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你又明白什么了?
黑羽快斗和牧树里低声交谈两句,见飞机要起飞了,找了座位坐下。
柯南收回视线,低头沉思。
旁边的座位上,灰原哀看着杂志,“你还在想基德的事吧?”
“哎?”柯南惊讶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我在想……”
“你们没有玩过字母游戏吗?”
两人的座位靠背后,探出泽田弘树的脑袋。
柯南吓了一跳,“小树?”
灰原哀合上杂志,转头看着趴他们椅背的泽田弘树,“小树想跟我们玩游戏吗?”
“我们也一起玩吧!”元太积极道。
“不过小树,字母游戏是什么啊?”步美问道。
柯南一头黑线,“喂喂……”
不帮忙想基德的事就算了,不要来打扰他好吗,他不想玩什么字母游戏……
“就是随便说26个字母中的一个,然后组词,比如说A的话,就有Apple……”泽田弘树依旧趴在座位上,看着柯南和灰原哀,疯狂提示,“或者是Alpha。”
这两个人居然还在琢磨基德的事,他都看不下去了。
虽然没有教父昨晚提醒的话,他也没想到是这个意思,但不妨碍他闲着无聊给柯南提示。
“是英文单词游戏啊。”光彦摸着下巴,有些跃跃欲试,“好像不是很难。”
“小树真厉害,”步美笑道,“已经开始学英语了吗?”
“如果参与人数多,有时间限制又不能重复的话,那还是有些难度的,”灰原哀语气悠然道,“尤其是对小孩子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益智游戏。”
柯南半月眼,没什么精神地附和,“是啊。”
这种游戏,提一个,他能想到一串,跟小孩子玩太作弊了。
“不过阿尔法是英文单词吗?”元太回忆,“我记得好像是个长尾巴的圈圈符号……”
“Alpha,A—L—P—H—A,”灰原哀把拼写念出来,“确实是英文单词,不过确实是指希腊字母表中的第一个字母,也就是指你说的那个符号。”
元太似懂非懂,“那小树没说错咯……”
妃英理拉着泽田弘树坐好,不过也没阻拦一群孩子玩,笑眯眯地听着,心里感慨这群孩子还真是不一般。
“那……”光彦低头看到自己机票上的‘2K’的座位号,“K!接下来说K的单词吧,大家都来,让小树先说,然后我们再说,就算是最后一个说的人,也不可以重复!”
“Kilo。”泽田弘树道。
静。
元太、步美、光彦:“……”
能不能来个比较大众一点的?
比如Key、King、Kiss什么的……
柯南也没吭声,皱眉思索着。
等等,26个英文字母,还有Alpha、Kilo……
“那我就是Keeper吧,管理人、监护人,”灰原哀看向柯南,发现柯南一副深思模样,不解出声,“江户川?”
这个不难吧?
柯南眼睛越来越亮,“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哦?”灰原哀无语,“你又明白什么了?”
后方,某小小孩幽幽道:“明白了Romeo是R……”
坐在另一列的光彦听不到柯南和灰原哀的窃窃私语,只听到泽田弘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汗道,“呃,小树,要等我们把K的单词说完、再开始下一个字母啦。”
灰原哀懂了,低声问柯南,“基德的预告函?”
“是啊,无线电通讯时使用的语音代码中,为了防止通报、接听错误,会有英文词组来代表26个字母,在航班飞行时也会用到,”柯南半月眼,低声道,“R是Romeo,J是Juliet,B是Bravo,V是Victor,跟怪盗基德预告函中那四个词组对应,也就是说,基德预告函里说的‘在26个字母中飞舞交错’……”
“就是指无线电通讯。”灰原哀接过话,“或者说,飞行航班?”
柯南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低声道,“而且很可能就是我们搭乘的这趟航班,预告函中画着撕成两半的黑桃2扑克牌,是指不是2的倍数的奇数,这家航空公司从东京出发的航班号都是奇数,返回东京的航班号都是偶数,基德想要对宝石下手,只能选择我们出发这一趟,也就是说,怪盗基德很可能已经混到船上来了。”
静。
柯南看着灰原哀:“……”
确定这孩子不是变小的?
灰原哀低头,沉默,思索:“……”
不可能啊……
飞机即将起飞,阿笠博士喊着少年侦探团其他人坐好,空乘人员走过,帮孩子们系着安全带。
后面,妃英理跟泽田弘树的谈话声清晰可闻。
“小树,来,喝点水,等飞机起飞的时候,耳朵里面会有一点难受,喝水就不会了哦。”
“我吃零食吧。”
“啊,吃零食也可以,注意不要呛到,想吃什么?”
“这个。”
前方,毛利小五郎发现身边的牧树里低头扶额,关心问道,“你怎么了?”
“有点不太舒服。”牧树里皱眉道。
“肯定是太累了,树里,手伸出来……”田岛天子拿着一个小瓶子探身,往牧树里伸出的手心抖了一颗药片,“吃颗维他命吧。”
柯南留意了一眼,继续考虑泽田弘树的事。
飞机起飞,机舱稍微倾斜,又稳了下来。
等空乘人员走来说可以自由活动时,步美揉了揉耳朵,“耳朵感觉怪怪的。”
“哎,我也是。”元太伸手捂耳朵。
“那是因为气压改变的关系,”光彦道,“只要咽唾沫就好了。”
步美咽了咽唾沫,“还是怪怪的。”
元太也试了试,看向光彦,“没用啊。”
“那就试着捏住鼻子吐口气看看,”光彦说着,自己动手示范了一下,“哼!”
“但是不能太用力,”灰原哀出声提醒,“不然会头晕的。”
“哈啊——哼!”元太捏住鼻子吐了口气,笑着松开手,一溜鼻涕从鼻子挂到手指,“好了耶,咦?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看到的步美:“……”
池非迟伸手递了张纸给元太,“擦一下。”
别这么玩鼻涕,他看得难受。
不过他在飞机起飞后,耳朵里并没有不适,高空坠落时的失重感也不是特别难受,这一次‘感冒’倒是挺值的,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提升了不少。
“啊?谢谢池哥哥。”元太接过纸,乖乖擦鼻涕。
步美低头捏住鼻子,刚想吐气,动作又突然顿住了,抬头看看注意着他们这边的池非迟,又看看转头看过来的柯南,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你们能不能别看我啊……”
“女孩子是很注意形象的,”灰原哀出声道,“男性都转头吧。”
柯南干笑着收回视线,这么大的孩子,已经知道开始在异性面前维持形象了啊。
“张大嘴打个哈欠也可以。”池非迟说了一句,也没有再看下去。
步美试着张嘴,突然发现这样还是很没形象,偷偷瞥了一眼过道那边的池非迟,侧身对着窗户,捏住鼻子,吐气。
“好了没有啊,步美?”光彦转头看着另一边。
“好了,不难受了。”步美笑道。
柯南这才起身趴到椅背上,注视着后面被妃英理抱着的泽田弘树,“小树,你是故意的吧?我是指字母游戏……”
他想来想去,觉得是巧合的可能性太小了,A就说到无线电通讯中的说法‘Alpha’,K也是无线电通讯中的说法‘Kilo’,哪有那么巧的事?
“什么故意的啊?”元太疑惑问道。
泽田弘树窝在妃英理怀里吃着薯片,转头看了池非迟两秒,果断甩锅,“我是听非迟叔叔昨晚念的,A是Alpha,B是Bravo,C是Charlie,D是Delta,E是Echolf,H是Hotel,I是India,J是Juliet,K是Kilo,L是Lima,M是Mike,N是November,O是Oscar,P是Papa,Q是Quebeeo,U是Uniform,V是Victor,W是Whiskey,X是X—ray,Y是Yankee,Z是Zulu……我记下来就想跟大家玩字母游戏。”
“原来是这样啊。”光彦误会了柯南说的‘故意’是指某个小树自己先记了再故意找他们玩,失笑道,“以小树的年纪,记下来再玩也很厉害了,柯南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嘛!”
“是啊,是很厉害了……”柯南半月眼说着,瞄的却是池非迟。
原来是某个不擅长解暗号的家伙,那不奇怪了,只不过同样不奇怪的还有明明早就知道却还不告诉他。
如果不是小树记住了,今天提出来,池非迟是不是还打算冷眼旁观、看他纠结半天?
真是的……作为小伙伴,有了线索或者答案就分享一下啊!
池非迟一脸平静地无视了柯南幽怨的眼神。
其实他只是记得剧情……
但一想到柯南曾经因为这些事在他车后座撒泼卖萌打滚,他就不想解释了。
“不过小树耳朵不难受吗?”步美关心问道,“要不要试着捏住鼻子吐口气?”
“不用了哦,他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吃着零食,耳朵不会因为气压变化而难受,”妃英理笑着低头看怀里的小小孩,“因为气压变化造成的不适对于这么大的小孩子来说更难受,还有可能导致一些疾病的发生,而他们又可能没法按照大人的指示去做缓解的动作,所以带一岁左右的小孩子坐飞机,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就可以让他们吃零食或者用奶瓶喝奶,吞咽有助于缓解气压变化带来的不适。”
第956章 她不要面子的吗?
“之前婶婶问非迟哥有没有带奶瓶,就是因为这个啊,”光彦看向池非迟放在手边的水瓶,“池非迟用来给小树装水的瓶子也是奶瓶。”
“小树,你的零食能不能分我吃一点?”元太盯泽田弘树手里的零食。
“我不想吃了,”泽田弘树坐直身,大方地把一包零食递过去,反正他吃零食就是为了防止飞机起飞的不适而已,没有吃零食的习惯,“给你。”
“啊?”元太接住,“这样可以吗?”
“没关系。”泽田弘树重新靠下。
“小树真懂事,”妃英理笑着,有些疑惑,“不过你叫非迟是叫‘叔叔’吗?”
“他跟爸爸一样。”泽田弘树道。
“那我是非迟老师的妻子,他叫我师母,”妃英理沉迷逗娃,“你叫我阿姨好像不对哦。”
泽田弘树认真点头,这么说的话,是不该叫阿姨,“奶奶。”
妃英理笑脸僵了一下,突然被叫‘奶奶’,感觉很奇怪啊,总觉得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很快,又无奈笑道,“好吧,我就当提前适应一下了。”
柯南默默在座位上坐好,脸通红地神游天外。
认真分析一下,妃英理说的‘提前适应’,是说提前适应当奶奶辈,只有小兰一个孩子的情况下,那就是指适应以后帮小兰带孩子。
小兰的孩子肯定是他的,也必须是他的,那就是说,他和小兰以后结婚、生孩子……
幸福到冒烟。
灰原哀坐在柯南旁边,看着柯南脸红得像番茄、头顶还因为温度过高冒着白气,有些无语,“你在脸红些什么啊……”
一句话就能自我脑补陶醉这样,名侦探能不能稳着点?
前座,毛利小五郎假装侧身找牧树里签名,偷偷看沉迷逗娃的妃英理。
想过去,但他不想认输……
牧树里接过酒井夏树递的签字笔,低头在纸上签名,没有注意到毛利小五郎的小动作,“我就说,没有夏树果然是不行的。”
“是啊……”毛利小五郎心不在焉地应声。
导演伴亨路过,突然一个踉跄滑倒。
牧树里抬手放上导演伴亨搭在自己扶手上的胳膊,低头关心,“您没事吧?”
柯南立刻从脑补世界走出来,盯着牧树里手上的戒指。
还好,还在。
有他盯着,怪盗基德别想趁机偷戒指!
“没事,没事。”伴亨导演站起身,走进洗手间。
“好了。”牧树里写完名字,把纸递还给毛利小五郎,又把签字笔递给坐在她后面的酒井夏树。
“真是太谢谢了。”毛利小五郎又转头看了看妃英理那边,起身道,“我看还是去看看孩子们吧。”
“好的。”牧树里起身,让毛利小五郎出去后,又坐了回去,看起来精神状态还是不怎么样。
妃英理压根没注意毛利小五郎,持续沉迷逗娃。
“想上洗手间吗?想上洗手间的话,要跟我说哦,对了,非迟,有带纸尿裤吗?”
池非迟:“……没有。”
“下次可以准备一下,这么大的小孩子,要是身体不适的话,很容易憋不住尿,”妃英理说着,又低头问道,“那小树要不要看看画册或者杂志?”
“我、我自己玩魔方吧。”泽田弘树心里一汗,真的不用把他当一岁半的小孩子照顾。
“非迟,你之前说带了魔方,对吧?”妃英理转头看池非迟,“那麻烦你拿一下吧,还有一些他平时喜欢的东西,不要太多,拿个一两件……”
“咳——哼!”走到旁边的毛利小五郎干咳引起注意,“非迟,换一下座位吧……”
“哎?”后座的毛利兰眼睛一亮,有情况。
毛利小五郎瞄着看过来的妃英理,“我对于应对这个女人颐指气使的使唤比较有经验,也有应付的办法!”
妃英理原本惊讶的神色瞬间阴沉,“是吗?在女儿小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去帮忙拿奶瓶都能把奶洒了一地、之后自己滑倒又撞倒了桌上的水杯,拿尿不湿也要花上半个多小时……”
“喂喂,那之后被你使唤着拖地板、还有洗那床被小兰尿湿的床单的人,可都是我耶!”毛利小五郎不服气道。
毛利兰耳根发红地低下头,恼羞成怒,拳头握紧。
开战能不能不要伤及无辜?她不要面子的吗?
很好,又是日常想跟自家老爸‘练练’的一天。
池非迟把泽田弘树的小拉杆箱递给毛利小五郎,说了一句‘都在里面’,果断抛弃泽田弘树,远离战场,坐到了牧树里身旁。
牧树里就坐在最前排,见池非迟坐下后,朝池非迟点了点头,“池先生。”
乘务人员推着推车出来,笑着问道,“西式甜点和日式甜点,请问您要哪一种?”
“什么都不要,”牧树里用手撑着下巴,“也不要饮料。”
“请给我一杯咖啡,随便什么都行,不要放糖。”池非迟道。
牧树里看到伴亨导演从洗手间里出来,站起身,发现成泽文二郎又进去了,只能无奈坐下。
“请用。”空乘人员给池非迟端了咖啡,推着推车往后面去。
牧树里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还在吵,“那位律师小姐和毛利先生是……”
“她是我老师的妻子。”池非迟道。
“哎?”牧树里收回视线,惊讶看池非迟,“他们的关系似乎……”
“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池非迟道。
“是、是吗……”牧树里有点懵,觉得池非迟眼里的‘感情好’比较特别。
过了两分钟,成泽文二郎从洗手间出来,牧树里才连忙起身,“抱歉,失陪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池非迟点了点头,坐在原位喝咖啡。
牧树里只去了一会儿,很快折返回来坐下。
两人后座,酒井夏树对经纪人矢口真佐代轻声道,“真佐代,巧克力。”
“啊,对……”矢口真佐代低头翻随身的包。
一个空乘人员端着咖啡、点心到了驾驶舱外,按了铃,“我是三泽,送咖啡过来了。”
对讲机里传来回应,“请进。”
空乘人员输了密码,打开了驾驶舱的门,刚要进门,就被起身的牧树里抢先一步进去。
“嗨!”牧树里笑着打招呼。
空乘人员连忙阻拦,“小姐,这里不能进来。”
“没关系,三泽,”机长笑着,将座椅移开,“她算起来还是你的前辈呢!”
牧树里走到机长身旁,“机长,好久不见了。”
“啊,好久不见,树里,”机长笑道,“从你辞职之后,我们已经有5年没见了吧?”
“是7年,”牧树里纠正着,又对副机长笑道,“中屋也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机长笑着。
副机长中屋也笑着,“我去看‘约瑟芬’了!”
“演出很精彩,”机长脱下手套,朝牧树里伸手,“我们会继续支持你的!”
牧树里笑着伸手,却没有握手的打算,而是将手放在了机长手掌中。
机长一愣,随即笑着低头,亲吻了牧树里的手背。
牧树里笑了笑,又将手伸到副机长中屋面前。
中屋一愣,也懂了,脱下手套,拉住牧树里的手低头亲吻。
池非迟坐在椅子上,抬眼就能把前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也没有说什么,垂眸喝了口咖啡。
飞机驾驶舱有多重要,机长和副机长不可能不清楚,居然还放一个已经辞职的前空乘、现女星进去显摆,真是不出事不知工作可贵。
他家一岁半的儿子的命可还系在这架飞机上呢,只是他也懒得去引发争执或者招人厌恶,看柯南只顾盯着戒指、完全没意识到不对的样子,1994年机长带15岁儿子进驾驶舱引发空难的事件,还是没引起注意,就连名侦探和受过专业培训的机长都在大意,那就再出一次意外好了,反正主角团都在,出不了事……
等下次再搭日航,应该会更安全一点。
至于那个机长和副机长的工作……抱歉,为了当舔狗而忽略本职工作的人,他可不管了。
“机长,那么回头再聊!”牧树里摆手出了驾驶舱,恣意得像是在自己家。
“牧小姐,”矢口真佐代上前,双手递上打开的、装巧克力的盒子,“请吃巧克力。”
“谢谢,”牧树里看着盒子里的小块巧克力,随意拿了一块,放进口中,转头对池非迟笑道,“池先生,要不要尝尝?我喜欢吃味道偏苦的黑巧克力,真佐代准备的也是这种。”
矢口真佐代连忙将巧克力盒子转到池非迟那边,弯腰放在池非迟手边。
池非迟随意拿了一块,抬头看着牧树里,笑了笑,“谢谢。”
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就那么爱惹麻烦……
他笑着送走,不谢。
牧树里没有发现那双眼睛的笑意未达眼底,看着眼前的人双眸含笑、如同映着阳光的紫色深泉,刚才还笑得露出了虎牙尖尖,她居然有种受宠若惊并且想恋爱的感觉。
那天晚上宴会上聊了半天、昨天剧场见、今天机场见,池非迟一直是一脸冷淡的模样,说话也不温不火的,她都怀疑池非迟这人就是不会笑的。
结果因为一块巧克力,居然笑了,笑了……看来池先生果然喜欢有着醇厚苦味的东西,真是的,要是早知道的话,她就早上巧克力了。
矢口真佐代也愣在原地,呆呆看着池非迟。
她刚才看到小虎牙了,可爱……
牧树里回神,下意识地舔了手指上的巧克力残渣,“那我改天……啊,不是,您喜欢就好。”
稳住,她才不会做舔狗。
池非迟收回视线,低头将巧克力放进口中,眼里带上压抑的疯狂和期待,只是被刘海和睫毛投下的阴影完美遮挡,让人无法窥到。
他居然期待看到一个女人发出惨叫后倒地,最近真是闲得心态扭曲了,想念琴酒的小任务。
用非赤的话来说,立场好像歪了,还歪得很严重。
后侧方,隔了两排座的座位间,灰原哀心跳不自觉地滞了一瞬,还没等她仔细感受自己的感觉是否是那种如同猎人高高在上盯着猎物挣扎、冷酷残虐而肆无忌惮的、类似组织那些家伙的气息,就被前方牧树里的惨叫声转移了注意力。
第957章 毛利小五郎:开个玩笑……
“啊——呃……”
牧树里双手捂住脖子往后仰,一副呼吸不畅的模样,很快手脚僵硬、扭曲着仰倒在地。
池非迟冷眼看着牧树里倒地,没有错过那张脸上扭曲得丑陋的任何一个细微变化,等牧树里倒下,站起身,掩饰着自己刚才一瞬间扭曲掉的心态。
“树里小姐!”毛利小五郎快步跑到牧树里身旁,和池非迟同一时间蹲下,伸手探牧树里的侧颈,转头对看着他的池非迟叹道,“她不行了……”
池非迟嗅了嗅,“杏仁味。”
“是啊,”毛利小五郎神色沉重,“应该是氰酸类毒素中毒……”
“巧克力!”跑到一旁的伴亨导演脸色惊恐地大喊,“巧克力里有毒!”
毛利小五郎一愣,看向池非迟,“你小子也吃了吧?”
“不用担心,”柯南宽慰道,“如果池哥哥吃的巧克力里有毒,早就发作了。”
池非迟站起身,这个逻辑没毛病,“嗯,我没事。”
毛利小五郎松了口气,站起身,对吓得呆站原地的乘务人员道,“找东西先把尸体盖上吧,跟机长说一声。”
乘务人员回神,“好、好的!”
等尸体盖上后,妃英理才松开捂住泽田弘树的手,抱着泽田弘树到了毛利小五郎身旁,“这孩子吵着要过来看看,老公,情况怎么样?非迟没事吧?”
毛利小五郎回头看妃英理,神色认真地宽慰道,“没事,等飞机降落再等警方来处理,你照顾好孩子。”
妃英理点了点头,发现泽田弘树朝池非迟伸手,连忙拦住,“不可以哦,小树,非迟刚才离树里小姐很近,身上说不定还沾有毒素,阿……奶……咳,我带你回去坐,一会儿就好了。”
另一个乘务人员出了驾驶舱,“机长要我转告各位,为了不引起其他乘客的恐慌,在飞机降落之前,请各位不要声张。”
“明白了!”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树里小姐是在食用巧克力之后中毒身亡的,虽然非迟没事,但不代表树里小姐吃下的那块巧克力没毒……”
“我真的不知道!”矢口真佐代急忙出声,低头看着手里的那盒巧克力,“这盒巧克力是我今天下午才去银座常去那家店买的,而且才刚刚开盒,夏树是全程看着的,对吧,夏树?”
坐在矢口真佐代身旁的酒井夏树尴尬笑着,“抱歉啊,真佐代,我没看清楚。”
“夏树?!”矢口真佐代急了,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树里每次吃巧克力都是随便选的,如果是我在巧克力里下了毒,又怎么保证她一定会拿到有毒的巧克力?而且要是我下毒的话,不是应该阻止池先生吃巧克力、避免误杀他人吗?”
毛利小五郎怀疑地看矢口真佐代,“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杀人也不管会不会连累其他人呢?”
矢口真佐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怎么这样……”
“老公,”刚打算抱着泽田弘树离开的妃英理忍不住道,“只有树里小姐中毒,这一点确实没法解释。”
“树里小姐选巧克力的时候,确实犹豫了一下,”柯南说着,看向池非迟,“你也看到了吧,池哥哥?”
池非迟点头,他当时就在牧树里身旁的座位上,不可能看不到。
“总之,这盒巧克力就交给我来保管!”毛利小五郎对矢口真佐代说完,转头看池非迟,“非迟……”
池非迟懂了,从口袋里翻出三个证物袋和一袋医用密封手套,递给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见怪不怪,他就说嘛,他家徒弟身上肯定有这种东西,接过手套戴上后,又接过证物袋,趁着机会凑近池非迟,半月眼压低声音道,“我说啊,不会是你小子出门老是带着这些东西,才会招来厄运、老是遇到事件的吧?”
偷听的柯南:“……”
呵呵……
池非迟这家伙不带这些东西,也能招来厄运,看池非迟住哪儿哪儿出事就知道了。
还好池非迟不住毛利侦探事务所,也不住米花町,不然老是发生事件的地方就不是隔壁杯户町,而是他们米花町了。
“您觉得呢?”池非迟面无表情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咳,开个玩笑,警察身上也会带这些东西,也不能因为这些东西就说案件是警察带来的吧?”毛利小五郎被盯得不自在,果然改了说辞,拿着证物袋去收了矢口真佐代手里的巧克力盒,又打开另一个证物袋,转身去田岛天子身旁,“天子小姐,之前上飞机的时候,你给树里小姐吃过一瓶药里的药物吧?也麻烦你把那瓶药交给我保管。”
“好的,没问题,”田岛天子起身把药瓶放进证物袋里,又连忙解释道,“这里面真的只是维生素片。”
“夏树小姐,你之前递给树里小姐的签字笔也交给我吧!”
“好的。”
毛利小五郎又拿剩下一个证物袋,收了那支签字笔,看向其他人,“后面的事情只能等飞机降落后,交给警方来处理了,在这之前,为了保护现场,请各位坐到后面的座位上去,另外,前面的那个洗手间也禁止使用!”
论起保护现场,当过刑警的毛利小五郎还是很有经验的。
柯南看着三样放在证物袋里的东西,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头绪,转头问池非迟,“池哥哥,你当时坐在树里小姐身边,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身体不适,还有她想上洗手间,不过一直有人抢先一步。”池非迟道。
柯南点了点头,这些他在后面也看到了,说到上洗手间,牧树里确实好几次想上洗手间却被拖住了,不过进去之后却出来得很快……
所有人坐到了靠后的位置,池非迟这个身上可能带有毒素的人就像瘟疫,周围一圈空白。
池非迟没坐下,站在毛利小五郎身旁的过道间。
毛利小五郎知道自己接触过死者,也没往其他人、尤其是孩子们身边凑,独自坐在座位间,沉思了半天,无语对站在他身旁、遮挡了大片光线的池非迟道,“非迟,没关系,你进来坐吧。”
“谢谢,我不坐。”池非迟平静脸拒绝。
行……不坐就不坐吧。
毛利小五郎语塞了一下,又继续观察其他人,“到底是什么人会想杀害树里小姐啊?”
“成泽先生是树里小姐的前夫,离婚是被树里小姐甩了……”池非迟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推进一下剧情,“应该是这样。”
毛利小五郎看向一脸惊讶的成泽文二郎,“是这样吗,成泽先生?”
“啊,是,我是和树里结过婚又离婚了,”成泽文二郎解释道,“但我和树里三年前是协议离婚,而且……”
“而且成泽先生还一直喜欢着树里小姐,只不过每次想要复合都被她拒绝了,”酒井夏树开口道,“对吧?”
成泽文二郎噎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至于伴亨导演,”池非迟继续道,“树里小姐是您一手栽培的,之后却反被她掌控了整个剧组吧?”
伴亨导演大汗,“这、这个……”
“没错,”酒井夏树点头道,“我不止一次在剧组里看到他的妻子因此大骂伴亨先生,而伴亨导演的妻子,其实就是天子小姐。”
“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池非迟道。
“这样啊……”毛利小五郎看着池非迟,“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他这个做老师的都不知道。
“圈子里有传言,”池非迟道,“还有树里小姐跟不止一个年轻男性暧昧过。”
灰原哀静静听着。
反正她也没把牧树里记上自己的小本本,牧树里昨晚在剧场化妆间里,讨厌小孩子还快速掩饰过去、笑着应对的样子,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我和树里共事时间很长,是知道一些事,”酒井夏树看向新庄功,“树里的暧昧对象里,就有新庄先生,他们半年前才开始的,而且她最近已经厌烦了,还问我有没有什么可爱的年轻男孩子。”
易容成新庄功的黑羽快斗:“……”
他,选择沉默以对。
“另外,”酒井夏树看向矢口真佐代,“树里她说真佐代这个人阴沉沉的,经常在其他人面前给她难堪,我呢,则是被树里使唤来、使唤去,想换工作却遭到她阻拦,怎么可能不恨她呢?”
“还有池先生……”酒井夏树大方说了自己的想法,看向池非迟时,突然想到那天池非迟说到克莉丝-温亚德对她化妆技术的认可、还邀请她去宴会,目光闪了闪,愤愤不平的脸色缓和下来,“他好像是树里的新目标之一,不过他们不是很熟悉,只是在一个宴会上聊过几句,他没有杀害树里的理由……”
池非迟看向酒井夏树,发现酒井夏树快速错开视线,大概明白了,“她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啊?”酒井夏树吓了一跳,没想到被池非迟猜到了,有些心虚,“啊,不……其实……”
“不用说,我也能猜到,”池非迟神色平静,“大概是不近人情之类的评价,或许会比之难听一点。”
酒井夏树尴尬点头,“嗯……”
灰原哀心里默默在牧树里脸上打了个红叉。
居然说她家非迟哥坏话,哼!
不过人都死了,再诅咒好像有点不太好……
元太、光彦、步美也凑在一起嘀咕。
“怎么这样……”
“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突然站起身,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第958章 柯南:失误了,失误了
毛利小五郎见其他人看来,神色严肃道,“无论是天子小姐给树里小姐的维生素片,还是真佐代小姐给树里小姐的巧克力,目标都太明显了,真正的凶手是把毒下在了更隐蔽的地方……”
柯南惊讶看毛利小五郎。
有点正确的感觉哦……
“凶手就是你……”毛利小五郎指向成泽文二郎,“成泽先生!你在树里小姐之前上洗手间,如果知道她是去洗手间干什么的话,完全可以把毒素涂在她右手可能触碰到的地方!”
柯南半月眼,这没有根据的一通瞎猜不行的啊……嗯?不过说到去洗手间做什么……
“毛利先生,”成泽文二郎急切起身解释,“虽然我一直被树里拒绝,但我根本没想过杀害她,而且我也不知道她会触碰洗手间什么地方,更不会做随便涂毒那种危险的行为,那不是也很容易伤害到别人吗?”
会触碰的地方……
下一秒,柯南又懂了,闪身躲到座位旁,瞄准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还不知道自己被瞄了,盯着成泽文二郎,“你作为树里小姐的前夫,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小习惯吗?比如去洗手间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用手去碰挂架上的……”
“老公!”妃英理抱着泽田弘树起身,尴尬地红着脸,阻止了毛利小五郎继续用她举例,却没能阻止飞向他们的麻醉针……
毛利小五郎被突然起身且情绪不稳定的妃英理吓了一跳,侧身避让了一下,一根肉眼难见的麻醉针飞过他脖子侧方,正中他后面妃英理的脖子。
柯南:“!”
失误!失误了!
“你……”妃英理感觉一阵困意来袭,手还抱着泽田弘树,往后坐倒在座椅上。
柯南汗过之后,临时切换变声器的声音,“你就不要说了!”
是铃木园子的声音。
柯南:“!”
失误!又失误了!
“咦?”铃木园子左右看看,疑惑指着自己,“我刚才有说话吗?”
池非迟:“……”
柯南的小动作至今都没的暴露,是怎么做到的?
柯南快速调了变声器,终于调出了妃英理的声音,“咳,园子说得没错,那些事就不用再说了,你也该认真说答案了吧,老公?”
“我?”毛利小五郎茫然指自己,“我……”
他就是在认真说答案啊。
“啊,当然,”柯南用妃英理的声音打断毛利小五郎的话,“这件事还用不着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出马,那就由我来说明吧……”
下毒的是酒井夏树。
下午在机场外的车里,酒井夏树帮牧树里化妆时,就把混有毒素的粉底液擦在了牧树里鼻子两侧。
上了飞机之后,牧树里感觉身体不适,就是因为毒素已经透过皮肤起了运用。
之后牧树里去洗手间里又很快出来,是因为飞机起飞时感觉耳朵内不适,又顾及自己的形象,不想在身边有毛利小五郎或池非迟的情况下捏住鼻子吐气,所以才去了洗手间。
虽然对于潜水老手来说,不捏住鼻子也能解决气压变化带来的不适,但牧树里刚学潜水,显然还没法做到那一步,所以去洗手间捏鼻子吐气。
在牧树里手指碰到鼻子之后,手指上就沾上了毒素,出洗手间吃巧克力时还舔了手指上的可可粉残渣,毒素也就一起被吃了个干净……
泽田弘树被妃英理的右手压在怀里,没法起身,躺着看妃英理紧闭的双眼和压根没动的嘴,看了半天,转头看躲在对面椅子后的柯南。
柯南和泽田弘树的目光对上,汗了汗,连忙转身背对,让泽田弘树看不到手里的变声器。
嗯……一个一岁半的小孩子,发现妃英理没张嘴也没什么,就算叫嚷起来,他也能用妃英理的声音敷衍过去。
稳住,不能慌。
“那怎么可能呢!不过您的推理还真有意思,”酒井夏树笑着否认,“啊哈哈哈~”
泽田弘树没兴趣拆穿柯南,继续躺妃英理怀里,打起了盹。
他困了。
“我听柯南跟我说过,你昨晚阻止了孩子们碰粉底液,就是因为那时候那瓶粉底液里已经被混进毒素吧?”柯南用妃英理的声音道,“只不过那是树里小姐日常妆容用的,所以在昨晚登场表演时才没有用上。”
“你胡说什么!”酒井夏树一脸恼怒地大声道,“那你拿出证据来啊!”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泽田弘树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只是被妃英理的手压住了,没能蹦起来,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学着这么大的孩子哭两声,以表达不爽。
“夏树小姐,您这样会吓到小孩子的,”柯南瞥见泽田弘树从昏昏欲睡到被吓得瞪大眼睛,汗了汗,担心泽田弘树突然哭起来、引其他人去妃英理身边看,连忙道,“你应该把那瓶粉底液带上飞机,丢在机场又太危险呢,换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邮寄回去!联络机场的邮局,应该能请他们查出来,现在能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吗?”
酒井夏树一怔,低头沉默了半天。
剧组其他人也都在‘妃英理’推理时站起了身,沉默着,静静看着酒井夏树。
“抱歉,我刚才……”酒井夏树低着头,“不过那个女人,她摧毁了我的梦想……”
田岛天子疑惑,“梦想?”
“我的梦想是到好莱坞去当化妆室,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到洛杉矶的美容学校留学,还努力练好了英语,”酒井夏树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抬头看了池非迟一眼,又快速低下头,“一个月前,好莱坞的女明星到日本来,我拜托朋友才得到给她化妆的机会,她很肯定我的化妆技术,她的经纪人也问过我,愿不愿意到好莱坞去发展……对于我而言,那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而那个女人却暗中破坏了这一切!”
池非迟垂眸,那个女明星应该就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本意不打算再回美国,也不需要什么化妆师,平时找化妆室上妆为了掩饰自己的化妆技术,那天估计也是这样,或许是看酒井夏树努力,或许是真的觉得酒井夏树有天赋、化妆技术好,在接受化妆时认同了两句,而打算招揽酒井夏树的是那个经纪人。
他不清楚经纪人看没看穿牧树里在背后搞小动作、破坏这一切,但贝尔摩德绝对看出来了,只是贝尔摩德只会当做没看出来。
娱乐这个大圈子里,有人一朝得势便耀武扬威、践踏新人,有人看似善良温和却擅长趁火打劫,有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却以谋算他人得利,有人前一天还在感恩某人恩情,后一天却痛斥对方对自己刻薄。
而像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在纽约剧场后台遇到的争风吃酷、像这一次表面关系要好却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更是数不胜数。
贝尔摩德见多了,不想管,也不会管。
想想贝尔摩德的日子确实不怎么样,组织里也是一群专抓别人内心阴暗面、做着引诱威胁他人的事、自身极其危险、从不念同伙情谊的蛇精病,平时生活的圈子也不干净,就算吃穿用度都奢侈得普通人无法享受,但见多了黑暗面,人的心理也会受到影响,再加上一些刺激,也难怪会把毛利兰当成自己的天使……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让你离开她。”田岛天子对酒井夏树感慨道。
“如果她只是想把我当化妆师也就算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只是当我是个方便的跟班!”酒井夏树吼完,无力地跪倒在地,伸手捂住脸,“我知道这点之后,就决定杀了她,这个女人……她破坏了我作为化妆师的尊严……”
被一声吼吓醒的泽田弘树:“……”
“身为化妆师的尊严?”毛利小五郎神情严肃地怒斥,“别开玩笑了!”
泽田弘树揉了揉眼睛,很好,现在那些人怎么大声都阻挡不了他的困意了。
跪坐在地的酒井夏树惊讶又疑惑地抬头看毛利小五郎。
“那你为什么还用化妆品当凶器?”毛利小五郎有些恼火,“现在的你没资格谈尊严!”
“老师。”池非迟低声叫了一声。
这话说重了。
毛利小五郎一愣,看着悲戚流泪的酒井夏树,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我只是想说,你对不起化妆师这个职业……”
“你还年轻,”阿笠博士忍不住道,“偿完了罪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酒井夏树低头痛哭,“呜呜呜……”
柯南沉默着,他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池非迟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该有几个无期……
绝对不能被逮住。
“糟了!”柯南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连忙跑到驾驶舱的门口,对站在门口的空乘人员好道,“告诉机长,不要吃刚才送过去的点心!”
“什么?”空乘人员没反应过来。
柯南焦急喊道,“不快点的话,机长他们会有危险的!”
“笨蛋,”毛利小五郎无语道,“点心里又没有毒……”
池非迟已经走到了驾驶舱门口,熟练地输了之前看空乘人员输过的密码,“他们碰了树里小姐的右手。”
对,在牧树里从洗手间出来、手沾上鼻子两侧的毒素之后,驾驶舱里的那两人不仅用手碰了牧树里的右手,还用嘴亲了……
“这位先生……”空乘人员看到池非迟把门打开了,还是懵的,但也只是懵了一瞬,听到驾驶舱里痛苦地嚎叫,连忙跑上去,“机长!”
第959章 一起开飞机也不错啊
驾驶舱里,机长和副机长还绑着安全带、坐在座位上,双手捂住脖子,一脸痛苦地发出‘啊啊啊’的含糊嘶吼。
在空乘人员跑到旁边时,机长一头砸在面前的仪表台上,飞机猛然下坠,往前倾斜着。
“怎、怎么回事?”毛利小五郎跑到门口。
池非迟已经到了机长身侧,一手扶起机长往后推,一手去拉操纵杆。
柯南也跑到了座位,伸手帮忙拉住机长的身体,急切解释道,“自动驾驶系统解除了!”
操纵杆被池非迟用力拉了起来,下坠的飞机再次飞向上空。
一只手先池非迟一步、紧跟着按下了自动驾驶系统被关闭的开关。
“新庄先生?”柯南惊讶看着帮忙按开关的人。
“这样就没事了,”黑羽快斗还顶着新庄功的模样,笑了笑,又转头对空乘人员道,“快去叫医生!”
飞机里开始播报空乘的通知:“各位旅客,飞机上突然有人病倒了,如果乘客中有医生的话,请立刻告知附近的空乘人员。”
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医生由一个空姐带着,匆匆穿过头等舱,在看到自己到的是驾驶舱后,池非迟看到医生的腿明显抖了一下。
“这、这是……”医生看到不省人事的机长、副机长后,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快帮他们看看,”柯南急切道,“他们中毒了!”
医生一看两人情况危急,连忙上前检查。
元太、光彦、步美、灰原哀借着个子小,挤在驾驶舱门口,和池非迟、黑羽快斗、柯南一起看着。
“果然是急性的毒药中毒,”医生检查完回头说着,拿出手帕擦了擦一头的大汗,“我会帮他们进行急救,请把他们移到客舱去!”
“好的!非迟,搭把手!”毛利小五郎说着,又转头喊道,“成泽先生、伴亨先生,你们来帮个忙!”
成泽文二郎和伴亨导演没有推辞,立刻起身进了驾驶舱。
孩子们让到门外,让成泽文二郎一群人进来把机长、副机长抬到头等舱。
“柯南,为什么连机长也中毒了啊?”毛利兰低声问柯南。
柯南解释着,“刚才树里小姐进了驾驶舱……”
池非迟和毛利小五郎扶着机长出来,把机长放置在座椅间。
很快,成泽文二郎和伴亨也扶了副机长出来。
黑羽快斗只是负责搭把手,出来后听医生说机长和副机长失去了意识,找到了池非迟,“我们去里面盯着,你应该懂驾驶飞机吧?”
“我有私人飞行执照,”池非迟没磨蹭,转身往驾驶舱去,“联系上地面指挥塔台,大概是没问题的。”
医生听到,长长松了口气。
那就好……
黑羽快斗跟进了驾驶舱。
柯南一看,也想办法躲开其他人,偷偷跟了过去。
池非迟已经用无线电通讯耳机联系上了地面指挥塔台,说了情况。
“什么?你说机长和副机长现在都意识不清?”那边的人吓了一跳,“不好意思,请问您贵姓?”
“池。”池非迟道。
黑羽快斗戴着耳机,继续冒用新庄功的身份,“我是乘客新庄,目前在副机长的位置,池先生有私人飞行执照,我对飞机驾驶也有一些了解。”
“那么,请说明一下现在的飞行状况。”那边连忙道。
“目前高度12000英尺,速度280节,”池非迟道,“ILS系统已经输入了降落指令,关于襟翼和起落架的操作,请给予时间上的指示。”
私人飞机执照说到底都是适应小型飞机、直升机,他对于载客飞机可不算了解。
“明白了!”那边沉声道,“我们会暂时终止其他飞机的升降,还会调遣其他机长到塔台来,还有,冒昧问一句,您有多久的驾驶经验?”
“今年学,今年拿的执照。”池非迟如实道。
那边没觉得奇怪,难怪声音这么年轻,不过有个懂的人在飞机上就好,“好的,那么到时候我们会给予您详细的指示,请保持联络!”
“Ok。”池非迟应了一声,暂时摘下耳机,转头对站在后方的两个空乘人员道,“ILS系统里有降落指令,只需要在降落时做一些操作就行了,15分钟后降落,刚才飞机晃动得不轻,你们安抚好乘客的情绪。”
听到池非迟语调平静的声音,两个空乘人员心里莫名一定,点头道,“好的!”
“那我就担任副手吧,一会儿配合你进行操作。”黑羽快斗笑道。
虽然没有跟老哥一起放风筝,但一起开飞机也不错啊。
“至于这些小鬼呢……”黑羽快斗说着,转头看柯南、元太这群又跟进来的小孩子,“你们就出去安心待着吧,一会儿就能降落了。”
“我想看池哥哥怎么开飞机!”元太道。
“我也是!”光彦同样期待。
“不行……”黑羽快斗板起脸。
“小树呢?”池非迟突然问道。
“啊?”步美回头看了看,“小树是英理婶婶在照顾吧……”
“可是刚才都没看到婶婶。”光彦道。
元太疑惑,“小树也是……”
“糟了!”柯南顿时冒了一身冷汗,转头往外跑。
妃英理中了他的麻醉针,刚才飞机下坠、上升过程中都是昏睡状态,泽田弘树当时躺在妃英理怀里,也没有用背带绑着。
按理来说,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就算小孩子再乖、再不哭闹,也不可能一声不吭,难道刚才被甩出去、撞到哪里撞晕了?
一岁多的小孩子,要是撞到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搞不好会没命的!
完了完了,要闯祸了……
“柯南!”
步美、元太、光彦立刻跟了出去。
灰原哀本来是打算来看看情况的,走到门口,听到一群人的对话,也掉头往客舱跑。
五人找到妃英理之后,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妃英理还坐在座位上,头往前靠着沉睡,而某小树也窝在妃英理怀里睡着,双手还回抱着妃英理的腰。
柯南一看,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是妃英理的手压住了小树的身体,而小树也转身抱住了妃英理,这才没有被甩出去。
步美弯腰看着某个小小孩,放轻声音笑道,“原来他们睡着了啊。”
“是啊。”灰原哀也悄悄松了口气。
吓她一大跳。
“睡着了?”毛利小五郎走到旁边,看到妃英理抱着孩子睡得正香,坐到一旁,“算了,我来照顾他们吧。”
泽田弘树迷迷糊糊间醒了,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刚要睁眼,突然发现情况不妙。
他眼睛里的全黑色隐形眼镜好像滑开了一点,要是现在睁开眼,肯定会被发现他戴了隐形眼镜,说不定还会看到和教父一样的紫色眼睛。
他想跟教父有一些共同点,才会让魔女小姐设定了紫色的眼睛,而继续用一岁半的身体,则是因为‘小树’这个身份能继续愉快玩耍,就像游戏里已经建立的角色一样,剧情都过了一些、和NPC的关系也建立了,再重新建角色有点可惜……
咳,总之,现在要是他的眼睛被看到,要么会被误会成教父的私生子,要么会被误会成教父的弟弟,前者会影响他教父以后找老婆,后者解释起来也麻烦。
快速琢磨了一下,泽田弘树闭着眼睛,‘哇’一下嚎出声,“哇啊啊……”
不大点的小孩子,稚嫩响亮的哭声听得人心发慌。
尤其是一个乖巧到从来不见哭闹的孩子,突然哭得这么伤心,让人更心慌。
毛利兰、铃木园子和阿笠博士一群人连忙转头看,连帮机长和副机长检查身体的医生都被惊动了。
坐在旁边的毛利小五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这、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现在才哭出来?”柯南也有些懵。
有时候小孩子被吓过头了,是会一时间忘了哭,缓了一阵子,小睡一会儿,清醒了一些才开始哭。
“啊呜呜呜……”泽田弘树持续嚎着,由于隐形眼镜滑片难受,眼泪也顺着闭着的眼睛眼角流,双手没章法地挥挥挥,“我要非迟叔叔抱!我要非迟叔叔抱!啊呜呜呜……!”
池非迟在泽田弘树嚎第一声的时候就听到了,原想着他家教子不可能哭,还以为是其他客舱的孩子,直到听到泽田弘树后面嚎的话,才疑惑了一下,语气平静地对无线电通讯耳机道,“不好意思,我家孩子哭了,我去哄哄,两分钟。”
指挥塔台那边:“?”
这……今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多灾多难的865号!
“咳咳,”黑羽快斗没有跟上去,出声安抚那边,“他家的孩子刚才吓到了,哭闹着要找他,他去看一下,别担心,这里有我,距离降落也还有十分钟,有时间做好准备。”
“啊……”联络的人语塞了一瞬,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边的人都淡定得很,他们这边都快担心死了,那边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池先生已经有孩子了啊?听他的声音还很年轻。”
“他才二十岁啦,听说是帮朋友暂时照顾的孩子,孩子才一岁多,”黑羽快斗用新庄功的声音跟那边侃着,“之前有其他人照顾,他也没去看孩子,现在孩子哭着闹着要他抱,他只能去看看了。”
“不好意思啊,”联络的人由衷道,“辛苦了,不过出了这种事,还得麻烦你们再坚持一会儿。”
外面头等舱客舱,围到过道上的毛利兰等人看池非迟出来了,连忙让到两侧的座位间。
“非迟哥,你快看看,”铃木园子都急了,“小树哭着要你抱他呢!”
“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步美担忧看着。
池非迟俯身伸手,从妃英理怀里把泽田弘树抱出来,抱着轻声问道,“睡傻了?”
铃木园子焦急的神色凝固,一秒转变成懵逼,“哈?”
毛利兰:“……”
柯南:“……”
灰原哀:“……”
其他围观人士:“……”
池非迟放轻的声音乍一听还有那么一点温柔,但说出的话……
简直残忍!
第960章 多灾多难的865号
泽田弘树继续演戏,止了嚎哭,抽抽搭搭道,“要、要去上厕所……”
其他人:“……”
就只是想去上厕所?
池非迟抱着泽田弘树去洗手间。
现在下毒的地方已经弄清楚了,他没有直接接触过牧树里的右手和鼻子,也没人阻拦他抱孩子,而毒素没有涂在洗手间,那暂时用一下洗手间也没什么。
“婶婶说得好熟啊,”元太看着妃英理道,“这都没醒……”
这一下又把毛利小五郎吓了一跳,还好这里就有医生,当即把医生叫过来帮忙看情况,听说只是睡得太沉后,松了口气,嫌弃地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又叹了口气,让其他人坐回原位。
洗手间里,池非迟拉上帘子后,发现泽田弘树睁开眼、对着镜子眨眼。
“大概是刚才飞机下坠,隐形眼镜有点滑片了,还好那个时候我犯困,没有睁眼,不然隐形眼镜该掉出来了,我刚才担心他们看出来,没有睁眼调整,只能装哭让您带我来一下洗手间……”泽田弘树低声解释着,见镜片重新贴合,眨了眨眼,感受了一下,“好了。”
“你哭早了。”池非迟道。
他记得原剧情里,这飞机没那么容易降落,又是撞东西又是爆炸的,具体什么原因他记不清了,不过接下来恐怕也不得安宁,泽田弘树现在调整好了,一会儿眼镜可能还是得滑开……
“什么?”泽田弘树疑惑。
“总之,你一会儿记得闭眼睡觉。”池非迟没有解释,抱着泽田弘树出了洗手间,继续把孩子托付给其他人照顾,自己回了驾驶舱。
由于妃英理睡着了,照顾孩子的任务转到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手里。
两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泽田弘树,发现小小孩除了眼眶还红红的,倒也没再哭闹,长长松了口气。
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连上洗手间也得哭一下……
柯南心里也感慨了一下,偷偷溜到驾驶舱,走到‘新庄功’身后,“你是怪盗基德,对吧?新庄先生?”
“啊?”黑羽快斗装傻,悄悄切断了无线电通讯,以免被听到,“你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柯南没有动摇,“之前我听伴亨导演他们说,他们没听说新庄先生学过飞机驾驶,而且新庄先生今天本来是不会来的,你出现时,树里小姐很生气,他应该是和新庄先生说好了,他会先一步到函馆树里小姐的别墅去准备特殊节目,结果看到你出现,树里小姐当然会生气。”
“哈哈哈,被你看穿了啊,”黑羽快斗神色轻松地笑道,“是啊,现在真正的新庄先生正在函馆那边,假扮成怪盗基德的样子,被不肯放弃的警察们追着跑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取走‘命运的宝石’?”柯南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你现在可没有胜算哦!”
哼,他们暴力担当就在基德这家伙旁边坐着!
“啊,我放弃了,”黑羽快斗道,“真正的星光蓝宝石含在嘴里是凉的,那颗宝石是假的,我想树里小姐是为了吸引人去看‘约瑟芬’舞台剧,才会弄出一颗假宝石来骗人吧。”
“原来如此……”柯南想起之前‘新庄功’低头吻牧树里手背的举动,明白基德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验的货。
黑羽快斗想到有趣的手工风筝跟他擦肩而过,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舒坦,转头看池非迟,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语气挑衅道,“那么你呢?池先生,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柯南这一秒是佩服基德的,居然这么作死……
池非迟侧目冷冷看了黑羽快斗一眼,一句话没说,收回视线。
好好的一个小青年,学什么老阴阳人,关键是快斗这跳脱性格也学不像。
黑羽快斗语塞,无视可是最难受的,“喂喂,你就这个反应啊?”
柯南突然觉得基德就该这么收拾,想到昨晚的怪盗基德,他就像给基德脸上来一足球,半月眼问道,“我说,基德,你昨天晚上是怎么了啊?”
“我昨天晚上怎么了?”黑羽快斗故作轻松道,“不就是利用滑翔翼放风筝耍了你一次吗?你们不是也放过风筝吗?我放一次你就不高兴啦?”
池非迟:“……”
行行行,他知道了。
风筝嘛,不用暗示得这么明显。
“我不是说风筝,”柯南盯,“是说你一直模仿大家的声音的事。”
“那个啊,”黑羽快斗笑了笑,“就是想逗你玩~”
柯南没再问下去,半月眼看向另一边。
呵呵……等着!
“你不会还打算抓我吧?”黑羽快斗问道。
“是啊,”柯南坦然道,“不过是在这个钢铁囚笼落地之后。”
黑羽快斗刚想说话,就被池非迟打断。
“准备降落了,认真点。”池非迟道。
“明白!”黑羽快斗认真了一些,接通无线电通讯。
两分钟后,那边传来声音,“天空J865号接下来由函馆塔台接手!请将周波数改为118.35!重复……”
“118.35,收到。”池非迟调整了周波数,接到函馆塔台。
“这里是函馆塔台,我是管制部长上杉!”
“这里是J865号。”
“收到,我现在请岛冈机长跟你说话!”
“我是岛冈,你看到‘MCP’了吗?也就是模式控制板,请按下APP按钮,这样飞机就会自动降落在跑道上。”
“收到……已经完成。”
“好的,暂时可以安心了,等需要收襟翼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明白。”
一阵强风来袭,飞机颠簸了一下。
池非迟问道,“天气很恶劣,能不能降落?”
“别担心,降落是没问题的。”那边道。
黑羽快斗用对讲通知了空乘人员,让乘客坐好降落准备,抬眼就看到前方地面一点一点小亮光组成的机场轮廓,“看到了,机场到了。”
“好的,865号班机,现在将襟翼调整到1。”
“收到。”黑羽快斗帮忙做调整。
下方塔台,有人用望远镜观察着飞机的状况。
负责联络的机长岛冈不时发出指令。
“将襟翼调整到5!”
“将襟翼调整到10!”
“放下起落架,将襟翼调整到20!”
飞机头往下方倾斜,降低着飞行高度,慢慢接近机场。
突然间,前方一阵闭眼的白光亮起,飞机也晃了一下。
池非迟闭了眼,黑羽快斗和柯南也抬手挡住了眼睛。
白光过后,四周一片黑,整个驾驶舱都暗了下去,警报声响成一片。
“怎么回事?”黑羽快斗惊讶。
“惊雷。”池非迟有些无语,他就知道没那么顺利,临降落,飞机还被雷劈,对无线电通讯那边道,“这里是J865号,刚才飞机被闪电击中,画面消失,按钮亮光全部熄灭。”
柯南转头,无语看着池非迟。
能把这么危急的情况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也就只有池非迟这家伙了,他怀疑池非迟就是不怕死。
不过,也很能安抚人心,看旁边那个假新庄从‘惊愕脸’渐渐恢复‘淡定脸’的模样就知道了……
“别紧……”塔台那边的人也顿了顿,他是没发现对方紧张,这心态好啊,就是飞机多灾多难了点,“转动仪表盘旁边的白钮。”
池非迟旋了白钮,看了一眼,“灯亮了,不过自动驾驶的灯没有亮。”
黑羽快斗惊讶转头看池非迟,“也就是说,没法自动降落了?”
“什么?!”塔台那边,岛冈也吓了一跳,“立刻停止降落!用最大力气拉起操纵杆!”
池非迟拉了操纵杆,飞机往上上升。
“很好,收起起落架!”
黑羽快斗配合着操作,“收起来了。”
“很好,再继续上升!”
一阵强大的气流从海面卷来,飞机一瞬间被强风吹得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糟糕!飞机被风卷走了!”岛冈脸色大变,“立刻转向右边!快!往右转!”
飞机往右转,除了稳定一些,还是很难摆脱强风的席卷。
“不行!”岛冈身边的机长看着飞机被风卷低的位置,急道,“这样下去会撞到候机楼的!”
“快拉起机首!”岛冈一头大汗地发出指令。
池非迟把控制杆往上拉,那控制杆卡得死硬,他又不敢一下子用蛮力、以免把控制杆弄坏,只能控制着力气往上拉。
飞机底部擦着大楼的铁网过,带起一大串火花,直直地撞向塔台。
塔台里,岛冈和同事看着飞机头朝他们冲来,脸色苍白,“糟、糟糕了……”
池非迟感觉控制杆松动了些,加了把力。
飞机在临近塔台时,机首猛然往上升,随后的机身擦着塔台过去。
强大的气流也将塔台上的玻璃震碎,飞机底部刮过塔台顶部,让飞机内剧烈晃动起来。
飞机飞过,从飞机上掉落的引擎顺着塔台滚落在地,轰然爆炸。
剧烈的爆炸一路席卷了机场跑道,一架飞机被爆炸波及,引发了第二次爆炸。
候机楼里,人群呆呆站在玻璃前看着火光一瞬冲天爆发、熄灭、又一次爆发的情景。
“好可怕喔……”一个小男孩喃喃。
冲天的火光在飞机里也看得一清二楚,黑羽快斗汗了汗,见飞机稳了下来,转头看池非迟,“……池、池先生?”
“稳住。”
刚才飞机剧烈晃动时,池非迟也没松开手,控制飞机重新升空、渐渐平稳下来。
这段他都没记清,没想到还是有爆炸。
黑羽快斗一看自家老哥心态依旧稳,稍微放松了些,“这里是J865号,请问机场的情况怎么样?”
“班机怎么样?”那边岛冈的声音重新传出,“听得到吗?”
“听得到,”黑羽快斗一听岛冈的声音还算精神,不像受了伤,松了口气,“你们那边损害严重吗?”
柯南凑近在一旁听。
“塔台里没有人受伤,之前清空了跑道,目前也没有人在爆炸中被波及,不过跑道起火,恐怕没有办法马上使用,”岛冈冷静得也很快,“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第961章 像得罪了上天一样
池非迟看了一眼显示,“第二引擎脱落。”
“没关系,剩下的三个引擎足以降落,”岛冈道,“不过要小心保持平衡。”
池非迟操作着,“目前飞行平衡,我已经把方向舵调到第三节流阀。”
“很好,目前的高度和速度呢?”岛冈问道。
池非迟看到显示屏时,不经意瞥到燃料显示,怔了一瞬,才道,“高度3000英尺,速度200节。”
“襟翼调整为5!改为水平飞行!”岛冈指挥道,“机首朝180度方向上升到4500英尺!”
黑羽快斗协助池非迟进行调整,“好了!”
“不好了!”
元太、光彦、步美三个孩子跑进驾驶舱。
“池哥哥,我们从窗户看到飞机的引擎掉了一个!”
“知道了,三个引擎也能降落,”池非迟道,“你们先出去,不要打扰我们。”
三个孩子见这里稳得很,一愣后,放轻松了不少,乖巧离开,“好~”
那边,岛冈从塔台里看到飞机平稳飞行,松了口气。
865号真的太多灾多难了,就像得罪了上天一样,乘客死了、机长和副机长中毒失去意识、快降落被雷劈、接着又被强气流席卷刮着塔台过、第二引擎脱落……
他们塔台也不轻松,一会儿差点被飞机冲脸,一会儿又差点被爆炸席卷。
还好,现在总算过去了。
对,都倒霉到这地步了,不可能再有不幸将临了,他倒是觉得那边的两个年轻人是飞行员的好苗子,心态稳,够冷静。
“现在盘旋飞行,等跑道清理出来就可以降落了,”岛冈道,“因为自行驾驶系统因故障关闭,我会指挥你们进行手动降落……”
“等等,”池非迟出声,“刚才有孩子进来,我有个一个问题没说,请问跑道清理出来需要多久?”
“能过来的消防车已经全部调集过来了,”岛冈道,“大概一个小时,跑道就能清理出来,在这之前,安抚好乘客……”
“可是燃料不够了。”池非迟道。
“什么?”岛冈再再再一次吓一跳,“J865班机出发前应该补充了充足的燃料,四个引擎的燃料都是分别供给的,就算脱落了一个引擎,也不该燃料不足……”
不可能啊……
柯南也难以置信地看向显示屏,结果不如他所愿,上面显示燃料真的不多了,再一看,脸色变得很难看,“燃料阀门打开了!”
黑羽快斗突然回想起之前搬动副机长时,伴亨导演发力好像撞了一下,心态爆炸,“之前搬运机长和副机长的时候,有人不小心碰撞了一下,应该是那个时候碰到了燃料阀门开门,之前四个引擎的燃料的隔断被打开,燃料箱里的燃料都混在了一起,刚才第二引擎脱落的时候,已经……嘶……嘶……”
岛冈真心怀疑老天要绝J865号的路,很快又稳住心态,不行,飞机上的人都在坚持,他怎么能这么想,一点消极的想法他都不该有,“J865……嘶嘶……嘶……”
通讯中一片嘈杂的杂音,很快安静了下去,安静得让人心慌。
“J865号!J865号!”
岛冈喊了两声,听那边还是静悄悄的,终于确定……这一下连无线电通讯都坏了。
飞机上,黑羽快斗也确定无线电通讯坏了。
“柯南,去拿地图,飞机上有,”池非迟要手动驾驶飞机,脱不开身,黑羽快斗也得在旁边协助,只能让柯南去,“燃料只能分行15分钟左右,我们自己找地方降落。”
“知道了!”柯南有种火烧眉毛的感觉,立刻掉头去找空乘人员要地图。
这一下,人都惊动了。
负责头等舱的两个空乘人员来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抱着泽田弘树来了,元太、步美、光彦、灰原哀、阿笠博士也来了。
“什么?”铃木园子一脸惊慌,“不仅引擎掉了一个,连燃料也快没了?”
“跑道一时清理不出来,自动驾驶系统也出了故障,”黑羽快斗无奈道,“还有,无线电通讯也出了问题,联络不到地面指挥塔台了!”
“也、也就是说,”铃木园子看向池非迟,结结巴巴道,“现在是手动驾驶?”
池非迟‘嗯’了一声,“别慌。”
铃木园子一呆,目前飞机平稳,说明不用担心自动驾驶的问题,“啊,好……”
黑羽快斗突然皱了一下眉,看着池非迟的右手手腕处,“不过……你的手没关系吧?刚才飞机刮过塔楼、剧烈晃动的时候,我就看到你的手好像撞了一下。”
“没事。”池非迟垂眸扫了一下有青红印的手腕背面。
他现在不方便活动手,不过凭感觉来看,筋骨都没事,只是撞击让皮肤表面留了个红发青的印子,一会儿就没了。
其他人心态可没那么稳。
铃木园子也有种‘天要亡我们’的感觉,“非迟哥的手受伤了?”
“地图找到了!”柯南拿着地图跑过来,也看了看池非迟的右手手腕,一脸认真地问道,“没关系吧?”
“我不会逞强,”池非迟道,“一会儿有问题就找你们协助。”
柯南想了想池非迟的性子确实稳妥、不会说没把握的话,当即点头。
“换位置!”黑羽快斗果断道,“我来驾驶,你来协助我。”
“我手一离开,飞机还会再颠簸一次,需要重新升空,鬼知道会不会再掉个什么东西下去,”池非迟瞄了一眼燃料显示,“还有10分钟,赶紧找地方。”
这是一句大实话,其他人都无力反驳,这趟航班太邪门了,不得不防啊。
柯南没再磨蹭,立刻翻地图找能够降落的地点。
“千岁呢?”一个空姐问道,“新千岁机场……”
“不行,”黑羽快斗直接否决,“以这点燃料过去,太危险了,说不定中途就会燃料不够而坠机。”
“附近有机场吗?”铃木园子问道。
空姐低声道,“没有……”
“或许有农场的升降场或者自卫队基地,”灰原哀神色跟池非迟如出一辙,淡定道,“不过跑道长度不够,只够直升机使用。”
铃木园子:“!”
(??д?)<
“在海上降落也不行,”池非迟道,“现在天气恶劣,风浪太大,海浪会使机体翻覆。”
铃木园子:“……”
(ó﹏ò?)
“道路呢?”光彦提议,“干脆在道路上降落吧,北海道又很快又长又直的道路!”
池非迟:“……”
少年,好脑洞。
“不行,飞机两轮之间的距离是11米,”翻地图的柯南否决,“按照规定,超过12米宽的道路必须设置中央岛和指示牌,而且两边还有民房和电线杆……”
铃木园子:“……”
(ó﹏ò)
“农场呢?”步美问道。
灰原哀:“不行,地基太软,冲起的土堆、被卷住的轮子都会导致机体翻覆。”
铃木园子:“……”
(?_?)
一直皱眉回想的泽田弘树突然脆生生道,“崎守码头!”
“哎?”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惊讶。
“是很长很长的码头,我听说是函馆附近最长的码头了。”泽田弘树装出稚嫩模样,“还能看到大海!”
柯南将信将疑,不过码头确实是最有可能让他们降落的地方,立刻翻地图逮着码头看,第一个就看了崎守码头,嘀嘀咕咕,“确实是很长的直线道路,一侧临海,长度大约1400米,宽度30米,这架飞机的长度是60米,如果将飞机一侧倾斜到海面的话,应该是够了,但是长度1400,根本不够,这种飞机的滑行距离应该会超过2000米……”
“其他的呢?”灰原哀问道。
看地图的光彦皱眉道,“这好像就是最长的了。”
柯南也皱着眉计算,“飞机上乘客不多,再加上脱落了一个引擎和那么多燃料,机体重量应该没那么重……”
“码头道路走向呢?”池非迟问道。
柯南看着地图,“东西走向。”
“今晚函馆整夜西风,”池非迟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燃料,“试试迎风降落,时间不多了,报方位。”
柯南盯着地图,“023度……”
黑羽快斗凑过头看,“要越过高山,高度5000英尺以上。”
“柯南留下看地图,一会儿我手疼的话,你来帮忙稳一下,新庄继续协助,其他人该回岗位的回岗位,该回座位的回座位,”池非迟表示了对一群人的嫌弃,“别添乱。”
剧情里似乎就是迎风降落,而天色太暗看不清,还得基德去引下面的警车形成一条光带来做指示标,他得留一只柯南,以免等会儿黑羽快斗走了没人协助他。
而原本还有毛利兰开飞机的剧情,但他在,那就不存在了。
毛利兰开飞机可能会触发‘工藤新一来电加油打气’那一段,当着他这个组织成员的面,一会儿露面一会儿打电话,他不查柯南都说不过去。
现在贝尔摩德被那一位召唤走了,多半还在养伤,压根出不来,可没人给他们兜底了……
元太下意识地想反对,不过想想自己确实帮不上忙,也就乖乖应声,“是……”
池非迟镇场的能力还在,其他人听着让人内心平静下来的声音,更不会说什么,乖乖撤出去。
泽田弘树想反抗一下,都被毛利兰直接抱走。
下方机场塔台,岛冈还在倔强对着无线电通讯呼唤,“J865号航班!听到请回答!J865号……可恶!无线电通讯完全连不上!”
旁边,另一个机长抬头看着空中,“他们离开了!”
岛冈抬头看过去,叹了口气,“应该是想找其他地方降落吧……”
第962章 算了,他自己高兴去!
五分钟后,飞机到了降落地点附近,空乘人员行走在座位间,指导着乘客做好紧急降落的防护姿势。
黑羽快斗看了看池非迟的手腕,发现红青的印子消失了,而池非迟的手腕也没有任何肿胀迹象,心里总算轻松了一下,“看来你的手没事,可以降落。”
“是啊,只要风够大,迎风降落确实能试……”柯南盯着前方,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黑羽快斗眼皮一跳,抬头看了过去。
相比起机场充足的灯光照明,前方码头十分昏暗,只能看清一点点灯火和模糊的轮廓,根本分辨不清海、路、房屋的分隔线在哪儿。
“找其他地方也来不及了,也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就这么降落……不行!”柯南思索着,心态爆炸,“可恶!”
到了最后关头,还给他们出难题?
池非迟观察了一下,发现下方不远处的路上有不少警车顶上的红灯在闪。
这就好,可以按照剧情通关。
而要是他的出现改变了一些剧情,那……就再用其他办法。
比如想办法弄出能亮光的东西,让黑羽快斗用滑翔翼飞着沿路抛洒,再或者找找点、计算一下,就是降落的时候会比较辛苦,可能需要费劲稳住。
反正他不信他们能被难住、全死在这里。
“基德,跳一下,下面有不少警车。”
“什么?”
黑羽快斗懵了一下,在看到警车汇聚成的红点后,明白了池非迟的意思是让他去引警车来照明,当即操控座位往后移开,解下安全带起身,把柯南拎到座位上,还帮柯南把安全带系上,“那我就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们啦!”
“知道了,”柯南也明白了两人的打算,抱着地图册,无语催促道,“你动作快一点。”
“喂喂,帮你们的忙还挑三拣四地嫌我慢啊?我要是不管你们、一个人也是能走掉的……”黑羽快斗埋怨着,倒也没耽搁,起身走向舱门。
“如果警车不行,就想办法偷个探照灯,或者用其他办法,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池非迟补充道。
“是~是~”黑羽快斗摆摆手,身影消失在舱门前,“你们稳一点啊!”
没一会儿,铃木园子匆匆跑进驾驶舱,“非迟哥,新庄先生就是怪盗基德,他跳下去了!他一定是害怕坠机,所以一个人先跑了!亏我还这么崇拜他,原来他只是个胆小鬼!哼,抛弃他果然是对的,还是我们非迟哥好!”
“不,是我让他跳下去的,”池非迟驾驶着飞机,在漆黑的码头上空盘旋,解释道,“码头光线太暗,没法降落,他要去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啊……”铃木园子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他了,不过他能解决吗?”
“没问题的,”柯南神色坚定道,“我们已经有办法了!”
铃木园子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
“园子,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有权利选择离开、选择不陪其他人送命,其他人其实也无权指责他们自私……”
驾驶舱里只有三个人,池非迟的声音轻而沉静。
“所以,就算基德是自己走了,我也可以理解,没有什么好埋怨的,而无论做出这种的选择是你、是小兰,亦或者是其他人,都是一样。”
铃木园子抬头看着那个坐在仪表台前、跟以往一样坐得端正的挺拔身影,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也、也对,好像是我太着急了,而且,我也觉得基德不是那样的人,有些失望,所以才……”
柯南转头看着池非迟的平静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没错,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选择逃生,他们都应该理解。
“啊!”铃木园子突然看到下方漆黑的路面,一排光点在往码头移动,顿时惊喜起来,“看那里!”
柯南回头看着,笑了起来,“他成功了!”
“回座位上坐好,要降落了。”池非迟提醒道。
“是!”铃木园子应了一声,转身跑出驾驶舱。
“柯南,”池非迟又道,“联络空乘人员,指挥乘客坐好紧急迫降准备。”
“明白!”柯南正色应声,连通了飞机上的播报系统,拿出变声器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各位乘客,班机将进行紧急迫降!请系好安全带,听从空乘人员的指示!各位乘客……”
客舱里,空乘人员行走在座位间。
“各位乘客,请将身上笔、眼镜之类的东西取下,高跟鞋放在座位下的袋子里……”
“身体前屈,头放在两腿之间……”
一个个年轻女孩神色镇定,有条不紊地帮助乘客做好紧急迫降的准备。
毛利小五郎帮还在昏睡的妃英理检查了安全带,让妃英理身体前屈,弯下腰时,伸手护着妃英理,“小兰,照顾好孩子。”
“好的,”毛利兰抱着泽田弘树,发现小小孩很冷静,不过还是安抚了一下,“有点难受,不过很快就好了哦,小树。”
阿笠博士忙着照顾其他孩子,“元太……”
“好了!”元太拍了拍系好的安全带,往前弯下腰。
“我这边也好了!”光彦道。
和步美坐在一起的灰原哀出声,“我们这边也是。”
……
驾驶舱里,池非迟操控着飞机。
“目前高度700英尺,速度140节……柯南,放下起落架,襟翼调整到10。”
“明白!”柯南熟练拉杆。
池非迟看着前方,发现警车在地面组成的光带已经清晰可见,当即控制着飞机朝光带在的位置飞去。
下方警车间,目暮十三、高木涉、白鸟任三郎和中森银三负责的警察们站在一起。
他们出差路过函馆,在函馆暂住一晚,刚才在这附近看风景的时候,发现有很多警车往这边跑,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结果没想到是这群天天追着基德跑的同事。
高木涉正站在目暮十三身后,听着目暮十三跟中森银三互相吐槽,突然听到一点不一样的声音,疑惑抬头,看着一架飞机从空中朝他们所在的地方飞来,脑子瞬间发懵,“目暮警官,那里有架飞机,好像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什么?”目暮十三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去,发现那是架载客航空飞机,飞行高度很低,机首还是朝下、冲他们来的,又看了看四周,确定他们没有误入机场,再抬头看,发现那架飞机还在往他们这里飞,脸色大变,“撤!快撤离这里!”
中森银三泽连忙指挥部下跑离原地,“快点!动作快点!”
飞机上,柯南配合着池非迟收了襟翼,“襟翼调整完毕。”
池非迟盯着前方已经能够看清的路面,把往下压的机首操纵杆重新往上拉。
飞机在即将落到码头上时,机首缓缓向上,底部轮子‘轰’一声落到码头东面的路口,一侧侧向海面,往前滑行。
跟预想中的降落结果一致,柯南却没有一丝放松。
这条直道只有1400米,虽然按他们的预想,飞机机体没有以往重,再加上迎风降落,有几率在跑出直道前停下,但那只是有几率,算是一场赌博。
如果飞机冲出了直道、掉进海里,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直道宽度不够,飞机一侧的机翼斜向大海,一路把路边无人的警车全部撞毁、报废。
柯南无心顾及那么多,心里默念着‘停下来、停下来’,眼看着飞机要冲出码头直道,突然瞄到路上右侧的起重机和钢架,连忙喊道,“池哥哥,右边有起重机!”
“知道了。”
池非迟懂了,用方向舵控制飞机转向。
飞机在冲向大海的路上慢慢转向右边,一侧机翼直接撞上了起重机和钢架,巨大的冲击力把钢架和起重机撞得拦腰而断,但由于起重机和钢架的阻拦,本就滑行得速度不快的飞机也停下来了。
柯南转头看池非迟,激动道,“池哥哥,我们成功了!”
池非迟点了点头,连通飞机播报,“各位乘客,飞机紧急迫降成功,请在空乘人员的引导下下飞机。”
柯南看着池非迟平静脸投入‘工作’中,一秒半月眼。
能不能高兴一下下?
这可是劫后余生啊!
他们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成功带着飞机上的乘客安全降落了啊!
在空乘人员的引导下,乘客下了飞机,警察们也赶了回来,帮忙联系了消防人员,留在原地帮忙维持秩序。
大多数乘客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之前在机场时,还是有人看到引擎掉了一个,再加上之后离开机场、紧急迫降,能够平安下飞机,所有人都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
池非迟和柯南最后一批下飞机。
柯南双脚再次踏上大地,看着乘客们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有人喜极而泣却还是跟身旁的人不断说着自己劫后余生的心情,再看到跑过来的阿笠博士等人,嘴角咧起的笑意更深了。
“池哥哥,柯南,你们成功了!”
“好厉害!真的安全降落了!”
三个孩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池非迟伸手接过毛利兰递来的小小孩,“感觉怎么样?”
“很刺激,”泽田弘树回抱住池非迟,戴了黑色隐形眼镜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跟柯南他们在一起果然是对的!”
阿笠博士挠头,“这孩子完全不怕的啊……”
毛利兰笑着点头,“小树很勇敢,一直没有害怕哦。”
铃木园子彻底放松下来,笑着道,“他这么大的小鬼头知道些什么啊!”
第963章 丢高高,接住【为萌主哲迪尔贝尔热加更】
十分钟后……
“原来如此,你们乘坐的飞机上出了杀人事件,机长和副机长也失去了意识,之后池老弟和怪盗基德接手了飞机驾驶,在机场准备降落时,飞机又被闪电劈中,导致自动驾驶系统失灵,又被强风气流席卷,撞上机场塔台,掉了一个引擎,而机场跑道起火,飞机燃料又不够,只能到这里降落,之后发现码头照明不足,基德就先跳下飞机,引了警车过来,而柯南协助池老弟驾驶飞机降落……”目暮十三在一旁听孩子们七嘴八舌说了半天、阿笠博士和铃木园子补充之后,把事情理了一遍,看向其他人,“是这样没错吧?”
高木涉在一旁听着,心里替这架飞机上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这些人今晚的经历真够丰富的。
“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一趟航班啊,不过好在安全降落了,”白鸟任三郎感慨着,看向其他忙着给家里打电话的乘客,“而且大家对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
“是啊,看起来也没人受伤,池老弟啊……”目暮十三觉得要夸夸池非迟,结果一转头,就发现池非迟在丢孩子玩,丢上去、接住、丢上去、接住……
池非迟单手接住泽田弘树,换了右手拎孩子,转头看喊自己的目暮十三,“目暮十三,有什么事?”
目暮十三视线下移,看了看池非迟手里拎的小孩子,“没、没什么。”
池老弟这是把小孩子当球玩吗?
“继续,继续!”泽田弘树假装小孩子的模样挥舞着短手臂。
“目暮警官!”毛利小五郎带着酒井夏树跟目暮十三交谈。
池非迟见没他什么事,继续丢自家教子玩。
比起十岁的身体,泽田弘树现在这个一岁半的身体要软一些、小一些,丢起来更带劲。
泽田弘树也玩得很开心,大概是身体小了,感觉飞得更高,反正他相信教父能接住他,这种感觉比坐过山车都刺激。
灰原哀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看着小树脸上开心的笑,突然也想体验一下被抱抱、丢高高又接住的感觉。
有这么开心吗?
她都没试过……
不行,以她现在的年纪,再被丢高高会尴尬的,幼稚得很……
不过还是有点想知道,被丢上去看到的景色会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跟坐摩天轮或者过山车一样……
“夏树小姐,我们带你去当地警局……”
听到目暮十三这么说,灰原哀回神,快步走到警车前,“等等!”
目暮十三和低着头、打算上警车的酒井夏树疑惑回头。
柯南也好奇走到灰原哀身边。
灰原哀看着酒井夏树,“我想知道,树里小姐在背后说了非迟哥什么坏话?”
柯南干笑,喂喂,都已经过去了,干嘛还要纠结啊……
酒井夏树一愣后,脸上带上复杂的笑,垂眸轻声道,“虽然有为自己找借口的嫌疑,但现在我好像也不需要那些借口了……树里那些话,大概也是让我止不住内心杀意的原因之一吧,克莉丝小姐和池先生都是很好的人……”
克莉丝?
柯南怔了怔,脸色变了,上前一步追问,“是克莉丝-温亚德吗?!”
“啊,是,”酒井夏树被柯南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不明白柯南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不过还是解释道,“我说的夸过我化妆技术好的好莱坞大明星,就是克莉丝小姐,之前在酒卷导演的追思会上,我听朋友说有好莱坞的明星需要化妆师,所以我就拜托她推荐我过去试试,结果克莉丝小姐对我的技术表示认可,她的经纪人也说克莉丝的眼光很高、很少有夸人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去好莱坞发展……”
灰原哀听到‘克莉丝’这个名字,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那你和非迟哥……”
“那天树里让我去宴会厅外的洗手间帮她补妆,池先生正好从隔壁男洗手间出来,他大概是听到了树里叫我的名字,就问我是不是酒井夏树,说在酒卷导演的追思会上听克莉丝小姐提起过我,还邀请我去宴会厅里,”酒井夏树看了一眼那边丢孩子玩的池非迟,没忍住笑了笑,无奈又苦涩道,“所以我才觉得很过份啊,那天宴会结束后,树里说克莉丝和他,一个仗着自己的母亲是大明星、一出生就不缺影视圈的资源,一个仗着自己的家世好、一出生就不缺钱财和追捧,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样的,摆出高傲的态度,永远不会明白其他人有多努力……”
“好过份!”
步美不知何时凑到了旁边,皱眉道,“池哥哥才不是那种人,克莉丝小姐也不是!”
“是啊,”酒井夏树低着头,“而在那之前,树里和池先生明明聊得很不错,之后还让池先生带她去毛利侦探事务所,那天她原本还问我要不要去,但我实在不想再见到她那副虚伪的嘴脸……”
酒井夏树上了警车。
光彦摸着下巴思索,“克莉丝小姐是最有可能成为池哥哥女朋友的人了吧……”
“不可能,”灰原哀面无表情地反驳,“年龄差距太大。”
步美低头想了想,年龄果然是个大问题啊。
“我记得杂志上有说过,克莉丝今年是29岁,”光彦回想着,“比池哥哥大9岁……”
柯南:“……”
不,如果是真实年纪的话,那……不,等等,等等,年纪才不是原因,原因是克莉丝是那个危险组织里的人才对吧!
灰原哀没再说下去,转身往池非迟那边去。
柯南跟了上去,低声道,“别担心,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
“是啊,那种阴魂不散的人,就应该想办法把她从非迟哥的记忆里清理掉,”灰原哀幽幽说着,见柯南一副‘你想干什么’的审视表情,嘴角露出一丝不太对劲的微笑,“彻底清理掉,不是吗?”
帅不过一秒,灰原哀就发现自己被一双手抱起来,茫然间,就发现自己升空了,听着风声、看着变高的景色,心跳加速跳动之后,就被一双手稳稳接住,看向接住她的池非迟,“非迟哥?”
池非迟看向被放在一旁的泽田弘树,“小树说,你刚才用羡慕的目光看他。”
灰原哀:“……”
她……羡慕的目光?
不可能,绝对没有。
“我也可以试试吗?”光彦跑上前凑热闹。
“我也可以吗?”步美期待问道。
“我也想试试。”
“元太,要把你丢高,稍微有一点辛苦吧……”
池非迟没有拒绝,一人三次,然后换下一个,一轮轮完再来一轮,利用重量不同的锻炼道具,完成了今天的臂力训练。
小鬼头们也玩得很开心,第二天在酒店吃早餐的时候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
“被接住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没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我回家也让我爸爸试试!”
灰原哀低头吃早餐,她得承认,被丢起来又接住是很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铃木园子看着吃早餐都不忘哼歌的毛利兰,有些疑惑,“小兰,你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秘密~!”毛利兰笑眯眯道。
柯南在一旁装乖吃东西。
那是他昨晚去偷偷打了电话,给哄开心的。
还好这次出门有元太、光彦在,他跟着小孩子在一个房间,瞒着两个小孩子、晚上起来偷偷打电话,也比瞒过池非迟要轻松得多。
池非迟照顾着泽田弘树吃饭。
看来柯南还是用‘工藤新一’的身份给毛利兰打过电话了,不过只要别暴露在他面前就行。
出了这种事,元太、步美、光彦家里的人也有些担心,一群人没在函馆逗留,吃过早餐就动身回东京,只是还有一点心理阴影,没再乘飞机,集体去坐了火车。
妃英理跟一群人同行,一路上跟毛利小五郎总算好好聊了两句。
五个小时后,火车抵达东京站。
妃英理犹豫再三,还是发出邀请,“老公,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啊……”毛利小五郎刚想答应,突然沉默了一下,直接拒绝,“没空没空,我手头还有不少委托等着处理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清闲啊?”
“哦?是吗?那我这个清闲人就不打扰你了!”
妃英理成功被激怒,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她也忙得很好不好?拉下脸来主动邀请一次,居然还被拒绝了,不给面子!
毛利兰连忙追上前解释,“妈妈,爸爸他最近是真的有些忙……”
毛利小五郎没有多管,从西服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打开看了看,松了口气,笑眯眯嘀咕,“呼……还好还好,差点就错过了。”
柯南好奇抬头一看,发现是冲野洋子的新剧宣传广告,顿时一头黑线。
要是小兰知道大叔是因为这个拒绝……不,是绝对会知道,大叔根本不懂得收敛,肯定一回去就急着去看电视,那今晚的侦探事务所又得不安宁了。
一旁,池非迟趁着拿手机看时间的时机,手速飞快地给琴酒传了一封邮件。
【回来了。——Raki】
【知道了。——Gin】
第964章 柯南:来自小兰的关爱-1!【为萌主哲迪尔贝尔热加更】
翌日,时间跳到了七月底。
池非迟接到毛利兰的电话后,带着泽田弘树和非赤去了一趟THK公司,只接到绢川和辉,带到毛利侦探事务所。
“敏也哥不过来吗?”毛利兰把茶换成了果汁,端给绢川和辉。
“谢谢姐姐~”绢川和辉乖巧道谢,立刻把毛利兰逗得笑眯眯。
柯南坐在一旁,看看这边,绢川和辉有五官有欧洲人特征,脸颊长着可爱的小雀斑,一脸乖巧地端坐,再看看那边,小树小又软地趴在沙发上,低头盘非赤,脸圆圆、眼睛乌黑明亮……
来自小兰的关爱-1!
来自小兰的关爱-1!
“敏也在忙公司的事,最近都会很忙。”池非迟对毛利兰解释。
“既然这样,那就改天再谈嘛,”毛利小五郎懒洋洋地歪靠在办公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不是说这个委托不急吗?”
毛利兰用危险的目光瞥过去,“爸爸昨天不是还说要处理手里的委托,没空跟妈妈去吃饭吗?那就赶紧认真、努力、投入地工作吧!”
毛利小五郎听着这句带有威胁性的话,汗了汗,坐直了身,被迫营业。
“敏也哥哥和父亲说,我自己去处理也好,他们在的话,担心我觉得拘束,也担心给那个女人造成压力或者让她误会。”绢川和辉解释道。
“那个女人?”毛利兰好奇。
“就是在我一岁的时候、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在教堂门前的亲生母亲,”绢川和辉一脸不爽道,“我可不想叫她‘妈妈’。”
“啊……”毛利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绢川和辉拿出了一叠沾满了污渍的明信片,放到桌上,“总之,从两年前开始,她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寄明信片,一直到半年前突然停止了,我想委托毛利侦探把她找出来,或者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毛利小五郎起身走出办公桌后,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明信片看了看,“弄得还真是脏啊……”
绢川和辉一脸冷淡道,“我收到后心里不舒服,随便丢在一边了。”
“也就是随便丢在能拿到的地方、一天看好几次、吃饭会看、睡前也可能会看的程度。”池非迟直接揭穿。
“我没……”绢川和辉刚想反驳,转头看到池非迟的冷漠脸,莫名怂了,“我也不是每天看。”
真是的,就不能让他假装无所谓一下吗?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是这样啊……”毛利兰懂了,一时同情心、爱心各种泛滥,看绢川和辉的目光温柔到不行。
“这些明信片上只写了‘温子’这个名字,没有写地址……”毛利小五郎翻看着明信片,“你怎么知道这是你母亲写的信?上面也没有提到她是你母亲啊。”
“是字迹,”绢川和辉道,“她把我丢在教堂门口的时候,在一张纸上写了‘他叫和辉’这么一句话,还留了‘温子’这个名字,这些明信片上的字迹也跟那张纸上的一样。”
柯南一通提示,根据其中一张明信片的特征,锁定了‘静冈县热海的旅馆女招待’这条线。
在柯南疯狂提示的时候,池非迟没有吭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在其他人沉迷推理的时候,发邮件,给琴酒。
【静冈热海,两天。——Raki】
“那我们就赶紧出发吧!”绢川和辉用冷淡脸掩饰自己心里的迫切,戴上墨镜朝门口走,“我档期排得很紧,还要上学,最好这两天就把事情解决掉,敏也哥哥说,调查期间的食宿费用会转账给池哥哥。”
“我已经收到了,费用不够我也可以先垫付。”池非迟起身,拎起非赤,示意泽田弘树该出发了。
毛利小五郎半月眼跟上,低声嘀咕,“就像是一群可怕的工作狂想把我拉下水,我看我以后干脆就去新干线住下好了……”
毛利兰本来想再怼毛利小五郎两句的,但想想池非迟接连不断的委托丢过来,还有这前天搭飞机、昨天搭火车、今天得去搭新干线的节奏,突然发现她家老爸这句吐槽很对,她都不忍心再怼了,沉默了一下,笑着安抚道,“就当是去旅行顺便调查嘛,我、柯南和非迟哥都会帮忙的,而且和辉那么可爱,有时候感觉又有些像柯南,爸爸你就赶紧帮他把人给找到吧!”
柯南瞄着在门口回头看他们的绢川和辉。
哪里像他了?这小子也就是在《法庭女侦探》电影中饰演过以他为原型的角色……而已!
……
热海在日本境内不算热,但七月底的天气够热。
到了热海后,毛利小五郎拿着那张有线索的明信片,拖家带口地四处询问线索、调查,跑得一头大汗,西装外套也早就脱了搭在肩膀上。
池非迟早上看过日期,只穿了灰原哀上次在豪斯登堡给他买的熊头白T恤,还能承受,抱着走累了的泽田弘树。
泽田弘树的身体只剩两天了,越到后期,小泉红子这种用魔法手段制作的临时身体的体力越差,基本上是‘活动半小时、充电五小时’的节奏。
“真是的,好不容易来了热海,不但不洗温泉还走得满身是汗……”毛利小五郎擦了擦头上的汗。
毛利兰边走边看明信片,“只有一张明信片,线索还是太少了。”
绢川和辉戴着墨镜走着,看到路边抱着小孩路过的女人,突然停下脚步,仰头对毛利兰道,“姐姐,你抱抱我吧!”
毛利兰弯腰看绢川和辉,“你要是走累了的话,我可以背你哦。”
“抱!抱!”绢川和辉伸出双手撒娇,“我就要抱抱!”
柯南:“……”
比他还撒娇!
居然还想让小兰抱,过份!
“真能撒娇!”毛利兰笑着抱起绢川和辉。
“不……”柯南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只能不爽地瞄绢川和辉。
可恶,天气这么热,小兰穿的还是吊带背心,这小子又不是小树这种一岁半的小孩子……
要不是池非迟还要抱着小树,他就该让池非迟让这臭小子尝尝什么叫‘被衣领扼住喉咙’、什么叫‘池式拎娃’!
绢川和辉被毛利兰抱住后,不能毛利兰抱着他站起来,右手手指点到毛利兰左侧锁骨下方,“就是这里!那个女人有一颗黑痣长在这里,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经常看着那颗黑痣睡着了。”
“哎?”毛利兰松了手,低头看自己的锁骨。
“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身体要更小一点,”绢川和辉看了看打哈欠的泽田弘树,又看向毛利兰,“黑痣的位置应该还要更往下一点,能再抱我一次吗?”
柯南:“!”
还要更往下?
毛利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也没觉得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能抱,“可以倒是可以……”
“好了,不用了,”柯南挡到绢川和辉身前,隔开两人,尴尬摆手,“我觉得已经差不多知道在哪个位置了。”
绢川和辉不满看柯南,“但如果不彻底搞清楚的话……”
“算了吧,”柯南黑着脸瞪绢川和辉,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已经很清楚了!”
一群人吃了午饭后,继续调查,直到傍晚时分,才在一家温泉旅馆问到了线索。
日式建筑的旅馆里,微胖的中年女招待草野美津跪坐在门口地板上,看着那张明信片,“这是限卖品,只有我们店里卖过,不过这种四张一套的明信片一直卖得不怎么好,实在没办法,我们店里的女招待就只好分一分了,反正怎么样也卖不掉。”
“好厉害,”毛利兰弯腰对柯南低声感慨,“对方是旅馆的女招待这一点,完全被柯南说对了。”
柯南不由看向今天很不活跃的池非迟,发现池非迟躲在一旁在给泽田弘树开刚买的矿泉水,又默默收回视线。
唉,好好的一个推理大佬,居然被照顾小孩子这种事绊住了手脚……
“那么,我想再冒昧问一下,”毛利小五郎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温子的女性?”
绢川和辉低头推墨镜,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没有……”草野美津道,“我们这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哦。”
毛利小五郎有些失望,“是这样啊。”
草野美津视线上移,盯,“啊,请问你该不会就是那位有名的……”
“是啊,”毛利小五郎习以为常地答道,“我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草野美津却无视了毛利小五郎,探过身,惊喜地扶住绢川和辉的肩膀,“你是绢川和辉,对不对?”
毛利小五郎:“……”
池非迟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帮泽田弘树拿了纸巾,把矿泉水瓶拧好。
替他家老师尴尬。
“嗯。”绢川和辉也被草野美津突然热情过头的态度弄得有些懵。
“弄果然没有看错!”草野美津持续激动,转头对端托盘路过的一个女招待道,“别所,你快过来看,是和辉君耶~!”
留着短发、下巴有一颗黑痣的女招待侧头看了看,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们好’,就端着东西继续离开了。
“奇怪了,她可是和辉的超级影迷啊,”草野美津疑惑了一下,又笑道,“她大概是在害羞吧。”
说着,草野美津又凑近绢川和辉,期待问道,“对了,和辉,你们今天来这里做什么?要在这里住宿吗?”
“不,”毛利小五郎想解释,“其实呢……”
“哼哼哼……”
门口传来冷笑,一个头发留长扎在脑后、拎着手提包、背着相机的男人站在门口,看着绢川和辉,笑得怪异,“我看你是来这里找人的吧,找那个狠心抛弃了你的母亲。”
第965章 他对此有丰富的经验
“拜托,”草野美津不满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们这里的客人,敝姓鸭下,预订了你们这里的205号房,”男人往店里走,若有所指地瞄了绢川和辉一眼,又打量了抱泽田弘树起身的池非迟一眼,似乎在辨认池非迟的身份,“本来我这次过来只是想过来看看情况的,没想到该有的演员都到齐了,这下可有东西报导了!哈哈哈……”
草野美津见男人去了前台,收回视线,“那么,请问你们要在这里住宿吗?”
“住,”池非迟道,“三个房间。”
刚打算开口的毛利小五郎:“……”
行,谁让他大徒弟手里捏着调查经费,他都无所谓,住哪儿都行。
“啊,不过目前只有客人取消了预订的308号房和空出的307号房打扫了出来,”草野美津歉意道,“能不能委屈你们先去那里休息?那两个房间都有客厅、卧室和洗手间,里面的被褥和浴衣很齐全,足够你们使用,要是有其他房间打扫出来,我会再告知几位的。”
“其实两个房间也够住了,”毛利兰盘算着,“我可以带小树,还有柯南或者和辉,爸爸和非迟哥再带一个孩子,或者三个孩子都交给我照顾……”
池非迟没反对,“那就两个。”
这种房间只要被褥一铺,能睡一排,他只是想清净一点,要是没有多余的房间,那两个也行。
“太好了!这样就能跟和辉多待一会儿了,”草野美津显得很高兴,转头对经过的女招待道,“三枝,带客人们去307号房和308号房!”
“好的……”
叫三枝的女招待同样穿着店里的粉紫色和服,长发编了辫子束在脑后,态度冷淡,一路上没有说话,带一群人进了307号房后,才开口道,“这里是307号房间,相邻右手边的房间就是308,浴衣和被子在壁橱里,各位请自便吧!”
“喂喂,”毛利小五郎见三枝转身就走,无语道,“小姐,你能不能介绍得清楚一点啊?”
“真烦人!我们本来就很忙,哪有功夫陪你们这种多余的客人啊,别以为自己是名人就了不起!”三枝冷着脸说了一句,直接离开。
绢川和辉惊呆,鼻梁上的墨镜都往下滑了一下,干脆伸手摘了下来,“好凶的女人啊。”
“是啊,这态度还真差劲……”毛利小五郎也低声吐槽。
一群人分了一下房间。
池非迟和毛利兰一人负责一边,让孩子们自己选。
泽田弘树不多考虑,表示要跟池非迟一间。
柯南有些犹豫,他是想跟池非迟一间,方便讨论线索,但他更不想绢川和辉跟小兰单独一间,有大叔在也不行。
“我跟池哥哥一起。”绢川和辉道。
柯南当即不再犹豫,“那我也是!”
“都要跟非迟哥一起啊,”毛利兰转头问收拾行李袋的池非迟,“非迟哥,你一个人照顾他们三个,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池非迟把自己的浴衣翻出来,他不习惯用外面旅店的浴衣,洗得再干净也是一样,而泽田弘树穿的他也带过来了,“三个都比较省心。”
“也对,他们三个都很乖!”毛利兰笑眯眯夸了一句,瞥毛利小五郎,“那我就负责照顾明明是大人却还最麻烦的一个吧。”
“什么叫我是最麻烦的一个啊?”毛利小五郎嘀咕着出门,“跑了一天,我都快累趴下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吃点东西,然后泡温泉去……”
绢川和辉见毛利兰、毛利小五郎走了,而池非迟又去洗手间里换浴衣,这里只剩他、柯南和一个小小孩,看着柯南低声问道,“喂,你干嘛要跟着我选啊?”
柯南半月眼,“没有啊,我出来旅行一直是跟池哥哥住的。”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正版’?
绢川和辉起身,“那我去小兰姐姐那边。”
“那我也……”柯南也站起身。
绢川和辉没走,看了柯南一眼,坐下,“你还说你没有跟着我选?”
柯南:“……”
那就当他跟吧。
反正小兰不能跟池非迟、绢川和辉单独一间,池非迟他是用不担心,但这个小鬼心里很没数,一不小心就占便宜。
池非迟换了自己那身黑色浴衣出洗手间,帮柯南和绢川和辉从壁橱里翻到合适的小号浴衣,“吃了饭直接去泡澡。”
“谢谢池哥哥。”绢川和辉接了浴衣,转身跑进洗手间。
池非迟:“……”
这么大点孩子,怕什么……
柯南一看,把浴衣放在手边,一副等绢川和辉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模样。
池非迟见泽田弘树也不动了,“你们两个又不是没当着我的面换过衣服。”
好像是……
柯南和泽田弘树沉默了一下,起身换衣服。
三分钟后,池非迟带着三个孩子出门,跟毛利兰、毛利小五郎汇合,再一起去餐厅,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职业带娃的了。
毛利小五郎一到餐厅,饭菜不吃,酒先倒上。
池非迟以‘要照顾孩子’为由,拒绝喝酒邀请,吃完饭,看着毛利小五郎和其他客人都能喝起来、看样子还得喝很久,转头问三个小鬼,“我先去泡澡,你们呢?”
“不用了,我想等一等叔叔。”柯南果断拒绝。
他对此有丰富的经验。
睡觉要跟池非迟一间,不会被吵到,最好别选会打呼噜、说梦话、突然翻身来个重压的毛利大叔。
而洗澡要跟毛利大叔一起,毛利大叔会帮忙搓澡,最好别选池非迟,池非迟别说帮忙搓澡,那家伙一进水就离得远远的,就像他是瘟疫一样,也不跟他聊天,要么自己靠个东西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要么一手搭在池边玩手机,害他每次都无聊到自己玩水……
“那我也等等。”绢川和辉想也不想道。
池非迟没管这两个小鬼,带着自家教子去泡澡。
柯南无语低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跟着我选?”
“没有啊,”绢川和辉道,“因为我感觉池哥哥不喜欢接触人,特别是不熟悉的人,我跟他没那么熟,还是等等你和毛利先生吧。”
挺聪明的啊……
柯南终于正视绢川和辉,想到服部平次曾经伸手搭池非迟就被嫌弃过,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其实小孩子还好一点啦。”
……
池非迟到了温泉浴场后,发现这里的温泉浴场是男女混浴,里面已经有一群男男女女了,考虑了一下,选择带泽田弘树回房间泡澡。
有时候他是不挑,要是打探情报的话,他怎么都能接受,要是跟熟人一起泡澡,那也不是不行。
但目前显然没有足够的好处和利益,还都是陌生人,为什么不选择回房间洗?
一回房间洗了澡,泽田弘树就哈欠连天,池非迟也懒得再去餐厅了,打电话给毛利兰。
“非迟哥,你们泡完澡了吗?”
“刚洗完,小树困了,我在房间守着他睡一会儿,就不过去餐厅那边了,柯南跟和辉交给你照顾一下。”
“没问题……浴场那里现在挤不挤?我爸爸喝得差不多了,我们打算带柯南跟和辉去泡澡……”
“不清楚,浴场混浴,人多,我们回房间洗了。”
“这样啊,那我等一会儿再带他们过去……”
那边偷听的柯南:“……”
不,不用担心挤,可能对于池非迟来说,一个、两个陌生人都算是‘人多’。
那边偷听的绢川和辉:“……”
他果然没选错。
房间里,池非迟挂断电话,发现泽田弘树趴在被窝里、压着非赤睡着了,上前把泽田弘树翻过来,又把非赤放到旁边,帮忙拉了被子,才坐到一旁用手机看邮件。
最近似乎挺清净的。
他家便宜老爸老妈一般不会给他发邮件,集团的事也很少找他。
小田切敏也忙着收购的事,那是已经商量好的,也不会找他汇报过程,等结果出来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宠物医院更不会有什么事找他,要是找他那肯定是出了大事。
组织这边最近似乎也没什么大事,贝尔摩德隐了之后,也没人发邮件来聊天,熟悉的鹰取严男这些人只是发了个情报或者汇报个动向,没一会儿也处理完了。
最近没打算打赏金,七月那个邮件地址的收信暂时不用看,倒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是不是死了?】
池非迟顿了一下,发现这么问有点奇怪,应该含蓄点。
删除,重新编辑,发送给琴酒。
【你还活着吗?——Raki】
他今天早上发给琴酒说动向的邮件,显示发送成功,但琴酒至今都没个回复。
对于除了在睡觉之外,其他时间都习惯秒回的琴酒来说,很异常。
【电话联系。——Gin】
琴酒秒回并发起通话邀请。
池非迟身旁没有其他人,当然不会拒绝,给琴酒回了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琴酒没出声。
池非迟同样没出声,听了一会儿,确定电话里没有杂音,才道,“有什么事?”
“没事,只是告诉你一声,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新闻报道里说的前天晚上出事故紧急迫降的航班,就是你搭的那一趟吧?”琴酒也确定了这边是池非迟并且身边没有窃听器,语气悠缓地嘲讽道,“搭的航班刚出了事回东京,第二天就继续往跑,你是打算把灾难带遍整个日本吗?”
别问他为什么开嘲讽。
早上看到邮件,他是比较想回一个‘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在东京待一段时间?’,不过考虑到拉克那家伙肯定会回‘你那边又没什么事’来堵他,他就没打算回了。
按理来说,拉克跑哪儿去都没关系,只要别影响行动就行,但拉克每次就得出点事故、事件,就像要在全日本境内把各种意外都掺和一遍一样。
而且还问‘你还或者吗’这种潜台词是‘你是不是死了’的话,听听这像人话吗,就不能问一句‘你是不是在忙’?
“灾难又不是我造成的,而且你那边没什么事。”池非迟道。
异常警报解除,还是琴酒的风格。
第966章 来,请继续
东京。
航班出事的新闻报道占据了东京各大商城前的屏幕,航空公司的负责人公开道歉,表示已经着手进行处理。
街上的路人路过听到、看到,也不免讨论两句。
路边车里,伏特加看着外面屏幕上飞机引擎脱落、机场跑道爆炸的监控画面,看得津津有味。
“哼……那一位说你之前感冒似乎很严重,所以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琴酒坐在旁边打着电话,“似乎也有什么事要你去……”
“啊——!”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伏特加坐在旁边都吓了一跳,惊讶转头看琴酒。
琴酒沉默了一下,“总之,等那一位联系你,那边的事完成之后再说。”
“嗯,知道了。”
池非迟挂断电话,删除了通话记录。
琴酒算是向他解释了最近为什么一直没他什么事。
这是担心他多想?
的确,他很清楚组织不可能没事做,要是他一直被‘闲置’的话,就算他不是卧底,也会猜测是不是有人针对他、是不是有什么必须瞒着他的行动、是不是……
楼下一声惊叫之后,泽田弘树居然还没醒,翻了个身,睡得依旧很沉。
非赤从被窝里探头,“主人,出事了吗?”
“大概是。”
池非迟收起手机,带上非赤,抱起还在睡的泽田弘树出门,去了传出混乱动静的楼下。
那个姓鸭下的男人死了。
就在五分钟前,毛利小五郎总算喝够了,醉醺醺地和毛利兰带柯南、绢川和辉去泡澡。
去浴场的路上,毛利兰发现地上掉了个摄像机的镜头盖,猜测是鸭下掉的,就拿着镜头盖去二楼,打算还给鸭下,结果发现敲门没人应,鸭下的房间门没锁,开门探头就看到鸭下倒在浴室的浴缸里,头也浸在水中,吓得毛利兰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虽然鸭下先生倒在浴缸里,但不是淹死的……”
鸭下房间外,柯南低声跟池非迟说着情况。
绢川和辉一脸认真地接过话,“毛利先生发现了尸体脖子上有勒痕,这一点瞒不过他,小兰姐姐已经报过警了……”
柯南:“……”
有种被抢了‘工作’的感觉。
他……行,说吧,省得他来说。
“毛利先生说,他是被人杀害的,在警方来之前要保护好案发现场,”绢川和辉转头看着门口汇聚的旅馆工作人员和客人,“还有,旅馆一楼也有小兰姐姐去守着,不让任何人离开。”
柯南:“……”
来,请继续。
“还有,柯南发现了鸭下的手机掉在房间洗手间门口,”绢川和辉又看向柯南,“他拿起来看过,却没给我看,之后手机就被毛利先生给拿走了,而且因为他乱碰了案发现场的东西,毛利先生就把我们两个赶出来了……”
柯南:“……”
确定这不是在偷偷告状?
有时候,七八岁的小鬼真的很讨嫌啊。
绢川和辉说着,一脸了然地打量着柯南,“原来《法庭女侦探》里的小男孩,真的是以你为原型的角色啊,第二部已经在拍了,有一段就是自己在案发现场找到了证物,结果被警察赶出门,不过你没有剧本里可爱,也不如我会撒娇。”
柯南面无表情,“是吗?那还真是抱歉。”
来啊,继续啊。
绢川和辉没再管柯南,看向池非迟,“那个家伙是记者,对吧?大概盯着我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他还知道你,我想应该是专门负责八卦娱乐板块的记者,进来的时候从你的瞳色认出你来了,还有,他应该还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所以他才知道我们过来的目的,还说演员都到齐了。”
池非迟点头,表示认可。
虽然绢川和辉才七岁,但身在娱乐圈,还有了小田切敏也那么一个开娱乐公司的哥哥,把狗仔队分辨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有点难办了,”绢川和辉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他们这种人好奇心强、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手里说不定还会有很多人的把柄,得罪的人太多了……”
柯南也没再跟绢川和辉呕气,思索了一下,抬头看池非迟,“池哥哥不进去看看吗?”
池非迟低头看着怀里还在睡的泽田弘树,“抱着他不方便往现场跑。”
柯南:“……”
作为一个推理大佬,竟然被带孩子绊住了手脚……痛心疾首!
“那和辉的母亲有什么线索吗?”池非迟又问道。
快点推一下剧情进度,他还要带自家孩子去睡觉呢。
柯南看了看绢川和辉,“之前我们和毛利叔叔去浴场,虽然中途小兰姐姐来了鸭下先生这里送镜头盖,但我们和叔叔先进了浴场,那里是男女混浴,我们进去的时候,店里的女招待刚好在里面泡澡,就是我们来的时候接待我们的草野小姐、那个看起来很害羞的别所小姐、还有服务态度很恶劣的三枝小姐,她们三个人身上都有黑痣,草野小姐是在右边锁骨下面,别所小姐就是在下巴,而三枝小姐的黑痣在脖子后面,因为她们泡在水里、周围有水雾、之后小兰姐姐又大叫出声,不确定她们身上有没有别的地方有痣,不过三个人的左边锁骨下都没有黑痣……”
说到抛弃了自己的母亲,绢川和辉倒是没有再接话,沉默着听柯南说完,才小声补充道,“我不会记错的,怎么回忆,那颗黑痣都是在我右手边,如果那个女人抱着我的话,痣就是在她左边锁骨下面。”
柯南点了点头,看绢川和辉故作淡定的样子,也没觉得小鬼讨嫌了,“别担心,我们能找到她的。”
池非迟蹲下身,把泽田弘树侧着,凑近绢川和辉耳边,低声问道,“你看着黑痣睡觉的时候,她该不会还在做别的事吧?”
柯南果断凑近,听。
绢川和辉一愣,回忆着点了点头,同样压低声音道,“有‘咚咚咚’的声音,她应该是在忙。”
“咚咚咚?”柯南疑惑。
“比如切菜。”池非迟道。
“好像是切菜……”绢川和辉回忆着,愣住了。
柯南反应过来,“切菜需要一手扶菜、一手拿菜刀,根本不可能抱着小孩子,那也就是说……”
“和辉当时因为年纪太小,记错了,他其实是被背着,背着会比抱着高一点,”池非迟直接说答案,“那么,和辉母亲的黑痣就是在脖子后面,而不是锁骨下方。”
“是三枝小姐。”柯南道。
“会是她吗……”绢川和辉回神,有些迟疑道,“她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也不太喜欢我……”
“她态度那么恶劣,应该不想让你看出来,”柯南看着绢川和辉道,“给你寄明信片,大概是因为太想了,但她又不想让你觉得她是在你成名之后想认回你,所以才没有在明信片上署名或者留地址,更没有去找你,那当你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确实有可能因为紧张、不想被你发现,而故意表现得疏远冷淡。”
“女人的想法真复杂,”池非迟无语道,“当母亲的女人也是一样。”
他家便宜老妈也是一样,思维奇怪复杂且别扭得要死。
绢川和辉点了点头,有两个人在旁边陪着,背后也有人支持,等找出真相的时候,他的心里反倒平静了不少,“是啊,真是麻烦。”
柯南看着两人开始吐槽‘当母亲的女人’,无语之后,想起自家一把年纪还逼着他叫姐姐、像小孩子一样贪玩的老妈,也不由点了点头,又问道,“和辉,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绢川和辉皱起眉头,“我还没想好……”
“咦?池先生,柯南,你们也在啊!”
楼梯口,横沟参悟跟着毛利兰走来,看到池非迟抱着一个小孩、和柯南、一个小男孩凑堆,上前后,弯腰打量着,“毛利先生这里又多了两个小孩子啊?还有,我看你有点眼熟,你该不会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电影和电视剧里的……”
“没错,”绢川和辉点头,“我是绢川和辉。”
毛利兰上前看到泽田弘树睡着了,放轻声音介绍,“至于这个孩子呢,他叫小树,是非迟哥朋友家的孩子,托他照顾几天。”
“原来如此,”横沟参悟直起身,“那么毛利先生呢?他应该也来了吧?”
“咳!”毛利小五郎站在房间门口,干咳一声吸引横沟参悟的目光,“横沟警官,先进来吧。”
在毛利小五郎跟横沟参悟介绍前后经过的时候,池非迟把泽田弘树交给毛利兰,自己翻出手套,一边戴上,一边进门,走到洗手间。
鸭下穿着旅馆提供的浴衣,跪坐在地,上半身前倾泡在浴缸中,脖子上有很细的勒痕,由于勒痕太细,看不出绳子有没有纹路,后脑勺有着被敲打过的痕迹。
横沟参悟了解了情况之后,在浴缸前蹲下,观察着尸体,“那么,凶手把死者泡在浴缸里,是为了混淆他的预估死亡时间吗……”
“像这种雕虫小技,在我毛利小五郎面前是行不通的!”毛利小五郎自信满满道。
横沟参悟惊讶,“这话怎么说?”
“鸭下先生的手机都拍到了,”毛利小五郎带着池非迟提供的手套,拿出一部翻盖手机举起,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完全记录了犯罪现场的情况,照片下方的时间是晚上11点48分!”
照片右下角是鸭下的神情痛苦的半张脸,在鸭下后方,还有一个看上去没穿衣服的女人,照片没有拍到脸,只拍到了女人的上半身,能够看到女人双手紧紧拉着缠在鸭下脖子上的细绳,也能够看到女人左边锁骨下方有一个黑痣一样的黑点。
柯南没有阻止毛利小五郎,之前他不让绢川和辉看手机里这张照片,是因为绢川和辉说自己母亲左边锁骨下方有黑痣、跟照片上行凶的女人一样,他担心绢川和辉受到打击,但既然知道了绢川和辉的母亲是脖子后面有痣的三枝,那就没关系了。
第967章 这么刺激的吗……
横沟参悟摸着下巴看照片,“那么,凶手就是这个左侧锁骨下方有黑痣的女人喽?会不会是凶手故意留下这张照片误导警方?”
“我想不太可能哦!”柯南日常卖萌给提示,“凶手在行凶的时候,要双手用力拉紧那根很细的黑绳子,根本腾不出手来按手机,而且如果这是凶手留下的照片的话,她可以穿上衣服再拍照,这样不是能遮掩她是女性这件事吗?”
横沟参悟点了点头,刚想说话,一个警察匆匆进门。
“横沟警官!根据旅店里的客人说,死者之前拦下过一个旅馆的女招待,跟对方说了一些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横沟参悟看向那个警察。
“只听到鸭下说,‘如果对两千万日元有印象的话,就到我房间来,不然的话,我就把事情都抖出去’这种话,”警察道,“至于对方的样子,因为那个客人只是在楼梯转角路过,所以没有看清。”
“嗯……”横沟参悟摸着下巴,“虽然不知道两千万元是怎么回事,但凶手应该是被死者掌握了什么把柄、左边锁骨下方有黑痣的店里的女招待,这一点不会错!去调查一下店里的女招待,在11点48分左右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请她们过来配合调查吧!”
“是!”警察转身出门。
池非迟继续推进度,“死者在死前拿着手机,之前说不定是在用手机做什么,可以检查一下邮件、简讯、通话记录,看案发当时……也就是晚上11点48分这个时间前后,手机里有什么操作。”
柯南抬头看了看池非迟,眼里带着异样的神采。
哟,他的小伙伴认真起来了,看得他瞬间干劲十足!
毛利小五郎和横沟参悟检查了手机,发现11点48分前,死者还在跟一个号码通话,当即拨打了那个号码,问到是出版社之后,说明了情况。
“什么?鸭下他被人杀害了?!”那边的人吓了一跳,“真的吗,警官?”
“没错,”横沟参悟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你的职业和名字。”
“我是《热周刊》的编辑部长泉谷,鸭下经常给我们送一些比较特别的素材,”那边的人道,“今晚11点半刚过,他就打电话过来说,特别素材的女主角已经到他的房间了,他还说,‘她说她想在采访前流点汗,所以正借用着我的浴室沐浴呢,放心吧,我一定会拍下她的脸的’……”
“特别素材的女主角是……”横沟参悟问道。
“童星绢川和辉那个把他抛弃在教堂门口的母亲,鸭下是这么说的,”那边如实道,“他没跟我们说对方是谁,不过听他说,那个恶毒的女人似乎威胁和辉所在的经济人,如果不拿出两千万元的话,她就把和辉的父亲是在逃杀人犯的事公诸于世,经济人起初半信半疑,但她能够提供那个教堂的信息和绢川和辉的身体特征,所以经济人就把钱汇过去给她了……啊,对了,绢川和辉转到了THK娱乐公司,被勒索的是他之前的经纪人,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绢川和辉这些年的演出报酬被他扣下了不少,愿意支付那笔钱,大概也是因为不想摇钱树倒了吧,在他被THK娱乐公司的社长上诉、进了监狱之后,他的助手似乎就找到了鸭下,向鸭下要了一笔钱,把这件事告诉了鸭下,鸭下就顺着线索调查过去了,说是想直接采访一下那个女人。”
通话声音不小,周围没人说话,所以在洗手间的人都能听到。
柯南下意识地看向绢川和辉。
母亲威胁勒索经纪人?父亲是在逃杀人犯?经纪人被小田切敏也送进监狱之后,助手把这些事卖给狗仔记者?这……这信息量太大,也太容易给人冲击了。
绢川和辉惊讶呆在原地,只是也没闹腾,静静听着。
“啊……”横沟参悟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洗手间门口的绢川和辉,信息量太大,他都有点懵,这孩子不会被打击到吧,“那凶手真的是和辉的母亲吗?”
电话那边:“呃,我也不清楚啊……”
这个应该由警方来调查吧?
“咳,”横沟参悟也发现自己问了傻话,回头见部下带了三个女招待过来,对电话那边道,“总之,如果有需要配合的地方,我会再打电话过去叨扰。”
“横沟警官,”之前的那个警察带着草野、三枝、别所三个女招待进门,“11点48分前后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女招待来了。”
绢川和辉抬头看到三枝在其中,愣了一下,低头想往外跑,突然感觉脖子一紧……被池非迟拎起来了。
柯南发觉绢川和辉想跑,刚想出声就看到绢川和辉被拎起来,果断沉默。
他之前就是想想,没想到绢川和辉还真就尝到了‘被衣领扼住喉咙’的感觉……
“你干什么?”绢川和辉挣扎,“放我下来!”
三个女招待抬头看到,都皱起了眉。
“喂,你要对和辉做什么啊!”草野美津更是不满出声质问。
池非迟凑近被拎着的绢川和辉耳边,低声道,“乖乖待着,别乱跑。”
绢川和辉侧头,发现池非迟避开其他人的视线、侧头看他的目光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显得有些森冷,果断没再敢挣扎,“知、知道了……”
池非迟把绢川和辉放下之后,才看向草野美津,语调平静客气却很强势,“草野小姐,请你明白一点,你是他的粉丝,我不是,我是他哥哥拜托来照顾他的,你可以哄着他、任由他闹、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他,我不行,在草野小姐眼里,他是大明星,别人拎不得,在我眼里不是,这孩子刚才情绪不对劲、打算往外跑,就算你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来了这么多警察你是亲眼看到的,那么请问,我是应该支持他往外跑,还是该阻止他、避免他遇到危险?”
他不想废话的时候不说话,这人是不是当他不会说话?
那不说会不会说话这个问题,论怼人,他就没怕过谁。
这段剧情他记得,线索很好找,赶紧控一下场,把进度推完再说。
周围安静。
柯南心里大汗,池非迟那家伙平时盯着人看就已经够吓人了,现在还这么严肃地反驳一大串,应该是很生气,看把人家吓得……
草野美津噎住,偏头避开池非迟的视线,感觉池非迟还是盯着她,声音放低了不少,轻得几乎快听不到,“抱、抱歉,我只是看到和辉被拎着挣扎,一时着急……”
“比起这个,还是想解决你们自己的问题,”池非迟视线没再停留在草野美津身上,看着三个女招待道,“鸭下先生被人勒死了,警方在鸭下先生手机里发现了一张照片,勒死鸭下先生的女性左边锁骨下的胸口有一颗黑痣,三位在案发当时没有不在场证明,需要你们配合一下,让女警官带你们去隔壁房间做一个身体检查。”
“啊,没错,”横沟参悟展示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表示他们没乱来,是有根据的,“就是这张照片,所以请三位配合一下。”
“什、什么?”别所一脸惊讶,“鸭下先生死了?!”
草野美津和三枝也淡定不下来。
“怎么会这样……”
“不会是真的吧?!”
横沟参悟忙道,“是,还请三位……”
“虽然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我没有杀人啊,警官先生,”别所一脸焦急,‘哗啦’一下把浴衣衣领拉开,凑近走过来的横沟参悟,“你看,我胸口根本没什么黑痣!”
横沟参悟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你……”
毛利小五郎看着别所的粉色内衣和露出的皮肤,都呆住了。
柯南和绢川和辉更是目瞪口呆。
“别、别所……”草野美津结结巴巴,半天没把话说出来。
别所似乎才反应过来,脸微红地拉好衣领,“这样就可以了吧?我只是不想被怀疑,更不想被脱光了做检查。”
“我们会让女警官负责检查的啊……”横沟参悟连忙干笑解释。
柯南回神,也汗了汗。
别所小姐不会是被池非迟那家伙吓到了吧?又疯一个?
虽然池非迟那家伙很镇场,能让人乖乖配合,但绝对不适合做警察,这么吓人,会被投诉的!
“也对,”三枝伸手拉开衣领,露出紫色内衣和没什么黑痣的大片皮肤,“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噗!
毛利小五郎感觉自己快喷鼻血了。
今晚这么刺激的吗……
“草野,”别所看向草野美津,“那你……”
“草野,你也快点吧。”三枝拉拢衣领,脸有点红。
“我胸口是有痣!”草野美津连忙拉开自己的浴衣衣领,“但那是在右侧锁骨旁边啊!”
毛利小五郎:“……”
这个不太行。
柯南:“……”
真的,如果可以投诉,池非迟这家伙绝对要完……
“呃,”横沟参悟汗,转头看毛利小五郎,很快又转头,看池非迟,“这么看的话,别所小姐和三枝小姐胸口都没有痣,而草野小姐胸口的痣确实不在左侧,而是在右侧,跟照片上不同……”
草野美津红着脸,低头拉好浴衣衣领,“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
池非迟走到别所身前,伸右手,拉人家浴衣衣领。
“喂喂!”毛利小五郎吓了一跳,“你小子……”
横沟参悟也伸手打算阻拦,只是晚了一步,很快愣住,“咦?”
跟别所自己拉开时不一样,池非迟只拉了别所的左侧衣领,也没有拉得太开,皮肤没露出多少,只是将衣襟翻向外侧。
而别所的衣襟上,有一个红黑色的点。
柯南抬头看到,脸色一变,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顿时明白了。
“别所小姐,”池非迟看着别所,“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浴衣内侧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别所抬起来想阻拦的手才抬到一半,僵住后,微微颤了一下又快速垂下,神情很不自然,“大概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受伤弄到的,也可能是别人受伤不小心沾到了这件浴衣上……”
“如果检测出这是鸭下先生的血,你可以说这是我为了陷害你,趁着拉你衣襟的时候,故意弄到你衣襟上的,”池非迟松开手,“不过很可惜,我戴了手套、也没有触碰过血迹,无论是手套上还是我的手上,都不可能检测出鸭下先生的血迹。”
很不巧,这段剧情他记得。
照片上,凶手胸口的黑痣不是黑痣,而是击打鸭下头部时溅上的血点。
刚才他特地拉住衣领偏上方的位置、避开血点,就是避免别所拿他‘故意陷害’来开脱。
第968章 被销毁的凶器
“但、但这是鸭下先生的血又怎么样?”别所辩驳道,“别说我不清楚这血点是怎么回事,就算那是鸭下先生的血,也有可能是他跑到我们女招待的宿舍去、不小心弄上去的啊,如果你想说我是凶手,那就请拿出更确切的证据来!是凶器上发现了我的指纹?还是哪里能够证明我就是凶手?”
“这个……”横沟参悟一汗,把池非迟拉到一旁,低声道,“池先生,我们还没找到凶器,就是那根黑色的细绳,哪儿都找不到……”
在横沟参悟说话时,池非迟拉起凑过来的柯南的右手,摸到了手表型麻醉针的盖子开关。
柯南:“……”
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是想……
“是啊,”毛利小五郎也凑到旁边,低声道,“我们……”
池非迟已经摸着打开了柯南手表型麻醉针的盖子开关,按下麻醉针开关。
毛利小五郎正好站在柯南身前,一根麻醉针从柯南手表里射出来,没入毛利小五郎腿部。
“根本……呃……”毛利小五郎开始跳舞。
横沟参悟眼睛一亮,“毛利先生,感觉已经来了吗?今晚好像快了不少啊!”
柯南伸手拉池非迟衣角,等池非迟蹲下后,垫脚凑到池非迟耳边,急切压低声音道,“黑痣是怎么回事,我是清楚了,不过凶器……”
池非迟取下柯南的蝴蝶结变声器,“是毛利老师的声音吧?开关在哪儿?”
柯南一噎,不过见时间紧迫,还是很干脆地帮池非迟调好蝴蝶结变声器。
毛利小五郎一段‘踉跄舞’,晃到另一边的墙边,靠着墙坐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毛利小五郎吸引了注意力,没有留意正好背对他们、蹲在柯南面前的池非迟。
池非迟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道,“根本不用找凶器,因为凶器已经被销毁了……”
“被、被销毁了?”横沟参悟惊讶,“那凶器是……”
“横沟警官,鸭下先生房间的录像机旁边有一盘录像带,”池非迟用变声器道,“能不能请你让人去外面租一盘一样的录像带过来呢?”
“当然没问题,”横沟参悟走到录像机前,找到了录像带,“不过这盘录像带……”
门口,负责询问调查的警察道,“我们问过,是鸭下先生在外面那家影像店租的。”
“那你麻烦再去租一盘过来。”横沟参悟意识到这可能是重要的证物,没有把录像递过去,让那个警察来看了录像带的名字、包装外壳。
等警察离开后,‘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继续道,“那么,在此之前,我就先说一下别所小姐的犯罪经过,别所小姐,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欢迎指正。”
“首先,鸭下先生以‘两千万元’作为要挟,请你到他的房间来,你到了房间之后,以在采访前想借他浴室洗澡的名义,进了浴室假装沐浴,之后随便找个理由,比如沐浴器坏了,将他骗进浴室,你自己躲在门口,用莲蓬头袭击、打晕了他,你胸口也因此溅上了血点……”
“之后,你没有穿衣服就到了外面客厅,用事先准备好或者提供给客房的螺丝刀和剪刀,打开了录像带的盒子,并剪了一段录像带的磁带,将之拉长,变成一条黑色长绳……”
“磁、磁带?”横沟参悟惊讶,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录像带,“这就是凶器吗?”
“没错,标准录像带的长度为10秒钟30厘米,1分钟80厘米,只需要剪下1分钟的长度,将之抻长,就能轻松得到一根超过2米的黑色细绳……”
池非迟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说着,心里也有几分无语。
他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前世在看的时候,考虑过‘磁带拉长之后质量是否足够将一个活人勒死而不断裂’这个问题,不过这个事件确实是这样,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录像带质量比较好吧。
横沟参悟又追问道,“可是毛利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她是磁带作案的呢?”
“磁粉,”池非迟顶着自家老师的马甲解释,“录像带的磁带上都黏着磁粉,当时凶手上和鸭下先生脖子上应该也都染上了黑色的磁粉,凶手之所以将鸭下先生泡在浴缸水里,不是为了掩盖死亡时间,而是为了清除鸭下先生脖子上的磁粉,浴缸底部还残留着黑色的磁粉,只要警方调查一下,就能提取到,另外,还可以用重新租借的录像带跟房间里这盘录像带对比,应该就能发现这盘录像带缺少了至少1厘米的长度,而盒子上也标注着录像时长,只要播放一下,也能发现录像带播放完的时间跟上面标注的时长不符。”
“原来如此……”横沟参悟了然。
池非迟继续道,“影像制品的磁带都是易燃物,很容易烧着,而烧毁之后也不会留下多少痕迹,别所小姐,你杀了他之后,就用打火机点火将行凶用的那段磁带烧了,再随意擦了一下身上的血,把螺丝刀和剪刀放回原位,套上浴衣,去浴场把身上的血迹和磁粉洗干净……”
“你没穿衣服行凶,是为了防止血液溅在衣服上,只是你在利用那根绳子把鸭下先生勒死的时候,大概没注意到自己胸口有击打他时溅上的血点,而他当时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用手机拍下了你行凶的照片,但由于血迹逆光的原因,看上去就像是凶手胸口的黑痣……”
“而你之前擦拭血迹很匆忙,没有留意到胸口的血点,在你套上浴衣去浴场的时候,血点也沾到了浴衣上,你在过来之前,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更换浴衣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你才会当众拉开浴衣衣领,为的就是避免去房间里做检查时脱下浴衣、被女警看到浴衣上的血迹,我有哪里说错了吗?别所小姐。”
鸭下洗手间的浴缸、莲蓬头、下水道口,房间里地板上是否有水痕,被剪过的磁带,别所浴衣上的血迹……这些警方之后会去检查的。
推理是为了串联证据。
现场有一个优秀的侦探,可以帮警方把调查、搜证的时间缩减不少,原本长达数天的调查搜证可以缩减到一两天完成,也能避免凶手销毁证据。
而要是现场有一个优秀的警察,也是一样的。
别所低头沉默听完,发现其他人看着她,看向靠在墙边的毛利小五郎,“为什么?为什么我一下子就被发现了?明明大家都……”
“大家都拉了衣领,但别所小姐,一个害羞的人第一个做出这种大胆的举动,本来就值得怀疑,”池非迟背对着众人,对着变声器道,“而且,你在用双手拉衣襟的时候,左手比右手高、放在了靠上方的位置,那样拉开衣襟,想要露出胸口,左手要费力得多,而你左手压住衣襟的位置,正好是照片上黑痣所对应的地方,我想,非迟就是因此怀疑你在故意遮掩衣襟上沾到的东西,再看过你们三个人胸口都没有黑痣之后,因此想到鸭下先生被敲击后还凝有血块的后脑勺、怀疑照片上凶手胸口不是黑痣而是血迹,所以急于验证,才会直接上前拉你的衣襟吧……”
柯南回想了一下,发现别所拉衣襟的时候,左手确实在靠上方的位置,也确实是放在照片上凶手血迹的位置,不由侧头看着蹲在他身旁、面向他背后墙壁的池非迟。
这家伙也太敏锐了……
“原来是这样……”别所苦笑着,低下头,看着自己衣襟上的血点,“可是没办法啊,我害怕血迹被发现,只能在拉衣襟的时候用手挡住,但这个位置太靠上方,如果右手也在同一个位置的话,很难把衣襟拉到足够看见胸部的程度,而且我也不习惯手在那么高的位置拉衣襟……”
横沟参悟严肃脸盯着别所,“别所小姐,你这是承认一切就是你做吧?你既然狠心抛弃了和辉、勒索事务所的恶毒母亲,也是杀害了鸭下先生的凶手……”
草野美津和三枝愣在原地,惊愕看着别所。
“是场玩笑……”别所轻声道。
“玩笑?”横沟参悟懵。
池非迟把变声器还给柯南,站起身,转身看着别所。
“是的,一开始只是一场玩笑,那个女人因为自己的孩子出了名就开始给孩子寄明信片,我想把和辉从那样的母亲身边拆开,”别所低头咬着右手的大拇指指甲盖,“大概是因为嫉妒吧……因为我不能生孩子……”
柯南突然听到站在他身旁的池非迟似乎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声音轻得他听不清楚,仔细分辨似乎是‘撒谎’,疑惑抬头看了看一直盯着别所的池非迟,又重新看向别所。
横沟参悟还在惊讶别所说出的话,“那么你……”
“是的,我不是和辉的母亲,”别所放下右手,“和辉的父亲也不是杀人犯,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经纪人再把那个女人的明信片交给和辉……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账户里真的被存进了一笔钱,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叫鸭下的家伙抓住了线索,找上门来……我打电话跟他说明了一切,说那不是真的,但他笑着说了‘你保护儿子的心情可以理解,而就算不是真的,这一次也换我来威胁了,我要拼命地榨干你’这种话,我很害怕,所以才会……”
撒谎。
池非迟看到别所又一头冷汗地开始用力咬右手指甲,心里再次做了判断。
人咬手指甲的举动并不意味着撒谎,或者说,并不一定是撒谎,有可能是用心思考或者过于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但目前别所只需要阐述,不需要那么投入地思考,而已经被拆穿杀人的情况下,也不会再过度紧张。
按常理来推断,别所这个时候可以是轻松释然,可以是委屈怨恨,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跟心情不符的肢体动作,那就说明别所出于某个原因、在紧张地思考,试图编织一个没有破绽的谎言。
因为嫉妒去勒索是撒谎,发现账户里被存进一大笔钱而紧张是撒谎,就连鸭下打电话的内容,也是撒谎。
那么,事实应该是,三枝在这里工作期间,提到过自己有个可爱的儿子,而别所不能生孩子是真的,嫉妒也是真的,大概是觉得从未见过的三枝的儿子不存在,或许还认为三枝是在故意撒谎,所以在三枝寄明信片的时候,特地调查过。
而在得知三枝的儿子就是绢川和辉之后,别所因心生贪念,假冒绢川和辉的母亲,编造了‘和辉父亲是在逃杀人犯’的事勒索和辉的经纪人。
至于鸭下跟别所到底说了什么,在鸭下死后,其他人也只能听别所怎么说,但他大概猜到了别所撒谎的原因……
日本的法律中,相比起比恶意犯罪,‘有情可原’的犯罪会少判一些,无论是‘看不惯抛弃儿子的母亲而勒索’,还是‘因为被威胁感到害怕而杀人’,都有可能帮别所减少刑期。
不过,他也没有兴趣去拆穿别所。
一个既坏且蠢的女人进行的拙劣表演,连观赏性都不如聪明人的表演。
“但是你是怎么当年教堂的情况、和辉的身体特征这些事的?”横沟参悟疑惑问道。
“这些事到警署里再说吧,”别所放下手,转身往门外走,侧目瞥了三枝一眼,“但是警官先生,我并不后悔,因为我让她明白了一个女人渴望孩子的心情……”
横沟参悟让部下带别所回警署,自己留在现场,等着租录像带的警察回来,和屋里那盘录像带播放对比了一下,发现屋里那盘录像带没有开头播放出品商的片段,确实少了一分钟左右的长度。
池非迟出了鸭下的房间,发现泽田弘树已经被吵醒好一会儿了,对照看泽田弘树的毛利兰道谢后,带泽田弘树去上了个洗手间。
醒来的毛利小五郎还迷糊着,就被横沟参悟一顿仰慕的话说得陶醉,当即答应陪着横沟参悟一起看录像带。
“非迟,小兰,明天我还要去警署里录口供,你们赶紧带三个小鬼头去睡觉,明天就自己坐车回去好了……”
柯南半月眼。
他就知道,池非迟这家伙自己不推理,是因为不想去做笔录……
池非迟平静脸对毛利小五郎道,“那您滞留这段时间的开销,等回来之后我再给您报销。”
毛利小五郎眉开眼笑地挠头,“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这是原本就说好的。”池非迟抱起困得歪歪倒倒的泽田弘树,招呼柯南和绢川和辉,“走了,睡觉。”
一波快速推完,带娃休息,不用陪着警方熬夜……很香。
绢川和辉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草野美津和三枝,跟上池非迟,“池哥哥,你不生气了吧……”
毛利兰走前,也叮嘱道,“那爸爸你不可以乱花钱哦!”
“知道啦知道啦……”
第969章 小田切父子的决定
是夜,由于泽田弘树一沾枕头就睡,再加上时间太晚了,柯南没有开启夜谈。
绢川和辉以为自己会失眠,不过他低估了小孩子犯起困来有多能睡,躺在静悄悄的房间里,一会儿就睡着了,还睡得很很沉,以至于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睁眼看到旁边池非迟枕头上搭了个蛇头,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忘了非赤的存在,满脑子的想法就是:
有蛇,活的,好可怕……
房间进蛇了,好可怕……
然后就尖叫了一声。
“啊——!”
柯南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连忙看向掀了被子退到墙角的绢川和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绢川和辉背靠墙站着,见池非迟也醒了坐起身、某小树也揉眼睛睁开眼,一脸惊恐地指着池非迟的枕头,“蛇……有蛇……”
泽田弘树坐起身,看了看旁边枕头上的非赤,一脸茫然,“本来就有啊。”
绢川和辉:“……”
本来就有?本……呃,好像是。
“和辉?”门外传来毛利兰焦急的询问声,“非迟哥?柯南?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柯南掀开被子,起身上前把门打开一条门缝,仰头看着毛利兰,“和辉忘了非赤也一起来了,睡醒被非赤吓到了。”
毛利兰一想到睡醒看到蛇在旁边的画面,瞬间就理解了,汗了汗,“是、是吗……”
要不要问问柯南怕不怕、以后要不要换来跟她或者她爸爸睡?
不过那样会不会显得疏远?会不会让非迟哥多想?
嗯……算了,柯南这孩子胆子大,看样子也吓不到。
毛利兰不知道的是,柯南已经经过了不止一次的‘睡醒见蛇’惊吓,只是当时没有吓得叫出声,到现在也早就习惯了。
听到绢川和辉的惊叫声,旅馆的招待也被惊动了,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夜里值班的往三楼跑,快睡醒的也被吓醒了往三楼跑。
总之,绢川和辉被非赤吓到,其他人被绢川和辉吓到,所有人精神百倍地……
该干活就干活,该吃早餐就等着吃早餐。
由于起得太早、精神太好,在池非迟带泽田弘树去上厕所的时候,毛利兰、柯南、绢川和辉坐在餐厅桌前,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咳,”毛利兰觉得大早上大家干坐着、等着吃有点奇怪,找了个话题,“和辉,你没事吧?”
绢川和辉想起自己居然忘了非赤的存在、差点吓得尿裤子,就一阵尴尬,“没、没事。”
毛利兰身子往桌对面绢川和辉的方向探了探,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妈妈的事怎么办?我爸爸要配合警方处理鸭下先生的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腾出手来,要不要我和非迟哥帮你调查啊?非迟哥也很厉害的哦!”
“那个池哥哥已经解决了啊。”柯南道。
“哎?”毛利兰惊讶,“非迟哥已经知道和辉的妈妈是谁了吗?”
柯南刚想说明,就看到泽田弘树小跑着过来。
“和辉哥哥,”泽田弘树拉了拉绢川和辉,“你来一下。”
“知道了。”绢川和辉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起身跟着泽田弘树出门。
旅馆一楼,池非迟等在大厅转角后的走廊间。
绢川和辉跟着泽田弘树走到近前,疑惑仰头看池非迟,“池哥哥?”
“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办?”池非迟问道,“要不要跟你母亲说说话?”
绢川和辉脸上浮现犹豫纠结的神色,眉头紧紧皱着,“我……我……”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敏也和小田切叔叔商量后的想法,”池非迟低头看着绢川和辉,声音放得很轻,“他们让我来看看你的亲生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个唯利是图、根本不在乎你的女人,那么不管你是什么态度,我会直接带着你离开,而如果对方品行还不错、也心疼你的话,可以让她到小田切家里做工、工资会照付,他们很忙,这样的话,也能有一个为你着想的人照顾你、陪着你,不过你只能叫她三枝小姐、温子小姐或者别的什么小姐,她也只能叫你少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同意或是不同意,甚至由你决定跟她说或是不跟她说……”
“父亲和敏也哥哥对我很好,我来找那个女人,只是想见见她,看看我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不是很让她讨厌,我……”绢川和辉迟疑了一下,认真看着池非迟,“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池哥哥,你觉得呢?”
“这种会招来埋怨的抉择,我可不会帮你做,不过……”池非迟转头看向过道尽头、女招待的住处,声音依旧轻而平静,“满心委屈和怨憎一直在内心深处扎根,不知如何排解,也无从排解,而不管是想一生铭记而拒绝接纳,还是为了彼比能轻松一点而选择和解……”
池非迟突然顿了顿,弯腰抱起泽田弘树,“总之,你自己去决定,以后也不要埋怨任何人,但她好像在犹豫要不要离开,我刚才看到她收拾了衣服、又放回衣柜、又重新收拾……这么反复了好几遍。”
绢川和辉一愣,快步跑进过道,推开那道半掩的房门,皱眉对房间里惊讶抬头看他的三枝怒吼道,“你还想再次一声不吭地丢下我离开吗?!”
池非迟抱着泽田弘树转过转角,看了看躲在墙边的毛利兰和柯南,朝餐厅走去。
“啊……”毛利兰偷听被发现,尴尬笑了笑,抱起还不想走的柯南跟上去,“非迟哥,他们不会闹得不欢而散吧?”
“别管了,”池非迟道,“我们去吃早餐。”
“是……”
毛利兰回头看了看,跟进了餐厅。
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绢川和辉回来了,戴着墨镜、沉默吃完早餐,又给旅馆来要签名的一大群人签名。
草野美津拿到签名后,笑眯眯地把签名的本子抱在怀里,回头招呼在柜台打电话的三枝,“喂,三枝,你也来要个签名吧!”
三枝对电话那边低声说了一句‘稍等’,伸手捂住听筒后,才对草野美津道,“抱歉……签名改天再说,我打电话跟老板说辞职的事。”
“啊?你要走了啊……”
“是啊……”
下午两点,三枝带着行李到站台跟池非迟一群人汇合。
正纳闷的毛利兰看到三枝上前,眼睛一亮,“三枝小姐?难道说你……”
“是,我想去小田切家里做工,这次正好顺路过去,”三枝见池非迟看来,带着些许紧张地对一群人鞠了一躬,“正式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三枝郁里,这是现在的名字,曾用名温子,以后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毛利兰笑着回礼。
“好啦,你不用那么紧张,”绢川和辉戴着墨镜,侧头看到站的列车,低声嘀咕,“他们人很好的……”
到了东京,毛利兰带柯南回家,池非迟带绢川和辉、三枝郁里去小田切家里交差。
小田切敏郎为了见三枝郁里,特地调整了一天休息,和小田切敏也一起等在家里,一起吃了顿晚饭。
饭后,池非迟就先带着泽田弘树溜了。
小田切父子会做出这个决定,也在他意料之中。
昨天晚上睡觉前,他把三枝的事发邮件通知了小田切敏也,到第二天早上打电话跟小田切敏也确认的时候,小田切敏也没有隐瞒他们父子俩利用一晚上调查三枝郁里的事。
小田切敏郎不会做违反规定的事,但仅是利用人情去打个电话打听一下,就足够把三枝郁里调查个大概了。
三枝郁里的人品没问题,整体来说是个正直、懂得感恩的人,小田切敏郎父子俩就决定问问三枝,要不要到小田切家里来做工。
堵不如疏。
就算现在阻止绢川和辉去找自己的生母,以后也未必拦得住,过个十年二十年,等绢川和辉结婚、生子,会不会觉得母亲是个遗憾?那个时候谁又能拦住?
与其因为这个问题闹得不愉快、破坏感情,不如选择接纳。
这么一来,绢川和辉会动容于小田切父子体谅、为他着想的心,跟他们感情更加要好。
而对于三枝郁里来说,能够看着孩子长大原本是原本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也因为小田切父子的大方而能够实现,以那个女人以往表现出来的性格,八成也会感恩戴德、尽力维护小田切家。
还有,小田切敏郎表示绢川和辉只能称呼‘三枝小姐’这一点,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孩子现在是小田切家的人,不会让你认回去,不过你可以选择陪伴他长大。
小田切父子确实忙,需要一个能够全心全意照顾孩子生活、教育孩子成长的人,那么,身为绢川和辉生母、自身品行端正的三枝郁里就是最佳的选择。
而且,小田切敏郎身为刑事部部长,家人容易被犯罪份子盯上报复,那就需要足够信得过的人来照应家里。
现在不懂得怎么应付危机可以学,但绝对要‘忠’。
以三枝郁里的性格,在感激之下,为小田切敏也父子做出的考虑和照顾,不会比对绢川和辉差。
就算遇到危险的不是绢川和辉、而是小田切敏也,三枝郁里也会挡在前面的。
当然,小田切父子做出这个决定,也基于‘三枝为人不错’、‘已经跟和辉感情稳定’、‘家里没有一个女主人会心里不舒服’这三点,这种情况下,选择和解是对大家最有利的一个决定。
而就算绢川和辉或者三枝郁里不同意,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