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旭，爷爷希望你不要恨你爸爸。”
周老爷子看到孙子像是竖起了全身的刺，看儿子的目光像是看仇人，叹了口气，小声劝他。
这一下午的时间，他让周子旭翻地干活，就是想把他心里的火气散出去，好让他们父子好好聊聊。
而周百川也真的是能耐得住性子，就在这屋里端坐一下午。
不过，依照他的性格，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到儿子阴郁的目光，他沉冷的面容没有变，看他的目光依然严厉。
“这里倒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被晚霞披上红装的小院出神，退休后，带着孙子在这里生活，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是思慧的房子，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来？”
周子旭的声音很冷，完全没有对父亲应有的尊重。
他的目光里带着嘲讽，嘴唇紧紧抿着，他极力忍着心里的火气，这样才不至于和爸爸吵起来。
周百川回头看着他，目光里有一抹一闪而过的难过，周子旭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会难过？
自己说再重的话，他也都是冷酷对待，再怒了，就关他禁闭，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每一个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好，很遗憾，在这一点上我也不能免俗。”
周百川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看周子旭的目光少了冷意，多了一丝慈祥。
他老了，想法变了很多。
被爸爸教训了，他觉得自己有些事情上处理的的确欠妥当。
和周子旭多年以来，关系不像父子，倒像是普通的陌生人，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他不想承认，他心里怨着儿子。
他深爱妻子，她的死，给他的打击很大，不是忙碌于军务，让自己疲惫不堪，他真怕自己会因为思念她，而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这对子旭不公平，他清楚，但是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他不想看到他，尽量回避回家，每当过年的时候，他都会躲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亡妻的照片，抱着它入眠。
陆思慧在特训基地的表现，每天都有人向他汇报，对她的观念在一点点转变。
子旭在全国军区比武大赛中的优秀表现，都是因为她。
是她让他重燃自信，是她让他在全军中大放异彩。
“你为我好，就是把我和我爱的女人分开是吗？”
周子旭却不为他的话语而动，冷笑看着他，讽刺的质问他。
“陆思慧不该平庸，她是一个优秀的军事人才，我不能因为你喜欢她，就自私的把她留在文工团，让她的才华被埋没，那是对军队的不负责任，是对陆思慧的不公平。”
周百川又恢复严肃脸，刚刚那一丝难过的神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看着儿子，语气笃定，话语里有对陆思慧的赞扬，眼里也是毫不加掩饰的欣赏。
周子旭喉结滚动数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思慧的军事素质不在自己之下，她曾说过，最喜欢在靠山屯内山训练的时候，最喜欢去参加任务那份成就感。
她不喜欢文工团，不喜欢勾心斗角，不喜欢女人之间的算计。
“想清楚没有，我到底是为你们好？还是要拆散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