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5章 完全没有印象的人【国庆假期加更】
“哦?其他高中生侦探代表好像都到了,”白马探笑着,看向站在门口的一群人,“那么,闲聊到此为止,神秘的悬疑舞台剧也该拉开帷幕了。”
池非迟‘嗯’了一声,目光沉静地看着门口的一群人,回忆着整段剧情。
服部平次和柯南是老熟人了,槌尾广生和甲谷廉三刚才见过,还剩下两个人……
留着中长发、脸看起来比服部平次成熟的白脸男高中生,应该就是这次悬疑舞台剧的死者时津润哉。
至于剩下那个假小子打扮、戴着墨镜、呆呆傻傻站在人群里看这边的,应该就是这次舞台剧的策划人和凶手,越水七槻。
等等,有点不对劲,越水七槻的神情是不是太呆了一点?
而且看的好像是……他?
静了片刻,服部平次一脸懵地问道,“白马探?是谁啊?”
“以前在事件里遇到过的高中生侦探……”柯南回答着,还是懵。
说到高中生侦探,白马探作为东部代表不奇怪,但池非迟又不是高中生,为什么也会在这里?还连灰原也带上了?
“在下白马探,”白马探站起身,微笑着自我介绍,“东部的高中生侦探代表。”
时津润哉看了看身旁石化的越水七槻,“你们不会都是认识的吧?只有我一个人是落单的吗?”
“我认识这个小弟弟,其他人完全不认识,”白马探视线移过服部平次,看向怔住的越水七槻,“包括……”
服部平次和柯南看了看越水七槻,顺着越水七槻的视线看出去,发现视线越过了白马探,也不在桌子左侧的灰原哀身上,而是……
最后,一群人齐刷刷看向池非迟。
池非迟也确定越水七槻是在看自己,垂眸回忆了一下,也没想起之前见过越水七槻,起身走上前。
越水七槻戴着墨镜,他不确定那道视线是什么样的、越水七槻眼里的情绪,只是看越水七槻一脸呆傻,但如果能看到,搞不好就可以排查一下……
在池非迟停在一群人身前、朝越水七槻戴着的墨镜伸手时,越水七槻回神,条件反射一样快速后退了一步,抬起右手按住墨镜镜架,一脸戒备,“你、你干什么?”
池非迟的右手在空中顿住、似乎要放下来,却又突然上前一步,快速摘下了越水七槻的墨镜。
越水七槻刚放松警惕,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一脸惊愕地看着池非迟。
池非迟观察了一下,把墨镜镜脚折叠起来,又抬眼看着越水七槻,把墨镜递还回去,“到屋里就别戴墨镜了。”
越水七槻伸手接住墨镜,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是……”
池非迟松开手,转身思索着,回桌前坐下。
越水七槻跟原意识体认识吗?
两人同龄,认识也不奇怪,那么越水七槻失态,是担心他揭穿自己已经20岁、根本不是高中生的事?
不,不对,如果有担忧,越水七槻眼里应该会有慌乱,可是刚才越水七槻眼里除了惊讶只有惊讶,甚至可以说是‘震惊’。
就好像一个本来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这也说不通,作为策划人,越水七槻应该早就知道白马探会多带一个人,那就应该做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的心理准备,不至于惊到这种程度。
而且很奇怪,他再次浏览原意识体的记忆,也没发现有‘越水七槻’这个名字,或者认识这么一个人。
原意识体十五岁之后,不怎么关注其他人,不记得某个同学也正常,但如果是这段时期认识的跟,两人应该没有太多交集,以原意识体那段时期的态度,就算是同班也只是点头之交,越水七槻不该这么惊讶才对。
至于三岁到十五岁,原意识体还是比较关注别人的,记忆力虽然不是过目不忘那种程度,但总体来说,三岁到十五岁这段时期,不至于认识某个人还会忘记。
更何况,越水七槻在这个世界算是漂亮女孩子,虽然留了短发、做了假小子打扮,但五官显得温柔又有一股灵气,年龄再小一些的时候,长相或许会有一点不同,但应该算是比较好辨认出来的。
那么,是三岁之前认识的?
好像也不可能,原意识体三岁之前的记忆不是很多,越水七槻作为同龄人,那个时候也是小小孩,没道理原意识体记不住越水七槻,而越水七槻记得原意识体。
哪怕原意识体这双紫色眼睛是比较容易被人记住……
还是说,越水七槻认错人了?他长得比较像越水七槻之前认识的什么人?
在池非迟回忆的时候,槌尾广生组织着四个侦探,“好啦好啦,既然东西南北四个侦探代表都到齐了,那么就请各位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介绍是没问题……”白马探应着,转头看向走神的越水七槻。
越水七槻收回思绪,“我、我也没问题。”
灰原哀看了看越水七槻,又看了看垂眸看桌面的池非迟,跳下椅子,走到池非迟身旁,趴上椅子,凑近低声问道,“你不会把认识的人忘了吧?”
池非迟侧目看了看灰原哀,没吭声。
可……可能?
这更让他想不通了,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这之前,他想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他这模样跟越水七槻认识的人长得像,还是因为原意识体丧失了某段记忆。
所以,他需要把原意识体的记忆再梳理一遍。
“可是没关系吗?”那边,时津润哉左右环顾,“摄像机还没到位吧?”
服部平次摊手,“应该说完全没有见到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吧?”
“其实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主持节目的艺人预计会在明天早上抵达,现在只是想先让各位互相熟悉一下,”槌尾广生笑道,“我想,明天大概还要麻烦你们对着镜头做一遍同样的事吧。”
“哦?提前排练吗?”时津润哉看了看其他人,脸上带上微笑,“好吧,由我先来,正好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清楚,小生叫时津润哉,虽然在东京出生,但却是在北海道长大的,所以才让我作为北部的代表吧?处理过的事件大概有三百件左右,其中被逮捕、被起诉的有250人,也有在被逮捕前就逃走、甚至自杀的人……至于我想问的问题,是他们好像都认识或者有某种关系,这样不会影响比试时的公平性吧?如果有人偷偷交换彼此掌握的线索,那是很不利于我的。”
池非迟没再梳理记忆,抬眼看向介绍的四个侦探。
250?好数字。
“什么啊,我才不认识这个东部代表,当然啦,南部代表和你这个北部代表,我之前也不认识,”服部平次视线扫过三人,猛然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向池非迟,“我认识的只有非迟哥和他身旁那个小鬼而已,我也同样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叫‘白马探’的东部代表,不会是叫上帮手来作弊吧?”
“之前也没规定不能带助手……”
槌尾广生说着,见服部平次瞪大眼睛、一脸气恼怨愤的模样,汗了汗,没再说下去。
白马探若有所思地看着服部平次,“你不会也在非迟哥手底下吃过亏吧?”
“什么叫吃亏……”服部平次不服气地皱眉,又突然愣了愣,看着白马探,“等等,你刚才说‘也’?”
白马探伸手摸着下巴,“比如说,刚接触线索没多久,正在整理头绪的时候,突然被人叫过去,告诉你不用想了,案子已经解决了……”
服部平次瞬间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看白马探都顺眼……
呸,更加不顺眼了!
“既然你知道,带着非迟哥来做助手,不觉得很过份吗?”
“不是助手,”白马探解释道,“我只是说会多带一个人过来,应该说是想再试一次吧,输得那么惨,实在是很不甘心。”
“哦?”服部平次嘴角露出笑意,看向池非迟,“那么,非迟哥算是过来接受挑战的吗?”
白马探也对池非迟笑,“其实我之前都在国外留学,是今年才回来的,可以作为海外代表,把东部代表的名额让开非迟哥。”
池非迟一脸平静道,“我又不是高中生,不跟你们掺和。”
越水七槻:“……”
有点尴尬,该不会是在暗示她吧?
不对,人家明显就没认出她来……
槌尾广生干笑着,“各位还是先自我介绍吧,时间安排很紧,那些事可以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商量嘛。”
“好吧,那我来,我是服部平次,在关西那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所以才会作为西部代表被邀请过来,至于解决过的事件嘛……”服部平次像模像样地数了数,笑眯眯道,“大概超过一千件了吧,数不过啊!”
“一、一千件?”时津润哉脸色变了。
柯南拉了拉服部平次的衣角,无语低声道,“喂喂,你该不会是吹牛,虚报了数字吧!”
服部平次弯腰凑近柯南,笑着低声道,“是真的啊,如果算上我小时候帮人找到走失猫咪这种委托的话……”
“原来如此,你就是服部平次啊,”白马探笑着对上服部平次疑惑看来的眼神,“关于你的事,我经常听我父亲提起,他说你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侦探。”
服部平次盯,“为什么你老爸会知道我的事啊?”
“因为他和平次哥哥你一样啊!”柯南笑着,又仰头装小孩子语气问白马探,“对吧,白马探哥哥?”
“一样?”服部平次一头雾水。
“是啊,我的父亲是警视总监,和有着一个大阪府警察本部长作为父亲的你,情况十分相似呢。”白马探笑道。
第1436章 真的没有提问环节啊【国庆假期加更】
服部平次瞄着白马探,故作冷淡地‘哦’了一声。
跟他一样有个在警界身居高位的老爸,跟他一样是高中生侦探,跟他一样在非迟哥手里吃过亏,按理来说,他看这家伙应该觉得亲切、有归属感的,但可能就是因为一些经历相似,他反而想到别的地方。
比如,人家经常说服部平藏有个高中生侦探儿子,那么肯定也会有人说这家伙的老爸有个高中生侦探儿子,相比较下来,这家伙老爸的警衔和他老爸应该差不多,但是身在东京警视厅,各方面权利又都比大阪府警强一点,会不会有人因为这个就说他不如这个家伙?
侦探还是得靠实力说话,他老爸弱人家的那一点,就由他来挣回来!
“那请问你解决过多少起事件呢?”时津润哉和气问道。
“这个嘛……”白马探想了想,“大概算一下有五百件左右吧。”
“什么啊,”服部平次出声道,“也只有我的一半嘛!”
“是这样,”白马探好脾气地笑了笑,“只不过呢,这只是指发生在日本的事件。”
服部平次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马探嘴角挂着微笑,“我之前也说过了,我以前都在国外留学,很多时候都在英国,只有偶尔回日本。”
服部平次:“……”
偶尔?突然好不爽,也就是说,从解决事件的数目这方面,这家伙肯定不比他少!
灰原哀:“……”
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居然都解决了几百上千件事件,这是侦探甲子园?应该说是瘟神甲子园吧。
真是可惜,她应该去倒杯西瓜汁再过来听的。
“不过真是出乎意料啊,”时津润哉感慨道,“为什么海外有名的白马探会作为东部代表?我还以为是那个很有名的工藤新一呢。”
“就是,就是!”服部平次火气很足地瞥白马探,“说到东部的高中生侦探发表,那必须是工藤新一才对啊,怎么可能会是你呢!”
“之前我本来还打算在英国待到开学的,是我家老太太接到了那位槌尾导演的电话,说工藤新一联系不上,希望我能代替工藤新一作为东部代表来参加节目,”白马探看了看槌尾广生,继续笑着道,“这句话让我家老太太痛心疾首,泪眼婆娑地跟我说,‘去让那些家伙都记得东部还有一个白马探’,我拿她实在没有办法,所以就赶回来了,不过我作为海外代表还比较合适,至于东部代表,非迟哥……”
“这个应该再考虑一下吧。”服部平次连忙一本正经地打断,凑近白马探,黑脸越发黑,“让他跟着节目工作人员比较合适一点吧?就是看出真相也不可以直接说出来那种。”
“你对非迟哥的心理阴影还真是深,”白马探笑着低声说了一句,在服部平次再次炸毛前,点了点头,对池非迟道,“非迟哥不是高中生,做代表也确实不合适,还是看着我们比试吧,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够认真思考,让我试试能不能比你更快。”
“我无所谓。”池非迟平静脸道。
这些人真是够无聊的,一天天拉着他比谁更快。
“那么,东部代表就让这位江户川柯南小朋友来吧?”白马探一看自己没有帮手了,决定把服部平次的帮手也给弄走,蹲下身笑着揉柯南头发,对槌尾广生笑眯眯道,“这个小弟弟也很敏锐哦,我觉得不比工藤某某弱呢。”
柯南半月眼:“……”
工藤某某?
白马探这家伙看起来不温不火的,果然还是嫉妒他以前作为工藤新一的名气比较大,对吧?
槌尾广生一脸尴尬,“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池非迟:“……”
孩子怎么了?孩子才是最能坑人的。
“那就加上非迟哥家的小妹妹,让他们两个人做东部代表吧。”白马探笑意温和地说着,又悄悄把池非迟的帮手给撸掉。
非迟哥家的小小姐胆子大、性格沉静,观察也很敏锐,虽然柯南这个孩子上次表现也不赖,但推给柯南,总比留着给非迟哥那边添加实力要好,而且小孩子显得弱势一点,加一个队友,这样槌尾广生应该就不会太反对了。
灰原哀:“?”
这有她什么事?
柯南:“?”
他成东部代表了?灰原成他队友了?
这群人当这是玩呢?
“这个……”槌尾广生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个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啊?
“那接下来,应该是我问问题的时间了。”白马探正了正神色。
槌尾广生:“……”
等等,安排是自我介绍环节,为什么会多出个‘提问’环节?
“我的问题不算是很重要,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我这个海外侦探代表认识非迟哥,服部同学这个西部侦探代表认识非迟哥,柯南这个东部侦探代表认识非迟哥,时津同学看样子是不认识,不过……”白马探说着,转头看向越水七槻,“这位一直沉默的西部侦探代表同学好像认识,但是好像你不愿意跟我们聊聊,我能问一问吗?”
“对啊,”服部平次无语挠头,“非迟哥怎么会认识这么多侦探,我还以为就只有我这个关西侦探呢!”
柯南半月眼。
醒醒,池非迟最先认识的高中生侦探是他,关东的!
不过,他也挺好奇的。
灰原哀看向越水七槻。
这应该是个女孩子吧?好奇,她家非迟哥是不是什么时候勾引了人家、自己又不记得了。
池非迟也抬眼看着越水七槻。
如果越水七槻提,他说不定能想起来。
越水七槻垂眸迟疑着,“我……”
白马探沉默了片刻,又笑了起来,“如果为难的话,也可以不用回答,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你先自我介绍吧。”
越水七槻抬起头,深呼一口气,一脸认真地看着其他人,轻声道,“我叫越水七槻,是从福冈来的……虽然作为南部代表,但其实还是新手,解决的事件只有100件左右,还请各位手下留情。”
其他人看着越水七槻诚挚的目光,愣了愣。
是不是……认真过头了?
灰原哀也看着越水七槻。
只有100件?比起普通人已经不少了,但落在这群瘟神中间,就显得比较弱小了。
越水七槻说完后,侧目悄悄看了看池非迟,发现池非迟在看桌面,默默收回了视线。
池非迟垂眸盯着桌面走神。
越水七槻的声音跟五官一样,其实没那么中性,还偏像小女孩的感觉,尤其是那种过份认真的语气,他好像听过。
‘我叫越水七槻,是从福冈来的……’
还差一点……
不是在那些他翻来覆去看的记忆里,而是别的地方,还差一点……
“虽然说比试应该认真对待,但我们也不会过份的,至少我不会,”白马探笑着宽慰,又问道,“你的问题呢?有想问的吗?”
“是啊是啊,”服部平次笑道,“到你提问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槌尾广生:“……”
(╥_╥)
为什么一个个都理所当然地说提问?真的没有提问环节啊。
不过其他人都提问了,他又不能欺负女孩子、不让女孩子问。
算了算了,问就问吧。
“这个……”越水七槻看向池非迟,双眼又失神了一瞬,“我……还没想好。”
“那就保留吧。”白马探道。
“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怎么样?”时津润哉问道。
槌尾广生默默站在一旁,心态渐渐佛系。
他还以为一群高中生侦探凑在一堆,会因为傲慢沟通不顺,或者因为年纪不大而争吵,结果人家一群人完全可以互相了解、熟悉,而且压根就没人问他的意见嘛。
他从来没说过有提问环节,结果一个个人都默认有提问环节,他觉得让小孩子做东部代表不妥当,但压根没其他人反对,也不听他的。
他还能怎么办?
提问环节?哦,好像是有吧,反正他又管不了。
时津润哉说着,好奇看向池非迟,“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你们都认识?”
最讨厌的是,为什么他不认识?
人家都认识,就他不认识,就显得他很没见识!
“你是说非迟哥啊?”服部平次转头,发现池非迟还是低头看桌、似乎没打算主动自我介绍,汗了汗,笑道,“他叫池非迟,好像一直在东京吧……”
“假期应该偶尔也会去英国,”白马探纠正,顺便解释,“他母亲是英国人,和我母亲早年有交集,这些年也有一些,不过我们开始认识是在案件中,他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徒弟,不过呢,我觉得他的实力足够出师了,至少比我要强一点。”
“我这边呢,是因为认识毛利大叔,之后才认识非迟哥的,”服部平次顿了顿,“他有时候破案是比我强一点点。”
“哦?”时津润哉看着池非迟,嘴角含笑,却有着几分不服气,“那位名侦探的徒弟啊,也是侦探吗?是不是在想今天的事?”
柯南突然觉得时津润哉有点挑衅,半月眼道,“不是哦,池哥哥是兽医。”
时津润哉一懵,“兽、兽医?”
越水七槻也看向柯南,脑子里开始理‘兽医’和‘名侦探的徒弟’和‘破案厉害’有什么联系。
好像……没有?
“是啊,偶尔也会写写歌什么的,”柯南笑眯眯看着时津润哉,再一次觉得小伙伴这个职业用来打断人的思绪太好使了,觉得帮时津润哉多多了解池非迟,“其实他有时候对案件没什么兴趣啦,不过我想可能是他生病的缘故,有时候会提不起劲来……”
“生病?”越水七槻皱眉低声重复。
“这个……”服部平次难得没咋咋呼呼,迟疑着道,“抑郁症是痊愈啦,多重人格不太清楚,不过好像还有一点别的症状,他不太喜欢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是吗……”
时津润哉一脸呆。
名侦探的徒弟是兽医有多重人格会偶尔写写歌而且破案很厉害,听起来真复杂……
第1437章 存在于梦里的记忆
槌尾广生理了理,也感觉脑子有点乱了,“咳咳,总之,我带大家去房间吧!至于晚饭,甲谷管家会在厨房里准备,准备好了我就让他去叫你们,啊,还有,我想检查一下明天录像时你们要穿的衣服,所以晚饭的时候,请按照我电话里说的,穿上你们符合侦探甲子园这个活动的衣服,拜托了!”
“活动的衣服?”
柯南一头雾水地看着其他人。
还有统一服装?他这个突然变成东部代表的人怎么办?
“就是我们上学时穿的校服,你不是高中生,如果没有带衣服过来的话,就穿你现在穿这一身就好了。”白马探笑着解释,看向池非迟那边,“非迟哥……”
灰原哀伸手拉池非迟衣角,提醒道,“该走了哦。”
池非迟点头起身,感觉自己大概能够回想起一点画面了。
有个小女孩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目光很诚恳。
‘我叫越水……’
“在想什么?”
灰原哀问着,旁边白马探、服部平次和柯南就凑了过来,神色或淡定或认真,但眼里都是满满的好奇。
“没什么,”池非迟收回思绪,往楼上走,“脑子有点乱,没理清楚。”
灰原哀见池非迟说得含糊,没有追问,考虑到池非迟的情况,叮嘱道,“你昨晚好像没睡多久,晚上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对了,刚才说更改侦探代表的事,你听到了吗?”
池非迟‘嗯’了一声,“听到了,要调整房间吗?”
“本来就只有四个房间,五个侦探代表,怎么调整都不太方便,还是按原样吧,如果我要找江户川商量什么,就到他在的房间找他。”灰原哀上到二楼,见槌尾广生在给南北两个侦探代表安排房间,默默记下了两人的房间。
槌尾广生安排好房间就下楼去了,白马探表示自己上学穿便装、不用换衣服,让池非迟和灰原哀回房间休息。
不过灰原哀进房间转了一圈,说有事想找柯南商量,没坐下就往外跑。
白马探送灰原哀出门,顺手带上房门,转身回房间,笑着解释,“非迟哥,你不会怪我把你家妹妹丢给柯南做搭档吧?其实那是因为……”
池非迟坐在靠门一侧的床边,面朝着窗户,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双眼直勾勾盯着窗口,紫色瞳孔扩大却没有焦距,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沉肃的冷意,就像窗外出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一样。
白马探绕到房间中央,刚看清池非迟的神情就被吓了一跳,猛然扭头看窗外,仔细确认外面没有什么恐怖事物后,才惊疑不定地收回视线,“非迟哥?”
池非迟收回视线,缓和了一下难看的脸色,“没事,可能是我太累了。”
白马探见池非迟脸色还有些苍白,走上前问道,“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这里是在孤岛上,手机没有信号,晚上也很难开船离开,要是你觉得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得早点想办法,让非墨去送信,或者找一找有没有联系外界的对讲机,趁早联络外界。”
“暂时不用,我休息一会儿。”
池非迟垂眸看着地板,平复情绪。
他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
他在记忆里找到了越水七槻,但不是原意识体的记忆,而是前世的他的记忆,他甚至说不清那算不算记忆。
因为那本来应该只是一个梦而已!
大概是前世刚成为赏金猎人没多久的那段时间,某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境梦幻得不真实,压根不像一个大男人该做的梦,让他一度怀疑自己那段时间是不是压力太大、心理快扭曲了。
梦里,一个宽敞房间装潢得古典雅致,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屋,水晶吊灯被照得璀璨,又将光芒折射到房间各处。
稀碎的光点洒在木制地板上,洒在一架架钢琴上,洒在一个举止优雅的女人那一身欧式长裙上。
一开始,画面还有些恍惚,渐渐的,女人落了光点的裙摆清晰起来。
越过女人,他看到了女人身前的门口站了一个短发小女孩。
由于画风跟动画片一样,他说不准女孩的年纪,只是大概估测未满十岁。
“拜托你……帮帮我……”
小女孩身上的连衣裙沾着血迹,手臂上也有被擦破皮的痕迹,仰头看着女人祈求,脸上满是泪痕,不停有大颗大颗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
突然出现的日语,让他脑子卡了一下,不知怎么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只是难以控制得被一些认知干扰着。
他好像是七岁……不对,他早满十八岁了……
他父母好像是……更不对,他父母早就去世了……
他在这里上课……
反复纠缠而逐渐混乱的思路,被女人一句充斥着厌恶和恼火的声音打断,归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请你好好看看,你刚才突然跑进门,撞倒的凳子砸坏了我授课用的钢琴……”
女人拉着裙摆后退两步,躲开小女孩伸出的手,皱着眉,似乎是为了形象,还保持着声调不高的声音。
房间正前方的钢琴旁,歪倒着一把凳子,凳子一个边角还磕在钢琴上,破了一块漆。
他看了看那架钢琴,又低头看自己刚才趴着的钢琴。
不认识这是什么牌子,但看工艺,都是价值不菲的钢琴。
再看周围一个个小小年纪就穿着精致西服、长裙的小孩子,他突然就想感慨一句万恶的资本。
他怎么会做这种离谱的梦?
小女孩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我……我会赔偿的,我妈妈在外面路上,被车子撞倒了……流了好多血……外面没有人……”
他惊讶抬头看去时,正好看到女人掩口失笑,那个笑容得体优雅又带着难言的高傲,却看得他突然反胃。
周围孩子们静静看着,有的像在看新奇的事物,就算有人皱眉,也还是在迟疑着旁观。
“就凭你一个乡下来的野孩子吗?你知不知道这架钢琴……”
女人优雅的笑容很快僵住了。
因为一个凳子砸到了她的膝盖上……
他很遗憾,自己在梦里变得小胳膊小腿,力气不怎么样,距离也有点远,使劲丢过去都只能砸到腿。
女人跌倒在地,大概也崴了脚,一脸惊愕地回头看着跑过去的他。
“抱歉,老师,没瞄准,你笑得那么恶心,我本来是想瞄准你那张脸的。”
他故意说了日语恶心人,拉起门口的小女孩往外跑。
小女孩明显也是懵的,一直到了外面路上,看到血泊里的女人,才猛然回神,焦急地攥紧他的手,“我妈妈……我妈妈……”
“你别吵。”
他用日语回了一句,上前看了血泊中那个女人的情况。
还有气,但似乎伤到了肋骨,不能随便搬动,出血量也比较多,看地上痕迹,肇事车辆应该停了一下又很快开走了,女孩大概是被自己母亲护在身下,缓过来后,爬出来跑到有声音传过来的钢琴教室去求助。
附近确实冷清,一栋栋洋房也不像有人居住,门口停了一大排车子,连电话亭、商店都找不到。
所以……
他又跑了回去,在那个女人的咒骂声、孩子们或哭或叫的混乱声中,把女人放在桌上的手机给捞来了。
当时不太适应,他还差点把119拨成了120。
救护车来了之后,拉走了两个人,一个是女孩倒在血泊里的母亲,一个是没怎么受伤却自己骂累装虚弱的女人。
他陪同着一起去,盯着女人,心里跃跃欲试。
毕竟是在梦里,对待这种讨厌的人,他琢磨着现在距离够近,可以抹了女人脖子,到时候他一觉醒过来什么事都没有,心情却可以很舒畅。
清醒梦嘛,不就是用来玩的吗?
大概是察觉他的目光不善,女人全程躲在一个医生身后,一声不吭,也没有给他任何靠近机会。
救护车到了医院,那家医院也没有那么气派,房屋主体偏矮,他那时没有亲身到过日本,还不确定是不是日本的特色,不过看绿化和医生的效率,大概是家不错的私人医院。
在女孩母亲被送进抢救室之后,女孩也被一个医生处理了手臂上的擦伤,由一个温柔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带着他们到了庭院里透气。
护士在一旁安抚着坐在长椅上的女孩,他就站在一旁看天空,考虑着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清醒梦、能不能试着在这种梦里赋予自己一些奇怪的能力。
比如长大,飞起来,打个响指毁灭世界再重塑……
按理来说,清醒梦应该可以做到那个,但他失败了。
“那个……”
被护士安慰之后,女孩情绪好了很多,眼泪、血迹、尘土糊得脏兮兮的脸也被擦干净了,也没有再哭哭啼啼,有心情跟他说话了。
护士大概是有什么事,先走了。
小女孩坐在长椅上,转头看着他,茶色短发带着些许卷曲的幅度,还有些圆的脸蛋白嫩得像个瓷娃娃,大眼睛眼尾向下,带着弱弱的气息,偏褐色的瞳孔里又似乎很有灵性。
“你是混血儿?”
他先出声问了一句。
女孩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听妈妈说,我爸爸不是日本人,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是吗……”他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转而问道,“你妈妈怎么样?”
“那个姐姐说,她会没事的,让我不要担心,”女孩笑了笑,又收敛了笑意,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目光诚挚像是宣誓,“我叫越水七槻,是从福冈来的,不是乡下……还有,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你怎么报答我?”
他有些好笑,也确实笑了。
梦里的小萝莉,可爱归可爱,又不能抱出去养着玩,他也没有那个恶趣味猥亵小孩子,哪怕是在梦里。
小萝莉嘛,呵护一下、心情恶劣的时候顺便欺负一下就好了。
第1438章 我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女孩看着他愣了半天,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票,递上前,认真道,“以后你到福冈,我让妈妈请你吃鸡肉火锅,福冈的鸡肉火锅最棒了。”
他接过小票,低头看了看,发现是某家鸡肉火锅的发票,随手装进了裤子口袋里,“福冈的鸡肉火锅,绝对没有我做的好吃。”
“你还会做鸡肉火锅吗?真的好厉害,”女孩眼睛闪着星星,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他回忆着那个发音,“七……”
“越水七槻。”女孩提醒。
“我知道,我朋友也会叫我小七。”他那时候已经不太习惯随便报真名了,含糊过去。
“小七?”女孩低声重复。
“你不能这么叫,”他纠正,“你要叫哥哥。”
“那就是小七哥哥,对吧?”女孩说着,看向医院的楼房,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啊,我好像害你闯祸了,你丢凳子砸到那个阿姨……”
“我是故意的,只有闹大了,那些孩子才会回去告诉自己的父母,哪怕她不是教品德,那些人也不会让这种品德有缺的人做自己孩子的老师,”他轻声解释着,走到长椅上坐下,“她那种人,不配拿着高薪、教导着一群未来会继承家业可以充当她人脉的孩子,而且她会带坏小孩子的。”
“嗯……”女孩或许有些地方无法理解,但大概是懂了,“因为她不是好人,小七哥哥故意赶走她,对吧?可是她丢了工作,饿肚子怎么办?”
然后他……
仗着是梦,开始肆无忌惮,放飞自我,荼毒小女孩。
“小小七?”
“啊?”
“她饿死了也活该,每个人都有生存在世界上的权利,这一点是没错,可是我有能力、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送恶心到我的人离开世界,她让我现在都还恶心。”
“嗯,我也不喜欢她……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不太能理解。”
“你听着就完了,还有,以后聪明点,一条路走不通,就想想别的办法,哭泣和哀求只对心疼你的人管用,而很多人根本不会去心疼你。求助她不行,就得去想别的办法。”
“可是……那里只有音乐教室……”
“我说话的时候,不许顶嘴。”
委屈巴巴小女孩:“啊?”
他看得没辙,没再欺负下去,试图解释清楚,“出事的时候,不是只能依靠大人……”
女孩点头,“小七哥哥知道好多事,又那么勇敢,比我遇到的很多大人都要厉害。”
他本来是想说说‘靠自己’这个问题的,但看着女孩一脸认真又崇拜地看着自己,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
“嗯,叫爸爸。”
……
孤岛旅馆。
白马探担忧看着池非迟,发现池非迟低头看着地板叹了口气,疑惑问道,“非迟哥?”
非赤担忧趴在池非迟肩膀上,尾巴急得晃来晃去,“主人?”
主人今晚情绪很不对劲,身体温度也不太对劲,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它完全摸不准是什么情况。
“没事,我想静静。”
池非迟手肘搭在膝上,用手扶住额头,深深埋首,盯着地板出神。
别问他静静是谁。
原来他早就遗憾没有捡只茶发萝莉回家养了吗……
如果那真的是梦,他戏弄小萝莉就戏弄了,可偏偏梦里的最后,他上了一辆车,顺手把那张鸡肉火锅发票夹进了一本书里。
对,他穿越过来后,在原先宅子的房间里翻到了那本书,也看到了发票,不过原意识体应该是没有注意到那张发票,所以他没有从原意识体记忆里找到那张发票怎么来的,只觉得夹在书里又收着,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他那个时候将之当成一个梦,哪怕这个梦太过清晰,也很快就忘到了脑后,之后又过了将近十年,如果不是这一次越水七槻用当年自我介绍的认真模样来说话,他根本就想不起这段梦来。
既然发票真实存在,越水七槻又有着认识他的反应,也就是说,他以为的梦,在这个世界真实存在过,他曾经让人家叫他爸爸的小萝莉,在多年后变成同龄的大姑娘站到了他面前。
他之前两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么尴尬的事。
这也还好,只要他让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越水七槻。
现在还有一个更值得思考的问题。
这段经历,是不是说明在很多年前,他就以在那个世界做梦的形式,意识来到了这个世界,控制过这具身体?
这种情况很微妙,如果福山志明知道了,肯定会说——你当年因为父母的冷漠对待而伤心,已经分裂出了一个更成熟、更聪明、更不在乎情感的人格,来避免你受到刺激,在那之后,那个人格就沉睡或者潜藏起来,今年才重新醒过来,你们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经过一系列的了解、沟通,你们合而为一。
不知情的话,他都会被说服的,但他清楚地知道,不是这样,不然他能预知这个世界剧情走向的事解释不通,《名侦探柯南》一刷二刷、真真切切看了好几遍的,绝对不会是这种情况。
明确这一点,也算是提醒他,别告诉福山志明,不然福山志明又有得分析了,还会劝说他相信,他也得坚定一下自己掌握的真相。
而这个问题再深入考虑:他前世入梦控制这具身体的情况,是不是第一次?是不是唯一的一次?
虽然不是多重人格,但其实可以用多重人格的情况来比喻,在他穿越过来之前,这具身体就有过原意识体沉睡、他来掌控身体的情况,那遇到越水七槻是第一次吗?更早之前或者在那之后有没有过?对应他前世几岁的时候?他又做了些什么?
这些记忆,原意识体的记忆力肯定没有,而他又是以‘梦境’的形式来感知和控制,梦这种东西,有的可以记得清晰,有的会很模糊,甚至醒来就忘了,而就当这类梦都比较清晰、不容易忘好了,梦做完了,再过上个两三年、四五年、五六年,谁都没法保证自己能够记得。
遇到越水七槻那个时候的他,没有遇到那么多狗屁倒灶事,一身功夫得以施展,好友也都还在他身边,年少不为轻狂愁,一心想着仗剑走天涯,哪怕生活困顿,也觉得自由洒脱,相信着未来不会辜负他。
但如果是在他二十二岁之后……
在他一颗心渐渐沉淀下来的时期,在他可以冷漠地终结别人生命的时期,他不确定自己会在梦里会有多放肆,说不定在他一时想不起来的梦境里,他还操控着这具身体做出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他还得好好回想一下前世做过什么梦,能想起多少算多少,用来思考其他人遇不到的人生大难题,也是一个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问题——
我,曾经用我现在的身体做了些什么?
……
走廊另一边,灰原哀放轻脚步,走到越水七槻的房间门口,抬手准备敲门,却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女孩子心情不错的低笑声,沉默了。
这……
她是想问问越水侦探是不是认识非迟哥,如果不愿意说过往的事,那可以加个UL好友,慢慢聊。
昨天在昇岳寺的事件发生之后,她想了很久,突然发现她不需要太担心非迟哥被贝尔摩德那个女人迷惑。
非迟哥很聪明,防备心也很重,那个女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把非迟哥套牢,相比起来,她应该担心一下非迟哥会不会因为防备心太重而孤寡一生。
不过,只要没有那个女人的威胁存在着,她也不用为非迟哥找对象而天天苦恼,消除防备心这种事急不来,非迟哥年纪也不大,她还是先帮忙了解着,遇到合适的慢慢撮合。
咳,话说回来,看越水侦探听到非迟哥生病时的反应,越水侦探还是在意非迟哥的,只不过非迟哥把人家给忘了。
她想找越水侦探聊一聊,探探口风,找个线索帮非迟哥回忆一下,要是因为忘了人家,非迟就失去一个在意自己的人,那也太可惜了。
可是……
越水侦探在房间里笑?为什么?
房间里,越水七槻换好了高中时期的学生制服,背靠着墙站着看窗外,想起那句‘叫爸爸’,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垂眸看地板的目光柔和,又带着些许伤感。
那天一开始,她并没有在意那群孩子,只是隐约记得有一群穿着得体的大小孩子,隐约记得有一个男孩趴在钢琴上打盹,因为她匆匆推开那道门的时候,那个钢琴老师正走过去,似乎打算叫醒那个男孩。
她当时能想到全是双眼紧闭的母亲、鲜红的血,脑子里乱糟糟的,终于看到了成年人,就想着赶紧上前求助,可是对方把她堵在了门口。
大概是她哭哭啼啼的声音把他给吵醒了吧。
当时那个钢琴老师说话的声音一直不大,连语调都拿捏得优雅和缓。
其实她那个时候没感觉到多少傲慢,着急和恐惧让她没法感知太多别人的情绪,所以凳子飞到那个钢琴老师腿上时,她是懵的,被拉着往外跑的时候,她也是懵的。
那么一群人,应该是高高在上、永远从容不迫地俯视众生疾苦的吧?就算是看到了别人的苦难,在表达痛心疾首或者幸灾乐祸前,也要控制好脸上的表情,做到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又不厌烦的程度……
至少她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怎么会有人直接丢凳子砸人呢?
那也……太鲁莽了,太可怕了,普通小孩子都做不出来的呀。
直到看到还在血泊中的母亲,她才猛然清醒过来,看着他到她母亲身旁蹲下,神色认真而沉肃地低头检查,又看着他张望四周往教室里跑,她想跟着做点什么,又不知该怎么插手,大概也来不及做什么。
因为很快,她母亲就被送进医院。
他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会说出很多她不知道的话,看着她的眼里也没有任何懵懂和天真,简直就像有着一个躲在小孩子躯体里的老怪物灵魂。
她之后回想起来,仍怀疑是不是因为那天在他笑起来的时候,自己加速的心跳让她对回忆里的一切加上了自己的滤镜。
没错,她那个时候就觉得他比任何成年人都要靠得住,在他身边好像什么都不用考虑,而且那个时候的他,对她说话的时候突然笑了……
‘你怎么报答我?’
小少年问的时候在笑,笑得很好看,深邃的眼睛多了些许亮光,嘴角微扬着,似乎带着从心里透出来的不以为然。
明明是看不上她的回报,明明那个笑容跟小孩子应该喜欢的温柔笑容不沾边,但就像掺杂着毒的糖果,糖太香甜,香甜得让她的心脏似乎就在耳边跳动,一下又一下,铿锵有力,似乎要把那个笑深深刻在脑海里。
她做到了,或者说,那个笑本来就像是会蛊惑人心的邪恶产物,而她就是那个种了蛊惑魔咒的人,就算是长大之后回想,她也依旧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个笑,能清晰地回想起他嘴角上扬的具体幅度,回想起他眼里似乎因感兴趣亮起的一点点神采。
第1439章 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
想着,越水七槻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眸光暗了暗,带上些许眷恋和伤感。
这么多年下来,她看到别人的笑,就能想起那个笑容。
那年的她,还没有想过原来人消失在人海里会那么难以寻找,也单纯得听不懂那些话里的委婉迂回。
那天有人到医院接他,她站在那辆车子旁,心里还在为那句‘叫爸爸’而气恼,又不太明白他是不是在调侃嘲笑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并且决定明天再见到他的话,一定不要那么轻易理她。
他上车前,转过头看她,目光似乎往她身后飘了一下,神色似乎怔了一瞬,语气也复杂起来。
“小小七?”
“哼……”
她还在生着闷气,又忍不住想听他说什么。
他折返身走近她,目光沉郁而郑重,让她顾不上生气了。
“小小七,就算是一个人也没关系,心里不舒坦就得让自己舒坦,哭是最没有用的,软弱就会被欺负,熬过最难熬的日子,想想也不过如此,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她还是不太能理解,但就像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一样,她点头记下来就好。
嗯,不要顶嘴。
那天她目送车子开走时,还在想等妈妈醒过来,要跟她分享一下她认识的很厉害的小七哥哥,顺便问问,以后能不能到东京来。
她以为认识了,就是朋友,是朋友,就代表着她以后可以经常见到他。
就算一个在东京一个在福冈也没关系,假期很长的……
她那个时候还没有想过护士说的‘你妈妈会没事的’,只是一句充满善意的安慰,也没有想到,在她身后的医院走廊间,急救的一群医生已经出来了,都摘下了口罩,用沉痛又心疼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的小七哥哥看到了,所以才会跟她说‘就算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她的母亲没有再醒过来,外婆带着她和母亲的骨灰回家,浑浑噩噩的几天之后,生活对于她来说,好像变得陌生。
不过她坚信着,东京遇到的小七哥哥是最厉害的,比很多大人都要厉害,他说得也不会错。
事实上,她到现在也觉得他没有错。
她把他的话如意念一般贯彻始终,熬过了最难过、最不安的日子,不让自己吃亏,不让自己受委屈,某一天转回头去想想,熬过来之后,确实也不过如此。
时间可以抚平很多伤痛,成长可以让人体悟到更多,但这两者似乎也不是万能灵药。
等她回首发现自己从伤痛和不安里走出来后,‘想见小七哥哥’的想法开始不受抑制地在心里疯狂滋生,就像初春时疯涨的野草,很快铺满了整块凛冬之后凋败的土地,还在不知足地往外溢。
她有太多话想跟他说,说她有几个晚上想起妈妈,真的很难过,但她听他的,最后坚持下来了,她是不是很棒……
那种‘去找他’的冲动,在国中一年级外婆去世时,被压制了一年多,又以恐怖的架势反弹回来。
她又坚持过一次了,而且她有了好多感悟,现在她应该不会再对他的话懵懵懂懂、可以跟他聊上很多了吧?
去找他,她要去找他!
从国中二年级的假期开始,她开始坐上了往返东京和福冈的列车。
她去过那个已经荒废的音乐教室,渴望能遇到某个熟悉的人路过,也渴望能够遇到一个知道当年事情的人。
可是那个地方日渐荒凉,磕坏了一角的钢琴没有再出现,地板上落了厚厚的灰。
她也去过医院,医院重新改建过,小楼变成了高楼,原本灌木丛前的椅子也都拆除了,种上了遮阴的大树,夏天会有鸟儿在上面驻留,可是再也没有空地和长椅能容纳两个小孩子坐在那里谈话,也再也没有一双凌厉而不羁的紫色眼睛出现在那里。
她甚至试着偷偷在树上留过字——小小七。
这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她是这么认为的。
只要他来了、看到了,就会知道她来过,搞不好会在旁边给她留下什么讯息呢。
可是等下一次她再过去,一切都还是原样,‘小小七’孤零零地刻在树干上,旁边没有出现任何新的东西。
一年,两年,三年……
有一个很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他大概已经忘记她了,他一次也没有来过,否则应该会给她留点什么的。
在高中毕业后,她试着当起了私家侦探,有空就会往那个医院跑,往那个荒废掉的钢琴教室跑,开始搜寻着任何‘小七’的信息,遇到名字里带‘七’的人的事件,总会多上心留意,希望哪天突然遇到有着一双紫色眼睛的那个人。
但是她一直没有收获。
直到去年,那个钢琴教室在的地方被拆除了,连同着外面的街道一直被改建。
她站在拦路的施工告示牌后,看着那边大机械挥舞着铁臂,把曾经辉煌过的房屋一点点销毁,那些被拆除下来的建筑废料被一车车拉走。
最后连地面也会被平得平平整整的吧?
就像什么都没存在过一样。
那天,有几个同龄男女笑闹着,从她身后的街道上走过,她回过头的时候,看着两个男孩子开心的笑脸,突然觉得似乎想开了什么,却又好像是太想不开。
她的小七哥哥,会不会也这么开心地活着?
不对,以小七哥哥那种性格,大概不会笑得那么阳光,不过也说不好,万一生活让他很开心呢。
那样的话,忘了她也没关系,毕竟对于小七哥哥来说,她只是某一天遇到的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相识也不过只有那么一个下午。
只不过,她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让自己坚持下去了。
她好像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长大之后的小七哥哥会是什么样的人?有点遗憾,可能她再也没法知道了。
其实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所以想着帮最好的朋友再做点什么,然后呢,策划一件可以轰动全国的大事。
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们被困于孤岛,出现了严重的伤亡,到时候一定会被报道出来,轰动全国甚至整个世界,她的照片会被刊登出来,也会留存在档案里,或许是成为疑案的死者,或许是成为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但不管怎么样,小七哥哥说不定就会在某个时候看到,惊讶于照片里的人为什么会有些熟悉。
应该会的……
她是抱着这种觉悟来的,而在听说白马探会多带一个人时,也不在意被困在孤岛上的会不会多一个人,一直到槌尾广生推开门,她抬头看到坐在桌右侧的人转头看过来,身量很高,黑发下的神色沉静冷淡,紫色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但就算不是那特别的瞳色,她也能够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他。
不管是不是比当年冷漠,但他眼里和神色间的沉静没有丝毫变化,那种似乎看透了很多事物的透彻审视也没有丝毫变化,那是一股曾经最让她安心的力量。
她当时差点痛哭出声,哪怕他好像真的不记得她了,但他还是在这个最后的关头出现在她面前,就好像在埋怨她:不是让你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的吗?
他不记得她没关系,他好像从来没有放弃过她,而再怎么阴差阳错,她再次也找到了他,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似乎那些让她难受纠结的事都烟消云散了。
……
门外,灰原哀听着门后压抑得轻微的哭泣声,愣了愣,抬起的手始终没有敲下去,转身放轻脚步回柯南待的房间。
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前屋里的人笑了,那是想到什么开心事的笑,不带一丝掺假,可是很快,屋里的人又哭了,哭声里好像带着难以言说的委屈和悲伤,那种委屈和悲伤是那么真切,听得人心里发闷。
可是,越水侦探为什么哭?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总觉得不太正常。
等等,越水侦探该不会是在青山第四医院认识非迟哥的吧?
在灰原哀离开不久之后,一个黑色人影到了越水七槻的房门前,站了一阵子,又一声不吭地悄然离开。
五分钟后,越水七槻整理好心情,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门就看到甲谷廉三、白马探、服部平次和柯南站在一起?
“什么?非迟哥说他不跟我们一起下去吃饭了?”
服部平次一脸惊讶,伸手想去开白马探的房门,却被白马探伸手拦下。
“他好像不太舒服,”白马探对疑惑看他的服部平次解释着,神色有些复杂,“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也觉得他应该休息。”
柯南察觉到白马探的脸色奇怪,疑惑问道,“池哥哥的情况很不好吗?”
“你们不用担心,不是身体不适,可是有些累了,”白马探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目前应该缓过来了,一会儿我吃过晚饭再来看看。”
“哦?”时津润哉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挂着微笑,“今晚的晚饭有人会缺席吗?不过他不是侦探代表,就算不出席,大概也不会影响活动。”
“不过,非迟哥的晚饭怎么办啊?”服部平次没有坚持开门,缩回了手。
“给他留一份吧,等他觉得饿的时候,就在厨房加热一下,”白马探看向甲谷廉三,“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第1440章 柯南:突然觉得好亲切
“没关系,到时候我可以帮忙的,”甲谷廉三好脾气地说着,转头看向从洗手间走过来的越水七槻,“越水侦探,我们该下楼吃饭了,刚才我敲过你的房间门,不过你似乎不在房间里。”
越水七槻调整好了情绪,又洗过脸,没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哭过,笑道,“抱歉,我想洗脸,就去了一趟洗手间。”
“喂……等等!”
服部平次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抬手指着换上了校服裙装的越水七槻,“她、她是女孩子?!”
其他人一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服部平次。
“你不会是……一直没有发现吧?”时津润哉用审视目光打量服部平次。
这个关西侦探代表好像观察力不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话?”越水七槻莫名气恼,一脸无语道,“难道我之前很不像一个女孩子吗?”
服部平次尴尬,“啊,这个……”
“而且用手这么指着一个女孩子,可是很失礼的哦。”白马探轻声笑着提醒完,往楼梯口去。
“要他说……”服部平次放下手跟上,一脸不爽地低声嘀咕,“我只是太惊讶了嘛。”
柯南呵呵干笑。
一直没认出越水七槻是女孩子的服部真的没问题吗?
就算人家先前穿着比较中性,又留着短发,在船上的动作举止也比较洒脱,但看身形、一些细微动作也能看出是女孩子吧?
这么说的话,越水七槻在船上可是该翘腿就翘腿,该推墨镜推墨镜,一副‘我相当不拘小节’的模样,见到池非迟之后,瞬间乖巧,连走路都把手放在身前压着裙摆……这种‘秒怂’的态度,他突然觉得好亲切。
这两个人绝对认识!
白马探也看出越水七槻动作有些僵硬,“其实你可以放松一点的。”
“啊?”在琢磨着池非迟到底哪里不舒服的越水七槻回神,一脸无奈道,“习惯了,其实我念的高中很严格,裙子必须超过膝下三到五厘米,领巾必须左右对称,袜子一定要是黑色,不许烫头,甚至修了眉毛都要写检讨,我天生的发色就已经给我添过好多次麻烦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指这个,”白马探道,“是说你遇到非迟哥之后,好像特别紧张。”
“是、是吗……”越水七槻耳根有点泛红,右手悄悄攥裙摆,强行找理由,“大概是想到面对摄像机,我有点紧张。”
她只是不想被认为冷硬、强势、不通人情、举止粗鲁……
就算小七哥哥不记得她,他们还可以重新认识,可是形象没了,就真的完蛋了。
仔细想想,这样也不错,给小七哥哥一个完美的印象,别老是想到当年那个哭哭啼啼又狼狈的小女孩,可是之前见面她穿得那么随意,还因为太惊讶而不知所措,感觉很糟糕啊……
灰原哀悄悄观察着越水七槻的反应,心里大概有底了,默默给白马探点赞。
好一个看似迂回、实则直球的观察助攻,完美!
越水七槻走着神,琢磨着自己该怎么挽回形象,发现灰原哀在看自己,看了看灰原哀卷曲幅度比自己明显的茶色短发,“你也是混血儿吗?”
灰原哀拉起自己的发梢看了看,“我母亲是英国人,不过我上过的学校都很开明,没有那么严苛的规定。”
越水七槻看灰原哀那么认真,失笑道,“你还是小学生吧?不会有什么小学生会去染发,学校也不会规定得太严格,不过你和他……池先生是?”
“抱歉,我之前好像忘记介绍小小姐了,”白马探笑道,“非迟哥的妹妹,灰原哀,是非迟哥母亲的教女,不过非迟哥的母亲工作很忙,现在应该是跟非迟哥生活在日本吧?”
越水七槻突然觉得亲切,见灰原哀点头,笑道,“和他表情那么像,我还以为是亲兄妹呢。”
“是吧是吧?”服部平次笑眯眯加入话题,吐槽道,“要是让我一个人跟他们待在一起,会觉得冷得不行呢。”
“我倒是觉得还好。”白马探如实道。
服部平次,瞥:“……”
非要跟他唱反调,是吧?
时津润哉,瞥:“……”
这群人有完没完,能不能考虑一下他这个不认识那位池先生的人的感受?
就他插不上话,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既然都是高中生侦探,大家聊聊案件不好吗?
“在那种学校上学,平时压力会很大吗?”灰原哀仰头问越水七槻。
她,试图搞清楚越水侦探的病情。
“算是吧,”越水七槻对灰原哀笑道,“每天都有人检查,有一点不合格就要写检讨,我的头发养长就会卷得比较明显一点,总是担心学校误会我烫头发,所以一直留短发,当然了,也是因为长发很麻烦,学校规定不可以梳起来露出脖子,又不能挡住校服,很让人头疼呢。”
所以,她才不是不像女孩子,只是因为在上学的时候习惯了又觉得短发很方便而已!
被越水七槻幽怨一瞥,服部平次一脸懵。
咦?瞥他干嘛?他怎么了?
下一秒,服部平次转移目标,瞄上白马探,“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不换衣服啊?”
“我留学的学校,学生都是穿便服,”白马探语气平和地解释道,“至于转学回来的学校,规定不是很严格,我平时都是这样的。”
“是吗,”服部平次怼,“那也算是不遵守校规吧……”
一群人随意聊着到了楼下,甲谷廉三去叫槌尾广生,侦探组先到了餐厅,看着桌上算是精致丰盛的晚餐,围在一起聊天。
越水七槻想到身体不适、未能出席的某个人,犹豫着要不要再问问白马探是怎么回事。
柯南看了一圈,突然发现还少了一个人,仰头问走进来的甲谷廉三,“甲谷先生,槌尾导演呢?他还没有过来吗?”
甲谷廉三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奇怪,他不在这里吗?刚才我去他房间的时候,因为没有回应,所以我还以为他已经过来了。”
没有回应?
在场的都是侦探,对这种事情很敏锐。
越水七槻适度地面露惊讶,不过心里并不意外。
槌尾广生是她用邮件雇佣的,之前也在邮件里交代过,让槌尾广生假装自己被绑在房间里,来当做让侦探们破案的谜题。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她提前来过这里,在窗框做过手脚,还在各个屋里放了种植薰衣草的花盆,就是为了找出那个冤枉她好朋友、知道了真相还为了声誉隐瞒、害得她好朋友自杀的恶劣高中生侦探。
她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侦探,只是好朋友生前来信跟她提到过,是个口音奇怪但很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她找了不少资料,符合的大概就只有留学的白马探、大阪腔的服部平次、口头禅‘小生’的时津润哉,反正就在这三个人中间。
闻到薰衣草花香,再看到不可能有人进入的密室,那个侦探肯定会想到‘薰衣草别墅’的事件,想到薰衣草别墅的窗框上被动了手脚,会比其他人更快发现窗框有问题,再加上少年人争强好胜的心理,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表现。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混进侦探代表中观察着,悄悄把人锁定。
原本她是打算破坏仓库的对讲机,杀了那个无良侦探,也让其他人跟她一起被困在岛上等死,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先不说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直想找的人,突然不想赔上自己的未来,小七哥哥也在岛上,好像又不舒服,还是把那个无良侦探锁定之后,就让其他人发现根本没节目,当做恶作剧也好,当做什么阴谋也好,赶紧用对讲机联系外界,把他们接回去。
至于那个无良侦探怎么处理……
她还没想好,因为对方有可能是小七哥哥的朋友,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还有,如果对方是小七哥哥的朋友,也得让小七哥哥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小心别被坑了。
对方明知有人被自己的失误冤枉、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却为了自己的名誉放任不管,良心大大的坏,搞不好以后也会为了什么东西去坑害朋友……
白马探收敛了脸上的微笑,正色看着甲谷廉三,“请带我们去他的房间,可以吗?”
甲谷廉三一愣,“啊,没问题。”
一群人到了槌尾广生的房间前,敲门没有回应。
“门打不开,我看他八成是锁门睡熟了……”
服部平次直接动手拧门把手,虽然心里有不详的预感,但还是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糟糕。
只是天不遂人愿,服部平次察觉手中的感觉不对劲,缩回手一看,拧过门把手的手掌上黏了鲜红的、还未干涸的血迹。
越水七槻决定好演下去,装出惊慌又强行镇定的模样,地转头问甲谷廉三,“备、备用钥匙呢?”
“没有什么备用钥匙,”甲谷廉三忙道,“他的房间和各位的一样,只能从里面上锁。”
时津润哉摸着下巴,“都一样的话,也就是都有两道窗户,对吧?”
白马探转身往外跑,“那可以从窗户看一下里面的情况……”
“嘭!”
服部平次直接撞门。
越水七槻一愣,让到一旁,“你在干什么啊?”
白马探都停住了脚步,回头错愕看着服部平次。
第1441章 可以求助青山第四医院!
“嘭!……嘭!……”
服部平次坚持不懈地撞门,一个助跑,再次咬牙撞上去,“可恶,要是非迟哥在这里,会比这容易得多嘛!”
越水七槻:“……”
唔,小七哥哥果然还是跟当年一样,乍一看沉静随意、不温不火,但有时候行为相当暴躁吗?
白马探:“……”
非迟哥以前还跟这家伙一样撞过门?
不,等等,撞不撞门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相信情况不一样,非迟哥绝对是因为情况紧急,跟这家伙没搞清楚状况就撞门的行为不一样。
柯南:“……”
有池非迟在的话,是不用那么辛苦服部,不过也要考虑会不会误伤别人。
他记得池非迟就曾经一脚踢飞了加纳家的实木门,还让门板飞出去,砸到加纳夫人用来假装自己被袭击的假人,把假人直接砸飞出阳台了……
“嘭!”
门被服部平次撞开,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服部平次和柯南愣在了原地,惊愕看着屋里。
越水七槻惊讶出声,“怎、怎么会这样?”
屋里,槌尾广生被绑住,倒在离门口不远的地上。
但跟她计划中不同,槌尾广生不是假装昏迷过去,人一动不动地侧躺在地,双手被缚在身后,颈部有着一道长长的血口,右手食指被刀子齐根切除,衣服上、躺的地板上、门板上,都残留着大片的血迹,附近地板上还溅上了一些血点。
……
二楼。
房间里没有开灯,池非迟坐在床边,看着窗户,回想自己前世做过的梦。
有一点可以确定:梦的画风会偏向于二次元,他在梦里会接收到一些‘设定’,自己变成了一个父母不在身边、家庭富裕的日本男孩,当然,也可能会是少年人,环境也不一定是在日本,也许在原意识体假期出国的某个时期,他的意识也突然穿越了世界跑过来、短暂占用过身体。
这么一来,他想回忆、确认会容易一些。
还有一点无法确定的是:他在梦里一定清醒吗?会不会迷迷糊糊接受了‘设定’,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池家大少爷?
如果是这样就有些麻烦了,他做梦时连那种‘设定’传输都无法抵抗的话,自我意识恐怕有些涣散,回想起来也不会如清醒梦一样清晰,甚至想要回想起来都会有难度。
要说起来,他是想起了一段画风不太三次元的梦境,的确没有遇到越水七槻那次清晰。
似乎也是一具小小的身体,在夜里翻过了围墙,走在没多少人的街道上,看路边的车子都比自身高出不少……
之后就更模糊了,他一时没法彻底想起来。
他倒是宁愿是他那段时间刷动漫刷多了,才会做梦梦到不太三次元的画风。
因为如果这段梦也真切发生在这个世界,那就意味着,曾经有一个原意识沉睡、他这个控制身体的意识不太清醒的小男孩,大半夜翻墙跑出去……
(つ_一?Ⅱ)
原意识体现在一散万事皆空,留下他独自面对一具可能做过奇奇怪怪事情的身体,要是想不起来就太被动了,万一哪天仇家找上门来,他都没法知道……
“咚咚咚!”
急切的敲门声,让窝在床上打盹的非赤猛然惊醒,“嗯?主人,该回去了吗?”
门板隔音效果不怎么样,灰原哀凝重的声音很清晰地传递进屋,“非迟哥,你睡了吗?出事了,有人死了!”
“等一下。”
池非迟收回思绪,拎起非赤,起身去开门。
他居然回想梦境很久了?感觉好像没那么久……等等,难道越水七槻已经下手杀人了?
哪怕他对自己过去的稚嫩再怎么嫌弃,但如果有人记得他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前世那个世界,都是件值得欣慰的事。
真的很好,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这个人就该好好活着,和他一起记着他曾经的模样。
而且他和越水七槻,算是真正的旧识。
在他十八岁那年,真真切切地结识了一个小萝莉,对方知道他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好像又没那么坏,甚至他觉得,小萝莉长大之后杀人,未必不是因为受了他当年的毒害。
他不想让越水七槻出事。
按照原来的剧情,越水七槻杀死时津润哉是在晚饭后,而地点是在二楼时津润哉的房间,也就是这个房间斜对面。
他在的这个房间在靠楼梯的地方,只要他留意着时津润哉上楼的时间,出门把人截住,借口商量事情也好,把人直接敲晕拖进房间也行,把这出闹剧终结掉,让其他人觉得是出恶作剧或者别的什么,揭过这一页……
就算要杀人,也不该在这么一堆敏锐的侦探面前下手。
而且,越水七槻在剧情里那一通操作很迷惑,明明知道自己耳洞会暴露自己不是高中生的事,就该知道光靠耳机和耳朵藏不好,在这之前,提前在耳洞上贴上跟肤色一致的小贴纸,也比这好吧?再者,还直接装作不守校规的女高中生,早就打了耳洞,这样也可以。
但越水七槻好像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
‘你们看穿了真相?我拉着你们困死孤岛。’
‘你们没看穿真相?我拉着你们困死孤岛。’
因为好朋友被逼自杀就这么走极端,越水的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想想也是,当年越水七槻的母亲遭遇车祸,肇事者丢下伤者逃逸,自己去求助却冷落,母亲因被抢救失败去世,说不定对世界心有怨憎,那个时候又被放飞自我的他荼毒,之后好朋友又被人冤枉而被逼得自杀,越水七槻走极端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很奇怪,剧情走向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他可以肯定,二楼没有发生任何凶杀案,而他之前虽然在房间里,但也听到外面时津润哉说话,之后时津润哉应该也一直跟其他人在一起,不可能被杀。
那么问题来了,谁死了?越水七槻是不是凶手?
如果越水七槻是凶手,那他的到来,很可能刺激了越水七槻,还是恶性刺激,那搞不好越水七槻不知怎么也对他心有怨恨,得注意观察。
如果越水七槻不是凶手,那说明他才露了个面、什么都没做,剧情就跑偏了,这里出现了某个心怀杀意的人,还是得注意观察,早点确定那个人是谁。
“咔哒。”
门打开,灰原哀见池非迟没事,心里松了口气。
池非迟看到他之前怀疑精神不太正常的越水七槻也在,直接问了问题,“谁死了?”
“是槌尾先生,被杀死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了。”
越水七槻心里有些失落,发生了命案,她想给池非迟留个美好印象的想法是彻底毁了,对于池非迟拎在手里的非赤,倒是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小七哥哥喜欢蛇?
“大家现在在一楼,”灰原哀转头看了看越水七槻,“因为担心你,所以越水侦探和我上来看看你,顺便叫你下去。”
池非迟见非赤已经爬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随手关上房间门,跟着灰原哀和越水七槻往楼下去,在即将下楼梯时,突然伸手抓住了越水七槻的手臂。
他们和槌尾广生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如果槌尾广生是被越水七槻杀害的,那么,越水七槻应该会选择和剧情里一样的方式,利用那个‘窗户障眼法’去杀人,且不会有太多时间去销毁证据,也会因为‘随身携带最安全’这种惯性思维,像剧情里一样,把剪掉的窗框螺丝头藏在自己身上,也就是校服袖子里……
不管越水七槻怎么看他,他也希望越水七槻能够好好活着,要是越水七槻不太方便销毁罪证,他是很乐意帮个忙的,比如召唤非墨,让非墨叼着装那些螺丝头的袋子,再把非墨和袋子一同送出去。
至于越水七槻的心理是否不太健康,由于或许跟他有关,他实在没办法像灰原哀一样去帮忙……
实在不行,可以求助青山第四医院。
防自杀防想不开,那里的医生有好几套很专业的应对措施。
“啊……”越水七槻突然被抓住手臂,惊讶抬头看着池非迟。
池非迟收回手,神色自然地找了个理由,“我想上个厕所,麻烦你们等我一下。”
没有……
越水七槻的袖子里没有藏任何东西,不过他记得之前在房间里听到过,越水七槻去过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也该检查一下,如果有罪证什么被藏在那里,就趁早销毁。
“是……”
越水七槻停在楼梯口,转头目送池非迟去洗手间,左手扶上垂在身侧的右手手臂,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种事,说一声就可以了,但小七哥哥还是伸手拉她,那是不是说明,小七哥哥完全不讨厌跟她接触,而且对她还很有亲切感?
不然很少会有人会突然伸手去拉一个接触不多的异性的胳膊吧?
当然,那种天生随性或者冒失的人不算。
不过小七哥哥显然不是那种人!
“是不是弄疼你了?”灰原哀发现越水七槻伸手扶手臂,问的同时抬头看去,这才看到越水七槻在笑,愣了愣,瞬间放弃了帮自家哥哥解释。
越水七槻忙松开手,“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灰原哀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人家明显没生气,与其说‘觉得意外’,不如说是高兴吧,那就不用替自家哥哥开脱、解释了。
她家非迟哥真是祸害,又有可爱女孩子掉坑里了……
第1442章 最大嫌疑人,池非迟!
越水七槻低头看灰原哀,觉得应该找点话题,“会不会觉得害怕?我是指看到尸体。”
灰原哀感觉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习惯了,非迟哥、江户川他们总是遇到案子。”
越水七槻想想也不觉得奇怪了,既然是小七哥哥的妹妹,可能会被小七哥哥一些极端言论带偏,不太像普通小女孩也正常,“你们以前还遇到过其他死了人的案子吗……”
池非迟出洗手间的时候,发现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在聊以前的杀人案,也没有掺和进去,跟着到了一楼。
槌尾广生的房间门大开着,三人到的时候,甲谷廉三站在门口,柯南和服部平次蹲在尸体前,白马探低头看着册子上的笔记思考,时津润哉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整个房间里很安静。
一直到听到三人过来的动静,服部平次才站起身打招呼,“非迟哥,你来啦。”
池非迟打量着尸体和四周的环境,“情况怎么样?”
旅馆很小,二楼走廊尽头的厕所不分男女,他检查过,里面没有任何螺丝头。
这么一来,越水七槻是不是凶手还要打上问号,现在剧情走向发生了变化,甲谷廉三、时津润哉都有嫌疑,再或者是外来人作案。
不过外来人作案的可能,很快被池非迟排除了。
房间里没有翻动的痕迹,槌尾广生身上也没有挣扎抵抗的痕迹,地板上的血多,看样子也是因为被抹脖子之后痛苦倒地留下的,那是陌生人作案的可能性就不高了。
“当时甲谷管家叫我们下楼吃饭,那个时候是晚上7点30分零15秒,”白马探低头看着册子上的记录,跟池非迟说情况,“到一楼之后,甲谷管家送我们到餐厅附近,他自己则是折返过来叫槌尾先生去吃晚饭,那个时候大概是7点35分……”
服部平次一脸无语,弯腰对柯南吐槽,“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柯南干笑,白马探这毛病是没救了。
“我们在餐厅聊了一会儿,大概有五分钟左右,甲谷管家回来说槌尾先生没有回应,我们觉得不对劲,就一起过来看看,”白马探合上册子,看向池非迟,“之后服部同学直接撞开了门,我们就发现了槌尾先生的尸体,那个时候是晚上7点42分37.52秒。”
“看尸体和血迹,槌尾先生遇害到我们发现尸体没有过太久,”柯南神色认真地接过话,“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晚上7点半到7点40分这段时间,而房间里没有打斗抵抗的痕迹,槌尾先生死前也没有挣扎,说明凶手是一个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惊讶或者防备的人……杀害槌尾先生的凶手,很可能就在我们之中!”
气氛僵了一瞬。
“咳。”灰原哀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某个名侦探低调一点。
这里侦探这么多,其他人也能分析很多信息,某个名侦探就低调点吧。
服部平次突然笑了起来,对池非迟解释道,“最神奇的是,这个房间当时是密室,门是被我撞开的,窗户也都上锁了,而且不管是门锁还是窗户锁,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也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可能是凶器的东西。”
窗户前,时津润哉转过身,看着一群人,自信微笑着道,“如果可以的话,小生倒是从作案时间这方面入手,进行一些推测,服部同学和江户川小弟弟到了岛上之后,就一直待在一起,有着完整的不在场证明,灰原小妹妹到了二楼之后,似乎有上过一次厕所,但没有人觉得一个小女孩会跑到一楼来、绑起槌尾先生这么一个大男人并将她杀害吧?而且从时间上来说,她只离开了不到三分钟,根本不可能跑到一楼来作案再回去,而从槌尾先生死前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她都跟服部同学、江户川小弟弟在一起。”
“我到了岛上之后也没有落单,”白马探摸着下巴,回忆着道,“之前跟非迟哥和小哀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来聊天,直到你们过来,自我介绍完之后,又一起去了二楼,在二楼的时候,我也一直跟非迟哥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这一点我们可以互相作证,之后甲谷管家叫我们吃晚饭,我又一直跟大家待在一起,直到现在,那么,我也不可能作案的人。”
“没错,这么一来,就排除了四个人,”时津润哉伸出四根手指,目光扫视过越水七槻、池非迟、甲谷廉三,“在槌尾先生的死亡时间,小生和越水侦探都和大家待在一起,不过在这之前的下午7点到下午7点半这段时间,我们都是单独待在房间里,虽然槌尾先生头部没有什么击打伤,但没有鉴识人员,也无法判断他之前是不是被安眠药之类的药物迷晕过去,所以,小生和越水侦探也有可能趁着那段时间到这个房间里来,用什么方法让槌尾先生睡着,再设置什么机关,让他在晚上7点半到7点40分这段时间死亡,同时和你们待在一起,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服部平次看向门口的甲谷廉三,“甲谷管家在我们上二楼之后,一个人在厨房准备晚饭,没人能证明他没有离开厨房,也是有可能作案的。”
“至于池先生……”时津润哉看向池非迟,笑容带着些许玩味,“到岛上之后,是跟白马侦探和灰原小妹妹一起行动,等我们抵达、上二楼休息期间,跟白马侦探一直在一起,但等我们下来吃饭,也就是晚上7点半到发现尸体这段时间,却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喂喂,”服部平次不满皱眉打断,“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或许根本没那么复杂,”时津润哉摊手笑道,“在案发时间,我们七个人都待在一起,中途甲谷管家是离开过五分钟左右,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想袭击完槌尾先生、捆绑杀害并割下他的手指、制造密室、再带走凶器、清理完身上的血迹、回到餐厅找我们,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尤其是血迹,槌尾先生的侧颈大动脉被割断、一根手指也被切了下来,出血量很惊人,他再怎么小心,身上也不可能留下一点血迹……”
服部平次、白马探等人转头看门口的甲谷廉三,没有反驳。
的确,在甲谷廉三再回到餐厅时,身上确实没有任何血迹,否则瞒不过他们这么多人,而甲谷廉三的衣服也不像换过的样子,比如说袖口处被汤溅到的一个小点,在上楼叫他们吃饭时就有,在去餐厅找他们时也有,包括到现在,也都还在,位置都没有半点变化。
五分钟,过来杀人、切手指、布置密室、清理血迹、找他们汇合,别说他们年轻人都没那个速度,就算是能做到,也很难有人能够准备一套各种痕迹一模一样的衣服去更换吧?
再细心的人,都会有兼顾不到的地方,而只要他们这群侦探其中一人注意到衣服有哪里不对劲,那就前功尽弃了。
“好,就当甲谷管家体能很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年迈,也很快就杀死了槌尾先生并完成密室布置好了,如果他想清理血迹,只有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和一楼的厨房,上二楼洗手间,先不说他能用的时间够不够,他也必须要经过餐厅门口到楼梯那里,会被我们看到,而要是去一楼厨房,那个厨房跟餐厅相接,想要进门,就必须经过我们当时都在场的餐厅……”时津润哉顿了顿,“我们都在餐厅里,没有看到任何人去厨房,对吧?在案发前后,池先生没有跟我们在一起,他有充足时间杀人、带走凶器并到二楼厕所清理血迹或者到房间更换衣服……”
“等等!”服部平次打断,注视着时津润哉,“你是不是忘了一点?如果要从二楼到一楼槌尾先生的房间来,必须经过餐厅外面的走廊,我们那个时候都在餐厅里,门也一直没关,如果有人过来,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了。”
越水七槻看向甲谷廉跑,“而且甲谷先生在餐厅门口和我们分开后,就从走廊到了槌尾先生的房间外敲门,如果有人那个时候路过走廊,他一定会发现的。”
“甲谷管家当时并没有看到走廊上有人,对吧?”柯南向甲谷廉三确认,“不然回餐厅的时候,一定会跟我们说起在走廊里遇到了什么人的。”
甲谷廉三一脸平静地点头,“我当时没有在走廊上看到任何人,到槌尾先生房间这里时,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小生当然没有忘了这一点,”时津润哉转头看向窗户,“但槌尾所在的这个房间,就在白马侦探的房间的正下方,成年男性可以很轻松地二楼窗户跳到一楼这个房间的窗户前,想攀爬上去,应该也不是很难吧?”
服部平次、白马探、柯南、灰原哀一怔,转头看向池非迟。
没错,如果以作案时间来看,池非迟是最有可能的……
池非迟从口袋里翻出打火机,垂眸给咬住的烟点火,见其他人看着自己不吭声,一脸平静地提醒道,“你们继续。”
分析得有道理,他的嫌疑是最高的。
难得能当一次最大嫌疑人,他都想知道他还有哪些可疑的地方了。
前提是,他真的不是凶手,也确信这里的侦探们能挖出真相来。
时津润哉:“……”
这是一个最大嫌疑人该有的态度吗?
辩解呢?自证清白或者掉头试图逃跑的环节呢?
这家伙脑子有毛病吧,绝对的那种!
服部平次等人:“……”
嗯,波澜不惊非迟哥,果然没让他们失望,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怪怪的。
就连盯着时津润哉的越水七槻,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池非迟。
小七哥哥这性格真是……真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
第1443章 时津润哉:气焰太嚣张
静了片刻,白马探忍不住提醒道,“非迟哥,你抽烟能不能出去抽?别把烟灰弄到现场地板上,说不定会破坏什么痕迹的。”
时津润哉:“……”
喂喂,到底有没有人听他分析?跟最有嫌疑的人这么说话,还让人出去……
“抱歉。”
池非迟转身出了房间,在时津润哉紧张兮兮时,停在了门口,没有任何试图逃跑的举动,背靠墙和甲谷廉三站在一起,看着一群侦探。
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时津润哉:“……”
这种‘希望你们继续’的眼神……如果他的推理没错,这真的是他见过最嚣张的一个凶手了!
越水七槻深呼一口气,看向时津润哉,语气和缓地问道,“那么,时津同学是觉得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对吧?”
这家伙或许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说是‘从作案时间分析’,其实已经先入为主了,因为旅馆里的薰衣草花香、两道窗户的密室,想到了薰衣草别墅的事件,就怀疑上窗户诡计,因为下意识地锁定了‘窗户’这个关键,想到了小七哥哥就在正上方的房间,才会想到‘作案时间’,经过一通线索串联,觉得自己的推测不会错。
对,这家伙一定就是那个乱下定论、逼死她朋友的混蛋侦探!
“当然,”时津润哉对越水七槻笑了笑,又看向沉默的服部平次等人,笃定而自信道,“因为这个密室手法,小生已经解开了!”
“你、你说什么?!”服部平次惊愕失声。
就连白马探、柯南也都难免露出惊讶神色。
他们还没有头绪,居然有人解开了密室之谜?
也就是说,不仅池非迟比他们快,还有其他侦探比他们快?
怪打击人的,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菜了吗……
越水七槻垂眸,以免自己看时津润哉太久,藏不住眼里的恼火。
果然是这个混蛋,不过会是小七哥哥杀人吗?还是这家伙又乱下定论?
她实在想不到小七哥哥有什么理由杀槌尾广生,两个人应该没仇吧?
“动机呢?”服部平次也想到了同一点,立刻出声问道,“非迟哥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槌尾先生,他有什么理由杀害槌尾先生?”
时津润哉低头轻笑一声,抬眼看向站在门口抽烟的池非迟,“池先生,你应该有精神分裂症吧?”
池非迟:“……”
就脑补推理就开始指证这一点来说,时津润哉比他老师强,至少逻辑上很合理,都能串起来。
“小生不是专业医生,不过据我了解,精神分裂症中,阴性的症状有,意志力衰退,拒绝社交,比如孤僻不合群、对前途没有追求和打算,情感迟钝,比如不能理解和识别别人的情感表露,也不能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快感缺乏,对于参与的事没有兴趣,”时津润哉走向池非迟,摊手道,“至于阳性症状,则是幻觉,常见的是言语性幻听,妄想,怪异行为和紧张症的行为,当然,还有混合型……”
服部平次回想了池非迟的情况,总觉得对上了很多,看向柯南和灰原哀。
越水七槻和白马探也看了过去。
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柯南和灰原哀沉默。
该怎么说呢……
福山医生当初也说过,池非迟的情况很复杂,虽然抑郁症状是没了,多重人格什么的不确定,但肯定存在别的问题,精神分裂症就在怀疑列表中,而且是高度怀疑。
之所以没有确定,是因为脑部CT之类的检查又不相符,但他们觉得这些症状表现还是……
有、有可能吧。
时津润哉走到门口停下,转头看着服部平次等人,“精神分裂症只能控制而无法治愈,更不用考虑什么复发不复发的问题,如果池先生因为幻听到什么,对槌尾先生产生敌意,又因为激越反应而想到伤害、破坏的话,是完全有可能杀人的,虽然那种状态下策划密室谋杀很难,但如果池先生本身是个很聪明的人,早就有一些密室想法,那时候下意识地去执行,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很失礼地说一句,小生不确定池先生现在是否清醒,白马侦探带他到岛上来,对其他人来说,是很危险且不负责任的行为……”
“喂!”服部平次一听时津润哉的最后一句,突然火大,说分析就算了,他找不到点去反驳,但这一句他不服,他有话一定要讲,“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言辞如刀,有时候会害死人的!还有,非迟哥跟我们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
白马探伸手,拦住了要冲过去的服部平次。
时津润哉见服部平次被拦住,没再关注,而是看向池非迟,突然觉得身高差了一点、对方身上的气息有点冷,自己这样很没有破案该有的气势,但没关系,只要他够从容笃定,就不会输,“池先生,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池非迟考虑了一下,他才不会一个劲纠缠着‘我不是,我没有’,很公正地提醒道,“真正的推理,不仅需要逻辑思考,还需要事实和线索来佐证。”
时津润哉一愣,转头看了看其他人,笑着摊手,“好吧,看来你现在很清醒,意志力也十分坚定,而且其他人似乎也很不愿意相信,那我就证明一下好了。”
被白马探拦住的服部平次冷静了一些,皱眉问道,“证明?”
“给小生一个小时去做准备,”时津润哉越过池非迟,往走廊那边的楼梯口走去,“就用小生的房间好了,小生会给各位还原出这个密室的手法,到时候,各位再决定要不要相信我的推理好了,不过我想提醒各位,被感情和个人交情影响判断可不是侦探该有的。”
嫌疑人不认罪,一脸淡定冷漠地看着他推理,似乎还嫌他说得不够,鼓励他说下去,还说什么真正的推理应该怎么样,就好像在肆无忌惮地讥讽‘拿出证据来啊,不然你就是小丑表演,我看得很过瘾’,气焰相当嚣张!
一群高中生侦探代表,说出去可以跟他齐名甚至比他有名的,居然被个人情感左右判断,那个服部平次更是一根筋,不信他就算了,还毫不掩饰地表达排斥他的态度,水平相当不过关!
而且更早之前,这群人好像不是侦探一样,案子、推理半点不聊,就说一个认识的人说得热火朝天,丝毫不顾他的感受,根本就是一群自我自大、不追求水平提升反而到处攀关系的家伙,名声还指不定有多大水份呢。
想也是,这不是警视总监的儿子,就是大阪府警察本部长的儿子,除了新手越水七槻,其他两个人名声在外的人,靠家里的关系就能走捷径,跟他这种一直靠自己的人合不来也正常。
他不屑与之为伍,懒得跟这些人待下去。
等他还原出密室手法,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越水七槻双手垂在身侧,目送时津润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先不管小七哥哥有没有杀人,弄死这个主张小七哥哥杀人、说话还不中听的家伙,都是好事,还能帮她朋友报个仇,而且她有报仇这个理由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帮小七哥哥掩盖什么才杀人,以其他人对小七哥哥的信任程度,说不定就会考虑别的可能。
一个小时,想个办法制造动手的时间,时间够用了……
“这家伙的态度还真是让人火大!”服部平次恼火着,忍不住对白马探道,“你刚才就不该拦着我……”
“让你上前跟他打一架吗?那有什么用?”白马探不温不火地说着,在服部平次再次炸毛前,提醒道,“我们忘了一件事,还没有报警……”
“呃……”服部平次一愣,“也、也对。”
柯南也有些无语,他们刚才就顾着勘察现场、找线索,然后听时津润哉一通分析,确实还没报警,“甲谷先生,这里手机没有信号,你知道怎么联系上外界吗?”
“这个……”甲谷廉三思索着道,“槌尾先生会去仓库,我想那里说不定有联系电视台的设备吧。”
“电视台?”服部平次看向地上槌尾广生的尸体,似笑非笑道,“他要联系的,应该不是电视台吧。”
甲谷廉三面露疑惑,“不是电视台?”
“总之,这个一会儿再说,我们必须去仓库看看,通知警方过来,如果一直联系不上外界,不仅槌尾先生,我们也会有麻烦的,不过时津同学还在这里,我们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全部到仓库去,”白马探看了看一群人,“我看,就由我、服部同学和柯南去仓库看看,其他人留在旅馆,在客厅和餐厅里找一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够联系到外面的设备,留在这里的人,就注意一下楼上的动静,还有,最好全部待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兵分两路的说法很合理,其他人也没有反对。
考虑到仓库的门被锁锁住,白马探三人还在槌尾广生房间里找到了一串钥匙,才离开旅馆到旁边仓库去。
快到仓库前,柯南才仰头问走在身旁的白马探,“白马哥哥,你是想跟我们说什么吗?你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在想什么事,眉头都皱起来了。”
白马探看了看两人,神色迟疑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非迟哥今晚不太对劲?”
“有吗?”服部平次回想着,“好像是太沉默了一点,不过他有时候也不太喜欢说话,而且被当做犯人,那家伙还说不该带他来岛上来这种话,换作是谁,心情都不会好吧?”
第1444章 三个疑点
白马探没有接服部平次的话,看着前路往仓库走着,放轻声音道,“今天傍晚,小小姐出门去找你们的时候,我送她到门口,关门转身回房间,就看到非迟哥脸色很难看地看着窗户外,就像是外面有恐怖的东西,他被吓到了,我当时看着他的神色,都被吓了一跳……”
服部平次一愣,皱眉问道,“会不会这座岛上还有别的什么人啊?”
“白马哥哥是想说,池哥哥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对劲,是吗?”柯南没有逃避这个话题。
“我觉得很有可能,当时我立刻扭头看了窗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再回头仔细想,非迟哥那时眼里没有焦距,似乎又不是在看窗外,”白马探道,“所以我不确定他是在看什么、看到了什么,或者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或者幻听,之后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也只能不说话,让他待在一个安静的环境调整,虽然他说是自己太累了,下楼吃饭的时候,我也是跟你们这么说的,而他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但他坚持一个人休息一下,搞不好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精神状况不对劲……”
“喂喂,你不会是认可那家伙的推理,觉得非迟哥是凶手吧?”服部平次一脸不满,看白马探的目光带着些许难以置信,“其实时津那家伙的推理根本……”
“是啊,还有很多疑点解释不清,”白马探声音轻但笃定地接过话,“首先是槌尾先生死前被绑起来这一点,如果非迟哥是凶手,那绳子是怎么来的?是非迟哥什么时候准备?非迟哥去哪儿找来的绳子?还有,为什么要绑住槌尾先生再下手,他行凶的时间只有十多分钟,绑起一个人再杀死、切手指,所耗费的时间会更多,既然一开始就打算回到二楼清理身上的血迹,那迅速行凶并且回二楼、把自己身上清理干净不是更好吗……”
服部平次声音闷闷道,“还有啊,就算是在我们下楼时,非迟哥从楼上窗户跳下来行凶,他又怎么确定那个时候槌尾先生在不在房间啊?而槌尾先生发现有人从楼上跳到他窗户外,应该会觉得奇怪吧?既然窗户没有被破坏,那么,不管时津那家伙说的是什么密室手法,都不可能很快完成,而如果非迟哥在窗户外做什么可疑的动作,或者让槌尾先生打开窗户,槌尾先生怎么也会有所怀疑的,我们当时就在走廊那边的餐厅,可没有听到任何槌尾先生发生过什么求救声或者质问声,时津那家伙连这些都不去想就做出判断,未免太武断了!”
“第三个疑点,是槌尾先生被切掉的手指,”柯南一脸认真地接过话,“在这起事件中,凶手作案时间很少,却还是特地去切下槌尾的手指,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虽然时津侦探可以说是因为池哥哥受幻觉、幻听暗示,觉得应该切下手指,其实这么说的话,也说得通,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个推测,我还是觉得凶手这么做,一定有什么意义。”
“是啊,为什么切掉槌尾先生的手指呢?”服部平次一脸费解地摸着下巴,“而且为什么是右手大拇指?”
白马探停在仓库门口,加入思考,“说到手指,就会想起无名指戴的戒指代表着婚戒……”
柯南也在思考,“戴在大拇指上的戒指,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应该都象征着权势、财富和自信……”
服部平次:“那凶手是指槌尾先生没权势没钱又没自信吗?”
白马探:“至于竖大拇指的含义,一般代表着夸赞,表示对方做得好并进行赞赏、佩服或鼓励,不过在美国,竖大拇指通常用来表示搭车,在日本通常代表数字5……”
服部平次:“而在德国,则是代表数字1,在澳大利亚表示骂人……”
柯南:“在尼日利亚,会被认为是侮辱手势,在伊朗等一些中东国家会被认为是挑衅……”
静。
三人互相看了看,齐齐沉默。
片刻后,服部平次尴尬干咳一声,“咳,也有可能凶手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切手指说不定是为了报复或者制造什么手法、掩饰什么东西。”
柯南认可点头,又道,“不过,我们这些人中,没有谁的手指有缺陷,这个也很难判断。”
白马探止住了话头,拿出钥匙去开仓库门上的挂锁,“总之,不仅是非迟哥,其他三个人也都有作案的可能……”
“喂喂,”服部平次瞥着白马探,“你还在怀疑非迟哥啊?”
白马探侧头看着服部平次,语气依旧不急不缓,“时津同学有一点说得没错,侦探不能被个人感情影响推理,除了我们三个和小小姐之外,其他四个人都有作案的嫌疑,而且他能够这么自信地说非迟哥是凶手,我们也不能否认他肯定掌握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而对于侦探来说,逃避事实、冲动莽撞都是不可取的,如果是非迟哥的话,我相信他也会把有可能作案的人都例出来,抛除个人感情对判断的影响,一个个去排除,最后找到真相。”
服部平次恼羞成怒,“你这家伙……”
“白马哥哥你误会了,”柯南仰头对白马探道,“平次哥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服部平次神色缓和了不少。
还是他家小伙伴好,这个时候能站在他这边……
“他只是比较容易激动,又不太愿意承认自己不想承认的事而已!”柯南笑眯眯道。
服部平次:“!”
这跟说他莽撞冲动、逃避事实有什么区别吗?
柯南倒是觉得区别很大,他知道服部平次是什么样的人,嘴上‘不可能’、‘不会的’,甚至可能因为情绪比较激动,说出果决的话,看上去就像一根筋地武断下结论,但是服部心里不会逃避,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而且还会不服气地偷偷去找证据。
这种感受他明白,之前3K饭店的事件中,他不相信自己的偶像会杀人,也笃定地说过‘不会的’,这次也是一样,他也不相信池非迟会杀人,只不过有服部这家伙激动,他就不能再激动了,也不用激动急着表态。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足够的线索和证据!
“打不开,钥匙不在这里……”白马探没再纠缠,也没想着跟服部平次吵架,把手里的钥匙串试了一遍,发现没有能打开仓库挂锁的钥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开始捅锁孔。
服部平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我说你……”
“因为想弄明白小偷是怎么打开锁的,所以我找人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白马探低头认真用铁丝开锁,头也不抬地解释道,“这种荷包锁比较老旧,相比起现在都市里的防盗锁来说,想打开并不是很难……”
服部平次一头黑线。
他不是想知道白马探为什么学开锁、打算怎么打开,而是觉得……
一个侦探突然摸出一根铁丝就开始撬锁,白马这家伙不觉得画风不太对吗?
“白马哥哥是从哪里找到铁丝的?”柯南目光奇怪。
如果是池非迟身上有铁丝,他不会觉得奇怪,因为池非迟本来就喜欢提前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但白马探不会也是这样吧?
“在房间的工具箱里找到的,”白马探道,“我们那个房间里,有一个工具箱,里面有螺丝剪、钳子这些东西,也有铁丝,之前非迟哥在房间里不跟我说话,我打开看过……”
“等等,我们房间里好像也有一个工具箱,”服部平次皱眉思索,“因为房间里的家具不多,布置简单,所以很容易看到,难道所有房间里都有这么一个工具箱吗?”
说着,三人浑身一僵,同时转头看向旅馆一楼的木框窗户,眼里带着异样的光彩。
服部平次回过神,嘴角露出笑意,“原来如此,所以时津那家伙才会推测凶手是从窗户进去的……”
白马探转回头,继续用小铁丝开锁,“其实这一次,非迟哥说不定也会比我们更快发现凶手,如果他是凶手,他当然知道凶手是谁,如果他不是凶手,他所需要怀疑的只有三个人,还可以不用考虑他这个最有嫌疑的人,而时津同学和越水同学,也可以最先肯定或者排除掉自己,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三个人……”
服部平次和柯南隐约猜到了白马探的意思,对视一眼,看白马探。
“咔。”
挂锁被打开,白马探取下锁,转头对两人微笑道,“既然起跑线已经失去平衡,那我们三个绝对没有作案时间的人联手,趁早查清楚真相,也不是太过份吧?”
……
旅馆,餐厅。
客厅和餐厅根本没有多少能搜查的地方,灰原哀跟着转了一圈,兴趣缺缺地转头看着大门口的方向。
她怀疑白马探这么安排,是想把服部和工藤叫出去商量点什么,所以,才把没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人留在这里。
至于她……
白马探大概是觉得需要留一个人来监视其他人的动静,又想跟工藤和服部这两个侦探说点什么,才会选择让她留下来,相信她可以注意到一些异常,同时,如果非迟哥是凶手,她这个做妹妹的在非迟哥状态不对劲时,方便加以阻止,比如来个亲情唤醒套路。
总之,非迟哥会站在她这边,而以非迟哥的身手,就算这里某个人突然逃窜、行凶,甚至其他三个人合谋杀人并起了歹意,非迟哥也能轻松搞定,他们的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嗯,白马探考虑得很周到,只不过那家伙刻意避开非迟哥,是因为也在怀疑非迟哥吗?
虽然想在心里骂白马探两句,但理智告诉她,白马探这么做是对的。
那个时津润哉信誓旦旦,肯定掌握了某个线索,还把非迟哥的一些症状都说对了,这方面没法反驳。
而且就算他们相信非迟哥不会是凶手,这时候也不方便叫上非迟哥去调查,免得让人怀疑他们勾结起来帮非迟哥。
为了非迟哥好,侦探组调查最好也把非迟哥排除在外,这样才能让证明非迟哥清白的推理和证据有说服力。
第1445章 今天就是扬眉吐气的日子!
越水七槻琢磨着该寻找落单的机会,不过实在没有机会,见灰原哀转头看外面,轻声安抚道,“别担心,仓库就在旁边,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池非迟看着厨房,突然出声道,“我们去厨房看看。”
“哎?”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有些意外,猜测池非迟是不是担心有人潜入、藏在某个地方,考虑到白马探三人还得一阵子才回来,也就和甲谷廉三跟池非迟一起去厨房。
厨房空间不大,料理台上还有做饭菜留下的食材、些许汤渍,旁边垃圾桶里也装了不少包装袋和食材残渣。
池非迟进了厨房后,就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打开灯,扫视一眼,避开桌上的锅碗瓢盆,打开餐柜和料理台的抽屉,一层层找下去。
没有……
没有……
没有……
灰原哀一看池非迟连手套都戴上了,愣了愣,没有跟进厨房里,顺便挡住了越水七槻和甲谷廉三。
非迟哥这架势……该不会是已经有头绪了吧?
柯南三人回来,没有在客厅看到一群人,找到了餐厅,发现人站在厨房门口,好奇走上前。
服部平次好奇走上前,“你们连厨房也在找吗?”
灰原哀回头,很想问问这三个人的进度怎么样,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问不出口,“联系上警方了吗?”
祈祷一下那边三人侦探组的进度已经跟上了吧。
要是进度差太多的话,工藤会疯的,服部会疯的,白马探也会疯的……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白马探解释,“因为没有从钥匙串里找到能打开仓库挂锁的钥匙……”
服部平次笑眯眯接过话,“所以白马他客串了一下小偷,用铁丝开了锁。”
白马探不太乐意了,强调道,“我对小偷可没什么好感,是为了找到对付小偷的方法,才会去了解的。”
“是,是~就是因为你不是小偷,技术生疏,所以才多耽搁了一点时间嘛!”
服部平次心情相当好,不想再惹白马探不高兴。
虽然他看白马探有点不顺眼,但不可否认的是,白马探这家伙也是个敏锐且思路清晰的侦探,跟他和工藤的步调一致,现在大家又是同一阵线的队友,应该和气一点。
白马探总觉得服部平次还是在损他,只是也没想再纠缠。
“仓库里有对讲机,我们已经想办法联系上外面的人,让那边报警了,”柯南笑着道,“警方赶过来应该需要一点时间,不过大概两个小时就能赶到。”
三人侦探组心情都还不错。
联系上外界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跟优秀的人缔结联盟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们又通过沟通,发现了密室的手法和这次活动的一些异常,接下来再确认一些事的话,思绪就明朗了。
这么看,他们三个人联手,破案进度绝对快得能让其他人惊讶,尤其是池非迟……
今天,就是他们扬眉吐气的大好日子!
厨房里,池非迟已经翻完了橱柜,蹲在料理台旁翻垃圾桶,抬头看了看门外的三人侦探组,见三个人出去一趟就高兴了不少,关系似乎也亲近了一些,尤其是服部平次,心里的愉快和自信都快写在脸上了,大概猜到……
这三个人应该偷偷结盟,且已经沟通过线索、获得不小的收获了。
每次看到新手机,他就想起自己被按裂的那个旧手机,想起白马探故意罗里吧嗦拉着他说话、给黑羽快斗打掩护……
他本来就是来掀桌子的,不用给白马留面子。
有点遗憾,恐怕让这三个人多掌握了一点线索,但是在这三个人最自信满满的时候掀桌子,感觉更有趣。
虽然他是最大嫌疑人,调查推理不太合适,但他刚才理过头绪,他的推理有依据支撑,凶器和证据的位置大概也锁定了,那掀个桌子应该还是稳的。
柯南探头看厨房里,看到了池非迟手上戴着手套翻垃圾桶,心里顿时多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挤进门问道,“池哥哥在找什么啊?”
如果是找对讲机,池非迟应该不用戴着手套翻垃圾桶吧?
这架势,倒像是找证据或者什么线索。
“找这个。”
池非迟右手从垃圾桶里抬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圆柱纸筒。
“这个是什么啊?”服部平次疑惑走上前,刚想伸手,就被白马探拦了一下。
“别乱碰。”白马探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白色手套,戴好之后,才接过池非迟手里的纸筒。
服部平次一愣,看向池非迟。
他下次出门也随身带手套?
这一次的话,他确实没有,但……
池非迟从口袋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手套,递给服部平次。
柯南晚一步挤到旁边,眼睁睁看着服部平次接过手套、还朝他呲牙一笑,目光顿时幽怨。
混蛋服部!
“是保鲜膜用完之后剩的纸筒?”白马探说着,把纸筒递给服部平次看,看向站在门口的甲谷廉三。
“保、保鲜膜?”
服部平次和柯南隐约有了一些模糊的头绪。
甲谷廉三站在门口,依旧垂眉敛目,像个沉默寡言的老者,闻言抬头看着一群人,神色平静道,“是啊,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本来就没有多少,很快就用完了。”
“是吗?那我从头开始说,首先,这次孤岛之行,根本不是什么电视台的节目,”池非迟站起身,看向柯南和服部平次,“这一点你们应该也都发现了。”
“是啊,至少槌尾先生不是什么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他的工作服夹克上,蜗牛图案的眼睛漩涡方向反了,”服部平次看了看柯南和越水七槻,“之前我们在乘船过来的时候,也试探过他,他完全不知道电视台工作人员用的一些行话……”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节目中需要推理的一环,不是吗?”柯南问道。
“非迟哥来之前,查过日卖电视台的节目表,”白马探摊手道,“以他的身份,想查这个很容易,而结果是,他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侦探对决、侦探甲子园的节目。”
服部平次有些无语,“也就是说,你们到岛上来之前,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节目了,对吧?”
“是啊,虽然有预感会出事,但我还以为是针对我们这些高中生侦探来的,”白马探疑惑皱眉,摸着下巴道,“槌尾先生会出事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人出事……”
越水七槻突然很想点头。
是啊,她这个策划人本来就是冲侦探们来的,她这个策划人都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人出事。
“旅馆里每个房间都有薰衣草花盆,餐厅和厨房里也有,”池非迟看了看摆在料理台角落的花盆,“能让人想到的,是去年发生在四国的薰衣草别墅密室杀人事件。”
越水七槻一怔,惊讶看着池非迟。
小七哥哥也知道这个案件?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事件,”服部平次摸着下巴回想,“据说是一个富家大小姐被人杀害,现场是一个密室,但那个密室手法被一个路过的侦探解决了,之后在调查的时候,嫌疑人因为不堪警方的询问而自杀,这件事还在警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有人怀疑警方对嫌疑人态度恶劣什么的,所以我老爸跟我说起过……”
“难道说……”白马探看向窗户,“那个案子的密室手法,跟今天的密室手法是一样的吗?”
“说到那个侦探,好像并没有报道出具体的照片和姓名,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没满十八岁,”柯南看向白马探和服部平次,“所以有人想把高中生侦探汇聚起来,找出那个侦探吗?”
“可是对方找那个侦探做什么?是想为自杀的嫌疑人报仇吗?因为那个侦探揭穿了密室手法,才害得嫌疑人被锁定,所以想报复侦探,这个想法也太极端了吧……”服部平次思索着,突然愣住,连忙问道,“非迟哥,你们这边刚才有没有人落单?”
“没有,”灰原哀出声道,“从你们离开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人离开过。”
白马探也跟着服部平次松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侦探就是时津同学,对吧?因为他处理过同样的案子,所以才会一下子想到密室手法,那么,杀死槌尾先生,就是为了从我们之中找出那个破案的侦探来吗……”
“这么说的话,越水姐姐也很可疑啊,”柯南看向越水七槻,“你在说谎,对吧?你说自己就读的高中管理严格,可是你却打了耳洞。”
越水七槻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发梢。
灰原哀:“……”
这……
细心温柔又善良的小姐姐,一只手还搭在她肩膀上呢,居然有这么大的嫌疑?
“是啊,在你从二楼厕所洗脸出来的时候,脸旁边的头发被打湿了一些,”服部平次道,“在下楼的时候,我也不经意看到了你好像打了耳洞,只不过你见到非迟哥之后,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吧。”
“我在国外念高中的时候,没有这么严格的规定,也有女生打耳洞,所以我倒是没怎么在意,”白马探打量着越水七槻,“那么,你见到非迟哥之后心不在焉,是因为认识非迟哥,担心非迟哥揭穿你不是高中生这个事实吗?”
“我……”越水七槻沉默了一下,神色坚定起来,“是我把大家叫到岛上来的,你们的推理没错,我确实是为了找出那个侦探来,当时那个自杀的嫌疑人,也就是薰衣草别墅的女佣,是我的朋友。”
“喂喂……”服部平次有些惊讶越水七槻这就站出来了,也顾不得问越水七槻心不在焉的原因,“你作为侦探,应该也知道,解决事件这种根本怪不到侦探头上……”
第1446章 池非迟的名推理
“可是时津那家伙在薰衣草别墅的推理,根本就是错误的,”越水七槻抬头看了看楼上,缓和了神色,“当时那家的大小姐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警方调查了很久没有头绪,半年后,时津正好路过那里,他发现花园里有很多被剪过的螺丝,之后又发现大小姐房间的窗户上有被动了手脚,那道螺丝被拆下来、剪短了,之后根本钉不进窗框的螺丝头又被放了回去,只用粘合剂黏连,而整道窗户也是用粘合剂粘在窗框上的……”
白马探没觉得意外,他们之前想到的密室手法也是这个,“也就是说,有人拆除了窗户,从室内离开,之后用这种手法把窗户黏上去,让窗户看起来像是原本的窗户,但实际上,螺丝根本没有把窗户钉进窗框,对吧?”
“是啊,”越水七槻低下头,“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怀疑上当天和大小姐待在别墅的我的朋友,因为当天只有她们两个在别墅里,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我朋友的清白。”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服部平次问道。
“怎么可能没问题,就像他说小……”越水七槻抬眼看向池非迟,察觉自己因为心里的火气,差点把当年的称呼叫出来,忙改口道,“他说池先生是凶手那样,过于自信自己的推理,以至于忽略了很多细节,而那些细节很可能就是扭转真相的关键,就薰衣草别墅的事件也是一样,其实我在他之前就已经去过别墅了,就是在大小姐自杀之后,那里根本没有什么螺丝,窗子也是好好钉在窗框上的,房间也根本没问题,那家的大小姐根本只是自杀而已。”
服部平次一愣,“呃,那么,时津是为了破案而伪造了那个密室手法吗?”
“可是这说不通啊,”白马探疑惑道,“比起让真相大白,冤枉一个人对他没什么好处,如果被人发现了,不仅对他的声誉不好,他因为这个推理逼死了你的朋友,也会被怀疑故意杀人吧。”
“是槌尾先生,”越水七槻垂眸看着地板,继续道,“在我调查回去之后,惯偷槌尾先生假装清洁工潜入了别墅,只是为了方便他下次进入别墅,就在窗子上做了手脚,而之后时津才去别墅调查,发现了窗子有问题,可是,只要他仔细调查一下螺丝,就会发现如果那是半年前剪下并丢在花园里的螺丝,早就该生锈了才对,而他发现那些螺丝根本没有生锈……”
说着,越水七槻咬了咬牙,“明明只要调查一下螺丝腐蚀情况就可以知道的事,那家伙却忽略了,为了夸耀自己的能力,对警方坚称那是杀人事件,之后他大概也发现了自己推理中的疏忽,所以才会让警方对他的信息保密,我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我朋友在被调查前期打过来的一通电话,说是来了一个口音奇怪的高中生侦探……”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锁定了从国外回来的我、关西腔的服部同学,”白马探看了看服部平次,继续道,“还有口头禅很奇怪的时津同学,用什么隐藏身份的方法,雇佣了槌尾先生,让他联系你怀疑的侦探,把那个事件的关系人叫到岛上来,至于说的工藤新一,压根就没有叫他吧?”
越水七槻看向白马探,心里也挺感激白马探的,如果不是白马探,她也见不到小七哥哥,语气缓和了不少,“我只是想让你过来,才会这么说的。”
“那甲谷先生呢?”柯南疑惑看向甲谷廉三,“既然你一开始是把薰衣草别墅事件的人叫到这里,那甲谷先生他……”
“他就是我朋友做女佣那家的管家,”越水七槻看向甲谷廉三,没好气道,“那家的大小姐自杀,是因为自己吸食着违禁品,而他为了保全自己家大小姐的声誉,在我朋友被警方不断传讯的时候,也不肯站出来说大小姐其实是自杀的,就是因为一直被冤枉成凶手,我朋友才会不堪重负自杀的!”
“你别激动,”池非迟开口提醒,“太激动会被当成凶手的。”
越水七槻一怔,后悔自己刚才好像有点像泼妇,低下头,瞬间乖巧。
服部平次噎了噎,没心思去注意越水七槻的反应,“非迟哥,你说会被当成凶手……”
池非迟看向甲谷廉三,“杀害槌尾先生的凶手是甲谷管家,如果越水一开始就跟槌尾先生说过,让槌尾先生假装自己被绑架,以节目出题为理由,引你们去解密室之谜呢?时津会通过薰衣草花香想起那个事件,再加上年轻人争强好胜,肯定会忍不住站出来,她这样就能知道那个侦探是谁了,而槌尾先生需要有人在他准备好之后,把侦探们带过去,而且他也需要有人把他绑起来,甲谷先生就是配合他的人,对吧?”
其他人齐刷刷看向甲谷廉三。
“轰隆!”
窗外响起雷声,闪电的光亮照得窗外白晃晃一片。
甲谷廉三依旧垂眉敛目,像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老人,只是在闪电光亮下,爬满了皱纹的脸似乎阴沉了不少,沉默着不说话。
“那么,整个事件应该是这样的,”池非迟继续道,“在我们到来前,越水早就在甲谷先生的窗框上做了手脚,把螺丝拆了下来剪短,再放进窗户,用粘合剂黏连,窗户也是一样黏连在窗框上,因为要是让槌尾先生知道这跟薰衣草别墅事件有关,可能会心虚得不敢过来或者提前离开,所以不能让他知道窗框上动了手脚,只是让他到时候让甲谷管家把自己绑起来,然后等着侦探们过来,告诉侦探们这是第一道需要解决的谜题,这样就行了。”
越水七槻点头,“没错,我担心他不肯过来或者提前离开,是这么跟他说的,之后,我是打算让他叫侦探们把答案写在纸上,放在指定的地点。”
“今天傍晚,我们上二楼之后,槌尾先生就叫上把晚饭做得差不多的甲谷管家做准备,由于越水之前去过别墅调查,在那之前大概也去找过那个做女佣的朋友,甲谷管家应该是认出越水来了,在帮忙绑住槌尾先生时,知道薰衣草别墅事件的他,大概也猜到了越水的用意,同时留意窗户,发现了窗框上的手脚,甲谷管家按照计划,绑好了槌尾先生,让槌尾先生锁好门,并倒下去……”
池非迟看着甲谷廉三,“在去二楼叫上侦探们之后,甲谷管家声称自己去叫槌尾先生吃晚饭,按照计划,他应该是去提醒槌尾先生,他会很快侦探们过去,但他当时跟槌尾先生说的是……计划出了意外!”
“原来如此,”白马探心里一惊,打量着甲谷廉三那平静的神色,“根本不需要从窗户进去,如果是配合槌尾先生那个出题计划的同伙,只要假装急切地叫槌尾先生开门,槌尾先生虽然被绑住了,但本来就离门边不远,还是可以靠着门站起来,而由于槌尾先生双手被缚在身后,开门只能背对着门用手去摸门把手,在门被打开一些的时候,甲谷管家就用刀子用背后割了槌尾先生的脖子,再把门合上,保证临期前挣扎的槌尾先生不会把血弄到自己身上……”
他们看到现场有那么多血迹,槌尾广生又被绑住,下意识地就觉得凶手会浪费很多时间、凶手身上也被溅了不少血迹,再加上要制造密室,时间根本来不及。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根本用不到绑人、清理血迹的时间,五分钟过去杀人,是完全来得及的。
“等等,”服部平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么切手指的时候,血迹应该会……”
池非迟看向服部平次手里的纸筒。
服部平次、白马探和柯南顺着池非迟的视线一看,顿时反应过来。
保鲜膜!
“甲谷管家在去叫侦探前,就准备足够的保鲜膜,和凶器藏在身上,”池非迟道,“在侦探们下来、自己去叫槌尾先生的路上,挽起袖子,用保鲜膜裹住右手,再叫槌尾先生开门后,伸手进门割喉,再合上门,等门里的槌尾先生没有挣扎的动静后,再打开门,小心避开血迹进屋,用保鲜膜包住槌尾先生的右手大拇指,避免血液溅出,再用刀子切下,或许哪根手指都无所谓,如果没有合适的落脚位置,切其他部位也可以,只要让侦探们误以为凶手身上会溅到血迹就够了。”
柯南整理着头绪,又发现问题了,“池哥哥是想说,甲谷管家杀人后锁上门,把窗户从窗框上拆下来,翻出去之后,再用粘合剂把窗子黏回窗框上,把槌尾先生的手指、凶器和保鲜膜扔在树林里,绕回屋里去餐厅找我们,对吧?这么一来,五六分钟用来行凶,大概是够了,可是木工用的粘合剂,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才会干,在那之后不到五分钟,我们就赶到房间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是很容易被我们发现窗子是黏在窗框上的吗?要是推一下窗户,窗子就会整个倒下去了,不是吗?”
池非迟见服部平次、白马探也一副‘惊讶察觉异常’的模样看他,目光带上一丝古怪,“为什么一定要用薰衣草别墅的密室手法?只要把保鲜膜后半段折好、压成长条,前段在窗户锁上绕几圈,保鲜膜可以充当胶带,之后直接打开窗户出去,把后半段穿过锁孔再从窗户缝隙拉出去,再用力一拉,窗户锁就会被拉进锁孔,之后再用力的话,由于保鲜膜又不会像胶带那样黏性强,很轻松就会脱离窗户锁,被拉到外面去。”
服部平次、柯南、白马探:“……”
(☉_☉;)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用薰衣草别墅的密室手法?这类常用的密室手法不是也可以吗?
思维误区!他们居然全部掉进了思维误区!
求求非迟哥别用这种‘你们是不是傻了’的目光看他们了,真的,再看没脸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吧?
说得好好的薰衣草别墅事件密室,结果相关人不用那个手法,突然转用保鲜膜,这谁能反应……
呃,非迟哥能反应过来,不代表他们就不需要时间去琢磨一下吧?
第1447章 联盟终结,让人绝望
灰原哀看着三个傻眼的侦探,突然有点同情,忍不住看看越水七槻这个侦探作何感想,一抬头,发现越水七槻眼里亮着光、直勾勾地盯着池非迟,沉默。
非迟哥这个祸害祸害祸害……
越水七槻:“……”
小七哥哥好厉害,小七哥哥最厉害……
池非迟没有管三个傻掉的侦探,察觉越水七槻那边目光炙热,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看向甲谷廉三,“甲谷先生,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他觉得甲谷廉三挺厉害的,居然在厨房就地取材,一个保鲜膜就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来。
会做饭的人惹不起,经常下厨房的人更惹不起。
侦探三人组回神,看向甲谷廉三。
现在非迟哥的推理是这样,一些疑点也可以解释了,比如说凶手怎么绑住槌尾先生又没有太多打斗痕迹、怎么确认槌尾先生在房间、为什么切手指……
再加上厨房里的保鲜膜确实被用光了,如果按计划,他们要在这里停留两三天,说不定就有需要用保鲜膜的时候,作为一个管家,甲谷廉三居然没有提前准备足够的保鲜膜,这也很不合理,除非甲谷廉三起意杀人并且因杀人手法把保鲜膜用光了。
总之,他们觉得这个推理很合理,如果要证据的话,只要等警方来了,在附近搜查一下,大概就能找到保鲜膜、凶器和槌尾先生的手指,而保鲜膜是很容易黏上指纹的,只要对比保鲜膜上的指纹,那就是证据。
当然了,甲谷管家也可以提前准备一双手套,事后把手套一同丢弃,可是要防止割喉溅到的血迹,不仅手上要挡住,手臂上也要裹上保鲜膜,反正保鲜膜上肯定会残留一些个人痕迹。
“没有,没有地方说错,简直就像亲眼所见一样,”一直沉默的甲谷廉三终于开口了,疑惑看着池非迟,“可是池先生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是凶手的?”
“在到槌尾先生的房间之后,”池非迟道,“我看到窗框一角的缝隙里有粘合剂的痕迹,但是看上去已经干了很久,都已经得发黄了。”
白马探摸着下巴思索,“原来如此,通过粘合剂、薰衣草花香、工具箱,想到了薰衣草别墅的密室杀人事件,但因为粘合剂已经干了很久,所以排除了越水同学和时津同学的嫌疑……”
柯南也明白了,“因为如果是他们两个人作案的话,只有从二楼窗户跳下去,才能避开在厨房和餐厅的甲谷管家,想到槌尾先生的房间去,也只有从窗户进去,而他们作案时间只有晚上7点到7点半这段时间,距离槌尾先生被害,短则十多分钟、长则半个小时,他们会选择薰衣草别墅事件那个密室手法,拆下黏住的窗子,从窗户进去,之后再黏上窗子,他们的时间也够窗户黏上了……”
“但如果粘合剂是很早以前就干了的,就不会是薰衣草别墅事件的密室手法,虽然他们也可以像时津过的一样,先把槌尾先生迷晕之后设计机关,在指定时间杀害槌尾先生,之后再用绳子或者别的锁上窗户,但那样一来,槌尾先生很可能在中途醒过来,逃过一劫,并指证他们凶手,很不稳妥,而且房间里必然会留下痕迹,槌尾先生的手指是出血过多之后才被切下来的,这一点不会错,那槌尾先生的手指也大概率会被留在房间里,”服部平次接过话,“至于在槌尾先生被害的7点半到7点40分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和大家待在一起,也没办法去作案,也就是说,在他们可以作案的时间里,他们做不到这样全面的犯罪,再之后他们就没时间作案了。”
“排除了他们,我又不是凶手的话,不在场证明有漏洞的,就只剩甲谷管家了,”池非迟看着甲谷廉三道,“之后只要想明白他什么时候行凶、怎么没有在身上留下血迹,再确认一下就可以了。”
他一开始怀疑过越水七槻,在没发现越水七槻藏了螺丝之后,就猜到槌尾广生的窗户应该早就动了手脚,所以在到槌尾广生的房间后,才悄悄留意了窗户。
就算三个大侦探说的,如果是越水七槻行凶,只会选择薰衣草别墅的密室手法,不然做不到那种现场,要是窗框上的粘合剂真的没涂多久,他还得想办法帮忙遮掩一下。
比如制造个‘意外失火’,让那道窗户直接烧毁……
可粘合剂干了很久,甚至可能干了十多天了,就可以排除越水七槻和时津润哉。
这样就锁定了甲谷廉三。
而他还知道薰衣草别墅事件的所有内幕,不用整理就能知道窗框密室手法,只要琢磨出甲谷廉三利用的东西、用的手法,再对一对各种细节、疑点就行了,就像拼图,唯一缺少那一块,必然是颜色、图案和形状都能够和旁边拼图对应上的。
还有,这次掀桌成功,也要感谢时津润哉,那一通指认他的表演让他心里有点激动,在情绪亢奋的状态下,想事情都快得多。
柯南又理了一遍头绪,确定是没什么地方对不上,不由半月眼看池非迟。
看个窗框就能想到那么一堆,时间还不长,他们听了时津润哉的推理再去仓库,大概还不到半个小时,回来池非迟就在找保鲜膜了,池非迟这家伙的脑子运转速度快得有点离谱了吧?
服部平次和白马探看着池非迟,目光也渐渐幽怨。
所以说,他们破案速度追不上非迟哥,是因为脑子转得不够快?
联盟才刚缔结就被终结,让人绝望。
而且探究出了原因,更让人绝望。
脑子运转速度和效率这个问题,可不是多刷案子、提升观察能力就能拉平差距的,而且非迟哥的观察能力本来就很强,他们都没注意窗框上的粘着剂。
侦探组情绪低迷,灰原哀倒是心有疑问,看向甲谷廉三,“可是甲谷先生,你为什么会去杀害槌尾先生呢?他既没有害死你家大小姐,又没有真的想要害死女佣,真要说起来的话,他想偷东西而做的手脚,还间接帮你家大小姐保全了名誉,不是吗?”
“香奈她是个很关心别人的好孩子,做事踏实,又一直很为大家着想,我一开始以为只要警方调查不到她作案的具体证据就好了,她只会委屈一阵子,可是没想到她会选择自杀,在她去世之后,我总是想起我生日那天为大小姐的事头疼,她笑着跟我说今天是生日就要开心一点,大小姐那边就由她去解决,每次想到她那天的笑脸,我就想去把一切说出来,可是大小姐死了、她也死了,我又犹豫了,老爷待我不薄,我最后把这些都说出来,除了给老爷添麻烦,也救不回她们两个,我当时是那么想的,”甲谷廉三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越水七槻,“但是我忘了,她本来就是清白的,也没想到她的朋友会这么痛苦,在看到你的时候,我是认出来了,也大概猜到你把我们叫过来的目的,其实在去叫你们之前,我到过楼上,想找你谈谈,可是我站在门口,听到了你的哭声,突然觉得我没有资格去说半句话,哪怕是安慰……”
越水七槻一愣,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她知道甲谷廉三可能误会了,她真不是因为那个哭。
但她朋友自杀之后,她确实很难过,那真的是个温柔又善良的女孩,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想办法陪着她、逗她开心,一想到朋友压力大到崩溃的时候她不在,她就觉得难受。
只是现在解释也晚了,还会让甲谷廉三的动机显得很可笑,甲谷廉三因为愧疚都做到这一步了,她觉得还是不要再打击这个老人了。
“槌尾、时津、我都是罪人,却害得无辜人的受累,甚至害得一条年轻善良的生命消失,临死前还那么痛苦,”甲谷廉三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低头打开,“所以我是打算在结束之后,也结束我的生命,在给警方留下的自白书里,说明是我与他们的个人恩怨,这样不会再害无辜人受冤屈,也不会影响主家的声誉,我也不用再被愧疚而折磨着……”
柯南回想了一下,确定甲谷廉三应该是没有机会去杀时津润哉的,心里松了口气,一脸认真地看着甲谷廉三,轻声劝道,“甲谷先生,擅自终结别人和自己的生命,怎么能算是赎罪呢?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家大小姐已经去世了,你家老爷不一定愿意用这么多人的痛苦和生命去维护那一份名誉,要是他真的这么认为,以后会失去更多比名誉更重要的东西,要是你为你家老爷着想,就该击碎他的幻想、让他明白这些才对。”
池非迟一看柯南开始说想法,准备旁听一下。
其实,甲谷廉三不知道这些吗?
甲谷廉三真的不知道,或者说,甲谷廉三这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会比主家更维护主家,也不会想着去纠正主家当家人的错误,就算像柯南说的,以后可能会因为声誉失去更多,主家当家人意识不到或者不在意,那么甲谷廉三也同样不会去在意,只会想尽办法,去要维护一切,包括声誉。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不过柯南应该也明白,只是想让甲谷廉三想通、忏悔、别再想不开吧。
第1448章 这个世界的人够野
“如果你真的想解决事情的话,就应该站出来说明真相,只要这样就够了,”白马探也出声道,“槌尾先生会因为涉嫌盗窃而被调查,他之前的盗窃案被查出来就会进监狱,时津同学会为他的武断付出代价,承受他所该承受的调查或者外界的指责,你也做了你该做的,至于你家老爷,给他个警醒未必就不好。”
池非迟忍不住看向白马探。
其实要报复时津润哉的话,让时津润哉被指责为‘对推理不负责任的侦探’、‘水平差还乱说’、‘害死别人’、‘不配做侦探’,毁了时津润哉所骄傲的一切,甚至毁了时津润哉侦探生涯,还一辈子都得顶着这个骂名,这种报复才叫生不如死。
白马这个想法聪明且毒辣,不违法,不杀人,只诛心。
他觉得可以让越水七槻考虑一下。
白马探见池非迟看他,回以微笑,非迟哥肯定也是赞同他的。
“不过时津那家伙还真是差劲啊,”服部平次双手抱臂,一脸不爽地评判道,“虽然非迟哥在案发时有充足的时间作案,但只有十分钟左右,要是非迟哥从二楼跳下来、用他想到的薰衣草别墅密室方法来制造密室,窗框上的粘着剂根本干不了,他当时离窗户那么近,既然想到了薰衣草别墅事件,要是认真一点观察窗户、或者推一推窗户的话,肯定能发现他的推理根本就是错误的,就能知道了,结果他完全不加以确认,就自信满满地说非迟哥是凶手,想想就让人火大!”
白马探心里默默赞同服部平次的话,不过他可不会骂骂咧咧,“时津同学的逻辑思维并不差,但他太自负又过于坚信自己的判断,以至于忽略了细节,之后又太想表现,不加以确认就说出自己的推理,确实……”
池非迟想着时津润哉的性格,再想到甲谷廉三之前一脸平静的态度,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看着甲谷廉三确认,“你在窗框上动了手脚?”
“窗框上动了手脚?”服部平次发现池非迟是看着甲谷廉三说的,转头看向甲谷廉三。
甲谷廉三闭了闭眼,声音轻而无力,“如果他反应过来,并且真的那么做的话,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早年我跟我家老爷去山里狩猎的时候,学过一些陷阱。”
服部平次也想到了一个可能,神色怔愣,“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反倒是白马探先跑了出去。
柯南紧随其后,之后,回过神来的服部平次也连忙跑向屋外。
准确来说,他们是想从外面去看房间窗户!
……
一分钟后,一群人到了旅馆外的空地上,沉默看着槌尾广生那个房间的窗户。
原本该在房间里还原密室手法的时津润哉也在这里,只不过是尸体的形式。
时津润哉整个人倒在窗户前的地上,头歪向一旁,一把处理鱼肉料理的刀插入口中,脸和头部旁边的泥土已经被鲜血染红,身旁还掉落了一瓶木工用的粘合剂。
池非迟也跟出来了。
他想看看结果如何。
其实甲谷廉三针对时津润哉的杀局很简单,只是在合适的高度,用杀害槌尾的刀子和一些厨房里、工具箱里找到的铁丝弹力绳做了一个小陷阱,放置在窗户上方。
赌的,是时津润哉的能力和人品。
时津润哉之前离窗户很近,只要事后好好想想,应该就会察觉窗框上的粘合剂干了很久,他不可能是凶手。
就像薰衣草别墅事件一样,只要时津润哉当时仔细一点,想到螺丝不该光洁如新、没有生锈,就不会做出那种错误推理。
而薰衣草别墅事件里,时津润哉发现了自己的推理有误,却为了声誉,没有站出来澄清,没有道歉,还让报道隐去了自己的个人信息,担心以后被发现影响到自己。
那么这一次,时津润哉察觉自己推理可能又错了,而且还是当着其他高中生侦探做的推理出现错误,冤枉了别人,时津润哉又会怎么做?
最自私的一个结果,就是将错就错!
避开其他人,拿着粘合剂从楼上跳下来,绕到这道窗户前,拆下窗户再用粘合剂粘上去,等警方来的时候,窗户上的粘合剂差不多干了,而且还是新鲜的。
只要堵住这个漏洞,那么,他还是最有嫌疑的人。
杀陌生人,是因为他有精神分裂症,被幻觉和幻听误导;知道槌尾广生在房间里,是因为他有精神分裂症,在楼上听到了楼下槌尾广生的什么动静,突然受到刺激;特地绑人、杀害、切手指,是因为他有精神分裂症,当时的思维,常人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精神分裂症可背一切锅。
时津润哉本来就在楼上还原密室手法,会用到粘合剂,多用了一点来黏合楼下的这个窗户,就算有人发现粘合剂使用得多,也不会很奇怪,更何况,时津润哉旁边掉落的粘合剂是新的,搞不好就是悄悄潜入他们房间里,从工具箱里拿出来的。
事后,只要时津润哉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在附近多晃悠,帮真正的凶手处理一下证据就行了。
就算找不到他的罪证,他也会是最大嫌疑人。
再加上时津润哉的推理还很合理的话,比起一个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合逻辑的推理,他这个可能做出危险举动的精神病患,再怎么闹,大众还是会倾向于相信名侦探,他搞不好还会收获一波‘年纪轻轻怎么就疯了’的同情。
在时津润哉想来,自己帮真凶误导了警方,真凶或许还会感激、配合,却不曾想,自己也是真凶的目标。
时津润哉背着他们跑到这里,试图从窗框上拆下窗子,就要伸手抱住窗户两侧,头贴着窗户往上仰,以便能将窗子拆下来,而时津润哉在看到上方刀子惊讶的一瞬间,窗子和窗框的间隙被动,激活了陷阱,刀子就会像离弦的箭飞出去,刺入时津润哉因惊恐想要呼喊而张大的嘴里。
切掉槌尾广生的右手大拇指,恐怕不仅是为了方便误导侦探、下手位置正好在自己踩不到血的位置,大概也代表着惩罚‘因偷东西间接害死他人’的罪。
把机关陷阱设置在这个位置和这个角度,让时津润哉因刀子从口中刺入而死,则代表着惩罚‘因乱说话而害死他人’的罪。
要是按甲谷廉三的计划,最后会留下自白书后自杀,不会做任何解释,还会把动机揽在自己身上,代表的是‘沉默而致他人受冤死亡’的罪。
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够‘野’的,一个老管家临时起意,都能想出这么有仪式感的杀人计划……
“我说……”服部平次缓过来之后,脸色难看走到甲谷廉三身前,抓住甲谷廉三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误伤了别人怎么办?如果有人想出了这个密室手法,想要实验手法,结果误触了陷阱机关怎么办?”
甲谷廉三叹了口气,“侦探不会用案发现场的窗户做实验,真要实验手法,只会用别的布置一样的房间,对吧?如果是有人出于别的原因拆窗框,我也会出声阻止的。”
服部平次一时怔住,无力地松开了手。
柯南看着时津润哉倒在地上的尸体,和白马探一样再度陷入沉默中。
没错,就算他不想承认,但时津润哉会死在这里,抱的只会是为了名誉、坐实非迟哥杀人的目的。
由于池哥哥确实有精神疾病,到时候会比那个女佣当时的处境更加无力,就像一个能说话的‘哑巴’,怎么解释都会有人怀疑。
如果说,甲谷廉三是设置陷阱、为枪装上子弹的人,那么,扣下扳机的,其实是时津润哉自己,是那份为了名誉不惜牺牲他人的自私自利的心思……
……
一个小时后,警方赶到,看过甲谷廉三的自白书,接手了现场调查,并安排人手,送甲谷廉三和一行人先坐船回去。
毛利小五郎带着毛利兰、远山和叶跟警方一起出警到岛上,又跟着回程。
天还没亮,甲板上风很大。
一群人站在甲板上吹着风,聊着天。
“和叶,你们怎么也跟着警方过来了?”服部平次感慨道,“我们没有联系酒店那边啊,还以为你们早就休息了呢!”
“怎么可能休息嘛!那个酒店根本没有预约,毛利大叔打电话找冲野洋子小姐问过,冲野洋子小姐说没有听说有这个节目,我们很担心你们,”远山和叶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我想到你上船时把戴的帽子转到正面去,还说‘我会留下来的’,其实你是在暗示我,你们有可能会留下岛上回不来,对不对?所以我实在坐不住,就叫上毛利大叔和小兰去码头,想看看有没有船能找到你们,正好就在码头碰到了警察,说到底,就算你们没有报警,我们也可以来救你们的哦!”
服部平次觉得自己居然要远山和叶搭救很丢人,当即开始‘死不承认’模式,“你想多了,我那个时候只是对即将到来的试炼感到兴奋而已……”
柯南在一旁半月眼呵呵。
某个家伙小心下次暗示没用、自己遇险却没人救哦……
毛利兰低头看着柯南,还有些后怕,“柯南,我们坐船来的时候,听警方说岛上有人死了,真的很担心你们遇到危险。”
柯南仰头笑着对毛利兰卖萌,“让小兰姐姐担心了,不过已经没事了哦。”
“是啊,你们没事就好,”毛利兰被柯南卖萌的模样逗笑,看向一旁打哈欠的灰原哀,“不过我没想到小哀和非迟哥也会来这里……”
第1449章 偏差,偏差得厉害!
“非迟,这不是高中生侦探的甲子园活动吗?你怎么也来了啊?”毛利小五郎直白表示自己对遇到徒弟这回事无法理解,“刚才小兰用望远镜看岛上,说你和小哀小鬼也站在码头,我还以为她看花眼了呢!”
池非迟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马探,“我陪白马过来。”
白马探笑着朝毛利小五郎打招呼,“毛利先生,好久不见。”
毛利小五郎挠头笑,“啊,好久不见……”
池非迟转头,看到越水七槻孤零零站在一边看他们,趁着毛利小五郎跟白马探说话的档口,悄悄退出人群,走上前问道,“怎么不过去?”
其他人都有伴,就他曾经认识的小丫头孤零零站在这里巴巴看他们,太惨了。
“啊……”
越水七槻没想到偷看会被池非迟看个正着,慌忙侧头看向深蓝发黑的海面,伸手拢了拢耳边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让头发挡住发烫的耳根,“他们有很多话想说,我想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而且毕竟是我把大家叫来,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不会在意的,”池非迟走到栏杆旁,站在越水七槻身旁,同样看着海面,低声道,“你把大家叫过来,只是想找出那个逼死你朋友的侦探,以后盯着他,找到证据揭穿他的真面目,并且想让甲谷管家、槌尾先生吓一跳,再让他们愧疚而已,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越水七槻转头看池非迟的侧脸,眼里带着一丝探寻,“那如果不是这样呢?”
她原本打算杀人,小七哥哥大概想不到她会有那么恐怖的想法吧。
虽然当年小七哥哥说‘恶心到自己的就要踩死’、‘不要委屈’,但也没说可以杀人啊。
她不想欺骗,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为了粉饰太平就去欺骗一个聪明人,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候只会更糟糕。
就算坦白会招致厌恶,她好歹还能落个坦诚、坦荡,总比之后被发现虚伪要好。
池非迟不解,“你是不是傻了?”
越水七槻:“?”
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求小七哥哥温柔一点说话。
池非迟也转头看着越水七槻,“让你这么说,你就这么说,一切都结束了,没必要再把自己赔进去。”
越水七槻一愣,立刻回头继续盯海面,小声道,“知、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那样说的。”
所以,小七哥哥早就猜到了她打算杀人?现在只是想提醒她保全自己?
……
三两句交流之后,两人站在栏杆前,静静看大海,没再开口说话。
池非迟看着海面走神。
如果越水七槻回答‘不行,我不能欺骗大家,我要向警方坦白’,他会想把越水七槻丢下海去,让越水七槻冷静一下,之后直接把越水七槻关小黑屋里……
想坦白?对着鬼坦白去吧!
这是个不太好的信号,他好像把人家划入‘我的’这个范围里了,要是对方思想跟自己不一致,或者对方步调即将超出自己掌控的节奏,他就会抓狂得想让对方知道什么叫不讲理。
他得控制一下自己,心里想想就行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利,他应该尊重个人的想法,如果越水七槻坚持向警方坦白,那……
果然还是关小黑屋去比较好!
也还好,越水七槻认可他的想法,说明这姑娘不是那么一根筋地追求什么‘担当’,那他就不用纠结了。
越水七槻没有动手杀人,也不用操心怎么帮越水七槻收拾后续,或者考虑这一次他又要探监几年。
而接触下来看,越水七槻不像对他有什么怨气,也还和当年那个小女孩一样,挺乖的,那应该就不用担心越水七槻给他背刺……
旁边,越水七槻盯着海面,内心纠结。
小七哥哥为什么离开其他人过来陪她?是对她有好感吗?还是习惯照顾女孩子的感受?或者认出她来了?
等等,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太自我多情了?
某个人分明冷淡得像对其他人一样,而且还沉默这么久,或许只是觉得她一个人孤单可怜,勉强过来陪她待会儿?
其实她只要能找到小七哥哥就很高兴了,可以在一起说说话那更好,果然,她应该找个话题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越水七槻试图用刚才发生的事作为话题切入点,轻声开口道,“池先生真厉害啊,在你说出推理之前,我还在怀疑会不会是岛上潜伏着别的危险人物,完全没有想到甲谷先生会用那种方式杀人,也像其他人一样,想着甲谷先生把窗框黏回去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亏我还是侦探呢,居然陷入了这种思维误区。”
“你对薰衣草别墅事件印象深刻,会比其他人更容易陷入思维误区,”池非迟一通‘常规安慰’,突然想起一件事,看着海面道,“我不是那种热血侦探。”
对,剧情里,越水七槻对服部平次笑眯眯说过‘小生就是欣赏你这样的热血侦探呢’。
他算是跟服部平次完全相反的人,就算有时候会显露坏脾气,但也是考虑过、确信自己能够承担后果的情况下,跟服部平次那种真正的坦荡没心机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不容易有个还算了解自己本性的人,还是他荼毒起来的女孩子,那为什么会去欣赏跟他截然相反的服部黑皮……偏差,偏差得厉害!
越水七槻脑海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们有说过热血侦探这个话题吗?好像没有,今天见面以来都没有,那小七哥哥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池非迟转头看向越水七槻,“我也不会是那种在确信死亡之前,始终相信生命存在的名侦探。”
这句越水七槻在原本的剧情里也说过。
越水七槻不太懂池非迟想表达什么,抬眼看着池非迟片刻,理了理头绪,觉得应该纠正一下。
“可是我觉得你是啊……”
话说出口,越水七槻倒是自己笑了起来,看池非迟的目光柔和而认真,“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坚持不住的时候,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我觉得池先生也是这样的人,在不确定一切是否会终结前,坚信着还可以再坚持、可以继续下去,是很让人很钦佩的人呢!”
池非迟注视着越水七槻,心里有些惊讶。
那是他说过的话,原来越水七槻是这么理解的?
而且越水七槻现在的模样不像说谎,说到‘钦佩’也是认真的……
等等,重点是,这个时候说到以前的事并表示赞赏,再加上越水七槻没有破坏仓库的对讲机,虽然有可能是没来得及,但他们各自在房间时,越水七槻可以自由活动,所以更大的可能是越水七槻自己放弃了计划。
以行为去分析……越水七槻对自己有好感?
“他是一个很神奇的人,我一直觉得他说得很对,香奈她如果能坚持一下的话,说不定就能等到我去帮她了,其他人也是一样,”越水七槻说着,心里有些难受,垂眸轻声道,“当然,没能及时赶到她身边的我,也没有资格说她,我觉得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安慰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
小七哥哥也是一样。
没人会否认成长是好事,但有时候,成长要趟着荆棘过去。
她没法想象,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会把一个人身上本就不多的少年气息尽数磨尽,把那种可以对外张扬出来的邪气,转变成内敛而更加深沉的冷意,似乎也把一些会让人觉得恐怖的冷郁深深藏在眼底,不想让别人窥见。
从一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祈求帮助的小女孩,一步步成长起来,她遇到太多太疼太麻烦的事,变化不小的小七哥哥也是一样吧。
明明她家小七哥哥小时候就那么聪明,已经能生活得很好,原来那个样子就已经很好了啊,不需要再疼了。
刚才看着池非迟站在那边跟其他人说话,她觉得温馨又心疼。
小七哥哥这些年看起来过得很好啊,但如果真的过得好,为什么还会病呢?
明明是个乖戾的人,跟那些温暖正直的人在一起,收敛着会让其他人排斥的东西,刚才站在那里的小七哥哥,会不会觉得委屈?
“我这个人啊,好像一直都在接受别人的给予……”越水七槻看着池非迟,虽然在笑,但眼里却浮上水雾,“在别人需要的时候,我却总是缺席。”
池非迟看着越水七槻眼里的水雾,就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哭红了眼眶看着自己的小女孩。
只是小女孩长大了,可怜兮兮的脸比梦里看得更清晰,那双有灵气的眼睛也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多了些幼时没有的沉痛,让他想抬手摸摸越水七槻的头发,以示安抚。
考虑到好些年没见,池非迟还是没抬手,轻声提醒道,“都长大了,就别像小时候那么喜欢哭个没完了。”
越水七槻呼吸一顿,怔怔看着池非迟,就连头发被风吹得一下下扫到脸上、也忘了抬手拢一下。
“越……”灰原哀拿着手机过来,发现两人站在甲板昏暗处对视,愣了愣,在池非迟看过来之前,快速退到船舱里,“打扰了。”
越水七槻回头看时,发现灰原哀早就没了身影,不由轻声失笑,抬头看了看池非迟,又很快低下头去,掩饰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轻声问道,“你平时对妹妹是不是太严厉了?”
她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成年之后也可以像小孩子得到最想要的东西,心里的喜悦满到可以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