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为难
她将含笑抬得高高的，又想要将人推在地上，“但是，你很多动作的细节都没做好，你知道么？”
含笑没打算反驳。
孙雨更加起劲了，“后天就是主题曲再评级的直播表演，我希望你能拿出十二万分的认真，现在有几个动作你再练习几次，其他人可以先离开了。”
含笑再一次被留堂了。
练习生们大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犹豫着没离开，孙雨便直接厉声催促。
大家只得先行离开，有人走的时候还担忧地看了一眼含笑的方向，显然是有些不放心。
有人躲在了门口偷看，孙雨也不在乎。
教室里现在除了工作人员就只剩下孙雨和含笑两个人。
孙雨坐在椅子上，跷着腿，微微一抬下巴，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意味，“就中间那一段的两个动作，你再来一次。”
闻言，含笑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孙老师确定么？”
孙雨面色一冷，“老师说的话难道你不听么？”
含笑微微一笑，“当然要听。”
这一次主题曲的编舞较之以往动作幅度要更大，变化得也要更多，当然其中最累的一个动作也就是孙雨点名要含笑练习的。
主题曲中间是最欢快也最亢奋的一段，舞蹈动作自然也是最激烈的。
孙雨回头开了音乐，“开始吧。”
几个动作也不过半分钟的时间。
半分钟后，一段动作完，含笑面不改色。
孙雨开口：“再一次。”
她有心刁难自然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含笑。
……
“继续。”
“再一次。”
“继续。”
……
整段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久，含笑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头发被打湿粘在脸上，喘着气，依旧是面带笑容地看着面前的孙雨。
孙雨有些恼火，但是碍于有镜头在这里也不好说什么。
她抬手，准备让含笑继续。
“孙老师，差不多就可以了。”
秦淮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教室门口，面色冷然，看着教室里的两人。
孙雨也是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有些干巴巴的解释，“我只是为了让她多练习自己好记住动作。”
秦淮言看过去，冷声道：“孙老师所谓的练习就是让练习生体力透支影响身体么？”
“我……”孙雨没想到秦淮言居然这么护着含笑，心中有气，但是也不敢和秦淮言叫板。
她开口，看着含笑，眼中满是怨气，“那好，今天就到这里了。”
说完孙雨就拿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直接离开，但是走到门口又被含笑叫住。
她停下脚步。
含笑转身，看着孙雨，眼中笑意不减，却无端的给人一种压迫感，“孙老师，您的训练真是让我受益匪浅，希望下一次——还能有这样和您独处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教导的。”
黑发有些散乱，雪白的面颊上泛着红，但那双眼睛却依旧的明亮，红唇妖异，微微喘息着，却看不出任何的疲累。
若不是那满头的汗水，很难让人看出她刚才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舞蹈训练。
第242章 无力
孙雨看了一眼，只觉得莫名有些背后发冷，咬咬牙，直接离开。
孙雨一走，练习室里的摄像师也跟着撤了出去，显然是要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含笑看都没看面前的秦淮言，径直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只是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手腕上却是传来一阵拉力。
瘦弱纤细的手腕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这段，掌心之下的肌肤细腻滑嫩还透着点微微的凉意。
秦淮言眸中神色微凝，面上却不动声色。
含笑侧头去看他，举起被男人握住的那只手，笑道：“秦老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像江煜那样包养我？”
不论是凭借着剧情还是凭借着林可柔上一次的话，这些都足够含笑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眉眼弯弯，眼睛却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一样，如同天际之上的云朵，轻柔飘忽，只是落在秦淮言的眼里却只觉得心脏闷闷的疼。
像是心脏被人紧紧遏制住一般，连呼吸都轻了，“你都知道了。”
含笑叹气，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失落，“秦老师和林可柔早就认识，来接近我也是为了林可柔吧？”
她说着，突然抬起头，眼中像是闪烁着泪光般脆弱，“所以秦老师这是在替林可柔打抱不平么？刻意接近我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然后再狠狠地伤害我么？”
她顿了顿，又道：“还是你也想像江煜那样将我当作林可柔的替身，一旦觉得无用了便直接抛弃，说不定还会给上个几百万羞辱。”
她话语轻柔宛若灵泉一般，其中却又藏着深深的悲哀与自嘲。
她将自己过去那段不堪的记忆陈列在男人面前，将自己的丑陋的伤疤再次揭开展示在男人面前。
秦淮言身形一滞，手中的力道微松，那柔荑般的手腕便风一样地从掌心滑落。
“我……”
在人前向来温润沉稳的男人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受。
在他看来，含笑的那些话或许只是气话，又或许是自嘲，但却无一例外地和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重合。
他该怎么和她解释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也并不打算这么做。
可那些事情又的的确确是他做过的。
他从未如此矛盾过。
他有千万句想要和含笑解释的话，最后只化作一句轻叹，“对不起。”
他想，这是他欠她的。
话音落，只听得耳边一声轻笑，似从山间传来般轻灵，却又让人寻不到来处。
“我还有事，先走了。”
含笑离开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幽香，如空谷幽兰般。
那香味渐渐淡了，就像是他怎么也抓不住的那人一般，一次次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经过。
他抓不住，心中只余满满的悲痛与无奈。
曾经他总是想着，如果自己能够重来一定会好好对待那个唯一对自己付出了真心的傻女孩，但是真的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却只觉得无力……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再次接近她，甚至于只要看到那双眸子那些曾经满是悲痛的画面便会席卷而来。
第243章 合作愉快
仿佛连血液都冻住了，温度在渐渐流失。
那双含着泪水的眸子成了他这一生也挥之不去的噩梦。
男人周身的气息平添了一抹阴郁与悲凉。
他想，他应该还有机会的吧？
他想对她好，这一次——是真的。
*
越临近两天后的主题曲直播评级，大家也要更加的紧张。
因为大楼里的宿舍是按照等级来分配的，所以越往上的楼层就要越安静，因为住的都是A班的学生。
她们的待遇也都很好，全都是单人间，当然也可以自己选择双人间，房间的面积要远远比四人间的大。
林可柔是作为首A，待遇自然也是最好的，节目组已经提前通知她在直播的那一天她将坐上C位的座椅，成为所有人的中心。
这一个消息让林可柔高兴不已，当然她也不会忘记，想要在这个位置上长长久久地坐下去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回宿舍之前她特意找了王娟问了自己的排名，虽然依旧还是第一名，但是第二名的赵白萱咬她的分数咬得很紧，就连含笑也即将进入出道位排名。
这样一来主题曲pk对她而言就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在主题曲练习之前林可柔和胡月之间并不算是熟悉，顶多算是点头之交，但是她也从别人的嘴里了解到胡月和含笑是同学。
胡月在练习生里并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每天就是跟在赵白萱身边，只不过这段时间赵白萱对她的态度也很冷淡。
所以当林可柔找到她的时候她是有些吃惊的。
但再三思索之后她还是去了A班宿舍所在的楼层。
现在是休息时间，所以楼层里并没有工作人员，她站在门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推门进去。
林可柔正站在镜子前练习舞蹈动作，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头都没回，只是开口道：“随便找个位置坐吧，别坐我床上就好。”
胡月看着林可柔的背影，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找了位置坐下，“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她不喜欢林可柔这种有些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做派，但是想到对方身后的背景还是忍下了。
林可柔停下了动作，脖子上搭着一根白色的毛巾。她走到胡月面前坐下，笑道：“我想跟你合作一件事。”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胡月看着对面人的目光中带上了防备。
林可柔倒是满不在意，伸手给胡月倒了杯水，伸手推到她面前，语调轻柔，“我知道你叫胡月，我们之前在练习室练习的时候见过。”
在练习生里她们同属一类人。
那就是走后门的人，都是早早就得到了主题曲的资料。虽然说对于彼此的背景并不算是很了解，但是怎么说也算是有些关系了。
胡月心里存了戒备，只是看了一眼手边的水杯并没有动。
林可柔看了也不在意，坐直了身子长腿交叠，伸出手，姿态有些高傲，“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林可柔。”
她微微一笑。
胡月看着她伸出的手，没有动作。
第244章 合作愉快
林可柔也不恼，“我想你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排名吧？”
胡月一怔，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什么意思？”
楼里的练习生因为没有手机，所以对于自己的排名并不了解，只有部分练习生能够通过自己单独采访的时间以及接到的广告任务来推断自己的排名不低。
只是自从开始录制到现在，胡月也只是收到了两次不长不短的单独采访，想来排名不会高。
但是林可柔这话的意思是她知道自己的排名？
林可柔看出了胡月眼里的意思，收回手，笑道：“我不仅知道自己的排名，你的排名，连季含笑的排名也知道。”
提到季含笑，果然胡月有了些许的反应，面上的神情更显得有些阴沉。
林可柔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
胡月和季含笑之间一定有矛盾，而这也是她可以利用的一点。
胡月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你想我怎么做？”
林可柔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很简单，我要你在主题曲评级的时候挑战我。”
胡月现在的等级是F，如果胡月在主题曲pk上选择挑战林可柔，这也就代表所有挑战林可柔的练习生一旦失败就要进入F班。
而林可柔则是算准了季含笑一定会挑战她。
至于她要做的就是让季含笑知道的做自己的下场，居然还想撺掇秦淮言让他针对自己，那她就要让季含笑知道，F班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只可惜她并不能百分之一百的保证会有F班的练习生选择挑战她，并且她也需要有人配合。
所以她必须要自己物色人选，而胡月就是她选中的人。
胡月并没有急着答应，只是问了一句，“那我能有什么好处。”
林可柔眼中藏着算计，“下一次的广告拍摄，会有你的位置。”
广告拍摄主要看的是品牌方，哪怕是节目组也很难干涉品牌方的选择。
但巧的是下一次的广告拍摄品牌方就是江煜名下的资产，她作为江煜的女朋友想要塞一个人进去轻而易举。
林可柔并不急着催促胡月做决定，而是耐心地等着。
许久，胡月下定了决心，“好，我答应你。”
林可柔伸出手，“合作愉快。”
*
练习室依旧是那首重复了无数次的主题曲音乐。
其中更是伴随着几个练习生一起喊节奏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每个人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但还是在挥洒着自己的泪水，力求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最好。
这么一对比，坐在角落里抱着一本小说默默啃的含笑就要显得有些异类。
教室里都是D班的练习生，她们的人数不算是很多，这一次的再评级有可能会关系到她们会不会被淘汰，所以每个人都很努力。
只是有些动作无论自己练习了多少遍都还是有些地方不对，跳起来的感觉也不对，大家也都开始有些浮躁。
一段歌曲结束，李小琪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含笑，她身上穿着的橘色等级服显得有些扎眼。
－－－－－－题外话－－－－－－
每天都在六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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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在休息
因为这就是李小琪的目标。
大家停下来，一群人看着含笑的方向窃窃私语，最后还是决定由李小琪过去找含笑。
她曾经和含笑是室友，之前两个人还说过话，虽然谈话的过程不是很愉快，但这间练习室里的所有人就属她和含笑最熟悉。
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坐在了含笑的身边，犹豫着开口，“含笑，你都不练习的么？”
含笑侧头去看身边的人，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绚烂，惹得李小琪一阵脸红。
含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受伤了，在休息。”
李小琪这才注意到含笑露出的膝盖上满是青黑的痕迹，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怖，但偏偏含笑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李小琪咬唇，声音担忧，“是昨天孙老师把你留下来，所以才……”
她话说到一半，唇上便是一阵微凉的触感传来。
含笑竖起一根手指，制止了李小琪揭晓来要出口的话，眉眼弯弯，声音带着点宠溺的意味，“乖，有些话说出来对你不好。”
李小琪突然闻到了一股幽香，有些像是深夜玫瑰园里馥郁的芬芳。
看着面前乌发雪肌的女孩，李小琪脸更红了，“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含笑这才满意，收回了手，“这才对。”
主题曲的舞蹈里有一个动作是膝盖碰地，类似于下跪的动作，平时练习生们为了保证自己的膝盖不会受伤而影响表演都会戴上护膝。
不过李小琪记得，孙雨上课那一天，她们是不被允许戴护膝的，孙雨给的理由很直接，“上了舞台难道你也要戴着护膝么？现在就给我这么练习，接受不了就直接滚蛋”。
那天含笑被留堂，重复练习的就是这一个动作，膝盖会受伤正常。
不远处的几个女生还在为李小琪加油打气。
但李小琪突然就有些为难了，原先准备好的说辞有些难以启齿。
她抬头，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夜幕般幽深的眸子里，只是那眸子里布满了星光，装着几分散漫的笑意。
含笑伸手，随意地两下就将头发全部束起，然后卷成了一个丸子头，干净又利落。
她站起身，找了个高处把自己的小说放好，然后转过头看着还在发呆的李小琪，笑了笑，“发什么呆，不是来找我带你们跳舞的么？”
李小琪有些茫然，反应过来后还是重重地点点头。
她不知道含笑原来早就看出了她们的意图。
不远处的几个女生以为是李小琪把人说服了，都有些激动。
她们只是几个D班的练习生，能力都不算好，也没有流量，所以上课的时间不多，有时候孙雨会来也只是为了镜头，几分钟就离开了。
另一位舞蹈导师李薇虽然很好说话，但是她还要去带B班的练习生，节目组打过招呼，她的重心只能放在B班和C班上。
因为这两个班级都有几个有流量的练习生。
这么一来她们自己又琢磨不通，这才想到让含笑来带着她们练习。
第246章 其实人很好
含笑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李小琪站起身跟上含笑的脚步，目光从她淤血青黑的膝盖上扫过，还有些不放心，“你的伤？”
含笑摆摆手，笑道：“放心，不会影响你们的进度。”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李小琪慌忙的解释。
脸憋得有些红，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看哪，生怕含笑会误会她。
含笑轻笑了声，看着面前慌乱的人，声音又软又轻，“逗你的，瞧你急的。”
李小琪显得有些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搅着自己的衣服，时不时地抬头去看含笑白皙精致的侧脸。
她可真好看，比她在公司见过的那些女艺人还要漂亮。
在这之前，她们对于含笑的印象大多是恶劣，不近人情，高傲，自视甚高。
尤其是之前李小琪和含笑一个宿舍，亲眼见证了含笑三两句话就能揭穿那些人的伪装，戳破那些虚幻的友好，让所有人都下不了台。
所以她一直都以为含笑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这一次若不是她们D班的进度实在是跟不上，她也不会想着来让含笑帮忙。
但是现在看来……含笑人其实很好。
李小琪愣愣地看着站在前面帮大家扣动作的含笑。
她皱着眉，似乎很不耐烦地模样，但其实每一次她都点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甚至于会重复几次去教同一个动作。
这么一想……
含笑似乎只是有些嘴硬心软？
察觉到有人走神，含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巨大的舞蹈镜。
李小琪回过神来，赶忙跟上了含笑的动作。
之后的时间里，含笑几乎都是在用自己的时间带着D班的练习生练习，很少会有人这么做，这也让大家对于含笑的观感更好。
甚至于还有人专门跑到D班来蹭课的。
偶然一次，林可柔和A班的练习生从D班练习室外经过，看着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含笑，林可柔只能强压着内心的嫉妒。
谁知这时候旁边一个A班的练习生来了一句，“这季含笑怎么这么受欢迎，之前大家不是还挺针对她的么？”
含笑之前会被人针对纯属是因为她第一次个人采访的那一句“因为我美”的宣言，虽然她的确是很美，但是大家心里都不服气她的高调。
又或许是因为她说出了大家都不敢说出的野心，非但没有收到网友的抵制，反倒是因此有了关注度。
林可柔看了一眼练习室的含笑，即使她面色不算好，但依旧被大批的练习生拥护着，她忍不住冷笑，声音却是温柔的，“这一次的舞蹈难度很大，有些人跟不上进度，这时候含笑愿意帮助大家，或许真的是为了帮助大家也说不定。”
她话语模棱两可，让人听了只觉得含笑是个虚伪至极的人。
“什么做好事，不过是想要拉拢人心，到时候好为自己拉票罢了。”有女生嘲讽了一句，“选秀就是比赛，哪里有什么真心互助，装模作样罢了。”
闻言，林可柔轻笑一声，拉住那女生的手，“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第247章 采访问题
女生嘲讽，“也是，一群D班的练习生，底子差就是差，真以为自己辛苦几天就能追上我们的进度了，季含笑也是够好笑的，以为这些人能帮她，说不定第一轮就都淘汰了。”
几个人离开了，林可柔最后看了一眼练习室的含笑，唇边的笑容透着阴郁和些许的疯狂，哪里还看得到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的影子。
*
晚上，节目组又给含笑安排了一次单独采访。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含笑是刚从练习室出来就被节目组给拉了给去。
没有任何的妆发和造型，甚至于脸上都还带着汗水，整个人有些狼狈的模样。
但是当她看向镜头的时候，因为剧烈运动而嫣红的唇瓣却是带出一抹艳丽的笑容，睫毛翕动，如艳红玫瑰上凝聚的露珠。
惊艳又纯澈。
镜头后的摄影师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看向一旁的王娟，问道：“王姐，真的不用给季含笑整理一下么？”
王娟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问题，看着镜头里的含笑，皱眉，有些不耐烦，“就这样了。”
要不是受雇于人，她都会忍不住为面前女孩的样貌而惊呼。
含笑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是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在脑海之中浮现的一句话。
王娟了解点内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林可柔和季含笑之前选择前者？
难道现在的大佬真的都比较钟情小白花那一款？
王娟想不明白，但是拿了钱就要按照吩咐办事，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本子，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季含笑，为什么你会想着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分出心思来帮助别人，难道不会觉得很耽误自己的时间么？”
王娟目光犀利，问题里布满了陷阱。
含笑微微勾唇，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因为想，所以就这么做了。”
直白得可以。
王娟嘴角一僵，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作为B班的练习生，你却每天跑到D班的教室，是因为和B班的练习生关系不好么？”
含笑依旧淡定，“一个星期的相处时间，一百位练习生，我记不住所有人的名字，也记不清所有人的长相。”
言外之意，和大家都不熟。
王娟继续发问，问题也越发的紧凑，“即使是A班的练习生也未必对自己的实力很有把握，你不怕自己教得不好反而影响了别人的进度么？”
含笑说：“评级不好不代表实力不好，实力不好也不代表眼光不好，除了一张脸，我对自己的实力一直都很自信。”
现场的气氛有些焦灼，一开始还咄咄逼人的王娟也有些招架不住含笑这不冷不淡的态度。
以往在采访别的练习生的时候，大家回答问题都会再三思索，生怕自己那句话说不对就会被人额外解读。
但含笑好像丝毫没有这样的担心。
整个人不论是回答的速度，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话里话外都透着自信与张扬。
第248章 采访花絮
只是这一份张扬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她与生俱来就该是如此。
采访到了这里已经超过了原先定下的时间，后面还有别的人要采访，连制作人都从后台的监控室里打了电话让王娟动作快点。
王娟被这么一催就更加着急了，连伪装也顾不上，语气里全然是逼人的意味，“最后一个问题，你做这些是不是为了拉拢人心，好让其他人在后期的团内投票里选择你？”
这并不是原先就定有的问题，甚至已经有了冒犯的意味。
王娟也是被逼急了，林可柔亲自找了他，务必让她在含笑的单独采访里给含笑挖坑。
她要利用网络舆论将含笑置之死地。
王娟的这副模样连一旁的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但王娟的职位比他们高，只得悄悄朝着含笑摆手，示意她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含笑敛下的眸子轻抬起，顾盼生辉，站起身，看向镜头，“你待别人好，自然是人心所向，至于投票问题，那是节目组所要安排的流程，我没买通节目组，自然没办法提前知道。”
她说完，又看向王娟所在的方向，此时的王娟早就气得脸通红，笑意加深，装作惊讶捂嘴，“不过还是谢谢您，居然给我剧透了，看来我要更加努力地拉拢人心啊。”
那表情，娇俏又狡黠，就像是只守株待兔成功的狐狸一般，双眸灵动，似有流光。
镜头最后定格在这个画面上。
王娟气得不行，不仅没能完成林可柔交代的事情，甚至还被制作人训了一顿，大意就是责怪她未经允许就擅自行动。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王娟更是把所有的仇都记在了含笑的身上。
不过这一段采访事情被当作花絮播出去之后，又给含笑长了一波人气，微博的关注人数也从原先的五位数直接向六位数攀升。
——小姐姐厉害了，这么直白，我爱了爱了。
——这么嚣张的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早就被骂了吧，不过看着这张脸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啊！
——节目组是不是在针对妹妹啊，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她的采访陷阱最多，不过这个回答我爱了，怼得好爽。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样说话很没礼貌么？（路人观点，求勿喷）
注定要征服含笑的男人：楼上的，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你的嘴很臭，麻烦闭上好么？（就是针对你，有种来对骂）
*
司斐是个商人，看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这一段采访花絮一出，精明如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有人在针对含笑。
无外乎是因为小姑娘暴涨的热度挡了谁的路。
男人皱眉，周身本就凌厉的其实更是添上了一层阴冷，身边人面面相觑，下意识地都放低了说话的声音。
还是赵启辉大着胆子走过去，问了一句，“二爷这些日子来兴致都不高，要不要叫几个人来助助兴？”
司斐前段时间被警局传唤的事情在圈子里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第249章 关系没断
当时还有不少人以为这位呼风唤雨的司家二爷就要栽在这了。
谁知道人家又完好无损地出来了，这也让众人对司斐的忌惮更深。
赵启辉的话音刚落，司斐就冷冷地看了过去，那双如墨般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温度，是惯有的凉薄。
赵启辉看得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只要有司家二爷在的酒局，哪一次不是干净得过分，连个唱小曲助兴的也不敢有。
司斐面色不变，放下酒杯，站起身，声音一如既往地毫无感情，“你们先玩，我先走了。”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出了包间，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以及来不及藏起眼中震惊的赵启辉。
他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高高在上的司家二爷居然也会关注选秀节目？
还有那视频上的小姑娘不是之前酒局上的那个清纯小妖精又是谁？
这是……还没断呢？
厉害啊！
赵启辉都忍不住佩服起含笑来了，要是哪一天司二爷把人名正言顺地带出来了，说不定他也不会震惊。
司斐喝了酒，叫了司机过来，面上依旧不见丝毫的醉意。
上了车，手机就随意地扔在一边，袖子捞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段有力的小臂，领口松开些许，露出苍白得过分的冷白肌肤，如月下妩媚的青山般，又透着一股子妖异的魅惑。
这样的美，不分性别，只是透露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亵渎与肖想。
他闭着眼，似在假寐，薄唇吐出的话语却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深沉，“去查查最近一期的采访是谁做的。”
话不用点名，前排的司机就已经明白司斐话里的意思，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
他这是要插手的意思。
虽然说了要放自家的雀儿自己飞，但也没有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出手的意思。
做不过是他动手的时候动静小点，不被自家小姑娘知道了。
不然到时候出来了，又是免不了和他一阵闹。
男人抬手，指尖轻安在太阳穴上。
已是有些疲惫。
前排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样，放慢了车速，“司总，还是回半山庭院么？”
男人按着太阳穴的动作一顿，好一会才沉声道：“回公寓吧。”
司机了然。
是那位的公寓。
虽然人不在身边，但依旧是让这位爷挂念得紧，一周总有一两次是在那过的夜。
其实司机也想不明白，以司斐这种身份，想见人还不是随时可以，又何必弄得如此的……凄惨？
脑海中才刚一浮现这个想法，司机就赶忙打住。
后座的男人面容冷峻，即使闭着眼睛，也依旧无法让人忽略他身上带着压迫的阴冷气息，一半的面容隐于阴影之下，就像是沉睡之中的雄狮。
即使收起了利爪，却依旧是让人忌惮的存在。
也难怪，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司氏最为震荡的时候果断狠辣地出手，不过短短几天就直接坐稳了司家掌权人的位置。
无人可以撼动。
*
最近几天的天气都有些闷热，好不容易今晚下了一场大雨，气温也瞬间降了下来。
第250章 给你买骨头
为了第二天能够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主题曲评级，大家都是早早上床休息了。
大楼里难得的安静下来。
含笑洗完澡，换上了纯白的睡衣，手里依旧捧着自己那本不离身的霸总小说。
只不过这一次变成了第三部。
女主带着三岁就精通八国语言的儿子回国了。
——“总裁，不好了，公司的系统全面瘫痪，预计每秒损失八个亿！”秘书急匆匆地跑进来。
办公桌后的总裁眼中带着三分震惊，三分怒火，三分邪魅，以及一分的漫不经心，“谁干的。”
秘书战战兢兢回答：“是……是您的……”
含笑看到这里就关上了手里的书。
金莲和直播间的星际用户们都有些心痒难耐。
【主人，这个男主的眼里是装了扇形图么？还有，是谁黑了男主的公司啊？】
蜂蜜裹刀子：女鹅，你不能这么对粑粑啊，粑粑看得正尽兴呢！
指挥官的望夫石：是啊，是啊，这几天帝国不太平，大家都跑去哄抢营养剂了，我也是刚回来，难得放松一下。
土豆大番茄：听说那边的谈判崩了，流浪者压根就不搭理咱们指挥官。
玻璃碴子：有人知道内情么？我们是不是要暂时去外星球躲躲啊？
今天笑笑虐渣男了么：能去哪，现在外面掠夺者肆虐，估计你刚出去就被洗劫一空，听说那群掠夺者恶劣得连内裤都不放过。
今天也在日六：这么一对比，是不是流浪者就好多了？
六娘娘在此：想多了，两边不相上下，都是帝国这几年不作为放纵的，明明以前……
路人23456：金莲，金莲，你在么？
含笑到底还是没打算告诉大家小说后面的情节，而是留下一句吊人胃口的话，“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完，含笑就不顾直播间里星际用户们的呼声关了直播。
当然还不忘留下啊一句甜甜的“晚安”。
现在就只有金莲死乞白赖的要含笑给它看后面的情节。
含笑一脸冷漠，直接伸手把那只闹腾的二哈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正准备回寝室，就听得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嘤嘤嘤”的哭声，似乎是压抑着的声音，很轻，要很仔细去听才能听到的动静。
金莲躲在含笑的口袋里瑟瑟发抖：“主人，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是那个东西呢？”
含笑问它：“什么东西。”
金莲急了，扯着含笑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一句“……鬼。”
这个字仿佛说出来就会亲眼看到一般。
金莲用狗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含笑轻笑了一声，“星际都798年了，怎么还造了你这么个人工智能，难怪帝国皇室日渐衰落。”
她抬脚直接朝着声源出走去。
金莲在口袋里叫苦不迭，“主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含笑推开了练习室的大门，点头应一句，“不错，都会用谚语了，回去给你买骨头吃。”
金莲：“……我不是真的狗！”
第251章 哭完就继续练习
练习室里没开灯，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地，即使外面下过一场大雨，但练习室里的空气依旧有些沉闷。
隐约可以看到角落里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一个人影。
含笑走过去，立在那人面前。
空气中似乎传来她的一声轻叹，悠远又轻淡，“哭什么？”
她抬手。
下一秒，李小琪便感觉自己的脑袋上覆上了一抹柔软与温热。
那手轻拍了拍，带着点安抚，很快又收了回去。
她抬起头，对上的就是含笑那双如墨玉般的眸子，透着点凉意，静静地看着她。
鬼使神差的，李小琪突然就止住了哭声，只是两只眼睛肿得不行，连睁开都有些费劲了，脸上也布满了泪痕，很是狼狈。
她看到了含笑那双玉般莹润的双手，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股自卑感，赌气地说，“不用你管。”
她话说完，自己又有些后悔了。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含笑在带着他们练舞，虽然态度一直都是不耐烦的样子，甚至于还会骂人，但是她很有耐心。
在含笑之前她们也不是没找过别的练习生想要寻求帮助，但人家不是直接拒绝，就是教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这是比赛，为自己考虑没什么不对的，她们也不能道德绑架别人。
但即使这样，含笑还是帮她们了。
她想道歉，但含笑直接转身离开朝着门口走去。
李小琪咬唇，道歉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更觉得无力。
没过多久，含笑又走回来了。
原来她只是去关门了，顺带把练习室里得灯也都打开了。
她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含笑，“做什么？”
含笑伸手，直接把地上的人给拉了起来，“哭够了就起来继续练习。”
“我……”李小琪抗拒着含笑拉她的动作，另一只手拉着窗帘把自己半个身子都藏了起来，“我不行的。”
含笑点头，“我知道啊。”
李小琪瞪圆了眼睛，似乎又要哭了，“那你就别管我。”
含笑没放手，“就是因为知道才更要练习，不然你只会更加没底。”
李小琪哭了，“可是明天就要上场了，我还有好几个动作都没熟悉。”
节目组只给了三天的时间练习，对于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够，她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就能够练习得好。
明明她和赵白萱一个公司，甚至于她还要比赵白萱早当练习生一年，可是现在她却落后人家这么多。
“含笑，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希望。”李小琪哑着嗓子，“人家都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勤奋加百分之一的天赋，可是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还是追不上别人？”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可是就是因为她很努力了还是追不上别人，才更加的让她感到烦躁与恐惧。
就像是以前读书的时候，自己复习到了最晚，所有作业也都按时完成，可是考试成绩出来自己依旧还是比不上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
这让她开始质疑至极，甚至于开始自暴自弃。
含笑沉默了一会，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李小琪，皱眉，“谁告诉你这种话的？”
第252章 是骗你的
这不是害人么？
李小琪愣住，“学校里的标语都是这么写的啊？”
含笑说：“那是骗你的，这句话还有后半句，但是这百分之一的天赋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更加重要。”
李小琪整个人都呆了。
她知道含笑是在安慰她，可是她更加想哭了怎么办？
含笑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李小琪的崩溃一般，继续道：“不论是天赋也好，还是拥有天赋的天才也好，出现的概率都是很低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平凡人，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环境或是身边人盲目的鼓励让你觉得自己并不平凡……”
她顿了顿，看着有些抑郁的李小琪继续道：“……或许你应该换个角度想想，大概在你的眼里我一定是国色天香，又天姿国色，甚至还有这令人羡慕的天赋，但在你的世界，你的眼里，即使我再精彩，也只是一个配角，甚至于只是一个过客。”
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主角，别人哪怕是在优秀，在你的世界里或许也只是一个背景板又或是路人。
所以不用羡慕，过好自己就好。
含笑的话并不像是安慰，甚至于她有些残酷的把李小琪眼中的虚幻与美好撕破，让她看到所有的残酷与冷血。
但就是这样的一种方式，却让李小琪内心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人总要学着却接受自己的普通，别人再好也与自己无关。
可以羡慕，但是不要嫉妒。
因为羡慕是希望自己变好，嫉妒却是希望别人变坏。
始终会迷失自我。
李小琪点点头，“我明白了。”
含笑勾唇，伸手，“那现在我们可以继续练习了么？”
李小琪看着面前那只白玉般的手，笑了，“好。”
练习室里又传来了喊节奏的声音，这个时间点已经没人来，所以也放不了音乐，只有角落里的摄像头静静记录下了这一幕。
镜头背后，监控室里。
24小时都有工作人员盯着镜头里的动静，有人正好看到了含笑带着李小琪练舞的这一段，有些惊讶，“这季含笑平时看起来怼天怼地，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看不出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啊。”
隔壁的工作人员也凑了过来，看着屏幕里两个纤细的身影，不屑道：“作秀罢了，女生之间本来就是勾心斗角的，又是在选秀节目了，能有什么真心，不过是博观众好感而已。”
先前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认同，“这都半夜了，明天就是主题曲，不至于这么作秀吧？”
“嗤。”那人冷笑，“你就等着，不出十天，这两个人肯定要撕，塑料姐妹花罢了。”
听到两人的谈话，躺在一边沙发上休息的制作人也走了过来，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一幕，“这是季含笑？”
“是啊，用不用我们把这一段剪出来放到花絮里？”
这么一来，应该会对季含笑有很好的效果。
谁知制作人停了却是冷笑一声，夹着香烟的手点了点，“直接掐了，我们给季含笑塑造的就是一个无脑无情商的形象，你把这个放出去不是和我们的剧本相违背么？我们要的是热度，热度懂么！”
第253章 话白说了
制作人强调，“这破玩意放出去谁会看，还不如把季含笑怼工作人员那段剪一剪，掐头去尾的，说不定效果还好一点。”
制作人直接拍板决定。
工作人员虽然有心帮含笑争取，但是人微言轻的，也只能照做了。
选秀节目说白了就是综艺，怎么可能没有剧本。
含笑作为前期最先火起来的人，节目组自然要靠着她好好赚取一波热度。
现在的观众精得很，姐妹情深早就俗套了，最爱的还是姐妹互撕，无脑怼人。
正好，这些都放在含笑身上效果最好。
至于网上会有什么影响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反正出道位都定好几个了，总不能捧一个素人和金主的人抢位置吧？
制作人十分清醒，一脚踩灭了地上的烟头。
梦想这玩意，在钱面前——就踏马的是坨屎！
*
寒风凛凛，胡月从楼上下来，面上透着疲态，眼底青黑，下意识地拉近了身上宽大的外套，遮住了那一身地狼狈与不堪。
走廊的声控灯亮了又熄灭。
她没动，站在练习室外。
含笑的声音格外清晰地从里面传来。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疼。
她有时候总是在想，明明曾经的季含笑比她还不如，在学校里是人人都厌恶的存在。
甚至于私下里那些男生女生谈论起季含笑所用的那些话脏污得不堪入耳。
可是是什么时候季含笑变成了现如今这副样子？
在她看来，季含笑就该在泥潭里挣扎，满身污浊
而不是像现如今这般……耀眼。
胡月低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下颌的青黑。
练习室的后门突然打开。
含笑抬头，正好就撞上了准备离开的胡月。
眼眸轻眨，含笑打量着面前人的狼狈，歪着头，唇角的笑容透着些许的玩味，“还是去了？看来我的话白说了。”
她鲜少会给人说教，不耐烦的时候大多是动手。
第一次碰见那人的时候，那人说她狠得像头狼崽子。
可惜只是虚有其表，连爪子也不够锋利，那两颗小牙牙估计连咬块柔都费劲。
她气急，冲上去就动手。
没打过反而被人按住说教了一顿。
那是她第一次碰到这么啰嗦的人，满肚子的大道理，却并不在乎别人会不会听。
谁知道分别多年，她也染上了那人的坏毛病。
喜欢说教。
第一次是胡月，第二次是还在练习室里的李小琪。
当然说教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别人听进去，纯粹是她的恶趣味。
含笑看着对面努力遮掩着自己狼狈的胡月，目光从她不经意露出的脖颈处扫过。
那目光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没有厌恶也没有不屑，但胡月却觉得像是被刺了一样，拉高了自己的外套，声音还带着沙哑玉自嘲，“季含笑，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含笑停下脚步，看她，“人之所以会看不起别人大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或是自身的自卑，但很巧的是，我这人自信过了头，不需要从别人身上寻求满足。”
第254章 伤口留着
胡月低下了头，声音中染着寒冷，“你刚才在练习室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含笑点头，勾起唇角，“怎么，因为我的一席话，你顿悟了？”
胡月抬头，扯出一抹冷笑，“季含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最后你没出道会怎么样？”
像是季含笑这样的人，没背景，没靠山，即使现在再火也不过只是节目组用来炒作热度的存在。
祭天剧本。
不过是用来给那些真正地皇族挡枪罢了。
等到你担下一切的骂名，那些皇族平安顺地得出道，你不过就只是一个弃子。
含笑靠在墙边，看着天花板上亮得有些刺眼的灯光，“没想过，因为不会有这个可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漫不经心，但是眉眼之间的张扬与自信却不是作假。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胡月只觉得好笑，她自然不会相信含笑这么荒唐的话，“季含笑，你现在会火不过是因为有人把你当作了挡箭牌在利用，等利用完了，你一定会被抛弃，你没有靠山，走不了多远的。”
她等着看季含笑惊慌失措的模样，可惜没有。
含笑的唇边带起笑容，“是么？可是不到最后一刻，结局都是未知的。”
胡月不明白，为什么即使知道了这一切，季含笑都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真的不在乎么？
还是自信过了头？
为什么明明都是那般悲惨的人，可为什么现如今自己深陷泥潭，季含笑却依旧能干干净净地站在一边？
胡月不只是不甘心，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不平衡之后对含笑恨。
她知道林可柔要针对季含笑，也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林可柔身后的金主就是节目的投资人之一。
季含笑不可能斗得过林可柔。
现在再嚣张，总有一天还是会被人踩在脚下。
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出手的，但只要想到那个场景，她的心中便只有一片快意。
凭什么凄惨狼狈的就只有自己？
哪怕是同归于尽，她也要拉着季含笑给自己陪葬！
*
赵白萱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之后，赶忙又闭上了眼睛装睡。
宿舍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过道的亮光刚刚好落在床边。
不过一会，又被关上。
含笑先把自己怀里的小说放到床上，才慢慢悠悠地爬上床。
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
膝盖疼得有些难受，但并不是难以忍受。
含笑揉着自己的膝盖，忍不住念了一句，“伤口留着，等出去了一定要给我家金主大人看看，让他心疼我，然后嘛……”
她眼中的笑意透着点妩媚，夜色之中更像是即将出去狩猎的妖精一般，唇瓣猩红，黑发如瀑随着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度。
只可惜无人得见。
赵白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安静的寝室里是不是地传来细微的翻书声。
含笑还没睡。
躲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看霸总小说正起劲。
金莲就乖乖地坐在含笑的手边，一双三白眼目不转睛地落在书上。
顺带着还在光脑里和含笑交流。
第255章 十句有九句假
【主人，原来蓝星的小孩都这么聪明的么？才三岁就能熟知各种代码程序，真的好厉害呀。】
含笑看了它一眼，那目光里满是慈爱。
金莲嘿嘿一笑，以为这是自家主人在夸赞它，忍不住和自家主人分享八卦。
【主人，主人，你知道么，在我们星际帝国最聪明的人就是第一公主，听说她三岁识千字，五岁就会背诵星际法规条例，等到了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帮着王后和国王处理国事了，你说她是不是很厉害？】
金莲两眼放光，一脸崇拜。
【她可是我的偶像呢……要是能认她当主人，一定是金莲之幸。】
金莲说得起劲，好半天都没察觉到含笑幽幽看着它的目光。
眼中笑意加深，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邪气。
不是针对金莲，而是……
灯光之下，如蝶翼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轻轻颤动便如蝴蝶抖动了翅膀，肌肤泛着冷白，眼中恶意消退，慵懒至极。
“这么喜欢她，下次见面不如我把你送给她。”
金莲眨眨眼。
【主人认识第一公主么？】
含笑勾唇，轻轻吐出一句话，“不认识。”
金莲蔫了。
含笑继续道：“少看点帝国杂志，那些都是他们编了来自嗨的，十句里能有九句假的。”
【就算这样，那也还有一句……】
“还有一句半真半假。”
含笑说完，继续看书。
金莲这一次老实了。
虽然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但它总觉得自家主人和帝国皇室之间一定有不可说的秘密。
但究竟是什么咧？
金莲挠着下巴想不明白。
被子里的空气有些闷热，含笑看书看得入迷，金莲在一边兀自思考。
赵白萱掀了被子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含笑丝毫不震惊，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书，淡淡一句，“有事？”
赵白萱皱眉，视线从含笑手边的金莲身上收回，嘀咕一句，“哪来的玩偶，这么丑？”
金莲：“……”虽然好气，但是不敢动，不敢动。
赵白萱伸手扔了一只药膏到含笑床边，有些变扭的开口，“你太吵了，能不能安静点，实在疼就擦药，装这副样子博镜头呢？”
含笑单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不要，怕有毒。”
“不识好歹！”赵白萱气得把药膏拿了回来，想想还是气不过，“初舞台的时候完好无损都输给了林可柔来了B班，这一次再输就真是要笑死人了。”
含笑转头看着她，“你不也是B班的？”
她眨眨眼，手电筒的灯光尽数落在了那双如墨的眸子里。
赵白萱气得牙痒痒，瞪了含笑一眼，“大晚上的还看小说，小心猝死！”说完她就爬回了自己的床铺。
她真是吃饱了撑的居然会拿药给季含笑。
好心当作驴肝肺，活该疼死她。
要是季含笑在主题曲评级那天出丑，她一定要狠狠地嘲笑她！
*
两天之后，主题曲再评级直播正式开始。
因为有了第一期的预热，所以在线观看直播人数很快就突破了千万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