用自己江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为要挟创立了誉可娱乐。
以林可柔的名字为命名。
这样好像与全世界对抗的感情，没有赢家，有的只是一个狼狈迟钝了许久才认清自己内心的蠢人。
江煜回过神来，眼中染上了些许的自嘲，“我看了网上的新闻。”
闻言，含笑转过头，想了想，“我和司斐的新闻么？”
江煜不说话了，收在口袋里的手指节泛白，“以前和你在一起两年你都是小心翼翼，没想到这一次你会这么直接的选择公开。”
“很奇怪么？我和他在一起，公开是迟早的事情。”她笑起来，天真灿烂，话里冷漠却又直击人心，“至于我和你在一起的两年，签了合同，我更偏向于把这种关系归为雇主和员工。我拿了你的钱，你看着我这张和初恋情人很相似的脸不也很开心么？”
大概是之前喝了点酒的缘故，此时她笑起来，面上带着淡淡两团红晕，清纯之中带着娇媚。
像是在风中颤颤巍巍的一朵粉嫩桃花。
江煜定定看着，面上表情紧绷着，眼中神色压抑复杂，“那是以前，你应该知道，我现在……”
“后悔了么？”她突然出声接下了他后半句话，又淡淡道：“可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早就知道的，我并不在乎。”
第1087章 还有别人么
“是啊，你什么都不在乎。”他笑了笑，抬手松了领带，眼中多了坚定，“可你也知道，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最近他总是爱怀念过去。连梦里都是过去那个满心爱慕着自己的季含笑。
她依偎在自己身边，说着甜言蜜语，眼中满是依恋。
他以为自己会喜欢，可是每次梦醒，却只觉得满满的空虚，心脏像是缺了一块。
得不到的，总是更容易让人念念不忘。
含笑瞧见他眼神之中压抑的情感，并不在意，“随你现在怎么想，但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说着，直接迈步越过了面前的男人。
淡淡幽香自面前浮过，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把人拦住，可入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气。
再回头，含笑已经走到了门边。
扶着门框，她回过头，盈盈浅笑溶着暖光，“江煜，以后别跟着我了，好好的一个总裁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学别人当狗仔。”
那笑容晃得眼花，江煜一顿，“我乐意。”
“随你。”
她摆摆手，人已经走远。
江煜定定站着，许久才又回过神来，那处早就已经没了那道熟悉的纤细身影。
心里空荡酸涩。
偶尔看着网络上众人对含笑和司斐的祝福，每一句都像是往他心里刺。
他总是忍不住的去想，如果和含笑在一起的那两年，他不曾将她藏起来，而是将她带在身边，会不会也会有人这么祝福他们。
*
陆衡昨晚喝了个大醉，到了今早起来的时候脑袋都还是疼的。
就像是被人用棍子给狠狠砸了一下。
他捂着脑袋，忍不住地骂了一声，再睁开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严书白回过头，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端正坐着，面上还有些茫然迟钝的模样，“含笑让我来的。”
他说完，目光下移，落在了陆衡身上。
陆衡被他看得一激灵，赶忙扯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说话都不利索了，“她……她让你来你就来啊，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严书白眉头微皱，片刻后又舒展开来，“可我们不都是男的么？”
陆衡反应过来，“也是。”
都是男的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么想着，他又掀开了被子。
衣服还是昨晚上那一套，只是带着过夜的酒气又在被子里捂了一夜，实在是不好闻。
陆衡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自己，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小时，确定自己彻底洗干净了他才又出来。
窗外天才刚亮，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透进来，有些刺眼。
陆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坐下，先是看了一眼严书白手上的书。
全是外文，一个字也看不明白。
他撇撇嘴，伸手拿了一罐汽水打开，“喂，书呆子，我问你个问题。”
严书白抬头，“是在叫我么？”
陆衡灌了几口冰汽水，神清气爽，抬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金发，“这屋子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么？”
严书白愣了愣，刚准备回答又被陆衡打断。
第1088章 问你件事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件事。”
一听这话，严书白放下了手里的书，细心合上放到一边，又坐直了身子，“嗯，你问吧。”
坐姿端正，像个耐心等着老师发问的小学生。
看得陆衡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搭在茶几上的长腿。
心里奇怪含笑是从哪找来这么个好学生的。
一板一眼，越看越像个书呆子。
他自顾自地想着，等回过神见严书白还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这才又想起正事。
虽然知道这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左右瞧了瞧，格外谨慎，“我昨晚上喝醉了，有没有说些什么？”
宿醉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他知道自己喝醉之后酒品不算好，偶尔醉得过分了还会撒酒疯，所以经纪人和助理从来不让他碰酒。
但昨天实在没忍住。
一觉醒来，他只是隐约记得一些片段。脑子里好像还有自己昨晚咋咋呼呼的喊声，但说的什么就真的的记不住了。
他有点担心，毕竟是当着含笑的面。
严书白认真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
陆衡松了口气。
书呆子大概率不会骗人。
可接下来，严书白又道：“你只是抱着含笑哭了很久，还硬是要让她拿司斐的钱来包养你，说要做她的小白脸。”
陆衡捏着手里的易拉罐下意识地用力，还没喝完的两口汽水洒了一脸。
他停顿两秒，突然回过神来，汽水从额头上落下来他也顾不上擦，“严书白，我告诉你，你可别唬我，我虽然是喝醉了，但我怎么可能抱着含笑哭！”
严书白一脸认真，“你不仅哭了，还到处扯着别人求包养。”
陆衡：“你放屁。”
严书白皱眉，动了动鼻子，“我没有。”
陆衡忍不住骂了一句，“靠！”
严书白不作声了，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陆衡发疯。
他喝醉没喝醉的状态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脑袋上一头金发被他自己抓得像是个狗窝一样，气得原地乱转，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我哭？还抱着季含笑哭，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就凭我这张风流倜傥又帅得没边的一张俊脸，我会求包养，怎么可能？”
严书白默默回答：“是真的。”
陆衡扭过头，“你闭嘴。”
严书白低头，认真看书。
几分钟后，陆衡还是没能冷静下来，光着个膀子满屋子乱转。低着头，一个没注意差点就撞在门上。
好在门先打开了。
四目相对。
陆衡安静了好几秒才又喊出来，“季含笑，你怎么在这？”
含笑眨眨眼，“我来叫你起床，录制快开始了。”
她视线下移几分，陆衡才惊觉自己衣服还没穿，大叫一声“变态”就直接飞奔回了房间。
房门“砰”得一声被关上。
沙发上，严书白抬头，和含笑打招呼。
等陆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变成了两个人坐在那。
严书白手里捧着的是一本童话书，外文版，正在念给含笑听。
一字一句，发音十分标准。
像是哄小孩似的。
小学生哄幼儿园的宝宝。
第1089章 哭起来吓人
陆衡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给逗笑了，挠挠脑袋又走过去。
“季含笑，你刚刚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没干嘛。”含笑抬头看他，露出个笑容来，“只是觉得酒店房间里摆的仙人球挺好看，所以过去研究研究。”
陆衡走过去坐下，“那你研究出什么没有。”
含笑摇头，有些失望，“没有，因为那就是个摆设，假的。”
陆衡笑出声，“傻，真傻，哈哈哈……真的假的都分不清……”
他笑得停不下来。
含笑转头看着严书白。
严书白抿唇笑了笑，摇头，“不傻。”
陆衡笑得一抽一抽的，听到严书白这句话又忍不住打了个嗝，“书呆子，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严书白一本正经，“陆衡，你这样是不对的。”
含笑也点头，“的确，陆衡，你哭起来要比你笑起来讨喜不少。”
陆衡刚想要说什么，听到含笑这句话却是突然顿住。
笑容僵硬在脸上，比哭还要难看。
扯了扯嘴角，好半天才出声，断断续续的，“你……你都记得啊？”
含笑点头，“当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风流倜傥有帅得没边的大帅哥哭着求别人包养的模样，只是可惜当时没拍下来。”
室内安静了几秒，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现在距离录制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含笑最先站起身，弯腰又拍了拍陆衡的肩膀，“下次别喝这么多酒了，哭起来怪吓人的。”
看着含笑离开，陆衡又想哭了。
他转过身，看着严书白，认真发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很丢人。”
严书白想了想，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小的时候真的认识含笑么？”
陆衡正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回了一句，“当然是真的，我还见过她……”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严书白却是没再问，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童话书也起身离开了。
被孤独留在房间里的陆衡重重叹了声气，一拍脑门，“丢人。”
*
开始录制之前，看着节目里其他几个人对自己颇有深意的笑容，陆衡就知道，自己这次的脸是真的丢大了。
节目分组做任务的时候，陆衡主动要求和含笑分在一组，导演当然双手支持。
毕竟自从《风筝》大火之后，两位主演还没有在任何一档综艺里“合体搭档”过。
网上甚至都开始传是不是含笑在刻意避嫌拒绝捆绑了，毕竟在她公布了恋情，网友们也不得不多想。
好在这一次两家的粉丝倒是相安无事的没吵起来。
节目安排的任务地点选在了闹市，四组人员分工合作，含笑和陆衡最先出发。
走出去还没几步，街上就已经围聚了不少的路人和粉丝，一个个都踮着脚尖想要见见明星真人。
好在节目组提前有了准备，虽然人多，但也不至于拥堵。
往小巷里走去，人群基本就都被隔绝在了外边。
顶着烈日在外面跑了一圈，直到快中午的时候，节目组才宣布暂停休息半小时。
第1090章 记不记得
含笑和陆衡没往店里走，只是随便买了两杯冷饮就坐在没人的地方休息。
身边摄影师也都在忙着吃午餐，自然也就没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
工作的时候陆衡对吃的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也就是随意塞了两口面包。
公园里安静，偶尔可以听到鸟鸣声。
他转过头，看着含笑的侧脸。
她正捧着手里的面包小口小口地吃着，低着头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是乖巧又清纯。
陆衡的目光杯含笑卷翘浓密的睫毛吸引走，直到对上那双染着笑意的眸子，才又恍然回过神来。
轻咳了两声，不太自然地开口，“昨晚的事情……”
“你是说你哭的时候么？”她弯了眉眼，笑容娇俏。
陆衡气急败坏，捏了捏拳头，又松开，叹气，“我不是说我哭，我是想问你，昨晚我说的那些，你有没有记起点什么？”
他往前凑近，按在凳子上的手缓缓收紧，目光所及是她细腻柔白的肌肤，阳光洒下，她的眼底也涌入了光亮。
像是光落在了清澈平静的湖面，湖面倒映出他的身影。
她轻启红唇，缓缓开口，“我……”
说到一半，她故意停顿几秒，伸手把面前人凑近的脑袋推远，“我什么也没想起来。”
陆衡恍然惊醒，捂着自己的脑袋，掩去那一瞬间的窘态，故意喊道：“啊，我头疼，季含笑你完了，你要对我这张帅气的脸负责。”
含笑十分淡定，“好啊，明天我就把你这张脸往富婆圈子里推一推，赚的钱肯定够你养伤了。”
陆衡捂着脸，倒在椅子上，委屈到想哭，“季含笑，你好无情啊。”
刚好走过来通知录制开始的导演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愣。
陆衡丝毫不尴尬，自己又从椅子上爬起来，“知道了，待会我会和含笑一起过去的。”
人一走，陆衡又蔫了。
好一会，看着他这副模样，含笑开口，“陆衡，我记不记得对你很重要么？”
陆衡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其实也不是特别重要，只是觉得难得在这个圈子里碰上个熟人……”
他说到这，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闪过。
原先还有些迷茫现在瞬间就明白过来，一脸认真地抓住了含笑的手，“季含笑，你是不是为了不让司斐知道我的存在而伤害我，所以故意隐瞒了我们的过去。”
含笑抬头，眯眼一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就拍在了陆衡的脑袋上，“想得真美。”
陆衡“嗷”的一声又倒回了长椅上。
一副无赖撒娇的模样。
快要离开的时候，含笑叫住了陆衡，“我失忆过一次，小时候的事情都忘了。”
虽然很狗血，但在原剧情里，原主季含笑的过去的确没有细致地描写过。
偶尔提起也只是用失忆和孤儿两个词轻描淡写的带过。
毕竟只是一个推动剧情的女配角，她的过去怎么样并没有人在乎，唯一重要的只是她现在存在的价值。
至于陆衡和原主之间的交集，含笑在再次翻阅原剧情的时候才找到了一点隐晦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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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坑ing……
第1091章 忘了就忘了
季含笑死的时候是个雨季，延绵不断的细雨像是要冲刷这世间所有的血腥与狼藉。
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残破的尸体化作一捧骨灰。在公告结束前的最后一日才被一个神秘人认领走，安置回了家乡。
那个人就是陆衡。
他们都只是不重要的角色，七零八落一个过去，三言两语一个结局。
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别人的剧情里走个过场。
陆衡停下脚步，眼中情绪只是停留片刻，往后退到含笑身边，“季含笑，你真的假的？”
没等回答，他自己又叹了声气，伸了个懒腰，不在意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
反正都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他有些惆怅地再次感叹。
突然后悔自己下手晚了。
小的时候他是真的挺烦季含笑的，像个跟屁虫一样每天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念叨叨要他和她去私奔。
唯一一次他气得把这只小跟屁虫推倒了，还被自家亲妈给逮住给打了一顿屁股。
那之后他就更讨厌这只小跟屁虫了。
那时候他还小，这些事情也只是记得个大概，之后搬了家就更是被抛在了脑后。
直到那时候再次见到……
虽然变化挺大，但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跟屁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不过这也挺好，不记得才好。
不记得……为什么就不记得了呢？
一开始他真没打算纠结这个问题，可是越到后面，他就越苦恼。
明明他们两个认识得更早，怎么她就喜欢上别人了！
果然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小跟屁虫！
*
原剧情里，没有任何关于两人之间交集的记载。
直到含笑崩了剧情，并且陆衡选择了回忆过去，剧情才又自动填补上。
金莲认真翻了好几次，才又转述给含笑。
原有的剧情里，陆衡和原主季含笑长大之后的确是有过短暂的交集。
那时候的原主还是选秀节目里人人喊打的“皇族”，陆衡也如剧情里的一般作为特邀嘉宾出现在了节目里。
当时的陆衡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这位小时候的玩伴，只是在发现对方并不记得自己之后有些失望。
之后的几次接近，不论是从身边人的谈话上，还是从自己打听的消息上，他发现季含笑似乎和自己印象之中的差距很大。
小时候的季含笑调皮捣蛋，活泼得过分。相反，长大之后的季含笑却像是变了一个性子，内向又懦弱，心里藏着一百个念头，却支支吾吾的连一个都不敢说出来。
陆衡还念着幼时的情分帮过季含笑几次，提醒她身边的人只是在利用她。
可早就深陷秦淮言柔情陷阱的季含笑又怎么会相信，反倒觉得是陆衡在刻意挑拨，直接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秦淮言。
一心想着给林可柔铺路的秦淮言自然不会让别人破坏他的计划。
那之后不久，陆衡就被人爆出了黑料。
虽然不至于将他逼到退圈，但是造成的损失也不小。
第1092章 只是一场梦
他连着被人骂了好几个星期才又渐渐安静下来。
陆衡不傻，很快就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想过要报复，只是怪自己多管闲事。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十分善心的人，对季含笑提醒几句也只是看在那段旧事的份上。
既然对方不领他的情，他也没必要再吃力不讨好。
那之后，两人之间的交集就断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剧情照常的往前走着。
等陆衡再次收到季含笑的消息，已经是她去世后的两个月。
说不上是唏嘘还是感慨，只是觉得到此为止，自己过去的那段记忆终究还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明明是两个人共同的记忆，可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还记着。
虚幻得像是一场梦境。
他并不知道季含笑经历了什么，她所有的一切包括性格都和他记忆里的人出入太大。
就好像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下着雨的那个清晨，他推掉了所有的行程，拿着办好的手续将季含笑的骨灰接了出来。
又花了三天的时间将她带回了家乡。
“不管你记不记得，这里总归是你家乡。”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女孩笑得恬静温婉。
雨落下，打湿了墓碑前的白色雏菊。
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金莲读到这里，合上了手里的书，叹气，“好可怜啊，要是季含笑没有忘记以前的事情，那她不久可以和陆衡在一起了么？”
含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梳着长发，“小说化成的世界总是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缺口，真实的世界不会只围着男女主角转，但是对于季含笑来说，往后所经历的一切才是真实的，至于过去……”
她拿起桌上摆着的珍珠耳环戴上，“或许真的就只是一场梦吧。”
金莲没听明白，但是把这一切带到自家主人身上它就能理解了。
因为主人的过去它也不知道。
每次它问起，主人都说这不重要，因为等她回去，早晚都会把星际皇室给踏平。
再然后……它就不敢问了。
它可能会成为星际历史上第一个叛出皇室的人工智能。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和大郎再续前缘。
*
晚上，节目组将今天的路演任务定在了江边。
正好是最热闹的地方。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安排的都是现场乐队。
节目采取的是提前录制的方式，所以到了路演当天，网上的话题大多都还是关于“偶遇含笑”或是“偶遇陆衡”。
直到晚上正式开始表演之前，话题才又冲上了热搜。
不少无法到现场围观的网友都只能等着看路人拍的路透来解馋。
——听说今天含笑唱的是新歌啊，馋死我了。
——羡慕可以去现场看的人，不仅免费还能见到真人。
——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够看到《风筝》两个主演合体了，电影都哭死我了。
——我猜大佬现在肯定在家看直播偷摸吃醋，突然心疼。
——我的天，季含笑现在这么火的么，这才一个路透，国内外的热搜她都上了，不知道又要让多少人眼红了，牛X。
第1093章 成了笑话
节目正式表演之前，场地的所在都是依旧是保密的。
虽然网上不少人都已经分析出了最后表演的所在地，但对于现场的路人来说，他们并不知情。
江边已经隔出了一块空地，但大家还是照常的散步钓鱼，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晚饭过后，工作人员就已经开始挨个通知艺人们准备表演。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含笑正坐在镜子前戴上了最后一个珍珠耳环。
珍珠圆润，盈盈白光衬得人的肌肤细腻柔白。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身影，笑道：“来了？”
黑暗之中，寒光划过。
林可柔紧握着手里的东西，将身后的门缓缓关上，反锁。
她嘴角的笑容也越发诡异。
今天她来，化了和含笑一样的妆容，穿了和含笑一样的衣服，如果只是从背影来看，实在很难将两人区分开来。
可即使再精致的妆容，化在林可柔那张憔悴扭曲的面容之上，也衬得她如同恶鬼一般。
她将握着东西的手藏到身后，一步步走上前，紧盯着镜子里那张脸，“季含笑，你过得可真好啊。”
这段时间，她被折磨得东躲西藏。就像是躲在下水沟里的臭虫一般，见不得光。
可她季含笑却能永远地站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的追捧和热爱。
明明……她们有着这么相似的脸。
可最后，却像是两个极端。
她眼中的情绪带着滔天恨意，像是地狱里以贪婪与嫉妒化作的腐地。
“羡慕么，还是嫉妒？”含笑伸手，微凉指尖轻拂过耳垂下坠着的珍珠耳环，轻缓声音响起。
林可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我？羡慕你？”
她仰头大笑起来，“季含笑，我会羡慕你么？你的一切本来都该是我的，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她本不该是这样的。
含笑站起身，长裙垂落至脚踝，纤细身影透着一种压迫感。
她走过去，嘴角都带着笑容，缓缓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与你有三分相似，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不是你的也奢求不来，对么？”
林可柔扯着嘴角，笑意森冷，“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对么？你觉得当年是我抢走了江煜。”
她曾经那么的高高在上，优雅受人追捧，现如今却全都成了笑话。
那样的巨大的落差吞噬了她的心脏，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端的情绪之中。
含笑摇头，“何必把格局放得这么小，为了个男人争个你死我活的，多没意思。”
这个时间，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远处景观灯亮起，霓虹闪烁，像是与室内的昏暗隔出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穿着今晚表演要用的服装。
黑色的长裙，束腰设计。
林可柔和她穿的一样。
她叹了声气，神色懒懒，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今天来，是想杀我么？”
林可柔低着头，肩膀颤抖着。
像是在哭，可发出的却是尖锐的笑声。
凌乱的黑色长发披散着，看不见那张苍白憔悴的脸。
入了魔一般的疯癫。
第1094章 被抓
“季含笑，还真是什么都骗不过你啊。”
她抬起头，握着刀的手从身后缓缓拿出，嘴角笑容加深，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不是季含笑对不对。”
她多的眼中没有聚焦，像是涣散着的，最后才又落在了含笑身上。
“她和我说过的，你不是季含笑。”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她一边笑着又一边落下泪来，高举着手里的刀朝着含笑一步步走来。
“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不该是这样的，我是大明星，他们都喜欢我，都喜欢我，我是江夫人，他们都要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是你毁了我，是你！”
她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一遍遍的复述着这句话，挥着到的动作迟钝又缓慢，却刀刀都下了狠手。
她是江夫人。
江煜很爱她。
他们都喜欢她。
季含笑该死。
她该死的。
含笑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幕，勾起唇角，往后倒退，避开林可柔的刀。
她像是深海之中浅浅吟唱的海妖，勾起人们心中的恶念，再看着他们一步步地走向灭亡。
刀锋凌厉，一次次划破这浓郁的夜色。
“季含笑，你去死好不好！”
最后一次，她尖叫着冲过去，手里的刀高举着。
含笑转过脸，耳垂下坠着的珍珠耳环轻轻晃动，一下又一下，蛊惑人心。
还不等林可柔反应过来，她握着刀的手已经松开。
含笑抬手，接过掉落的匕首。下一秒。冰冷的刀尖直抵林可柔的脖颈。
她被迫仰起头，对上了一双染着笑意的眸子。
“贪婪，嫉妒，恶念。这些都是人的本性。”含笑轻声开口，刀尖轻挑起面前人的下巴，“可你得学会控制它们，而不是被它们控制，善恶一念。你看看你现在，多像曾经的那个季含笑，你笑她自甘堕落，自取灭亡，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林可柔颤抖着身体，脖颈上的那一抹冰冷像是随时都能划破她的肌肤。
死亡的恐惧让她落下泪来。眼泪冲掉了脸上的劣质化妆品，那双眼睛也爬满了可怖的红色血丝。
她不甘的怒吼着，想要挣脱开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可能会输的，不可能的，是你们，是你们的问题。”
“是么？”含笑松开手，“就是不知道你这句话在警局管不管用了。”
林可柔一愣，浑身冰冷，没了支撑的身体跌落在地面，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颤抖双唇，意识回笼，“你什么意思？”
含笑：“车祸，助理，林可柔，你可真是大胆。”
林可柔摇头，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角落，神情有些呆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含笑走过去，一字一句轻声道：“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
林可柔被抓了。
听说人带到警局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问她什么嘴里都只有一句“我没杀人，我是大明星”。
她不配合调查，可警方早就已经掌握了有力的证据，即将以多项罪名起诉她。
故意伤害罪以及……故意杀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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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又到了久违的有人问所以统一回答环节。
看到有人问起星际指挥官的身份。
他的身份前文有提到过，不算隐晦。
算是个小坑，之后会一起补上的。
今天也在填坑ing……
好的，晚安～(o^^o)
第1095章 深陷其中
考虑到林可柔公众人物的身份，为了避免事情过度发酵造成不良影响，官方并没有将详细情况公开。
但即使如此，林可柔被带走的当天还是有不少蹲在含笑酒店门口的狗仔拍到了照片。
两件事情一结合，很快就有人猜出了其中的原委。
网上议论纷纷。
——听说是带刀进的季含笑的房间，看样子人是真疯了。
——当初爆料林可柔片场打人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正常，下手又重又狠，那眼神好像要让人家死一样。
——人都被抓了，官方通告都出来了，林可柔的粉丝还在洗么。你们在外面洗地板，你家姐很快就要去监狱里面洗地板了。
——不是阴谋论，在那啥吃的瓜，说事情比故意伤人还要严重，而且林可柔身边有个助理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
——事情应该挺大的，我看林可柔的账号还有后援会都已经被封了。
事情出来之后，很快就上了热搜。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林可柔再次成为了众人热议的对象。
虽然还有一部分粉丝试图避重就轻的胡言乱语，但是收到消息的官方却是直接就注销了林可柔和后援会的账号。
甚至连好几个还在活跃的大粉都被禁了言。
紧接着，多家官方账号都点名林可柔以及她的粉丝，语气严肃，不容任何的商量和退步，直接宣布封杀。
——这一次是真的皆大欢喜了，终于不用再看粉丝蹦跶了。
——能被官方宣布全面封杀的，林可柔也是头一人吧，开始好奇她究竟做了什么。
——不用说，带刀闯入他人房间，一个故意伤害罪跑不了，但是感觉还有比这个更加严重的，网上吃瓜有说是杀了人，不懂真假。
——最新消息，林可柔参演的所有电影和电视剧都已经把她除名了，现在才是真正的查无此人，以后她就是一个素人了。
——林可柔当初操纵选秀刷票换票的时候就该直接滚出娱乐圈，一直拖到现在都算晚了，这种劣质艺人以后能不能少点？
——“学艺先学德”这句话还有多少艺人是真正记在心里的，只能说一句时代变得太快，人也变得太快。
短短几分钟，却已经足够众人去针对这件事发表自己的观点。
但不论怎样，林可柔的演艺之路都已经结束，但属于她真正的判决还没有开始。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选择。
冰冷的审讯室里，林可柔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身体轻轻摇晃着，面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嘴里哼着怪异的小调。
一边哼，一边笑，一边又落下泪来。
人存善念，于逆境之中端正心态。人有恶念，于顺境之中肆意生长。
贪婪，嫉妒，仇恨。字字化作荆棘将人牢牢束缚住。
或许以前的林可柔没有这样的感觉，但那只是因为她作为一本书的主角，世界的一切都是向她倾倒的。
她享受着这一切，自然而然的也认为这一切生来就是属于她的。
她容忍不了失败，更加容忍不了自己会被人超越。
她将自己标榜得不寐世俗，不求金钱，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