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躺枪的非迟哥很无辜
“那……好吧,”毛利兰认真脸叮嘱,“一定要把辣味涮干净哦!”
柯南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明石宽人失笑,好奇问道,“话说回来,池先生是医生吗?”
柯南和池非迟齐齐沉默。
这个问题很尴尬。
铃木园子嘿嘿笑着看了看柯南,“非迟哥是动物医生~”
明石宽人懵了,“是、是这样吗……”
柯南半月眼,他就知道会这样,大型尴尬现场,“不过池哥哥对人类感冒之类的小病症也很了解啊,就连治疗关节错位也比很多骨科医生好得多。”
明石宽人点头,表示理解,“啊,毕竟小孩子就跟小动物一样调皮又脆弱嘛!”
柯南:“……”
%&+%#@……
“总之,听医生的不会错,”明石宽人端起一盘咖喱,“我去给我爸爸送饭,各位请随意,不用客气。”
柯南坐到桌旁,无力低头。
走吧,走吧,再说下去,画风就更不对劲了。
毛利兰端了一碗清水和一碗咖喱到桌上,又帮柯南盛了饭。
灰原哀压制不住探讨的欲望,“非迟哥,关于食物性质辛温的说法,与中华的中药性说法有关吧?”
池非迟‘嗯’了一声,“其实食物跟中药一样,都有寒、凉、平、温、热的区别。”
“哎?”铃木园子好奇,“中药还有这个讲究啊。”
“我不太懂,不过我之前看过一本书,上面提到过中药性质和人的不同体质对应而产生的不同效果,”灰原哀回想着,这个好像可以研究一下,“凉性、寒性体质的人服用了寒性药物,不仅无法治愈疾病,还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而非迟哥刚才说橘子更不能吃,平时橘子吃多了就容易上火,那么,橘子就是温性或者热性的,对吧?江户川是风热感冒,跟不能喝姜汤的原因一样,吃了橘子会更热。”
“橘子是温性,”池非迟给了灰原哀一个确定的答案,“热性、寒性的食物不多。”
柯南默默吃着涮水之后味道寡淡的土豆块,忍不住偷吃了一小块牛肉。
别管它什么性的,能看不能吃、还要看着别人吃,那也太残忍了。
毛利兰回想着道,“柯南昨天早上出现感冒症状,晚上还吃了咖喱饭……”
“如果江户川吃了橘子或者姜汤会怎么样?”灰原哀问道。
池非迟看向柯南,正好看到柯南在偷吃牛肉块。
柯南:“……”
偷吃被抓现场怎么办,在线等。
“死不了,”池非迟深深看了柯南一眼,继续吃饭,“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灰原哀看向柯南筷子上的牛肉块,点了点头。
毛利兰盯柯南的目光渐渐危险,“柯南……”
“呃……”柯南夹着块牛肉,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吃一点点没关系,”池非迟道,“反正泡进土豆块里的咖喱汁也涮不干净。”
“好吧,”毛利兰妥协,“要适量哦!”
半个小时后,柯南用土豆块和牛肉块涮着清水,把饭给吃完了。
灰原哀盯着柯南观察了一会儿,“江户川,你觉得怎么样?”
柯南突然不想搭理灰原哀,不过发现毛利兰也在看他,还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哑着声音道,“我没事!”
池非迟放下餐盘和勺子,起身用杯子接水。
又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哪有那么快见效?
“铛……铛……”
墙上的挂钟到了八点整,发出了声音。
铃木园子转头看了看,“明石先生还真慢啊,都已经快四十分钟了,他还没有下来。”
毛利小五郎吃着第三盘咖喱饭,抬头想看挂钟,却一眼看到一根垂到脸前的灯线,嫌弃地用筷子戳了戳,“不过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虽说是灯的电源开关线,但也接得太长了吧,这么长会影响用餐的啊……”
“那是为了我爸爸才接长的,”明石宽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希望他这个驼背的老人家也能拉到线。”
毛利小五郎没再抱怨,“原来如此……”
“可是你只是去送咖喱饭,怎么这么久才下来?”柯南声音都沙哑了,还是挡不住好奇心。
“这个啊……因为和我爸爸聊了一些奇怪的话题,结果一说就没完没了了,”明石宽人一脸无奈,“他说自己活够了、想死,晚餐也不想吃了什么的。”
“想死?!”毛利小五郎惊讶。
“他好像是觉得太太和儿媳妇都相继去世了,所以自己也一定是被上帝嫌弃的人,”明石宽人尴尬笑了笑,又道,“不过跟我聊过之后,他心情好多了,现在已经在吃我送上去的咖喱饭了,请大家不用担心。”
接下来的时间,明石宽人自己盛了咖喱饭,吃过之后动手收拾。
“池先生,不用忙,你坐着就好了。”
“没关系。”
池非迟帮忙把盘子端到洗手池。
吃了饭,等会儿还要帮警方逮捕明石宽人,他就帮忙洗洗碗吧。
上次十五夜村的事够折腾人的,他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去阻止命案。
铃木园子借了明石家的座机打电话,让别墅那边的司机来接他们。
柯南这个病号得了特权,跟吃撑了的毛利小五郎坐在一旁休息。
“小鬼,多喝水!”毛利小五郎接了一杯水递给柯南。
“谢谢叔叔。”柯南乖乖接过杯子喝水。
听着他现在沙哑的声音,他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些黑衣人的同伙。
最新掌握的线索里,也有一个声音很哑的家伙——拉克。
对方跟他现在的情况不同,那种哑不是沙哑,嗓音没有变粗,果然还是声带遭受过创伤吧……
柯南喝完水放下杯子,脑海里回想着在双子摩天大楼上,他看到的站在琴酒身旁那个狙击手。
之前他有点怀疑那就是拉克,只是在双子摩天大楼看到的那一次,距离太远,对方又举着狙击枪瞄准,手和狙击枪把脸和脖子挡了大半,他也没法确定对方脖子上有没有伤……
“什么?道路因为泥石流塌方了,今晚没办法过来接我们?”打着电话的铃木园子提高了声音。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今晚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洗碗的明石宽人笑道,“我家里也有很多被子。”
毛利兰也没办法,“那还真是打扰你们了。”
“好啦,我们已经找到地方借住了,”铃木园子回想了一下,确定他们这里和她家别墅都没有在山脚,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注意安全哦。”
千万别把人给埋了。
“呃,谢谢您的关心,”电话那边的司机有些受宠若惊,“您和您的朋友也请注意安全。”
“对了,”明石宽人对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毛利兰笑道,“你能不能帮我去收一下我父亲的餐盘?”
“好啊,没问题。”毛利兰笑着答应,动身往楼梯去。
“但是我爸爸有点神经质,吃东西又慢,”明石宽人转头提醒道,“如果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那说明他还没有吃完,你就偷偷下来,不要发出声音。”
“嗯,好的!”毛利兰点头,发现灰原哀走到她身边,有些疑惑,“小哀?”
“走吧。”灰原哀往楼梯上走,“我也该帮忙做点什么。”
她可不怕什么山妖婆婆、荒野怪老头,她跟着去要好一点,不过这话就不说了,矫情。
两人轻手轻脚地上楼,发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刚打算下楼,两人听到房间里传出压低的呜呜声,不过想起明石宽人的叮嘱,还是没有打扰,轻轻下楼。
楼下,铃木园子、柯南和洗碗的明石宽人坐在桌前说话。
“咦?”毛利兰左右看了看,“我爸爸和非迟哥呢?”
“明石先生烧了热水,他们先去洗澡了!”铃木园子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毛利兰走了一圈下来,也猜到了灰原哀是陪她去了,蹲下身,凑近灰原哀耳边,笑着压低声音道,“小哀是特地陪我去的吧?谢谢你。”
灰原哀心底有一丝开心在蔓延,维持淡定脸,“没什么,我也想学会照顾神经质的人的感受,要是以后非迟哥犯病,也能有经验。”
毛利兰噎了一下,总觉得躺枪的非迟哥很无辜,只能尴尬笑了笑,坐到桌前,见明石宽人拿来网球拍教铃木园子打网球,也就跟灰原哀闲聊起来,“以前非迟哥会比较留意这些,要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他会特地留下来陪我们,不过大概是他发现我也很厉害,所以最近都没有这样了……”
柯南在一旁抱着玻璃杯,心虚地喝了口水。
毛利兰不说,他还真没注意到,不过仔细回想一下,池非迟没有对认识的女孩子照顾一点,似乎是从人鱼岛之后……
那次去人鱼岛,他和服部一看到有人被吊在瀑布上,就立刻跑了过去,不过池非迟特地留了一下,陪毛利兰、远山和叶待在瀑布下,他和服部回来知道之后,应该说是亏欠感和危机感作祟,跟池非迟表达了一点点不良情绪。
他们也没说过份的话啊,连埋怨的话都没说,那个时候池非迟只说‘以后不会了’,然后就真的没有再留下过。
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扎心,他和服部知道池非迟是好心照顾一下女孩子,那家伙好像有一种无规律且不定时发作的保护欲,他们却还因为自己的小情绪跟池非迟谈,虽然没说埋怨的话,他们两个也没当回事,甚至这次毛利兰不提他都没发现,但池非迟明显是来真的……
(╥ω╥`)
池非迟不会往心里去了吧?
作为小伙伴的他们是不是伤了池非迟的心?
好愧疚,突然觉得自己真过份。
可是,谁能想到池非迟那么认真地看待这件事?
要不要跟池非迟解释一下,就说他们没往心里去、只是开玩笑的?
可是道歉是不是又显得太郑重其事,会不会显得太生份?要不还是想个别的办法,让池非迟明白他们的意思?
“柯南?”毛利兰见柯南一脸凝重地低头沉思,伸手在柯南眼前晃了晃,关心道,“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
柯南抬头露出笑脸,声音沙哑,“没、没有啦。”
毛利兰站起身,看向楼上,“那我再上楼看看老先生有没有吃完饭吧。”
“我也去~”柯南果断跟上。
第881章 突然的心累是怎么回事?
“啊——!”
毛利兰的尖叫声在房子里回荡。
一楼客房里,池非迟刚洗完澡,套上衣服、拎起非赤出门。
隔壁房间,毛利小五郎也穿好衣服急急跑出来,跟着铃木园子和明石宽人一路跑上楼。
“小兰!”
毛利兰跌坐在二楼房门外,一脸惊恐地仰头看着屋里吊在房梁下的人影。
池非迟到门口时,毛利小五郎已经上前检查过明石宽人老爸的尸体。
“身体还有一点温度,但指尖已经开始僵硬了,死后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吧,”毛利小五郎一脸凝重地看向明石宽人,“宽人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去报警?”
“是、是!”明石宽人立刻转身,“我这去叫管辖这一带的群马县警过来!”
蹲在尸体下的毛利小五郎脸色一僵,“群马县警察……”
柯南脑海里也跳出山村操的脸,汗了汗。
灰原哀嘴角微微一抽,一会儿来得该不会是那个在她吃竹筒饭的时候、跑到她背后点香的不靠谱警官吧……
一群人的预感是正确的。
一个小时后,山村操带人冒雨赶到了山上,一进门,看到毛利小五郎后,眼睛一亮。
毛利小五郎:“……”
别……
山村操视线一转,看到池非迟,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左右张望。
池非迟:“……”
山村操该不会是在找……
“公主殿下!”
山村操用视线捕捉到池非迟身后的一点点茶色卷发,惊喜跑过去、绕开池非迟,啪嗒一下跪坐在灰原哀面前,眼睛盈着泪花、冒着光地注视着灰原哀,“到底是什么样的眷顾,才能让我在这里见到公主殿下和毛利先生啊啊啊~~~”
毛利小五郎松了口气,太好了,有灰原小鬼顶在前面,不用他那么尴尬。
灰原哀发现明石宽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对劲了,往池非迟身侧退了退,无语道,“山村警官,你能不能别叫我公主殿下?”
“哦,对!我明白,公主殿下不想身份被其他人知道,”山村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很快又笑了起来,双手一拍掌,“那我以后就直接叫‘殿下’好了!”
灰原哀:“……”
请问,这有区别吗?
柯南听到‘殿下’这个词,下意识地看向池非迟。
朱蒂好像也叫过池非迟‘殿下’。
那天朱蒂一共说了三个称呼,‘angle’、‘coolguy’、‘ess’,只是根据性格给他们起外号?
不,问题出在对他的称呼上,先不说朱蒂对他的印象是不是‘酷’,就算朱蒂觉得他‘酷’,对于一个小学生年纪的男孩,也应该是用‘boy’,而不该用‘guy’,一个英文老师不会犯这种错误。
还有朱蒂的身份、那个监视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男人……
“这位警官,”明石宽人一脸迟疑地打量着灰原哀,“她……”
看发色、瞳色,不是日本人,难道是某一国的公主?
“啊,没什么没什么,”山村操站起身,“哦,对了,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这里有人去世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毛利小五郎半月眼,总算想起正事了吗。
上楼的时候,灰原哀发现明石宽人还在不时打量她,忍不住低声道,“他脑子有问题,遇到熟人就会乱称呼。”
柯南思索着,跟着众人上楼。
难道朱蒂只是乱称呼?也不对啊。
“呃,我明白的。”明石宽人一脸了然地点头,保密嘛,他懂,“我什么都不知道。”
灰原哀语塞了一瞬,觉得如实说可能比被误会要好一点,“他说的公主,是说我比较像传说中的森林公主……你们这一带有这种传说吧?”
“是啊,您确实像。”明石宽人笑道。
小孩子嘛,想遮掩就会拉这种传说来解释,还以为这种解释很圆满,其实大人都知道不可能存在什么森林公主的。
而且一个警察怎么会因为森林公主这种传说中的存在就对一个小女孩这么殷勤?肯定有很正经的原因。
不过他不说破,不拆穿,他配合,他照顾小女孩的感受。
灰原哀:“……”
算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池非迟到了楼梯口,特地等了一下跟明石宽人说话的灰原哀,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嗯,不错,现在灰原哀应该明白他那种百口莫辩的感受了,看样子,还很快变化到他现在‘你们爱咋想咋想’的心态。
死者所在的房间里,毛利小五郎跟山村操说了发现尸体的经过。
“虽然目前还不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但从两个小时前开始,他们五个人都一直在起居室里,”毛利小五郎看着毛利兰等人,“就算是小兰上来收碗的时候,也都有小哀陪着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如果说谁离开过起居室的话,那就是我和非迟这两个分别去了不同房间里泡澡的人了……”
“什、什么?!”山村操脸色大变,指着毛利小五郎和池非迟,“那么可以动手杀人的只有你们了!为什么啊?能够推理的两个人居然都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人,这个案子该怎么办呢?为什么会让我遇到这种事……”
“你给我听着!”毛利小五郎黑着脸朝山村操吼道,“我们今天可是第一次到这个家里来,也不知道这里哪儿有绳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啊!”
山村操被吼得呆住,“好、好像是哦……”
毛利小五郎深呼一口气,转头看尸体,“总之,不对劲的是尸体嘴角流下来的鲜血,这也是我怀疑他不是自杀的原因……”
“这不是很正常吗?”铃木园子疑惑,“上吊自杀的人,嘴角都会流出鲜血啊。”
“电视剧看多了。”
池非迟评价了一句,转身出房间。
上吊自杀的人是窒息死亡,脸部会因脑部充血而变得紫红、浮肿,但只要嘴里没伤口,嘴角就不会流血。
“池先生,你不要随便乱跑哦!”山村操出声提醒。
“我就在门口。”
池非迟走到门外之后,背靠着楼梯护栏看屋里。
“为什么非迟哥说电视剧看多了?”铃木园子问道。
柯南哑着声吧啦吧啦解释,说完之后,猛地一阵咳嗽,“咳咳……咳咳……”
“柯南,你不要再说话了,这里就交给爸爸和非迟哥吧,”毛利兰担忧说着,转头看向门外的池非迟,“非迟哥,应该没问题吧?”
柯南半月眼,池非迟直接跑到门外,摆明就是不想跟大家解释嘛……
池非迟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撕开包装,一边戴着手套,一边重新往屋里走。
行吧,这个案子的手法他记得,线索也都在这里了,而且看柯南这样子应该快不行了,就赶紧解决完搭警车下山,还能早点去山下的酒店休息。
案子在群马县的话,忽悠一下山村操,应该就不用他做笔录了……
柯南一看池非迟这反应,顿时精神了,嘴角扬起充满斗志的笑。
池非迟这家伙也打算认真起来了吗?
“可能是因为我爸爸刚看过牙医吧,”明石宽人跟毛利小五郎和山村操解释着,“前两天他还说蛀牙很疼,要去看牙医。”
“这是谁啊?”山村操问道。
“是死者明石严夫的儿子,明石宽人。”毛利小五郎介绍着,弯腰看被其他两个警察放下来的尸体,“没错,他右边的臼齿缺了一颗,看上去好像是上吊之后就开始流血,血液和口水混合着流了出来……”
“那个牙医是哪里的人?”山村操问明石宽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明石宽夫道,“不过他在两三天前,曾经出过家门一趟。”
“他去哪里看牙医已经不重要了,我想他应该是利用倒在那边的梯子爬上去……”毛利小五郎看向倒在一旁的梯子,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双没拆封手套,“咦?”
池非迟默默给毛利小五郎递手套。
别说下去了,这不是自杀。
他可不想一会儿出风头打自家老师的脸。
毛利小五郎一头雾水地接过手套,“已经没必要拿手套了吧?”
池非迟平静脸点头,“也对,那就直接开始还原作案手法。”
毛利小五郎:“???”
还原什么作案手法?这不是自杀的吗?
柯南:“?!”
等等等等……池非迟这家伙什么节奏?
“噢!那果然还是他杀吗?”山村操一脸兴奋地问道。
其他人:“……”
山村警官兴奋个什么劲啊……
毛利小五郎拉了拉池非迟,压低声音,“喂,池小子,你……”
“需要一个和死者身高差不多的……”池非迟扫视一群人,发现还真找不到比柯南高三十公分左右的人。
毛利小五郎半月眼,喂喂,他大徒弟能不能看一眼他这个做老师的?
“算了,”池非迟转头看毛利小五郎,“麻烦您扮演一下死者,只要能吊起来、线没问题,身高不是很重要。”
毛利小五郎:“……”
嗯……这也算是看他一眼了。
第882章 如果没有那一眼……
两分钟后……
池非迟和毛利小五郎进了隔壁房间门外,柯南也趁着门没关,跟了进去。
其他人等在房间门外,只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喂喂,你小子真的吊啊?”
“不是还原作案手法吗?”
山村操趴在房间上,努力想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最多只能看到投在地上的影子,心里急得不行,“毛利先生,池先生,你们好了没有?”
“五分钟。”池非迟道。
“好,五分钟……”山村操后退两步,开始数数,“一,二,三……”
灰原哀:“……”
她想进去。
……
房间里,毛利小五郎站在一个凳子上,脖子上套了个绳圈。
池非迟把绳圈的一端系在房梁上,用手拽了拽,稳。
柯南在一旁看着,他是没想到具体手法,不过明石宽人很可疑,还有那颗牙……
池非迟拉过房梁旁垂下来的长灯线,把毛利小五郎的双手绑在背后。
柯南眼睛一亮,跑上前看着池非迟系绳结,哑着嗓子道,“严夫先生尸体的手腕上,确实有什么东西绑过的痕迹……”
“你别说话了,”池非迟绑完绳结,转到毛利小五郎身前,把毛利小五郎脖子上绳圈转到前方,拿出一块手帕包在垂下来的绳子上,把手帕和那一段绳子塞到毛利小五郎嘴前,“老师,咬住。”
“知道啦……”毛利小五郎手被绑在身后、脖子上还套了绳圈,感觉有点不自在,不过也没多想,咬住了那段手帕包着的绳子。
柯南:“……”
他懂了,不过池非迟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
难道以前池非迟都没认真?不可能那么恐怖吧?
“您咬紧……”
池非迟提醒着,见毛利小五郎咬紧那段手帕包着的绳子,抬脚把毛利小五郎垫在脚下的凳子给踢倒了。
“唔!”毛利小五郎吓了一跳,刚想说话,突然想起来自己咬住这段绳子是吊在自己脖子上的,他整个人全靠咬着这段绳子吊在空中,要是他松了口……
“要是您咬不住,就会被吊死了。”池非迟抬眼看着被吊在他前方的毛利小五郎,把话说完。
毛利小五郎被池非迟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抓绳子,不过手却被绑在了身后,“唔唔……唔……”
能不能先把他放下来?他现在的状况很危险啊!
“凶手是宽人先生,他在送咖喱饭上来的时候,花了四十分钟左右,把严夫先生这样吊起来,将装咖喱饭的盘子放在严夫先生脚下不远处,然后再下去吃饭,”池非迟平静脸看着毛利小五郎,“过了半个小时,他让小兰上来收盘子,还提醒小兰,要是灯亮着就不要打扰,这个时候,严夫先生还没死,跟您现在一个状态,而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严夫先生因为全身重量都靠牙齿咬住这段绳子支撑,一颗臼齿终于松动、脱落,掉进壮咖喱饭盘子里,同时,他整个人也往下坠,绳圈吊紧了脖子,而用来绑住他身后的手的电灯灯绳也因他下坠而被拉动,让电灯熄灭……”
毛利小五郎:“唔唔唔唔唔……”
他知道了,能不能先把他放下来。
“同时,您咬住的绳子上包着的手帕掉落在一旁,等看到您的尸体的时候,您嘴里不会有绳子留下的痕迹,”池非迟道,“而把您双方绑在后方的灯绳线,我用的是蝴蝶结,在您下坠、拉动灯线之后,那个结就会被拉开,随着您被吊死,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侧……”
毛利小五郎:“唔唔唔……”
请别说‘看到您的尸体’、‘随着您被吊死’这种话好吗……
柯南觉得现在房间里的画风很奇怪。
毛利大叔脚尖离地二十多公分、被吊起来,又说不出来话,一直‘呜呜呜’地挣扎。
而池非迟那家伙居然站在毛利大叔身前、抬头看着被吊起来的毛利大叔、一脸平静地叙述着毛利大叔悲惨的下场。
这让他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有连环变态杀手的侦探小说——被害者绝望挣扎,而凶手气定神闲地站在死者身前,欣赏着死者临死前绝望的神情。
没错,池非迟就像那个残忍、恐怖、丧心病狂的凶手,这画面都可以拍成电影了。
“如果想让电灯拉绳在严夫先生身体往下坠的时候被拉动,宽人先生应该还把拉绳剪了一段,”池非迟继续道,“其他地方的电灯拉绳是打了钓丝结,您应该知道钓丝结,也就是钓鱼线需要系浮标时打的那种结,而严夫先生遇害那个房间的拉绳却是打了死结,那应该是宽人先生在我们被尸体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偷偷把拉绳接上的,由于他不会打钓丝结,所以才打了死结。”
柯南在一旁偷偷观察池非迟的神色。
没有很病态的癫狂或者享受,跟往常一样平静,大概池非迟是觉得毛利大叔不会真的死掉,不过这种平静还是好诡异,像个精神不正常的蛇精病……
嗯?池非迟本来就是病人,这家伙现在该不会已经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了吧?
暗中观察。
“还有,我去房间泡澡的时候拉过灯线,这里的灯的亮度应该都有三段,在没开灯的状态下,拉第一次灯线,灯会全部打开,拉第二次,外圈的灯会熄灭、只有中间的灯泡亮着,拉第三次,灯才会全部熄灭,而在亮灯状态下,需要先拉一次灯线、熄灭外圈灯,再拉一次灯线才会全部熄灭……”
池非迟回想着全部细节,争取一会儿毛利小五郎推理的时候不要有遗漏,对,他还是觉得让毛利小五郎去推理比较好,有他老师顶在前面,做笔录绝对轮不上他来。
“严夫先生被吊死的时候,灯线只被拉了一次,但小兰最后一次上去收盘子的时候,灯还是全部熄灭了,那是因为宽人把中间的灯泡拧松了,所以只需要拉一次,让电灯外圈的灯熄灭,就会让电灯看起来像是被拉了两次、全部熄灭,这应该是他为了开脱罪名所故意设的陷阱,要是有人怀疑他,他就会说出灯有三段亮度的事,质疑在灯打开的情况下怎么拉一次就让灯全部熄灭。”
毛利小五郎半月眼‘唔唔唔’,示意自己知道了,还有,他嘴酸、牙酸,快咬不住绳子了!
“请认真听,作为名侦探,要是等会儿您推理的时候被凶手抓住漏洞、反驳地哑口无言,那会很丢脸的,”池非迟尽量安抚毛利小五郎,又继续道,“还有,我们的到来应该也在宽人先生的算计之中……”
毛利小五郎:“唔……”
请放他下来,他觉得自己在平地上听会更认真。
“他先是在网球场上提出教我们打网球,等打过网球、聊过天之后,就可以很自然地邀请我们到他家里来,为他做这次行凶的不在场证人,但那个时候我们拒绝了,”池非迟道,“所以他应该是一直跟着我们,在河边对您停在附近的车子做了手脚,让车子被河水冲走,之所以做出这个判断,是因为他今晚准备的咖喱饭太多了,我的两盘,您的三盘,小哀、柯南、园子、小兰差不多一人一盘,再加上他们父子俩各一盘,不算锅里还剩下的一点,差不多也是八人份的量,对于只有父子俩而言未免太多了,而且如果照他所说,他父亲拔过蛀牙,那就不应该再吃辣味的咖喱,他以前作为网球教练还负责队员饮食的话,或许因为感冒严重可以看医生、不知道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的区别,但不可能不知道刚拔了牙不能吃辣……”
毛利小五郎瞪大眼睛开骂,“唔唔唔唔……”
那个小子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没想到跟他徒弟一样是个坑货。
他租来的车子被水冲走了,那是赔一大笔钱的!
“爸爸,你怎么了吗?”门外传来毛利兰担忧地问声,“你是在哭吗?”
毛利小五郎求救:“唔唔唔……”
“好!时间到了!”
在毛利小五郎还在呜呜呜的时候,山村操推开门,在看到屋里的情况后,呆了呆,“毛、毛利先生?”
池非迟回头,“老师扮演被害人,演示手法。”
“原来如此!毛利先生还真是敬业耶!”山村操赞叹着,进门后,围着被吊起来的毛利小五郎看了一圈,“之前严夫先生就是这样被吊起来的?那么果然是一起他杀案件喽?”
毛利小五郎:“唔唔……唔唔唔……”
在讨论之前,能否先把他放下来?
“我第一次和小哀上来收盘子的时候,也听到过老先生房间里发出爸爸这样的声音,”毛利兰看灰原哀,“你也听到了吧,小哀?”
灰原哀点头,“没错。”
“我那个时候还以为老先生是在哭,其实是他听到脚步声在求救吧,”毛利兰情绪失落道,“要是那个时候我能进去看看,说不定他就不会出事了……”
毛利小五郎没‘唔’了,心里一片绝望。
他女儿要是再不发现他需要放下来,他这个老爸也快出事了。
下一秒,毛利小五郎牙酸得发麻,咬不住绳子,松了口,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池非迟转头看他那一眼的时刻,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他一定会祈祷——请别让他这个可恶的大徒弟看他一眼。
在毛利小五郎下坠、脖子被绳圈吊住时,绑住背后双手的灯线也被拉动、然后松开。
由于这个房间里的灯泡没有被拧松,灯绳被拉动一次只是关了外圈的灯,毛利小五郎惊愕得扭曲的脸在灯泡光线的映照下格外清晰。
其他人脸色大变时,池非迟已经拿出了多功能军刀,抬手猛然割断毛利小五郎头上被绷直的绳子。
毛利小五郎刚感觉下坠后脖子被勒了一下,就落到地上,正好站稳了。
其他人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还没缓过来。
毛利小五郎都懵了一下,才拎起断绳看了看。
没事?好像是没……不,有事,他牙酸,该不会快脱落了吧?
第883章 名侦探哑了……而已
山村操回过神来,‘嗖’一下凑到摸牙齿的毛利小五郎面前,抓住毛利小五郎空出来的左手,一脸恳切的动容,“毛利先生,您真是太敬业了!为了演示凶手的作案手法,居然以身犯险……您不知道,刚才看到您掉下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您会这么就死掉了!呜呜呜……请您以后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再这样了!”
毛利小五郎:“……”
他不是自愿的!
他也不想以身试险!
不过山村操居然这么觉得,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忽悠上去的,那多没面子。
“是啊,大叔,”铃木园子拍了拍胸口,汗道,“你刚才的表情真是吓到我了,那种人临死前的惊恐和绝望比电影里演得还可怕耶!”
毛利兰也松了口气,“爸爸,你以后别这么吓人了。”
毛利小五郎转头幽幽瞪了池非迟一眼。
他刚才根本不是演出来故意吓人的,论惊吓,他才是在场受到惊吓最大的人!
池非迟在心里默默对山村操说了一句感谢,这个不靠谱警官有时候很有用,不然毛利小五郎肯定已经朝他咆哮、喷唾沫了。
“不过这样的话,凶手……”山村操转头看站在门口的一群人。
毛利小五郎正了正神色,决定一会儿再跟池非迟算账,“凶手就是你,宽人先生!”
之后就是毛利小五郎的推理时刻,在明石宽人说出电灯有三段亮度、提出质疑的时候,也被毛利小五郎驳了回去。
再加上警方在咖喱饭里找到了明石严夫掉落的臼齿,明石宽人认罪了。
“就算你们不来,我也打算在今天结束我爸爸的生命,因为今天真的是我妻子的忌日,”明石宽人叹道,“我妻子是倒在这片树林里,遇到山洪去世的……”
“倒、倒在?”山村操有点不明白。
“那是我因为工作开车去了东京的一个下雨天,我爸爸突然把因感冒卧床休息的我的妻子叫起来,说他想吃松茸饭,让我妻子赶紧去买,”明石宽人轻声道,“我妻子本来可以拒绝的,但她还是拖着虚弱的脚步去了三公里外的超市,就这样倒在了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洪水。”
毛利小五郎沉默了一下,“但是,只是因为这个就想杀了他……”
“不,真正让我起了杀意的是我妻子葬礼的第二天,”明石宽人道,“我不经意听到他一个人坐在佛堂里自言自语,说‘孩子他妈,那个终于坏掉了,下次还像要一个长命的、就像宽人一样结实的玩具’。”
“什、什么……”毛利兰皱眉,“太过份了!”
山村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这么说起来,你是养子吗?”
“是啊,在听到他那些话之前,我一直觉得他对我提出种种任性的要求,是因为没有跟我见外、把我当成亲生的孩子看待,包括他突然提出到这里建屋子,跟我和妻子三个人远离那些俗人、到这里一起生活,”明石宽人抬眼看着垂下来的电灯拉绳,神色怀念又带着悲伤,“还有把灯线接长也是他的主意,为此,我妻子特地买了不少钓鱼的书籍,来学习怎么打钓丝结,把家里的灯线都接长了,不过他房间里那根灯线是他自己接的,上面打满了乱七八糟的结,如果是我妻子打的结,恐怕我大概就舍不得将那根灯线剪断,也就不会有这次的杀人了……”
警方带走了明石宽人,山村操也提出开车送池非迟等人下山。
“我们就先下山吧?”毛利兰回头看了看,见其他人没反对,对山村操笑道,“真是谢谢你。”
“啊,没什么,全靠毛利先生的精彩推理和公主殿下保佑,又解决了一起案子!”山村操笑眯眯地说着,从西服外套的内口袋里拿出一圈线香和打火机,“还好我早有准备!”
灰原哀:“……”
这个菜鸟警官该不会是……
山村操利落地点了香,放在灰原哀前方的地上,双手‘啪啪啪’拍了三下,神色认真地鞠躬,“公主殿下保佑我以后遇到的案子都顺利解决!”
灰原哀面无表情,她生平第一次那么想动手打人。
毛利小五郎都看不下去了,半月眼道,“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
“当然,毛利先生的推理也很帅!”山村操直起身,一脸向往道,“特别是说出‘凶手就是你’的时候,还真是可惜耶,我居然忘了录下来……”
“是、是吗……”毛利小五郎挠头笑,突然想起自己还要找池非迟算账,转头凑近池非迟,幽怨压低声音道,“我说你这……”
池非迟侧目,注视着毛利小五郎。
来,请说。
毛利小五郎想起之前池非迟看他那一眼,脸色快速变了变,严肃脸,低声埋怨,“我说你下次遇到这种事之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吓我一跳!”
池非迟点了点头,“好。”
该商量的可以商量,该体验的还是要体验。
他是觉得,毛利小五郎只有在亲自感受过被害人当时‘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绝望处境,才能更准确地抓住凶手作案手法的关键点。
毛利小五郎琢磨了一下,发现只要池非迟答应以后别乱来,他也没什么能说的了,低头看柯南,“小鬼,等下山到了酒店里再休息,你应该没问题吧?”
柯南刚想说‘没问题、他精神得很’,张嘴却发现自己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啊……”
毛利小五郎:“……”
这种说不出话来的情况,很熟悉。
毛利兰注意到柯南的异状,“柯南?”
柯南:“啊……啊……”
(#-.-)
他,哑了……
“哎呀,不过这次居然不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山村操还在感慨着,突然发现一群人静静看柯南,“怎、怎么了?”
池非迟深深看了柯南一眼,才收回视线。
也没什么,就是名侦探风热感冒更严重,哑了……而已。
……
翌日。
东京,新出医院后院住宅。
“噗……”
贝尔摩德顶着新出智明的易容脸,没忍住笑出了声,“感冒之后还吃了咖喱牛肉啊。”
毛利兰一脸无奈,“医生……”
“好啦好啦,既然在群马那边吃过药,到晚上应该就会好一点了,”某假新出一脸温和,对柯南道,“记得多喝热水,注意休息,非迟说的没错,在感冒好之前,牛肉和辛辣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再吃了。”
柯南乖巧点头,“嗯~!”
池非迟把端来的四个碗放到桌上,又打开带来的餐盒。
‘多喝热水’这个治疗方案他倒不意外。
在日本,感冒不算严重就是多休息、多喝热水,再严重一点就吃药,只是感冒发烧的话,不会打点滴。
“非迟哥,我来吧!”毛利兰接过餐盒,把里面的冰糖炖雪梨倒到四个小碗里,放上勺子,先递了一碗给探头看着的柯南,“柯南,给,先尝尝吧!”
小碗里,切成小块的雪梨块泡在糖汁中,一片盈白中点缀着几颗红色的枸杞。
毛利兰看着柯南吃了两口,“柯南,怎么样?要是你喜欢的话,我向非迟哥学着怎么做,以后做给你吃。”
“很好吃哦,”柯南露出大大的笑脸卖萌,声音还有一些沙哑,“是很清爽的酸甜味。”
毛利兰失笑,看向池非迟,“非迟哥……”
“把雪梨洗干净,切块放进碗里,加入冰糖和枸杞,上锅蒸30分钟左右就,可以用蒸锅,也可以用电饭煲,我用的枸杞、冰糖、雪梨的比例是2:10:20,可以随意调整,”池非迟一股脑将做法说出来,又叮嘱道,“记得不能跟螃蟹同食。”
毛利兰记下,笑道,“那做起来也不难哦,改天我试试!”
“本来就不难,”池非迟看向埋头吃得正欢的柯南,语气平静道,“不过你真打算养柯南一辈子?”
“咳咳咳……”柯南被梨块呛到,扭头咳了起来。
“柯南,小心一点,”毛利兰连忙帮柯南拍背,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宽慰着,“没关系的,只要柯南愿意,在事务所住多久都可以。”
柯南咳停了,直起身,无语看池非迟。
他好好地吃着东西,干嘛要突然说这种话。
池非迟没再说下去,他就是想到小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像养儿子一样养未来男朋友,没忍住问了一句。
“不过,这居然是枸杞啊,那这算是汉方药吗?”贝尔摩德顶着新出易容脸,用勺子捞起枸杞,一副认真观察的模样。
面对拉克接触过的食物,绝对不能急着吃,最好等别人吃完,过上一两分钟看看别人有没有毒发身亡再说。
虽然这样显得有点怂,虽然拉克从加入组织之后就没对同在组织的人下过毒手,但她可不想赌拉克是不是在正常状态下做出这种食物的,更不想死得这么冤。
她可不会忘了当初皮斯克对拉克那个‘喜怒无常’的评价,再怎么说,皮斯克也是组织元老,不会乱说,对别人透露出的危险气息也能有所感觉,那个时候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皮斯克那么紧张。
而且皮斯克的紧张很有道理,她当初就是因为没放在心上,才会着了拉克的道,傻乎乎地把毒酒喝下去。
她可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两次。
阻拦毛利兰和柯南吃东西会显得很可疑,说不定会让拉克怀疑她,她也只能让柯南先试一下了。
要是柯南毒发,她还能想办法,但她要是跟其他两人一起吃,一旦赌输了,那就真的团灭了。
“大概算。”池非迟不确定道。
汉方药也就是日本对‘中药’的一种说法。
冰糖炖雪梨的味道比得上很多甜品,但对风热感冒很有效,平时吃也有不少好处。
第884章 那是一家正经的店
毛利兰尝了两口,笑道,“难怪非迟哥没法肯定,因为味道就像甜点一样,而且还有很多甜点没有的清爽口感,根本不像药嘛。”
“平时也可以吃,清热止咳、润肺润喉、消痰降火,抗皱抗衰老、提高机体免疫,”池非迟慢慢吃着碗里的梨块,盘点了一串,又提醒道,“不过风寒感冒的咳嗽不能吃,早上起来空腹不能吃,婴幼儿、脾虚痰湿者慎食,还有,要适量。”
毛利兰接到了毛利小五郎的电话,说了句‘抱歉’,接了电话。
柯南继续埋头吃,突然觉得感冒也挺好的,一感冒就能挖掘池非迟的食谱,挖出不少好吃的东西,如果是冰糖炖雪梨的话,他以后也可以给小兰做,简直完美。
更完美的是,今天大概还能有病号专属美食?
“什、什么?今晚去那家很贵的法式料理餐厅吃晚饭?”毛利兰惊讶,“是委托人的邀约吗?”
柯南:“……”
现在问题来了,他是跟着去吃法式大餐?还是拉着池非迟回侦探事务所去吃病号专属美食?
或许可以先去吃法式大餐,明天再吃池非迟做的病号专属美食?
“好啦,我知道了,我们现在还在新出医生这里,一会儿到杯户站跟你碰面。”
毛利兰挂断电话,见柯南在看她,解释道,“这次的委托人好像会支付一大笔委托费,而且听爸爸说,那个委托人是非迟哥介绍的,为了感谢,让我们叫上非迟哥一起去吃一顿。”
柯南心里呵呵,明明是某个大叔盯了那家餐厅很久了,还说得这么好听,“原来那个奇怪的委托人是池哥哥介绍的吗?”
“奇怪?”贝尔摩德好奇。
“呃,”毛利兰想到那个年轻女人说正事都是用撒娇的腔调,汗了汗,尴尬笑,“也、也不能这么说吧,我们出来的时候见到过,她的性格还蛮活泼张扬的,身上戴了不少名贵的饰品,说话很喜欢撒娇,听起来很娇气,所以柯南才会觉得很奇怪吧,对了,非迟哥,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吗?”
池非迟沉默了一秒,“你们说的是谁?”
毛利兰懵:“哎?”
贝尔摩德:“……”
什么情况?拉克这记人的能力是被琴酒传染了吗?
柯南也懵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对毛利兰道,“那个委托人是自己去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那个时候池哥哥应该刚准备出门、到新出医院来跟我们汇合,说明池哥哥也不知道对方会去侦探事务所,否则应该跟我们约好到侦探事务所去碰面,顺便见一见那个委托人,我想,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那就是池哥哥跟她也不是很熟悉。”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柯南,你的嗓子感觉有好了不少哦,”毛利兰说着,回忆着对池非迟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听到过,那个委托人说她姓藤枝,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
“那我知道了,她是藤枝家目前当家人的妻子,”池非迟顿了顿,“准确来说,当年藤枝大小姐找了赘婿进门,在大小姐去世后,藤枝先生找了今天来的委托人做二婚妻子,两人年纪相差了二十多岁。”
毛利兰明白了,不过也没有贸然去评价委托人,“果然是非迟哥介绍她去的吗?”
“我跟藤枝家的人不是很熟,只是之前一次宴会上见到过一次,说了两句话,”池非迟道,“她说感觉有人想对她丈夫不利,但又没有证据报警,我就给她提了毛利老师,还把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座机号码给了她。”
毛利兰双掌合十放在脸前,笑眯眯对池非迟道,“谢谢你啊,非迟哥,那确实应该请你好好吃一顿!”
“那家人……”池非迟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听说那个妻子是个挥霍、爱炫耀财富的女人,从那天宴会上的情况来看,藤枝家目前的当家人对她的挥霍也很不耐烦,只是他的年轻妻子比较会哄人。”
毛利兰愣了愣,“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位年轻的藤枝太太可能自作主张,许诺叔叔一大笔委托费,”柯南道,“而藤枝会很不乐意支付,要让毛利叔叔小心一点,没有签订合同之前不要乱挥霍,以免对方取消委托而自己因为挥霍欠了一大笔钱。”
“啊?”毛利兰一想到毛利小五郎还真有可能大手大脚地挥霍,感到头炸。
“不过,我想看在池家的面子上,那家人也做不出毁约这种事吧?”某假新出看向池非迟,语气依旧温和,“毕竟毛利先生可是非迟的老师啊。”
“藤枝家也不会做出毁约这么丢脸的事,”池非迟道,“不过老师过去调查的时候,藤枝先生恐怕不怎么热情。”
“那就没事了,”毛利兰松了口气,认真脸道,“为了工作,承受冷脸也是需要忍耐的。”
“对了,非迟,新出医院以前的病人我都安置得差不多了,”某假新出演戏演全套,暗示自己真的有在为去青森的医院上班做准备,“你之前放在这里的模型……”
“咦?”毛利兰问道,“医生打算把新出医院出租或者卖掉吗?”
“不会卖掉,不过前院应该会租出去,”某假新出一脸无奈地胡说八道,很快又笑了笑,对池非迟道,“居住的后院会留下来,如果你不急着用模型的话,继续放在后院也没关系,不过只有等我回来的时候才方便取。”
池非迟点头,“麻烦你了。”
反正真正的新出智明回来也不会再走了,放在这里也没什么。
他配合贝尔摩德演。
四人在新出医院躲清闲,到了下午四点多,池非迟、毛利兰、柯南才跟假新出道别,去杯户站跟毛利小五郎汇合,一起去那家高档餐厅吃饭。
“一、一千万?!”毛利兰听了毛利小五郎说的报酬,吓了一跳。
“是啊,合同已经签好了,说好了三天后去调查,只要查到有人想害她丈夫的证据就行了,对方还预支了五十万日元作为订金呢!”毛利小五郎拿出装钱的信封,嘚瑟了一下,转头问池非迟,“今晚要不要去我之前说的那家店一起喝一杯?”
毛利兰目光渐渐变得危险,“爸爸,你不会带非迟哥去那种风俗店吧?”
“怎、怎么可能嘛!”毛利小五郎板起脸来,掩饰自己的心虚,“那是一家正经的店!”
毛利兰这才缓和了脸色,“那注意不要喝太多哦。”
……
是夜。
一家正经的居酒屋。
确实很正经,因为毛利兰带着柯南跟过来了。
毛利小五郎无语喝着啤酒,“这小鬼还在感冒,你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嘛。”
“没关系,”毛利兰笑眯眯道,“这里新鲜果汁,正好带柯南过来喝一点,这样他晚上回去就不用再吃水果了。”
柯南喝着果汁,转头瞄池非迟,见池非迟在倒啤酒,收回视线,等了一会儿,又转头瞄池非迟,琢磨着要怎么跟池非迟谈在人鱼岛上的事。
他和服部真的没有多想,不过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池非迟倒好了酒,转头看柯南。
怎么回事?
“呃,”柯南纠结了一下,“明天我可以吃南瓜粥吗?”
“不行,”池非迟收回视线,名侦探这暗示太明显了,“明天早上给你做绿豆粥。”
“谢谢池哥哥。”柯南一脸乖巧。
算了,没说出来就不说了,反正明天早上有绿豆粥喝。
……
之后两天,池非迟死宅在家。
他的车还没检修好,无名没在公寓附近晃悠,他买好的小鱼干也送不出去。
既然最近两天没什么事,他干脆在网上订了一些编程类、医学类的书籍回家填充书柜,之后就是日常晨练、锻炼手速,把手头琐碎的事都理一理。
两天后,开往长崎豪斯登堡的新干线列车上,毛利兰把自己跟池非迟学做的绿豆粥给铃木园子、柯南、灰原哀分了,“非迟哥,你要尝尝吗?”
“不用。”
池非迟看着一本介绍人体免疫系统的医学书,没有抬头,动手在书页上写笔记。
毛利兰见状,没再打扰池非迟,跟铃木园子说池非迟教她的‘超简单的冰糖雪梨’的做法。
“很简单嘛,我有机会就做给阿真尝尝!”铃木园子兴致勃勃道,“还有绿豆粥,下次也试试。”
灰原哀没有参与美食谈论,凑在池非迟身旁,看着池非迟做笔记。
柯南坐在座位上,用右手撑着脸,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这边,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从美食聊到逛街购物,再聊到豪斯登堡的景色。
转头看那边吧,池非迟和灰原哀看一本书居然看得那么投入,他探头看了看,看到‘非特异性免疫刺激’什么的,就没再看下去。
做侦探是需要足够多的知识储备,但也不用太深入了解某一方面的知识,不然也学不过来。
好无聊,大家谈论一下案子或者玩玩推理、猜谜游戏不好吗?
直到快到终点站的时候,池非迟才停了下来,把书和笔放进背包里。
柯南这才出声问道,“池哥哥,你不会是想去学医学吧?”
“随便看看,打发时间。”池非迟实话实说。
他确实是随便看看,还是跳着只看有关免疫防御的部分,想了解一下他随便乱合出来的药物具体是什么情况。
科学制药他是不指望了,基础不够,这书啃得头疼,一年两年都补不起来,不如继续套河图洛书瞎合着玩。
“那你为什么还做笔记啊?”柯南无语。
随便看看都这么认真的吗?
“既然看了,就认真一点。”池非迟道。
不认真看,不就是浪费时间吗?那他还不如打会儿瞌睡,还能放松一下。
“出来玩就应该放松一点嘛,”铃木园子觉得无奈,“话说回来,非迟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次婚礼的事?大贺家的人好像对他们结婚的事有反对,在决定婚期的前一天晚上,真哉都还跟家里吵得不欢而散。”
第885章 是非迟哥不正常
“哎?”毛利兰有些惊讶,“他们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结婚吗?”
列车上的女乘务员推着推车走来,“有哪位乘客需要饮料吗?”
“麻烦给我一罐橙汁。”灰原哀出声。
买好果汁,准备吃瓜。
“好的。”乘务员笑着停下。
“柯南,你呢?要不要喝点什么?”毛利兰问柯南。
柯南转头看了看推车上的饮料,“给我乌龙茶好了……”
“打扰了,请给我一罐乌龙茶。”坐在另一边的年轻男人也同时出声。
“给,小妹妹,你要的橙汁,谢谢您的惠顾,”乘务员把橙汁递给灰原哀,接过钱收好,看了看推车,愣了一秒,转头对男人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哦,现在乌龙茶只剩下最后一罐了……”
“那就给小弟弟吧。”年轻男人和气道。
“不用,还是叔叔喝吧。”柯南道,“没关系的。”
男人没再坚持,买了乌龙茶之后,又问乘务员要了纸杯,给柯南倒了一杯。
有了这么一出,双方也聊了起来。
“你们是约好带弟弟、妹妹一起出来旅行吗?”男人问道。
“算是吧。”毛利兰笑道。
灰原哀也问乘务员要了纸杯,给池非迟倒了一杯,转头问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你们呢?”
“谢谢,”毛利兰笑道,“不过我不用了。”
“给我一杯吧。”铃木园子接过灰原哀递来的橙汁,喝了一口,突然叹了口气。
“大贺家的事很麻烦吗?”灰原哀问道。
“是很麻烦。”铃木园子叹道。
在来之前她就很想说,要不非迟哥别去了,有小哀代替池家过去就行了,她和小兰会照顾小哀的。
还有柯南,这个小鬼头最好也别跟着去,她是真的希望大贺真哉能好好结婚。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
灰原哀等了一会儿,见铃木园子没有说下去,也没再问,默默喝果汁。
她果汁都准备好了,这就没了?
……
列车到站,一群人出了车站,铃木园子一回头,又看到了给柯南分乌龙茶的男人。
“哎?是你啊?”
“这么巧啊?”男人笑着走上前,“原来你们也在豪斯登堡下车啊。”
“你是一个人来这里观光的吗?”毛利兰同情问道。
一个人来结婚圣地观光,那真是有够惨的。
“你们别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男人挠头干笑,突然对上池非迟冷漠审视的视线,移开视线又正好看到灰原哀的冷淡,沉默了。
好吧,可能是他想多了,人家或许不是那么同情他。
“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参观这里吧。”毛利兰想到这个男人之前主动给柯南倒乌龙茶,那应该是个友善的人,邀请着,又转头看池非迟等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男人迟疑,“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我没意见。”池非迟观察着男人。
这次豪斯登堡之行估计不会太平,他暂时还记不起来这是哪个事件,那么,任何在死神小学生面前刷了存在感的人都值得注意。
“我这边也没关系,”铃木园子热情道,“人多也热闹一点嘛!”
……
豪斯登堡占地不大,算是一个小镇型的大型景点。
城里城堡林立,河流纵横交错,小船悠然漂渡,立在草地上的风车缓慢旋转着,颇具荷兰风情。
一群人穿过城堡和横在河流上的石桥,也互相做了正式的自我介绍。
年轻男人自称高桥纯一,是北海道那边的一个玻璃工匠,这次来豪斯登堡是为了观光,再就是想去博物馆看看。
“他在那!”铃木园子远远看到等在桥边的一对男女,加快脚步迎了过去,“真哉,好久不见了!”
大贺真哉穿着棕色高领衫,外面套了一件浅黄色的外套,暖色系的搭配让本就显得温和的五官更加柔和,笑着道,“园子!”
池非迟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看向大贺真哉身旁的女孩。
这应该就是大贺真哉的未婚妻了。
一个很漂亮的短发女孩,看神情、目光和举止,应该也是个温柔的人,一身绿白色系的衣服,看起来比大贺真哉那一身顺眼多了。
柯南和灰原哀一看到大贺真哉的黄色外套,就下意识地仰头看池非迟。
嗯,果然……还是看不出什么来,连一点排斥的情绪都没有感觉到。
铃木园子到了大贺真哉身旁,转头看池非迟等人,笑道,“我和非迟哥一起过来的,还有我说过会和我们一起过来的小哀、小兰,还有柯南。”
“园子,我比你大七岁,你可从来没叫过我‘哥哥’呢!”大贺真哉开着玩笑,朝走上前的池非迟伸手,笑道,“谢谢你们为了我们的婚礼大老远跑过来。”
池非迟伸手跟大贺真哉握了握,“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铃木园子默默观察,觉得自己叫池非迟一声‘哥’、却没叫过大贺真哉,那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这两人站在一起,差异被彼比衬托得太醒目了。
池非迟的个子要高上一点,五官轮廓比大贺真哉更有棱角,目光也更深沉,再加上深色系的衣着和自身流露出的沉稳镇定的气息,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年轻的面孔。
相对的,大贺真哉无论是轮廓柔和的五官还是自身随和的气质,都让人觉得这是个性格不错、也很好说话的人,而作为更年长的一方,大贺真哉身上还有着她说不清是懵懂还是稚气的感觉。
铃木园子观察之后,心里下了一个定论:是非迟哥不正常。
“谢谢!”
大贺真哉笑着回应,对池非迟的反应也见怪不怪。
虽然真池集团一直注重在往外发展,菲尔德集团在日本没多少根底,池家的两口子又一向各国跑,池非迟早年也很少参加宴会活动,但圈子就那么大,大贺家还是以海运起家的,也会接触外贸。
他跟池非迟虽说不像跟铃木园子那么熟,但从小到大他们也见过好几次,更小一些的时候,一群孩子还会被丢在宴会某个区域自由活动,他早知道池非迟是个不怎么热情的人。
这次见面,池非迟能说出这么一句祝福,他都觉得意外。
而让他更意外的是,比起三年前那次见面,池非迟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了,身上似乎多了一些他说不清得、类似一种从容又果决的气势。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一些紧迫感。
比他年纪小的人在成长,他还真担心被甩在身后。
池非迟对大贺真哉身上表现出的亲和力,多少也留意了一下。
他和池真之介都是缺乏亲和力的人,容易让人信服、信任,但跟人的来往更倾向于长期相处累积的情谊,很难在第一见面就让人觉得亲切。
人总是会因为长相、气质、性格、互动等因素来决定第一印象,而第一印象往往也决定着之后的相处方式。
有时候亲切感也很重要,就像原意识体的同学大多觉得原意识体看不起大家,其实那些人想多了,原意识体对谁都一个样,甚至跟同学还会多说两句,相比起原意识体,铃木园子这种开朗大方的性格、和大贺真哉这种温柔内敛的气质,都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
不过也不是一定要勉强自己,这一点他倒是看得很开。
就拿他同样缺少亲和力的老爸来说,既然人际咱不行,那咱就闷头又技术路线嘛。
池真之介宁愿用更多的精力去评估某个技术项目的前景,然后做出有魄力的决断、让人有信服并执行,等自己手里掌握着某项吃香的技术,很多时候就不用自己去拉拢关系,而熟悉、会跟池真之介打交道的人,也都会对各种性格有很强的包容性,根本不会在意池真之介有没有笑脸相迎。
当家人这种性格,也决定了真池集团这些年来钻技术、走医疗器械、走工业制造的核心路线,而各国销售渠道的铺建都是通过雇佣大山弥之类有能力的人来做,不用池真之介去做。
与之相反的是菲尔德集团的发展路线,无论是核心点的金融投资,还是面向大众的奢侈品销售,其中的事很复杂,但人际往来、沟通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这一点对池加奈来说算不上难事,池加奈在‘他人第一印象’这一块太占便宜了,哪怕也很少有积极参与社交活动的时候,但给他人留的第一印象基本都是一片好评,甚至还有不少人见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念念不忘。
坦白说,两种性格都有利有弊,集团路线太考验池真之介的眼光、决断力、解决事情的能力、做出决断之后又是否能坚持,有时候投入就像看不见回报的吞金兽,成与败或许在决断那一秒就决定了、也或许要看是否坚持下去,而菲尔德集团缺少能放上台面的实业,哪怕流动资金再多,有时也会给池加奈一种虚而不踏实的感觉。
仅从利益角度来看,双方结合也都算得上‘天作之合’。
“啊,对了,我介绍一下,”大贺真哉收回手之后,又看向身旁的女孩,“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小茜。”
“我叫香取茜,还请大家以后多多指教。”香取茜鞠了一躬,声音跟神情一样温柔,只是在直起身、看到那个跟池非迟一群人的高桥纯一之后,脸色大变,怔在原地。
柯南注意到了香取茜的异样,回头看站在他们身后的高桥纯一。
池非迟没有回头,看来高桥纯一还真不是无关的路人,居然认识新娘子吗……
“那我就在这里先告辞了。”高桥纯一开口告辞。
“刚才在车上真是谢谢你了。”毛利兰忙道。
高桥纯一没有回应,往另一边的热闹处走去。
大贺真哉好奇问道,“这个人是?”
“高桥先生是我们刚才在新干线上认识的,”铃木园子解释完,期待道,“好啦,我们也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里的景色了呢!”
第886章 这话还真不太好接
一群人搭了游船,沿河一路往镇里去。
这个小镇将荷兰各地的建筑特色汇总到了一处,除了纵横的河流,更远一些的陆地上还有着南霍伦、乌德勒支、豪达等地的知名建筑的仿制建筑。
“你们看,是风车耶!”
“这是代尔夫特桥。”
毛利兰看到一群游水的天鹅,激动挽住铃木园子的手臂,“园子,你看你看,是天鹅!”
“真优雅啊,”铃木园子惊叹着,又看了看四周,“感觉好像真的到了荷兰一样!”
“到了这里,你们就了解我们把婚礼选在这里举行的原因了,”大贺真哉看自己的未婚妻时,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爱意,说着,又转头看铃木园子,笑问道,“园子,你结婚的时候要不要考虑一下豪斯登堡这里?”
“拜托,真哉,我还只是个高中生……”铃木园子突然顿了顿,和毛利兰对视一眼,又低声道,“不过,我会把这里作为候选地的。”
“非迟,你呢?”大贺真哉又看向池非迟,笑问道,“你过两年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吧?”
“暂时没想过,”池非迟道,“就算是结婚,英国大概也会是我的首选。”
“也对,毕竟加奈夫人从小在英国长大,而且菲尔德家在英国也足够举办婚礼的地方,”大贺真哉笑道,“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能去英国庄园里旅行呢。”
灰原哀猜到了原因,不单是因为池加奈,也是为了方便某英国王储到时候去观礼。
一群人下了游船后,到了一家有异域特色的酒店,拜会大贺家的人。
大贺真哉引路到餐厅桌前,“爸爸,我把非迟和园子他们带过来了。”
大贺财团的会长大贺辰也唇上留着胡须,五官跟大贺真哉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给跟平易近人的感觉,穿了一身精神的棕色礼服,见一群人走到近前,跟夫人大贺雅代主动起身,“池少爷和铃木小姐来了啊,不好意思,还让你们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参加婚礼,真是谢谢。”
“你看看,都长这么大了,”大贺雅代穿着得体的女士西服套衫,富态的圆脸上带着亲切笑意,“远道而来,一定很累了吧?”
“这里景色很好,能来参加婚礼也是一种享受。”池非迟道。
“是啊,伯母,你千万别这么说,”铃木园子元气满满道,“能来这里玩,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累呢!”
大贺雅代哈哈笑了笑,“不过你们俩居然能一起来,园子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惊讶呢,以前你们的交集可不算多。”
“园子的男朋友是我的学弟,”池非迟不想别人误会,解释着,看向毛利兰,顺便一起介绍了,“这是我老师的女儿毛利兰,也是园子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这是暂时住在我老师家里的柯南。”
毛利兰鞠躬,“您好。”
“您好。”柯南乖巧打招呼。
毛利兰直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园子和非迟哥提到这里,我们也想跟着他们过来看看,贸然打扰,真是抱歉。”
“没关系,”大贺真哉的姐姐大贺美华双手抱臂,有些阴阳怪气,“出席的人要是太少了,感觉反而冷冷清清的,就我所知,新娘那边到今天都不会有人来……”
香取茜低着头,神色难堪。
“好了,我说美华,客人面前少说几句,”一旁的老太太制止了大贺美华,又笑着看想跟在池非迟身侧的灰原哀,“那这孩子是……”
“这是舍妹小哀。”池非迟介绍道。
“您好。”灰原哀打招呼。
“池先生和加奈夫人终于决定要第二个孩子了吗?”大贺雅代惊讶之后,转头对自己丈夫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孩子呢!”
池非迟解释,“小哀是我母亲的教女。”
“原来是这样,”大贺雅代一听就明白了,池非迟之前没解释,那多半是当亲妹妹看待的,笑道,“只有你一个孩子的话,确实太孤独了一点。”
“是啊,这样也好,他们这样一直……”老太太的唏嘘突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在她看来,分居十多年,池家两口子是不可能还存在多少情分了,只不过是离婚分割财产的损失和影响太大,也离不了婚,只能各过各的、这么维持下去,“啊,对了,铃木小姐,铃木会长最近的身体还好吧?”
池非迟:“……”
老太太转移话题的方式还真生硬。
“成天打高尔夫,好得很呢,”铃木园子配合着老太太转移话题,“看到妙婆婆的身体还这么好,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大贺妙侧目瞥大贺家其他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是命苦,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让我可以把大贺集团交棒的继承人,所以我也只有一直工作下去了!”
大贺辰也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大贺真哉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妻,也没说话。
铃木园子:“……”
这话还真是不好接。
毛利兰:“……”
所以,这是冷场了吗?
池非迟:“……”
他就看看不说话。
柯南:“……”
这冷场功力跟池非迟有得一拼。
见其他人不说话,大贺妙又笑了笑,对池非迟等人道,“你们刚到这里,想逛逛就去逛逛吧,我让酒店的人帮你们准备房间,晚餐也在这里吃吧,这家酒店有独立的餐厅,料理也都还不错。”
铃木园子心里松了口气,笑道,“那就麻烦您了!”
……
离开酒店,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第一站就直奔商业街。
铃木园子站在货架前挑了半天,选了一件印着小熊吃蜂蜜图案的T恤和一个一人高的玩偶熊,期待问道,“小兰,你看买这个送给阿真怎么样?”
“很不错哦。”毛利兰看了看,又回头看货架,看着货架上的连帽衫,很认真地在纠结给工藤新一买什么样的比较好。
灰原哀拿起一件深绿色的连帽衫,转头问池非迟,“非迟哥,你看这件适合博士吗?”
池非迟看了看,评价道,“很精神。”
灰原哀满意点头,把连帽衫递给店员,又跑到另一边的货架前挑T恤。
柯南无语,“真是受不了,她们到底要买到什么时候啊。”
“估计还要二十分钟。”池非迟走到后方的喷泉边,仰头看喷泉中间的雕像。
柯南也走到喷泉边看雕像。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池非迟、柯南两个人跟雕像大眼瞪小眼。
十分钟过去了,柯南转头看了看旁边一动不动的池非迟,继续瞪雕像。
厉害了他的小伙伴,居然能发呆这么久。
二十分钟过去了,池非迟依旧在脑海里计算着AHTX系列药物的成份比。
柯南第十三次转头看池非迟,好奇问道,“池哥哥,你在想什么?”
“ALG……”池非迟平静脸道,“Allgood,一切都好。”
“哈?”柯南一懵,随即半月眼,“什么啊,你还真有够无聊的。”
“本来就无聊。”
池非迟摸出烟盒,准备抽烟打发时间。
他刚才想到的‘ALG’,实际上是Antilymphocyteglobulin,抗淋巴细胞球蛋白,不过也确实是无聊之余在脑海里瞎想。
柯南觉得不能指望池非迟跟他聊天,主动跟池非迟找话题,“这些雕像描述的,应该是希腊神话中爱神的儿子跟人间少女的爱情故事吧?”
池非迟看了雕像一眼,收回视线,“希腊神话里有爱情故事?”
他觉得里面只有欲望,算不上爱情。
“有啊,这个故事就是,”柯南又看向那些他已经瞪了半天的雕像,小脸认真地说故事,“人间少女普赛克跟小爱神爱罗斯相恋,经过重重考验,终于得到爱罗斯的母亲、也就是爱神阿芙洛狄忒的认可,这是故事的最后一幕,普赛克接受阿芙洛狄忒的接见,终于和爱罗斯在一起。”
池非迟没吭声,他怀疑自己跟柯南看的不是同一版希腊神话。
这个故事的主角,的确是人间少女普赛克,还有小爱神爱罗斯,对应罗马神话中的丘比特。
不过小爱神可不是一直光着屁股到处射箭的小屁孩,而是爱神阿佛洛狄忒和战神阿瑞斯的儿子,一个英俊的少年。
故事的大概经过是:
普赛克虽然是凡人,但有着让阿佛洛狄忒都嫉妒的美貌,于是阿佛洛狄忒让自己的儿子爱罗斯去收拾普赛克,结果爱罗斯被普赛克的美貌俘虏,成了普赛克的丈夫。
爱罗斯不让普赛克看到他的脸,还让普赛克发过誓,但普赛克经不住好奇和两个姐姐的怂恿,晚上趁爱罗斯熟睡时,看了爱罗斯的脸,在她惊异于爱罗斯的俊美容貌时,失手落了一滴灯油,烫醒了爱罗斯。
爱罗斯因为普赛克违背誓言而愤怒,不再与普赛克相见,而阿佛洛狄忒也还没放过普赛克,迫使普赛克把混在一起的麦子、豆子、大米等许许多多的种子分开,又让普赛克摘取金羊毛、从毒龙守护的守誓冥水里取水,而最后一项任务是让普赛克去冥界,从冥后泊尔塞福涅那里为她要来因为照顾爱罗斯而失去的‘一天美貌’。
普赛克就像开挂的童话世界女主角一样,有蚂蚁为她捡种子,有芦苇为她摘羊毛,有神鹰帮她取水,连阿佛洛狄忒神殿前的石头都可怜她,指点她找寻冥后泊尔塞福涅的方法。
之后普赛克一路闯关、终于得到自己那个自恋善妒的婆婆的认可、跟丈夫在一起了?
不,普赛克见了冥后、返回地面后,又开始好奇心作祟,打开了冥后让她交给阿佛洛狄忒的盒子,盒子里的‘睡眠’马上抓住了她,让她昏睡不醒。
在普赛克无法消受这种供神使用的睡眠、快死的时候,从天上飞过的爱罗斯看到了她,终于心生不忍,把‘睡眠’驱赶走,还带着普赛克去见宙斯,要宙斯承认他们的婚姻。
宙斯不仅给了他们祝福,还把普赛克提升到了仙界,赋予了普赛克不朽和永生,而普赛克也成为了引领人类灵魂的使者,和蝴蝶一起成了人类灵魂的象征……
他看希腊神话,一直是当‘黑暗纪元’看的。
第887章 太有内蕴了【为萌主弥生冕下加更】
柯南见池非迟没回应,有些疑惑,“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说是就是。”池非迟给了一个敷衍的答案。
柯南有点不满意这个答案,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毛利兰打断。
“非迟哥,柯南,”毛利兰在货架前挥手,“该走了哦!”
“知道啦!”柯南应了一声。
“我还是更喜欢阿波罗和达芙妮的故事,”池非迟在垃圾桶上按了烟,往货架那边走,“仙女绪任克斯的故事也不错。”
柯南愣了一下,无语跟上,“都是一些追不上女孩子的悲剧爱情故事,我说你该不会是追不上自己喜欢的人吧?”
“没有。”池非迟没有解释。
他和柯南看到的东西可能不太一样。
阿波罗和达芙妮的故事中,阿波罗因为训斥爱罗斯、被爱罗斯报复,中了一支金箭,喜欢上了达芙妮,看到达芙妮就在后面猛追。
而达芙妮却被爱罗斯射了银箭、厌恶爱情,一看阿波罗追她,就一个劲地跑,在快被追上时向自己的父亲河神大声求救,最后被河神变成了一个月桂树。
阿波罗追上来,手抚月桂树,伤心不已,说道:‘你虽然没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会永远爱着你。我要用你的枝叶做我的桂冠,用你的木材做我的竖琴,并用你的花装饰我的弓。同时,我要赐你永远年轻不会衰老。’
原本的故事中写到——达芙妮很感动,连连点头表示感激,而也是因为受到了阿波罗的祝福,月桂树终年常绿。
感不感动他不知道,不过达芙妮大概率是‘不敢动’的。
当时达芙妮的头发变成了月桂树的枝叶,身躯和手脚变成了枝干,手指和脚指变成了树根,阿波罗那话转化一下,就是:‘我要你的头发做我的桂冠,用你的骨头、血肉和手脚做我的竖琴,用你的五官来装饰我的弓,虽然你没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我还是会用我的方式将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而绪任克斯的故事也是一样。
绪任克斯这个山林女仙被牧神猛追,求助其他人,变成了芦苇。
牧神追上来后,发现抱住的是芦苇,不由大声悲叹,这种声音渗入芦苇,引起了如泣如诉的回声。
于是,牧神潘把芦苇砍下来,制成了牧笛……
那种‘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你就跑不掉’的心理,真是太有内蕴了。
所以,比起宙斯那些情人的故事,他还是更喜欢这两个。
……
五人沿路逛过去,在音乐盒幻想博物馆前又遇到了高桥纯一。
高桥纯一加入同行队伍。
大贺美华也陪着大贺妙在博物馆里参观,大贺妙本身就喜欢传统玻璃工艺、在市区里还有一家玻璃作坊,被高桥纯一有见识的话吸引,听说高桥纯一是个玻璃工匠后,又邀请高桥纯一晚上一起吃晚餐。
高桥纯一加入陪伴游玩队伍、晚餐队伍。
晚宴开始前,大贺妙认真给其他人介绍了高桥纯一。
“这位是在小樽制作玻璃的高桥先生,我因为想多听一点有关玻璃的事情,就请他也一起来了。”
“敝姓高桥。”高桥纯一低头打招呼。
“敝姓大贺,因为我儿子真哉明天就要结婚,所以今天才会全家一起在这个饭店留宿,”大贺辰也作为大贺家目前的当家人,客气地表示欢迎,“真的很欢迎你。”
大贺财团银行负责人、同时也是大贺辰也表弟的持田英男推了推眼镜,调侃道,“不过,我真的没想到真哉会先结婚,美华啊,你被你弟弟抢先了哦。”
作为香取茜身旁的大贺美华侧过头,似乎不愿意多看香取茜,“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买便宜货。”
香取茜一怔,低下头去。
“对了,高桥先生,”大贺妙也没有管香取茜,对高桥纯一道,“你也来参加明天的结婚典礼吧!”
香取茜似乎有些惊讶,立刻抬头看向高桥纯一。
高桥纯一汗了汗,“但是……这不太方便吧?”
“我们都非常欢迎你来观礼。”大贺辰也道。
持田英男看着高桥纯一,接过话道,“真哉将来绝对是撑得起大贺财团的继承人,参加他的婚礼,对你来说绝对不会有损失的。”
池非迟心里默默给了个翻译。
潜台词:我们给你面子、里子,你居然还不给面子?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一个玻璃工匠……”高桥纯一顿了顿,看向老太太大贺妙,没有再拒绝,“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我明天会准时参加的。”
高桥纯一加入明天结婚观礼队伍。
“那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大贺妙和气道。
“小茜啊,”大贺雅代温和出声,把一个小盒子放到桌面上,“明天结婚典礼上,你就戴上这个吧。”
香取茜结过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粉紫色的大宝石戒指,有些惊讶,“啊……”
“那个是传给我们大贺家每一代长子妻子的戒指。”大贺雅代笑道。
大贺辰也解释,“我们大贺家的祖先以海运起家,那枚戒指就是第一次到欧洲时买下来的。”
“谢谢爸爸妈妈。”香取茜忙道。
大贺真哉比香取茜还开心,笑得像个一百来斤的孩子,转头对坐在身旁的大贺雅代道,“谢谢你,妈。”
“现在就给她戒指,未免太早了吧!”大贺妙板着脸道。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大贺雅代忙道,“但是,当年妈你也是先把戒指给我,让我戴着它走进婚礼殿堂的啊。”
“你当然不一样了,”大贺妙道,“毕竟你当年嫁给辰也的时候,大家都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贺真哉脸上笑意消失,强忍着火气,看着老太太。
大贺妙没有管孙子的怒视,瞥着香取茜,“要把戒指给她,等到大家都承认她是大贺家的媳妇也不迟啊。”
大贺真哉拍桌而起,神情隐带愤怒地环视自己家人,“那奶奶的意思是说,大家都不承认小茜似乎我的妻子吗?你们觉得什么是合适?就像非迟的父母,门当户对,结婚没几年却各……”
“真哉!”大贺辰也提高声音打断,严肃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池非迟:“……”
嗯,一声不吭地坐着也能中枪。
大贺真哉也发现自己说过头了,低下头,没有再说下去。
席间沉寂了片刻,大贺妙才看着大贺真哉道,“算了,就让她戴着走进婚礼好了,不过真哉,别人夫妻的感情不是你能随便去猜测、评价的,早年大贺财团的海运业务和真池集团一直有合作,你从小也管池先生叫一声池叔叔,他是你的长辈,而且你和池少爷虽然不像你和园子一样从小经常一起玩,但你们的年纪差不了几岁,小时候你们也是会在宴会上一起玩的啊,你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去猜测、评价他父母的感情?我和你父母可从来没这么教过你吧?”
“对不起啊,非迟,”大贺真哉看着池非迟,神色内疚,“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没别的意思。”
大贺妙也看向池非迟,“真哉他没有恶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事。”池非迟神色平静道,“他们也确实闹了很多年的别扭。”
“哎呀,好啦好啦,”铃木园子出声打圆场,“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真哉和小茜姐一会儿要早点休息,我们还是快点开饭吧,我都饿了。”
“也对,”大贺妙收起脸上的严厉和一丝疲惫,语气懊恼道,“我差点忘了,你们中午只是在列车上随便吃过一点吧?两个小朋友肯定早就饿了。”
“我去看看,”坐在尾座的持田英男起身,“如果晚餐还没准备好,就让他们先给两位小朋友送一点饭前的开胃点心吧。”
一顿饭吃下来,没有一点喜事将近的火热氛围。
饭后,铃木园子、毛利兰、柯南和灰原哀见时间还早,都凑到池非迟房间里。
池非迟把酒店厨房送来的鱼块放进纸碗,让非赤吃着,转身用纸杯接水。
灰原哀整理着白天买的东西,把给阿笠博士买的绿色连帽衫、给步美买的小熊都装好,收进背包。
铃木园子坐在地毯上,抱着自己白天买的一人高大玩偶熊,看着天花板走神。
毛利兰也低头不说话,盯着地毯,好像想把上面花纹有几个圈都数清楚。
柯南坐了片刻,见大家兴致都不高,琢磨着是不是该开口卖个萌打破寂静、又该怎么……
“非迟哥,这件是给你的。”灰原哀把一件圆领白色T恤递给池非迟。
铃木园子将视线从天花板往下移,看到T恤后,没忍住笑喷,“噗!”
那件白T恤正面印着棕黑色小熊头图案,还是萌化版小熊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外加带着懵懂表情的大圆脸,很可爱。
非迟哥穿这种衣服……她实在想象不能。
池非迟接过T恤看了看,“短袖的?”
“夏天了。”灰原哀提醒道。
池非迟点了点头,把衣服叠起来放到床上。
这就是正常款的T恤,衣长适中、覆盖腰带的长度,袖口长度适中,领口设计不高不低,腰部自然垂直,厚度适中,用料说得过去,再加上整体颜色不复杂不花哨,那就更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柯南看了两眼,没再关注。
他觉得园子乐早了,池非迟这家伙穿白T恤进老旧公寓都能被当成亡灵、吓到人,那个小熊头能镇压得住池非迟身上凉飕飕的气息就不错了,还指望池非迟穿起来很可爱?不可能的好吗。
铃木园子乐着乐着,又突然叹了口气,“唉……”
“唉……”毛利兰也叹了口气。
柯南装出天真疑惑脸卖萌,“园子姐姐?小兰姐姐?”
第888章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为萌主弥生冕下加更】
“没什么啦,”铃木园子摆了摆手,看向池非迟,态度难得正经,“非迟哥,我还算是了解真哉,他今晚确实是急昏头了,估计他现在心里也不好受,你别介意。”
“我看出来了,”池非迟把装水的纸杯放到非赤面前,“不过大贺婆婆对他很失望。”
“是啊,”铃木园子抱紧大玩偶熊,无奈叹道,“虽然妙婆婆嘴上说家里没有可以交托的继承人,但对他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可是今晚他实在是太失礼了……”
“不过妙婆婆他们也不对啊,明天就要举行婚礼,结果他们还吵成那样,对小茜姐也是那种态度,”毛利兰替香取茜抱不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园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们家在决定婚期的前一夜都还在吵呢,”铃木园子回想着道,“好像真哉曾经说过,要是不同意他们结婚、他就离家出走这种话,所以大贺家的人才同意他们结婚的。”
“可是我看小茜姐人很不错啊。”毛利兰道。
铃木园子抱着大玩偶熊,没心没肺地感慨道,“嫁入豪门做媳妇哪有那么容易啊。”
“他们门不当户不对吗?”毛利兰疑惑问道。
“这个我之前是有听说过啦,小茜姐的父亲是长崎这里一个有名的玻璃工匠,不过已经去世了,除此之外,她就没别的家人了,”铃木园子道,“而且妙婆婆好像也不满意小茜姐比真哉大了两岁。”
“什么啊,真是让人无法理解!”毛利兰皱了皱眉,又问池非迟,“非迟哥,你呢?你父母会干涉你的婚事吗?”
铃木园子眼睛一亮,一脸八卦地凑热闹,“我听说英国的社会阶级固化比国内还严重,特别是世袭的贵族家庭,很讲究门当户对的!非迟哥,如果你喜欢上一个家世不怎么样的女孩子,伯父和伯母会不会逼你分手啊?”
柯南半月眼:“……”
喂喂,园子这兴奋个什么劲儿啊,立场歪了吧。
灰原哀看着池非迟,等答案。
她教母的想法也是一个标准,她回去之后就把这个打分项给加上。
“我父母大概率不会干涉我的选择,”池非迟坐在椅子上,等着非赤喝水,也就顺便跟这群人多谈几句,“其实大贺家这一次的反对很奇怪,大贺财团的发展已经到了平缓期,要是真哉娶了其他财团的千金,双方家里确实都可以互为助力,但对于大贺家来说,那一点小助力可以不用计较,有助力自然好,如果真哉真的喜欢一个家世一般的女孩,他们的态度也不应该会这么恶劣,想必他们也明白,一个有小助力但矛盾不休的家庭和一个妻子温柔体贴、幸福和睦的家庭相比,后者对真哉帮助更大,也更重要。”
很多人觉得他家便宜老爸老妈是商业联姻,那是因为真池集团和菲尔德集团可以互补,而且互补后的成效会很惊人。
但事实上,在他父母认识的时候,真池集团和菲尔德集团已经发展得很不错了,除了核心发展,其他诸如房产、运输、商城之类的产业都有投资和布局,他们没必要为了集团发展去委屈自己跟合不来的人结婚。
他们双方的长辈也不会不通人情,背景和条件不是绝对的,老一辈更多的是在考虑对方品德、性格和两人婚后生活是否能够长久而融洽。
有时候,那些要求‘门当户对’的家庭,其实也不是看不起别人,而是那些父母觉得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比较了解,就算不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既然对方父母在一个圈子里、有过接触的话,也能了解对方的成长环境、大致的观念和性格,大家观念大多也能够一致,至少不会有无法理解彼比想法的情况。
而如果是从小有接触有了解的孩子,那就更好了,那样的话,合不合适自家孩子、优点和缺点是什么又能不能接受、两个人的性格能不能长久,这些双方早就心里有底了。
总之,大贺家根本不需要苛求女方的家世,家庭‘和睦幸福’才应该是最该追求的。
如果有一天他家便宜老爸老妈反对他跟某个女孩子在一起,他也相信那绝对不会是因为背景、条件、年龄、外貌,而是因为看出他和对方观念不合或者性格不融,并且没有缓和的可能。
“那池哥哥是觉得还有别的原因,才让大贺家其他人不同意这门婚事吗?”柯南好奇问道。
池非迟思索了一下,还是点头表示确认。
其他人家他不敢保证,但大贺家这些人他是有一些了解的。
大贺辰也和大贺雅代宽容开明、脾气也很好。
大贺美华虽然看起来就是一个刁钻刻薄难应付的大姑子,但很没有主见,如果家人都说可以的话,那她也说可以,如果家人反对,那她也会说不可以。
妙老太太很强势,但本身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更不会因为家世和年龄去刁难一个孤女。
香取茜不被大贺家接纳,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而根源在老太太身上。
柯南想起了高桥纯一,“之前小茜小姐看到高桥先生的时候,好像很惊讶、很意外,他们会不会是之前就认识啊?”
“喂喂,小鬼,你在瞎想什么啊,”铃木园子瞥柯南,“你是怀疑小茜姐脚踏两只船吗?”
“没、没有啦!”柯南连忙否认,心里无语,他只是怀疑两个人认识,又没说别的。
“我也觉得小茜姐不是那样的人。”毛利兰认真道。
外面突然传来烟火‘嘭嘭’炸开的声音,柯南立刻转移话题,“烟火大会开始了,我们出去看烟火吧!”
算了,别人家的家事,他还是别多管了,再说下去,小兰会生他的气的。
……
豪斯登堡上空,烟火接连炸出漂亮缤纷的色彩,大街上挤满了人。
池非迟在前面带路,帮忙隔开人群,照顾着两个女孩子和两个小孩子,挑了一处视野不错又不算太挤的地方。
不过这个‘视野不错’仅针对于他、毛利兰、铃木园子而言,以柯南和灰原哀的小身板,在哪儿都是只能看到别人后背的份。
柯南在原地跳啊跳啊,试着看烟火,不过还是被周围的人把视线挡了个严实。
池非迟蹲下身,把窝在他口袋里消食的非赤拎到灰原哀外套帽子里,把灰原哀和柯南一起抱了起来,一手一个,瞬间有种带着双胞胎儿女来看烟火的既视感。
柯南被抱起来,惊讶了一瞬,“呃,谢谢池哥哥~”
“别客气。”池非迟道。
其实不用整天谢啊谢的,以后别坑他就够了。
不过,柯南的脖子在眼前,他就突然想起吸血鬼会瞄人的脖子、他从血液中尝出美食味道跟吸血鬼很像,再想到……
不知道光之魔人这种特殊存在的血液味道会不会不一样?具体是什么样的?
柯南没再说下去,仰头看天上炸开的烟火,脑海里思绪纷飞。
他只看一小会儿就下来吧,也要顾忌一下小伙伴的体力。
话说回来,池非迟力气还真大,一下子一手抱一个小孩子起来感觉都不怎么费劲……
不过想想池非迟拎元太也用一只手、抱团子也能像抱小孩子一样用一只手托着,相比起来他跟灰原应该算是轻的了吧……
池非迟将视线移到天上,分析着柯南的属性,猜测柯南血液的味道。
瓜果味、草木清香味……
酱香肉、烤肉、麻辣火锅、小笼包……
灰原哀看着天空,思绪跳得更离谱。
非迟哥力气真大,看烟火的感觉真好,烟火很好看但消散得也很快,组织真是麻烦,有那么一个定时炸弹在,她去到哪儿都没法彻底安心,总觉得会害身边的人被牵连……
不行,振作一点,想想自家教母,唔,她想教母了……
还有阿笠博士,一个人在家肯定没有烟火看,对了,拍照发给那两个人看看,还得提醒博士别忘了帮她喂金鱼、不能偷吃高热量的食物……
在灰原哀拿出手机拍烟火照片的时候,非赤看了一眼,将头搁在灰原哀肩膀上。
唉,今晚好像吃多了点,撑着了。
“咦?”柯南转头,刚想跟池非迟说可以放他下来了,却看到后方桥对面有两个人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交谈,天上炸开的烟花刚好照亮角落,也让他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池哥哥,那边是小茜小姐和高桥先生吗?”
池非迟转身看去,只看到站在桥对面的香取茜和一个离去的背影。
柯南见高桥纯一已经走了,想到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态度,不想又被说,迟疑着道,“算了,或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
池非迟收回视线,他相信柯南不会乱说,而且香取茜白天见到高桥纯一的时候,表情确实不对劲,不过现在也没发生什么相关的事件,新娘结婚前夜跟别人私下见面这种事最好别再谈下去,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第889章 来自柯南明目张胆的凝视
翌日。
婚礼开始前三个小时,池非迟五人在酒店一楼汇合,吃过午餐后才前往婚礼现场。
大贺家这次婚礼安排是西式婚礼,下午一点到教堂外的空地上参加点心茶会,同时也是新人跟来宾沟通、接受祝福的时候,下午五点正式开始婚礼仪式,到了晚上六点开始晚宴,之后就是舞会,一直到九点结束。
出席婚礼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别闹事,再加上衣着得体就行了。
由于婚礼中会有长辈,女性最好不要穿得过于暴露,而由于晚上会有舞会,最好选择裙装,所以一般是穿端庄大方的过膝连衣裙,再加上一两个简单的小配饰。
毛利兰、铃木园子、灰原哀一样,选了款式简单大方的过膝连衣裙。
而就连铃木园子都转成了保守风格,穿了中式高领对襟的粉色裙装,袖子也是中长式的,把脖子和手臂都挡住了,更不用说毛利兰和灰原哀,都是保守款的过膝连衣裙。
另外,不管男女都一样,为了避免跟新娘白色的婚纱撞色,不要穿白色,打扮不能过于花哨、耀眼,以免喧宾夺主。
池非迟的衣服倒是不用头疼怎么选,早年池加奈就跟原意识体说过哪类衣服适用于什么场合,来的时候他就随便带了一套晨装。
跟正式的晨礼服不同的是,晨装虽然也是后襟长的衣服,但要简单随性一些,一般用于赛马活动或者出席夏季婚礼。
晨服外套颜色是黑色,只不过领带选了深蓝。
各国对‘黑色’的定义不同,人跟人的看法也不同,穿黑色有时候是代表正式,而有时候也会被当做‘出席葬礼’,不过只要避免了‘全黑’,在领带颜色上做点小变动,也就不会被当做‘出席葬礼’了。
没办法,他衣柜里一溜黑白色,既然要避免跟新娘撞色、不能穿白的,那就只能选黑色的了。
柯南换了身深蓝色的短裤小西服,被安排跟着池非迟……
进门前,铃木园子就把柯南堵住了,正色道,“好啦,小鬼,我们进门去看看新娘子有没有收拾好,你就跟非迟哥待在外面,你们不可以偷看哦!”
“柯南,要听非迟哥的话,不要乱跑哦。”毛利兰日常叮嘱。
“好~”
柯南一副乖巧模样应声,目送毛利兰、铃木园子、灰原哀进门,心里叹了口气。
只要池非迟跟他们一起出门,他就没那么多借口黏着小兰了。
池非迟无视了名侦探幽怨的目光,到新郎化妆间,找到大贺真哉。
男人就该跟男人在一堆,没毛病。
大贺真哉已经收拾好了,正跟受他奶奶礼遇的高桥纯一说着话,见池非迟带着柯南进门,先一步笑着打招呼,“非迟,你跟园子提前过来了啊?”
“池先生。”高桥纯一也打了招呼。
池非迟点了点头,进门道,“她们一大早就嚷着想看新娘子,根本等不到婚礼开始。”
“园子她一直是这样,所以你和柯南是被赶到我这边来的吗?”大贺真哉开着玩笑,突然顿了顿,神色认真了Wif,“非迟,昨天晚上……”
“过去就不用再说了。”池非迟打断。
他是真的不想反反复复跟人家说‘没关系’、‘对不起’。
“好吧,”大贺真哉有些无奈,弯腰问柯南,“小弟弟在这里还算适应吧?”
“嗯!”柯南点头卖萌,“昨晚的烟火秀很好看!”
“哈哈哈,你喜欢这里就好,对了……”大贺真哉转头看高桥纯一,“我刚才还跟高桥先生聊到传统玻璃工艺,虽然我家里有一个玻璃作坊,但对于这方面我是不怎么了解,我奶奶对传统玻璃工艺倒是很感兴趣,家里还有不少传统玻璃工艺制品。”
“用来装酒不错。”池非迟评价道。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以日本传统玻璃工艺为话题聊了起来,从起源、发展、现状这些大局话题,再聊到具体制作时的手法、江户切子和萨摩切子的区别……
一直到婚礼还差十分钟开始的时候,大贺真哉才停了下来,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就到时间了……”
“那要不要提前去看看新娘子?”高桥纯一笑着调侃,“你这个新郎要是再不出现的话,新娘都该等急了。”
“你还真是的……”大贺真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你们陪我一起去吧。”
柯南见‘玻璃工艺’的话题终于结束了,打起精神来。
这三人还真是能够聊的。
高桥纯一就算了,本身职业对口,了解传统玻璃工艺也正常,不过其他两个人明显是在迁就高桥纯一才聊这个话题,居然也能聊那么久。
大贺真哉那句‘不怎么了解’,还真跟池非迟说的‘我不擅长解暗号’一样,听听就得了。
……
四人到了新娘化妆间前,里面还在叽叽喳喳地聊着,隐约能听到铃木园子拜托香取茜一会儿把捧花丢给她。
大贺真哉探头看了看,进门后笑着提醒道,“时间还有一分钟就到了哦!”
高桥纯一跟进门,看到穿白色婚纱的香取茜,忍不住惊叹,“小茜,你真的很耀眼啊!”
来自池非迟视线余角的观察。
居然直接叫‘小茜’?而且这口音……
来自柯南仗着身体小、明目张胆的疑惑凝视。
是长崎本地的口音。
高桥先生不是说他是北海道小樽的人吗?
铃木园子凑到看呆了的大贺真哉面前,调侃道,“真哉啊,怎么样?看到新娘有什么感想?”
“嗯……”大贺真哉回神,看向香取茜,眼里满是柔情和痴迷,“你今天真的好美。”
池非迟继续用视线余角观察高桥纯一。
高桥纯一的神情和目光没有痴迷或者爱恋的感觉,也没有不满、怨恨或者嫉妒大贺真哉的倾向,似乎只是特别高兴和感到惊艳……
铃木园子见新娘和新郎深情对视,彻底酸了,挪到毛利兰身边,“你看看,你看看他们两个……”
嫉妒使她表情管理失控,嫉妒使她想暴锤京极……不,这个就算了。
毛利兰姨母笑,“好了啦,园子。”
“真哉,”依旧黑发披肩、穿了紫色长裙的大贺美华进门,有些不满道,“被自己的未婚妻迷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啊,婚礼开始前还是回你的休息室去吧。”
大贺妙老太太穿着黑色的和服,由持田英男陪同着进门,走到香取茜身前。
“小茜小姐,”持田英男对香取茜和气道,“一会儿婚礼上就由我来担任女方的主婚人。”
香取茜微微低头,“那就麻烦你了。”
化妆间里的灯突然熄灭,光线也暗了下来。
池非迟立刻抬眼看着一群人。
环境不算太黑,化妆镜前的装饰灯还亮着,应该不会出事……
在柯南的提醒下,持田英男发觉自己踩到了地上的电源线开关,说了句‘抱歉’,把灯打开。
化妆间里重新恢复明亮,高桥纯一走到化妆镜前,弯腰看着摆在化妆桌上的一家三口的合照,“这就是你的父母吗?”
香取茜脸色不自在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嗯……”
大贺妙老太太转身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伸手捂住胸口,跪坐在地。
“奶奶!”大贺真哉连忙上前。
大贺妙一脸痛苦地咬牙缓了缓,才在大贺真哉和大贺美华的搀扶下站起身,“没事,我只是突然心悸了一下,稍微休息就没事了。”
“来,扶着我的肩膀,”大贺真哉架着老太太往外走,“婚礼之前,您就在房间里休息吧。”
铃木园子目送大贺家的人出门,有些担忧,“阿妙婆婆她不要紧吧。”
“希望没什么大碍才好。”毛利兰道。
柯南抬头,突然注意到化妆桌上一个戒指盒空了,连忙跑到桌前。
“怎么了吗?柯南?”背对着化妆镜的香取茜疑惑问道。
“小茜姐姐,”柯南指着空盒子问道,“你的戒指戴上了吗?”
“还没有……”
香取茜转头看到空盒子,脸色瞬间变得惊愕,颤声道,“那枚戒指……不见了!”
毛利兰连忙走上前,惊讶看着空盒子,“真的耶!那枚戒指……”
“怎、怎么会不见了?”铃木园子也替香取茜发慌。
这可是大贺家当成传家宝、专给大贺家媳妇的戒指,现在婚礼都还没正式开始,戒指就不见了,这婚还能结吗?
完了,她当初是不是该阻止一下非迟哥和柯南过来?就算非迟哥碍于身份不能不来,那出发前把柯南小鬼绑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也好啊!
柯南注意到空戒指盒下方有一张奇怪的白色卡纸凸出来,好奇伸手抽出那张卡纸,才发现那是一张照片。
一张香取茜以紫色绣球花为背景照下的半身照。
而随着照片被柯南拿起来,一个用黑白和深蓝卡纸折成的小纸人也掉到了柯南脚边。
灰原哀看清地上的小纸人之后,立刻转头看向池非迟。
纸人做得不是很精致,连脸和头发都是一片空白,但白衬衣、黑色外套和裤子、深蓝色领带都跟池非迟那一身一样,而且纸人黑色的外套后襟长,明显是同样的晨服款式。
之前持田英男也穿了黑色西服、其他宾客也未必不会穿黑色西服,但穿晨服的也不会多,也只有池非迟这样,家里有个谨守英国穿衣礼仪的长辈的人才有可能这么穿。
而其他宾客跟这里、这件事关系不大,甚至没有来过、近距离接触过大贺家,那这个纸人很可能就是暗示池非迟!
“嗯?有东西掉了,”毛利兰弯腰捡起小纸人,愣了愣,“这、这个是……”
铃木园子也几乎第一时间想到某个熟人,转头惊讶看池非迟,“非迟哥?”
第890章 反击与主动权!
戒指丢失的事惊动了大贺家的其他人。
除了香取茜还颓然留在化妆间,其他人都汇聚到大贺妙老太太的休息室。
“这场婚礼必须立刻停止!”大贺妙老太太神色严厉道,“在没有找到那枚戒指前,就别谈结婚。”
“奶奶,怎么能这样?”大贺真哉急了。
柯南没有心思多管这家人的争执,思索着,伸手拉了拉池非迟的衣角,示意池非迟来一场小伙伴间的悄悄话。
灰原哀一看,也凑了过去。
池非迟蹲下身,看着柯南,他大概猜到柯南想问什么了。
“池哥哥,你之前认识小茜小姐吗?”柯南疑惑问道。
根据香取茜所说,照片是她六月到这里来预约场地时、大贺真哉帮她拍的,但问题是,那个纸人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代表池非迟,池非迟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池非迟丢下一句话,又站起身。
果然是这个问题,他认不认识新娘,柯南还看不出来吗?
“呃……”柯南汗了汗。
他不是怀疑池非迟,看池非迟过来之后的反应、香取茜的反应,池非迟应该是不认识新娘的,而且跟大贺家的事也没什么关系。
他问出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家伙不会是生气了吧?
大贺雅代上前劝着大贺妙,“妈,您就先别生气了。”
“你自己想想看,雅代,”大贺妙没好气道,“自从这孩子说要结婚之后,就连连发生不祥的事,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现在她竟然把我们家的传家宝都给弄丢了!”
“这件事不能怪在小茜身上!”大贺真哉不满吼道。
池非迟冷眼看着大贺家的闹剧。
结不结婚的事与他无关,为什么要牵扯到他身上?
他已经知道是谁拿走了戒指。
在持田英男踩到电源开关、房间里暗下来的时候,他特地注意了那时候在场的所有人。
当时是没什么发现,但之后回想谁靠近过化妆台的时候,他想起了光线暗那时候所有人的站位。
那个时候,大贺美华站在化妆桌前,背对着化妆桌,面向着他们。
而之前大贺美华还在靠门口的新郎附近,也没人注意到大贺美华是什么时候过去的,大贺美华也不是香取茜的好朋友、甚至对香取茜有排斥心理,没有什么必要原因的话,不可能靠近香取茜身边。
从时间来看,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大贺美华就在悄悄往化妆桌前移动,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动作必须小心,也需要不少时间,等房间暗下来的时候,大贺美华才刚到化妆桌前。
在离开化妆间时,非赤也告诉过他‘戒指是大贺美华拿的’,证明了他的猜测。
那么,是大贺美华为了破坏婚礼、偷走了戒指还留下奇怪的东西?
不,从原意识体记忆中的接触片段来看,大贺美华一直是没主见、没心计、其实胆子也不算太大的人。
虽然原意识体接触大贺美华也不多,但八岁记忆中是这样,十二岁记忆中也是这样,这次见也还是这样,一副‘我超厉害’的傲气模样,但本性一直没变。
而且在灯重新亮起来之后,戒指还没有丢,说明大贺美华当时还没来得及动手,直到之后大贺妙老太太痛苦跪地……
没错,能指使大贺美华做出这种事、并且帮忙掩护的是大贺妙老太太。
来这里的一路上,他回想过他家集团跟大贺财团的交集,可以确定的是双方没仇没怨,都是正常的商业往来和竞争,而原意识体和他跟老太太接触得不多,应该也不存在结仇的可能,就算结了仇,老太太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来报复。
他甚至怀疑过,会不会是黑羽快斗那小子易容成大贺美华来恶作剧。
虽然黑羽快斗偷东西前都会用怪盗基德的马甲发出预告函,而大贺家戒指上那颗宝石远远达不到怪盗基德偷盗的‘大宝石’标准,但要是为了恶作剧气他,那黑羽快斗还是有嫌疑。
只不过他很快又排除了这个可能。
如果黑羽快斗易容之后靠他那么近,就算易容术能瞒过他的眼睛,非赤那一关绝对过不了,非赤对黑羽快斗的气味和体型太熟悉了,而易容改变体型或者身高的填充物,在非赤热眼感应下,跟人体会有明显的温度差异,瞒不过非赤的眼睛。
大贺妙老太太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才在照片之外还加了那个纸人?
不,要是为了混淆视听,没必要非得把他牵扯进去。
而那个纸人边缘裁剪的线齐整笔直,折痕不乱,不是急急忙忙准备、或者临时改成那样的,应该专门打探过他的衣着。
从昨晚开始晚餐后,他就没跟老太太见过面。
他的衣着虽然早就带上了,但具体是什么颜色的领带、是领带还是领结,连毛利兰都不清楚,知道的只有前一天去跟他商量带什么衣服回来的灰原哀。
他也可以肯定没人偷偷打开过他的行李袋,否则他早上换衣服的时候就察觉了,而房间里也没有窃听器或者微型摄像机。
在没有偷偷打开过他行李袋的情况下,大贺妙想知道他今天的打扮,只有在他换衣服出房间的今天上午九点之后。
也就是说,上午九点二十分,他带着柯南出了酒店房间,前往一楼,在上午九点二十分到上午十二点二十分这段时间,大贺妙从某个途径得知了他的衣着,开始准备纸人。
打探消息、准备卡纸、裁剪、折纸人,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最耗时的是打探他穿了什么样的衣服。
如果大贺妙只是为了混淆视听的话,根本没必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完全可以选择其他省事的东西。
大贺妙故意这么做,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结果?
可以从换个角度来思考。
假设他不知道这是谁做的,遇到了交给新娘戒指失窃、导致结婚不成的黑手似乎也把自己列为了目标这种事,不管是为了证明自己与这事无关,还是为了揪出做这种事的人、以免对方对自己做出什么危险举动,他肯定积极调查,努力想弄清楚真相。
那么,大贺妙很可能是为了试探他的能力,或者想从他的行为举动中看出什么来,才把他牵扯进去。
具体原因不明,他也没办法从现有的线索中去判断出老太太这么做的目的。
……
在大贺真哉恼怒吼了大贺妙之后,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片刻后,大贺辰也才出声缓解尴尬,“真哉,那小茜她不要紧吧?”
“她说她想在休息室里一个人静……”
大贺真哉话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敲了门之后,持田英男打开房门,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两个男人,进门后关上门,才对疑惑看着他的大贺妙解释道,“这两位是长崎的警官先生,他们说之前接到报案……”
“我打的电话,”池非迟神色平静地出声,“因为留下来的东西不止是照片,还有那个可能暗示我的小纸人,纸人这种东西一般是诅咒,而菲尔德集团最近有一点动乱,我担心有人想对我不利,所以就打电话报了警,不过考虑到今天是大贺家长子的婚礼,来的参加婚礼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大了对大贺家也不好,我也有跟警方提过,让他们先不要声张。”
不用急着弄清楚大贺妙为什么故意把他牵扯进去,当务之急,是让大贺妙的算盘打空。
大贺妙想引他去寻找失窃的戒指?想观察他?
不好意思,他接下来只会在两个警察的保护下,跟两个警察沟通一下失窃线索、谈谈可能对他不满的人,还可以一起去喝个下午茶。
至于谁偷了戒指、新人能不能结婚,他不知道,不参与。
而且大贺妙这种行为,已经有可能让他被怀疑、让他会惹上不良名声,对于这种会对他造成损失或者伤害的算计,他选择反击。
哪怕他也喜欢算计别人,但他不是圣人,当然做不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警察介入,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他会再观察、判断大贺妙这么做的目的,如果是恶意的,他会借机将这件事宣扬出去、闹大。
没人会怀疑他偷窃宝石戒指,以他的家境,他没必要对一块小宝石戒指下手,最多就是有人猜测他跟人家的新娘关系暧昧、一起被人针对,进而猜测他的私生活问题。
作为一个未婚单身人士,他有个风流名声,影响也不是很大,或许传来传去会传成他‘勾搭别人新娘’,在品行上有一点负面舆论,但那可以解决。
而大贺家,就要承受‘传家宝都丢了’、‘未来媳妇有问题’、‘家庭不合’等等传言的困扰。
这一出最狠毒的是,到时候大贺家要做出一个选择:
香取茜这个媳妇还要不要?
要的话,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几年间,都会有人明面背面地拿这件事来刺激一下大贺家的神经,有时候一个没有证据的传言也能流传很久,尤其以大贺家这种家庭,容易被仇富、商业对手记下来,而且一个有着负面舆论的女人都还进了门,对大贺真哉未来继承大贺财团也会造成很大的阻力,财团里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跳出来搞事。
而不要的话,以大贺真哉‘离家出走、怒吼长辈都要结婚’的态度来看,对香取茜迷恋的程度不一般,如果大贺家出于‘未来大局’的考虑反对香取茜进门,大贺真哉要么真的离家出走,要么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一蹶不振,甚至心里永远存在一道无法忘却的遗憾,对家里人也会永远存在着一丝不满。
既然反击,就要抓准对方最疼的点一击致命,而出击如果没有得到相应的好处,那也毫无意义。
安布雷拉的吞并垄断之路正好需要一个好的开端,在等待经济、底蕴累积的过程中,准备一个废了的继承人或者一个内部有麻烦的家庭或者财团无疑是个好的选择。
他不会让自己成为‘爆料者’,只会暗中引导,接下来说不定还要跟大贺真哉打好关系,好好引导,用上三年五年偷偷挖个坑,最后把大贺财团给填进坑里去。
当然,这是大贺妙心存恶意的情况。
大贺财团不是安布雷拉扩张的最佳选择,一来就对财团这种庞然大物下手,吞不下多少不说,也容易引起其他财团的敌意和戒备。
如果大贺妙这种行为是好奇所致,那他就根据心情、权衡利弊再做打算,如果是好心,那就当给老太太添点麻烦,算计了他,就要做好迎接‘突然惊喜’的准备。
大贺妙确实想到了事情传扬出去对大贺家的影响,有点懵。
池非迟居然报警了……
这个选择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大概是遇到这种关系到名声又不涉及安全的事,他们都会慎重一点,一般都是自己先弄清楚,不会贸然让警方介入,但仔细想想,池非迟的选择好像也没毛病,东西失窃是其一,而其二是人家觉得有人想害他,这涉及到人身安全,报警也正常,还特地让警方悄悄来、别惊动其他人,也算是顾忌到对自己和大贺家的名声的影响。
这……不,等等,池非迟的选择正不正常不用考虑,这件事是真的不能闹大,甚至不能让警方帮忙调查出真相来。
她很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要是警方用什么手段查出戒指是她孙女拿的,就算她孙女不供出她来,大贺家也会成一个笑话,她孙女未来择偶也会受影响,要是她孙女供出她来,那这出闹剧也够人笑一阵子的了。
老太太情急之下只想到这么多,但想法是正确的——
不能闹大,不能让警方干涉!
“这样吗……”大贺妙缓了缓,对池非迟道,“那就跟两位警官说一下情况,我也正好听一下戒指是怎么丢的。”
第891章 反对的根源
一群人又在房间里留了半个小时,跟两个警察说明了情况。
“那么,这个窃贼的目的很可能不是为了财物,而是为了示威?”中年警察严肃问池非迟,“池先生,你能不能想到有谁可能会做这种事?”
“菲尔德集团的股东有一点小动乱,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不排除他们雇人对我下手的可能,虽然到目前为止,我的安全都没出什么问题,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池非迟一脸平静地瞎带节奏,“至于私人仇怨,我的社交圈不复杂,或许有,不过我一时想不到……”
中年警察点了点头,“您和香取小姐之前认识吗?”
如果是示威的话,偷戒指很可能是为了恶心池非迟或者对池非迟示威,也就是冲池非迟来的,但也不排除对方是同时针对两个人来的,那就要问一问两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不认识。”池非迟肯定道。
中年警察观察了一下池非迟的神色,见看不出什么来,又看向大贺真哉,“那么真哉先生,你知不知道香取小姐有没有什么仇家?又有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事呢?”
“小茜她性格很好,连跟人吵架的情况都很少有……”大贺真哉回想了一下,偷偷瞥了自己家人一眼,还是道,“我还是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事。”
“因为池先生说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们听说也没有人的安全受到威胁,所以,”中年警察看了看池非迟,对大贺妙道,“只有我们两个人过来……”
大贺妙心里松了口气,认真道,“拜托两位以人的安全为重。”
调查戒指失窃的事,就可以缓一缓了嘛。
“那是当然!”中年警察重重点头,又道,“既然你们打算暂停婚礼,那能不能让香取小姐也过来一下?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单独活动比较好。”
“我去找她过来。”大贺真哉道。
“我也去吧,”铃木园子主动起身,“我想去看看她。”
“我也是。”毛利兰忙道。
大贺真哉点头,带着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出门。
柯南偷偷跟了过去。
池非迟这家伙八成是被害妄想症倾向又冒出来了,他倒是不觉得奇怪,不过那张照片……
灰原哀没有跟过去,听着警方分析情况。
大概二十分钟过去,毛利兰三人急匆匆回来,却没有香取茜的身影。
“不好了!”铃木园子急道,“小茜姐不见了,她把婚纱换下、放到了椅子上,人已经离开了!”
池非迟察觉到,大贺妙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虽然很快就收敛了,但他不会看错。
“这……”大贺雅代惊讶看自己的丈夫。
“这样也好!”大贺妙冷着脸道,“弄丢了戒指,她也没脸再继续结婚了吧。”
“那枚戒指会不会是……”持田英男迟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会不会是香取茜拿走的?’
虽然比起嫁入豪门,一枚戒指的价值要低得多,但也不排除骗子来骗一笔就潇洒跑路的可能。
特别是香取茜结个婚,作为女方,家里人和朋友几乎都没人来。
“不会的!小茜她不是那样的人,”大贺真哉见家里人这么想自己心爱的人,态度也让他恼火,直白道,“刚才我就想说了,那个很可能暗指非迟的纸人我是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小茜那张照片是六月份我们一起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帮她拍的,能拿到那张照片的只有家里人!”
大贺辰也皱眉,“真哉,你是怀疑家里人偷走了那枚戒指、阻止你们结婚吗?”
大贺妙沉着脸站起身,“既然真哉怀疑我们的话,那就搜查一下吧,看看我们身上和房间里有没有那枚戒指!”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看,觉得压力山大,只是答应做个见证,让这家人自己搜查去。
搜查才开始没多久,大贺真哉就离开、前去寻找自己的未婚妻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去其他地方帮忙寻找,柯南也觉得应该出去找找线索,跟了出去。
搜查草草结束后,大贺妙打发了其他人,在休息室给两个警察和池非迟泡了茶,看了看一直跟着池非迟的灰原哀,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道,“我知道戒指在哪里……”
老太太在警察、池非迟和灰原哀面前坦白了。
戒指是她让大贺美华偷走的,就是在她假装心悸的时候,她的目的也不是阻止婚礼进行下去,而是为了考验香取茜。
“其实我认识小茜的父亲,那是一个优秀的玻璃工匠,我很欣赏他的作品,也曾经让银行借钱给他,让他维持玻璃工坊的运作,只是他太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让他试着制作大众能够欣赏的作品,他却说那些人不懂得欣赏他的艺术,不肯接纳我的意见,结果他不断欠下大贺银行一笔又一笔的钱,”大贺妙叹道,“大贺家以海运起家,这些年发展得好了不少,但那些年的流动资金真的不多,也只是有一家小银行而已,为了银行继续运转下去,我们让小茜的父亲还钱,本来是想让他妥协、让他盈利,却没想到他不堪重负,直接选择了自杀,之后那家玻璃工坊抵押给了我,但我却没有再见过小茜……”
灰原哀出声,“那大贺拥有的玻璃工坊……”
大贺妙点了点头,“就是小茜父亲的,我一开始反对他们结婚,是因为看到她,我就会觉得愧疚,之后也接纳了她,我这次让美华偷走戒指,并不是打算阻止婚礼,而是想给她一个最后的考验,戒指所在位置的信息,其实就隐藏在照片里……”
“照片?”灰原哀转头看坐在身旁的池非迟。
池非迟垂眸看着桌面,一副等着听完这个故事的模样。
他不想大贺妙探出他的底来,自然也就不会去分析那张照片里藏着什么谜语。
就算想分析,他也不会追问,更不会跟大贺妙探讨。
至于大贺妙反对那两个人结婚的原因,大贺妙只说了一半。
一开始,大贺妙或许是因为愧疚,所以表达了不同意婚事的想法,但由于大贺美华容易跟着别人的态度走,看老太太的样子,平时在家里也是最有话语权,那大贺美华更不可能不跟着老太太走一条道,表示出了对香取茜的不满,而且不加收敛。
大贺真哉感觉到家人对自己心爱女人的排斥、看不起或者别的情绪,觉得获得支持无望,自己也不够成熟,说出了‘离家出走’这种话。
而大贺真哉的这种行为,也让老太太觉得这门婚事不行。
同为一家人,就算老太太习惯了做主,对于孙子的顶撞有些不满,但如果大贺真哉的顶撞让老太太信服,事后老太太也会觉得火气全消,甚至觉得后继有人,感到欣慰。
可惜大贺真哉这种顶撞并不明智,要让家人接受他心爱的女人,最佳方式应该是去了解家人的想法、沟通来解决家人的顾虑,如果说不通,那再顶撞也不迟,但看样子,大贺真哉没有这么考虑,只要用心、表达出担当地去沟通,大贺真哉也不至于不明白老太太反对的原因其实很容易解决。
大贺真哉甚至看不清自己姐姐、奶奶的性格,而且还像小孩子一样用‘离家出走’作为威胁,胁迫家人同意他的选择。
这么一来,老太太失望是必要的,也难怪在待人处事都不错的大贺真哉面前,会说出‘没有可以接棒的继承人’这种话。
他大概也能猜到,大贺真哉从小都受着家人的宠溺长大,家里的教育让他待人温和宽厚、彬彬有礼,也有着大气的风度,但其本身对家人都不够了解,看起来成熟,心理却还幼稚着。
至少在涉及到与香取茜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大贺真哉做事确实冲动而幼稚,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影响不大,只要两个人幸福就好,但对于大贺财团的继承人来说,这样的大贺真哉远远不够格。
而出于自家孙子不够成熟的这个原因,大贺妙恐怕有考虑过让大贺真哉娶一个有魄力或者看得通透又能劝说住大贺真哉的女孩子为妻,前者可以做为大贺真哉的‘贤外助’,一起发展或者守业,后者可以做为‘贤内助’,帮大贺真哉成长。
财团这种祖辈传下来的大基业很难崩塌,但也不是不会崩塌,再退一步,选择一个家世不错的女孩子,大贺真哉未来也能多点助力,或者有一条退路。
香取茜性格过于温柔软弱,虽然大了大贺真哉两岁,但能看得出,还是依赖于大贺真哉更多,自然不符合大贺妙对孙媳妇的期待。
不过大概是觉得反对也没用,老太太也就心里默认了这门亲事,决定最后考验一下这姑娘聪不聪明。
当然,这样的一对以后会很辛苦,但只要能共同成长、彼比体谅,也未必不能得到幸福。
结果呢,香取茜弄丢了戒指之后,脱下婚纱黯然离开。
老太太失望了。
感性一点来点说:我家孙子为了和你在一起不顾一切,你为什么不能为了他坚守一下?就算解不开谜题,至少也要表达一下决心和态度吧?
理性一点来看,也能看出香取茜逃避、过于软弱的性格,跟老太太的心理预期差太多了。
而之后大贺真哉又一次为了香取茜在外人面前对家人发脾气,在警察面前怀疑家人有问题,这让老太太更失望了,所以,老太太提出检查的时候脸色才会那么难看、冷硬。
“戒指在喷泉池雕像上,也就是普赛克终于得到阿佛洛狄忒的认可那一幕的雕像,”大贺妙直接说出了答案,“我是想等她找到戒指之后,再表达接纳和祝福的……”
“那为什么把那个纸人和照片放在一起?”池非迟问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第892章 这个Flag立得很正
“我只是想看看加奈夫人和真之介先生的儿子成长到了什么程度,又能不能解开照片里的谜题,就趁这个机会也让你尝试一下,不过担心你不放在心上,想着只要把你牵扯进去,你就能认真应对了,”大贺妙无语瞥着池非迟,“谁知道你想到会有人对你不利,选择直接报警。”
“您真能折腾。”池非迟平静道。
一把年纪还这么皮,他的刀差一点就收不住了。
大贺妙被池非迟这冷脸评价的模样噎了片刻,她是没想过池非迟之前算计着那么多,感慨道,“我也没想到菲尔德集团的事让你那么紧张,以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加奈夫人回收股份的事应该很顺利才对。”
“正因为回收太顺利,才要防着有人狗急跳墙。”池非迟道。
大贺妙突然叹了口气,大概是遗传原因,她觉得这孩子跟池真之介那家伙真是越来越像了,身上有股稳劲,但相比起来,她还是觉得自家孙子的性格最好,温和宽厚,就是不够成熟。
想着,大贺妙又看向两个警察。
“两位警官,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既然只是误会,我们也能放心了,”中年警察站起身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至于那枚戒指,我希望您还是尽快收回来,要是被路过的游客拿走那就不好了。”
“我一会儿就去取回来,”大贺妙跟着起身,再次致歉,“麻烦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池非迟和灰原哀陪大贺妙起身送客。
送警方到门外后,大贺妙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池非迟和灰原哀,转身回屋,“这出闹剧也该结束了,等真哉把小茜找回来,我就把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顺顺利利把婚结了。”
老太太这个Flag立得很正,那么Flag倒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下午两点,大贺家的人和池非迟等人再次齐聚休息室。
香取茜失踪了,铃木园子等人只找到了香取茜之前穿的鞋子。
铃木园子看着桌上的一只白色高跟鞋,解释道,“鞋子我们只找到了一只,这是从风车的木屋掉下来的。”
“怎么会?”大贺美华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实说,我刚才也想过了,”铃木园子正色道,“小茜姐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人用蛮力给带走了。”
持田英男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她被绑架了吗?”
“简直胡说八道!”大贺美华嗤笑一声,“我看她一定是待不下去,所以就自己先跑了。”
毛利兰上前一步,神色坚定道,“可是我们到豪斯登堡的大门那里去查过,小茜姐好像还没离开这里。”
“就我所知,那个小茜以前就有一个父母帮她讲定的结婚对象,我想她现在跟那个男的应该还有继续来往才对吧?”大贺妙老太太冷着脸出声,“所以说,这次的事也许是她从一开始就想让真哉脸上蒙羞所设计的戏码。”
“不可能!”还穿着结婚白西服的大贺真哉又激动了起来,“小茜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也认为奶奶说得有道理,”大贺美华笑着符合,又看向大贺真哉,“真哉啊,其实你根本就是被那个女人骗了,人家不是都说爱情是盲目的吗?”
“不,奶奶说的应该是指小茜她父亲的那个徒弟,对吧?”大贺真哉握紧拳头,恼怒道,“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自从那个男人十年前离开之后,就从此渺无音讯,再也没有跟小茜联络过!”
持田英男双手扶着椅背,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理了理西服衣领,“总之,现在既然没有了新娘,婚礼是无法照常举行了,你们两个已经订婚了,现在又不能照计划如期结婚,这已经影响到我们大贺财团的信用,如果这个婚约真的就这样取消的话,真哉这次升任副董事长的提案……”
说着,持田英男转头瞥大贺真哉和大贺辰也,似笑非笑道,“我想会长要重新考虑一下比较好哦。”
气氛沉凝了一瞬,大贺雅代伸手放到大贺辰也腿上,担忧道,“老公……”
大贺辰也点头,‘嗯’了一声,表示同意持田英男的提议。
大贺妙从椅子上起身,朝池非迟和铃木园子的方向微微鞠躬,“真是抱歉,让各位来参加婚礼,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啊,不……”铃木园子顿住,转头对毛利兰和池非迟挥了挥拳头,目光坚毅道,“我们继续去找小茜姐的线索吧!”
“抱歉,园子,”池非迟戏精附体,脸上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那点疲惫似乎想努力掩饰却还是免不了显露出来,“我昨晚没怎么休息好,就不陪你们去了。”
不管大贺妙是出于什么意图想试探他,他都不会让大贺妙得逞的。
虽然有的时候,表现能力是能够得到好处,比如在燕秋夫被绑架那一次,他的表现让燕氏财团的主事人燕健三看好池家,决定将燕氏并入安布雷拉,为未来的安布雷拉添了一批份量很足的薪柴,但大贺家和燕家不同。
在池真之介还没认识池加奈、没有菲尔德集团的资金支援之前,燕氏财团就是真池集团的资金支持方之一,虽说真池集团在他父亲手上没有遇到大危机,而燕氏财团也因合作而获利不少,但燕氏始终帮助真池集团飞速发展过,双方作为共同获利者也有很多年了,好几辈人累积下来的合作情谊也不单只是合作伙伴,可以算得上世交。
这是情,能在双方面临一些问题的时候选择站在一处。
比方说,要是真池集团突然遇到了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的难关,其他家族、财团、大集团会面临一个选择——
第一:落井下石,狠狠咬一口来获利。
第二:雪中送炭,伸手拉一把,以此来获得友谊,等真池集团渡过难关之后,大家也能关系更亲密地深入合作、共同获利。
如果是燕家,只要不是自家填不起那个大坑、或是实在不看好真池集团的前景,决定会选择后者,就算哪一天真池集团完蛋了,燕健三也会出于情谊照顾他这个后辈。
再抛开交情来说,燕家只有爷孙两人了,燕健三年迈,燕秋夫又过于年幼,继承势必会出现断层,等燕秋夫长大之后,他也早就发现稳定了,如果燕健三没有决定将燕氏并入安布雷拉,等燕秋夫长大之后,很大几率还要靠池家这个世交帮衬。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只要不是发生特别大的变故,燕家和池家的友谊都能稳定,所以他在燕健三面前不用过度掩饰,适当表现能力不会让燕健三觉得他是威胁,又能给盟友信心,利大于弊。
而大贺家跟池家可没那么亲近,本身继承方面也没有出现断层的可能,在关系融洽的时候,大家自然是‘你亲近我、我也亲近你’的态度,看起来都是好朋友,但真要涉及到让人眼红的利益,拔刀开战也是分分钟的事,而要是哪一方出了什么事,另一方可也没多少情谊好顾忌的。
所以,他有必要在大贺妙老太太面前低调一点。
更何况,老太太突然的试探,已经触到他心里的警戒线。
就算大贺妙可以从其他地方听说他有能力,但听说和亲眼所见,所能获得的信息不同。
人老成精,不得不防。
他不怀疑老太太会对现在发展蒸蒸日上、铃木财团都有意靠拢的池家下手,但他这人就是这德行,防备心一升起来就很难消下去。
铃木园子愣了愣,关切问道,“非迟哥,你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啊?”
“那要不要会房间休息一会儿?”大贺雅代温和问道。
池非迟摇了摇头,“不用,我在这里等个结果。”
他不能走。
要是他现在走了,就会让大贺家觉得他因为大贺家的内部问题而不看好大贺家、而选择疏离。
目前不能让大贺家心生芥蒂,表现出‘他没休息好,所以不参与调查、找人,但也没有抛下大贺家离开、坚持陪着大贺家的人等个结果’这种态度比较好。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不疑有他,就连柯南都没有怀疑。
考虑到池非迟的精神状态,柯南出门找人前,还低声问池非迟,“你带药了吗?”
池非迟无语点头,“带了。”
柯南见池非迟居然没有排斥‘药’这个话题、好像连‘死不吃药’的坚持都没有了,越发觉得池非迟的状态可能真的有点不好,低声道,“那你休息一下,实在不舒服就吃药,调查的事就交给我们。”
找人组离开,剩下的人就待在休息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之前池非迟说‘没休息好’,大贺家的人没有一直拉着池非迟聊天,客套了几句之后,就留了空间给池非迟和灰原哀。
“真的不用去休息吗?”灰原哀问道。
大贺家的人就在不远处坐着,池非迟不便解释,也不想让灰原哀以后遇事都想得太复杂,也就没有澄清,“不用。”
灰原哀看向那边谈论婚礼怎么善后的大贺家的一群人,深感豪门水深,又想到菲尔德集团的事,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之前我们去常盘集团参观那一次,大山先生就说到菲尔德集团内部出了一点事,可能会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所以你雇佣了保镖,你这段时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导致精神过于紧张了?”
上次在网球俱乐部的时候,池非迟的背包丢了,等背包找回来之后,池非迟还怀疑里面被放了炸弹,她觉得池非迟大概是紧张过头了,那对池非迟的康复可没好处。
“我自保没问题,也没紧张,”池非迟顿了顿,随便拉了个理由,“可能是对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应,昨晚睡得浅,睡眠质量差。”
灰原哀点了点头,想到池非迟可是大名鼎鼎的‘七月’,放心了不少,“那教母那边呢?她只跟我提过她在忙着回收股份,没告诉我那些人可能会做出对你们安全不利的举动,她会不会有危险?”
她家教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性格也温柔得能够溺死人,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人该怎么应对那些麻烦事。
第893章 逼宫的柯南
池非迟没有骗灰原哀他老妈不会有危险,那话骗小孩子可以,但骗不了灰原哀,只是道,“我父亲最近都留在伦敦。”
池加奈不缺保镖,但这个时期有人陪着,意义是不同的。
灰原哀有些意外,很快脑补出池加奈和池真之介和好的剧本,又觉得自己这些脑补有些好笑,像小孩子一样。
不过她大概是明白毛利兰为父母操心的感受了。
她也希望她的教母能够幸福。
想着,灰原哀又略带一丝挑衅地试探道,“那就好,不过如果你觉得害怕的话,我保护你。”
池非迟平静脸打量了灰原哀一眼,“小金鱼。”
灰原哀:“……”
(ー_ー)
谢谢,有被气到。
不过非迟哥的状态应该还不错,还是那么气人。
……
半个小时后,柯南一群人又回来了,就连高桥纯一也被叫了过来。
“如果她真像你们所说的被人绑架了,你们认为那个歹徒就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大贺妙问道,“是不是这样啊?”
“这个我还不能断定,”铃木园子正色道,“但这个可能性的确很高。”
“这是什么话?”持田英男恼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没关系啦,持田,”大贺妙阻止了持田英男发脾气,又看向铃木园子,“那你把我们聚集在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今天下午大概一点钟的时候,有人看到小茜走进了风车下的小木屋,所以我就想请教各位,一点的时候都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事?”铃木园子问道。
“你是在调查不在场证明是吗?”大贺妙看向池非迟和灰原哀,心平气和道,“你们那个时候出门找人,我跟非迟、小哀就在这个房间里招待两位警官,等两位警官离开调查之后,我们三个就在房间里喝茶聊天,一直到你们过来说那个女人被绑架了。”
池非迟见铃木园子看他,平静地点了点头,“期间大贺婆婆出去过一次,是为了让人准备茶点,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我单独去过一次洗手间,同样不到十分钟。”
从这里走到风车下的小木屋,都不止十分钟。
当然,要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那就另当别论。
柯南也这么想着,又问道,“池哥哥,关于戒指失窃的事,那两位警官有调查线索了吗?”
池非迟故意微侧了一下视线,见大贺妙微微摇头,才道,“没有,是去警局调查有可能对我有恶意的人的档案。”
现在香取茜出事、无法结婚,大贺妙自然乐见其成,也就没必要说出戒指在哪里的事。
他知道大贺妙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能表现出‘他知道’。
柯南注意到池非迟和大贺妙的小动作,心里无语。
池非迟这家伙肯定掌握了什么线索!
但看样子,池非迟和老太太站到一边去了,应该不会轻易告诉他,还得找机会把池非迟偷偷叫出去聊聊才行。
“那么其他人呢?”铃木园子看向其他人。
大贺辰也看向自己的妻子,“我和我太太也一直待在酒店里。”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我正在夫里士兰那里骑马。”大贺美华道。
其他人又看向持田英男。
持田英男指了指身后,“我当时心想结婚典礼不能举行了,就在那边的休息室喝酒。”
“高桥先生呢?”柯南走到高桥纯一身边。
“一点的时候啊……”高桥纯一回想了一下,拿出一个照相机,调着照片,“我去了水晶梦幻剧场那里,看一些古老的玻璃制品……对,没错,是一点……”
“相机可以借我一下吗?”柯南问道。
“可以啊,”高桥纯一很大方地把相机递给柯南,“如果你想要我拍的照片,可以到柜台那里请他们印出来。”
柯南接过相机,看向池非迟,童音卖萌,“池哥哥陪我去好不好?”
毛利兰皱了皱眉,“柯南,非迟哥他……”
“可是外面的空气很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和心情都有好处的吧,”柯南脸上露出小孩子专用的天真又任性的表情,“而且就只是去柜台那里,又没有多远,我就是想让池哥哥陪我去嘛!”
池非迟已经站起身,往门口走。
灰原哀也跟了上去,路过柯南的时候,装出轻松的语气,低声恶意调侃,“走吧,真是拿你这小鬼没办法。”
柯南半月眼呵呵,等着,等他套完线索才不会管这两个家伙出不出门呢。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跟了出门,一群人到柜台让酒店员工帮忙打印照片。
趁着这个空档,柯南决定直接逼宫,仰头笑眯眯问池非迟,“池哥哥,那枚戒指在哪里啊?”
“哎?”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疑惑看池非迟。
池非迟看着柯南,没有出声。
柯南被那没有一丝情绪和温度的目光盯得一汗,底气不自觉地弱了三分,决定‘逼宫+晓之于情’的策略一起实施,尽量用最天真诚挚的眼神看着池非迟,“妙婆婆之前有跟你们说过什么,不是吗?那两位警官也绝对不会是去调查你的仇家,否则总该留一个在这里调查、保护吧?警察都走了,那应该是妙婆婆跟警察解释过什么,让警察觉得不用再调查下去了,比如,戒指其实是大贺家的人藏的,那就没必要以‘失窃’定论这件事,再比如,那个小纸人不是你的仇家放的,也不是威胁和挑衅,而是有某个不会危害到你人身安全的原因,只有这样,警察才没有必要留下来,走得那么干脆。那枚戒指很重要,如果没有戒指,小茜姐姐和真哉哥哥就没法结婚,那也太可惜了,他们明明那么相爱,小茜姐姐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而且现在小茜姐姐失踪了,说不定会有危险,如果有别的线索,也能帮我们更快找到她。”
池非迟很想说一句‘道德绑架?没用的,只要我没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不过在主角团面前,‘光伟正’的人设还是立一立的,至少要正直一点、不要那么冷血。
而且他又不是大贺妙老太太,大贺真哉不是他孙子,继承的也不是他的家业,甚至不是世交或者共利盟友。
从他的立场来看,这对新人结不结婚都行,结了婚还有一点好处,可以让他掌握大贺真哉一个暂时不算致命、且以后可能改正的缺点,看起来这个缺点一时没法引爆,但‘有’总比‘没有’好。
只不过他说出去,就算是出卖老太太……
“非迟哥……”毛利兰也看着池非迟。
池非迟考虑了一下,“绑架香取小姐的不是大贺婆婆,我是知道戒指在哪儿,不过那是香取小姐最后表现的机会,等找到她,说不定会有用。”
柯南愣了愣,眼睛一亮,懂了。
他猜得没错,池非迟这是默认藏戒指的事跟大贺妙有关,应该就是大贺妙做的或者指使的,但池非迟说到‘最后表现的机会’,那么老太太藏戒指是为了考验香取小姐吧。
所以池非迟才不愿意告诉他们,毕竟要是他们知道并告诉香取茜,说不定老太太就觉得那不算香取茜通过了考验呢?那岂不是找回戒指也没用、老太太对香取茜同样不满了吗?
柯南不知道的是,老太太早就对香取茜失望了。
“最后表现的机会?”铃木园子疑惑,“什么意思啊?是让小茜姐找戒指……”
“别说是我说的。”池非迟打断。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相视一眼,心里轻松了不少。
原来只是考验啊……
“不过现在小茜姐被绑架了,”铃木园子又很快皱眉理头绪,“还是要快点找到她才行。”
“还有一件事,香取小姐的父亲……”
池非迟说了香取茜父亲自杀的事。
前台接待见一群人在说话,没有打扰,等池非迟说完,才拿着相机和照片走近。
“小弟弟,你们要的照片打印出来了!”
“谢谢姐姐!”柯南嘴甜道谢,接过相机和照片后,仰头看池非迟,“池哥哥是觉得……小茜姐姐父亲的那个徒弟有问题,对吧?”
“咦?”铃木园子一懵,“那个跟小茜姐有婚约的人?是他绑架了小茜姐吗?”
“可是真哉先生说了,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联系了,”毛利兰疑惑问道,“而且就算是那个人,我们又该怎么找到他?”
柯南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目光却十分坚毅,“妙婆婆跟池哥哥说,小茜姐姐的父亲是长崎境内那家玻璃工坊的玻璃师父,对吧?我们身边不是有一个玻璃工匠吗?高桥先生说自己是北海道小樽来的玻璃工匠,但在新娘化妆间时,他脱口而出的赞叹却是长崎口音,而且,这么一来的话,小茜姐姐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变了脸色的反应也就可以解释了!”
看吧,他就觉得池非迟这家伙这里肯定有重要线索。
“那他就是因为爱而不得、不想看到跟自己有婚约的女人嫁给别人,才会绑架小茜姐喽?”毛利兰若有所思地猜测道。
“等等,等等!”铃木园子叫停,指着柯南手里的照片,“先不说绑架小茜姐的人不一定是她父亲以前的徒弟,就当是那个人做的好了,但你们别忘了,高桥先生一点钟在水晶梦幻剧场,还拍了照片可以作为不在场证明!”
柯南、灰原哀和毛利兰低头看照片。
那是水晶梦幻剧场前的大花钟,花盘上,指针所指的方向确实是一点钟。
池非迟看了一眼,“只有指针、没有数字的照片……”
柯南眼睛一亮,立刻拿着照片跑了出去。
“柯南!”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追了出去。
灰原哀看向池非迟,“要去看看吗?”
池非迟点了点头,这出闹剧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不过高桥纯一应该不是为爱绑架香取茜……
第894章 老婆子心里苦
柯南跑到水晶梦幻音乐馆前,发现照片的角度不对,确定照片是在下午两点零五分时歪着相机拍出来的,而不是高桥纯一说的一点钟。
没等跟着跑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站稳,柯南又掉头往风车木屋跑。
下午一点,高桥纯一在风车木屋约香取茜见面,在下午两点零五分赶到花钟前拍下照片,那么绑架香取茜并囚禁在某处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也不会很远,多半是在木屋和花钟这条线上!
“柯、柯南……”
毛利兰一看柯南跑了,又和铃木园子跟上去。
池非迟和灰原哀慢吞吞跟着,在半道上看柯南跑回来,干脆就停了脚步等,心里有着同一个想法——名侦探真是遇到解密推理就不顾一切地浪,在毛利兰面前这么表现真的没问题吗?
柯南发现路边敲钟的声音跟昨天的声音不一样,跑进钟楼,找到了被绑在钟楼里的香取茜。
香取茜被扶起来,由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解了绳子、撕了嘴上的胶带后,就急道,“快!高桥先生他想要对阿妙婆婆不利!”
一群人又立刻联系大贺家的人,确认大贺妙跟着高桥纯一出去了,又出门根据两人的特征问路人,确认两人去坐了热气球。
柯南直接跳上了一辆双人脚踏车,跟香取茜一起拼命往搭热气球的地方赶去。
池非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顺便救人、免费刷好感度的机会,也跟其他人一起赶过去。
大贺妙搭的热气球已经缓缓升空,热气球下方还黏着一个闪动着红色光点的小型黑盒子。
高桥纯一拿着一个像是遥控器一样的东西,站在下方仰头看着热气球。
在高桥纯一快按下遥控器的时候,一个足球飞到了高桥纯一脸上,直接将高桥纯一砸趴下,手中的遥控器也飞了出去。
“别碰那个东西!”柯南跳下脚踏车往那边跑,大声阻止了要去捡遥控器的工作人员,“那是装在热气球上的炸弹的引爆装置!”
工作人员脸色一变,抬头看到热气球的底部不对劲,连忙组织人手把热气球放了下来。
大贺家的人再一次到齐。
柯南见池非迟没有解释的意思,默默给铃木园子一麻醉针,开始推理。
只不过名侦探推理得一时兴起,把藏戒指的人、戒指的谜题也说了出来。
“小茜姐那张照片的背景是绣球花,而绣球花最早的名字是八仙花科洋绣球,是希伯特取的名字,主要是从他的日本妻子泷夫人的名字得到的灵感,泷,就是瀑布,而这里有一个很像瀑布的地方……对,就是那个有着爱神雕像的喷泉。”
灰原哀:“……”
某个人推理起来还真是忘我。
池非迟:“……”
算了,结局已定,有了香取茜来救老太太这么一出,老太太想冷脸继续赶人都难了。
高桥纯一醒过来后,也说了自己作案的原因,他认为自家老师是被大贺妙设计欠了大贺银行的钱之后、又被大贺妙催债逼死的。
在持田英男出来说明了是香取茜的父亲的东西卖不出去的真相之后,高桥纯一噗通一下跪了。
“我不相信!我们老板不是那么没用的人,他每天早上一大早就起来挥洒汗水、工作到半夜,还不厌其烦地提携我这个后辈……”
沉睡的铃木园子:“阿妙婆婆之所以会反对真哉和小茜姐结婚,是自责小茜姐的父亲自杀完全是因为您思虑欠周所造成的,所以,您只要一看到小茜姐的脸就会很难过。”
“奶奶……”香取茜看着大贺妙。
柯南继续用铃木园子的声音道,“谁知小茜姐这次阴差阳错地得知了高桥先生企图报复的事,高桥先生就把她关起来了。”
香取茜走向大贺妙,鞠了躬,神色诚挚道,“我知道要您原谅不太可能,但是我还是想求您……请您原谅高桥先生,好吗?”
高桥纯一惊讶看香取茜,“大小姐!”
大贺真哉走到香取茜身边,“奶奶,我也请您原谅他,好吗?”
“我想关于新娘那边的主婚人……”一直沉默的大贺妙看向持田英男,“持田啊,你就让给年纪稍轻的高桥先生,怎么样啊?”
这就是表示原谅、同意婚礼举行,并且想让高桥纯一以香取茜娘家人的身份出席婚礼。
持田英男一愣,很快笑道,“当然没问题!我也同意这么做!”
“奶奶……”香取茜惊讶。
大贺雅代也很高兴,“那您是同意他们结婚了吗?”
大贺妙冷着脸,“现在戒指都找到了,还有什么办法。”
“真是太好了!”大贺雅代笑道。
柯南用铃木园子的声音道,“我想阿妙婆婆一开始就决定好,只要找到戒指,就答应他们结婚。”
持田英男有些意外,“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在大贺家其他人惊讶之中,柯南继续套铃木园子的马甲科普,“喷泉那里的雕像代表的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个故事,爱神因为嫉妒和自己儿子谈恋爱的普赛克,就给了普赛克许许多多的考验,不过普赛克最后还是通过了重重考验,得到了爱神的认可,那个喷泉雕像所记录的就是这最后一幕……”
池非迟:“……”
柯南看的希腊神话,跟他看的果然不是同一版?
大贺妙:“……”
唉,年轻人的想法都那么单纯。
老婆子心里苦,但老婆子没法说。
她想看的是香取茜的决心啊,如果香取茜能够试着去找戒指,就算没找到,她心里也能好受一点,但香取茜自己走了……
不过人找到了、戒指找到了,她也不可能真的逼走自家孙子,而且人家还救了她,也就只能同意结婚了。
想想看也不是太糟糕吧,香取茜重情重义、乖巧懂事,也是真心想得到她的认可,这么一想,接受也不是那么为难了。
某柯南:“阿妙婆婆知道这个希腊神话的含义,才会把戒指藏在那个喷泉池,不然她也不会刻意用那张有绣球花的照片去提醒他们了,对吧,阿妙婆婆?”
大贺妙深知‘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有隔阂’的道理,故意拙劣装傻,活跃气氛,“你说了一大堆外国人的名字,我都不懂你在说什么……哈哈哈……”
大贺雅代失笑,“婆婆就是这样,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就装傻带过。”
大贺妙笑着,对,她对孙媳妇一点意见都没有。
……
婚礼在傍晚时分举行。
宾客都来了,日子也订好了,为了大贺家的信用,为了那些推开手头事务的人不耽搁行程,婚礼也必须在今天完成。
好在婚礼过程并不复杂,只是最后新娘站在教堂门口抛捧花的时候太过于激动、用力过度,捧花飞过了期待伸手的铃木园子,飞过了努力跳起来抢捧花的一群女孩子,砸向一脸茫然的毛利兰,被毛利兰接住。
“我本来很快就可以跟阿真结婚的耶!”铃木园子崩溃。
毛利兰被铃木园子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园、园子……”
“被你接走了,呜呜呜……”铃木园子持续崩溃。
池非迟远远围观。
不愧是锦鲤少女,不过传说中,接到新娘捧花的人会很快结婚,也就是说,毛利兰近很快就会结婚了?
十七八岁就结婚,也不怕他家毛利老师把工藤新一给砍了。
……
是夜,晚上10:03。
酒店十七楼,1706房间中,桌上亮屏的笔记本电脑中显示着两个板块。
一半的画面是正值中午、明亮的大客厅,还有坐在沙发上的池真之介,另一半画面是昏暗老旧的伦敦城,泽田弘树撑着小黑伞坐在教堂屋顶上。
“所以,你不看好大贺真哉的婚姻?”池真之介问道。
池非迟想了想,“说不好。”
这对夫妻现在浓情蜜意,以后苦恼肯定会很多,但婚姻能不能走下去,还得看两个人的性格和决心。
池真之介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又问道,“那么持田英男呢?”
“大贺家元老,有做为企业老人的傲气,”池非迟评估道,“不过他是大贺家的亲戚,涉及大贺家的脸面和利益,不会犯糊涂,还不算严重,大贺财团里面肯定还有类似的、身居要职的老员工……真哉插手企业事务多久了?”
“两年,他从大学三年级开始就在着手进入大贺财团,”池真之介明白池非迟想说了什么,气定神闲道,“他的性格和能力都很难在短期折服那些老人,照你之前说的观察结果,除非有重大变故催着他成长、促使他解决难题、带着企业转危为安,否则他至少需要三年时间去让人信服。”
池真之介那边,池加奈端了个果盘入镜,微笑着,声音轻而缓,“还要更久哦,新婚之后要度蜜月、新婚第一年要陪妻子,今年做不了多少事,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和后年大概就要迎接小生命诞生,如果没有重大变故,真哉三十岁之前都不可能稳定接手大贺财团的。”
“辰也就是性格太随和、缺少魄力和决断力,老太太才打算培养孙子……”池真之介突然顿住,沉默,思索。
“可是大贺财团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吧?财团也还动不了,”泽田弘树在虚拟伦敦城抛着自己的小黑伞,漫不经心道,“爷爷不是也说过了吗,战争要师出有名,之前安布雷拉聊天软件在美国发行遇到一些讨厌的家伙联手阻击,先对那些人下手,再看美国有没有讨厌的人出来惹事,总之,先以美国作为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