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道路千万条
“等等……”服部平次刚迈动脚步,就看到两个黑影轻巧跃过树干,明白自己跟不了,选择掉头抄近道,去骑摩托车,“他们两个人还真像牛若丸一样啊!”
“嗯!”柯南神色凝重地应了一声。
池非迟的身手他见过,确实是身轻如燕,那次跟京极真的比试,就像记载中牛若丸和弁庆一样,池非迟完全用灵巧克制了京极真,但这次突然袭击池非迟的家伙,身手居然也不赖。
而且对方似乎是冲池非迟来的,池非迟就这么一个人追上去,要是有陷阱或者,对方是想把池非迟引过去的话,那就糟了……
两人追到鞍马寺侧门外时,包裹严实的人和池非迟都已经上了车,拧着油门,一追一赶上公路。
服部平次没有多停留,去骑了摩托车,路过柯南身边时,将头盔一丢,“接着,工藤!”
柯南接住头盔戴上,抓住服部平次伸来的手,被拉上摩托车后座后,抱紧服部平次。
三辆车在路上狂飙。
小黑见跟池非迟的距离在拉近,突然转向,驶进弯弯曲曲的小道。
“嗖!”
后方,池非迟跟上,服部平次跟上。
“嗖!”
“嗖!”
跑了一会儿,小黑又突然转道,开进树林中,横冲森林。
“嗖!”
“嗖!”
后方池非迟和服部平次跟上。
由于地面坑坑洼洼,柯南被颠得七荤八素,只能抓紧服部平次的衣角。
小黑将速度飙到极致,心里有些焦急。
他也就仗着对方还要锁定他的动向、而他可以随意转道的优势,在每次突然改变行进方向前拉开跟那个黑衣年轻人的距离。
但对方太过份了,居然用机车跟他们骑摩托车的玩,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被追上!
心里急着,小黑骑车冲上吊桥,在过了吊桥后刹停,拿出一把小刀,将吊桥一边的绳子割断。
吊桥立刻歪倒向一侧,由于一边绳子被割断,一块块木板也从断口处开始崩塌,往下方掉落。
池非迟已经冲上了调查,把车偏移,顺着吊桥剩下一边的绳子,再次拧油门继续冲,利用速度强行破局。
“这个混蛋!”服部平次骂着,也将摩托车骑上了吊桥,没有一点迟疑。
小黑一看两人铁了心地追,而池非迟也已经快冲过了吊桥,顾不得割吊桥的绳子,跨上摩托,发着车子,继续跑。
三辆车直接冲过道路,冲进车站。
“电车即将出发,要上车的旅客请赶快上车!”安检门处的大叔招呼着,感觉三道黑影嗖嗖嗖就过去了,被糊了一脸灰,带起的疾风把他帽子旁露出的发丝都吹得凌乱,汗着往后退了两步,“就算再急,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小黑骑车直接冲出车站站台,上了电车轨道。
池非迟眼也不眨地跟上,心里默默评估着这一路违背牛顿定律的地方。
目前还不是很明显,有臂力稳住车头,能做到这些也不难,不过冲吊桥确实有很大的运气成份……
最后方,柯南拉紧服部平次的衣服,忍不住提醒道,“喂,这里可是铁轨上啊!”
“我知道,这些话你应该跟非迟哥说吧,”服部平次头也不回地甩锅给前方的池非迟,“还有,别跟我说话了,我会分心的!”
柯南心里呵呵。
这两人还真是光明正大地违反道路交通法,不对,是三人,还得加上那个捂得严实的坏蛋。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这三人非得选电车走的、最危险的、随时可能去见阎王的一条。
死不死先不说,摩托车驾照是别想要了,池非迟那家伙的汽车驾照搞不好都悬了。
三辆车沿着铁轨,穿过隧道,冲过吊桥,前方的小黑拔了个纸筒的塞子,将散发着烟雾的纸筒往身后一扔。
后面那两个人太能追了,这还是带着小孩子呢!
“主人,小心右边,有电车开过来了!”非赤语速极快道,“往左偏移十五公分,他就在前面,好,前方有巨石,往右偏十公分……他右转进小路了!”
池非迟不假思索地照做。
而后方,被烟雾弹挡了视线的服部平次放慢了车速,突然发现迎头驶来的电车,连忙偏了车头,避开之后,车轮撞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
摩托车一翻,服部平次和柯南被甩了出去,好在两人戴了头盔,在地上翻滚之后,连忙站起身朝车子轰鸣的地方追,看着池非迟继续骑车追那辆摩托车。
前方,那辆摩托车在左拐右拐后又丢了一个烟雾纸筒,等烟雾散去,摩托车不见踪影,骑机车的池非迟也没了影。
“可恶!差一点就追上了,”服部平次一脚把地上的纸筒踩扁,懊恼道,“用弓箭袭击人这种做法,依我看,他应该就是杀害‘源氏萤’成员的那个凶手!”
“是啊,”柯南摘下头盔,神色凝重道,“可是我不懂,他为什么想杀池哥哥呢?”
“会不会是非迟哥这几天在京都游玩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什么跟凶手有关的事?”服部平次摸着下巴猜测。
可能吗?
以池非迟的眼力和敏锐,要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应该会注意到、重视着,就算不告诉他们,也不会再带着一个小女孩到处玩吧?
如果说,是连池非迟都没有注意到的东西,那说明不是什么关键,不至于引来凶手下手才对啊。
柯南心里疑惑着,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车子的轰鸣声,抬头就看到那辆黑色机车往回驶来。
池非迟在两人身边刹停车,放下一脚撑着车身,没有下车,“你们没事吧?”
“啊,还好……”服部平次心里多了一丝暖意,看来是非迟哥发现他翻车了,不放心,特地回来看看。
“池哥哥,你也没有追到人吗?”柯南追问道。
“路上接到毛利老师的电话,约我去喝酒。”池非迟解释着,突然发现服部平次的目光幽怨了。
服部平次:“……”
请把他刚才的感动还回来,谢谢!
柯南面无表情,所以说,池非迟就是因为去喝酒,才放弃追下去?
池非迟面不改色道,“而且对方不择手段,再追下去也麻烦。”
至于担心柯南和服部平次……那还不如担心没有柯南主角光环笼罩,他会不会丧失了‘牛顿定律消除’的光环庇护,追着追着出什么事。
“也、也对。”服部平次默默安慰自己,可能是非迟哥不想让他们担心,才拿喝酒的事当借口,说得轻描淡写一点吧。
“再追下去确实很危险,”柯南干巴巴说着,问出心里的疑惑,“不过,池哥哥,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对你下手吗?”
“不知道。”池非迟面无表情的脸被头盔挡住。
如果不是想去挖小姐姐,他也想追到那家伙问问,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会不会是你这两天在京都发现了什么?”服部平次问道,“你没有注意到但已经引起凶手杀意的东西?”
池非迟沉默了一下,“我想想,先回去再说。”
他夜探玉龙寺的事被发现了?
这两天游玩途中看到凶手行凶了?
他得把这两天的经历复盘一遍。
“也对,我们还是先去找叔叔吧,”柯南戴好头盔,跳上池非迟的机车后座,直接抛弃了刚才翻车的服部平次,“现在池哥哥还是避免一个人行动比较好!”
服部平次刚因柯南的行为有点小情绪,听柯南说完,顿时没脾气了,转身去扶自己的摩托车。
让工藤跟非迟哥一起也好,多个人多份力嘛!
……
一个小时后……
先斗町一家茶室内,穿着粉色和服的女人跪坐在屏风前,微微垂首弹着三味线,和节奏吟唱着古老的调子。
房屋正中,穿着黑色和服的少女跪坐在地,和服后领拉得很低,露出与脸一样涂白的脖颈,红唇间含着微笑,舒展手臂间,拉动的长袖扫过木地板,目光流盼,带着柔意看向对面长桌席间的一群男人。
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露出痴汉笑。
少女表演完,面向众人,跪坐着,缓缓俯身行礼。
席间,毛利小五郎、樱正造、西条大河、龙圆和尚、水尾春太郎齐齐鼓掌。
毛利小五郎哈哈笑道,“千贺铃小姐日本第一!”
“谢谢各位夸奖,”直起身的千贺铃再次行土下座大礼,“谢谢。”
龙圆招呼,“来,来,快帮毛利先生斟酒!”
“好的。”千贺铃起身,缓步走向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痴痴看着千贺铃走近,眼珠子都快移不开了。
千贺铃在毛利小五郎身旁坐下后,端起酒瓶,笑眯眯道,“先生请用。”
毛利小五郎连忙拿起酒杯,让千贺铃帮自己斟酒,笑道,“在下小五郎好像置身在天堂一样啊!”
“那你就在天堂待着吧,”走到门口的毛利兰听到那么一句,黑着脸道,“永远不要回来了!”
“噗!”毛利小五郎一口酒喷了出来,惊愕转头看门口。
“抱歉,老师,各位,我好像来晚了。”池非迟进门,黑衣白T黑裤,左手拿着一把弓箭,右手拎着一个装满箭的箭袋,年轻俊秀的脸上神情冷漠,再加上偏高的个子,让在场的人一汗。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总有种来砸场子的既视感耶……
“打扰了。”灰原哀跟进门。
看着小女孩精致可爱的脸和那身华贵的粉色樱花图案和服,让人有种看到日本娃娃的感觉,可惜神情有些冷淡。
按理来说,神色冷淡也好,虽然有些让人难以亲近的疏远感,但应该更显得像个娃娃,不过大概是跟着池非迟的缘故,也……有点像来砸场子的。
第791章 诅咒那些人【为萌主空中劈叉刀客塔加更】
后方,柯南跟进门,“打扰了~”
服部平次也进门,“打扰了~”
在看到服部平次时,西条大河眯了眯眼,目光有些危险,不过在池非迟的目光扫过来时,又恢复了正常。
门口,毛利兰身旁还有铃木园子、远山和叶好奇地看着屋里。
毛利小五郎看着走向自己的池非迟,无语一巴掌覆到额头上,“你一个人来就可以了,这种男人间的聚会,干嘛要带上这群小鬼啊……”
“就算非迟哥不带我们来,我们也问过主持,打算找过来的。”毛利兰半月眼盯自家老爸。
什么叫‘男人间的聚会’?
避开女孩和小孩子,只叫非迟哥过来,再加上一屋子大老爷们和两个艺伎,一看就知道是来花天酒地的!
“主持说了啊……”龙圆和尚一汗,笑着招呼,“既然你们来了,那就一起坐吧!”
隔壁房间,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拿出坐垫出来,分发下去。
池非迟坐到毛利小五郎和龙圆中间,灰原哀也坐到池非迟身旁。
铃木园子在樱正造三人挪了挪位置、空出空间后,也就坐下。
服部平次坐到千贺铃身边,转头看千贺铃,“咦?你不是宫川町的……”
“是,我叫千贺铃,”千贺铃对服部平次笑眯眼,用柔和的声音道,“上次非常感谢您。”
坐到服部平次身旁的远山和叶疑惑,“你们认识啊,平次?”
“见过一面。”服部平次道。
毛利兰坐到毛利小五郎另一侧,隔开毛利小五郎和千贺铃,抱怨道,“真是的,一不注意你就乱来。”
柯南跟着毛利兰坐下,笑眯眯看毛利小五郎的绝望脸。
毛利小五郎无力扶额。
之前,他身边还是个温柔可爱的艺伎,现在,左手边是自家冷脸的徒弟,再往左是某只可爱但也一脸冷淡的萝莉,自动降温,右手边是用要吃人的目光盯着他、喋喋不休教训他的女儿,再往右又是某个柯南小鬼,让他感觉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他和千贺铃小姐完全靠近不了嘛。
头疼。
“小兰啊,”龙圆帮毛利小五郎说话,“请你就不要再责怪令尊了,是我们邀请他过来的。”
“没错,”樱正造笑道,“我们想请教名侦探是怎么推理‘源氏萤’这件案子的。”
拿坐垫出来的妇人忍不住道,“听说‘源氏萤’的成员手上都有一本《义经记》,是吧?”
樱正造看着妇人道,“我手上也有一本呀,那可真是本好书。”
说着,又转头问身旁的西条大河,“对吧?卖旧书的。”
“是啊,”西条大河笑意勉强,“不过我不是很喜欢那本书,书名虽然是《义经记》,但实际上那却是一本描述弁庆的《弁庆记》。”
水尾春太郎转头搭话,“我倒是很喜欢,尤其什么安宅的弁庆,最棒了。”
“安宅指的是什么啊?”铃木园子好奇问道。
“那是能剧的剧目之一,”水尾春太郎笑着解释道,“为了要逃避赖朝手下的追击,义经跟家臣们就假扮成修行僧,打算利用这个方式通过安宅的关口。”
樱正造接过话道,“当义经的伪装就要被看穿的时候,弁庆就突然拿出了金刚棒,狠狠地打了义经。”
“哎?”铃木园子好奇,“为什么?”
“蒙骗关口的守卫,”樱正造道,“因为一般人都觉得,家臣是不会打主君的。”
“那他们的计谋成功了吗?”铃木园子像个好奇宝宝。
“是啊,他们平安通过了关口,”水尾春太郎道,“事后,弁庆哭着向义经请罪,而义经不仅不追究,还称赞弁庆机智,是个体现两人深厚情谊的好故事。”
“池先生对《义经记》好像也有了解,”龙圆没忘了自家主持的交代,为了不让池非迟觉得被冷落,主动搭话道,“有喜欢的故事吗?”
“早几年看过,”池非迟声音凉飕飕道,“我比较喜欢高馆之战。”
静。
毛利小五郎左右看看,发现樱正造这些人都愣住,不由疑惑。
“那个……”铃木园子直接问道,“怎么了吗?”
“啊,”龙圆回神,干笑挠头,“高馆之战,义经和家臣身陷包围,他的家臣都战死在了高馆之外,他也在之后杀死了妻子和四岁的女儿,最后切腹自尽,也是义经悲壮一生的结局。”
“是、是吗……”铃木园子呆住。
非迟哥这喜欢的是什么剧情啊喂。
毛利小五郎也无话可说,好好的干嘛要问他徒弟嘛,你看刚才,不就冷场了吗?
柯南心里呵呵,他怀疑池非迟是对今天那个偷袭的家伙有怨气,暗戳戳诅咒‘源氏萤’那些用《义经记》中义经和家臣名字作代号的成员死光光,才会这么说的。
“不过,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悲壮的结局,也才让大家对义经这个英雄更加惋惜吧,”水尾春太郎评价着,也是帮忙打圆场,“每次演出,这最后一出剧目也是人气最高的呢。”
龙圆点头,“是啊,我每次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总是觉得很惋惜。”
气氛又好了起来。
池非迟想了想,还是保持沉默。
他觉得自杀才是懦夫行为。
虽然说,对义经自杀的解释是,他不想死在藤原家的家臣手上,但他还是觉得死到临头,就别管那些体不体面的事了,拿上武器出去跟那些人拼,砍死一个不值那就多砍死几个。
还有,在那个时期,源赖朝认定的是‘男死女留’,源义经的妾被抓住后依旧没有被杀害,那么,义经完全没必要杀了妻子和女儿。
就算担心妻子落到自己母亲当年的下场、沦为玩物,杀了妻子,但他四岁的女儿,被流放也可以活下去,说不定还能普通但安稳地过完一生。
毕竟那也是源赖朝的小侄女,源赖朝只要不杀那个小女孩,为了面子,那个小女孩也不会过于穷困潦倒,说不定还会得到接济。
如果是他,他不会自杀,不会杀了自己年仅四岁的女儿,跟妻子说明后果和利弊,要是妻子选择生,那也由她,要是妻子选择跟着他,那就一起往外杀,砍死一个算一个,怎么都比憋屈自尽强。
纵观整段历史,源义经或许是名勇将,却没有足够的格局和谋略,否则整个过程中,翻盘败赖朝、自己上位的机会太多了,再不济,真正的聪明人也得意识到‘功高震主’,想法子全身而退,或者给家人安排好退路。
如果义经能够篡位或者全身而退,他或许还会佩服这个人,哪怕是保孩子生命无忧,那也是个智者,可义经不是这种人,那就恕他难有好感……嗯,这些话说出来估计又得破坏气氛,还是不说了,他也没心情跟这些人理论什么。
“啊,不好意思,我最近总是睡眠不足,”樱正造转头问拿垫子出来的妇人,“我能不能去下面的房间休息一会儿?”
“要休息的话,不如去隔壁房间吧,”妇人道,“反正今天晚上也没有其他客人。”
“不,我还是去楼下吧,”樱正造拒绝了,看了看手上的金表,“就麻烦你9点叫我起床吧。”
说完,樱正造起身笑着打了招呼,“那就请各位好好享受啊!”
一群人目送樱正造离开、门口的女人关了门,这才收回视线。
“话说回来,你之前是去练箭吗?”毛利小五郎问池非迟,“怎么带着弓箭就过来了?”
服部平次如实道,“是之前有人袭击了非迟哥,一个使用弓箭偷袭的家伙,我们觉得有可能是‘源氏萤’那起案子的凶手……”
“所以我才说要来找爸爸你帮忙,顺便问问你对那个案子有没有头绪,”毛利兰想起正事,他们在路上就听服部平次和柯南说了池非迟遇袭的事,“因为爸爸有可能从目暮警官那里了解到什么消息啊。”
“拜托,我都已经离职很多年了,怎么可能打听得到案件详情,”毛利小五郎有些无语,很快又偷瞄池非迟,“不过呢,我是听说五个死者好像都是‘源氏萤’的成员,你不会跟他们有什么牵扯吧?”
“没有。”池非迟笃定道。
“呃,”毛利小五郎被池非迟冷静又笃定的态度一噎,想了想,“也对,我的徒弟也没必要跟那些家伙有牵扯,那你为什么会受到袭击。”
“我觉得或许是非迟哥之前在京都玩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服部平次道,“不过非迟哥完全没有印象,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我们今天在跟义经和弁庆的景点打转,引起了那个凶手的注意,对方是随机选择先动手的目标,正好选中非迟哥。”
“所以非迟哥才在路上买了弓箭,”铃木园子笑道,“要是那家伙再来的话,就把他射成筛子~”
“园子……”毛利兰无奈笑,又看向池非迟和毛利小五郎,“总之,我们都觉得非迟哥最好跟大家待在一起,而且非迟哥骑射那么厉害,在平地跟对方对射应该也不赖,拿着弓箭至少有反击能力,说不定还能抓住对方哦。”
西条大河沉默。
骑射厉害?咳,这小子飙机车的水准也不差啊。
还好,他的目标本来也不是池非迟,那就转移目标。
“就算非迟哥腾不出手来,我也可以帮忙射箭,我虽然没有非迟哥那么厉害,但只要难度不是太大的话,也能准确射中那家伙的眼球,”灰原哀语气冷淡地说着,发现非赤从池非迟袖子里探头,拽出非赤,熟练地开盘,“总不能任由那家伙为非作歹,对吧,非赤?”
非赤赞同地吐蛇信子,“再袭击主人就射他眼睛!”
西条大河看着某萝莉一脸平静撸蛇,嘴角微微一抽。
这兄妹俩有点邪门。
不过应该没事,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池非迟的安全问题上,他都打算改变目标了……
第792章 灰原哀:我只是好奇【为萌主空中劈叉刀客塔加更】
接下来的时间里,铃木园子发现拉开门可以看到鸭川和夜里的樱花,就约着毛利兰、远山和叶赏景。
“真美啊!”毛利兰感慨。
“真美啊!”屋里,毛利小五郎抓着千贺铃的手往脸上蹭了蹭,“这手指就像白鱼一样,真想把它吃掉~”
池非迟无语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这老师真是一个不顾形象、不忍直视、不堪入目、不成体统的……老流氓!
而且对于脸涂得这么白的女人,就算五官再好看,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魅力,跟面对着一堵穿衣服的白墙一样。
“啊?”毛利小五郎拉着千贺铃的左手,发现千贺铃左手大拇指靠虎口的地方贴了创可贴,有些意外,“你的手指受伤了啊。”
服部平次看向池非迟,又跟柯南交换了视线。
池非迟发现灰原哀看他,也回了个平静的眼神,示意灰原哀别多想。
有人觉得射箭时,如果没有戴护具,拉弦的右手容易被勒伤或者被弦划伤,但事实上,左手用以支撑弓且稳固、调整箭的位置也容易受伤,也就是千贺铃贴了创可贴的位置。
也就是说,千贺铃很有可能会射箭,而且近期还用过弓箭。
但伤在那里,就算不是个刚练习新人,也不会有袭击那个人的水平那么高。
就在这边四人默默交换视线的时候,千贺铃一脸羞怯地收回手,“没事。”
“就让我小五郎来帮你治治吧~”毛利小五郎笑容更加不正经,完全没注意到毛利兰已经转身进来了。
“爸爸,你可别太过份了!”毛利兰朝毛利小五郎咆哮。
毛利小五郎一汗,连忙收敛。
服部平次和柯南无语走到木栏边,往下看时,发现了走在对面河岸的绫小路文麿,有些意外。
“你们几个可以到下面的露台欣赏夜樱美景,”水尾春太郎提醒道,“气象局说今晚的云会散开,能看到漂亮的月景哦。”
毛利兰、铃木园子、远山和叶决定去看看,柯南和服部平次执意留下,引得远山和叶默默干了两瓶服部平次和千贺铃的醋。
灰原哀无视了水尾春太郎期待的眼神,拿起池非迟放在一旁的弓箭,“比起赏景,我更想玩弓箭,放心,我只是好奇,不会打扰你们的。”
水尾春太郎:“……”
那什么……
他真的不是嫌有女孩子和小孩子在这里碍事,虽然有女孩子在,是有点玩不起来,尤其是女儿在场盯着的毛利先生,太惨了点,但作为一个小女孩,不要表达‘放心,我懂,我不打扰你们’的暗示嘛,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还有,‘只是有点好奇’是什么鬼?
毛利兰、铃木园子、远山和叶是没懂,以为灰原哀想黏着池非迟做小护卫者,说‘不打扰’也只是指不打扰一群人谈话,结伴去楼下露台看风景了。
三个女孩子离开,一群人是玩开了不少。
至少没有毛利兰盯着的毛利小五郎是玩嗨了,跟千贺铃玩酒桌游戏。
另一个漂亮女人也弹三味线帮忙助兴,气氛一时火热起来。
池非迟只是坐在一旁,不时喝口酒,评估着千贺铃的能力。
日本艺伎卖艺不卖身,穿着华丽的服饰,塑造出擅长琴棋书画和茶道插花、柔情体贴、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完美女性形象。
自古以来,艺伎也不是只有家境不好、冲着钱来的女孩子,有的女孩家境并不差,只是觉得艺伎是一种艺术才加入这一行业。
而每个艺伎都要经过多年的学习,锻炼各种技艺,锻炼察言观色的能力,锻炼说话的技巧,甚至连走路、进门等小细节都会反复练习,做到优雅得体又让客人感觉到她们的尊敬。
优秀的艺伎地位并不低,不一定长得有多好看,但一定有才艺,上能聊国家时事,下能聊娱乐八卦,体贴入微。
艺伎面向的人也仅限于达官贵族、巨商富贾,出场费不低,也不是一般人能花费得起的。
在从业期间,艺伎不得结婚,要结婚必须先引退,以保证艺伎业的‘纯洁’,如果从业期间有了男人,也会身价暴跌,最后惨淡收场。
说到底,艺伎的工作与女星出席酒桌帮忙助兴并无区别,也同样靠名气光环、八面玲珑活跃气氛来提升价值。
好吗?也不好。
一流艺伎中,好的下场就是嫁个富贵人家,但很少,更多是到了一定年龄就慢慢失色、被淘汰。
而一流艺伎只是很少一部分,其他艺伎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候可没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
一流艺伎敢在客人行为粗鄙的时候表达不满,更多艺伎只能忍着,想办法化解。
真正洁身自好的艺伎也不多,总有那么一部分被骗的,尤其是新人,被‘嫁入权贵人家’这个美好的结局驱使着,偷偷把自己交出去,被人家玩完就丢,为了名声也不敢声张。
前世他出日本地区的任务,接触过艺伎,原意识体记忆里,某一年陪自家老爸来京都的时候,在和京都那些大家族的晚宴上也见过。
东京几乎没有艺伎了,但京都还存在着一些。
就艺伎的业务能力来说,千贺铃目前还是刚学成出来的‘舞子’,名气不高,也不够老练圆滑,比起入行已久的艺伎总有一份生涩、僵硬的感觉,也就是毛利小五郎这个色老头太捧场,没有遇到难应付的客人,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搞定。
虽说他是冲着挖人来的,但也要评估一下合不合适挖、价值和潜力怎么样。
礼仪举止优秀,调节气氛的能力也说得过去,应对能力勉强及格,酒桌业务肯定比小白素人好。
歌舞琴瑟经过训练,应该有一定水准,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培养。
外表优秀,是合适走可爱路线的人,嗓音不过关,大概是为了体现温柔,习惯了压嗓子,不过还不清楚唱起歌来怎么样,有人说话和唱歌完全是两种感觉。
缺名气,如果要发展得好、有长期的话,最好培训一下演技……
灰原哀在一旁跟非赤玩弓箭,抬眼,发现池非迟在看千贺铃,再抬眼,发现池非迟在喝酒,目光还是在注意千贺铃,再再抬眼,发现池非迟又在看千贺铃,索性不玩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池非迟那压根不是看,而是光明正大地盯,“咳。”
别盯了,用那凉飕飕的目光盯人家女孩子,没发现千贺铃的背越来越僵硬了吗?
池非迟转头问灰原哀,“觉得无聊了?”
“没有,”灰原哀一头黑线,低声道,“只是看,只是想,是没用的。”
“也对。”池非迟认可,上前加入了跟千贺铃玩酒桌游戏的队伍。
不管玩什么都行,他输了喝酒,千贺铃输了唱歌,他指定,随便两句就行。
小哀说得没错,与其猜测千贺铃唱歌怎么样,不如让千贺铃唱两句来评估一下。
灰原哀看了看,默默拿出侦探手册记录,不时看看千贺铃,写上各方面的评估。
关键是,非迟哥好像喜欢温柔的女孩子?
咦?等等,服部平次那家伙似乎也在时而不时地看千贺铃。
温柔的女孩子果然比较受欢迎吗?
……
酒桌前,千贺铃连续输了五把,被池非迟指定唱了五首不同的歌,无奈笑道,“池先生玩游戏真厉害。”
灰原哀在一旁默默盯。
不让一两局真的没问题吗?
嗯……到了这时候,她也不太懂。
“不过千贺铃小姐的歌唱得可真好啊!”毛利小五郎笑眯眯起哄,“那接下来我们也玩唱歌游戏好了。”
千贺铃顺势笑着活跃气氛,“那我也要提一个小要求,只有我唱也不行哦,输的人都喝一杯然后再唱歌,怎么样?当然,合唱也是没问题的。”
“合唱啊……”毛利小五郎期待。
眼看毛利小五郎脸上的痴汉笑再次升级,池非迟决定先把正事谈了,起身道,“千贺铃小姐,能陪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千贺铃跟着起身,“当然没问题。”
艺伎陪客人上洗手间,也是一种规矩。
其他人都迁就着毛利小五郎,在毛利小五郎跟千贺铃玩游戏的时候,都会跟千贺铃说不用,暗示千贺铃把毛利名侦探陪好,但池非迟提出来,也没人会觉得不对。
虽然主要是其他人宴请毛利小五郎,但人家是师徒嘛,没那么客气也正常。
看着两人离开,灰原哀放下弓箭,拎起非赤悄悄跟进去。
从来没见过非迟哥撩妹子,平时又一副可冷冰冰的样子,水准无法确定,甚至脑补下来极其糟糕,不去看看她不放心。
池非迟走在前方,千贺铃跟在后方,一直到楼下。
穿过走廊时,池非迟才低声道,“千贺小姐,你不必紧张。”
“啊!”千贺铃惊讶失声,连忙低下头,“抱歉,我……”
之前池非迟一直盯着她,那种平静又具有压迫感的目光像瞄准了她后背的针,她想没有察觉都难,突然带她出来,她当然免不了猜测池非迟的用意。
如果池非迟提出过份的要求,该怎么不伤情面的拒绝?要不要提前打打预防针?可是如果人家没别的意思,又会不会很尴尬?
她不是讨厌池非迟,只是身份就注定她不是能谈恋爱的人,至少近几年正年轻的时候不能。
一路上不纠结不紧张是假的。
关键是她摸不准池非迟的性格,看起来不太好说话,但说话处事还是很客气礼貌的,让她完全没有怎么应对的头绪。
到了洗手间门口,池非迟没进门,转身面向千贺铃,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上前,“不知道你对成为明星感不感兴趣?”
“明星?”千贺铃接过名片,疑惑低头看。
黑色和银色的主色调,让名片看起来很有质感,正面是大大的‘THK娱乐公司’艺术字,下角只有名字和座机号码,没有职务,也没有私人手机号。
第793章 没有比赚钱更快乐的事了
“池先生是星探吗?”千贺铃好奇问道。
转角处,灰原哀停步,侧头贴近墙边,突然发现身后多了两个人。
“嘘……”柯南同样是躲着偷听的架势,朝灰原哀比划了一下。
服部平次也一脸认真地……偷听。
灰原哀转头盯着某个黑皮,低声提醒,“你有女朋友了。”
“我只是好奇啦,”服部平次低声说完,才果断否认,“而且我没有女朋友。”
灰原哀刚想说话,听那边池非迟出声,立刻噤声。
“我不是星探,是股东。”
洗手间前,池非迟看着千贺铃,轻声道,“千贺小姐,有时候艺人与艺伎并无区别,有足够背景和资源支撑,成名的速度会快很多,THK娱乐公司也有这个实力,如果你有意向,有时间的话,可以带着我的名片去一趟THK娱乐公司,名片背面有详细的地址,也可以打电话过去,我会打电话跟人打招呼,你报名字就可以了,具体的待遇问题有人跟你谈。”
千贺铃迟疑了一下,“池先生觉得我更适合当明星吗?”
“没有什么更适合,如果我支持你做艺伎,同样能让你在京都站稳脚跟,获得比其他艺伎更高的名气和身价,”池非迟语气平静而笃定,目光和神色也是一样,“不过THK娱乐公司需要明星。”
简单来说,不是千贺铃更适合做艺人,只是池非迟不需要艺伎,他不想捧,那千贺铃就没有‘背景’这个走快车道的机会。
千贺铃没急着答应,“您之前让我唱歌,是在考验我的能力吗?我的嗓音恐怕……不太适合做歌手,而演戏方面我也不是很了解。”
“只要不是五音不全,就没有不适合,就算沙哑的声音,照样可以唱出好听的歌,只是看有没有合适的歌。”池非迟没有说得太明确,“至于演戏,可以培训。”
千贺铃大概是从小就锻炼温柔发音,压嗓子太久了,已经成了声带上的问题,歌声也没有19岁女孩该有的清脆,跟软糯元气也扯不上关系。
刚听到的时候,他也有点失望,这种嗓音跟可爱路线不符。
不过,在测试完千贺铃大概的音域后,他发现千贺铃的嗓音不是很糟糕,歌声有空灵的感觉。
偏向空灵的歌声和可爱路线并不冲突,人设可以打造,有特色的歌声却不常见,甚至他考虑着,实在不合适的话,可以放弃可爱路线。
千贺铃的声音所蕴含的价值,比为公司填补可爱路线的明星的价值,更大,大得多。
“那为什么是我?”千贺铃又问道,“或者说,THK娱乐公司有适合我的歌,对吗?”
“因为正好碰到了,你的形象还不错,”池非迟转身进洗手间,“千贺小姐慢慢考虑,希望千贺小姐最迟一个月内可以给我一个答复。”
他不是非千贺铃不可,空灵嗓音的人不只她一个,能走可爱路线的人也一抓一大把,只是千贺铃艺伎出身,能在酒桌业务和才艺方面省不少事。
听了不少故事、见多了各种人的艺伎,会有很强的警惕心,千贺铃不确认一下恐怕不会相信他是THK的股东,而且让千贺铃放弃现有的艺伎名气,转身奔向一个不了解的陌生行业,千贺铃肯定担心会不会一败涂地,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抉择。
毕竟培养一个艺伎是要花费不少钱的,千贺铃想走,还得过艺伎店老板那一关。
他把挖人的态度表现出来,说清楚利,剩下考虑弊端、做选择那都是千贺铃的事。
“呯。”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留下千贺铃站在门口拿着名片纠结。
转角后,灰原哀无语沉默。
来上洗手间是为了挖人,玩游戏让人家唱歌是为了评估嗓音,那之前非迟哥盯着千贺铃,估计也是为了评估形象和其他方面的能力。
她还以为非迟哥转性子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好像没有比赚钱更快乐的事了。
她怀疑对于池非迟来说,女人除了用来替他打工赚钱,就没别的用了……
在两人过来之前,偷听三人组先一步溜回茶室。
池非迟回去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坐着喝喝酒,看毛利小五郎跟千贺铃玩游戏,边喝边唱,热闹得不行。
千贺铃没有考虑好,但也没有因为他的举动就影响现在的工作,心态过关。
热闹了半个多小时,毛利小五郎已经不满足唱歌了,输了直接喝酒加表演节目,借着酒劲,手脚着地,嗷嗷学狼叫。
西条大河、水尾春太郎、龙圆也鼓掌起哄,玩得起劲。
池非迟在一旁看热闹,他家老师酒品其实还算不错,喝多了不骂人、不打人,除了耽搁事,偶尔做点傻事也挺可爱的,再喝多点就能直接睡了。
“啊啊啊!”
楼下传来的尖叫声,让火热的气氛一窒,毛利小五郎的酒意也清醒了不少,带着人跑下楼查看情况。
说要到楼下睡觉的樱正造死了,死在被翻得凌乱的仓库中。
到九点钟,那个妇人依照樱正造之前的吩咐,来叫樱正造起床,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开门发现没人在屋里,就顺着房间找,接过就在仓库里看到倒在地上的樱正造。
赶到的龙圆一脸焦急,“樱先生!”
“任何人不许进来!”毛利小五郎无视已经进门的池非迟、服部平次和柯南,拦住其他人,“小兰,快去打电话报警!”
“利器割断了侧颈动脉……”服部平次蹲在尸体前。
池非迟戴上手套,见服部平次伸手,将剩下一双一次性手套递给服部平次,“凶手是右撇子,出刀精准,从出血和周围的血迹来看,出刀和收刀的速度都很快。”
“是啊,”服部平次接过手套,撕开袋子,动手戴着,目光依旧盯着尸体,“这么精湛的刀法,杀死樱先生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杀死源氏萤成员的凶手。”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盯着服部平次手上的手套,幽怨。
晚了一步……
服部平次抬头,一愣后,呲牙笑,“是非迟哥给我的哟!”
柯南:“……”
都死人了,还嘚瑟个什么劲儿啊!
毛利小五郎看向池非迟,“非迟,每次都只有两双手套,你就不能多带一双吗?”
“我以为你们会带。”池非迟冷着脸道。
这三人跟瘟神一样,老是碰到命案,不想着自己常备手套,还指望他带一堆吗?
本来他准备两双,也是为了留一双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的,只不过之后就变成了给不带手套的三人中的某一个供应手套。
“咳……”毛利小五郎一时无话可说,转移话题,看了看四周,“这里的东西被翻得很乱啊!”
门口,水尾春太郎打量着服部平次,之前这个少年一直带着小孩子在栏杆边看风景,他都没怎么留意,“这么说来,我看你有点眼熟……”
西条大河似乎也才认出服部平次来,“你是大阪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吗?”
“是我,”服部平次起身,正色看着一群人,“在警方到来之前,就请各位到之前我们待的房间里等吧!”
“绝对不能离开这里!”毛利小五郎严肃补充。
“知道了。”
有两个名侦探开口,其他人乖乖照做。
灰原哀没有离开,抱着手臂靠在门口,“看来樱先生是来仓库里翻什么东西时被杀害的。”
“可是他在找什么呢?”服部平次蹲在尸体前喃喃。
“他上衣的纽扣被扯掉了。”柯南站在尸体旁。
“应该是凶手想从樱先生怀里拿什么,但戴了手套,不方便解纽扣,所以直接扯掉了纽扣,”服部平次看向检查钱包的池非迟,那个钱包是在死者怀里找到的,“非迟哥,樱先生钱包里有什么发现吗?”
“塞满了钱,看样子钱没少,”池非迟戴着手套拿着钱包,侧过钱包对着光看了看,“银行卡的数量、整体厚度跟钱包上银行卡边缘留下的痕迹吻合。”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那也就是说,不是冲钱财来的。”
毛利小五郎一回头,就看到三人我行我素地翻钱包、翻死者尸体,眼皮一跳,上前拎起手都伸到尸体衣服下的柯南,直接丢了出门,“都给我出去!”
“啊!”柯南被丢到了门外,摔了个屁股墩,有些无语地揉揉屁股站起身,“好痛!”
他虽然没戴手套,但他用手帕了啊。
池非迟、服部平次、灰原哀都被赶了出门,齐齐盯着柯南。
柯南被三人盯得头皮发麻,“怎、怎么了?”
服部平次笑了,露出白白的牙,笑眯眯用手指戳柯南的脑袋,压低声音道,“快点交出来,我们刚才都看到你拿了东西。”
柯南无语,从身后拿出一串用手帕包着的钥匙,“我是想去樱先生经营的古玩店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没打算瞒着你们,反正也要有人带我过去啊。”
大门口,绫小路文麿带着两个警察进门,对老板娘出示了警察手册,“我是京都警府的绫小路。”
“辛苦你们了,”妇人鞠躬,“请进。”
绫小路文麿转头对其中一个警察道,“你在外面守着。”
“是。”那个警察转身出门。
“原来是京都府的警官啊,”服部平次打了个招呼,“你来的速度还挺快的嘛!”
绫小路文麿跟着妇人往里走,侧目瞥了服部平次一眼,似乎没打算搭理。
服部平次:“……”
“你没带松鼠吗?”柯南好奇问道。
“我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带着它出门,”绫小路文麿板着脸转过木栏,看了看柯南,又看向池非迟,“而且我不想它被池家的蛇吃了。”
柯南:“……”
又是一个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人。
池非迟侧头看爬出衣领的非赤,“非赤不会吃它。”
“它在家睡觉。”绫小路文麿解释着,转身上了楼。
服部平次目送绫小路文麿离开,疑惑问池非迟,“非迟哥,你跟他认识吗?”
第794章 真要把他锤成凶手?
柯南也好奇仰头看着池非迟。
这位绫小路警官看起来很冷淡,在弁庆石前跟池非迟聊了一会儿,他们还以为是养奇特宠物的人惺惺相惜,不过刚才绫小路说了‘池家的’这样的字眼,池非迟好像也不惊讶,他才意识到池非迟和绫小路好像认识。
“他家背景不简单,京都名门,家里在政界有影响力,”池非迟简单介绍道,“十多年前,我父亲带我来京都的宴会上见过一次,他家长辈举办的宴会,那个时候他应该上高中了,不怎么喜欢说话,不过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是吗……”服部平次转头看绫小路文麿离开的方向。
不是个难相处的人?那是对于非迟哥来说吧。
那家伙跟非迟哥一样奇怪,不热情,不爱笑。
柯南只能干笑,还真是认识的啊,而且这两个人之前都认出对方来了,居然也不打个招呼叙叙旧,没救了。
“我和柯南之前看到他在对岸一个人散步……”服部平次迟疑了一下,“大晚上他一个人出现在命案附近,确实可疑,不过大概是我们想多了,那柯南找到的那串钥匙……”
池非迟懒得跑了,“你们去,这边交给我。”
服部平次带着柯南,找借口骗过守在门口的警察,大摇大摆离开去樱正造的古玩店。
灰原哀陪着池非迟留了下来,“你觉得会是外面的人做的吗?”
“可能性很低,”池非迟往楼上走,“老板娘一直在门口柜台,如果有人进来,一定会惊动她,小兰她们在露台,那一面没有能避开她们视线、潜入屋里的地方,其他方向的墙壁只有洗手间有一个小气窗,只有小孩子能爬进来。”
“而且对方知道樱先生会去仓库,才能在那里杀害他,”灰原哀跟着分析,“也就是说,凶手只有可能是樱先生认识的龙圆、水尾、西条这三个人。”
“在樱先生和小兰她们离开房间后,他们三个和我分别去过一次洗手间,洗手间旁边的楼梯就通往仓库,可以趁着上洗手间的功夫,去仓库里杀人,”池非迟说着,上到楼梯尽头,走向他们之前待的房间,“水尾和我上洗手间的时候,有千贺铃陪着,而西条、龙圆那时候,因为千贺铃在陪老师玩游戏,所以他们两个人是单独去洗手间,当然,也有可能千贺铃是帮凶。”
目前来看,西条大河和龙圆的嫌疑最大,柯南和服部平次大概也推理到了这一步,所以才想去樱正造的古玩店,看看能不能找到樱正造和这两人不一般的联系。
回到了房间,除了开溜的服部平次和柯南,其他人配合警方检查了随身物品,店里的利器也被全部找出来,检测血液反应,寻找杀死樱正造的凶器。
但所有利器都检查过了,杀害樱正造的凶器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其他类似刀具物件上都没有血液反应。
包括池非迟那袋箭……
绫小路文麿把拿出的一支箭放回箭袋,“十支,跟卖弓箭的店家说的数量对上了,而且也没有血迹反应。”
“跟死者致命伤的切口也不符。”池非迟道。
绫小路文麿点了点头,“而且你跟死者之前没什么交集,你想收拾一个古玩商人,也不用走极端。”
“除非他手里握了我的什么把柄,让我必须杀人。”池非迟补充。
铃木园子、毛利兰、远山和叶:“……”
非迟哥这是在一本正经地跟着绫小路警官怀疑自己吗?
“嗯,不过让你亲自下手,还是不太可能,”绫小路文麿想了想,看向一群人,“而且我们警方没有找到凶器,各位都待在这里没有离开过,之后因为毛利先生的要求,全都到这个房间里来等,也不可能把凶器带出去。”
“那就是外面有人潜入进来、杀死了樱先生吗?”龙圆惊讶道。
绫小路文麿没有急着否认,虽然找不到凶器,暂时也只能这么定论,至少没理由让这里的人再留下去。
“你今晚在对岸做什么?”池非迟问道。
绫小路文麿回神,“一个人走走,我有想不明白的事的时候,偶尔会沿着鸭川散步。”
“谁能证明你的松鼠在家里睡觉?”池非迟又问道。
“没人能证明,”绫小路文麿道,“没人能去我的房间,它也不喜欢跟人接触。”
灰原哀:“……”
互相怀疑啊,这两人有仇吗?
“啊!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正色道,“凶手有帮凶!他在杀害樱先生之后,用某种方法让凶器到了屋外,再由同伴回收凶器,比如说,利用松鼠。”
铃木园子摸着下巴回想,“这么说起来,我们在露台看夜樱的时候,我好像有听到一个东西落水的声音……”
“是吗?”刚赶回来的服部平次在门外听到,快步进门,追问道,“那是什么样的落水声?”
“就是‘扑通’一下,”铃木园子说不清楚,“反正不可能是人那么大的生物。”
“那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毛利小五郎道,“凶手是将凶器绑在松鼠身上,再让松鼠跳进河里,沿河游到某个地方,由这位警官回收凶器,完成凶器消失的手法!”
绫小路文麿无语看池非迟,真要把他锤成凶手?
他不是针对池非迟,只是遇到一个好久不见的人牵扯进案件里,想先将池非迟的嫌疑排除而已。
怎么转来转去,还转到他身上去了?
池非迟无视了绫小路文麿的视线,他知道绫小路文麿的用意,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盯着他查,他不要面子的吗?回击一下而已。
“老师的推理没有证据支撑。”池非迟开口解围,他也只是想回击一下,不想让绫小路文麿真的变成嫌犯。
“哼,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毛利小五郎偷瞥绫小路文麿。
绫小路文麿没有在意,转头让其他人先回去、有需要的时候配合警方调查。
等其他人都走了,屋里只剩警察、侦探以及侦探家属之后,池非迟关上门,才问道,“你在监视谁?”
绫小路文麿在这里一带晃,太巧了点,还不带松鼠,那就有可能是在监视调查。
“哎?”毛利小五郎一懵,还没明白池非迟在跟谁说话。
“樱正造,”绫小路文麿没有隐瞒,“大概是三年前,警局的同事调查出他的古玩店有来源不正当的东西,不过最后没有拿到证据,似乎是一场误会,因为‘源氏萤’的案子,我特地翻过跟来源不明的古物有关的卷宗,盗贼团伙总要有销赃的途径,所以我才打算有案底的商人都观察一下,今晚正好打算来看看樱正造有没有跟可疑的人接触。”
“哦?”服部平次嘴角突然扬起笑意,“我们还真有一点发现……”
服部平次和柯南去了樱正造的古玩店,发现了一本《义经记》,而书本最后一页有‘伊势三郎’的签名,还有一张寄到山能寺的图画的复印件。
也就是说,樱正造就是源氏萤的成员伊势三郎,寄往山能寺的信也是他做的,凶手在杀死樱正造后,大概是拿走了原件,却没想到樱正造不仅往山能寺寄了图画复印件,自己古玩店里也留了一张复印件。
绫小路文麿上报警局之后,警方准备搜查樱正造的古玩店和家里,而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池非迟带灰原哀回酒店,铃木园子和毛利小五郎几人也没打算再回山能寺,准备去酒店住下,而服部平次没答应留在京都,觉得京都离大阪不远,决定带远山和叶回去。
早上八点多,池非迟接到毛利兰的电话。
服部平次昨晚回去的路上被袭击了。
池非迟带灰原哀到医院的时候,服部平次还没醒。
“和叶是凌晨一点多打电话给我的,”毛利兰带池非迟和灰原哀进病房,解释道,“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服部已经脱离了危险,所以我们就没有再打电话打扰你和小哀,早上才告诉你们。”
池非迟一进门就看到柯南在、铃木园子在、远山和叶在,“你们不会守了一晚吧?”
“没有,我们来看过一趟,之后就回去休息了。”铃木园子打了个哈欠,“不过也没睡好就是了。”
毛利兰看看向坐在床边、有些消沉的远山和叶,“和叶倒是在这里守了一晚。”
“我……我只是作为姐姐照顾平次啦!”远山和叶忙道。
之后,京都府警的绫小路文麿、大阪府警的大泷悟郎、东京警视厅的白鸟任三郎也赶到了。
源氏萤的案件牵扯到三个地区,这三个地区的警察联合办案,刚调查了樱正造家和古玩店,听说服部平次遇到疑似凶手的人的袭击,也就一起来看看服部平次这里有没有线索。
“什么?”白鸟任三郎听柯南说了池非迟之前遇袭的事,有些惊讶,“池先生之前也遇到了袭击?”
绫小路文麿看池非迟,“你昨晚没跟我说。”
“忘了。”池非迟道。
大泷悟郎:“……”
这什么回答?!
白鸟任三郎幽幽道,“如果不是服部这次受伤严重住院,必须报警处理,他们应该会一直忘了的吧。”
绫小路文麿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是我行我素的一群人,“那你们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没有,”柯南神色沉凝道,“对方裹得很严实,戴了摩托车头盔,完全没有看到长相。”
“不过对方为什么袭击池先生和服部?”白鸟任三郎疑惑。
“他们之前好像在调查源氏萤的案子,会不会是他们四处乱转的时候发现了什么?”绫小路文麿猜测。
“啊……”远山和叶惊喜看着睁开眼的服部平次,“平次,你醒了!”
第795章 七月给的三条线索
大泷悟郎松了口气,“我真是担心死了,平次!”
“大泷警官……”服部平次缓了缓,坐起身,才发现站了一屋子的人,看着白鸟任三郎,“你是……”
白鸟任三郎在外套内侧口袋掏掏掏,找出警察手册,“我是东京警视厅的白鸟,因为樱正造先生被杀害的案子,过来参与调查。”
在白鸟任三郎半天翻不出警察手册时,池非迟看见绫小路文麿给了白鸟任三郎一个嫌弃的眼神,不由打量两人。
“我和他是警校同期学生,”绫小路文麿解释,“不过关系不怎么样。”
白鸟任三郎一脸骄傲道,“我也不想跟他关系怎么样,虽然大家都说我们是竞争对手,但我可不想跟这种整天带着松鼠的家伙相提并论。”
“那白鸟警官今年28岁了?”池非迟道。
整天带着宠物怎么了?就不配被提起了?
白鸟任三郎脸色微微一僵,无奈道,“池先生,我跟你接触的时间更长,而且都是关东人,你就别在这时候损我了好不好?”
“关西怎么了?”服部平次一脸自豪道,“关西的警察和侦探都一级棒!”
柯南感觉有被刺到,半月眼盯服部平次,“是吗?我觉得关东的明显强一点……”
铃木园子果断是关东党,“我也觉得关东强一点!”
“喂喂,你们人多,怎么样说都好,”服部平次黑了脸,感觉有被人数压制,特别不爽,“不过别忘了,这里可是关西!”
“那个……”毛利兰见一群人莫名其妙就关西关东的问题开吵,汗了汗,干笑着提醒,“还是先说正事吧。”
服部平次这才说起遇袭的事,他特地让凶手的短刀砍到了肩膀。
如果他的伤口检测出樱正造的血液的话,那就说明那把短刀就是杀害樱正造的凶器,且已经回到了凶手手中,这样对警方确定凶手昨晚是不是从茶屋外潜入作案有帮助。
因为找不到凶器消失又回到凶手手上的手法,那就说明凶手是从外面潜入,不是当时在屋里的人。
不过让服部平次意外的是,凶手在离开前,把那把短刀丢了。
警方正在检测短刀上的血液,目前还没有结果。
至于凶手骑的那辆摩托车,警方调查过车牌,是一辆已经有失主报失的失窃车,根本没法根据这个查出凶手的身份信息。
“那么,关于樱先生那本《义经记》上这张纸,”绫小路文麿拿出那张奇怪图画的复印件,举起让其他人看清楚,“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玉。”池非迟出声道。
既然挖人的事已经做了,他和灰原哀该逛的也逛了,那就试着推一推进度,透漏一点他‘可以’知道的线索给警方。
这是一开始就记得的线索,玉龙寺。
刚打算说话的服部平次把话噎了回去。
柯南也呆呆看着池非迟。
玉?该不会是……
表情更精彩的是三个警察。
“玉?”白鸟任三郎神色惊疑地重复。
池非迟看着绫小路文麿手里的纸,“那个是京都的路名。”
“路名?等等!”绫小路文麿连忙将纸面对自己,“如果是地名的话,第五层的架子应该是指五条路,第四层是四条路,在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也就是三条路和二条路中间的御池路……”
柯南从毛利兰随身的包里翻出旅游购买的地图,放在病床上,拿出笔开始标画。
毛利兰愣了愣,没有阻止。
“《春之小川》这首歌里有唱到紫罗兰,那么,那个紫罗兰图案指的应该就是小川路,”服部平次正色加入推理,“天狗是出自乌天狗,指的是乌丸路……”
池非迟:“……”
好像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字眼?
“至于富士山,有一个富字,所以是指富小路,”柯南在地图上把图案都标出来,“泥鳅跟柳川锅有关,大概是指柳马场路。”
“那么鸡是指什么?”白鸟任三郎凑到绫小路文麿身旁。
绫小路文麿顾不得表达嫌弃,干脆把复印纸放在柯南标注的地图旁边,皱眉对比着看。
“鸡……”柯南看着地图,在某一点画上鸡的图案,“会不会是指西洞院路?鸡酉的方向就代表西方。”
池非迟:“……”
加油,这群人自己把谜题解出来吧。
鸡酉的方向代表西方这种说法,他还真不知道。
这次的暗号完全是某个人根据路名,努力联想到某个实质性的东西,再画出来,一点都不严谨。
“真是太难了……”服部平次盯着地图,想抓头发,碰到头上包扎的绷带,才想起自己头上还有伤,连忙停了手,“那这个蝉……”
“有一种蝉叫油蝉,”灰原哀跟着解谜,“会不会是油小路?”
白鸟任三郎也感觉有点头秃,摸着下巴,努力联想,“那么金鱼应该是来自‘金鱼的饲料就是麦麸’这句话,指的是麸屋町路吧?”
柯南对比着,“然后再把相同颜色的图案连起来,紫罗兰跟紫色的富士山,鸡和泥鳅,蝉和金鱼,两个绿色的天狗……”
地图上,赫然是一个‘王’字。
服部平次一愣,和柯南齐齐看向那一个点。
“还有一个看上去像墨迹的点,”柯南懂了,在下角加上一点,“玉!”
静。
谜题解开了,在场大泷悟郎、白鸟任三郎、绫小路文麿三人的脸色又微妙起来。
服部平次敏锐地察觉到三人的异样,“玉……有什么问题吗?”
“不……”白鸟任三郎转头看了看绫小路文麿和大泷悟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是七月……”
正打算回池非迟身旁的灰原哀脚步顿了一下,见其他人没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心里松了口气,走回池非迟身旁,没有看池非迟,盯着白鸟任三郎,以免被柯南和服部平次看出什么来。
非迟哥又做什么了?
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她担心在服部和江户川这两个高中生侦探面前露馅啊。
“在这次案件发生后不久,因为已经五人丧命,性质恶劣,所以警察厅也有关注这个案件,考虑到赏金猎人可能有警方没有掌握的情报,联络人就用邮件联系了七月,无论提供线索还是追捕凶手都有报酬,”白鸟任三郎道,“七月的回复里就有‘玉’这个字。”
“只有‘玉’这个字吗?”服部平次连忙问道。
“不,全部的内容是……”白鸟任三郎拿出手里,调出一张图片,给服部平次看。
服部平次一愣,随即失笑,“那家伙给了三条线索啊,第一条是‘源氏萤’内部残杀,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弁庆和义经两个人,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凶手就是这两个人之中的一个。”
“第二个线索是玉,”柯南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指佛像的位置吗?不过案件发生之后,最少也是三天前的事,知道佛像失窃的应该只有源氏萤的人、圆海主持和龙圆,连叔叔都不知道,七月怎么会知道佛像的事?”
服部平次明白柯南的意思,“如果七月不是源氏萤的人,那么这个‘玉’应该不是指佛像,还有别的意思……”
“不过,七月能知道这次案件是源氏萤内乱,”白鸟任三郎道,“或许就是源氏萤内部的人。”
“嗯……”服部平次看着白鸟任三郎手机上的邮件图片,“先不管他是不是源氏萤的人,第三个线索是‘我最近没空去京都,警方解决不了再说’,也就是告诉警方,这次的凶手在京都,说不定源氏萤的大本营就在京都。”
“所以我这次过来,还有调查源氏萤、调查七月线索这两个任务,”白鸟任三郎收起手机,无奈道,“不过京都这么大,就算把警力都派出去,也很难完成排查,警视厅有东京的案件要处理,重担只有压在我这个出差的人肩上,好在大家也没报什么希望,我尽量调查就行了。”
“说不定线索已经有了……”柯南低头看着地图,眼镜镜片反光,嘴角却带着笑容,看在灰原哀眼里十分邪恶。
地图上,‘玉’的一点正落在一个地方——佛光寺。
名侦探一竿子把警察的注意力支到佛光寺去,连带着服部平次都跃跃欲试地要跟过去埋伏。
他们的口号是:抓凶手!抓源氏萤!抓七月!
“不行!”大泷悟郎冷脸阻止,“平次,你的伤还没好,最好在医院里休息!”
“这种事就交给我们警方来做吧,”绫小路文麿转身出病房,“你们不要乱掺和。”
服部平次和柯南默默对视。
不让他们去,他们还不能偷溜过去?
“考虑到你们可能会被凶手袭击,池先生和服部最好待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不要离开医院,医院外会安排警力保护你们的安全。”白鸟任三郎说完,也出门了。
服部平次:“……”
从正门走的话,有点困难啊。
池非迟:“……”
这……他怎么也被算进去了?
大泷悟郎临走前,还对远山和叶道,“和叶,平次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远山和叶坚定点头,“放心吧!”
服部平次:“……”
完了,内部监视者也有了。
第796章 要学会自食其力
三个警察离开后,随手关门,病房里也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
“咳,”服部平次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远山和叶、毛利兰、铃木园子支开,一边跟池非迟搭话,“非迟哥,你是什么时候解开那个暗号的?”
“昨晚回去之后。”池非迟挑了个合适的时间。
柯南了然,他昨晚回去之后,也在临睡前琢磨过这个案子,池非迟估计也是躺着想,想着想着就突然来了灵感吧,“池哥哥,关于凶器的事,你有头绪吗?是不是外面的人作案?还是说……”
池非迟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把里面的水倒进还有热水的洗脸盆中,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竖着丢进矿泉水瓶中,拧好盖子,随手丢进洗脸盆中。
“扑通!”
瓶子落水,由于笔的重量,发出一声轻响。
铃木园子一愣,转头看盆中泡在水中晃晃荡荡的瓶子,“刚才那个声音,好像跟我昨晚听见的那个声音有点相似……”
服部平次和柯南看了看盆里瓶子,又齐刷刷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池非迟。
没错,昨天晚上,凶手完全可以在行凶后,把短刀放进空塑料瓶里,矿泉水瓶不够大,那就准备一个大号饮料瓶,从窗户丢出去。
茶屋外的河道,水比盆里多得多,还是活水,完全可以卷着塑料瓶,将凶器从露台上的毛利兰三个女孩子的眼皮子底下带走。
凶手只要在离开后,去下游将瓶子捡回来,就能回收短刀。
不过……
(一_一)
要是他们不问,池非迟是不是就不说了?
之前看池非迟,完全没有一点打算说的样子!
“怎、怎么了吗?”远山和叶看着那个瓶子,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猜想,不过她不明白服部平次和柯南为什么齐刷刷盯着池非迟不吭声。
错了?那也不用这样吧?
池非迟平静回望柯南和服部平次。
手法他记得,连凶手是西条大河这事他也想起来了,不过他为什么非得告诉这两个家伙?
身为关东关西的高中生名侦探,要学会自食其力。
被池非迟一盯,服部平次立刻错过视线,“咳,这么说的话,那四个人完全有可能作案……”
下一秒,服部平次跳下病床,和柯南一起往门外跑。
“和叶,我去找那四个人了解一下情况,很快回来,你在医院等我!”
“喂!平次……”远山和叶根本没想到服部平次说跑就跑,刚反应过来,门外的人影已经没了,气恼又无奈,“真是的,他的伤还没好呢!”
池非迟起身,拿起服部平次丢在床边的外套,“我把外套送给他,你们注意安全,不要乱跑。”
“呃,谢谢,”远山和叶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非迟哥……”
灰原哀默默跟上池非迟,溜了溜了,待在病房又没热闹看。
一直到池非迟出门,远山和叶才回过味来,转头看铃木园子和毛利兰。
警方说了不要离开医院的两个人好像都走了?
……
医院外。
灰原哀看着池非迟打电话联系完柯南,继续打量池非迟,没吭声。
“他们去水尾家了。”池非迟收起手机。
“那我们也快点过去吧,”灰原哀这才收回打量池非迟的视线,“你不可能是源氏萤的人。”
“确实不是,”池非迟拿着服部平次的外套,带着灰原哀往街口走,“不过风声多少能听到一些。”
灰原哀听出池非迟没打算细说,也就没再细问,本来想问问池非迟知不知道某个组织,不过考虑到组织不留痕迹的作风,又不太确定池非迟能有消息,而且她也不想让池非迟去注意那些人,组织里那一群丧心病狂的蛇精病不好惹,“你早就把那些线索告诉警方,又告诉他们无法到京都来,看来这次真的只是打算来京都玩,一开始没打算抓人吧?”
“关注这次案子的眼睛太多,牵扯到的警力也多,”池非迟道,“风险太大。”
关键是还有柯南和服部平次这两个人盯着。
灰原哀也觉得那两个高中生侦探是最大的祸害,放弃了也好,看向前方阳光下清净的街道,“有时候明明在帮警方的忙,却还要防备本该是同一阵线的友军,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其实她想问的是‘会不会觉得委屈’,警方从来就没把七月当成过自己人,无论七月帮再多忙,抓了再多的罪犯,警方同样在拼命查他的下落、想着把他挖出来、抓住他。
“不会,”池非迟一脸平静道,“我拿钱办事,他们也明白赏金猎人只认钱不认人,不过,抓我未必不是为了招安。”
“招安……”灰原哀噎了一下,“这么说倒也对。”
两人到水尾家,跟柯南和服部平次汇合。
服部平次接过外套穿上,说了谢谢,还探头偷偷观察了一下,确定远山和叶没有跟过来,才上前敲门。
用服部平次说法来说,就是远山和叶她们跟来只会碍事,不过池非迟觉得黑皮还有另一个小算盘:
跟着他们,容易被凶手袭击,危险;待在医院,人多,抱团,大门口还有警察,安全。
敲了门,服部平次还转头对池非迟道,“非迟哥,要不要让你家妹妹先回去?我们是来查案的,她跟着来掺和什么啊?”
灰原哀冷冷瞥服部平次,虽然她也知道服部平次的用意,但她就是想来,那点危险算什么,“我就不能来查案吗?”
服部平次愣了一下,笑眯眯看灰原哀,这是学非迟哥用眼神杀,可惜……
“还差了一点哟!”
灰原哀收回视线,没有再搭理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见水尾春太郎来开门,也没有再提让灰原哀回去的事。
四人进去的时候,龙圆和西条大河也在水尾家,待在客厅喝茶,说是在谈论昨天晚上的案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提供给警方。
昨晚服部平次遇袭,有必要确认一下三人在那个时间段的不在场证明。
调查那个时候的不在场证明,也是最快最方便的一种排查方式。
不过,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毕竟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从茶屋回来之后,三人都是一个人在房间休息。
“我还有一个问题,”服部平次又问道,“请问三位有谁练过射箭吗?”
“射箭?”西条大河很果断道,“没有。”
水尾春太郎道,“我在名为《赏枫叶》的能剧表演里拉过梓木弓。”
“我会在做法事的时候,拉响弓弦驱散恶灵,”龙圆道,“不过没有真正练过弓箭这项功夫。”
“那你们知道当时在茶屋的其他人里,有谁会射箭吗?”柯南追问道。
西条大河摸着下巴,回想道,“这么一说,山仓好像……”
“你说山仓女士有练习弓箭吗?可是她当天并不在场吧?”服部平次疑惑说完,转头对池非迟解释,“是千贺铃小姐那家店的老板娘。”
池非迟抬眼,从大门的木栏缝隙间,看到外面站了一个穿着黄色和服的人影。
“没有啦……”
西条大河刚出声,外门的木门就被拉开。
“打扰了。”千贺铃穿了一身素雅的黄色和服,没有画艺伎的妆容,露出干净秀美的脸,长发盘起,发间插着一朵粉色的头发,开门后,缓步往屋里走。
“她可算来了。”龙圆起身迎接。
“咦?”柯南有些惊讶地看着千贺铃,“姐姐是千贺铃小姐吗?”
“我就是。”千贺铃微笑应声。
“这样打扮跟舞子判若两人啊,没想到吧?”龙圆笑道,“请进来坐吧。”
“谢谢。”千贺铃将鞋放在门外的台阶上,进门坐下。
灰原哀看了看千贺铃那身黄色的和服,再转头看池非迟。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不过非迟哥确实没有再多看千贺铃,看来非迟哥还是真有够讨厌黄色的。
西条大河起身示意了一下迎接的意思,又重新坐好。
“昨天晚上谢谢各位。”千贺铃俯身,一个土下座大礼。
“哪里,你太客气了。”
水尾春太郎说着,和龙圆、西条大河同样回了一个大礼。
柯南一愣,随即和懵懵的服部平次一起跟着行礼。
灰原哀茫然转头看池非迟,见池非迟微微摇头,也就跟池非迟一样没有行礼。
一群人没有多聚,在千贺铃说了自己昨晚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后,就陆陆续续告辞。
离开的时候,千贺铃跟池非迟四人一道走着。
“小哀今天没穿和服吗?”千贺铃笑问道。
灰原哀没想到千贺铃会先跟她说话,心里有些惊讶,“不方便活动,所以就没穿。”
“那套衣服很漂亮,小哀小姐也很可爱,在茶屋看到你的瞬间,我觉得你才像艺术品,”千贺铃微笑着垂了垂眸,“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感慨,有人觉得艺伎是种很值得尊敬的职业,被当成艺术品,虽然要取乐别人,但也会有人尊重,就像今天,行礼之后也有人回礼,大家只是在一起愉快地玩。”
说到行礼,灰原哀又不由看向池非迟。
所以说,刚才他们没动的事,果然被人家注意到了吧?
第797章 大家都不容易【为萌主高冷机勇宣桦桦加更】
“其实我很清楚,他们的礼不是面对我们艺伎,而是别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一样的,”千贺铃笑了笑,对池非迟道,“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好像太沉重了一些。”
池非迟倒是没什么不敢说的,看向灰原哀,“简单来说,就是艺伎出场太贵,陪的都是高官显贵、富商,就算新人人脉不够,前途也有潜力,谁能保证不会有哪个大人物看上千贺小姐?千贺小姐这么会说话的女人,要是随便就得罪了,把某个大人物哄高兴的时候吹吹枕旁风,把得罪她的人收拾了?”
“再者,龙圆所在的山能寺需要施主,水尾先生作为能剧演员需要人气,而西条先生为了古书店老板的马甲,也得跟其他人一样,要是跟千贺铃有交情,以后有麻烦说不定还需要千贺铃帮忙向某个大人物搭桥牵线,能交好自然最好,那三个人的礼遇是对着千贺小姐,但也不是对着千贺小姐。”
“面对千贺小姐,他们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哪怕他们曾经是千贺小姐的客人,而这批背景中层的人的态度,又让请不起艺伎、舍不得请艺伎作陪的人,觉得艺伎是很高大上的,艺伎的地位,由此而来。”
这一番话说得太直白,千贺铃只能笑。
“那你之前对我摇头……”
灰原哀大概明白了。
池非迟示意她不必跟着行大礼,是因为他们不需要,真池集团和菲尔德集团不需要一个艺伎牵桥搭线,跟其他财团、集团涉及到的利益问题,利益太大,也不是一个艺伎能转圜的,他们不需要对千贺铃客气。
出于礼貌跟着行礼?
不,要是他们跟着行了大礼,传了出去,或许……会其他人觉得丢脸?比如大冈家的人?
毕竟就算面对大冈家的人,除了一些长辈,他们似乎也不需要行那种大礼,要是在一个艺伎面前放低姿态,人家也会不爽,觉得他们这是表示名门还不如艺伎。
“不需要,也不行,”池非迟本来就是想让灰原哀明白这些弯弯道道,才刻意把这些揭开了说,他一向不觉得让孩子多看看复杂、黑暗的东西不好,要什么都看过,才有经验嘛,“除非千贺小姐成了大冈家家主那一类长辈的座上宾,那样的话,我们倒是有必要行礼了。”
“大冈家?”千贺铃好奇看池非迟,“池先生应该不只是THK娱乐公司的股东,对吧?我听说THK娱乐公司有东京铃木家和跨国集团的支持,池先生是池家的人吧?”
池非迟点头,哪怕身在京都,艺伎也要去了解不少大财团、企业的动向,猜出他的身份并不奇怪。
服部平次挠头道,“非迟哥,你这么说,未免让人感觉水尾先生他们太现实了一点,就是……就是……”
“成年人的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池非迟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直白得揭皮露骨,“千贺小姐心生感慨,应该是看到我妹妹,想到了一件事,艺伎有时候被捧成公主,却永远不是真正的公主,简单说,千贺小姐觉得窝心了。”
艺伎穿着价值不菲的华贵衣服,那几乎是普通家庭好几年、十多年的年薪才能买的一套,普通女生自然羡慕,但有人可以随便穿。
那晚灰原哀玩弓箭把金彩都蹭掉了不少,不过灰原哀不在意,他更不在意。
就算灰原哀把那件衣服丢了、剪了,他和母亲考虑的也不会是衣服的价值,而是灰原哀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不喜欢什么地方,会不会娇纵过度、不利于灰原哀成长。
至于艺伎的礼仪、温婉,像是大冈红叶这类家里注重女子修养和礼仪的名门,培养的女孩子并不比艺伎差,甚至有着艺伎没有的矜贵和气度。
灰原哀那时候随性散漫玩弓弦的样子,也没有让人觉得粗鲁,反而会有千贺铃羡慕的自由和轻松。
服部平次憋了半天,才道,“千贺小姐可以做自己的公主啊!”
非迟哥说的是什么话嘛,现实得让人难受。
柯南也点了点头,坚守人人平等的世界观。
“谢谢。”千贺铃对两人笑笑,没有再说下去。
现实是,艺伎真的没有自己的人生。
不过她还觉得不应该在少年、男孩、女孩面前聊这么现实的事,年轻的少年少女应该对世界充满美好幻想和期待。
“我不是池家的亲生孩子,”灰原哀顿了顿,“虽然我想这么宽慰你,但这话说出来,似乎有点伤我教母和哥哥的心,之所以说出来,是发现我这位敬爱的哥哥也没有谨言慎行。”
池非迟:“……”
好吧,还吐槽起他来了。
不过这么直白现实的话,他可以跟灰原哀私底下说,在外人面前说,确实不够‘谨言慎行’。
“不过也没有谁的生活会容易,”灰原哀声音清冷道,“你羡慕别人的时候,你也是很多人的羡慕对象。”
“谢谢你的安慰,我明白,”千贺铃笑着道谢,心情微妙,这小孩子真是早熟,大概是有个不懂得保留小女孩幻想的哥哥,大家都不容易啊,“对了,其实山能寺就是在六角路上,我们现在经过的是夷川路……小哀小姐会唱手球歌吗?”
“之前遇到两位漂亮小姐有教过我,”灰原哀细数,“丸竹夷二,押御池……”
服部平次一愣,他初恋唱的不就是这首歌吗?
“姐姐,六角……”千贺铃跟着唱,笑道,“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是在第六条路上。”
“手球歌?”柯南疑惑看灰原哀。
才比他们先来京都几天,灰原怎么好像学了不少东西。
“听说是把京都道路从北到南编成的歌,”灰原哀道,“让小孩子用来记路名的。”
“池哥哥看透那幅画的意思,该不会……”柯南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那幅画代表的意思还不能往外说,也不排除千贺铃是源氏萤的人。
服部平次倒是一直盯着千贺铃,若有所思道,“千贺小姐,你……是京都人吗?”
千贺铃点头,“没错。”
“你今年几岁?”服部平次追问。
“今年19岁。”千贺铃回答道。
柯南和服部平次默默对视。
到了下一条街的十字路口,千贺铃告辞离开,“这里就是御池街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池先生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在您离开之前,我会给您答复。”
目送千贺铃过了马路,柯南才仰头问服部平次,“你该不会觉得她是……”
“一定就是她!”服部平次笃定道,“她是京都人,年纪又比我大两岁。”
柯南无语,“可是,京都的小孩都会唱那首歌,就连灰原这样刚来的……”
“找到了,我终于找到她了……”服部平次出神喃喃,压根没把柯南的话听进去,直到被手机铃声打断思绪。
见服部平次接电话,灰原哀仰头看池非迟。
什么情况?
池非迟解释,“服部在寻找的初恋情人。”
灰原哀无语,她还以为是在说找到凶手了呢,“原来你们在一起还聊这些啊。”
服部平次接了电话后,跟其他三个人说明情况,“是大泷警官打开的,凶手丢的那把短刀上检测出了樱先生的血液,看来那就是杀害樱先生的凶器,这么看来,对方在袭击我之后,是故意把短刀丢在那里……”
“应该就是想让警方觉得是外面潜入的人杀害了樱先生,又带走了凶器,”柯南接过话,“需要这么误导警方的人,只有当时在茶屋里的那四个人。”
“不,是三个,我的初恋不可能是杀人凶手!”服部平次理直气壮地对柯南声明,又笑眯眯看池非迟,“非迟哥,你有没有办法了解到千贺小姐的事?”
“问绫小路警官或者问白鸟警官都可以。”池非迟道,“他们在京都比我熟。”
柯南意外,“白鸟警官?”
……
“池先生,你这么说……”
佛光寺外,白鸟任三郎打扮成旅客模样埋伏,脸上难为情了一下,又自豪笑道,“也对啦,我在袛园还是有点脸面的。”
袛园,就是京都最有代表性的花街。
柯南半月眼:“……”
这种事有什么好自豪的啊,难以理解的世家子弟们!
白鸟任三郎当即打了个电话,找人了解千贺铃的情况。
池非迟站在街边抽烟,看着眼前的佛光寺。
黑瓦黑木,黑木门,衬着灰白的墙壁,整个寺院显得十分沉重庄严。
也很怪异。
现在太阳刚刚往西方移动,他能够想象,在傍晚时分,夕阳会正好从寺院后方照射出来,站在正门看的话,确实像一尊散发着佛光的寺院,这大概也正是佛光寺的来源。
他觉得怪异,是因为黑色建筑散发佛光本来就奇怪,而且这个寺院最近的地铁是乌丸线。
在柯南一笔‘玉’字,断定佛光寺跟源氏萤有关之后,警察都被支过来了,进寺进行了初步的检查,没有发现失窃的药师如来像,目前又分散在寺院附近,有的去排查附近的可疑建筑,有的像白鸟任三郎一样,伪装成旅客观察有没有可疑的人经过。
如果这地方跟组织有关……
咳,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不知道那一位信不信?
“好……麻烦你了。”白鸟任三郎挂断电话。
池非迟收回视线,至今没有收到危险信息问他在搞什么鬼的话,那他就当这里跟组织没关系吧。
第798章 服部平次:这家伙想骗我武器!【为萌主高冷机勇宣桦桦加更】
根据白鸟任三郎打听到的消息,千贺铃的母亲就是宫川町的艺伎,未婚先孕,生下千贺铃。
在千贺铃五岁的时候,她母亲因病去世,之后就被老板娘山仓收养,继承了母亲的职业。
“虽然不知道千贺铃的亲生父亲是谁,但每个月都会匿名寄钱给老板娘,”白鸟任三郎道,“不过三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止了。”
“三个月以前?”服部平次疑惑。
白鸟任三郎刚想说话,听到手机铃声响,拿起手机一看,立刻接听,“目暮警官,是,我是白鸟……”
池非迟的手机也正好有电话打进来,转身走到一旁接电话,“大山先生……”
早上他打电话跟大山弥说过自己过两天打算从京都回去,需要带东西的话,可以在今天晚上之前打电话给他。
无论大山弥什么时候打电话、要不要带东西,他都会给大山弥推荐一点东西带回去,然后,借着买东西的理由,脱离大队伍。
白鸟任三郎打完电话,神色有些凝重,“是目暮警官的电话,关于源氏萤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几个死者身上有着同一套服饰的不同部件,就像分遗物一样,现在警视厅怀疑代号义经的首领或者弁庆已经死了,源氏萤内部的动乱是就是来自于某个人的遗物。”
“死了?”柯南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起千贺铃生父三个月前停止寄钱的事。
难道说……
“我去买点东西,”池非迟走了回来,“你们等我一会儿。”
服部平次,盯。
柯南,盯。
白鸟任三郎:“?”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非迟哥,你该不会是知道点什么,想自己去调查吧?”服部平次怀疑道。
“帮大山先生带点东西,”池非迟转身离开,“最多一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柯南、灰原哀和服部平次迟疑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只是一个小时,应该没关系。
白鸟任三郎没有留在原地,他还要把最新消息告诉京都府的警察。
“不会真的跟千贺小姐有关吧……”服部平次转身,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我也觉得好像有哪里……”柯南一侧头,突然看到路边的石碑,愣在原地。
石碑上刻的是‘玉龙寺遗址’。
“怎么了?”服部平次疑惑看去,脸色微变,“等等,难道说地图上‘玉’字那个点其实不是指佛光寺,而是指这块石碑。”
柯南神色凝重地点头,“嗯,而且‘玉’字恐怕也在暗示玉龙寺……”
“叮铃铃。”
服部平次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远山和叶的号码,但接听之后,那边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这女孩在我手上,一个小时后,单独到鞍马山的玉龙寺来!你要是敢报警的话,这个女孩就没命了!”
“平次,”电话那边传来远山和叶焦急的声音,“你不能来,你会没命的!”
“咔。”
通话切断。
“和叶!”服部平次焦急喊了两声。
“服部?”柯南察觉到不妙。
服部平次说了远山和叶被绑架的事,还有对方的要求,不过没等他离开,昨晚在头上的伤突然恶化,直接晕倒在地。
……
服部平次晕倒了,绑架远山和叶的歹徒偏偏要服部平次一个小时后一个人去玉龙寺,而根据柯南的推理,对方应该是冲服部平次手上那个水晶珠来的。
那个水晶珠不是服部平次初恋情人掉的,而是药师如来像额头上的白毫,八年前,源氏萤偷盗佛像的时候,不小心把白毫掉在了山能寺,正好被服部平次捡到。
之后服部平次接受采访的时候,让记者拍了自己和白毫的照片,登在报纸上,才让源氏萤的人注意上了。
关于池非迟的袭击,应该是混淆视听,隐藏袭击服部平次的真实目的。
在将服部平次送上救护车后,柯南没有跟上去,转头问灰原哀,“池哥哥说你和阿笠博士研究出了能有感冒症状的药,对吗?”
他可以先服下和博士最近研究的有感冒症状的药,再喝白干,恢复工藤新一的身体,代替服部平次去赴约,先稳住对方,以免对方对远山和叶下杀手。
按理来说,让池非迟伪装成服部平次是最好的,不过池非迟不在,只能他先顶上了。
……
四十多分钟后,鞍马山,玉龙寺。
废弃寺院的山门前,篝火冉冉,一个戴着老翁面具的人挟持着远山和叶。
柯南恢复身体后,换上了服部平次的衣服,把脸涂黑,把帽子压低,将竹刀插在地上,说着关西腔,站在对面进行了一通推理。
凶手是西条大河,这是他在路上想到的。
千贺铃在练习射箭,跪坐时先将右脚往后挪了半步,而西条大河在坐下时也是一样,之前被问到的时候,却说自己没有练习射箭。
那是被称为‘拖半足’的、只有练习射箭的人惯用的就坐遗失。
比起两人,池非迟倒是没有没那个习惯,那个奇葩就坐的时候一向随性,有时候拖半足,有时候得挪一步开外的距离,更多时候又是先半跪再坐正,也不知道哪来的习惯,也就导致他一时没想到这是练习射箭的人的共同特征。
寺院一个房间外,一个黑袍人帽檐压得很低,借着夜色掩护,如同幽灵一样穿梭在阴影中,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
该不会感冒了吧?
池非迟忍住打喷嚏的冲动,继续准备。
他提前离开,让柯南恢复身体、冒充服部平次过来,理由很简单:
用池非迟身份过来砍人=没有钱,用七月身份过来砍人=多多少少能拿点赏金。
不过要等工藤新一这家伙离开,‘七月’是组织的钉子,最好不知道工藤新一还活着的事。
他不想以后露破绽,干脆就等这小子离开再说。
院子里,西条大河摘了脸上的老翁面具,还在嚷嚷着自己的理想。
他继承了义经流道场,结果首领的位置却被义经占据,他只能当弁庆,不过他是当义经的,而之后义经死了,提出能解出那个暗号的人可以作为继承者,才利用龙圆和尚去委托毛利小五郎,想利用毛利小五郎解开暗号。
杀人,是因为想独吞盗贼团的全部财富,这个寺院会在三个月后拆除,他想用钱买下寺院,继续做剑道道场,把他们义经流发扬光大。
某个名侦探不急,听着西条大河说。
远山和叶还在对方手上,他不听也不行啊。
一直到西条大河将远山和叶推上前,准备拔刀,战斗才开始。
同时,西条大河埋伏在这里的人也破门而出,一个个穿着剑道服,戴着般若面具,手里拿着刀,对名侦探和远山和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追砍。
在某名侦探感觉药效快过的时候,混进敌军的服部平次终于出面挡刀,掩护某名侦探先离开,结果手里的刀被砍断,带着远山和叶继续遭受惨无人道的追砍。
下方打得热火朝天,正殿上方,一个黑袍人轻声上了屋顶,将两个圆柱形的物体放在屋上。
“主人,主人,主人……”非赤快在衣服下窝不住了,“好了吗?”
“好了,”池非迟见服部平次带远山和叶躲进侧殿一个房间,套上易容脸,又从黑袍下拿出无脸男的面具,覆在脸上,轻声道,“我也不能总给盗一老师丢脸不是……”
侧殿房间里,西条大河带人冲进屋,持刀往服部平次砍去,“拿命来吧!”
服部平次有远山和叶帮忙,从柜子里拿到了一把好刀,又发现远山和叶才是自己的初恋,瞬间感觉自己又行了,横刀挡住朝自己劈来的刀锋,盯着横在眼前的刀,出声道,“这种表里相同的独特刀纹……这把是妖刀村正吧!”
西条大河见自己的攻击被挡住,借着服部平次回击的力道后跳。
服部平次移动到远山和叶身前,拉住远山和叶的手,目光依旧紧盯着西条大河,刀尖指向西条大河,“用这把刀来砍被义经附身的妖怪,是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西条大河被激怒,再次持刀砍过去。
服部平次突然往前冲,用刀挑开西条大河的刀,拉着远山和叶就朝门外跑,“躲开!”
门口,西条大河带来的两个帮手被服部平次的气势吓住,退闪到一旁。
服部平次冲出门,挥刀挡开门外两个人的攻击。
身旁,突然传来分辨不清男女的混沌声音:“你的话我认可……”
“啊!”远山和叶吓了一跳。
服部平次没有迟疑,拉着远山和叶往走廊跑,转头看向身旁跟上的黑袍人。
黑袍人兜帽拉上,脸上戴了面具,侧头看他们,面具惨白,双眼就像两个黑洞,眼睛上下方画了两道红色油彩,还用黑色画了往上弯的嘴角,声音依旧混沌不清,“用妖刀砍被义经附身的怪物很合适,刀给我,人我去解决。”
“笨蛋!谁会把刀交给你这种面具都粗制滥造的家伙?”服部平次辨认出对方应该不是源氏萤的人,不过嘴上还是不留情面。
首先,别人都是般若面具,这家伙的面具太奇怪,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面具,而且这家伙披了黑袍,其他人可都是穿剑道服的,其次,如果是源氏萤的人,不可能连刀都没有吧?
除非,这家伙想骗他武器。
所以说,先不管对方是不是源氏萤的人,刀还是在自己手上比较好,坚决不能交出去!
当然,他也想试探一下这家伙的身份。
于是,在服部平次凝重、试探的目光下,在远山和叶好奇、紧张的目光下,那张面具的眼睛拉大了一些,往上弯的嘴角下垂了……
服部平次:“?!”
(?皿?)
面具动了?
不,不,应该说是面具上的线条动了。
这……这……好生动的生气脸啊!
“平、平次!”远山和叶也被吓了一跳,“面具动了!”
面具眼睛没留孔,池非迟看不到两人脸上的表情,全靠非赤转述,不过也满足了。
说了不给黑羽盗一丢脸,他的近景魔术过关。
第799章 这是什么剑道?
“笨蛋!我看到了!”服部平次回了一句,防备着某个一路跟着他们的黑袍人。
后方传来西条大河愤怒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追!”
嗯?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不管了,都砍死再说。
服部平次拉着远山和叶跑过侧屋,见没有追兵,暂时停下,警惕地看着同样停下来的某黑袍人,把远山和叶护在身后,“你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远山和叶好奇看着对方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面具上的表情又表了,眼睛恢复了原样,嘴拉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很呆。
很神奇,那么简单的线条,居然能生动地表现出各种表情来,而且她都不知道面具的线条怎么会动,还动得那么自然流畅,就像那是一张真正的脸一样……呃,不会吧。
“七月,”池非迟面向服部平次,用着混沌不明的声音,“刀给我。”
七月?
服部平次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警惕道,“不给!”
池非迟默默从黑袍下拿出一把刀,“不给就算了。”
他只是看服部平次手里那把刀好一点,想骗过来用用而已。
不过看服部平次的样子,是绝对不会把刀给他的,那就算了。
服部平次警惕地盯着某黑袍人的动作,对方拿刀出来的时候,掀起黑袍一角,似乎也是穿了一身黑,手上也戴了黑色的手套,不过看样子不打算对他们下手,“和叶,我来负责拖住他们,你就趁机逃出这里!”
远山和叶一惊,很快坚定道,“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和叶,乖乖听我的话!”服部平次急了,保持面朝某黑袍人的架势移动,想让身后的远山和叶从身后绕到走廊口离开,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黑袍人只是侧头看了看他们,就直接往前走,似乎在说:你们真烦,我都看不下去了。再见。
“在这里!”
走廊前方,一个提着灯笼戴般若面具的人找了过来,转头招呼同伴。
服部平次一惊,刚想催促远山和叶离开,就看到走上前的黑袍人突然加速,到了那个人面前,黑袍还在往后飞扬的同时,反射着森然光芒的刀刃已经劈了下去,白光之中,鲜血飞扬。
还不等他们回神,黑袍人已经主动迎上主动冲过来的一群人。
黑色影子在对方五人中闪避穿梭而过,刀影森白,鲜血飞溅,只是短短一瞬间,冲过来的五个人都已经倒地不起。
大门口,恢复小学生模样的柯南愣住。
走廊转角的白色纸窗上,还残留着刚才溅出一片血点,在火把橙黄的灯光照射下,红得妖冶。
倒下的五人后方,黑袍人已经转身面向呆住的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
寂静只维持了一瞬,很快又有六人从另一边绕了过来,西条大河赫然也在其中。
服部平次看到那道黑影又从旁边晃过,不由出声道,“喂!”
西条大河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手下,持刀迎上,“混蛋!”
“叮!”
池非迟手中的刀被挡住的同时,其他五个人也趁机围了上来。
面具下,池非迟嘴角扬起一丝没有温度的浅笑。
要的就是这些人围上来!
其他五人挥着刀,气势汹汹地砍向那个黑袍人。
而后方,又有三人拿着刀赶来。
服部平次去看了倒下五人的情况,发现受伤的只是胳膊、手腕、腿这些部位,顶多拿不起刀也站不起来,松了口气。
“平次!”缩在服部平次身旁的远山和叶拉了拉服部平次,双眼盯着场间被包围的某个黑袍人。
黑袍人的处境看起来的确不好,九个人疯了一样出刀,或劈或扫或刺,还有难缠的西条大河拖着,只能不停躲闪、用刀抵挡攻击。
大概是恼火一群人拿不下一个人,西条大河那些人也根本没有再管服部平次这些人。
“这家伙还真厉害啊!”服部平次握紧刀站起身,看黑袍人的眼睛发亮,斗志昂扬。
他很清楚西条大河的实力,昨晚就被干趴下,虽然他昨晚手里没武器也影响了发挥,但就算公平对决,他也没把握赢西条大河。
更不用说,除了西条大河还有其他八个人。
门口,柯南蹲下身,手放在脚力增强鞋的旋钮上,眼睛死死盯着人群,也准备支援。
不过人群中那个黑影闪动得太快了,他担心误伤,而且他利用角度,最多能放倒三个,不能再多了,要找准机会,让七月那家伙先脱离包围。
对,那张面具太眼熟了,绝对是七月那家伙不会错……
就在柯南瞄人、服部平次也握刀上前的时候,池非迟等得没耐心了。
好像没人了?
加上西条大河和刚才倒的,一共才十四个人?
不管了,解决了这几个,再去附近搜一搜。
“叮!叮!”
再次快速挡下两把刀,池非迟转身躲避侧方利刃的同时,手里的刀往上带,砍进其中一人的手臂,轻松一带,鲜血飙溅的同时,又砍进另一人的手臂,同样划过。
刀、剑、棍、拳、枪,原本就是必练项目。
他没学过日本剑道,学的是中华剑,一个合格的剑法老师,至少要掌握二十套剑法、精通三五套,作为不吃那碗饭的学生,他们平时学的、练的也就三五套,偶尔接触一下其他剑法当课外小知识。
有用吗?前世他真的觉得没多少用。
数百招剑法装在脑子里,反复练习,好像只是对剑熟悉,没有武侠小说里那么炫酷逆天的招数,只是一剑剑出招,而很多剑招过于轻灵快捷,就是轻飘飘滑过,让他怀疑那种出招能不能伤人,单纯只是花架子。
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太轻太快的剑招看起来是很帅,前世他们能练到唰唰唰一片剑影的程度,炫酷到不行,但其实杀伤力并不强。
剑法老师跟他们说过,在唐之前,剑也讲究重刺,但自宋开始,‘武舞’之风盛行,在加上君子佩剑、饰剑的流行,剑法变得越来越偏向花哨的技巧,再之后,刀在军中盛行,剑在民间随意流传,传来传去的途中,又加入不少‘舞’的因素,所以……咳,必须承认,传统剑法没有枪的精准直刺、没有刀的沉重猛劈,确实显得绵软了不少。
他的怀疑也不正确。
到这一世,他刚才第一次验证,才发现只要手臂力量、腕力够,那些剑招也是能够轻松切入人的皮肉肌腱,造成惊人的杀伤,再根据局势,随机结合一部分刀法,很强悍。
他始终坚持一点,别管什么招,放倒敌人就是好招,他可不会用剑法就刻板地只用剑法,看时机,该用枪的刺就刺,该用刀的劈就劈,随机应变。
不过这么看来,或许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行,而是他们的体能弱了,发挥不出那种优势来。
现在对于他而言,刀入皮肉的阻力根本不存在,轻巧也有杀伤力,而由于力量的原因,还可以更稳更迅捷,比他前世练习的时候更强。
当然,也要注意到他手里的日本刀不是双刃的,刚才有两次他也差点忘了,下意识地想利用另一刃反扫,结果只是刀背劈过了对方的手臂。
转眼间,鲜血再次光临场间。
手臂受伤的人在快速增多,在腿受伤后,人也陆陆续续跟着刀落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冲到边缘的服部平次刹住脚步,看着那一片被刀影笼罩的范围,呆在原地。
还是刚才那一幕,穿梭躲避的黑影,光织一般的刀幕,飞扬的鲜血,还有倒地的人……
而由于倒地、捂着伤打滚的人太碍事,战斗场往院子一旁移动,不到半分钟,局势就变成了黑袍人主动追击,西条大河带着人节节后退。
在只剩五个人的时候,西条大河带人防守了,咬牙抵挡那一道道行迹轨迹、灵巧多变、速度又快的剑招,每一次挡下,刀传递到他手上的力量又不轻,让他知道要是挨那轻飘飘的一刀也绝对会受伤不轻。
快和轻怎么能跟那么大的力道融合?这是什么剑道?真邪门!
柯南也暂时停下了瞄人,沉默。
总觉得……像是表演秀。
一人像是表演一样将刀挥成刀幕,逮着五个人砍,五个人也像是表演一样,手忙脚乱地组建刀幕防御圈。
不过目前似乎陷入了僵局。
从西条大河那五个人抱团防御之后,七月的刀再快也被挡下了,奈何不了那五个人,而那五个人也只有防御的份,被堵在墙角,跑不掉,退不了,相信他们也清楚,任何一人跑了退了,都有可能让七月抓住空档一一击破。
那就看着局势进入耐力战?
也好,大叔和警方应该快到了,到时候抓了源氏萤的人,说不定还能看到七月这家伙的真面目。
另一边,服部平次也是一样的想法,没有加入帮忙,只是看着。
在七月需要帮忙或者会受伤的时候,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啊,毕竟现在七月和他们可是站在一起的。
三人各自琢磨着,也才不到一分钟时间,不过服部平次和柯南还有一个情况无从知晓。
乱了!
非赤乱了!
“左左再左左下右……”非赤语速极快地提醒着。
一开始它还打算报距离和具体方位,结果发现语速跟不上,只能放弃,只报‘左上’、‘右下’之类的简单方位,让主人根据风声去判断对方的刀速和距离。
一直到现在,对方也不是只防御,要是主人攻速缓下来,肯定会压制不住那五个人,迎来反攻。
西条大河最不要脸,手脚上居然绑了钢铁护具,挡了不少攻击……咳,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刀太快了,被它家主人把节奏拉得太快了,主人出刀快,对方出刀抵挡也快,它只说左右左右也跟不上了啊!
“右右下左右……”
非赤突然顿住,长长呼了一口气,“呼……主人,我是真的跟不上了,你磕蛇蜕吧。”
第800章 被基德传染了?
池非迟咬碎牙根处的硬块,将蛇蜕粉末吞下去。
眼前一片漆黑,很快,标示出不同温度的色块世界浮现在脑海中。
不用通过非赤提醒方位,他对那五个人的判断和观察也清晰了不少。
西条大河身侧,一人用刀拔开黑袍人迅速扫来的刀刃,却发现黑袍人那一击所用的力量比之前更大,不仅没能如他所愿将那灵巧的刀影甩开,还被顺势滑过了他的右臂。
疼!
对方手里的刀就像绝世宝刀,刀刃切入皮肉不费力气,但抵挡到现在,他们很清楚那些攻击中蕴含的力道。
不是刀好,是对方力量大!
那一刀就像劈进他手臂的一斧子,一直切进肌肉,温热鲜红的血液渗出袖子,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疼痛和恐惧几乎同时涌上脑海,让他下意识地停了肢体反应。
而就是男人这一顿,池非迟又快速借机伤了两个人拿刀的手臂,紧接着又伤了一个人的脚,将人放倒之后,继续攻向下一人。
防御线破了一个小口子,就被瞬间撕裂、崩解。
一个,两个,三个……
在第三人倒下时,西条大河退了,跳上旁边的大树,沿着树往房檐上跑。
失去了西条大河这个绝对的主力,剩下一个人几乎瞬间被割伤手脚、放倒在地。
池非迟也跃上树干,追了上去。
看戏的柯南和服部平次也跟着跳树、爬树,追上房檐。
“你是什么人?!”西条大河看着紧追上他的黑袍人影,眼里除了不甘、愤怒,还藏着一丝恐惧,“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应他的,是正对着他扬起的刀尖。
池非迟用行动表明一句话:废话别说,来打架!
“呀!”西条大河咬了咬牙,握紧刀朝池非迟跑来,却在中途将刀甩向池非迟,转身就跑。
刀侧反射着院子里火把的光芒,一道白光闪向无脸男的面具。
下方,三个拿弓箭的男人跟西条大河丢刀晃眼的操作配合,对着池非迟放了弓箭。
只可惜,池非迟这一场打斗根本没用眼睛看,甚至面具都没有在眼部开孔,在他眼里,那只不过是飞来的颜色暗沉、代表着冰冷的物体,挥刀扫开飞来的刀和箭,以最快速度追向西条大河。
在西条大河跑到房屋边缘时,听到身后传来的破空声,慌忙转身,抬起双臂挡在身前。
“叮!”
刀砍中西条大河双臂上的钢铁护臂,却没有传来他想象中那么大的力道。
池非迟顺势将刀尖一转、一滑、一递,刺入西条大河右肩的肌腱中。
磕了蛇蜕之后,西条大河手臂上的冷色块根本瞒不了他。
早知道西条大河戴了护臂、又猜到西条大河会下意识地依赖护臂来保护自己,不试试虚招太可惜了。
打架不仅要看实力,还得看脑子。
刀影再次晃过一道银亮的圆弧,西条大河在没捂向肩膀伤口时,腿上已经被划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在他跌倒在瓦片间时,听到对方用混沌模糊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
“战斗的时候,没有比自己手里的武器更可靠的伙伴了,人会背叛,但刀永远不会,放弃自己手里的武器,太愚蠢。”
池非迟说完,转身朝向从树上跳到房檐的柯南和服部平次。
下面那三个弓箭手不用他处理,警方到了,毛利兰、毛利小五郎和之前去找救兵的远山和叶也到了,就连某个小萝莉代表的色块都出现在了正殿下方。
服部平次刚跳上来,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意外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七月?”
池非迟留意到靠近阁楼的警察,也留意到服部平次身手偷偷摸手表的柯南,哪怕有房檐遮挡,哪怕柯南借着服部平次遮挡,这些小动作都清晰地映入脑海,没有上服部平次拖延时间的当,用模糊的声音道,“佛像在东角的小阁楼。”
“你用的剑道很奇怪,是什么流派?”服部平次回头看了看阁楼的方向,“还有,你怎么会知……”
池非迟黑袍下的左手飞出两枚亮着银芒的薄刃,朝服部平次和柯南飞去。
服部平次之前扭头看阁楼,刚转回头,视线余角瞥见飞到眼前的银芒,吓了一跳,瞳孔紧缩,拿着妖刀的手也慢了好几拍,缓缓抬起。
“啪!”
一条小银鱼啪到服部平次头上。
“啪!”
一条小银鱼啪到柯南头上。
随着小银鱼往下落,两人的视线也呆呆跟着那两只栩栩如生的假鱼往下。
下一秒,飞镖大小的银鱼燃烧起来,仿佛是某个机关开启的信号,寺院阁楼方向突然升起一尊金亮亮的大佛。
下方,靠近正殿的警方和毛利小五郎等人齐齐愣住,连柯南和服部平次都呆呆看着那尊大佛巨大的手朝他们所在的屋顶伸来。
那尊金色大佛不像投影,给人很真实的感觉!
金色的大手伸到黑袍人头顶,缓缓压下去。
“报酬你们看着给吧。”
最后一句话之后,大佛的手彻底压下,将黑袍人影覆盖,下一秒,整个金色大佛破碎成一片片金色光影,仿佛一蓬金色烟火在空中炸开,但映着金芒、细碎飘落的金点一直在空中飘飘荡荡,远比烟火精彩,如同下了一场金色的花瓣雨。
“好……好漂亮!”远山和叶惊叹着,伸手接向一片金色花瓣,才发现花瓣上印了个奇怪的面具脸。
灰原哀也看向手里花瓣中的面具脸。
算了,这么好的景色,她就原谅非迟哥单独行动还不告诉她一声的事了……
面具脸惨白,黑豆一样的眼睛,眼眶上下有紫色条纹,线条一样的嘴,嘴角往上弯着,像是一个含蓄羞怯的微笑。
灰原哀:“……”
这个微笑看起来很友善,不过结合池非迟的性格,她怎么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恶趣味?
屋顶上,服部平次接了两片金色花瓣,看到上面的面具脸,笑了笑,“小动作被发现了啊……”
柯南看着天空中的金箔,眼里也带上笑意。
不用找了,七月早没影了,不过,这家伙是被怪盗基德传染了吗?
下一秒,服部平次黑着脸,将手里的花瓣甩到脚边,“这家伙丢鱼砸我还想要报酬,做梦吧!”
服部平次说得不算,在当天晚上,池非迟在国外的银行账户里就收到了一笔汇款,还有一封联络人对他表示感谢的邮件。
第二天一早,池非迟跟灰原哀吃了早餐,刚回房间收拾东西,打算跟毛利小五郎那群人一起回去,就迎来了两个访客。
房间里,池非迟给圆海、千贺铃倒了茶,“开光仪式就在今天,圆海大师不回去准备一下吗?”
“药师如来佛像已经由警方护送回山能寺,昨晚鞍马山上那尊巨大的金色佛像有不少人看到,听说那是药师如来像,今年的旅客恐怕会比往年多出不少,我确实要早点回去准备,”圆海不急不缓道,“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一问池先生。”
池非迟将茶杯放到圆海身前的桌面上,“大师请说。”
“义经虽败,但有弁庆等忠臣相随,倒也不负一生,”圆海问道,“不知道池先生觉得对吗?”
池非迟把另一杯茶递给千贺铃身前,神色依旧平静,“那大师说弁庆是男是女?”
圆海笑了起来,“弁庆这样的人可不嫌多。”
“弁庆可不是他父亲送到牛若丸身边的,”池非迟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茶,“而且现在这时代,也不会存在主君和家臣的这种关系,利同则合。”
千贺铃惊讶看池非迟。
之前圆海说的义经不是历史中的人,也不是源氏萤那群人,而是指池非迟。
池非迟问弁庆是男是女,是在问:圆海说的是她还是圆海。
圆海回答不嫌多,那就表示两个都是。
池非迟说‘弁庆可不是他父亲送到牛若丸身边的’,是在指她。
圆海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件事本来不该被外人知晓才对!
昨天她思前想去,决定答应池非迟的提议,不过在答应之前,她还是去了一趟山能寺,跟圆海说一声,顺便问问圆海的意思。
圆海告诉她:跟着去吧,不管去做艺伎还是做明星都跟去,不过也不能只做艺伎或者明星。
圆海也惊讶了一瞬,没想到他们父女关系已经被池非迟知道了,很快,语气平和地说起了当年的事,“当年我和她母亲并没有谁背叛谁,只是因为她母亲当时的老板不肯放人,她怀上孩子是我们共同决定的结果,算是对那些人的抗议和叛逆,不过成果很好,艺伎不能未引退就结婚,更何况是未婚先孕,她的老板同意她不再从事艺伎职业,专心带孩子,不过在她引退结婚前,需要把培养她的费用还清,在小铃五岁的时候,她得了重病,因此去世,一直到小铃七岁,我才默默将她欠的那些钱还清,我觉得,她在死后应该有自由的身份,不应该再被生前的绳索一直束缚着,这些年,因为愧疚当年把铃当成工具和筹码,我一直没有跟小铃见面。”
千贺铃看了看圆海,接过话道,“我选择成为艺伎,只是因为想感受一下母亲的生活,学艺的费用和抚养费用都是由我父亲支付,一直到三个月前,我知道了他是我父亲,才让他不要再寄钱了,我很感谢山仓老板这些年的陪伴和指导,也不想辜负我父亲在我身上的投入,才会继续做艺伎,不过山仓老板很支持我做自己的选择,我父亲也是,而且我父亲是个聪明的人,所以,我相信他的选择。”
第801章 该放线就得放线
“当然,现在的确不存在主君和家臣的这种称谓了。”圆海笑道。
池非迟明白圆海的意思。
不存在称谓,不代表不存在这种关系。
就像大冈家的伊织无我,他老爸身边的达尔西,这种人每家不止一个,或许是有能力的强人,也或许只是闲时陪着谈心的闲人,一旦有什么事,这些人都值得托付,这些人遇事也会先考虑主家的利益。
圆海就是表态,他们父女可以成为那样值得信任的人。
“我不是义经,比他现实得多,”池非迟盯着圆海,那双紫色的眼睛平静之余,又比以往多了些许暗藏的锋锐,“我想问问大师,弁庆落得随主而亡的下场,您觉得值得吗?”
圆海被盯着,感觉像是有巨石压向头顶,又像有尖刀刺在后背,汗了汗,很快缓了过来,“没有遇到牛若丸,弁庆只是游荡的武僧,利同则合是没错,合则同利也没错。”
池非迟收回目光,“日久见人心。”
很简单,义经和弁庆虽然作为失败者死了,但没有弁庆的义经或许无法有那么辉煌的成就,也无法成为战神,而没有义经的弁庆,没有背景,没有财富,没有方向,没有机会,最后也只会是一个游荡的武僧。
老头估计是想给自己的女儿换个光明的未来,有人罩着,爬得高也能爬得容易,而代价,就是忠诚和付出。
先别想什么主君和家臣,现在确实没那些类似‘主辱臣死’的封建思想,圆海的表态,就像职场或官场上一个人对某个上司暗示:我跟你站一边,要出力尽管安排,斗争我也可以上,求罩求带飞。
而他确实缺人,很缺,安布雷拉缺。
他说‘日久见人心’,就是表明接受圆海的表态,不过具体得到多少信任,还要靠时间来证明。
“日久见人心,”圆海点了点头,“弁庆也是随牛若丸历经重重磨难来证明自己的,我没有弁庆的本事和勇武,不过如果池先生有事安排,我也会尽力而为。”
“无论哪个时代,头脑都是最重要的,义经弁庆虽勇,却只能为将,”池非迟道,“山能寺如今正在风头上,香客会越来越多,大师能够结识权贵富商,又对人性洞若观火,未来远胜弁庆,我先恭喜大师和山能寺。”
“那就借池先生吉言了。”圆海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喝喝茶,谈谈茶道,千贺铃默默陪在一旁。
一杯茶喝完,圆海起身,双掌合十,垂眉敛目道,“我该回去准备今天的开光仪式了,就先告辞了,小铃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今天就可以随池先生去东京,以后这孩子就麻烦池先生多多照应了。”
“那就今天一起走,”池非迟起身,送父女俩出门,“需要我陪千贺小姐去取东西吗?”
“不用麻烦您,我拿了东西可以到车站跟您汇合。”
“东海道新干线。”
“好的。”
房门外,千贺铃转身鞠躬,跟着圆海离开。
到了楼下,千贺铃迟疑了一下,“这样就可以了吗?”
“已经足够了,我们交情不深,才刚接触,不可能说得太直接。”圆海笑眯眯点头,池非迟的意思无非是‘用脑子、好好发展寺院、结交权贵、洞悉人性’,这就是对他的期望,而‘恭喜他和山能寺’是对他表示,不要公开他们的关系,“回去取东西吧,你以后要是不懂,就让池先生说明白一点,他是个谨慎的人,直接问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要胡乱猜测他的用意,也不要对别人说起我是你父亲,还有,我和他只是有幸在京都见过一面、又聊得来的人。”
“我明白了,”千贺铃朝圆海鞠了躬,目送圆海转身离开,“有空我会回来看您的。”
圆海笑了笑,没有回头,一路往山能寺走去。
池先生打机锋太厉害了,他和池先生是觉得有趣,对于年轻女孩子来说,还是直接问比较好吧。
千贺铃也转身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她怎么觉得她老爸的意思是:你傻,听不懂就直接问吧。
她傻吗?不傻吧……
……
酒店楼上,两只灰橘色的鸟落到一个阳台上,歪头看屋里。
池非迟起身,把一袋苹果拎出阳台,连同袋子一起放到地上,“我要回去了,苹果留给你们。”
两只鸟欢快拍了拍翅膀,叽叽喳喳叫。
“谢谢主人!小七老大让我们向非墨老大和主人问好!”
“主人,刚才老和尚说,已经够了,我们交情不深……”
池非迟没有关通向阳台的门,回了屋里,一边听着两只鸟的汇报,一边收拾着行礼。
那天在山能寺里,他就发现圆海和尚是个聪明人,很聪明。
他按照之前的计划,对千贺铃抛出橄榄枝,就不单是为THK挖人,还是为了给圆海一个引导——我们可以成为自己人。
让圆海开始考虑要不要绑上池家大船。
说白了,就是在圆海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圆海暗戳戳地抛出橄榄枝。
正好,非墨在东京发展之余,没忘了往京都派个心腹,缓慢发展,也有了两只有灵性、能窃听的鸟手下。
在他对千贺铃抛出橄榄枝后,那两只鸟就一直跟在千贺铃附近,为的就是等千贺铃和圆海见面,试探圆海和千贺铃的态度。
他前世从剧情里就知道,千贺铃是圆海的女儿,女儿面临人生抉择,总要跟父亲商量一下,而父女俩在这种情况下碰面,圆海有什么打算就该对女儿说,至少会谈起他、表明对他的态度。
他要先判断出圆海和千贺铃的态度、想法,再依次来调整自己对两人的态度,是利用、是单纯作为员工,还是别的什么。
就算没有鸟类帮忙,他也可以通过千贺铃的选择,来判断圆海对他的态度。
千贺铃当时没有拒绝成为艺人的提议,心里肯定不排斥这个想法,甚至有些意动,只是在权衡。
看千贺铃考虑几天之后加不加入THK,看圆海或者千贺铃有没有找他谈,看两人是否对他坦白两人是父女的事,基本就能判断出父女俩对他的态度和印象了。
目前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昨天千贺铃跟他们分开之后,就抽空去了山能寺,从两只鸟偷听到的结果来看,圆海对他的印象不错,很欣赏,也很看好他。
而父女俩还谈到了更现实的话题,关于千贺铃前途和梦想的话题,结果也跟今天一样,决定表诚意,站到他这边来。
有意思的是,圆海和尚还跟千贺铃说了一件事,大意是千贺铃长大了,他作为父亲,只能跟千贺铃说一句:随心随缘,勿贪勿痴。
这几乎就是在跟女儿说——别算计着嫁入豪门,以后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比什么都好,但也别太执迷不悟,求而不得就要懂得放下。
不单是针对他,也是因为以后千贺铃大概率会接触一些豪门子弟,不管有没有他,老和尚都会给女儿一点提醒。
老和尚确实聪明,他对感情的态度也是这样,随心随缘,但要是算计他、套路他,他会暴力破颜拳的。
总之,昨天傍晚他去买东西的时候,就收到了乌鸦小七的情报,将父女俩的态度都转答给他,他临时决定买点东西给京都人表演一场魔术,一场药师如来像夜里显灵的魔术。
现代人很多都不会迷信到真正相信那是显灵,不过还是可以给山能寺增加不少人气和关注程度。
这又是一次试探。
昨天圆海父女商量好了来找他,如果今天没动静,多半是圆海觉得靠自己能给女儿做后盾了,说不上对错,就当他是给一个谈得来的老和尚送份礼物,他也可以就此摸清圆海的性格,有时候,那会成为弱点。
而如果今天圆海来了,抬着山能寺以后会有多少人气、他可以帮多少忙,他也能判断出圆海的一些性格弱点。
总而言之,不管圆海父女做出什么选择、今天来不来、来了之后是什么态度又说了什么,都能让他对两人的性格、人品做一个判断。
今天圆海来了,老和尚还是那么稳,不多提山能寺的未来,只表示听他安排,还真是聪明得没让他失望。
这是一个有大智慧的老和尚,安排在京都笼络人脉、收集情报,再合适不过了。
他要圆海做的,不是抓人家小辫子威胁勒索,而是洞悉人性,就像他对圆海做的一样,希望在某一天,他问起圆海某个权贵的性格、脾气、品行、优缺点时,圆海能够给他最准确的信息。
甚至不光是权贵,要是圆海会来事,也会连带着关注一下各行各业特别的人。
而看得出来,千贺铃是个听父亲话的女儿,性格里有一部分老和尚的从容淡定,也是个聪明玲珑的女孩子。
对千贺铃的安排,跟圆海一样,区别只是圆海接触的圈子主要在京都权贵,而千贺铃要接触的是东京、全日本甚至是世界层面的人。
要让安布雷拉成为世界级垄断企业,有很多仗要打,该放线、能放线的时候,就得先把线给放出去。
阳台上,两只鸟叽叽喳喳地说完圆海在楼下说的话,其中一只离开,另一只蹲在装苹果的袋子前,转头梳理羽毛,突然看到隔壁阳台扶栏上趴了只萝莉。
“主人,小哀小姐在阳台!”
灰原哀是听到窗外阳台附近传来鸟叫声,到阳台上看情况,就发现有两只鸟停在池非迟窗外的阳台上,没忍住趴着看了一会儿。
这么多房间阳台,那两只鸟偏偏就落在非迟哥窗外,非迟哥还真受小动物欢迎。
池非迟从屋里探头,“东西收拾好了吗?”
“还没有……”
灰原哀不舍地看着那只歪头看她的小鸟,打算回屋,就听池非迟道:
“那你再看会儿,我收拾好了过来帮你收拾。”
池非迟说完,又转身进屋里。
灰原哀无话可说,好吧,她家老哥最好了。
第802章 完全无法理解的一种生物
阳台上,另一只鸟带来同伴,一群鸟一起用爪子抓着装苹果的袋子,扑腾翅膀飞。
隔壁阳台,灰原哀看得惊讶,转头提醒屋里的池非迟,“非迟哥,它们把阳台上那个袋子拎走了。”
屋里,池非迟帮灰原哀收拾着东西,把电脑放进某萝莉的行李箱,头也不抬道,“袋子里面是苹果,送它们的。”
灰原哀趴回扶栏上,仰头看着一群鸟齐心协力抓着袋子、沐浴着朝阳飞走,眼里带上柔和的笑意,“原来是叫上同伴一起来拿东西啊,真是些聪明的小家伙。”
两人离开酒店后,到车站跟毛利小五郎等人汇合,千贺铃比他们早到一步,服部平次、远山和叶、绫小路文麿和需要在京都一段时间的白鸟任三郎前来送行,呼啦啦一大票人。
池非迟带着灰原哀到的时候,服部平次、远山和叶、千贺铃凑在一起说话,看到池非迟,千贺铃上前打招呼,毛利兰又凑到服部平次那边说话。
“池先生,小哀小姐,”千贺铃走到近前,笑着朝两人鞠躬,“以后请多多指教!”
灰原哀看到千贺铃手边的行李箱,就明白了,转头问池非迟,“千贺小姐同意去THK娱乐公司当艺人了吗?”
池非迟点头,“回去之后,我去公司帮她安排一下。”
……
在一群人等电车的时候,东京某个废弃工厂里发生了一场猫鸟大战。
一只白猫趴在废弃厂房的房檐上,懒洋洋看着下方的大战,垂在身后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天空中突然传来‘喵喵喵’的叫声:
“你又干什么?不是说好最近不练兵了吗?”
非墨埋怨着,落到房檐上,收了翅膀。
“我想找你,”无名爬起身,伸了个懒腰,转头看非墨,水蓝色的眼睛带着戏谑,“那个人类好几天没出现了,他离开了,没有带上你。”
非墨瞥无名,“然后呢?”
就这?无名就为了这点事,唆使手下闹事,把它引过来?
“他不要你了,”无名看着非墨,放得轻缓的语气透着讥讽,“我想听听你这个可怜鬼的想法。”
非墨重新飞了起来,“我家主人去京都了,今天就会回来,跟他要不要我没关系,是我在海岸有小妹妹要教,不打算跟他一起去。”
这些猫真是够了。
每天无所事事地走街窜巷晒太阳,遇到它手下还老是管不住爪子,非得去抓一抓、跳起来拍一拍,一直闹事。
真以为每个生物都那么闲吗?
本以为无名还正常一点,没想到突然盯着它主人不放,每天诅咒它被主人抛弃,还打架把它折腾过来。
它可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乌鸦,无名还瞎耽搁它时间。
果然,猫都是蛇精病。
完全无法理解的一种生物。
“非墨,要是你以后哭了,我可不管!”无名看着非墨呼啸一声、带着鸟离开,重重甩了甩尾巴,出声呼唤着手下跑上围墙。
这些鸟真是够了。
每天当空排便,一点卫生都不讲,乌鸦尤其嘴贱,那些乌鸦一看到它们猫,就要飞下来用嘴揪着它们的毛拽,一言不合就揪揪揪,一言不合就天降正义,晒太阳的心情都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气得猫牙痒痒,还老是揍不到。
本以为非墨还正常一点,懂得约束手下去脏的地方排便,对揪毛也没兴趣,还会说猫语,聪明成熟,除了无赖一点、狡猾一点、心眼小了一点、外加每天忙忙碌碌不知在干什么,简直就是乌鸦里的一股清流。
但遇到个人类,怎么就那么蠢呢?
自己自由自在不好吗?非得找个主人,不图人家吃的又不图人家陪,还相信人类这种生性凉薄的两脚生物不会抛弃它,简直病得不轻。
果然,鸟都是蛇精病。
完全无法理解的一种生物。
不过,非墨说那个人类回来了?好,那它就继续蹲点去,它一定能找到那个人类会变心的证据,到时候狠狠打非墨的脸。
当然,等非墨哭的时候,它还是会陪着非墨、安慰非墨的,它的猫猫大军也随时准备着,随时可以为非墨那只傻鸟出气。
……
池非迟回东京后,没忙着回家,送灰原哀回阿笠博士那里之后,又带千贺铃去安置好,跟千贺铃谈了一些想法,请千贺铃吃了饭,才走路回家。
在公寓楼外,他又看到了某只蹲在路边的白猫。
但每当他靠近,无名又远远就跑开,到远处继续盯着他。
池非迟放弃了沟通的想法。
行,不谈就不谈吧。
第二天,池非迟带千贺铃去拜访秋庭怜子。
秋庭怜子自第一期歌手选拔节目结束后,就没打算参加第二期,理由是:徒弟带不过来。
哪怕是节目中的导师和徒弟关系,秋庭怜子还是很耿直地一直担着老师的身份,唱流行歌曲的就放在THK公司、打招呼让小田切敏也照顾,还挖了一个唱美声的好苗子自己带。
“找我帮忙?”
秋庭怜子待在家里,穿了一身简便的运动服,坐到钢琴边,很直接道,“我是唱美声的,恐怕帮不了她多少忙。”
池非迟也没客气,直接坐到沙发上,“她学过唱歌,不过你有绝对音准,我想麻烦你帮她调整一下路线。”
“路线?”秋庭怜子打量着千贺铃,本来就算没兴趣,只要池非迟开口,她也会帮忙,毕竟是老交情了,不过要是池非迟有想法,那就更好了,她对池非迟的想法更感兴趣,“你打算怎么安排?”
“千贺,”池非迟看向千贺铃,“唱一首歌,随便什么都行。”
千贺铃点了点头,对秋庭怜子说了一句请指教,唱了一首有着旋律古朴的歌曲。
秋庭怜子闭眼听千贺铃完整唱完一首歌,睁开眼,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音准没问题,歌唱得不错,不过嗓音……”
千贺铃突然有种登上歌手舞台、面对选拔的紧张感,看着秋庭怜子等下文。
“嗓音有点奇怪,”秋庭怜子皱眉想了想,看向池非迟,“她唱歌的嗓音有些空灵感,但好像缺了点什么,或者说,有一丝不对劲。”
“胸腔共鸣不对,”池非迟直白道,“她唱歌会习惯勉强自己往正常人的嗓音靠,埋没了声音里的优势,有很不自然的僵硬感,还让声音变得很奇怪。”
秋庭怜子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用颇感兴趣的目光打量池非迟,“没错,你觉得怎么调整?”
“你是专业的,”池非迟低头点了支烟,直接把任务甩出去,“怎么调整是你的事。”
“你还真是不客气,”秋庭怜子挥了挥手,扇开飘向她的烟气,似乎有些嫌弃,不过心里轻松而舒适,笑了起来,“那总得说说你的期望吧。”
“把她声音里的优势挑出来、放大,”池非迟顿了顿,“不管是纯净安详的空灵,还是给人迷醉、半梦半醒的感觉,亦或者别的都可以。”
“好吧,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了,”秋庭怜子起身拿起桌上的记事本,又拿了支笔写写画画,“我可以帮她训练胸腔共鸣的效果,我也能帮她找到她最舒服、最能发挥她优势的发声方式,其实只要把空灵优势发挥出来,不管是纯净安详的感觉,还是迷醉的感觉,都能做到,高低音还有唱法的区别,那就看你的歌怎么样了,对了,歌准备好了吗?我想提前看看,还可以挑一首让她作为练习……”
说着,又转头问千贺铃,“明天早上10点过来,我带你去跑步,可以吧?”
千贺铃没有多问,微微低头,“好的,没问题。”
“有几首,”池非迟说话依旧直接,“明天让她带过来给你,不过,压箱底的可不能给你看。”
“知道了知道了,”秋庭怜子依旧在纸上写写画画,“对了,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女孩子,好像有点拘束,说话也……嗯……很客气。”
“不是拘束,”池非迟替千贺铃解释,“艺伎里挖过来的。”
“原来如此,”秋庭怜子有些诧异地看了池非迟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写字,调侃道,“仓木小姐出新歌的速度不如以前了,你不会是喜新厌旧、移情别恋了吧?小心她的粉丝跟你没完哦。”
“仓木去学习了,上了表演特训班,最近都不会有新歌,大概会到……”池非迟顿住了,他刚想说大概会到明年的,不过突然想起这个世界不正常的时间线,估计也就一两个月就完事了,具体多久他是真的说不清,“总之还需要一段时间。”
“她的粉丝论坛里似乎有一些谣言,大概是说她在THK公司的地位受到了影响,”秋庭怜子语气玩味道,“因为以前也有传言,她是公司某个高层的情人,才会在纯新人时期就得到力捧,还有H一直给她写歌,也有人说她跟H关系暧昧,再结合最近的谣言,就有人在说她被抛弃了,你们不打算澄清一下吗?”
池非迟不觉得意外,“过两天再说。”
消息是小田切敏也放的,为的就是炒作,没有作品,那就来一点没有根据的风声、看粉丝开撕来维持一下热度,还有一个目的:帮安布雷拉推行微博。
安布雷拉把还要开发时期的推特吞了,名字不改,页面和功能做了调整,已经推出两三周了,还没有特意砸钱推广。
再过两天,论坛吵大了,公司会给仓木麻衣跟日卖电视台谈个价,接个日卖电视台的节目采访,解释澄清一下,然后告诉粉丝:最近确实在学习,不过没关系,有空我会在推特上分享学习的经历和日常云云。
感兴趣的粉丝用了推特后,就会发现一个宝藏——原来THK娱乐公司、铃木财团之类的企业也会用推特发布公告。
再之后,加一些推广手段,用户慢慢多了,自然会有其他企业、机构加入发公告队伍,也会有一些拥有商业头脑的人开始运营V号,又吸引更多的用户。
安布雷拉所倚仗的,就是跑在了前面,大势已成,有UL聊天软件做支撑,在网络拥有的能量难以估量。
而THK和铃木财团帮了忙,以后要是热搜有不利的新闻,安布雷拉会根据情况考虑帮忙压一压,这是交换条件,也是见不得光的人情往来。
第803章 权藤系子:这是条大鱼!
秋庭怜子猜到又是炒作那一套,没再问下去,写完笔记后,把记事本放回桌上,开玩笑道,“你就不能专心做音乐创作吗?”
“我就是不能专心赚钱吗?”池非迟反问。
“我懂了,你创作就是为了赚钱,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秋庭怜子摆手赶人,“一身铜臭味的男人,你走吧,别耽搁我练声的时间。”
千贺铃一脸懵地跟着池非迟起身,迟疑走出两步,回头看秋庭怜子。
谈崩了?
“啊,对了,”坐回钢琴前的秋庭怜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千贺铃认真道,“我叫千贺铃。”
“明天早上10点,记得别迟到。”秋庭怜子道。
“好的。”
千贺铃这才看出秋庭怜子刚才是在开玩笑,也笑了笑。
很奇怪的相处模式。
……
跟秋庭怜子打过招呼之后,就没池非迟什么事了。
THK娱乐公司有小田切敏也有策划有很多职员,安布雷拉也是一样,根本不需要他事事盯着。
他带着千贺铃找秋庭怜子,是因为除了他和小田切敏也之外,其他人过来不一定能跟秋庭怜子谈拢。
秋庭怜子是绝对的社交困难症患者,也不太喜欢跟不懂音乐的人接触,而这个‘懂音乐’的标准还不低,不一定要多专业,但一定要有想法才能跟秋庭怜子谈下去。
小田切敏也忙公司事物,仓木麻衣忙学习,其他能让秋庭怜子给面子的艺人又都有工作,只能他这个闲人来了。
接下来两天,池非迟又开始在119号训练场和家里两点一线地跑。
每天早上在公交车站台欣赏一下白猫无名的渣女操作,照例甩开无名的跟踪,在晚上回来,又继续在无名的监视中进公寓。
第三天晚上,渣猫无名又在池非迟公寓楼前骗两个女孩子的食物,仰头睁着水汪汪的蓝眼睛,喵喵喵一阵娇叫,要了东西低头吃着,乖巧地任撸,估算着时间差不多,转头盯着路口。
没多久,某个穿着灰蓝色冲锋衣外套、黑色长裤、一脸冷淡的年轻男人果然出现在它视线中,心里突然多了一丝感慨。
这个人类工作真够忙的,人家朝九晚五,他朝八晚八,也不怕累死了。
非赤窝在冲锋衣外套的大帽子里,用自己的手机玩着UL牧场小游戏,发现到公寓附近,也熟练地在帽子边缘探头,寻找无名的踪迹,“主人,无名又来了。”
池非迟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白猫,无视了那挑衅的目光。
其实他很想跟无名说一句:渣猫,你这样跟出卖色相有什么区别?
哦,好像没区别。
“可惜了,它好像不想跟你谈谈,”非赤遗憾道,“非墨说,跟它谈不清,没空跟它争执,我是可以做代表,不过我不会猫语啊。”
池非迟:“……”
他身边最不上进的就属非赤了,完全是条沉迷于吃和玩无法自拔的咸蛇。
“唉,算了,不管它,我玩游戏,”非赤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手机,“对了,主人,我在非墨农场里偷了个鸡蛋,今晚我想尝尝鸡肉。”
“好。”池非迟低应一声。
别问在农场里偷到鸡蛋跟今晚吃鸡肉有什么关系,问就是没关系,非赤只是很单纯地想吃。
在池非迟快走在公寓大门口时,旁边突然走来一个披着紫色大斗篷、留着长黑发、化了浓妆的长脸女人,盯着池非迟看了一会儿,突然神色凝重道,“这位先生,请留步。”
池非迟忍住加速离开的冲动,停步,转头看这个装扮古怪的女人,目光示意对方可以说了。
这人不懂,搭话中‘请留步’是大忌,让他有种遇到申公豹道友、下一秒就会被坑死送命的错觉。
那边喂渣猫的两个女孩子小跑上前,其中一个一脸激动。
“啊……是系子占卜师!”
“就是你说的那个很灵验的占卜师吗?”
“是啊,系子占卜师,您好,我是上周去找您的藤田,您说的都对了,我照您说的做,已经跟男朋友和好了,非常感谢!”
池非迟怀疑自己遇到了一个骗子和两个托儿,只是冷眼看着三个人说话。
“不用谢我,这是你的命运,我只是提醒你而已,而且我帮人看命运是要看缘分的,”浓妆女人对女孩说完,转头看池非迟,冷着脸将一个紫色布袋递给池非迟,“我叫权藤系子,是一名占卜师,这东西送给你,将垫子放在客厅,再将水晶球放上去,它可以保你渡过一场大劫难,如果遇到了麻烦,可以到杯户站前大厦来找我。”
“主人,是水晶球和一个垫子,嗯……水晶球里有一个小东西,在散发热量,大概是……”非赤辨别了一下,“窃听器,不过这个小球球好像很好看耶。”
池非迟垂眸看了看那个紫色布袋,伸手接过,径直走向公寓大门,刷卡开门进门。
权藤系子愣在原地,呆呆看着池非迟的背影消失在公寓楼的玻璃门后。
最近客户比较少,她赌马欠了一大笔钱,这才选择主动出击,来富裕人家住的公寓区找找目标,特地选了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手里拎着装食材的袋子,应该是住这里,正忙完回家,能住在这里,家里肯定有钱,而年纪轻,好糊弄,大多数年轻人出手也大方,是条肥鱼。
如果是习惯冷着脸,那人际关系估计不怎么样,会有人际方面的烦恼,如果是今天心情不好才冷着脸,那肯定是遇到事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对方接话,她都能神神叨叨地糊弄两句,然后约对方过两天去找她正式占卜。
在这两天,她会通过放在水晶球里的窃听器,偷偷听一听那边的动静,掌握对方的一些信息,在对方找到她的时候,说准那些信息和烦恼,这样一来,对方肯定对她的占卜深信不疑,对她言听计从,一张能够长期榨取的饭票就到手了。
不过这年轻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一般人遇到居然突然有人送东西说可以帮忙挡大灾难,还是一个占卜师,难道不应该问问自己最近是不是不顺吗?怎么接了东西、一句不问就走了?
“系子占卜师?”之前热情打招呼的女孩疑惑。
权藤系子回神,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她要尽快听一听窃听器的内容……等等,刚才整个接触过程中,那个年轻人好像一句话都没说?不会是个哑巴吧?
这……冷静,要冷静,就算是个哑巴,那也得有家人吧?就算是一个人单独住,也该有人际来往吧?总能获得信息的。
而且要是这么年轻就能一个人住在这种高档公寓,那应该是家里很有钱的人,价值更大,干一票说不定就发达了,必须当成S级客户认真对待。
公寓楼,电梯门在11楼打开。
池非迟下了电梯,走到家门口,打开门。
黑暗中,玩偶墙上挂的一个头发凌乱、满脸血污的日本娃娃借着绳子晃晃荡荡,等池非迟进门、关门、走到客厅,发现没有其他人后,才用幽森的声音道,“主人,浴室打扫完了~”
“辛苦了。”池非迟把装水晶球的布袋放到地上,非赤之前那语气,摆明了就是想要这个玩具,先让非赤玩着,过两天他看看怎么不破坏水晶球、把水晶球里的窃听器拆了,再继续给非赤当玩具。
他跟小美说辛苦了,是认真的。
以小美那体型,打扫浴室就用了三天时间,不过体型小也有好处,之前他去京都回来,发现家里厨房打扫得很干净,干净到角落里、地板缝隙里一丁点污渍都没有,看着就让人满足。
然后,家里厨房、客厅、浴室这类没有放见不得光的东西的地方,他就丢给小美打扫了。
这么一个不用吃、不用发工资又能把家里打扫得闪亮亮,在他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时,还能顺便帮忙按个键的女佣,真是太可爱了,他现在看小美蓬头垢面的脸都觉得眉清目秀。
“小美,晚上好!”非赤很活跃地蹿出池非迟的帽子,尾巴卷着自己的手机爬在玩偶墙上,又沿着毛线爬下去,将手机往沙发上一甩,开始拆那个紫色的布袋,“这里有玩具,你要不要看看?”
小美把缠在身上的黑色毛线拉开,抱着脚下的底座跳到地上,迈着小腿,裙裾飞扬,披头散发地拖着底座跑过去。
池非迟没有多管,拎着装食材的袋子转身进厨房。
看吧,他家小女仆多可爱。
公寓外的停车场,权藤系子上了车之后,就把窃听器接通,戴上耳机,一边听着那边的动静,一边开车回家。
“咕噜……咕噜……”
这个声音……水晶球在滚动?
“唰唰……”
嗯?在炒菜?
随后就是很长时间的寂静,之后又有放水的声音、洗碗筷的声音、再次放水去房间的声音。
过了半个多小时,又是开门声,停了一会儿,关门声。
然后一直到晚上十点,权藤系子都回到家坐了一会儿了,那边还是没点动静。
睡觉去了?
公寓楼里,池非迟带着非赤回房间后,才打开电脑,处理邮件。
既然知道有窃听器,他肯定不会在客厅里说话、处理事情,反正他最近也没什么大事,除了跑实验室,就是跑实验室。
杯户町另一个地区,家里的权藤系子突然有点怀疑人生。
今晚这就没了?
她是不是应该让对方把水晶球放卧室?
本来还想着,放在客厅,可以同时监听不止一个人,结果对方好像真的是独住的。
稳住,稳住,这是条大鱼,要有耐心,坚持下去,她就不信一点信息都掌握不了。
第804章 咱能不能科学一点?
翌日。
早上七点多,权藤系子睡得正香,突然听到身旁有幽幽的声音传来。
“主人,你看到我的头了吗……主人,我的头又掉了,帮我找找……谢谢……”
权藤系子迷迷糊糊听着,一个激灵坐起身,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床头柜上的窃听器还在运转,那边只传来开关门的‘咔擦’声。
大鱼起床了?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她做噩梦了?
算了,睡不着,起床。
五丁目公寓楼外,池非迟带着非赤出门,日常在站台欣赏完无名的渣女表演,搭上公交车,路上甩开无名的跟踪,抵达训练场,晨练完,留非赤在训练场里玩剑玉,自己进了实验室。
新一批孕鼠已经受孕完成,除了继续研究紫瞳小白鼠,还有一批加了非赤基因的,不知道会诞生什么怪物。
另外,他还准备了一批实验青蛙、实验蛇,昨天才刚安置好,再就是找了十只小白鼠,做他胡乱搭配出的药剂的试验品。
他没有加任何色素,最后的药剂成品却是大红色的粉末,由于要让小白鼠试药,他才调成注射液,结果还是红通通的,那种红看上去很诡异,几乎就在明标着‘剧毒’两个字。
越鲜艳的东西,越有毒。
结果是不同剂量下,小白鼠挣扎抽搐的时间或长或短,最后一只在昨天晚上就嗝屁了。
他没急着打开实验室的玻璃隔离箱,只是打开隔断,放了十只健康的小白鼠进去。
毕竟他连自己做的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万一药剂在小白鼠体内发生奇怪反应,诞生了生物病毒,那就完蛋了。
到了实验室,池非迟先看了一下那十只昨晚还活着的小白鼠的状态,确定依旧活蹦乱跳且身体数据没有异常后,才全副武装进了隔断间,准备试药鼠的样本。
苟一点,命重要。
采集进行没多久,在池非迟准备采集血液时,发现了异常。
采集到的血液是金色的!
准确来说,是浅黄偏金的颜色。
之后五天,池非迟没有离开实验室。
非赤是鹰取严男帮喂的,饭是由鹰取严男放在实验室门口自取的,完全没有出门的打算。
这种异常连那一位都惊动了,发了邮件询问池非迟什么情况,池非迟只说自己研究出了有意思的东西,有结果再告诉那一位。
那一位没有追问,猜测池非迟突然神经质,任由池非迟去折腾。
第六天,池非迟用电脑敲了药物资料和实验报告,在磁盘里存了一份,写了张纸条放进磁盘盒里,召唤出一只乌鸦,等乌鸦用爪子抓住磁盘后,再把乌鸦送到附近,让乌鸦把磁盘送到小泉红子。
然后,上传组织平台,权限加密,仅分享给那一位。
【AHTX—1,Autoimmuoxin……】
药物作用只有一个——杀死人体内的红细胞。
人体红细胞有运输氧气和二氧化碳、免疫的功能,而他乱搭配出来的药物,只要剂量足够,可以在一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内,把人体内的红细胞全部清除干净。
致命的毒素!
症状像溶血症,而溶血症除了由家族性遗传病、基因突变导致之外,还可能是药物毒副作用、恶性肿瘤、自身免疫疾病、严重输血反应之类的因素造成,恶性肿瘤的最大代表就是白血病,此外,病原体感染也可以导致溶血症。
而病原体感染,也就是指病毒或细菌。
好在检测结果显示,这种变化跟病毒或细菌无关。
这几天他也没闲着,一直在对样本下手,小白鼠都快剖光了,还有新的小白鼠和实验蛇、兔遭殃,连青蛙都祸害了两只。
他一开始以为是药物毒副作用,但结果却是自身免疫的原因。
人体自身免疫就像电脑的安全杀毒软件,而这种药物在起作用后,就相当于增强杀毒软件的性能并将红细胞列为病毒,由人体自身免疫功能将自身红细胞清除。
其中一部分成份,是他从组织平台药物资料中乱七八糟拼来的,他也不清楚哪部分起了作用,这种药物在杀死实验体后,检测不出毒素反应。
APTX—4869被组织当成毒药使用,本身也无法在实验体身上检测出毒素反应,也就是说,这种药物也可以让尸检结果找不到‘毒杀’的根据。
但不同的是,APTX—4869的死亡症状像是自然猝死,不留痕迹,而他命名AHTX—1,也就是自身免疫性溶血毒素,尸体因没有了红细胞,血浆和血液中的其他成份会让全身血液变成金色,连尸斑都是金褐色的,显得很诡异。
给那一位的汇报,他写了一份小结,说明了效果,但没有写可以延伸的研究思路。
比如说,靶向细胞清除。
免疫系统是杀毒软件,既然可以让杀毒软件将红细胞列为病毒清除,也可以将其他细胞列为病毒,比如人体内的癌细胞、衰老细胞,这两种细胞很难杀死,但由于AHTX—1可以增加免疫系统这个软件的杀毒能力,在短时间内将人体红细胞全部清楚,那么也有能力将难杀死的细胞一口气清理掉。
就算短时间内清理不干净,只要免疫系统将之列为‘病毒’,就会一直杀下去,连新诞生的也清除掉。
换言之,按这个方向研究,很可能研发出彻底治愈癌症的药物,甚至以后可以彻底跟癌症说再见,而靶向衰老细胞的话,不敢说长生不老,但对延长寿命肯定有效果。
另外,HIV是破坏自身免疫系统的病,如果药物对免疫系统增强那一部分可以弥补或者修复那种破坏,至少可以有抑制作用。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成果。
怎么让自身免疫系统把那些细胞锁定为病毒、怎么保证杀毒的时候不把人弄死,就是两个需要解决的难题。
至少就他目前的观察结果来看,药物让人体的杀毒软件狂暴了,不够温柔,就算清除的不是红细胞而是癌细胞,对人体也会有损伤,人体还可能承受不住,直接死亡。
不过他是不打算再埋头研究下去了。
他让乌鸦带给小泉红子那张纸条,是让小泉红子去一趟港区实验室,把磁盘里的资料传给他父亲。
磁盘最后面有他的研究思路。
他父亲那边有专业人员,有方舟这个人工智能帮忙,怎么都比他一个人折腾要快得多。
之所以让乌鸦送磁盘、让小泉红子去做,是因为他不敢保证在资料上传之后,那一位不会找人跟踪监视他的动向,避免他将实验资料给别人。
他也考虑过对组织隐瞒研究资料,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把组织传上去,看看有没有哪个科学家大佬、制药大佬弄出新药,他还可以再偷一波资料。
他这边的研究成果提供给他父亲那边的研究所和组织,组织的新研究也可以窃取给他父亲那边,而他父亲那边的研究成果他是绝对泄露给组织的,再加上那边有方舟,进度绝对比组织快得多。
在池非迟上传资料一个小时后,那一位的邮件传来:
【Raki,你还在实验室?到地下层来】
吃便当吃到一半的池非迟默默回复:
【我在吃饭。——Raki】
【先下来。】
池非迟带着非赤去地下层。
这几天他都没跟非赤接触,非赤好像没怎么睡好,算是把非赤委屈坏了,窝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地下层,圆形大厅。
池非迟刚到,电子合成音就响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对制药应该没有研究。”
“瞎合的。”池非迟面不改色道。
那一位:“?”
好好说话,要是谁乱合都能合成这种药物来,那全世界得有多少这种药物?
“您知道河图洛书吗?”池非迟问道。
电子合成音:“中华阴阳五行学说传入日本之后,演化成了阴阳道教,在天武天皇时代,天武天皇成立了阴阳寮,禁止一般百姓拥有《河图》、《洛书》之类的阴阳道典籍,直到至今,日本看过这两本书的人恐怕已经不存在了,甚至在中华也未必有多少人看过。”
“等会儿。”
池非迟去休息室拿了电脑,找了投影仪,还搬了把椅子,将投影连接电脑,投影到摄像头对面,坐在椅子上操作电脑。
“我翻组织的药物资料,随机挑了一部分药物,把药物某一成份根据性质联想成阴阳五行,比如……”
“然后,再套入河图之数……”
“五行之数就是水一,火二,木三,金四,土五,也叫小衍之数……”
那一位:“……”
化学制药是科学产物!
池非迟继续跟那一位说大衍之数、天地之数、万物生存之数、天干交合之数、六甲纳音之数,再说黄道十二宫和二十八星宿。
他当时就是这么乱七八糟凑出来的,套了一下河图洛书,瞎算一通,再问问方舟这么合会不会炸,不炸就OK。
“而洛书就是阴阳顺逆,对立统一,简单来说……”
池非迟开始在电脑画数字格局,跟那一位讲阴数、阳数、太极之数、阳顺阴顺、阳逆阴逆、阳顺阴逆。
那一位:“……”
这就是简单来说?
请闭嘴吧,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