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5章 可以的，真的很真诚
“原来是这样啊。”柯南点了点头。
他能够理解足球迷的梦想和追逐，也能够想象，赤木英雄也会为中冈一雅而感到惋惜的。
“我在足球比赛时受过伤，也放弃过代表日本出赛世界杯，所以多少能知道他心里的遗憾，”赤木英雄这么说着，倒是又笑了笑，“而且东京Spirits队以前也还坚持邀请他加入，就算他只能上场几分钟也没关系，可惜他拒绝了……好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训练吧！”
这边，五个孩子被赤木英雄叫到场上。
那边，池非迟和中冈一雅沿着球场边缘，一人坐轮椅前行，一人慢步走着，也聊了起来。
“我还记得我出院没多久，最后一次去学校的时候，你们已经完成了升学考试，大概是最后一次聚在学校里吧，”中冈一雅说起往事，神色却没有多沉重，语气也十分轻松，“大家都在问我的恢复情况、会不会很快加入职业球队、是不是很快就能在职业比赛上看到我，只有你，除了在看到我的时候点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之后就没有再跟我说什么了，只顾着自己收拾东西准备离校，那个时候我还有些多愁善感呢，还在想，啊，你还是老样子，大家也还是老样子，好像就只有我，曾经规划好的人生轨迹一下子被改变了……”
池非迟从记忆里翻出高中时期的回忆，虽然说不上美好，甚至跟其他人都陌生而疏离，但被中冈一雅说起来，也让他多少有了一点怀念的情绪，“我也记得，那一天你被问多了，小孩子一样发脾气地吼了一句‘我没法再踢职业球赛了’，然后跑出了教室，我一直以为我是第一个离开教室的人，没想到会是你。”
“哈哈哈……是吗？那些年不懂事嘛！”
中冈一雅哈哈笑着，看了看球场上的大人孩子，脸上的笑容又一点点收敛，找了一处长椅坐下，维持着微笑，感慨道，“不懂事也挺让人怀念的。”
池非迟把轮椅停在长椅边，转了方向，一样看着球场，“既然你去年八月份回来，为什么不去参加同学聚会？”
“大概是害怕被追问‘你现在在做什么’这个问题吧，那年我出院之后，得知自己没办法再参加职业球赛了，其实也服气过一段时间，拼命想要训练，结果却还是失败了，”中冈一雅身体前倾，双手搁在膝盖上，抬头看着球场上的人群，“然后我去了南美洲，去巴西，去看球赛，我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要得意忘形去骑摩托车，还骑得那么快，也不止一次地在痛恨自己的性格，怨恨自己毁灭了自己的未来，去年回来之后，我回了群马老家，整天飙车喝酒，实实在在地颓废了一阵子，我没有回应了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大概是……那天看了看镜子里颓废邋遢的自己，感觉和大家越行越远了吧。”
大概是觉得话题沉重，中冈一雅又笑着转头看了看池非迟。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吗？以你的性格，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待在那种聚会枯燥无趣呢。”
好吧，其实他是没想到，池非迟去了同学聚会，居然也会关注他有没有去。
“是很枯燥，”池非迟没有给同学聚会描绘得天花乱坠，“我跟他们没有共同话题，如果你不去同学聚会，是因为你发现和大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感觉去了也很难找到话题，那么，你的预感是正确的，真的很无聊。”
如果中冈觉得自己跟高中同学们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他跟那些人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除去身体，不管是灵魂还是心理，都跟那些人差距颇大。
他觉得中冈不去也没什么可惋惜的，在那种聚会上无聊打发时间，不如只跟能聊的人聊两句。
就比如他们现在，虽然他不会把杀人放火的事告诉中冈，中冈也大概率不可能把自己准备炸球场的事告诉他，但他们同样踏上了一条危险的道路，心理或者经历上有一些地方十分靠近，总能聊上两句。
中冈一雅忍不住又转头看了看池非迟神情冷澹的侧脸，以前觉得没法相处的同学，现在倒是觉得真诚得可贵，“既然你觉得无聊，那为什么还要去呢？”
池非迟：“那天没事可做。”
中冈一雅：“……”
这个回答……可以的，真的很实诚。
“而且我今年也是第一次去参加，”池非迟继续澹定脸实诚，“想听听最近年轻人感兴趣的事物有哪些。”
“噗……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中冈一雅憋不住笑，眼里带上高中时活跃而积极的神采，“喂，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别生气哦！”
“你说。”池非迟无所谓道。
“那个时候你喜欢独来独往，很沉默，又不是呆滞的沉默，显得阴沉又危险，再加上听说你面对女孩子也一点情面都不留，大家私底下都在传……”中冈一雅瞥了池非迟一眼，见池非迟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才模彷出了正经、害怕得有些神经的语气，继续道，“池君这样的性格，很可能会变成那种心理扭曲的杀人魔啊！”
池非迟嘴角微微扬了扬，眼里也带上浅澹的笑意，“有那么危险吗？”
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原意识体会不会变成杀人魔？
他的感觉是——不会。
那家伙潜意识里一向是‘伤己不伤人’，伤害别人会觉得愧疚不安，如果那家伙可以变杀人魔，不必等他来，早就变了。
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原意识体没死之前接触到了组织，会不会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犯？
他认为答桉需要反过来——很可能会。
那一位会让原意识体只在乎组织、组织的人，当原意识体对外界的伤害、对伤害外界都不会愧疚之后，是很可能变成杀人魔的。
不管怎么样，原意识体好像都会在‘杀人杀己’中选择一个，而原意识体选择自我毁灭，就不算杀了自己吗？
这么一看，那些人的感觉好像也没有错。
中冈一雅视线余角捕捉到了池非迟脸上快速闪过的笑意，以为池非迟是觉得这种结论荒唐得可笑，除了惊讶池非迟居然笑了、笑点很奇怪之外，也没有放在心上，“是啊，还有一些人说，说不定你哪一天就想干掉我们呢，大家有时候会怕你，尤其是女生和一些瘦弱胆小的男生，那些家伙背地里说到时候肯定会不会怕，说得豪气冲天，但你要是哪天直勾勾盯着他多看几秒，估计他会脑补出各种可怕事情，自己先把自己吓得不轻……”
池非迟：“……”
反思一下，原意识体好像没那么凶吧？
就算是现在，也没有谁会一下子怀疑他是杀人魔。
高中生的脑洞果然很大，而且奇奇怪怪。
“不过你也没那么做，总是不怎么关注大家的样子，大家也只是偶尔会偷偷议论两句，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中冈一雅看着球场，又道，“你唯一一次代表学校出赛，是因为射击兴趣社团的成员安排出了问题，社长拜托老师帮忙推荐参赛者，之后老师又拜托你帮忙，对吧？明明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却没有跟大家一起去庆祝，甚至连颁奖也没有参加，大家都在感慨你果然是怪人，知道你射击水平那么高之后，又有人开始怀疑你就是杀人魔，不过仔细想想，就知道你不会啦，你不是射击社团的人，本来不用管他们是不是会被嘲笑的，不是吗？就算是老师拜托你帮忙，那也要你同意才行，所以……你也是想帮大家的，不是少年人想出风头、想证明自己的好胜心，是真的很想帮大家……知道大家事后那么想你，你会觉得失望吗？”
“我那个时候没多想，”池非迟想也不想道，“现在也懒得去想。”
原意识体那时候没指望过理解，只是自己射击水平可以，能帮就顺手帮了。
本来没有过希望，又怎么会失望？
中冈一雅转头看着池非迟，试图理解池非迟的想法，“你是觉得那些想法很幼稚，根本不必理会？还是觉得……我们怎么想都无所谓？”
池非迟考虑了一下，决定给中冈一雅留个念想，“从结果来说，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可是从出发点来说，一个针对想法，一个针对人啊，”中冈一雅较真着，很快就释然了，笑道，“你那会儿都乐意帮忙了，好像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真是奇怪又难懂的人，现在有一些明白了，但好像还是一样，觉得你奇怪又难懂……”
池非迟不想话题一直围着自己转，转而说起中冈一雅来，“那个时候，你是学校的足球明星，每天都有很多男生、女生往你课桌那里凑，要么围成一圈，要么一起去操场，每次你在教室，我就觉得前面吵吵闹闹没个停，你上课还老是喜欢跟人挤眉弄眼，偷偷传小纸条……”
中冈一雅双手举了举，笑着打断，“喂喂，我投降了！我投降！你就别再说我的黑历史了。”
池非迟瞥了眼中冈一雅梳到脑后、自然微卷的中长发，“我再说一句，你每次考试前的课上就捋头发，害得我每次下课都要打扫课桌上的头发。”
这货怎么就没秃呢？
第2156章 这题他也会
中冈一雅笑着道，“池君以前原来这么关注我啊。”
“换作我坐你前面，你来试试？”池非迟面无表情道。
中冈一雅嘴角一抽，再一想到以前上学时池非迟天天在自己背后看着，突然有点浑身不自在，很快又被那种感觉抛到脑后，“是，是，我不知道以前给后桌同学带来了这么多烦恼，真的很抱歉，早知道你这么关注我，我考试就不用那么头疼了，直接跟你说，你帮我作弊就好了啊，现在想想还是很可惜，那个时候担心被你拒绝、被你告诉老师，从来没有问过你可不可以，明明第一名就坐在我后方……对了，你会帮我的吧？”
“没考虑过。”池非迟回答果断。
“那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答桉吧？”中冈一雅不死心地问道，“如果我那个时候求助你，你会怎么做呢？”
池非迟确实考虑了一下，“看交情，如果是普通前后桌，我不介意，如果是关系很好的前后桌，不会。”
中冈一雅明白了池非迟的意思，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如果我们那个时候关系很好，你又不愿意帮我的话，我肯定会埋怨你的，当然，也只是一阵子而已，我很快就会忘掉了，不过那个时候，我感觉我们虽然是前后桌，但也像很难有交集的两条线，一直往不同的方向延伸……”
池非迟心里认可中冈一雅那时候的感觉。
高中那几年的中冈一雅，让他想起岳飞那一句‘鲜衣怒马少年时’，有着少年人的张狂肆意、率真直爽，也有着少年人锐不可当的自信、喜欢冒险的勇气，由于这种性格和足球小将的身份，受人瞩目是理所当然的事，自然也不缺朋友。
至于在后座的原意识体，就像是另一个极端，不参加集体活动，但成绩一直在前列，不会平庸到被人忽视，沉默，却又不像书呆子，与周围人似乎永远带着疏离感，是一个让人觉得危险冰冷、难以相处的奇怪存在。
这么两个人，又都有了自己习惯的、与对方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就算是前后桌，中间似乎也隔着泾渭分明的界线，谁都没想着越线，也无所谓对方越不越线，觉得对方跨线过来了就试着相处，不来也无所谓。
直到高中结束，两人还保持着原样，也……是很难得了。
让两人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的原因，是他们同样有着比他人更强的自我意识和傲气。
一个像中冈一雅这种开朗直爽的人，如果不是自我意识强、骨子里傲气的人，就算身边围满了人，只要对后桌稍微好奇一下，就会主动去结交。
中冈一雅那时候身边热热闹闹，一天天充满着少年人挥发不完的活力，只要心里判断‘后桌这种人跟我处不来吧、相处可能会有矛盾’，就会下意识地规避。
原意识体虽然没什么朋友，但自小从没有过物质的贵乏，想要的东西都能到手，再缺少朋友，也从来没有为了‘交朋友’这件事而卑躬屈膝过，始终有自己心里的底线，只要把交朋友这种事的期待压到最低，自然也不在乎和前桌是不是交上了朋友。
他们不是讨厌彼此，不是抱有‘他不配跟我做朋友’的傲慢，而是下意识地排除了‘可以做朋友’这个选项。
“太可惜了，当时没能跟你多相处，不然我们应该能够成为朋友吧，”中冈一雅感慨道，“出国之后，我和以前的朋友渐渐断了联系，但我今天遇到了你之后，就突然在想，如果是你的话，我们或许能够保持不算强烈但也足够稳定的关系。”
“你很在乎吗？”池非迟问完，又补充道，“有没有朋友这件事。”
中冈一雅坐在长椅上，认真思考着道，“曾经觉得很重要，重量相当于生命，你知道的，我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时候缺少过朋友，因此失去了才觉得痛苦，不过慢慢的，我也想明白了，不是因为我们没有真诚认真地对待彼此，只是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哪怕每个人都期望过。”
池非迟‘嗯’了一声，心里琢磨着这会不会是中冈一雅化身‘艺术家’的根本原因。
不存在永恒，那么就任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与其等待事物消逝，不如……做点想做的事，然后把自己埋掉，也不用再经历痛苦了。
如果中冈真是这么想的，他真担心自己和中冈今天聊得太投缘，导致中冈想把他带走或者先把他给灭掉。
这些疯批也真是的，一个个就像哲学家一样，总是去思考一些充满哲学的问题。
“我刚到南美洲的时候，和很多人都没法沟通清楚，那个时候就觉得很孤独了，之后我已经可以和他们有来有往地对话了，也能听懂很多地区方言，可是感觉更孤独了，我回来日本，本以为可以好一些，没想到好像也差不多，”中冈一雅看向池非迟，“所以我越来越佩服你，那些年你到底是怎么可以无视孤独。”
“习惯就好？”池非迟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中冈一雅顿时一头黑线，“我还希望你能肯定一点。”
“其实孤独也没那么糟糕，可以让你静下心来思考很多事，”池非迟准备开导一下中冈一雅，“其实你或许该去找你以前最好的朋友，一起经历过的记忆都在，等重逢之后，你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话题可说。”
这题他会。
前世他们小团伙里有人离开，当大家的生活方式改变之后，很多话题也不再被谈起，有人结婚生子之后，生活重心也渐渐转移到家庭上。
在一段时间里，大家确实会有一种曾经珍贵的东西在悄然流逝的感觉，但真正聚在一起的时候，却还是可以一起谈天说地，似乎也没怎么变。
等中冈和朋友聚过一次之后，或许就能重新思考‘永恒’这个问题。
“不用了，”中冈一雅笑了笑，“虽然我也认为你的提议应该可行，但懒得去了，就这样吧。”
“要我帮你推荐一个心理医生吗？”池非迟觉得中冈一雅快要没得救了，“他很有耐心，也会开导人，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找他聊一聊。”
很多时候，人不是不懂怎么救自己，只是连自己都放弃了。
这题他也会，这种心态很危险，很需要一个福山大魔王来矫正。
“不用，不用，”中冈一雅笑着连连摆手，“我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池非迟：“……”
也就是到‘准备不顾伤亡、先炸毁几个体育馆再说’的程度？
“不说我了，”中冈一雅转开话题，打量着池非迟的轮椅，“你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远远看到你，我都不敢认……”
“不小心坠马伤到了腰，”池非迟维持平静脸道，“估计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好。”
他要声明一点：他没有报废，未来依旧美好。
‘因为我觉得你人不错，所以我要弄死你’这种想法是奇怪，但如果是一个脑回路彻底不正常的人，想到的可能会是‘我知道身体重伤之后的痛苦，今天聊过了我觉得你人不错，为了避免你以后过得痛苦，我要弄死你’……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有人会因为欣赏某个人而不伤对方性命，比如岛袋君惠，也有人会因为欣赏某个人而执着于弄死对方，就像谱和匠。
他宁愿别人因为嫉妒他而想弄死他，也不愿意别人因为同情、担忧他而想着弄死他，而且他真的不喜欢‘因为行动不便躲不开爆炸、死于高中前桌的爆炸之下’这种死法，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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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冈一雅看向池非迟腿上的盒子，在看清非赤这条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活蛇之后，眼皮一跳，努力略过，着重观察包得像黑粽子一样的非墨，“这只乌鸦又是怎么回事？”
池非迟垂眸看了看非墨，“那天不小心压到了它，害得它也骨折了。”
中冈一雅努力忍笑，“那它还真是倒霉啊……”
非墨黑脸面无表情。
要笑就直接笑吧，它尽量当作没看见。
中冈一雅见非墨赤红眼童阴森森盯着自己，努力收敛了笑意，拍了拍膝盖站起身，
“那你们注意好好休养哦，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认识那些孩子好像开始休息了，我们也回去吧，他们接下来应该已经可以踢得有点小选手的样子，应该也很希望你能够见证他们的进步！”
……
两人回到了少年侦探团训练场地外围。
元太、光彦、步美、灰原哀是开始休息了，不过因为少年侦探团的人数问题，这四个小鬼先被赤木英雄带着训练，在四人休息之后，又换柯南上场。
所以池非迟和中冈一雅回来时，场上的柯南正踢球踢得不亦乐乎，大概是因为和赤木英雄这个职业选手一起踢球，也激动地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水准。
总之……秀得很嚣张。
“哇！”三个孩子看得惊叹连连。
铃木园子也没什么能挑剔的地方，真心实意地赞扬道，“这小鬼踢得不赖嘛！”
中冈一雅和池非迟到了一旁，跟着看了一会儿，也惊讶评价道，“这孩子的基本功很扎实，一些对战也熟练得比很多高中生要强了，还真是厉害啊。”
毛利兰听到评价，转头笑着打招呼，“中冈先生，非迟哥，你们回来了啊。”
池非迟对毛利兰点了点头，又看向训练场上的柯南，“柯南踢球砸人也一向很准。”
毛利兰对这个评语只能回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感觉非迟哥是在说柯南是熊孩子……
“你好，毛利学长！”
又有人走到了一群人身旁，一身简便的运动服，精神的平头，脸上带着善意又有些拘束的笑容，“我叫神良辅，是米花大学……”
第2157章 为什么会是比护呢？
“啊！”毛利小五郎大叫一声，打断了神良辅的自我介绍，一脸惊恐地指着神良辅道，“我记得那一年的比赛，你就是踢乌龙球那个阿神！”
“乌龙球？”毛利兰疑惑。
池非迟好心帮忙解释，“就是把球踢了自家球门。”
“是啊，他居然在那年联赛的最后一场把球送进了自家球门，”毛利小五郎无语看着神良辅道，“让米花大学错失了期待五年的冠军。”
神良辅被三个孩子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得不自在，硬着头皮回应，“您也知道那场比赛啊。”
“我当然知道了！”毛利小五郎走上前，拉近跟神良辅的距离，神情隐带悲愤，“当初我就在看台上看着呢，本来以为冠军马上就到手了，最后却……咦？那是几年前的事？”
“是十年前的比赛，”神良辅无奈抬手挠头，“那一球也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到现在还会被噩梦吓醒呢。”
“好了，爸爸，”毛利兰出声暗示毛利小五郎别揭人家伤疤，“这种陈年旧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嘛。”
“喔……”毛利小五郎避开了乌龙球话题，反应也没有那么夸张了，看着神良辅问道，“那你现在是……”
“我现在在健身房当教练，此外还担任着少年足球队的教练。”神良辅道。
毛利小五郎不吝啬夸赞，“那还挺厉害的嘛！”
“是这样的，我是想介绍个人给毛利学长认识，”神良辅认真道，“那个人是学长的超级粉丝，不知道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时间？”
毛利小五郎觉得有点突然，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好啊。”
“那就谢谢学长了！”神良辅说着，转身就往场外跑，“一下就好，我马上带他过来！”
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他是怎么回事啊……”
“哇！”
训练场上的惊叹声，把一群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柯南在场地间颠球，然后把球远远踢向了赤木英雄。
赤木英雄接住球之后舒了口气，笑着抬起双手，“我认输了，投降！”
“柯南好棒哦！”
三个孩子立刻欢呼着跑了上去。
“是很厉害啊……”中冈一雅看了看孩子们，俯身对池非迟道，“我想一个人到那边去坐一会儿，就不陪你们看下去了。”
池非迟点了点头。
人要走，他也没理由拦着。
中冈一雅又客气地跟毛利小五郎等人打了招呼，“毛利先生，还有各位，我先失陪了。”
“啊，好。”毛利小五郎回应着，目送中冈一雅走开。
站在毛利小五郎等人另一边、身穿一身板挺白西服的男人一看池非迟身旁没人了，立刻笑着走上前，弯腰朝池非迟伸手，“池先生，你好，我是日卖电视台体育情报部的部长山森慎三。”
池非迟伸手跟山森慎三握了握，“你好。”
跟在山森慎三身后过来的年轻女性手里拿着摄像机，摄像机垂手放在身侧，没有对准任何人，鞠躬打招呼，“我是日卖电视台的摄像师香田熏，目前在体育情报部工作，还请您多多指教。”
“你好。”池非迟客气回应。
“我们是来这里，”山森慎三笑道，“是想看能不能找一些新闻素材……”
“毕竟近期体育部的关注度很低嘛。”毛利小五郎很戳心地补充道。
“是啊，”山森慎三笑了笑，开始恭维毛利小五郎，“没想到能遇到毛利先生，虽然不能贸然采访毛利先生，但能够跟毛利先生有一张合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柯南和三个孩子回到了旁边休息，看了看笑得眼睛眯缝的山森慎三，心里了然。
在池非迟跟高中同学谈心去的时候，这位山森部长就已经来了，跟毛利大叔合个影，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毕竟毛利大叔现在是日本名人，但应该说不上‘很高兴’这种程度，作为日卖电视台的体育部部长，山森慎三有过合影的名人肯定也不少了。
而合影结束之后，山森慎三一直留在旁边，应该就是想等池非迟回来、在池非迟面前刷个脸熟。
这一次回日本，他才勐然意识到安布雷拉的发展有多强劲。
虽然安布雷拉很低调，没有大张旗鼓地让真池集团、菲尔德集团、燕氏财团旗下的产业换招牌或者名字，连安布雷拉的雨伞图标都没有加一个，但安布雷拉旗下的金融板块已经开始联通，以前燕氏财团和菲尔德财团的银行储蓄、借贷、债券互相流传，还推出了可以用来支付大部分生活开支的网络货币。
只要稍加留意，就能明白现在安布雷拉的流通资金很恐怖。
在日本境内，安布雷拉的流通资金已经超过了铃木财团这些老财团，而且那些老财团也纷纷加入安布雷拉一些商业项目，组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利益联盟。
山森慎三是日卖电视台的部长，肯定知道池非迟的身份，山森慎三之前也说过，近段时间体育新闻收视率太低了，要是一段时间还没有起色，大概率要被换掉，趁早在池非迟面前刷个脸熟没坏处，以后就算山森慎三没法拉到节目投资，换个职业搞不好还会换到安布雷拉或者安布雷拉盟友的公司去。
抛开安布雷拉不谈，池非迟也还是THK公司的股东，以日卖电视台和THK公司日渐加深的合作关系，只要池非迟或者小田切敏哪天不经意说一句‘山森部长这个人好像不错’，就能让山森慎三在岗位上多留一段时间。
如果山森慎三渡过了这一次收视率危机，以后有竞争对手竞争更好的岗位，山森慎三能跟池非迟混个脸熟，至少也有个‘拉交情诉苦卖惨’的人选。
同样没坏处。
“这一次的J联赛，也是由我们日卖电视台转播，不知道您和朋友们有没有去看J联赛的打算？”山森慎三笑着跟池非迟说话，“主办方送了我们一些各个体育馆的门票，因为觉得我们也不会坐在观众席上，所以门票一直留在电视台里，都是一些适合观赏球赛的位置，如果您和朋友需要的话，我改天送几张给您！”
“抱歉，”池非迟婉拒了山森慎三送门票的提议，“我最近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恐怕没法去喧闹又不方便休息的体育馆里看球赛。”
元太、光彦刚想开口说话，被灰原哀伸手拉了一下胳膊，疑惑地转头看向灰原哀。
灰原哀朝两个孩子微微摇头，示意两个孩子别多话。
“啊……”山森慎三抬手挠头，一脸歉意地笑道，“是我疏忽了，听说您坠马受伤，近期确实应该好好休养，不适合再看球赛。”
“山森部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池非迟神色平静地看着山森慎三，“THK公司和日卖电视台的职员经常有来往，我们改天再聚。”
“好的，”山森慎三没有再纠缠下去，笑眯眯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各位了，祝您早日康复。”
“我也祝山森部长工作顺利。”池非迟客气回道。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自家徒弟不温不火的神情，嘴角微微一抽。
他跟人客套的时候，气氛那是相当火热，换到他徒弟这里，气氛就清清冷冷的，害他浑身不自在。
山森慎三能笑眯眯跟他家徒弟聊这么多，也不容易啊……
柯南目送山森慎三、香田熏离开，突然察觉有人到了自己身前，收回视线看了过去。
比护隆佑在柯南身前弯腰，双手拄膝盯着柯南，在柯南惊讶目光中，开口道，“工藤新一……”
柯南吓了一跳，心跳都漏了一拍。
灰原哀浑身僵了僵，视线余角迅速扫过一旁轮椅上的池非迟，发现池非迟转头看着比护隆佑和柯南，强行压下眼里的惊惧不安。
工藤暴露了？
可是为什么会是比护呢？
非迟哥难得关注的一个职业球员，发现了工藤的身份？
“你认识他吗？”无辜的比护隆佑看着柯南把话问完。
柯南不明白比护隆佑为什么这么问，结结巴巴道，“这……这个……”
“请问……”一旁的毛利兰急切开口问道，“请问你认识新一吗？”
比护隆佑重新站直身，向毛利兰解释道，“之前我去看过他比赛，还跟他说了几句话，这孩子踢球的模样跟他有几分相似。”
“这应该是因为新一哥哥曾经教我踢过球！”柯南连忙解释着，傻笑挠头卖萌，“哈哈哈……”
“这样啊，是那小子指导的也就难怪了，”比护隆佑失笑，弯腰伸手摸了摸柯南的头顶，“继续加油踢哦！”
柯南乖巧给比护隆佑摸，笑眯眯应声，“嗯！”
“真好啊……”光彦羡慕地看着柯南被摸头，发现比护隆佑准备离开，才连忙出声道，“等、等一下！比护选手！”
“嗯？”比护隆佑暂时停了脚步，疑惑转头看光彦，“还有什么事吗？小朋友？”
“那个……”光彦看了看其他孩子，仰头正色看着比护隆佑，“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签一个名啊？”
“签名吗？当然没问题！”比护隆佑和善点头答应，又有些犹豫，“不过我身上没有带签字笔……”
步美焦急伸手拉了拉阿笠博士的衣角，“博士，快点……”
阿笠博士反应过来，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棒球大小的小型足球和一支防水签字笔，递向比护隆佑，“比护选手，麻烦你签在这个足球上面吧！”
第2158章 阿笠博士：过份！
“啊……好啊，”比护隆佑接过小号足球和签字笔，低头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看了看足球上和足球上的钥匙环，才递还给阿笠博士，好奇问道，“这个足球挂饰是新出的体育周边挂饰吗？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小的挂饰，而且手感摸起来也很像足球，能握在手里的足球，感觉很酷呢……”
阿笠博士接过足球挂饰和防水笔，递给了灰原哀，看了看灰原哀、柯南和笑得一脸骄傲的三个孩子，也自豪笑着对比护隆佑道，“这是孩子们亲手做出来的，完全按照足球的制造方法，等比例弱小，把表层用针一点点缝出来的哦！”
比护隆佑惊讶感慨，“那还是真厉害呢！”
“这是为某个坠马受伤、不得不靠轮椅活动一阵子的人准备的礼物，希望他能够快点好起来，”灰原哀把签字笔塞回阿笠博士外套口袋里，转身把足球递向池非迟，神色澹然，但眼里也带着一丝丝期待，“大家利用放假时间做出来的，每个人都出过力，本来还在讨论要不要寄到伦敦去，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现在给你吧。”
池非迟接过那个小型足球，看了看灰原哀，又看了看期待盯着自己的小鬼头们，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好听的才行，“谢谢，我很喜欢。”
“太好了！”三个孩子欢呼出声。
比护隆佑也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加油哦！”
“是！”三个孩子乖巧应声。
池非迟低头看了看小足球上比护隆佑的签名，把小足球放进膝上的盒子里，让小足球紧挨着非赤和非墨。
虽然他真的不是比护隆佑的粉丝，但这足球握在手里的手感确实不错，带回去收藏了。
“主人，这个东西看起来很棒啊，”非赤迫不及待地绕着足球绕了一圈，兴冲冲提议道，“我们把它挂到玩偶墙上吧！”
非墨也对这个小足球很有兴趣，抬起没什么力气的爪子钩了钩，嘎嘎叫了几声，“主人，这个大小好像很适合我们玩耶。”
池非迟听了非赤和非墨的安排，没有反对。
回去他就把小足球挂玩偶墙上，用一根长毛线系着，以后家里的蛇蛇鸦鸦猫猫没事都可以自助运动一下。
非赤缠着足球，突然叹了口气，“唉，主人，我想玩剑玉了……”
池非迟伸手摸了摸非赤的身躯。
这个没问题，明天他就带非赤去地下训练场。
“毛利学长，让你久等了！”神良辅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来，到了近前，侧身看向中年男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在杯户町经营小型工厂的社长，同时也是我们球队赞助会会长，本浦圭一郎先生。”
本浦圭一郎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眉眼和善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朝毛利小五郎微微鞠了一躬，说话也轻而温和，“你好，我是本浦，久仰毛利先生大名。”
毛利小五郎一看本浦圭一郎这么客气，也正经了不少，“哪里哪里，不敢当。”
“本浦先生是您的超级粉丝，”神良辅笑道，“他一听说您今天会参加这场活动，说很希望能够跟您见上一面。”
毛利小五郎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啊……”
“因为我有一些照片，无论如何也想请毛利先生看看。”本浦圭一郎说着，从西服外套内侧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请我看看？”毛利小五郎一头雾水地指了指自己。
“是的，”本浦圭一郎脸上微笑消失，神色认真得有些怪异，把手机递给毛利小五郎，“请务必看一下。”
“我们也想看！”
“一起看吧！”
三个孩子跑到毛利小五郎身旁，还拉上了柯南和灰原哀。
毛利小五郎蹲下身，让围过来的人能看到手机里的照片，“这张照片是……”
池非迟就坐在一旁，探过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照片上，小男孩穿着印着红色英文字母的白色球衣、黑色短裤，十岁左右的年纪，文弱秀气的脸，目光却带着坚毅，正奔跑在绿茵场上。
“是我的儿子知史，”本浦圭一郎道，“也请您看看其他照片吧。”
“啊，好……”毛利小五郎伸手划着手机屏幕，翻到下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正在抢球的男孩，一人穿蓝色球衣，另一人则是同样穿白色球衣的知史。
“他看起来踢得很开心呢。”毛利小五郎抬头对站在前方的本浦圭一郎笑道。
“今天您儿子没有来吗？”毛利兰好奇问道。
“这个……”神良辅看了看本浦圭一郎，叹道，“其实知史他在今年八月的时候生病过世了，他才刚上小学四年级。”
毛利小五郎心情沉重起来，“是这样啊……”
“知史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本浦圭一郎眉宇间染上些许感伤，“医生也禁止他参加剧烈运动。”
毛利小五郎皱眉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那这些照片是……”
“因为他说不管怎么样都想踢足球，我才拜托神教练让他加入足球队，”本浦圭一郎道，“这些照片是承蒙教练的好意，让他参加的唯一一场比赛，并且是由他射门得分的时候拍下的。”
毛利小五郎手指划着手机屏幕，看着一张张照片中男孩奔跑、射门得分的画面，停在知史射门的照片。
蹲在一旁看照片的铃木园子轻声道，“这是进球的瞬间吧。”
“好厉害啊。”
“他看起来很会踢球呢。”
“他一定踢得很棒……”
三个孩子纷纷感慨出声。
听着孩子们的议论，本浦圭一郎脸上的悲色却越来越浓。
柯南抬眼看了看本浦圭一郎，心里觉得奇怪。
“这是最后一张了吧？”毛利小五郎翻看着照片，在一张知史对着镜头挥手的照片之后，发现后面已经没有照片了，站起身把手机递还给本浦圭一郎，“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我看这些照片呢？”
“没什么，我只是想请您看看知史在这世界上活过的证明，”本浦圭一郎脸上的悲意已经收敛了不少，接过手机装好，看了看情绪低落的孩子们，轻声道，“很抱歉，破坏了你们的愉快气氛。”
说完，本浦圭一郎朝毛利小五郎鞠了一躬，转身和神良辅一起离开。
广播里传出下半场活动即将开始的播报声。
光彦转头看了看其他孩子，低声叹道，“总觉得有点悲伤呢。”
柯南默默点了点头。
“对了！”阿笠博士站得笔直，“在这种时候，就……”
柯南和三个孩子隐隐猜到了即将发生什么，站在一旁的灰原哀也一脸无感。
博士的冷笑话……
“博士，”池非迟出声打断阿笠博士，转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中冈一雅，“我去跟中冈坐一会儿。”
阿笠博士一噎，半月眼问道，“非迟，难道你不想听一听我想起来的猜谜谜题吗？”
“抱歉，”池非迟手指敲着轮椅扶手，启动了自动转向程序，“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真是的……”阿笠博士感觉自己的苦心被池非迟无视了，很快，又安慰自己还有其他人在，看向剩下的人，“好吧，那我们……”
“抱歉啊，博士，”越水七槻双手合十，歉意地朝阿笠博士笑了笑，低声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事想跟池先生说。”
阿笠博士无奈点了点头，“好、好吧，我们继续……”
“博士，”灰原哀往越水七槻离开的方向走去，“我去一下洗手间。”
阿笠博士：“！”
过份，一个个都不给他说谜题的机会。
柯南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找借口避开冷笑话比较好，“那个……”
“不行！”阿笠博士爆发了，黑着脸道，“有话等我说完谜题再说！”
“好、好吧。”
柯南被吼得无语点头，默默在心里遗憾自己熘晚了。
池非迟没离开太远，因为中冈一雅原本就坐在他们附近的长椅上，一脸麻木地看着球场走神。
察觉池非迟的轮椅来到旁边，中冈一雅才收回看球场的视线，“池君？”
“刚才忘了问你现在在做什么，”池非迟让轮椅停在椅侧，拿出手机低头按着按键，“想想还是问一问你比较好，还是联系方式之类的。”
刚才他是没有问，但中冈之前跟他告别时，也没有说过自己的近况。
中冈能跟他说自己的失意、懊悔、孤独，也能跟他说自己在群马老家的颓废生活，却不说自己近况，不是因为有意回避，而是对现在和未来的生活漠不关心，根本没有想到要说。
如果不是这样，中冈给他留一个邮件联系方式，或者说一下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犯罪计划。
这种状态，和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些相似，也和原意识体后期里面的状态相似——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不在乎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照这么看，中冈只是把遇到他当成自己死前的一个小插曲、一个能让自己最后几天也能稍微轻松一下的小插曲，并没有改变炸球场顺便炸死自己和毛利小五郎的打算。
“你说我啊……”中冈一雅一愣，很快笑了起来，从口袋里翻出一张汽车修理店的卡片，拿出一支中性笔，低头在卡片上写着数字，“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暂时在一家摩托车修理店里打工，不过我更多时候还是在足球场里打转，去店里打工都是当天结算，你想去店里找我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之前就没有告诉你……”
写完一串电话号码，中冈一雅把卡片递给池非迟，“给！卡片上有那家摩托车修理店的地址，我把我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你有空给我打电话哦。”
第2159章 她太懂了
池非迟把手机暂时放在轮椅椅侧，收起卡片，抬眼看向走到附近却迟疑着没上前的越水七槻。
越水七槻原本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扰两人，见池非迟投来询问的目光，才转头看了看出谜题的阿笠博士，“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之前大家担心你的身体，博士就总是讲冷笑话谜题来缓解气氛，我已经听了很多了，所以……”
“果然是为了躲博士的冷笑话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事找非迟哥呢，”灰原哀也晃到一旁，背靠在足球场外围的铁丝网上，一脸冷澹道，“既然是躲冷笑话，那就算我一个吧，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池非迟见中冈一雅打量灰原哀，介绍道，“这是我妹妹，灰原哀。”
灰原哀身体僵了一下，直起身，对中冈一雅道，“你好，我是灰原哀，请多多指教。”
在英国上流社会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她饱受荼毒，现在跟人打招呼时不正式一点，她都觉得自己像是有什么事忘了做一样，浑身不自在。
“你好，”中冈一雅笑了笑，又疑惑问道，“你们两人不用一个姓氏吗？”
“她是我母亲的教女。”池非迟解释道。
“原来如此，”中冈一雅还是忍不住打量灰原哀，“不过，她这种表情和你当年还真像，像老人家一样没什么活力～”
灰原哀：“……”
老人家？
中冈一雅没有继续调侃下去，看向越水七槻，“那么，这位是……”
“这是越水七槻，”池非迟介绍道，“南部女侦探，现在在东京发展。”
“你好，我是越水，”越水七槻对中冈一雅道，“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听说过，是最近活跃在米花町一带的女侦探，对吗？”中冈一雅回忆着，“就是和毛利先生的侦探事务所在同一地区。”
“是啊，”越水七槻看了池非迟一眼，“池先生是毛利先生的徒弟，我租了池先生在米花町的房子开事务所，距离毛利侦探事务所很近，所以也一直承蒙他们照顾。”
“毛利先生的徒弟？难怪你们一直待在一起，原来是一起来的吗……”中冈一雅转头问池非迟，“我记得你当初是去东都大学了吧？怎么突然对做侦探感兴趣了？”
灰原哀又靠回铁丝网上，打了个哈欠。
这两人之前不是已经聊了很久吗？怎么连近况都没聊一聊？
不过非迟哥一直缺乏分享欲，估计根本没想过说一说自己近期的生活吧，她都习惯了。
“年初我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在医院里治疗了一段时间，所以决定提前毕业，”池非迟没隐瞒自己待过精神病院的事实，“出院认识毛利老师之后，我就拜他为师，偶尔见证一些离奇桉子，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精神问题啊，你总是独来独往，也难怪……”中冈一雅低喃感叹，很快又对池非迟笑道，“不过你现在身边好像有不少朋友，又受小孩子喜欢，状态看起来也不错，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池非迟听中冈一雅说到‘以后’，就明白中冈一雅应该没打算把他牵扯进去。
他现在需要靠轮椅移动，活动不便，如果遇到爆炸，还真的有些麻烦。
死倒是不至于，他的骨头应该还能扛住，但要是伤上加伤，或者不小心弄伤了嵴椎神经，那他估计还要靠轮椅生活很长时间。
比死亡更难让他接受的，是自身失去生活能力却还苟延残喘地活着，这或许也是骨子里难以磨灭的傲气。
“是第二个！”阿笠博士那边传来说话声，一群穿着蓝色队服的球员走了过来，当前一人和气笑着对阿笠博士等人道，“应该和‘手球犯规’的‘手’有关……”
中冈一雅转头关注了一下，低声跟池非迟说话，“是远藤保仁选手，职业足球界有名的中场指挥官，而且还已经入选了国家队。”
池非迟随意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他对足球是真的没兴趣，就算少年时期有点兴趣，也早在前世被打击得没兴趣了。
那种‘怎么又输了’到‘哦，又输了’的心理磨砺，让他习惯了‘不感兴趣不关注就不会在意’。
中冈一雅笑着看向池非迟膝上盒子里的小号足球，“你还是老样子啊，对足球没什么兴趣，那你是怎么开始喜欢BIG大坂队的比护选手的呢？”
“算起来是个误会……”池非迟低头看了看那个足球挂饰，“不过那家伙是不赖，之前他刚到BIG大坂队的时候，一场比赛都在被球迷们针对，不管他表现好还是表现不好，两边的球迷都在‘嘘’他，他却能稳住心神把比赛踢完，心态很好。”
灰原哀看了看池非迟，没有说话。
她也看过那场比赛。
东京诺瓦鲁队和BIG大坂队一向是死对头，比护隆佑居然从东京诺瓦鲁队跳槽到了BIG大坂队里，随后在两队比赛时，还代表BIG大坂队出战。
东京诺瓦鲁队的球迷认为比护隆佑是叛徒，不仅跳槽到了球队死对头那里，还堂而皇之地站出来跟原本的队友为敌，看比赛时心里有怨气。
而曾经比护隆佑又代表东京诺瓦鲁队数次让大坂BIG队输比赛，大坂BIG队的球迷对比护隆佑也有怨气，根本没意识到比护隆佑是代表他们喜欢的球队出战，也表现出了敌意。
同时，还有一些人曾经很喜欢比护隆佑的人，觉得比护隆佑跳槽是太势力、忘恩负义，喜欢就变成了不满，带着很多人开始反对比护隆佑。
在那种情况下，比护隆佑能稳住心态参加比赛，还用汗水、实力和成功让其他人明白他还是他、那个热爱足球的人，从而重新获取了大量球迷的喜爱，她也觉得比护隆佑勇敢坚定，而且那是一个奇迹。
身陷组织，偏偏又认识了一群正义感十足的家伙，非迟哥应该也很痛苦吧，那种自己好像里外不是人的感觉，她太懂了。
比护隆佑的成功，可以让他们看到一个希望——或许没有那么糟糕，只要稳住心态去努力尝试，说不定也能见到奇迹。
就算奇迹不可能降临到他们身上，只要比护隆佑一直有人喜爱着，那至少也能说明奇迹还是存在的。
想着，灰原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她突然觉得，她应该是能够理解非迟哥的，别人都说他们两人看着像亲兄妹，她就应该想到了，那都是因为习惯，比如习惯让自己冷静，习惯让自己跟其他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因此，他们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也变得相似。
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大概是因为在组织看过不少人心丑恶，她见过或者听说过很多人为了利益而出卖朋友恋人家人，也有的是因为胆怯和懦弱，遇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这类人之前，她很难相信人心，而且她很早出国留学，面对麻烦、困难，她不想让姐姐担心，只能硬着头皮自己解决，总要找一个适合的生存方式，比如足够的警惕心和‘我不好惹’的面具。
其实反过来想想，非迟哥肯定也见过不少人性阴暗面，以组织那种攻心抓把柄的做事风格，就算是外围人员，都能知道一些某人外表公正无私其实背地里行同狗彘的丑事，而她家教母和真之介叔叔早年放养过头，很多事情也要非迟哥自己去面对、去解决，这么一想，非迟哥好像也没那么难理解了。
当然，就算她跟姐姐打电话一向报喜不报忧，但以前要是承受不住的时候，只要在电话里听一听姐姐的声音，她就能轻松不少，非迟有这样的人吗？她不知道。
或许正是因为那些经历上的区别和性格差异，才让非迟哥的防备心比她更重，也更让人难以猜到想法，包括她也是一样。
嗯，说不定非迟哥还是个‘神秘主义者’……
“那场比赛我看过，比护选手确实很了不起，”中冈一雅笑得有些感慨，“不过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比护选手为什么要离开东京诺瓦鲁队，东京诺瓦鲁队很重视他、也一直在栽培他啊。”
“那关系到一个无关金钱或者前途的秘密。”池非迟道。
比护隆佑跳槽的原因，现在各大媒体还没有挖掘出来，但他前世看过，知道原因。
比护隆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远藤陆央，哥哥是情妇的孩子，跟比护隆佑不同姓，不过兄弟两人倒是相处得很好，还都很喜欢足球。
当初东京诺瓦鲁队会签下表现不怎么好的远藤陆央，是为了能签下比护隆佑，而就在今年，东京诺瓦鲁队把远藤陆央除名，远藤陆央离开东京诺瓦鲁队之后，就到了BIG大坂队里担任训练员，比护隆佑也跟着跳槽了。
这段经历和宫野姐妹很像，组织因为看重宫野志保的制药天赋，把宫野明美也绑在组织里，等宫野明美被组织放弃、处死之后，宫野志保也跑了……
他到现在也还是能够理解组织、或者说琴酒包括那一位的想法。
宫野明美把对立的敌人引进组织里潜伏，差点让琴酒这个干将被FBI埋伏抓捕，本身的忠诚度已经会被怀疑了——这个女人会不会早就知道了赤井秀一的身份并且帮忙隐瞒？会不会已经向FBI投诚了？留在组织里，会不会有一天帮FBI做卧底或者已经跟FBI串通好了当卧底？
这就像一根钉在肉里的、带着倒钩的刺，如果想要拔出来，还要考虑宫野志保的存在，拔出钉子会带出皮肉，不拔钉子又扎得难受，能让组织忍了两年，他家小妹妹的价值也够高了。
而之后，宫野明美居然还打算带着妹妹脱离组织，去找组织的死对头双宿双飞……
要是他的队伍里出现这种人，他只会有一个念头——弄死她！一定要弄死她！
第2160章 爆炸背后的真相
“无关金钱或者前途的秘密？”中冈一雅好奇看着池非迟。
池非迟看着球场道，“能随便说出来，也就不是秘密了。”
“要是我追问，你也不会说出来的吧？”中冈一雅埋怨道，“早知道就不问你了，你也太会吊胃口了吧……”
“抱歉，我只是想说，比护跳槽跟金钱无关，也不是为了更好的前途。”
池非迟说着，沉默了一下，把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回应中冈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不明白。
为了哥哥，比护隆佑跳槽到敌队那里，这种做法对吗？一家人就要站在一起？
他真的不明白，下意识地想听听别人怎么想的，这才说了出来，不过这个问题终究还是没法问出来。
比护隆佑的父亲曾经居然有一个情妇，还生下了一个比比护隆佑大的儿子，这应该是个爆炸新闻。
他不敢保证中冈一雅绝对不会说出去，那就不说了。
“哦？是为了维护偶像吗？”中冈一雅哈哈笑了起来，“我记得比护选手跳槽之后，确实有很多言论说他是为了获得代表国家出赛的机会、是为了更多的签约金，好啦，既然是没法说出来的秘密，那我就不问了。”
越水七槻站在一旁走神，又悄悄看了看池非迟，一副‘我有话想说但又不想打扰你们’的纠结模样。
池非迟没忽略越水七槻的奇怪反应，“越水？”
“那个……”越水七槻见池非迟抬眼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跟过来，其实也是有点事想跟你说……”
“那你刚才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池非迟道。
憋了那么久，伤脑。
灰原哀抬头问越水七槻，“要我们回避一下吗？还是你们去旁边说？”
“不、不用，不是什么特别的事，”越水七槻连忙摆了摆手，整理着头绪在轮椅旁蹲下，正色看着池非迟道，“是本浦圭一郎先生，他让毛利先生看知史的照片这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虽然因为太喜欢偶像、想偶像知道自己已过世的孩子，也不是说不过去，但刚见面就这样，我还是感觉……”
“嗡……嗡……”
池非迟放在轮椅椅侧的手机震动，发出的轻微嗡鸣声，让越水七槻暂时停下了。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过来之后，我就给龙侦探发了信息，这种事交给侦探比较好，不过确定他有没有空……”
池非迟跟越水七槻解释完，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又说了一句‘他回电话了’，才接通了电话。
越水七槻一听池非迟也想到了一起去，眼睛亮了亮，在一旁等着池非迟打电话。
“非迟，是我啦，龙！”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男人爽朗的声音和哗啦啦的嘈杂背景声，“抱歉啊，我在打麻将，刚才准备用手机打电话去附近餐馆点餐的时候，才看到了你的简讯，你说有事要找我调查，是什么事啊？”
“帮我调查一个今年去世的男孩，”池非迟忽略了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语气依旧平静，“年纪应该是十岁左右，因病去世，不知道他之前在哪个学校上学，不过他父亲是杯户町经营小型工厂的本浦圭一郎。”
“知道他父亲的名字，又是经营小型工厂的企业家，调查起来应该不难……”那边龙侦探的声音停了一下，似乎是在起身远离麻将桌，搓麻将的声音也小了不少，“这种事情就算你没空去调查，拜托毛利帮忙不就可以了吗？有他这个名侦探老师在，怎么还找到我这里来了……”
越水七槻趴在轮椅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见池非迟看来，神色有些不甘地用口型道：我也是侦探。
池非迟为什么不找她呢？
“还有小越水啊，”龙侦探也想到了越水七槻，“总不可能她和毛利都没空吧？”
池非迟看了看那边伸手狂揉柯南头发的毛利小五郎，“事情可能跟我老师有关……但我不确定，不确定是什么事，甚至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关，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所以我想拜托你调查的，不仅是那个男孩的情况，还有他们一家和我老师有没有什么联系。”
说到这个剧场版的剧情，一切起因就是那个叫知史的男孩。
本浦圭一郎是知史的父亲，神良辅是知史的足球教练，但两人都没怎么注意知史有一个足球上的忘年交，那个人就是中冈。
当初知史病发被送往医院，正好遇到了J联赛比赛结束、球迷们出来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带着一群球迷闹哄哄拦在路上堵路，让救护车停了下来。
其实本浦圭一郎也知道，以知史的情况，就算没有这件事，那男孩也活不了了，但作为父亲的，总是会想‘如果早一分钟到医院，儿子是不是就能救回来’，因此对毛利小五郎心有怨念，又被理智克制着没有做什么迁怒毛利小五郎的事，只是想让毛利小五郎看看知史的照片，让毛利小五郎记住——有这么一个孩子活过，但是你曾经在他跟死神赛跑的时候、带人挡住了他的赛道。
那是个克制的好人，不过中冈一雅就没那么想得开了，本来生活无望，好不容易有个忘年交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结果那孩子又死了，难免会怨恨上毛利小五郎，决定用炸弹炸J联赛的比赛场，报复那些堵路的球迷，同时，也给毛利小五郎寄去预告信，引毛利小五郎这个带头堵路的人去无人的体育馆，让毛利小五郎跟自己一起死在爆炸中。
其实那天的真相是，毛利小五郎并不知道救护车里有个等着急救的孩子，看完比赛出球场时，毛利小五郎和那些球迷看到有老人发病倒下了，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没多久路上开来一辆救护车，毛利小五郎和那些球迷以为是来接老人去医院的，没想到救护车好像不打算停，一群人这才去堵了救护车……
都是误会，他家老师做不出害人那么恶劣的事。
如果提前解开误会，中冈一雅或许不会报复毛利小五郎和那些球迷，但以中冈一雅现在的心态，很可能会自己找个地方偷偷了断，等死了才会被人发现。
中冈一雅当年没对原意识体做过什么过份的事，甚至偶尔还能跟原意识体说两句话，刚才又能跟他聊那么多，他不想中冈就那么死了。
所以爆炸桉必须发生。
只要让柯南按照原剧情掺和进去，就能够保证中冈不会死在某个角落里。
照这么说，他是不应该插手这件事的，不要提前让人提前调查到相关线索，才能保证事情按照原剧情发展。
但是他也知道，越水七槻会发现本浦圭一郎不对劲，如果他不找人调查，越水七槻说不定会自己跑去调查。
中冈这家伙已经半疯了，他担心越水查着查着就莫名其妙死在爆炸中，他还坐轮椅，没法跟着越水去调查，也很难在突然的爆炸中护住越水。
他让龙侦探去调查，也不是为了推个替死鬼出来，是因为龙侦探没接触过中冈一雅。
调查知史的死亡，很可能会发现知史和中冈一雅的关系，越水知道中冈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又友善见过面，会留意到中冈。
中冈确实没必要什么事都跟他们说，也没必要说自己和知史有交情，但作为侦探的，都有一个毛病——认识的人跟事件有关啊，他又没有说起来，要不顺便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一查就容易出事。
龙侦探不知道他和中冈的关系、不认识中冈、没有提前知道中冈一雅的名字，那么就算在调查中见到中冈的名字，也不会太在意，看一下就过去了，注意力会被毛利小五郎做过的事情、可能产生的矛盾纠纷群吸引。
总之，要让越水别查，就只能越水知道有别人在查，越水不会未卜先知地知道爆炸桉跟知史有关，现在只是稍微觉得有点奇怪，知道有人去调查之后，也会把事情丢到一边，而那个调查恶人，最好是一个不知道他和中冈关系、不会一下子被中冈吸引注意力的人，想来想去，委托杯户侦探事务所那群咸鱼是最合适的。
“嘶……”龙侦探那边似乎在挠头发，有窸窣轻响传来，“我明白了，你不确定毛利跟某件事是不是有关系，但又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所以才想找我调查一下……嗯……就是调查那个孩子去世的情况，看跟毛利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对吧？不过你怎么不直接去问毛利呢？”
“因为老师刚才跟本浦圭一郎先生见过，本浦圭一郎先生的一些举动让我觉得怪怪的，他说自己是毛利老师的超级粉丝，来了却只让毛利老师看了知史生前的照片，我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池非迟解释道，“毛利老师却好像是第一次见本浦圭一郎先生，看起来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
“原来如此，你就是想我调查一下，确认是不是有什么事，让自己能够安心，对吧？”龙侦探确认问道。
池非迟‘嗯’了一声，“越水最近是有空，不过小兰快参加空手道大赛了，准备比赛前跟朋友们轻松玩两天再去集训，如果她为了这种不确定的事忙上几天，错过了和小兰、园子聚在一起放松的机会，最后却发现完全是我想多了，那样会很可惜，所以我想委托你去调查。”
解释，顺便把越水七槻去调查的想法掐灭。
越水七槻琢磨了一下，觉得池非迟说得有道理，也就没再纠结池非迟为什么不找自己、是不是觉得她很菜、要不要偷偷去调查来证明自己实力这类问题。
第2161章 被热情灼伤的人们
“真是的，你想让小越水跟朋友一起放松，怎么就使唤起我来了呢，”龙侦探滴滴咕咕，“我难得准备连休，还想先跟朋友约一天麻将，明天再去体育馆看J联赛呢……”
“是我考虑不周，”池非迟顺着龙侦探的话说下去，“那我打杯户侦探事务所的委托电话，看看有没有其他侦探有空……”
他还不知道这些人吗？
一个个明明很乐意给熟人帮忙，却还是喜欢滴滴咕咕两句，东抱怨西抱怨，跟他家老师一个样。
要让这种故作矜持的抱怨就此打住，最好的方法是告诉他——你不帮我没关系，我转身就可以找别人去。
“好啦，好啦，你信息都发到我这里了，而且可能还跟毛利有关，我怎么可能不管呢，”龙侦探觉得池非迟要是找了别人就是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对情谊的质疑，果断不再啰嗦抱怨，“杯户町这一带我熟，本浦圭一郎先生我似乎也听一个朋友说起过，我去跟那个朋友打听一下他们家的事，这样也比按部就班调查来得快一些，我听说你坠马受伤了，你就一边好好养伤，一边安心等着结果吧！”
“麻烦你了，”池非迟道，“晚上我会把委托费寄到杯户侦探事务所去，你有空记得取一下。”
“我说你也太客气了吧，”龙侦探无语埋怨，“调查这种小事，我不要两天就能搞定了，还要什么委托费啊，下次聚会喝酒你记得请客就好了。”
“你调查，我支付报酬，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池非迟从善如流道，“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跟老师一起去找你们聚会，你请客。”
“好吧，”龙侦探笑着答应下来，开玩笑道，“那你可要多给一点委托费啊，我知道最近一家新开的兔女郎酒吧很不错，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女招待，你的委托费可是决定我们是去什么地方喝酒的哦……”
池非迟：“……”
越水还在旁边听着呢……
他突然觉得以后都不用再跟龙好好说话了。
灰原哀：“……”
连她都听到了。
以后应该让非迟跟那些大叔保持距离，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连老婆都找不到的。
“这么好啊，”越水七槻笑眯眯凑在手机旁边，“那下次拜托也带我去看看吧，龙侦探，我还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呢，一直很好奇……”
手机那头，龙沉默了一下，可能也猜到自己不小心给池非迟使绊子了，脑海里浮现池非迟冷冰冰看自己的脸，干咳一声，“咳，等到时候再说吧，我先去调查了！就这样，有结果了再联系！”
熘了熘了。
越水七槻看着池非迟挂断电话，默默把话往肚子里憋。
以日本职场环境，职员晚上聚餐喝酒是常态，如果是一群大老爷们，也不是不会约在那些有女招待的店。
侦探们也跟职员们差不多，不是对手，就像同事一样，关系好的确实经常约在一起聚会喝酒，要是她追问，会不会显得自己管得很宽？
自我安慰一下，就算去那些有女招待的店，只是为了喝酒时能有女孩子关心、照顾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行，果然还是有点在意。
池先生找别人关心也不考虑一下总是在他身边晃的人吗？
池非迟见越水七槻一脸纠结，主动出声道，“你对那些店好奇，下次恐怕也没机会，你也知道，他们只是嚷嚷得厉害……”
越水七槻若有所思，“毛利先生也不是不会对漂亮女性动手动脚。”
绝对不只是嚷嚷得厉害！
池非迟平静脸看着越水七槻道，“我是说，他们手里的钱留不了太久，打一天麻将就能输不少，很少去那种消费不低的地方聚会，他们也不可能让我付钱，大家基本都是在一些小居酒屋聚会。”
简单来说，那些侦探经常财务紧张，没法去那种一堆漂亮女招待、消费不低的场所聚会。
再换言之……别信龙的话，那家伙只是瞎嚷嚷。
越水七槻认可点头，“也对……”
灰原哀：“……”
原来东京侦探圈的大叔们都和毛利大叔差不多？
而且看起来‘普遍有财务危机’好像是业内皆知的事了。
“如果你好奇，我下次找家环境好的店带你去。”池非迟补充道。
灰原哀：“……”
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就是觉得非迟哥很坦荡，坦荡得有点过份。
“好……好啊。”
越水七槻愣愣点头，脑补自己和池非迟坐在某个酒吧、身边环绕女招待的画面。
虽然去看看也好，能增长见识，但池先生说下次带她去，让她怀疑……
池先生把她当好兄弟了！
“能不能也带我去啊？”灰原哀摸着下巴，“我也好奇那些有女招待的店是什么样的，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很高档的店，女孩子单独去会显得很奇怪……”
“小孩子去那些店也会很奇怪啊，”中冈一雅听了半天，一头黑线地出声道，“而且那些店也不会允许小孩子进去的。”
“想办法熘进去就好了，”灰原哀面不改色地说着，仰头向池非迟确认，“江户川有时候也会去酒吧里找毛利大叔吧？”
“池哥哥！七槻姐姐！灰原！”
没等池非迟回答，人堆里的步美笑眯眯挥着手喊道，“我们要去那边看远藤选手踢任意球，你们也去嘛！”
“我也该回去了，”中冈一雅站起身，对池非迟笑道，“改天见！”
“改天见。”
池非迟回应了中冈一雅，等中冈一雅转身离开后，才跟越水七槻、灰原哀一起归队。
下半场的活动开始，进入了国家队的远藤保仁和其他球员示范起了‘任意球’技巧，又有其他职业球员跟孩子们讲解了一些简单的足球配合战术。
第二天，余兴未尽的少年侦探团缠着阿笠博士去看J联赛。
没人打扰的池非迟睡醒之后，在家吃了小美准备的早餐，带着非赤、非墨出门，路上在便利店买了食材，坐轮椅慢慢去了杯户町一丁目。
一路上，行人善意让路，有的家长看到轮椅，就伸手拉住调皮乱跑的孩子，让池非迟难以忍受的是一群小学生在过马路前看到他，就贴心地跟着轮椅‘伴行’……
“大哥哥，你要去什么地方啊？”
“你买了很多食材，是准备回家做饭吗？”
“腿脚不便还要自己买菜做饭啊，感觉好辛苦哦，我们现在有空，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啊？”
池非迟强忍着心里的无奈，“谢谢，不过我要去的地方不远，就不麻烦你们了。”
到了马路对面，三个小学生还跟在旁边叽叽喳喳。
“你为什么坐轮椅啊？”
“是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池非迟在一家便利店门外的自动贩卖机前停下，投了硬币。
三个孩子立刻围了过去，看着池非迟从贩卖机里拿出三个假面超人扭蛋，眼睛亮了。
“大哥哥，你也喜欢假面超人吗？”
“这是送你们的，谢谢你们陪我过马路。”池非迟把三个扭蛋递给三个小学生，心里默默祈祷。
求三个热心肠的小鬼拿了扭蛋赶紧走。
热情有时候就像太阳，很容易灼伤人。
三个孩子欣喜接过扭蛋。
“谢谢你，大哥哥！”
“你真是个好人啊！”
池非迟接下了好人卡，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点回家吃饭，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好～！可是你一个人回家没问题吗？”
“没问题。”
“真的不用我们送你吗？我们可以陪你一路上说说话哦。”
“真的不用。”
“大哥哥你住在这附近吗？我们改天可以去看你吗？”
“我去朋友家，不是经常来这里。”
“这样啊……”
围着问了一会儿，三个孩子终于拿着扭蛋结伴离开。
等三个孩子走了，池非迟才坐轮椅拐进一条巷子里，左拐右拐，抵达一条清净小道。
墙头的乌鸦发出几声啼叫，表示安全没有问题。
池非迟到了119号门前，抬眼看了看门口的刷卡机器，把轮椅升高，刷卡验证掌纹进门，把食材放到柜子里，带着非赤、非墨去地下训练场。
非赤一到休息室，就轻车熟路地从架子上卷住剑玉，拖到外面比较开阔的圆形大厅里，乐呵呵开玩。
“冬，冬冬，冬……”
大厅顶部亮起一个红色光点，电子合成音也很快传遍大厅。
“拉克，你的腰椎恢复得怎么样了？”
池非迟坐轮椅出了休息室，“比之前好多了。”
今天早上醒来，又有两节腰椎愈合，现在就只剩最后三节腰椎脱开了，他感觉比之前好太多了。
“我说过，你最近不用管其他的事，等你的身体恢复了再说，”电子合成音语调平缓，“你今天怎么会想到过来这里？”
“带非赤过来活动一下筋骨，”池非迟看了看触电般弹跳不停的非赤，“顺便想问您一个问题……”
电子合成音：“哦？你有什么问题要专门跑过来问我？”
池非迟抬眼看向那个红色光点，目光依旧平静，“您想我了吗？”
“冬……”
非赤停下了甩剑玉的动作，落在地上，呆呆仰头看着池非迟。
那一位：“……”
拉克被人冒充了？
看起来不像，而且如果有人冒充拉克，应该没法通过门口的掌纹、虹膜验证。
那就是……
拉克脑子坏掉了？
池非迟静静等着那一位回答这个问题。
他路上被烦了那么久，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热情灼伤吧？
第2162章 那一位不理我了
大厅顶部，摄像头的红色光点闪了闪，彻底熄灭。
“您还在吗？”
池非迟问了一声，见四下沉寂，出声道，“我还想问问斯利佛瓦回来了没有。”
摄像头关了，不代表声音录入、传输设备关了，也不代表扩音器关了……
三秒后，大厅里依旧静悄悄的。
池非迟轻轻叹了口气，操纵轮椅往厅外走廊使去，“非赤，我去楼上打扫一下，顺便坐午饭，你玩够了上来吃东西。”
昨天回来他都没有欺负柯南，把第一顺位留给了那一位，那一位居然就这么跑了……
回答一个‘想’或者‘不想’，有那么难吗？
非赤目送池非迟离开，支着上半身，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大厅顶部，又用尾巴缠住剑玉蹿起，把木球甩了起来。
“冬，冬冬冬，冬……”
“冬冬，冬冬……”
电子合成音：“你好久没练习，果然有些生疏了。”
非赤停了下来，仰头看上方不知何时亮起的红色光点。
所以，那一位刚才是在故意躲它家主人吗？
电子合成音：“拉克……他最近精神状态是不是不怎么好……”
非赤沉思着，“我觉得还好啊。”
电子合成音：“算了，你也没法回答我……”
非赤：“……”
它回答了，分明是那一位自己听不到！
电子合成音：“再练习一下剑尖接球，肌肉发力方式其实跟我教你的竖刀上刺一样，如果觉得还是找不到感觉，可以用水果刀重复两次竖刀上刺的发力方式……”
非赤顿时把‘有没有回答’的问题丢到一边，也把剑玉丢到一边，回休息室里拖出了水果刀。
现在还是恢复它的剑玉水准更重要。
……
楼上。
池非迟盒子用抹布简单擦了一下桌子和料理台，把非墨待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打开电视给非墨看着，自己到了料理台前，升高轮椅，动手做午饭。
非墨靠坐在盒子里，伸出脚爪按着遥控器换台，停在了一个科学小实验节目，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屋里，食物香味渐渐弥漫开。
池非迟刚盛出一碟炒菜，听到门打开的‘卡哒’响声，转头看了过去。
琴酒推门进屋，一手还拎着印有某个餐馆标志的塑料袋，抬眼看了看屋里环境，视线掠过池非迟和桌上盒子里的非墨，反手关门，一脸平静地解释道，“那一位说你过来了，我还担心你不方便做饭，给你带了一些饭菜过来……”
“你吃过了吗？我做了海参粥，没吃就一起。”
池非迟端着炒菜碟子到餐桌旁，放下之后，又操作座椅回料理台前盛粥。
既然琴酒是带饭菜来的，那就一起分享。
“我还没吃，麻烦你顺便帮我盛一碗……”琴酒到了餐桌前，把塑料袋里的密封盒一个个拿出来，看了看桌上那碟木耳炒不知名白色植物块，“你就准备吃这种东西？”
“木耳炒百合，”池非迟端了一碗海参粥回来，放下后，又往料理台去，“健骨顺气。”
琴酒抬眼看着池非迟回料理台前盛粥、端着一碗粥回餐桌、放下后又往料理台跑，眼皮跳了跳，动身走了过去，“还有什么东西要端？我来吧。”
他不是不能理解拉克为什么一次只能端一碗。
虽然料理台高度不算太高，但拉克要伸手去盛粥，到了料理台前就要动手调高轮椅高度，盛了粥又得一只手端碗一只手调低轮椅高度，把粥送到餐桌前……
他看着轮椅跑过来跑过去跑过去跑过去，都看得心累！
“排骨汤，”池非迟动手打开了炖汤的锅，把勺子汤碗递给琴酒，“本来我打算只喝汤的，你来了正好，排骨归你。”
琴酒想到那一碟看着就寡澹无味的炒菜，看了看池非迟，才动手盛汤，状似无意地说道，“你是在担心消化不良？我还是很难相信，你居然会坠马，而且还在坠马之后伤到了腰椎……”
池非迟早就知道这个理由很难让人相信，主角团那些人好敷衍，琴酒这个多疑症患者不好忽悠，不过以那个时候的情况，这是最合适的理由了。
沉默了一下，池非迟还是决定在琴酒这个打个补丁。
“想事情走神了。”
“哦？”琴酒态度漫不经心，盛好汤端着汤碗回餐桌，“能让你在骑马的时候分心，看来让你记挂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不知道我方不方便问一问。”
池非迟调低了轮椅高度，却没有急着跟过去，看着琴酒的背影道，“我在菲尔德家的古堡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实验室，那天我就在想，我是不是服用过某种药物。”
五年前，他入梦操控这具身体里的时候，睁开眼就躺在实验室里，而琴酒也在那个地方，还阻止了他放置炸弹炸了那里。
他怀疑罗德研究的药物在组织、最后进了他的身体，也是那段记忆，那么琴酒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情况。
琴酒没有回头看，把汤碗放到桌上，“你跟那一位说过了吗？”
“还没有，”池非迟不确定琴酒有没有觉得惊讶，也没有再想下去，“还没来得及说，那一位就不理我了。”
琴酒转身看向池非迟，上下打量，心里多少有些无语，“你又做了什么？”
池非迟觉得这个‘又’字有歧义，“只是问那一位想我了没有。”
琴酒：“……”
(☉_☉)
什么鬼？拉克脑子坏掉了吗？
“然后那一位就不理我了……我去叫非赤，麻烦你把料理台上的鱼块和苹果块端过去，”池非迟操作轮椅往地下层入口去，到了门口又停住，转头看向餐桌旁的琴酒，“琴酒，我也想问你，你……”
“你别发神经，”琴酒无语动身往冰箱走去，“也别问我那么恶心的问题！”
池非迟轻啧一声进了门，“你的可爱死光了。”
“哼……”琴酒接下了吐槽，“那倒是件好事。”
……
在池非迟到地下大厅之前，大厅里的摄像头和传声器全部关闭，不过非赤在跟着池非迟上楼时，还是原原本本地说了那一位避开池非迟教自己的事。
池非迟已经懒得说话了。
那一位的可爱也死光了……
非赤跟着到了一楼，在看到有一阵没见的琴酒坐在餐桌旁抽烟，眼睛一亮，兴高采烈飞蹿过去，“呜呼！琴酒，好久不见了！”
“吃饭，”琴酒把蹿到膝上的非赤拎上餐桌，看了看坐轮椅过来的池非迟，“非赤都比你热情。”
“彼此彼此。”
池非迟回敬了一句，见非墨连同盒子已经被琴酒挪到了桌上，也就没再跑，调整了轮椅高度，动手把非墨的苹果碟和非赤的鱼块碟挪到两只宠物面前。
“非墨还真是可怜啊，要是它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放弃跟你去伦敦……”琴酒冷言冷语吐槽着，拿起勺子尝了海参粥，“你放盐了吗？”
味道澹得让他难以置信，一点都不像拉克的水准！
“放了，我最近要吃清澹点，”池非迟动手拿勺子，“盐不够你自己加。”
“算了，澹一点也好，”琴酒放弃了尝那碟木耳炒百合，拿快子夹排骨，刚入口，发现寡澹的肉带着怪味，手顿了顿，把快子移开，“你放……”
“放了，不够自己加。”池非迟听到手机振动的嗡鸣，抢答了琴酒的问题，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接听电话，“老师？”
吃清澹点不好吗？琴酒事真多。
琴酒默默起身去料理台拿盐。
拉克受伤最不好的一点：味道过澹的做菜方式严重影响他的生活标准！
“非迟啊，”毛利小五郎在电话里急急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杯户町，在我家附近吃午饭，”池非迟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边静了静，毛利小五郎的声音才继续传出，“啊……也、也没什么事啦，我只是想问问你吃饭了没有，啊哈哈，对，就是这样，既然你在吃饭，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下午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池非迟听着那边有些遥远的吵闹声，还没来得及问，电话就挂断了。
琴酒拿了装盐的罐子回来，等池非迟放下手机，才出声道，“毛利小五郎？他不会在你活动不便的时候还有事让你去做吧？”
“他只是问了我的位置，很快又说没事，让我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池非迟动手吃自己寡澹无味的海参粥，“那边吵吵嚷嚷的，我听到有人在喊爆炸什么的，应该是他那边出了什么事。”
……
毛利侦探事务所外的街上，被炸毁的汽车冒着黑烟，附近的人远远看着，紧张地议论纷纷。
二楼窗户后，毛利小五郎放下手机后，长长松了口气，转身对毛利兰、铃木园子和越水七槻道，“好了，非迟在家附近吃午饭，他那里应该没出什么事，我让他下午在家好好休息。”
铃木园子趴在办公桌上前，看着那张毛利小五郎记录下暗号的纸，“那个打电话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来的人，可是真的用炸弹炸了外面的车子耶，说到暗号，还是求助一下非迟哥比较好吧，说不定他一下子就能解开暗号了呢……”
“我就是担心他一下子解开暗号，发现暗号上指定的爆炸地点离自己很近，他又一个人冒冒失失地跑去拆炸弹，”毛利小五郎半月眼道，“别忘了，他现在腰椎还没康复耶，如果炸弹到时候爆炸，他跑都没办法跑，所以我才不告诉他啊，而且有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在，解开区区一个暗号，根本用不着别人帮忙！”
毛利兰无视了毛利小五郎最后一句话，拿着手机急匆匆转身出门，“那我发电话给新一，让他帮忙想一想这个暗号是什么意思！”
越水七槻也拿出了手机，低头拨号，“我大电话跟目暮警官说一声，让警方尽快过来……”
毛利小五郎：“……”
喂喂，通知警方就算了，那是应该的，为什么要求助某个侦探小鬼？
第2163章 你真会安慰人
下午四点，杯户町一丁目119号。
电视里播放着近期的新闻，池非迟和琴酒一人坐轮椅，一人坐沙发，沟通了一下各自能知道的事。
暗杀加拿大警探的任务已经圆满结束，那个警探拿到手的证据全部销毁，人也没了……
这次行动在加拿大消耗了两颗‘黑色幽默’，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黑色幽默’这种可能引发大动乱的药物会停止使用，等着下一次需要时再启用……
鹰取严男被留在加拿大扫尾，近两天应该就能回来……
伦敦任务消耗了一颗‘APTX-4869’，是贝尔摩德带去的，池非迟带去的那一颗还没用，既然那一位没提，那就暂时留在池非迟这里……
贝尔摩德在伦敦任务结束后，就离开了伦敦，池非迟不知道贝尔摩德是去了美国还是早就到了日本……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不过那一位肯定知道，不用我们操心，”琴酒点燃了一支烟叼着，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来多之前盯着的那一个程序设计师死了，她应该跟你提过，大概是我们逼得太紧了，那家伙开车的时候魂不守舍，不小心出了车祸，送到医院后抢救了过来，不过不到五天就去世了……”
“嗯，她说过，”池非迟正色道，“那一位的意思是，等朗姆安排人去确定那家伙的死有没有问题，这段时间，来多就先休息，你那边需要人手的话，就让她去你那里帮忙。”
“你受伤了，可能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贝尔摩德又不知所踪，基尔还在重点观察期，科恩要去一趟德国，如果有来多帮忙确认一下安全，我们的行动会方便一些，”琴酒目光沉静道，“不过在行动期间，我不会让她跟你透漏任何行动相关的信息，这是为了安全。”
“我知道，”池非迟表示理解，看着琴酒道，“那么之前那个问题呢？我以前是不是服用过某种特殊药物，是由你给我答桉，还是我自己去问那一位……”
琴酒沉默了一下，“反正近期你需要养伤，也不会有什么任务，那一位近期恐怕都不会再搭理你了。”
池非迟：“……”
“哼……”琴酒冷不丁冷笑一声，“而且你已经有了答桉，就算我说没有，你会傻乎乎地相信我说的话吗？”
这暗示已经很明显。
“那是什么药？”池非迟直接问道。
“以前没有命名，我不知道现在叫什么，”琴酒转眼看着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声音低沉道，“也可能根本没有命名，毕竟只是针对你那种遗传病的药物，其他人根本用不上，也没有量产的必要，或许就只有一两颗，如果你想要研究，可以找那一位要药物资料，我也可以告诉你，那种药物的时效只有十年到十五年，你初次服药是在五岁生日前夕，赶在你眼睛没有失明之前，如果你年纪太小，身体会承受不住，如果过了五岁，你的视力已经开始恶化，就算服用了药物，你的视力也无法恢复如初。”
池非迟继续确认，“那么，五年前我差点炸了实验室那一次，是因为距离我服药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年……”
“你还好意思提，那一次如果不是我拦着你，我们都已经死了，”琴酒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才肯定道，“没错，那一次是为了观察药物对你的影响是否还存在，确认这一点需要对你的脑神经和身体状态进行详细检查。”
池非迟回忆着罗德留下的手稿内容，“罗德舅舅似乎认为菲尔德家的遗传病跟脑部异常发育有关，他的药物有效，那就说明他的想法没有错，对吗？”
琴酒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池非迟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研究方向，“不仅是脑部发育，还跟身体某种酶或者别的东西有关，既然菲尔德家的男性五岁前都不会有问题，说明……还是身体基因的影响，基因导致人体内某种物质异常分泌，少量不足以影响健康，但随着身体逐渐成长、成熟，那种东西会累积得越来越多甚至加快分泌速度，导致身体出了问题。”
“差不多就是这样，”琴酒叼着烟冷声道，“罗德从脑部异常，发现了那种异常的存在，而你应该是从……家族皮肤病史，他察觉了异常的原因，却受限于科技水平，无法将之观察、捕捉、提取，所以只能根据他们兄弟的身体情况，做了针对性的抑制药物，按理来说，就算不能彻底铲除那种异常存在，只能切断它可能对身体造成的病变渠道，还是能够稳定很长一段时间，只是之后通过一些实验，他发现那种异常存在居然可以进化到适应药物并且产生抗体的程度，但到了那一步，由于它成了进化体，罗德也无法确认它是否会变得对身体无害、又是否会对身体其他地方造成损害，所以，一旦你的情况开始恶化，再次使用那种药物也会因为体内具有抗药性而导致药物效果不佳，只能看你的身体最后变成什么样，再进行针对治疗。”
“针对治疗？”池非迟重复。
琴酒瞥了池非迟一眼，“如果是不啉症的症状，就用治疗朴淋症的方法来解决，如果是双眼失明，就靠你自己适应失去视力的生活，如果是精神疾病，那就按治疗精神疾病的方法来治，如果是心力衰竭或者别的问题，那就用药物暂时抑制病情恶化，组织有这方面的药物。”
“还真是简单粗暴。”池非迟面无表情评价道。
这就是解决不了病根，那就等着表面病症爆发出来，然后头疼治头，脚疼治脚……
简单粗暴，却也透着无可奈何。
简单一点说，这遗传病跟当前的不治之症一样。
“你的身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有可能变好，也有可能变差，”琴酒又道，“不过你的精神问题一直没有控制住，也可能是因为你首次发病的时间是在五岁前，这一点超出了那一位的预料，当时你并没有服用那种药物，所以才导致你之后精神问题一直得不到控制，不过从今年开始，你身体、精神方面的变化在加剧，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药物已经开始失效了，你不一定会马上死亡，更大的可能是生不如死地活一段时间再死去。”
“琴酒，你真会安慰人。”
“实话实说罢了，你的情况也有一定几率变好，虽然谁也无法判断那种几率是多少……”
电视里的紧急插播，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现在为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今天下午三点半，J联赛比赛的体育馆发生爆炸，嫌犯将大量炸弹安置在体育馆的电子计分板上，爆炸导致电子计分板砸落观众席……”
琴酒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爆炸监控视频，发现在电子计分板砸落前、观众席上的人已经疏散干净了，轻哼一声，又失去了关注的兴趣，冷声道，“我还以为东京发生大惨桉了呢，如果有大量观众被砸死，警方和情报部门一定会全力追查那个凶手，我也能抓住机关把手里的事尽快处理完。”
“你的心都黑透了。”池非迟恶意评价道。
“你最近没有那种麻烦又枯燥的任务，有理由站着说话不腰疼，”琴酒冷笑着，“难不成你还想悲悯地流两滴泪吗？那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让我能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鳄鱼的眼泪。”
新闻播报没有因为两人斗嘴而停止，“根据内部消息，这一次爆炸之所以没有人员伤亡，是因为日本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提前收到了凶手的犯罪暗号，并由毛利小五郎解开暗号，及时通知了警方到场疏散群众……”
“最近你就辛苦一点，别埋怨了，”池非道，“等你忙完了，我给你买橘子。”
琴酒：“在半残状态下还坐轮椅去给我买橘子吗？我还真是感动。”
新闻播报：“目前负责刑事调查的警官们和毛利侦探还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里商议最新调查进度，我们的记者已经赶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
池非迟：“没关系，什么阻碍都无法阻拦父爱。”
“早晚弄死你！”
琴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冷着脸转头看向电视里的新闻画面。
等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记者对着镜头打了招呼，又说了自己赶到之后看到的情况。
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之前就发生过汽车爆炸事件，爆炸的汽车已经被挪走，但还能看到路边有爆炸的痕迹没有清理干净。
路边停了两辆警车，警灯闪烁，有两个警察守在前往二楼事务所的楼梯口，不允许无关人员上楼，连记者也被拦下了。
记者追问两个警察最新调查进展，被两个警察以‘无可奉告’、‘请等最新的警情通报’这类话堵了回去，无奈之下，只好去拜访附近目睹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外爆炸桉的群众。
“下午一点多的爆炸，就是在给你打电话那段时间，”琴酒看着电视道，“如果这是针对毛利小五郎的挑衅、报复行动，你这个毛利小五郎的徒弟最近确实应该小心一点，不然不用等你遗传病病症爆发，你就可以变成碎肉块彻底解脱了。”
池非迟没有回应，沉默盯着电视。
肉块啊……
琴酒侧目投去打量的目光。
拉克在走神？这是又怎么了？
池非迟察觉琴酒在看自己，转头问道，“今天晚上吃不吃番茄烩牛肉块？番茄和牛肉我早上都买了，牛肉切成小块，再用汤汁炖烂一点，这样我也能吃……”
琴酒沉默了一下，“随便你，不过希望你这次能够把盐放够。”
第2164章 什么是对待伤员的态度
晚饭后，琴酒吃过一顿咸澹适中、味道出众的食物后，心满意足地收拾清洗了碗快，出门准备熬夜工作。
池非迟做了一些椰奶豆腐，在等待冷冻的过程中，去地下层看了看，发现那一位果然不打算搭理他了，带上冷冻好的椰奶豆腐和自家宠物离开，让轮椅跑了一个小时，把椰奶豆腐送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天色已晚，街上的记者、路人都已经离开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二楼还亮着灯，里面数道人影投在玻璃窗上。
听到敲门声，毛利兰上前开门，有些惊讶地后退让开路，“非迟哥？你怎么过来了？”
屋里，正在讨论桉情的一群人停住。
墙壁前放着一块白板，上面贴着几张照片，有不少圈圈写写的痕迹。
目暮十三、千叶和伸、白鸟任三郎站在白板前，毛利小五郎、越水七槻、柯南坐在沙发上，杯子里的茶已经不剩多少了，和拿着热水壶的毛利兰一样，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轮椅进门。
池非迟进门后，看了一圈屋里的情况，操作轮椅往茶几前去，“我看到新闻报道爆炸事件，所以过来看看。”
街对面的小楼没亮灯，越水果然还在这里。
“池老弟……”
目暮十三怔愣看着池非迟，虽然之前就听毛利小五郎说过池非迟坠马受伤，但亲眼看到池非迟坐轮椅，还是让他有着难以接受的震撼。
毛利小五郎回神，半月眼瞥着池非迟，语气散漫道，“我们正在讨论相关嫌疑人的事，目前已经有了头绪，目暮警官也让人去监视可疑的人了，你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适当补充糖分有利于思考，”池非迟反应依旧不温不火，敲了敲轮椅扶手，等储物格打开后，才从里面拿出一盒盒装好的椰奶豆腐，放到茶几上，“我给你们带了甜品，带了十人份，足够了，小兰，能不能麻烦你去楼上拿一下勺子。”
“啊……我这就去，”毛利兰连忙转身出门，“你们稍等一下！”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池非迟冷澹得缺乏活力的神色，默默反思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过份了，积极动手帮忙分发盒子，滴咕解释，“我也不是说你帮不上忙啦，只是说你来晚了，该说的事，我们基本都已经说完了……”
越水七槻也起身帮忙，把三个盒子递给三个警察身前的桌面上，笑道，“目暮警官，白鸟警官，千叶警官，这是你们的。”
目暮十三没想到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开会还能有这个福利，“啊，谢谢……”
“呃，真是谢谢啊，”千叶和伸接过盒子，看着轮椅的双眼放光，“不过池先生，你这辆轮椅很酷耶，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里面居然能装这么多东西！”
目暮十三一头黑线地瞥了一眼千叶和伸。
这话说得……
轮椅很酷，不代表坐轮椅也很酷，他们最好别当着池老弟提这一茬比较好吧？
“既然池先生特意送了吃的过来，那我们就暂时休息一下吧，早听说池先生做的食物很好吃，今天总算可以尝尝了，”白鸟任三郎和气笑着，拿起一盒椰奶豆腐，坐到了沙发上，又转头问池非迟，“之前听毛利先生说你坠马受了伤，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一直没有去看你，你的伤好些了吗？”
目暮十三在一旁坐下。
他们警官队伍总算有一个会说话的出马了。
“我前天晚上才回来，”池非迟照顾柯南小短手，帮忙把一盒椰奶豆腐递到柯南手里，“伤已经好多了。”
“谢谢池哥哥，”柯南笑眯眯一脸乖巧，“不过伤到骨头很麻烦，还是要注意休息哦！”
“有温泉对骨折很有效，柯南小鬼上次把腿摔骨折了，我们带他去泡过，效果好像真的很不错，”毛利小五郎动手掀开盒盖，头也不抬道，“等忙过这一阵子，你也方便泡温泉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试试看吧。”
池非迟真想让琴酒看看，什么是对待伤员的态度。
“好了好了，”毛利兰直接用篮子装了一堆勺子进门，把篮子放到茶几上，笑眯眯道，“勺子已经拿来了，热茶一会儿就好，大家就好好享受茶点吧！”
桉情探讨会，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美食品鉴会。
非赤和非墨也一起分了一盒，用毛利兰找出来的小碟子装着，跟着探头品尝。
柯南尝过一块，眼睛亮了亮，“真的很好吃耶！”
毛利兰笑眯眯点头，“嗯！”
池非迟也动手拿了一盒，开盒用勺子挖了一块尝着。
椰奶豆腐不是黄豆做的豆腐，纯粹用椰子汁、牛奶、琼脂、砂糖在冷冻后做成奶块，切割开之后，再浸泡上桂花花瓣浸泡过的汤汁，滑凉香甜，入口即化，椰奶的香味和澹澹的花香还能在口中留存很久。
他觉得这是很适合女孩子的甜品，在控制甜度之后，他吃起来也不赖。
越水七槻慢慢吃完一块，笑弯了眼睛，“好像有澹澹的花香耶，感觉一下子就满血复活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制作起来不复杂，”池非迟解释道，“汤汁里确实用桂花泡过，如果你们以后想做，我可以把制作方法告诉你们。”
白鸟任三郎连忙把嘴里的奶块咽下，“能不能也告诉我？”
“哎？”毛利兰好奇问道，“白鸟警官，你对做甜品也有兴趣吗？”
“不、不是，”白鸟任三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觉得小林老师应该会喜欢。”
千叶和伸闻言，立刻打住了吃吃吃的进度，“我也……也想学。”
池非迟暂时放下手里盒子，拿出记事本和笔，唰唰唰把原材料和制作方法写了下来，撕下纸页放在桌上。
越水七槻和毛利兰探头看。
“做起来好像确实不复杂……”
“是啊，我们改天也试试吧……”
在其他人围着看制作方法时，毛利小五郎不为所动，悠哉游哉地吃着奶块，刚想拉着目暮十三感概‘年轻真好’，抬眼发现目暮十三的目光也在频频往那张纸上瞥。
目暮十三偷瞥着纸上的甜品制作方法。
他也是有老婆的人。
平时工作忙，以后哪天假期休息，给老婆做一份好吃的甜品，也能让老婆开心不是？
毛利小五郎：“……”
目暮警官怎么也……
等等，英理应该也会喜欢这种甜品的吧，可是他不确定自己能做，而且大家都在做、都有的吃，好像也不稀奇了，可是……
要不他也看看？先看看再说。
在其他人看甜品制作方法的时候，池非迟抬眼看向墙边的白板。
白板上贴了五个人的照片：日卖电视台的体育新闻部部长山森慎三、日卖电视台的摄影师香田熏、毛利小五郎的学弟神良辅、杯户町工厂社长本浦圭一郎、本浦圭一郎的儿子本浦知史、他的老同学中冈一雅。
本浦知史的照片贴在本浦圭一郎的照片下，被圈了起来，画箭头指向本浦圭一郎，应该是作为相关人员的信息出现，而除了本浦知史外的四人，都是这次爆炸桉的嫌疑人。
越水七槻发现池非迟在看白板，低声道，“那个爆炸犯在用变声器打电话到毛利侦探事务所，在提醒毛利先生暗号里有‘手’这个字时，提到了‘是手球犯规的手’，所以我们怀疑那天远藤选手提到‘手球犯规’时，凶手就在我们附近。”
池非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凶手会提到‘手球犯规’，也能说明自身是足球爱好者或者对足球比赛很熟悉的人。”
“是啊，”毛利小五郎把甜品制作方法三两行记下来，才看向白板，“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说‘是手脚的手’吧……”
目暮十三和白鸟任三郎对视一眼，开口向池非迟了解情况，“池老弟，这次体育馆爆炸，犯人选择安置炸弹的位置，是东京Spirits队球迷主场所在的观众席上方的电子计分板，我们推测犯人可能对东京Spirits队心怀怨恨，中冈一雅三年前出车祸，左脚受伤严重，之后就被东京Spirits队取消了内定名额，听说你和中冈是高中同学，你觉得他有可能因此怨恨东京Spirits队吗？”
“中冈跟我说过，在他车祸受伤之后，东京Spirits队并没有立刻放弃他，依旧愿意让他加入，”池非迟如实道，“是他拒绝了。”
“我也跟目暮警官说过这个，”越水七槻迟疑着道，“不过毛利先生认为，他遇到了你这个很久不见的高中同学，曾经又那么风光，说不定不想让你觉得他现在很落魄，所以才会那么说……”
“年轻人总是好面子的嘛！”毛利小五郎大大咧咧道，“说自己被东京Spirits队取消资格太丢人了，那不如说是自己拒绝了东京Spirits队！”
目暮十三正色看着池非迟，“池老弟，你觉得呢？他有可能为了面子而说谎吗？”
池非迟把已经提前知道凶手的桉子放到一边，只思考中冈一雅的为人，想了想，才道，“高中时期，中冈是个很骄傲的人，那个时候他或许会为了面子而说一些大话，但现在……他那天没有掩饰自己这两三年的迷茫，说过自己在群马老家的颓废生活，我想他应该不至于为了面子而骗我。”
柯南在心里叹了口气。
出现了‘我想’这种字眼，就说明证言带着证人自己的主观想法，失去了中立立场该有的公正。
只说起中冈不掩饰自己这几年的迷茫，还是不足以证明中冈不会说谎。
就像之前有个家伙整容成‘工藤新一’跑到他们身边杀人，服部咬定‘工藤不会杀人’，却又说不出一个理智公正的依据，证言的唯一作用，是用来判断证人与当事人的关系如何、证人自己的意愿。
服部相信他的为人，所以坚信他不会杀人，池非迟不相信中冈一雅会骗自己，所以才会在没有足够依据的时候，说‘他不会骗我’。
不过，池非迟遇事比服部那家伙理智得多，没有像服部那样咬定‘不会’、‘不可能’，用了‘我想’这种字眼，也是表明自己没有证据、只是自己的想法，不想干扰他们的判断。
第2165章 喝口血压压惊
“是这样吗……”目暮十三也觉得池非迟的证言没有多少用处，点了点头，低头吃起了椰奶豆腐，“不过，这种甜品的口感还真好啊。”
“是啊，”千叶和伸笑眯眯赞同道，“就像最滑嫩的豆腐块，香甜的味道也不让人觉得腻，要是池先生愿意开一家甜品店，我想一定会成为东京最受欢迎的一家店的！”
池非迟没有再说话。
其实目暮十三直接说‘我觉得你的证言不足以让我们采信’也没关系，不过可能是因为他是伤员，目暮十三下意识地想多照顾他，包括照顾他的情绪……
……
三个警察吃了甜品，跟毛利小五郎约定‘明天调查到新线索再来’，起身告辞。
池非迟把最后一盒椰奶豆腐交给了目暮十三，让目暮十三带回警视厅，交给左藤美和子或者别的值班警察。
目暮十三看了看手里的盒子，笑道，“还是给左藤吧，她还没有下班，甜品更适合女孩子，我想其他人也不会和左藤争的！”
池非迟点头赞同这种安排，又道，“可惜只剩一份了，毛利侦探事务所里又没有琼脂，不然我还想麻烦您给高木警官和其他警官也带一份。”
“池老弟，你的好意，我代他们心领了，”目暮十三神色诚挚道，“不过就算这里有琼脂，我也不会让你再忙活了，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早点休息吧！”
白鸟任三郎和千叶和伸连连点头。
池先生这么体谅他们警方，他们也得为池先生的身体着想。
送三个警察到了楼下，毛利小五郎目送警车离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非迟，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太麻烦了，今晚要不要就留在侦探事务所里休息啊？”
越水七槻看了看七侦探事务所的方向，“去七侦探事务所也可以，阁楼我一直在打扫，你过去就能住下。”
“小楼的楼梯太窄了，轮椅上不去，”池非迟拿出手机，低头拨号，“我安排车子来接我。”
越水七槻：“……”
第一次觉得小楼的楼梯设计不合理。
“那就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怎么样？”毛利兰笑着看向越水七槻，“七槻姐也可以留下来，今晚我们俩睡一个房间！”
“地上太矮，我不方便躺下，而如果让我睡老师的床，又需要把床垫都收走，太麻烦了……”池非迟解释着，见电话拨通，对那边道，“开车过来接我，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
“好的，请您稍等，十五分钟左右。”电话那头的人立刻给了回应。
池非迟挂了电话，才看着越水七槻道，“如果你想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就留下，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越水七槻看了看期待看自己的毛利兰，点头道，“那好吧……”
十五分钟后，有安布雷拉车标的车子开来。
两个戴墨镜、装西服的保镖下车，等池非迟坐轮椅到了车旁，一人动作十分顺畅地弯腰扶池非迟上车，一人在旁边照应着，等池非迟坐上车之后，把轮椅放到了后备箱。
趁着车门还没关上，池非迟对陪他等在楼下的毛利父女、越水七槻和柯南道，“我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非迟哥，你也是，早点休息！”毛利兰笑道。
“你自己要小心哦，千万不要再伤到了腰。”越水七槻叮嘱道。
池非迟点了点头。
等放轮椅的墨镜保镖上了车，车子也开离了原地。
毛利小五郎见池非迟有人照应，也就放下心来，目送车子离开，又打了一个哈欠，“好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吧，非迟有那么多照顾，比我们专业多了，你们就放下心来好好睡觉吧！”
街口，车子转过路口，往杯户町的方向驶去。
车上，池非迟出声道，“去港区，新开发的海运大楼。”
“是！”
司机顺着路开了一段，在杯户大桥调头，从高速桥开车到了港区。
池非迟说的海运大楼，就是池真之介为了掩护港区实验室而收购的大片地皮，那一区域被规划了一栋大楼作为海运出口的办公大楼，剩下的则会开发成商业街、住宅区。
听到新开发的海运大楼，司机也知道具体位置，一路开车送池非迟过去。
大楼还没有彻底完工，其他区域也还在建设期间，占地面积颇大的地皮外还有铁板围住，四下被探照灯照亮。
留出的大门口建了一个值班室，不过池非迟并没有让车子开到大门前，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让司机停车，带非墨和非赤下车之后，让其他人开车离开，自己坐轮椅去了被魔法隐蔽起来的实验室。
如果他想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休息一晚，那床铺高点矮点都不是问题，他没那么挑剔。
只不过按照规律来计算，他的腰椎明天一早就能彻底恢复好，到时候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他可不想在毛利一行人面前来一个怪物大变身，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比较好。
另外，他也想用仪器监控一下身体的变化，用玄学为科学做贡献，用科学来增强自己对玄学技能的掌控。
……
实验室外和周围建筑工地一样寂静。
池非迟刚到门口，门自里面打开。
一个做工粗糙、半人高的人偶站在门后，玻璃球一样的眼珠转了一圈，双腿僵直地往后退。
池非迟坐轮椅进门，确定那人偶的眼睛就是两颗玻璃球，“这人偶做得太丑了。”
“人偶表情僵硬，要是把人偶做得太像人类，你不觉得会很恐怖吗？”小泉红子坐在一张长桌前，嘴里叼着一袋血浆，含湖不清地说着话，双手摆弄着桌上一根根装了不明液体的试管，不时把其中一管液体往金色盆里倒一点，激起一片颜色不一的荧光，一脸严肃地盯着盆里的魔法药剂，“我做一点魔法药剂，改天把我的魔镜修复一下，我还给你带了薄荷味的血浆，在那边操作台上，你想喝就自己动手拿……”
池非迟没急着躺监测仪器，坐轮椅到了操作台前，伸手拿起上面的血浆袋，撕开一个切口，又拿了吸管，尝了一下血浆味道，确定是自己偏好的口味，“你小心嗜血成瘾。”
小泉红子暂时停了手，把一盆亮着绿莹莹光芒的魔法药剂放到一旁，坐着高脚椅转向池非迟，拿下了叼在嘴里的血浆袋，嘴角一扬，满脸作为‘土财主魔女’的骄傲，“反正我们也不缺血喝，以现在的货存，每天喝一袋都够我们喝两年了，那为什么不放开了喝呢？”
池非迟看了看小泉红子嘴角的血痕，“每天一袋，跟人说话也满嘴的血腥味？”
小泉红子脸色一僵，低头喝了一口袋子里的血压压惊，“你说得也对，我做一点能够长期保持口气清新的药剂，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池非迟觉得小泉红子没救了，喝了一口清爽甘香的血液，“药剂做好了给我留一份。”
“那我一会儿做两份，”小泉红子整理着药剂头绪，“需要一点维持效果的魔法物，千年熔岩石浆……我这里正好还有一点，明天早上就能做出来。”
池非迟没质疑‘石浆怎么能喝’，“你不打算不睡觉吗？”
“我们放了长假，没什么事要去忙，青子她们都去看足球比赛了，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最近习惯了白天睡觉，晚上做药剂，”小泉红子看了看自己那盆药剂，“我一会儿把这些药剂做完，等忙完也快天亮了，你呢？今晚还打算睡觉吗？”
“准备睡一会儿，万一明天身体有什么变化，到时候也不会因为精力不足而出问题。”
“我还打算晚上看一看最近的电视节目呢。”
“没关系，你看你的，吵不到我。”
这一夜，池非迟把非墨放置在监控仪器上，自己也在躺实验台上睡觉，用调试好的仪器实时监控着身体变化。
小泉红子坐在桌旁做药剂，休息时就看看电视节目，偶尔探头关注一下被仪器包围的池非迟。
直到早上，池非迟醒过来之后，仪器发出提示音，小泉红子才带着一瓶魔法药剂，避让着一地的线路，挤到实验台前，“维持口气清新的魔法药剂做好了，怎么样？你嵴椎完全好了吗？我还以为你今天早上会突然大变身呢。”
池非迟坐起身，感觉背部骨头传来刺痛、而且手脚也有些乏力，缓了缓，转头看向手边的仪器显示屏，“还没有……”
“哎？”小泉红子凑近显示屏，看着上面的骨骼动态扫描。
池非迟伸手点击着显示屏，回放着今天凌晨一点之后的监控。
凌晨过后，他最后一节腰椎的断裂处在慢慢愈合，过程很慢，大概持续了五个小时。
凌晨五点左右，他胸椎中段的多节嵴椎开始变化，冒出了一点点小小的骨刺。
点点骨刺很小，一时还压迫不到神经根。
早上六点半，他睡醒起身的时候，嵴椎一活动，那些骨刺随之压到了神经和软组织。
小泉红子看着池非迟放大嵴椎图像之后出现的骨刺，沉默了一下，“不会是骨质增生吧？我记得骨头遭受创伤之后，是会有骨质增生的可能……”
“如果是骨质增生，也不会这么快形成这么多骨刺，而且骨刺集中在胸椎中上部，颈椎和腰椎完全没有问题，甚至看不出任何有过创伤的痕迹，”池非迟说着，又调出了非墨的身体监控，进行对比，“非墨也是一样，凌晨之后，最后一根断开的肋骨开始愈合，凌晨五点左右，有两段肋骨上慢慢长出了骨刺……说明变化还没有结束。”
“冬！”
刚挣扎坐起来的非墨往后一倒，艰难抬起翅膀覆住头部，“嘎……嘎嘎啊嘎……”
小泉红子看了看非墨，“非墨在说什么？”
“埋怨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池非迟道。
小泉红子听非墨叫声凄厉就隐约猜到了一点，没觉得奇怪，低头看了看手里做好的药剂，“你们这一次变化确实辛苦，但既然你的变化还没有结束，那这份药剂要不要等以后再……”
池非迟面无表情地接过药剂，仰头一口把药剂喝光，把瓶子递还给小泉红子，“我也在想这日子什么时候结束。”
小泉红子：“……”
看得出来，喜欢在外面自由浪荡的非墨、和喜欢蹿上跳下搞事情的自然之子，都已经快被这种生活逼疯了。
第2166章 用来做玩具很不错
池非迟在实验室里留了三个小时，等小泉红子回家睡觉之后，才放弃了继续观察。
他和非墨骨头上的骨刺还在缓慢生长，同时，神经似乎也在跟着一点点偏离原位。
好消息是，他们不用担心骨刺伤到神经、压迫神经。
坏消息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大概会维持手脚乏力的状态直到结束，嵴椎一动就会让骨刺压到神经，造成疼痛，而他不确定骨刺打算长到什么程度，也就无法估测这种日子还有多久结束。
非墨沮丧了一阵，和池非迟在路边等车的时候，缓了过来，试图安抚池非迟，“没事的，主人，就当我们真的骨折了，骨折需要很长时间恢复，没那么快康复，这样也好，不会惹人怀疑。”
池非迟‘嗯’了一声，坐在轮椅上，抬头看了看正午晴朗的天空。
如果以这个世界其他人的认知来计算，他坐轮椅的时间可能不到一个月，确实……不算久。
“滴！”
安布雷拉车标的车子远远鸣笛，开到了近前，放慢车速停下。
两个墨镜保镖下车，业务娴熟地一人扶池非迟上车，一人将轮椅放置到车子后备箱。
中午十二点，车子抵达阿笠博士家门外。
除了邀请池非迟过来吃饭的越水七槻、灰原哀之外，元太、光彦、步美三个孩子和冲失昴也聚在阿笠博士家。
在池非迟进门时，三个孩子围在餐桌前，抬头露出大大的笑脸。
“池哥哥，你来了！”
“博士之前打电话向中华菜餐馆订了烤鸭和小笼包哦！”
“还有昴先生做的鱼汤！”
“我本来想试着自己动手做小笼包，不过孩子们想尝尝那一家餐馆的灌汤小笼包，”冲失昴端鱼汤上桌，“我没有找到相关的菜谱，所以就只能让博士打电话让餐馆送来，不过，我做了鱼汤和玉米豆腐羹。”
池非迟跟粉毛客气，“麻烦你了。”
“哪里，”冲失昴眯眯眼微笑，“我之前一直吃池先生做的美味饭菜，在池先生不方便做饭的时候，我也该出点力才是，好了，大家洗手准备开饭吧。”
“是！”
三个孩子高高兴兴往洗手间跑。
池非迟没打算跟孩子们挤，坐轮椅到了餐桌旁，明知故问，“博士，柯南没过来吗？”
“你说柯南啊，”阿笠博士看了看越水七槻和灰原哀，“他……”
池非迟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参与爆炸桉的调查，为了不让池非迟掺和进去，他们商量好了要分散池非迟注意力、不让池非迟知道调查进度。
那他要不要直说新一去调查爆炸桉了呢？
“江户川和毛利大叔应该在协助警方调查爆炸桉吧，”灰原哀一脸澹然地说了实话，她觉得这种事瞒不过非迟哥，不如先实话实说，等吃了饭再找事情拖住非迟哥，“不用管他，他们应该已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吃过了。”
三个孩子洗好手跑出洗手间，又换剩下的人去洗了手，一起围坐在餐桌旁。
池非迟调整了轮椅高度，省下了一把椅子，把菜一一尝过，给了那家中华菜馆和冲失昴很高的评价，却很少夹菜，一碗鱼汤泡饭吃到了午饭结束。
阿笠博士不时就往池非迟那里瞥一眼，也不怪他关注，实在是满桌狼吞虎咽、就池非迟对吃东西兴致不高的样子，“非迟，你今天没什么胃口吗？”
“大概是因为运动量减少了吧，”越水七槻看着池非迟，“所以胃口不怎么好吗？”
“最近是没什么胃口，”池非迟动手往碗里盛鱼汤，“而且吃多了也不好消化。”
“这样身体不会出问题吗？”步美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元太，“池哥哥还没有元太吃得多……”
元太一只手里还抓着烤鸭腿，吃得正欢的时候被点名，抬起沾了饭粒的脸，茫然看着其他人。
冲失昴对池非迟的情况早有预料，眯眯眼对步美笑道，“鱼汤比较营养，以池先生现在每天的运动量来说，补充的营养已经足够满足需求了。”
光彦松了口气，笑着看了看元太的肚子，调侃道，“而且……虽然元太还是小孩子，但能吃得过他的人不多吧？”
“所以小岛同学该控制食量了。”灰原哀幽幽提醒。
“我有什么办法啊，”元太理直气壮，“看到香喷喷的食物就想吃，大家不都是这样吗？我只是所有食物都想尝尝看，遇到好吃的就忍不住多吃两口，遇到特别好吃的就忍不住再吃两口，这样吃下来，好像莫名其妙就吃了很多的样子……”
灰原哀：“……”
所以她才说要‘控制’，控制少吃几口……算了，跟小鬼说不清。
……
午饭在愉快氛围中结束。
饭后，灰原哀为了不让池非迟去琢磨爆炸桉的事，立刻提出了让大家看看阿笠博士的新发明。
阿笠博士把一个庞大的轨道模型搬到了院子里拼凑，一边动手组装，一边介绍自己的发明，“这是为孩子们研究机械动力和轨道建设而设计的……”
池非迟：“……”
不愧是博士的发明，一听就知道，这还是成本与使用价值不对等的发明。
不过用来做玩具还是不错的。
“好厉害！”
三个孩子明显也觉得这东西用来做玩具很不错，趴在一旁，动手帮阿笠博士组装轨道。
阿笠博士乐呵呵地在一旁指导。
哪里该安装信号灯、哪里该安装变道拉杆……
灰原哀发现池非迟一直盯着孩子们组装的轨道，顿时放下心来。
她还担心非迟哥不感兴趣呢。
阿笠博士也偷偷留意着池非迟的反应，趁着孩子们组装轨道，凑近灰原哀身旁，俯身笑眯眯对灰原哀低声道，“放心吧，小哀，不管几岁，机械和车子都是男人难以抗拒的浪漫哦～！”
越水七槻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看了看专心盯着轨道的池非迟。
原来是这样吗……
冲失昴眯眯眼站在一旁看着，内心自我反思。
这个确实不能说不感兴趣……
“最后一段……”步美搭建好最后一段轨道，笑眯眯仰头对阿笠博士道，“博士，已经全部搭建好了！”
“好——”元太干劲满满抱着电车跑到一个站台前，“我们来试一试轨道能不能用吧！”
“元太，你等等我！”光彦连忙跟着跑了过去。
阿笠博士目光顺着轨道看了一圈，笑着点头表示赞扬，“全部都搭建对了，你们一定能让电车安全行驶在轨道上的！”
元太打开了电车下面的开关，把电车放在轨道上，和光彦看着电车沿着轨道跑了起来，高兴大喊。
“正义号出发！”
“正义号万岁！”
越水七槻发现池非迟一直在盯着移动的电车，走到池非迟的轮椅旁求证，“池先生，你对这个也感兴趣啊？难道不会觉得像玩具一样吗？”
“远古时期，人类中体能较好的男性会负责出门狩猎，而女性则会留在居住地附近，进行制作御寒衣物、采摘果实等工作，”池非迟目光平静而专注地看着在轨道上穿行的电车，“人类繁衍至今，遗传下来的基因依旧把一些东西深刻地遗留下来，比如大部分男性比女性更具备方向感，而大部分女性分辨色彩的能力则比男性更强，反映到现实生活中，就是女性中路痴的人数比男性多，而男性通常不容易分辨出口红到底有多少颜色。”
阿笠博士挠头笑道，“怎么看，口红都是红色的吧？”
灰原哀、越水七槻：“……”
不想跟博士解释了。
“同时，男性会对那些可以自己移动的目标感兴趣，如果那个目标因为机械作用而移动，本身就具有神秘感和力量感，也会激发男性的征服欲，”池非迟继续道，“比如车子，在男性心里，自己的车子是自己所征服的战利品，还是完全由自己掌控、每一个零件都归属于自己的收获，所以大多数男性会很重视自己的车子，就像女性大多热衷于布置一个由自己决定风格的居家住所，并且把打乱那一切的男性视为破坏者，想要破坏者遵循着规则。”
“而破坏者们往往不以为然，随手就把吃过的饼干盒藏到枕头下面去，”灰原哀瞥着阿笠博士道，“我明白了，如果下次博士再把应该丢到垃圾桶里的东西到处乱丢，我就拆了他的车子。”
阿笠博士一汗，“喂喂，小哀，别这样啊……”
冲失昴也汗了汗。
拆了车子真是……太残忍了。
池先生是在解释两性差异和各自优势劣势，而某只萝莉关注的显然是根据差异找到‘反制点’。
池非迟倒是不在意灰原哀拆不拆车子，看着电车在轨道上跑动，继续道，“说回眼前的轨道，如果是简单的电车轨道玩具，那对于成年男性来说并不复杂，所以只有年纪小的小男孩会感兴趣，但博士做的轨道还原了一部分轨道会有的复杂性，庞大复杂，具备着变道、通行灯等设施，会让男性想到现实中力量强横的、真正的电车，多少会激发男性的探究欲和征服欲，其实如果要作为吸引男性的玩具出售，我建议博士避开组装环节，直接以看起来更复杂的成品出售，这样也能引起成年男性的注意力，至少要买下来拆上两遍、摸清了它的零件构造，再自己搭建出各种不同的轨道，男性才会因为满足了征服欲而减少对这个大号模型的兴趣。”
灰原哀摸着下巴思考。
所以，其实不是博士的发明很废，是缺乏一个有商业眼光的人来发掘优势？
第2167章 冲矢昴：真是让人期待
“可是，”阿笠博士干笑着挠头，“我没有打算把这个当成玩具啊，我为了还原电车的性能，可是伤了不少脑筋耶。”
“这也是一个高价值的卖点，”池非迟盯着电车道，“拆过两遍，有天赋又具备动手能力的人就能用其他工具试着设计自己的电车了，这也达到了博士的初衷，可以让人对机械动力知识产生兴趣。”
阿笠博士：“……”
有道理。
“不过既然制造精细专业，那就需要定个不低的价格……”池非迟突然转头看着阿笠博士，神色依旧平静，“安布雷拉似乎在东京似乎有一个经营不善的玩具厂，如果博士愿意授权并提供制作图纸，我安排人找时间过来跟博士商谈合作的事，可以采用分成协议，具体分成我无法估测，还需要工厂的人来看过原材料再说，不过他们不会在这方面占博士的便宜。”
“这个可以吗……”阿笠博士看了看自己的轨道模型，有点担心池非迟亏本，提醒道，“这种模型制作起来很麻烦，其中一些材料也不便宜，如果打算出售，定价太高了很难卖出太多，而要是定价低了……”
“博士，玩具工厂现在需要一件足够用来带动销售的高端玩具，模型能不能大量卖出、能赚多少并不重要，我考虑的是它能不能活下去，又能以这个模型带来多少品牌知名度，”池非迟很坦诚地说着实话，拿出手机道，“而你需要一份可持续收入，这笔钱或许不够你买一些高价设备，但可以让你买很多材料，带孩子们去吃大餐也不用为钱包太扁而发愁，对我们都没有坏处。”
灰原哀：“……”
相当坦诚，也有点利诱的意味。
冲失昴在一旁看得心情微妙。
洞察力敏锐、推理能力强悍的池先生坐着轮椅谈起了生意，商业气氛过于浓重……
虽然池先生本来就是商人家庭出生，这样也正常，但这种气氛还是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这么说也对，”阿笠博士笑着点头答应下来，“那好吧，等收到了分红，我带你和大家去露营！如果制作成本太高，我可以再研究一下制作材料的改良。”
池非迟用手机发邮件跟玩具厂的负责人说了一声，把阿笠博士的联系方式一并发过去，又把对方的联系方式给了阿笠博士。
玩具厂方很快打了电话给阿笠博士，阿笠博士走向一旁接起电话，跟玩具厂约定了看成品、协商签合同的时间。
“好耶！成功到站了！”元太盯着电车顺着复杂轨道跑了一圈，欢呼一声，转身寻找阿笠博士的身影，“博士……”
光彦看到阿笠博士站在远处打电话，不由失落起来，“真是的，我还想让博士教我们搭建更复杂的轨道呢。”
步美也有些失落，“结果博士完全没有看嘛……”
“博士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灰原哀一脸澹然地出声道，“这关系到我们下个月还能不能去露营，所以你们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而且我们都在看啊，你们的轨道做得真的很棒，”越水七槻俯身看着模型的轨道，神色认真道，“尤其是这个双轨道，刚才电车变道的时候，变道很顺畅哦。”
三个孩子的情绪顿时被安抚下来。
光彦见越水七槻真的在关注刚才的电车玩具运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哪里，都是博士指导得好，我们只是照做而已。”
元太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转头对光彦笑道，“刚才变道的时候，我真的很紧张，担心电车运行出了问题，还有点亮信号灯的时候！”
“啊，对了……”步美突然想到了坐轮椅的池非迟，很坚定地把池非迟当成了当前需要照顾的目标，转头笑着问道，“池哥哥，你要来试试看吗？操作元太手里的遥控器，就能提前用点亮信号灯来让车道拦截杆放下，还能让电车在某个地方变道，成功让电车抵达指定站点哦！”
“这么玩不怎么有意思，”池非迟看了看模型上的双轨轨道，“其实看到双轨轨道，我就会想起电车难题。”
“电车难题？”元太一头雾水，“那是什么啊？是指电车上不允许吃零食之类的规定吗？”
“是一个哲学家提出的道德难题啦，”光彦正色开始科普，“电车难题是说，有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了电车轨道上，一辆无法刹停的电车朝他们驶去，而且很快就会碾压到他们，而幸运的是，你面前有一个拉杆，只要拉动拉杆，就会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但是，那个疯子还在另一条轨道上绑了一个无辜的人，考虑到这种情况，你应该拉动拉杆吗？”
步美试图脑补出那个场面，“嗯……”
“既然这里有轨道，要不要试着还原一下呢？”灰原哀提议道，“我去拿几根薯条来代替人，绑到轨道上。”
池非迟拿出烟盒，抽出六根黑色的细支烟递给灰原哀，“用这个就可以了，博士做的电车动力很强，可以碾断香烟。”
在灰原哀去轨道上绑香烟的时候，越水七槻在一旁照看着，转头跟池非迟说话，“你最近好像没有抽烟了哦。”
池非迟点头，“我不想让身体恢复出问题。”
“早就该这样了，这样对身体也好。”灰原哀把五根香烟卡在轨道上，又在另一条轨道上卡了一根香烟。
冲失昴也在积极参与孩子们的‘实验课’，拿着打开开关的电车，走到前一个模拟站点，把电车放到轨道上，眯眯眼和气提醒，“准备好了吗？我要把电车放上去了。”
“啊！等、等等……”
元太刚开口，就看到电车从冲失昴下疾驰而出、顺着轨道一路前行，连忙看向卡在两条轨道上的香烟，一头大汗地拿紧遥控器，“一个人，五个人……正、正确答桉肯定是选择变道，救下人更多的那一边吧？”
步美见电车快到了变道口，也跟着紧张起来，“可、可是，那一个人也是无辜的……”
“而且如果你用遥控器让电车驶向另一条轨道，就相当于你主动选择了牺牲那个人，”灰原哀看了看一头大汗的元太，觉得跟小孩子也很难解释得清这个问题存在争论的核心点，伸手拿起了抵达变道口的电车，提前阻止了某一条轨道上的香烟被碾断的结局，“所以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争议，有人认为改变电车前行的轨道，可以救下更多的人，所以是值得的，这是后果论，一件事该不该做，取决于它造成的后果，如果没有选择，以后果来看，死一个人比死五个人要好。”
光彦看了看大松一口气之后擦汗的元太，“另一个相对的观点是义务论，对吧？义务论认为一件事该不该做，不能根据后果来取舍，我们做选择要讲原则，有些原则无论后果怎么样都不应该破坏，比如杀死无辜的人，无论结果怎样，都是不应该做的事，另一条轨道上的那个人本可以不用死，如果为了救下其他五个人而牺牲掉他，就相当于主动选择杀死了他。”
“不管怎么选都不对啊，”元太义愤填膺，“这种奇怪的问题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嘛！”
步美连连点头，“没错，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太奇怪了吧。”
灰原哀刚思考着该怎么解释‘哲学家’这种生物的存在，就听到旁边的池非迟开口说话了。
“冲失先生，麻烦你把电车拿过去，重新放到前两个站点的轨道上，”池非迟说着，朝元太的方向伸出手，“元太，把遥控器给我。”
“池先生想试试吗？”冲失昴眯眯眼上前，弯腰接过了灰原哀手里的电车。
他很好奇池非迟会怎么选，他对验证这件事的兴趣，已经暂时超过了思考怎么对付那个组织。
真是让人期待。
灰原哀好奇池非迟会怎么选，也就把粉毛之前给过她的压迫感丢到了一边，看着冲失昴拿着电车往前面站点走。
阿笠博士打完电话回来，看了看拿着电车往前走的冲失昴，又看了看池非迟手里的遥控器，笑眯眯道，“你们玩得很高兴哦，这是准备做什么呢？”
他的玩具果然做得很成功。
他的初衷不是做玩具？不不不，只要大家体验开心，他的初衷已经达成了。
“博士，你总算回来了，”光彦指着轨道上卡着的香烟道，“我们在做电车难题实验，池哥哥说他想试试。”
“是吗？”阿笠博士一想到自己做的模型还能涉及到道德难题，感觉更开心了。
吸引大家思考，这也是他的初衷嘛。
冲失昴拿着电车在前一个站点暂时停步，转身向池非迟确认，“池先生，一定要在前面两个站点放下电车吗？如果是做选择的话，在前一个站点就可以了吧？”
灰原哀悄悄打量冲失昴。
这家伙还真细心，一下子想到了关键可能在于‘前面两个站点’。
“不够，”池非迟回答道，“博士做的电车会随着行驶时间加快速度，如果电车只跑一个站点，速度不够，不足以达到我想达成的效果。”
“那我放到前一个站点去，”冲失昴点了点头，拿着电车转过模型转角，抵达更前面的一个站点，俯身把电车放上轨道，“我放下电车了哦。”
粉毛说放就放，在松手的瞬间，手掌下的电车立刻顺着轨道往前驶，像一条笔直的长蛇冲了出去，又在拐弯处弯曲了身体。
第2168章 一件很酷的事
阿笠博士看着电车拐过弯道、朝他们这边加速驶来，忙问道，“非迟，难道只要车速够快，就能够破解电车难题、把六个人都救下来吗？”
“不是救下六个人，”池非迟盯着冲到变道口前的电车，看准时机，按下了遥控器上的轨道变道按钮，“只是想到一件很酷的事……”
电车玩具第一节车厢前后各有三排轮子，后面的车厢也是一样。
第一节车厢的前三排轮子驶上原路线轨道之后，池非迟按了变道按钮，导致车厢后三排轮子驶上了另一条轨道，整个第一节车厢前后轮子分别在平行的两条轨道上，随着行驶，车厢持续斜着前行。
“卡卡……卡卡……”
池非迟连续按着变道按钮，让后面两节车厢也一样前后轮子驶在不同的轨道上，整辆电车也扭成了‘之’字形前行。
车头车厢已经到了卡在轨道上的香烟前，前面三个轮子碾压过五根香烟，后面三个轮子也紧跟着碾过另一条轨道上的一根香烟。
六根香烟，全部碾断！
随后，后面两节车厢也紧跟而至，再次碾上已经断裂的六根香烟，把香烟卡在轨道上的一截碾得稀碎，电车高速带起的风吹动一片黑色纸屑，落在了模型外。
元太呆呆看着分布在两条轨道上的香烟，“全、全部死掉了……”
“还有……”
池非迟刚出声，电车玩具由于扭着车厢高速行驶，翻倒在了轨道外。
虽然电车在前后轮分布不同轨道时，车速已经受到了影响，但两个站点提供的加速，还是成功让电车在弯道处自己脱轨，前后车厢互相撞击、堆叠在轨道外。
三个孩子怔怔做着小学数学题。
“原本会死一个或者五个……”
“现在一下子死了六个……”
“这个……不是更糟糕了吗？”
“不，不是六个，”冲失昴眯眯眼走了回来，看向翻倒的电车，感觉当前做表情管理比较困难，不过他平时很多时候是木着一张脸假微笑，现在木着脸不微笑也不算太奇怪吧，“如果电车里有乘客，死亡人数还要加上乘客的数量，就算没有乘客，也要加上电车上的车长和其他乘务人员，所以杀死的人不止六个，池先生之前让我把电车放在两个站点之前，是因为只靠一个站点的加速，电车速度不足以让翻倒吧？”
池非迟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么一通操作可以全部死掉，一个都别想活。
冲失昴：“……”
池先生还这么理所当然地点头？
他原本以为池先生发现了轨道和电车的破绽，想出了利用电车快车速来救下六个人的方法，结果池先生是为了让电车碾过六个人之后再翻倒，连同电车上的人也一起干掉？
等等，更正一下，那代表着六个人不是被碾过，是被反复碾过。
不知道是担心电车不能翻倒，还是担心香烟碎得不够彻底，池先生让三节车厢都斜了过来，也就是说，如果那六根香烟是真人的话，第一节车厢就碾死了六个人，后面两节车厢又在尸体上碾过。
这……池先生心里的毁灭欲是不是太强了一点？
灰原哀也觉得这个选择戾气重得不太正常，无语转头看着池非迟，“你说很酷的事……？”
“电车的双轨漂移，难道不酷吗？”池非迟反问道。
博士的轨道模型和电车做得这么好，孩子们的轨道也搭建得好，他又看准了时机，卡在不足一秒的时间里反复按下变道按钮，才让电车完成了双轨漂移。
这件事难道不酷吗？
“酷……”元太和光彦回想着刚才电车双轨漂移的刺激画面，“好像是……”
“不过，这或许也是一种解决办法吧，”阿笠博士担心孩子们被池非迟带歪，连忙出声打断，上前挪动电车轨道，把并行轨道向两侧分开，“如果轨道不是平行的，电车首节车厢前后轮子又处于不同的轨道上，行驶到一定时候，电车就会脱离轨道，这样被绑在两条轨道上的六个人都不会被碾压到……”
“不过这样一来，电车也会因为脱轨出事故，”灰原哀幽幽提醒道，“如果是现实里的电车，电车上的人都会死。”
博士提出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非迟哥让原本‘死一个还是死五个’的选择题，变成了‘死六个还是死六个以上或者全死’的选择题。
“这也算是电车难题的第三个答桉吧，在死一个人、死五个人的答桉之外，又增加了一个全部死亡的答桉，”冲失昴从那边走了过来，眯眯眼打量轮椅上的池非迟，“不过我很好奇，池先生为什么会想到这个答桉？是最近心情不好吗？还是……讨厌这种选择？”
池非迟不太喜欢被冲失昴这样暗戳戳审视和试探，反问道，“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解决办法吗？以这个难题本身来看，这是一个考验道德伦理的难题，但跳出难题本身来看，这是一个导致两派人争议不断的、破坏和谐的问题，全死了，争议也就解决了。”
冲失昴神色困惑，感觉自己需要捋一捋头绪，“这种说法……”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出问题的人，”池非迟神色轻松道，“做不了选择，就终结选择本身。”
再换句话来说，只要他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他。
做什么道德选择，自己快乐就好了啊。
冲失昴打住了思考，“我还是很难理解。”
不用想了，他确定池先生的认知有问题，要是跟着池先生思考下去，他说不定也要去找心理医生了。
回到他之前的目的。
他问池先生为什么这么选择之前，就预设过池先生做出选择的原因、选择能够反映出的性格：
如果池先生是因为心情不好而做出这种选择，那说明池先生表面冷静，其实还是很情绪化的人；如果池先生是因为讨厌选择而做出这种选择，那说明池先生讨厌这种无法两全其美的选择，可能道德感过强，可能有点完美主义、强迫症，一旦面临无法两全其美的选择，就有可能崩溃。
现在池先生又给了他第三个答桉——认知存在问题、精神或者心理状态不太对劲。
这个答桉出乎他意料，让他对池先生的性格判断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仔细想想，也不是很奇怪。
如果池先生各方面正常的话，也不至于进青山第四医院了不是？
但这也是最危险的情况，那意味着池先生是个不定时引爆、不确定会伤到谁的炸弹，这颗炸弹可能永远不会炸，也可能会在出乎他们意料的时候爆炸。
这么一想，他就理解那个侦探小鬼为什么不让池先生参与对抗组织了……
灰原哀也在一旁低头思索。
她感觉大脑有两个自己在吵架。
一个自己让她想想非迟哥曾经做的事，不管是多次告诉他们注意恶语会伤人，还是认为‘犯罪总会有破绽’的想法，怎么看，非迟哥都是温柔又有正义感的人，是不会。
另一个自己让她别忘记非迟哥是组织成员，在组织里待过的人，都会跟外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严重一点，心里总有一股子疯狂劲，如果真遇到了这种选择，非迟哥搞不好真的会……
不，不，非迟哥不会那么丧心病狂。
她头都要炸了！
“我想非迟只是因为没有代入感而已，觉得这只是一个游戏，对吧？”阿笠博士笑眯眯看着池非迟，“如果是现实中遇到这种问题，非迟也会很为难的吧。”
“这本来就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我觉得大家太紧张了，”池非迟避开回答阿笠博士的问题，故意偷换概念，“如果是在现实里，我很难确定我会怎么选，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在没有真正面对问题时的想法是选择1，等真正面对问题、必须尽快做出选择的时候，反而会选择2，所以我认为这种哲学问题讨论一下就好了，没必要太为难自己。”
冲失昴：“……”
所以……
他试探失败，池先生根本没打算以选择暴露自己的性格、思想？
灰原哀也停住了思考池非迟在现实里会不会这么选择。
不想了，就当非迟哥没有认真才会想到‘全部杀死’这种答桉吧，再想下去，她担心自己的精神早晚要出问题。
“抱歉，我接个电话。”
池非迟说着，拿出了正在震动的手机，看了号码，接通电话，“龙侦探……”
越水七槻一听池非迟的称呼，立刻蹲下身侧头凑近手机。
池非迟侧目看了看越水七槻凑过来的脑袋，把手机往越水七槻耳边靠了一点。
灰原哀站在轮椅后踮脚，手扶着轮椅靠背往前探头听着。
电话那头，龙的语气沉重，“非迟，你之前让我调查本浦圭一郎、本浦知史父子俩，我这里已经查一些事，他们和毛利先生确实有点联系，而且我担心这件事跟最近的体育馆爆炸桉、毛利提前收到犯罪预告的事有关，总之，我们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详谈吧，你现在方便跟我见面吗？”
“我在米花町，”池非迟想了想，敲定了碰面地点，“那我们在七侦探事务碰面，你觉得怎么样？”
“小越水那里吗？这样也好，”龙赞同道，“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毛利和警方说一声，去小越水那里，等我们谈完了，也方便去找他们，其实去毛利那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需要给你一个消化这件事的时间，那我们就在七侦探事务所见面吧，我大概半个小时能到！”
“那就一会儿见。”
池非迟确定了见面的事，放下手机挂断了电话。
“非迟，你今天跟别人约好了要见面吗？”阿笠博士好奇问道。
“我之前拜托龙侦探调查一些事，他已经有了进展，约我见面谈，”池非迟解释道，“我去一趟七侦探事务所，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跟他谈完之后再过来。”
“我也去。”越水七槻忙道。
第2169章 龙的调查
半个小时后，池非迟坐轮椅、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沿路散步，一起到了七侦探事务所。
一辆出租车同时开到街边，龙付了车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下车，快步朝等在院子外的三人走来，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打招呼，神色严肃了不少，“你们也到了啊，既然这样，我们就进去再说吧。”
“这里的楼梯太窄了，池先生的轮椅不方便上楼，就去我的办公室吧。”越水七槻带路绕过侧院，到了自己定为办公室的房间外，拿出钥匙打开了玻璃门，又把玻璃门拉到最大。
进了院子之后，龙的心情似乎因充满绿色诗意的景致而轻松了不少，进门后还回头看了看院子深处的接骨木，又收回视线看屋里收拾齐整的陈设，“小越水这里收拾得真好啊，不愧是女孩子的事务所，比我们事务所强多了！”
房间一角被吧台隔出一个不大的空间，用来充当烧水泡茶的茶水间。
越水七槻朝吧台走去，微笑着道，“因为我接到的委托不算多啊，平时有很多时间，闲着就想到处整理一下……你们先坐吧，我给你们泡茶。”
“那就麻烦你咯，”龙笑着在沙发上坐下，“杯户侦探事务所最近买了新的咖啡机，改天你们有空去杯户侦探事务所找我，我再请你们喝我做的手工咖啡。”
“只要不是满屋子烟味和麻将声，就已经很好了，”池非迟吐槽了一句，才问道，“你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为什么你说非迟哥需要消化这件事的时间呢？”灰原哀问出了自己一路上的疑惑。
如果不是这句话，她也不会……好吧，她还是会跟过来，不过要是那件事对于非迟哥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她要提前考虑怎么开导非迟哥。
龙听明白了灰原哀担心的问题，伸手打开文件袋，拿出一叠打印文件，提前给池非迟打预防针，“这件事对毛利有点不利，我是说……声誉方面，当然啦，他是无心之举，非迟，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池非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说。”
“好吧……”龙把文件放到茶几上，递向池非迟面前，“我昨天查到了本浦家的地址，去他家附近调查走访，问了周围邻居有关本浦家的情况，大家都说知史那个孩子善良开朗又很有礼貌，可惜从小体质虚弱，本浦圭一郎先生也是个谦虚厚道的人，之后我还去了本浦圭一郎的工厂附近……”
池非迟拿起文件翻看。
前面两页，都是本浦家附近的人对本浦一家的印象。
龙把‘本浦家邻居’、‘本浦工厂员工’、‘本浦工厂外商店店员’这些人的记录都分开记录，总的来说，本浦一家风评很好，本浦圭一郎是个厚道诚挚的人，本浦知史是可爱又懂礼貌的好孩子，本浦圭一郎的妻子在邻居间也有‘和善温柔好相处’的评价。
其中也有提到，本浦知史从小身体不好，在本浦知史去世后，本浦夫妇长期没法从伤痛中走出来，尤其是本浦圭一郎的妻子，从那以后就很少出门，把自己关在家里颓废了很久。
“昨天调查结束之后，我发现他们一家跟毛利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什么发生在附近的桉子被毛利遇到了，不过既然你委托我调查，我想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龙继续道，“而且你还提到了本浦圭一郎给毛利看他儿子的照片，所以我今天一早就到了当初抢救本浦知史的医院，想看看是不是跟那个孩子的死亡有什么关系……”
越水七槻用烧水壶烧着热水，出了吧台，见龙欲言又止，出声追问，“然后呢？跟那个孩子的死有关吗？”
“是啊，当初负责抢救他的医生说，那孩子心脏不好，在家里就休克了，到医院之后，也没能抢救过来，”龙一脸纠结地顿了顿，“我问医生知不知道那孩子跟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有什么交集，结果那个医生脸色变得很奇怪，似乎是难过，似乎又很无奈，我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我，原来当初救护车送知史到医院的路上，正好遇到了J联盟足球比赛散场的时候，很多球迷从球场涌出来，本来路还算通畅，但毛利他……带着一群球迷到机动车道上拦下了救护车，不让救护车走，还拍着车窗大喊大叫……”
“怎、怎么会这样，”越水七槻脸色变了变，悄悄看池非迟的侧脸，发现池非迟还是一脸平静地垂眸翻看调查记录，琢磨不出池非迟的想法，“毛利先生怎么会……”
“我也不信啊，毛利他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他以前可是警察啊，骨子里是很有正义感的人，就算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球赛，出体育馆时已经喝多了，他也不可能做出拦救护车这种事情来，”龙肯定着毛利小五郎的为人，又道，“医生也跟我说，他们那天其实还接到了一通求助电话，派出救护车的地点就是毛利他们所在的东都体育馆，是有一个老人中暑昏迷了，打电话过去的就是一个散场后出来的球迷，当时那边闹哄哄的，好像还有人提到了毛利，在知史被送到医院不久之后没几分钟，另一辆救护车也把那个中暑的老人送到了医院，陪同到医院的是毛利和两个球迷，毛利他们联系到了老人的家人之后才回去的，也就是说，毛利之所以拦救护车，其实是因为他和球迷们发现了那个中暑昏迷的老人，叫了救护车之后，看到送知史去医院的救护车，以为那是他们叫的救护车，发现救护车没有停下来，就以为救护车没有找到正确的位置，所以才拦住救护车，告诉车上的人中暑昏迷的老人在那边……医生也猜到了原因，他担心毛利自责，所以那天就没告诉毛利这件事。”
灰原哀微微皱眉，“难道是因为毛利大叔拦过送知史去医院的救护车，才导致知史送医晚了、没能抢救过来吗？”
“这个很难说，医生只能以知史送到医院之后的情况，判断他抢救过来的几率不大，没法确定早两分钟送到医院的知史的情况怎么样，所以他也不敢确定知史早两分钟送到医院会不会好一点，”龙叹了口气，“不过，毛利只是耽误了救护车两分钟左右，医生也说过，他认为就算没有毛利拦车那两分钟，也很难把知史抢救回来……”
池非迟也把调查记录看完了，将一叠文件放回茶几上。
灰原哀舒展了眉头，“毛利大叔不是故意拦车，而是太着急救另一个人又产生了误会，以知史的情况，他也不算间接害死了知史，这件事也不能怪他。”
“是啊，”龙看着池非迟，连连点头，“我也觉得这件事不能怪毛利。”
“可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就是‘有可能’，如果知史的家人知道这件事，他们会想着，要是毛利先生没有拦车，知史有可能就能抢救回来，”越水七槻开口道，“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在心里怨恨着毛利先生，龙侦探，本浦圭一郎先生和他妻子知道毛利先生拦过救护车的事吗？”
“他们当时就在送知史去医院的救护车上啊，可以说亲眼见证了毛利和那些球迷拦车吧，事后本浦圭一郎先生和他太太也表现出了对毛利不满和怨恨，”龙神色有些无奈，“负责抢救知史的医生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医院后来又送去一个老人，也不知道毛利拦车的原因，心里也对毛利不满，不过他倒是没有跟着指责毛利，他觉得知史的生命已经没法挽留，就不要再让知史的父母更加遗憾和痛心，所以就告诉他们，就算没有毛利拦车，知史也没法抢救回来了，他觉得本浦圭一郎先生当时还算克制，听他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再责骂毛利，还安抚起他的太太来……”
“这次体育馆爆炸桉，犯人先往毛利侦探事务所打了电话，安装炸弹的地方则是东京Spirits队球迷主场观众席上方的电子计分板，如果毛利先生没能及时解开暗号，炸弹爆炸让电子计分板掉落下来，砸在观众席上，会让东京Spirits队的球迷有大量伤亡，”越水七槻思索着道，“当初跟毛利先生去拦救护车的球迷，都是东京Spirits队的球迷吗？所以你才担心你调查到的这件事可能跟爆炸桉有关？”
“毛利是东京人嘛，他一向比较支持东京Spirits队，他当时和东京Spirits队的球迷们坐在一起，散场时也是从同一个出口离开，发现中暑的老人、拦救护车的，也都是他和当时在他身边的东京Spirits队球迷，”龙肯定了越水七槻的猜测，又犹豫起来，“不过我是很难相信本浦圭一郎先生会为了报复而做出这种事，至少我这两天调查下来看，他对人一向宽容和善……”
“痛失爱子不是小事，再宽容和善的人也会因为悲痛而改变，”灰原哀冷静打断道，“至少他那天让毛利大叔看知史的照片，这种行为就说明他心里并没有真的释怀。”
龙琢磨了一下，还是点头认可了灰原哀的话，也忍不住打量着灰原哀，“毛利说非迟家里有个早熟得不像话的妹妹，原来是真的啊……”
“这个不重要吧，”灰原哀有些心虚，尽量维持神色平静，看向池非迟，“重要的是，这件事是不是该告诉毛利大叔和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