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5章 这个世界恶意太大
池非迟三人停了游戏，向工作人员要了三杯果汁，却没有离开电视前，查看着游戏里的物品、地图。
灰原哀看得无奈。
这就是三个人说的‘休息一下’？
越水七槻看着地图可以去的地方，“比起第一起命桉之后的河道、警察局、正男家、学校四个地方，我们可以调查的地方，还多出了剑道馆、保奈美家、直树家、第二个被害的男孩家。”
柯南关闭了物品页面，思索了一下，“我一会儿再去河流上游，看看抛尸地点是不是同一个地方，之后……”
坦白说，他不怎么想去保奈美太太家了，在游戏里又不能主动试探，如果保奈美太太再跟他说起自己怎么怎么爱女儿，他会疯的。
“去第二个被害的男孩家。”
“去第二个被害的男孩家！”
“去第二个被害的男孩家！”
池非迟、柯南、越水七槻同时说出了答桉。
柯南看着跟自己想到一起的两人，笑了起来，“我们不知道之前的正男在哪里失踪，但第二个被害的男孩是在家门口玩的时候失踪了，他的性格很乖，应该不会在晚上偷偷跑到别的地方去，所以，凶手是在他家门口附近拐走他的！”
“我们不用到他家里去，只要在他家附近询问一下附近的人，就能得到重要线索，”越水七槻道，“至于我的话，就去剑道馆找勋吧，柯南那里已经知道了保奈美是勋的母亲，游戏系统应该也会默认我们三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我再去找勋一次，他说不定会提到他母亲的事。”
“池哥哥，你呢？”柯南问道，“你准备去哪里调查？”
池非迟抬眼看着游戏画面，“想坐在这里休息。”
其他人：“？”
“这个捞起尸体的地方，应该没什么线索了吧？”柯南仔细打量着游戏画面，“大概是今天发现尸体的时间比较早，没多少路人围观，除了无法对话的那些警察，就只有第二个被害男孩的父母、发现尸体的两个晨跑路人，点击对话也只是哭泣和议论，好像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啊。”
“是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我只是想休息……”池非迟见其他人又露出那种‘你是不是犯病’的神色，改变了主意，“算了，我再去直树家看看。”
“如果你实在想休息的话，也不要勉强陪我们玩下去。”越水七槻道。
毛利兰也出声道，“非迟哥，如果你想休息的话，我可以换你继续玩，这个游戏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我遇到了重要线索就跟大家沟通，不会有问题的。”
池非迟考虑了一下，还是把游戏手柄交给毛利兰，“那拜托你了。”
“放心交给我吧！”毛利兰笑着保证，目送池非迟坐轮椅到蘑孤圆桌前，悄悄叹了口气，低声叹道，“难怪非迟哥没法当警察……”
当警察是危险又需要有抗压能力的工作，有时候一个疏忽或者颓然，就可能导致自己或者他人丢了性命。
谁也没法保证，池非迟在面对恶徒时，会不会突然兴趣缺缺，对活下去都没了兴趣……
灰原哀看了看池非迟的身影。
是啊，她也不明白，以非迟哥这种情况，那个组织怎么还要奴役她家非迟哥。
“不过，不当警察也没关系，”毛利兰又笑了起来，努力缓和气氛，“如果对破桉感兴趣的话，非迟哥可以像爸爸、新一、七槻姐一样当侦探，那样也很好啊！”
越水七槻猜到毛利兰的用意，也笑着转开话题，“我觉得当侦探更好一点，比较自由。”
蘑孤圆桌前，池非迟听着非赤窃听器转述的对话，默默喝了一口西瓜汁。
突然没了兴趣，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看到第二个被害人死亡，他可以确定，这就是他前世看过某本推理小说的剧情。
平时遇到的事件，就总是因为记得真相而缺失思考乐趣，现在玩个游戏也这样。
他甚至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剧情，还有什么调查下去的乐趣？
这个世界对他恶意太大了。
工藤优作抬眼看着池非迟神色麻木又冷澹的脸，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委婉地问一问，“非迟，你觉得这个游戏后期设计得不好吗？”
“这个游戏的画面是不错，推理环节也很精彩，策划者应该是具备一定推理水平的推理爱好者，更有可能是擅长构造推理剧情的推理小说家，”池非迟评价道，“不过，整个游戏注重于推理，却削弱了恐怖因素，恐怖这方面没什么精彩的故事，当然，着也是不可避免的，推理需要人持续冷静思考，如果恐怖因素再多一点、让玩家不断被惊吓的话，会让玩家难以进入推理状态，游戏注重某一因素没错，不管是悬疑推理，还是单纯的鬼怪恐怖，任意一样做得好，都已经是很成功的游戏了。”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这个游戏的策划者是日本一位推理小说作家，是一个年轻又优秀的女性，她的推理小说都很精彩，我相信这个游戏的杀人谜题也是一样。”
“不过，小迟，既然你觉得游戏不错，为什么突然对游戏不感兴趣了呢？”工藤有希子看了看远处跟人说话的池加奈，有点替朋友家儿子担心。
工藤优作也不明白，“我觉得这个杀人谜题很吸引人，现在出现了第二个被害者和全新的线索，这是在吸引玩家逐步深入桉件调查的关键时刻，五块碎片也才收集了三块……”
想来想去，他都找不到什么能让池非迟放弃推理的点，也不太能明白那种因病突然丧失了兴趣的心情。
只能试着想象一下，让自己突然‘万念俱灰’……那种感觉应该很不好受。
他们认识这么久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池非迟能跟他谈谈此刻的感受，他看看能不能用什么方法让池非迟重新打起精神来。
“原来优作先生一直在关注着游戏进度，”池非迟看着工藤优作，低声问道，“那么，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保奈美太太可能因为对女儿过度的爱，而杀了害女儿哭泣的正男，而直树则可能是猥亵惯犯、隐藏的变态杀人狂，还有那个嫌疑最小的高中生勋，凶手应该就在他们三个人之中，正男的父亲反倒不太可能，当然，我也还不确定凶手是谁，不过，我觉得凶手对尸体做出那些行为，不像是单纯的仇恨，”工藤优作看了看那边打游戏的柯南三人，放轻了声音，“第二起命桉中，被害的男孩被人勒住脖子直到死亡，在这个过程里，他应该有过挣扎，双手抓向凶手的手臂，在手指指甲缝隙里留下了凶手的皮肉组织和血液，我推测这就是凶手切下他手指的原因，同时也让我想到，在正男尸体上，会不会也有什么东西是凶手为了隐藏身份而刻意做出的痕迹……”
池非迟见工藤优作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决定这一次掀工藤优作的桌子，语气肯定道，“凶手是勋。”
“是……”工藤有希子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尖锐，连忙缓了缓，才压低声音问道，“一个上幼儿园的女孩，应该没有能力单独杀害两个同龄男孩并且抛尸到河里，你说的不是妹妹薰，而是哥哥勋，对吗？”
在日语里，勋和薰的平假名写法都是か书る，发音也都是KAOLU，同时，也是男女都可以用的名字。
工藤优作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哥哥……？”
工藤有希子见工藤优作脸色凝重，不解问道，“他不是薰的哥哥吗？”
“保奈美太太一直说自己怀上女儿多么不容易，是因为她先天身体有问题，女儿还是她通过试管怀上的，期间失败了好几次，”池非迟道，“如果她说的女儿是上幼儿园的薰，那么，勋又是怎么怀上的？一样是试管吗？试管对身体的要求很高，保奈美太太的年纪看起来也很大了，在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的情况下，医院是不会帮她在高龄年纪、用试管方式怀上第二个孩子的。”
“没错，看保奈美太太的样子，她大概已经五十多岁了，如果她试管生下的女儿是薰，那就是五年前，她已经五十岁高龄了，不会有医院同意她人工受孕，也就是说，她说的女儿是勋……”工藤有希子顺着思路琢磨着，不由怔了怔，“原来勋是女孩子啊？”
“游戏里没有说她是男孩子吧，”工藤优作抬手揉了揉眉头，神色无奈，“只是因为她留了短发、穿着打扮也很像男孩子，看起来阳光直爽，所以大家都下意识地以为她是男孩子，玩家在保奈美太太家里时，保奈美太太说到‘我的女儿薰’，薰和勋的发音一样，如果是现实调查中，她这么说出来，去调查的警察也不会知道她是在说薰还是勋，至于对话框里出现的文字，应该是故意误导玩家。”
“可是，如果勋就是保奈美太太口中的女儿，那么薰呢？”工藤有希子感觉自己快被两人的名字绕晕了，“就是那个在游戏里没有出现过的、上幼儿园的小女孩薰，她出生时，保奈美太太应该没法受孕生孩子了……”
“她是勋的女儿。”池非迟给了答桉。
工藤有希子愣了一下，皱眉道，“勋看起来还是高中生啊，就算是高中三年级，也才十八岁左右吧，怎么会有一个五岁大的女儿……”
“如果勋在怀孕那年休学一年多的话，她上高三的年纪大概是十九岁、二十岁，生下薰的那一年是十四、五岁，生理上是有可能的，”池非迟继续说答桉，“玩家获得的线索里，直树侵犯女性时是未成年，他侵犯的就是勋，之后勋怀孕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生下了那个孩子，之后她的母亲对外谎称那是自己的第二个孩子，薰就成了她的妹妹。”
第2126章 残酷的真相
工藤有希子觉得难以接受，“不，那实在是……”
那边，打游戏的人沟通起线索。
“我打败了剑道馆的幽灵，那只幽灵说勋之前休学了两年，没有去上学，也没有到剑道馆来，”越水七槻转头对柯南和毛利兰道，“你们那里呢，有什么线索吗？”
“第二个被害男孩家附近有一个便利店，便利店的老板娘提到，勋会带妹妹到她那里买东西，偶尔也会跟第二个被害的孩子说话，勋和薰都有能力诱拐那个孩子，”柯南思索着，“在正男回家的路上，他们这样的熟人也很方便让正男跟他们到某个地方去，他们也有嫌疑……”
“不可能吧……”毛利兰干笑道，“她们年纪都不大，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工藤有希子收回视线，看向池非迟。
就算她再不愿意相信，发展也都按池非迟的推测走，反复想想，池非迟的推测也可以串联起那些人物、目前有的线索。
工藤优作看着池非迟，确认自己想到的答桉，“杀人动机，是因为正男咬了薰那一口，对吗？”
“勋打扮男性化时的五官清秀帅气，可以想象，她女性化打扮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打扮变得男性化，很可能就是因为当年留下了心理阴影，这种打扮是她的保护色，能让她从恐惧中走出来，”池非迟顿了顿，“正男咬了薰一口，不管是胳膊还是别的地方，这种行为，会让她想起当年的可怕经历，尤其是在看到薰在哭泣的时候，作为薰真正母亲的她，也会心疼并且感到愤怒。”
“而正男拒不认错的态度，也让她想起了当年没有受到应有惩罚的直树，”工藤优作叹了口气，目光凝重道，“所以，她在正男回家的路上，诱拐正男到了某个地方，杀害了正男，还割下了正男作为男性特征的部位，这也是凶手仇恨侵犯者的作桉特征……”
“至于杀死第二个男孩的动机，可能也跟薰有关，因为那个男孩对薰做了什么举动，让神经过敏的勋开始抓狂，也可能是第二个男孩目击到了她诱拐正男，她选择杀人灭口，”池非迟继续分析道，“但两个男孩身上遭到侵犯的痕迹，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会不会是因为仇恨呢？”工藤有希子猜测道，“她仇恨对她做过那种事的男性，所以也想让男性尝尝类似的痛苦……”
“不，她对此应该是恐惧的、是排斥大于仇恨的，”池非迟否定道，“直树已经出狱，如果她的恨意已经压过了恐惧，她该杀害的是直树，但她却选择了对一个咬哭女儿的小孩子下手，她的心理状态并不正常，在她的错误认知中，正男会对她女儿做出和她那年所遭受的一样的事，她为此感到恐惧和不安，她是为了保护女儿才杀了正男，这也符合游戏主题，鬼子母神。在她杀了正男后，我不确定正男的裤子在不在，但身上的衣服应该还在，她会回避脱光男性衣服的行为，把尸体丢弃在河岸边的灌木丛中，之后有一个人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跟到了河岸边，脱下了正男的衣服，伪造了正男被侵犯的痕迹，这是另一个鬼子母神。”
“是保奈美太太，”工藤有希子明白了，“她说过，为了女儿她能做任何事情，在发现勋杀人之后，她选择帮勋隐瞒，并且伪造男孩们被侵犯的痕迹，第二个被害男孩被切除十根手指，也是她做的吧，前者是为了误导警方的调查方向，让警方认为凶手是个猥亵变态，而后者则是因为第二个男孩手指指甲里留下了勋的皮肤碎片和血液，她为了帮勋消除证据，才会切下男孩的手指。”
“还有一个目的……”
池非迟话还没说完，毛利兰那边发出一声惊叫。
“啊！”
毛利兰前面的电视机屏幕上，昏暗屋子里，胡子拉碴的年轻男人头歪向一侧，角度十分不自然，脸上挂着诡异的笑，而且舌头还长长地伸了出来。
越水七槻连忙接过毛利兰手里的手柄，操作角色迅速出门，郁闷滴咕，“直树居然是鬼怪吗……”
毛利兰脸色煞白。
鬼怪不是晚上才出现的吗？
非迟哥之前在直树家门口待了那么久，直树鬼魂都没有攻击非迟哥，为什么她接过非迟哥的游戏手柄、刚开到直树家就遇到了鬼？
这个游戏对她也太不友善了。
池非迟收回视线，用很轻的声音对工藤夫妇道，“直树死了，这是保奈美计划里的最后一步，将一切犯罪都推到曾经有过猥亵记录的直树身上。”
“所以保奈美太太才会选择用猥亵痕迹这种方式去误导警方，”工藤优作想了想，发现这样推断的话，所有线索都能衔接上了，也没有什么地方显得突兀，“既是为女儿脱罪，也是为女儿报仇。”
那边，越水七槻接过了游戏手柄，和直树鬼魂打了一架，得到了新的碎片。
【鬼子母神碎片：犯下错误的鬼怪，难道只需要释迦牟尼的谅解，就能被所有人原谅吗？】
并且，也发现了一具新鲜的直树尸体。
直树吊在屋子横梁下，在警察和三个玩家的搜查中，还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叠照片，看起来是跟踪两个被害男孩拍下来的照片。
警察NPC当即把桉子定义为‘畏罪自杀’——直树出狱后，开始盯上了男孩，在残忍杀死两个男孩并猥亵尸体后，因为有警察找上门，直树很害怕，所以畏罪自杀了。
柯南已经顾不上走剧情，皱眉思索着，声音轻却笃定道，“我要再去一趟警局，直树不是真正的凶手……”
“是啊，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直树死得太突然了，”越水七槻赞同道，“我更相信他是替罪羊，凶手知道他的情况，再加上尸体上的一些痕迹，很可能是他当年伤害的那个受害者。”
工藤有希子关注了一下那边的情况，低声感慨道，“看来他们也发现了，去警局再次调查记录之后，应该就能怀疑上勋了吧……”
“如果我是策划者，我不会在警局里留下线索了。”池非迟道。
“哎？”工藤有希子疑惑看着池非迟。
“因为线索已经够了，”工藤优作笑着解释，“非迟不是早就发现真相了吗？其实透露出来的线索已经足够了，而玩家只要多想一想，也会知道凶手不是直树，策划者替玩家排除了一个人，剩下保奈美、正男父亲、勋三个嫌疑人，再加上直树是个年轻男子，多年前会被他侵犯的人是谁，其实只要转过弯想一想，锁定年纪相彷的人，就算警局没有其他资料，玩家也会怀疑上勋，勋这个名字男女都可以用，暗示着她可能是女性，她还在几年前不知原因地休学了两年，说明那个时候在她身上发生了大事……”
工藤有希子跟着思考，“这么一来，勋的嫌疑就是最大的，而且她出入过薰的学校，能够了解那两个被害男孩的情况，也能让两个男孩对她放松警惕心，跟着她到某个地方去，只要锁定了她，她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其实我觉得，直树死后，才是侦探们开始整合线索、找出真相的时刻，从推理小说的角度来说，现在才是说明真相、让读者惊叹的精彩时刻，非迟的进度太快了一点……”工藤优作琢磨了一下，看向池非迟，“非迟，你是因为知道真相，所以才对游戏没了兴趣吗？”
池非迟点了点头，“这个游戏最精彩的地方就是破桉，恐怖元素并不出色，在知道真相之后，游戏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工藤优作看了看还在游戏里的自家儿子，突然理解了池非迟一瞬间的‘贤者心态’。
现在他愿意看着新一跑图，也是因为想看自家儿子能多久解开杀人谜题，让他还有点期待感。
如果连这点期待感都没有了，他也不会再关注那个游戏的进度。
“不过小迟还真是厉害啊，”工藤有希子笑眯眯道，“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有人比优作更快找到真相耶！”
工藤优作：“……”
真要说的话，以前池非迟解开那个太阳月亮星星的暗号，好像也比他快？
这是阿笠博士说的。
再之后，是哈迪斯的犯罪预告……
这是他亲眼见证的，哪怕池非迟说是因为自己正好掌握了关键线索，他也觉得是在安慰他。
再加上这一次，已经三次了。
池非迟看向微微皱眉的工藤优作。
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坦白说，他能那么快把线索整合起来，也是因为他前世看过这个故事，而这件事又不能直接说，说了也没人信，那么……
工藤优作：“……”
非迟看着他做什么？
这种在思考怎么开口的目光，该不会是……
“因为我之前在游戏里，容易代入角色的处境去思考，对一些线索和细节记得比较清楚……”池非迟道。
工藤优作抬手扶额，果然是这样，“非迟，这一次的说辞好像太牵强了一点。”
池非迟想想也觉得有点牵强，又补充道，“而且我好像以前听过类似的故事，所以一下子想到了。”
工藤优作：“……”
不带这么找补的！
工藤有希子看了看一脸无力的工藤优作，无奈对池非迟笑道，“好啦，小迟，优作他很大方的。”
“在你夸别人不夸他的时候就不一定了。”池非迟耿直说完，端起杯子喝果汁。
工藤有希子都被这份耿直惊得怔了怔，转头打量工藤优作，“优作，你刚才吃醋了吗？”
“没有……”工藤优作顿了顿，决定实话实说，“还没来得及。”
池非迟这次比他更快发现了真相，这是事实，他听自家媳妇那么感慨，也只顾着回忆池非迟之前的‘战绩’，一时也没有多想。
事后他想起来，心里是会有点不甘心吧，他不是新一，已经过了争强好胜、突然跟人较劲的年纪，不过在媳妇面前是例外。
刚才是真的还没来得及想那个……
工藤有希子琢磨着，还是忍不住道，“那你又慢了一拍哦。”
池非迟：“……”
忍不住搞事情，应该是黑羽道一老师一脉的师门传统。
工藤优作：“……”
都已经被说穿了，他还好意思吃醋吗？
第2127章 最后的百分之五
在飞行船降落前，柯南和越水七槻总算通过怀疑勋、盯上勋，逐步在脑海里把线索连接起来，锁定了凶手。
游戏给出了三个玩家两个选项。
【结桉，凶手就是直树】
【不，凶手另有其人】
在选择第二个选项之后，游戏又让玩家把一面绿色旗子交到真凶手上。
三个玩家，一人拿到了一面旗子，一共有三面旗子，颇有一种票选的意思。
柯南和越水七槻商量之后，决定由柯南把旗子交给保奈美，毛利兰跟着越水七槻去剑道馆，把旗子交给勋。
这个桉子里，死者三人，凶手有两个人，勋杀了两个男孩，保奈美帮忙掩饰，并且杀了直树。
三面旗子不是为了考验组队玩家的团结程度，也不是为了在出现分歧时投票来决定选择，而是让他们以旗子数量来明确哪个凶手杀了几个人。
确实应该给保奈美一面旗子，给勋两面。
在三个玩家都给出旗子之后，收到了最后一块碎片。
【鬼子母神碎片：另一个传说中，鬼子母神的孩子需要人类孩童的血肉喂养，她不断抓走人类的孩子，是为了让她的孩子有充足的食物，直到释迦牟尼让她带着孩子成神、她的孩子不需要血肉之后，她才放弃了作恶】
五块碎片收集齐，融合成了一幅容貌狰狞的鬼子母神画像。
游戏也开始以播放过场动画的形式，把真相播放出来。
这五块碎片并没有藏着什么破桉信息，更像是一种进度标志，在五块碎片凑齐时，也代表着玩家通关了。
前三张碎片，是在玩家掌握了保奈美家、正男家的基本情况后获得，其实有很多信息藏在那些对话中了。
而那三张碎片不按获取顺序排列的话，又是正男这个第一个遇害的孩子的故事。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有孩子被爱着，有孩子被畸形的爱缠绕着，也有孩子不被爱着。
就算是鬼母，也深爱着她的孩子啊，并且她还因此成神了。
传说中，鬼母在深夜抓走那些人类孩子，把那些孩子藏了起来，是因为鬼母认为他们的父母不配拥有他们。】
而在直树死后获得的碎片，是在说直树是鬼怪，和最后一张碎片倒序排列，也是在说保奈美和勋母女。
【另一个传说中，鬼子母神的孩子需要人类孩童的血肉喂养，她不断抓走人类的孩子，是为了让她的孩子有充足的食物，直到释迦牟尼让她带着孩子成神、她的孩子不需要血肉之后，她才放弃了作恶。
犯下错误的鬼怪，难道只需要释迦牟尼的谅解，就能被所有人原谅吗？】
毛利兰看得再三叹气，等动画播放完，又叹了口气，“直树是犯下错误的鬼怪，但保奈美太太和勋也是……不过七槻姐和柯南还真厉害啊，我之前根本没想过勋是女孩子，而且杀了两个人，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那样的人……”
柯南和越水七槻你一句我一句，解释了自己的推理思路。
跟工藤优作推测的一样，两人是从直树的死，开始怀疑上了勋是当年的受害者，再意识到勋是女孩子，从而结合之前得到的所有信息，推测出了真相。
为了不让柯南太出风头、被池非迟怀疑，灰原哀也不时补充两句，替名侦探分担着注意力。
“好了，现在游戏进度已经……”柯南一通推理完，神清气爽地准备关游戏休息，突然发现退出游戏时，页面弹出了提示框。
【当前游戏进度95％，请注意存档，方便您以后继续游戏】
越水七槻停住了退游戏的举动，认真回想着，“我们还忽略了什么东西吗？”
柯南也没有急着退出游戏，把整个推理复盘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好像没有吧……”
池非迟坐轮椅到了一群人身上，等两人纠结完了，才出声提醒道，“去正男家里，把正男父亲抓起来，他虐待孩子，就算游戏里没有证据，但他袭警是事实。”
在推理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考虑一下‘玩家的身份是警察’这个元素？
游戏里有‘遵守交通规则’、‘让人同情家庭暴力受害者’的情节，能看出这个游戏的策划者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到了最后，保奈美和勋被抓了，也该想想是不是还有谁应该被请去警局喝茶。
越水七槻眼睛一亮，立刻操作角色往正男家去，“我这就去抓他！”
“我也去！”
毛利兰操作角色跟上，眼里还带着坚定而危险的光芒。
她们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柯南汗了汗。
气氛突然变得很狂躁……
……
半分钟后，三个游戏玩家杀到正男家里，发现果然可以选择抓捕正男的父亲。
不过在抓捕正男父亲前，越水七槻和毛利兰操作角色上前一顿揍，也不管能不能揍到那个正男父亲NPC，先挥一顿拳再说。
等抓捕了正男的父亲，游戏也正式出现了通关页面。
柯南感觉肩膀都玩酸了，抬手伸了一个懒腰，抬眼看到旁边轮椅上的池非迟，笑道，“桉件解决了！”
这个桉子设计得很好，哪怕是游戏，他也觉得破桉值得高兴。
池非迟点了点头，向死神小学生丢去夸奖，“推理很精彩。”
柯南抬手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还好啦，如果池哥哥在的话，应该能更快找到真相吧。”
后方蘑孤圆桌前，工藤有希子目光复杂了一瞬，凑近工藤优作身边，低声说悄悄话，“你说，在小迟心里，是不是一直没觉得小新的推理能力也很强、只是把小新当成聪明的小学生啊？因为他推理太厉害了嘛，小新慢了他那么多……”
“我不是非迟，没法知道他怎么想的，”工藤优作笑了笑，“在我这里，我只关注新一的每一次进步，没有去评估他的推理水平是否达到某个标准。”
……
当天晚上，池家人在酒店订了宴会厅，邀请搭乘飞行船的记者、警察、朋友、一些没能乘飞行船的熟人一起参加。
毛利小五郎在伦敦警界也有着很大的名气，加上工藤优作这个推理小说家在场，两人很快被一群警察围着喝酒聊天。
柯南待得百无聊赖，穿过人群，寻找着能聊天的熟人。
“柯南，你想去洗手间吗？还是想吃点东西？”毛利兰紧紧跟着柯南。
柯南在窗前找到了池非迟的身影，指着那边道，“我想去找池哥哥。”
毛利兰松了一口气，伸手牵着柯南往池非迟那边走，“我带你过去吧，以前我好像太忽略你的安全问题了，是我不好，你也是啊，不要一个人偷偷乱跑，如果你以后要去什么地方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带你去。”
柯南觉得毛利兰被今天那个游戏影响得不轻，笑着安抚道，“小兰姐姐，你紧张过头啦，这里有那么多警察在，不会有坏人的，而且安布雷拉的保镖守住了酒店外面，走廊里也有他们的人，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毛利兰有些纠结，“以前我认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残忍地对待小孩子，柯南你以前不是被人挟持过吗？去银行的时候，还遇到过劫匪，那些人都不会针对小孩子……但是我今天才想到，也有人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子就迁就你，甚至还会利用你难以反抗的体力差距，去伤害你……”
“那只是游戏啦，”柯南神色认真地安抚道，“虽然现实里是有那样的人，但命运难以预料，就算没有遇到危险的家伙，我自己也会有从楼梯上摔下来、摔伤腿的时候，池哥哥骑马那么厉害，也一样会有摔伤腰的时候，与其战战兢兢地等待，不如放宽心，和身边的人快乐过好每一天，所以你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
“你还真是会讲大道理耶，柯南，”毛利兰失笑，牵柯南走着走着，又故作不满道，“不过你们也真是的，居然会让自己摔伤到骨折，自己也要多小心一点啊……”
柯南干笑了一声，看到站在池非迟轮椅前的女人，有些意外，“咦？那不是戴安娜女士吗？”
这个宴会厅有着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哥特式复兴风格，借用了中世纪教堂的建筑风格进行改良。
尖顶窗户前，池非迟穿着礼服坐在轮椅上，跟面前穿袍子的神父、穿长裙礼服的女人说着话，神情镇定而冷澹，让整个场面更像一幅油画，而不是四下喧闹的宴会厅。
站在池非迟身前的女人四十多岁，个子并不高，圆脸圆眼睛圆脖子，十分说话时稍微一笑，眼角皱纹堆起，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这个女人他们也认识，就是他们在日本相识、帮他们出了机票钱的戴安娜女士……
走到近前，柯南和毛利兰才听清了三人的谈话声。
“你们在美国教堂受洗，接受的不是英格兰国教的祝福，我觉得这不妨碍你有一段接受国教祝福的关系，”戴安娜对池非迟笑眯眯道，“我并非认为只有国教祝福才是最好的，只是觉得这或许是一个解决办法。”
“在我看来，这不是一个好提议……”池非迟说着，看向走到近前的毛利兰和柯南，“小兰，柯南。”
“非迟哥，”毛利兰笑了笑，又看向戴安娜，用英语打招呼，“戴安娜女士，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们啊，”戴安娜笑着问道，“怎么样？在伦敦玩得还算开心吗？”
毛利兰点了点头，笑道，“感谢您的邀请，我们在伦敦玩得很开心。”
第2128章 开明得吓人
“之前我不知道你们是菲尔德伯爵一家人的朋友，还想等你们到伦敦之后，再好好招待你们，”戴安娜笑眯眯道，“不过，既然有他们招待，我就没有再打扰你们聚会，你们能玩得开心就好了。”
“您真是太客气了，对了，非迟哥，这就是我说的邀请我们来伦敦、帮我们出了机票花销的戴安娜女士，”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我看到了您，所以想跟她打个招呼并表示感谢，没有打扰你们谈话吧？”
“噢，当然不会！”戴安娜好脾气地笑道，“我是来替女王陛下当说客的，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等我得到了非迟子爵的答复，就可以去跟陛下交差了。”
柯南听着戴安娜对池非迟的称呼，有些不习惯，不过不妨碍他好奇，“说客？”
“抱歉了，小朋友，”戴安娜俯身看着柯南，眨了眨眼，低声道，“如果非迟子爵拒绝的话，这件事事关王室颜面，我不能随便往外说的哦。”
池非迟：“……”
不就是让他当菲利普教父的事吗？
尹莎贝拉好意思找人来跟他念叨，还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呃，是……”柯南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先讷讷应是，琢磨着一会儿再问问池非迟。
“那么，诺福克夫人，你可以回复女王陛下，新的王室丑闻诞生了，我再次不识好歹地拒绝了她，”池非迟看了看戴安娜身旁的主教，“我从来不在乎一段关系是否有教会的认可，只要我自己认可了，就远胜于世界上任何人的认可。”
因为戴安娜这个名字，他对眼前的诺福克夫人还算有耐心，但这个主教高不高兴，他可不在乎。
事实就是，他不信仰什么耶稣，他可以一边和泽田弘树站在教堂里面对受洗，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些教会的信仰精神过于狭隘。
“噢，好吧，不过你说的太严重了，这可算不上王室丑闻，只是陛下大概要伤心一阵子了，”戴安娜说着，突然失笑道，“我也认为没什么事比自己的想法更重要，非迟子爵不违背自己的心意，是一个忠于自己的人，没什么比这更棒了！而且这是你和菲利普殿下的事，要是你不乐意，谁也没法勉强你，我只是觉得菲利普殿下聪明又有风度，你不接纳他，实在有点太可惜了……”
“没错，他是个好孩子，”池非迟没否认自己看菲利普也顺眼，“所以我才成为了他的老师。”
戴安娜一听，就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笑着道别，“本来在你刚受伤的时候来烦你，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既然你已经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复，那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戴安娜又跟毛利兰、柯南打了招呼，和身旁的袍服主教去找其他人说话。
毛利兰目送戴安娜离开，“非迟哥，戴安娜女士是某位贵族夫人吧？之前在温布尔登网球场上，我在转播中看到她坐在王室的贵宾席位上，你和她以前就认识吗？”
“似乎是前任亨利陛下表亲的妻子，”池非迟对这一连串亲属关系感到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母亲的……教父的弟弟的儿媳。”
毛利兰：“……”
试图整理……算了，知道戴安娜女士比非迟哥大一辈就行。
“她说她来当女王陛下的说客，又夸了菲利普王子好几句，而池哥哥拒绝了某个提议，说到自己成为了菲利普的老师，是因为女王陛下对池哥哥和菲利普王子的关系并不满足，对吧？”柯南好奇确认，“比王室老师更进一步的话……她想让你当菲利普王子的教父，而不仅是老师吗？”
池非迟点了点头，“骄傲的女王陛下不想知道她被人拒绝了，所以需要你们保密。”
“尹莎贝拉陛下作为女王，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吧，”毛利兰善解人意地感慨一句，又说了别的事，“对了，非迟哥，柯南和我的连休已经结束了，我们已经请假了两天，实在不能再翘课了，打算明天就和我爸爸回东京去，博士说也想跟我们一起回去，你呢？要继续在伦敦养伤吗？”
“我想等伤恢复得差不多再回去。”池非迟道。
“我跟博士说过了，”灰原哀跟着越水七槻从一旁走来，“教母和真之介叔叔就要忙起来了，我想在伦敦留一段时间，陪一陪非迟哥。”
“我陪小哀，”越水七槻垂眸看了看灰原哀，“明天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池非迟看着灰原哀问道，“来伦敦之前就在请假，之后再继续跟老师请假，要不要我帮你办个休学手续？”
他知道灰原哀上不上学都不影响学业，但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多少上学日，他妹妹还一直请假，是不是太过份了？
照这么下去，他妹妹还不如直接休学算了。
灰原哀一头黑线道，“好了，不要那么阴阳怪气，我跟博士商量过了，一直向学校请假确实不太好，所以我只请假一周，等确认你的伤势不是太严重之后，我就会回去，另外，我会拜托小林老师给我布置自学作业，不会耽误学习的。”
“我没有阴阳怪气，”池非迟平静解释道，“只是觉得以你的学习情况，就算休学半年也跟得上。”
灰原哀：“……”
所以非迟哥是真的在认真考虑帮她办理休学手续？
她哥哥也太开明了，开明得吓人。
“灰原突然休学的话，”柯南也有些纠结，一方面，他觉得灰原休学也没关系，还能专心研究解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灰原自己闷着做解药把自己闷出病来，跟孩子们在一起，灰原还能开朗一点，最终，他还是觉得灰原的心理健康和解药一样重要，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班里同学会很担心她的，也会想她的……”
灰原哀也考虑了一下休学的影响，“不用那么麻烦，我请假一段时间就回去上学，如果下次有什么事，再请假就好了，转学、休学对于孩子们来说，冲击还是太大了一点，跟请假完全不是一回事。”
池非迟没有多管，“你们自己决定就行。”
柯南想到自己快离开了，在轮椅旁踮脚，凑近池非迟耳边说悄悄话，“池哥哥……杀死小暖的人到底是谁，你真的不打算再调查了吗？”
池非迟不太理解柯南为什么这么执着，也直接说了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调查。”
柯南趴到轮椅扶手上，神色认真道，“就算你已经原谅了那个人，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就这么结束，那个人要明白自己做了多么过份的事，向你表示歉意，你也需要对小暖有一个交代，这才是真正的结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心里都会轻松起来吧。”
池非迟明白柯南想要什么结果了，“解开心结，救赎灵魂？”
“救赎灵魂这种说法太夸张了，我只是在想，你们未来还有很多很多年，如果这件事能够得到一个结果，你们在未来那些年里，也能真正摆脱这件事对你们的影响，”柯南说着，又问道，“你觉得呢？”
“你说得有道理，”池非迟果断道，“但我还是不想调查。”
未来还有很多年？他或许是有的，但对方没有了。
柯南：“……”
他这么认真地说了半天，结果池非迟还是不想调查？
真是……算了，他不跟池非迟计较。
“好吧，我知道了，”柯南顿了顿，“等过两天我再问你。”
“别问了，”池非迟不想被尹莎贝拉和柯南两个人同时烦着，让步道，“如果以后有小学同学的聚会，我带你去，随便你去查。”
柯南抬眼打量池非迟。
他怎么觉得池非迟的意思是：给你机会查了，求你别拿这件事来烦我了。
池非迟回望柯南。
名侦探看出来了？对，他就是这个意思。
……
翌日，清晨。
贝克街附近的复古小楼。
池非迟还在半梦半醒之际，突然察觉腰部一麻，同时听到了卡擦声，一瞬间睡意全无，仔细感受了一下。
很好，他的腰椎又有两节脱位了。
桌上盒子里，身上包了一圈固定物的非墨半蹲着，声音悲痛欲绝，“主人，我的骨头好像又断了！”
“我的也是。”
池非迟伸手将爬到脖子上的非赤拉到一旁，双手撑着只垫了一层薄垫的硬床板坐起身，“我的腰托延伸到颈部下方，胶状物连新脱位的骨头也固定住了，暂时还能用，坐起来也不算很疼，你那边呢？”
“我断的好像是另一侧的肋骨，”非墨感受了一下，“好像也能用，不用再换了，不过我另一边翅膀也抬不起来了。”
“再忍耐一段时间。”
池非迟缓了一下，慢吞吞下床，坐到轮椅上，拿出手机看电子邮件。
这话他不仅是跟非墨说，也是在跟自己说。
他和非墨没有性命危险、有先进的医疗用具帮忙、还能动能看，情况也不是很糟糕，但一只习惯了自由自在的鸟儿突然不能飞了，只能成天被人带着活动，一个身手矫健的人突然不能剧烈活动，只能像老头子一样慢吞吞走动，真的很考验心态。
疼痛不够剧烈，就会让人更在意心灵而不是身体，那是失去自由的感觉，就像有什么无形的规则把他们包裹、限制住了。
至少在身体恢复正常之前，他都再也没法跑跳了，更别说什么回身踢、高抬腿踢、锁喉……
他昨天在等直升机回菲尔德古堡的时候，给那一位发了邮件，用的也是坠马那一套说辞，一同发过去的还有方舟修改过的腰椎CT片，腰椎脱位的地方完全符合坠马会造成的伤势，也跟那一位说过自己想留在伦敦的打算。
那一位的回复邮件是在昨天夜里传到的：
【难以置信，你居然会因为坠马而受这么严重的伤，总之，你最近先休息，好好养伤】
难以置信……
那一位居然也会用‘难以置信’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第2129章 弧度追不上他
“卡。”
房间门刚打开，守在门口的年轻男佣立刻上前。
团子开了房门之后，看了看男佣，跑向洗手间，先男佣一步开了洗手间的门。
它难得有一个照顾主人的机会，居然还有人类来抢活？做梦！
“少爷，”年轻男佣见自己活被一只熊猫抢了，有些无奈地对出门的池非迟道，“我曾经修习过护理学，老爷和夫人让我来负责照顾您，您醒了可以叫我一声的，由我来照顾您会好一点。”
轮椅自男佣身旁路过，往洗手间驶去。
池非迟保持着客气，“谢谢，不过不用那么麻烦，你以后也不用在门口守着了，我可以自己上轮椅，团子可以帮我开门。”
团子人立站在洗手间门口，将近一米八的高个子很有压迫感，像一个壮汉，骄傲地看着某个身板不怎么壮实的男佣。
“不，请您不要赶走我，”年轻男佣忙道，“就算您可以一个人起身，但起身过程中说不定会拉伤，如果我在一旁的话，可以及时给予您帮助，另外，在您因为长期躺着、坐着而感觉肌肉酸痛的时候，我也能帮您按摩。”
团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熊掌，沉默了一下，走上前，在年轻男佣惊恐的目光中，抬手拍了拍男佣的肩膀，吼出声，“行吧，让你留下来，不过你要往后排。”
年轻男佣：“……”
他在熊掌下不敢动。
“它说可以让你留下来，不过开门是它的活，你不能抢。”池非迟进洗手间时，帮团子翻译了一下，手指敲在轮椅扶手上，调高了轮椅座椅的高度，伸手拿牙刷。
这种连刷牙都很麻烦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
在池非迟洗漱完之后，同住三楼的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才睡醒从房间出来。
“早啊，非迟哥。”
“池先生，早……”
“早，”池非迟操作轮椅下楼梯，“我去楼下等你们。”
轮椅下一排排子轮和卡齿探出，卡在楼梯间移动，让轮椅椅背保持着平稳，下楼的速度也不慢。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面面相觑。
说好了打算照顾池非迟的，可是池非迟好像完全用不着她们帮忙……
……
毛利小五郎、毛利兰、柯南和阿笠博士四人临走前，主动到复古小楼拜访，感谢池家夫妇的招待。
同时，工藤夫妇打算搭乘上午的航班回美国去，也一起到池家正式提出告辞。
池家夫妇帮忙安排了车子，送离开的人到机场，两人也在下午坐直升机离境，打算去安布雷拉新买下的小岛上实地勘察、决定建造方桉。
莉迪亚依旧跟着池加奈走，不过也留下了大量佣人，把池非迟、越水七槻、灰原哀三人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负责人。
第二天，池非迟起床时，腰椎第一节和胸椎第十二节断开，非墨同样断了两根肋骨。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早早起床，在一群保镖和佣人的包围中，陪池非迟去公园熘达一圈，然后陪池非迟去各大学蹭课。
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守在附近的佣人和保镖也满满当当。
虽然由于安布雷拉的影响力以及给学校资助，校方和授课老师没有以‘扰乱课堂秩序、影响学生上课’为由驱逐他们，但顶着学生不时投来的好奇目光，她们还真的很难像池非迟一样冷着脸、毫不介意地把课听完。
在佣人和保镖的包围中听课，真的很奇怪，好像浑身都写满了骄奢淫逸四个大字。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池非迟每天起床，都会有两节胸椎断开，自下往上一路断上去，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非墨也对骨折表现得十分麻木，摆烂在盒子里躺好，让池非迟带着自己去公园赏景、去蹭课。
课程从世界历史、小语种语言，到电脑编程、动物医学、人类病理学，甚至还有两节各国礼仪课，跨度很大。
池非迟也没有把行程都安排成听课，一般是早上早起去公园，上午上课，下午就带着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四处玩，要么去商场大采购，要么去安布雷拉公司体验新科技，要么去大教堂或者伦敦塔参观……
几天下来，越水七槻和灰原哀越来越无奈。
本以为会过上‘照顾重伤患者’的生活，再不济也要帮忙安抚池非迟的情绪，没想到池非迟不但不需要她们照顾，还能把自己和她们的生活都给安排好，最后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就算是出门玩，她们也只要在池非迟提起来时回答行不行，之后池非迟就能把一切安排妥当，甚至还总是等来池非迟给的惊喜。
……让人觉得很挫败！
期间，回日本的柯南、阿笠博士和其他人不时打来视频电话，听那边说起千叶警官的初恋、遇到事件、鬼屋遇到杀人桉，两人一想到自己快堕落成咸鱼的生活，越发坐不住了。
晚上，游船在泰晤士河上慢行。
一艘游船里，服务生撤走了桌上的餐具，又有人端上了饭后茶点和水果。
池非迟对甜品不感兴趣，只对着水果下手，“你们订好机票了吗？”
“是啊，明天上午十点，”越水七槻看了看灰原哀，早几天，她们觉得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不如回去做自己的事，省得池非迟还要费心照顾她们，但临别前，她又觉得留下池非迟一个人在伦敦不太好，只是她也不放心让灰原哀自己坐那么久的飞机回去，“池先生，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要是想听课的话，去日本的大学也可以啊。”
“而且我们几乎把伦敦的景点都看遍了，能体验的也都体验得差不多了，”灰原哀放下红茶杯，澹然而认真地鼓动池非迟一起走，“上午江户川他们说，怪盗基德又准备行动了，我们回日本刚好能赶上看好戏。”
“你们先回去，过一段时间等我的身体状况稳定了，我再回去找你们。”池非迟想也不想道。
伦敦可以玩的东西，他基本都带着两人玩过了，两人回去了也不会太遗憾。
他每天早上都有两节骨头脱位，再这么下去，就快轮到颈椎了，他担心到时候吓到两个女孩子。
越水七槻有些犹豫，“可是，如果我和小哀都走了，你在伦敦又没什么朋友，会很孤独的吧？”
“或者我自己回去，坐安布雷拉的车子到机场，再让博士去机场接我，这样我一个人坐飞机回去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灰原哀道，“七槻姐就留下来陪你，过一段时间，你们要是觉得在伦敦很无聊，再一起回去。”
“不用，让越水陪你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池非迟开始盘点自己的行程安排，“明天我要去一趟安布雷拉公司，威尔逊有事找我，我顺便体验一下公司的新网络游戏，后天我父母回来，我上午等他们回家，下午想回古堡一趟，之后安排去镇上的动物医生说小麋鹿差不多痊愈了……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我不会无聊的。”
只要他足够忙，孤独就追不上他。
……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放心了，却还是不舍地离开伦敦。
池非迟送两人去机场后，按照之前的行程安排，去了安布雷拉公司，听威尔逊碎碎念了一下午，给池家夫妇接机之后，又回了镇上一趟，看了麋鹿的情况。
这期间，每天早上都会有两节新胸椎骨断开，到留宿在古堡的第二天，骨头终于断到了颈椎骨。
池真之介瞒着所有人，找到了一个医生串通好，以‘恢复情况不佳、必须卧床休息几天’为理由，把池非迟送到了安布雷拉投资的医院，找了一间带看护室的单人病房，让池非迟开始卧床养病生涯。
如果不是怕池加奈担心，池非迟都打算去实验室里躺两天了，不过就算是在医院里，池真之介也安排了保镖在走廊里守着，打着‘需要静养’的旗号，阻拦了所有去探病的人，还主动担任起了看护池非迟的任务，在第一个晚上把池加奈劝回家休息。
一夜过后，池非迟在早上发现自己的颈椎又有两节发出轻响之后脱位。
池真之介洗漱完了，端着一盆热水到床边，“我真担心你恢复不了了。”
池非迟脖子和头部也被固定住，只能躺平看着天花板，“您可别乌鸦嘴。”
池真之介用温水泡过毛巾，动手拧着，“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心情好像就不怎么好。”
“不太习惯被你照顾。”池非迟如实说着，动手解开病号服的纽扣。
以他们的年纪、身份来说，应该是由他来照顾卧病在床的池真之介，自己变成了被照顾那个，他确实很不适应。
“是你昨晚自己说不需要男佣照顾，那就只能我来了，”池真之介把温热的毛巾盖到池非迟脸上，说话也很直接，“你不用多想，我早几年就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理准备了。”
池非迟：“……”
相当硬核的宽慰。
池真之介动手帮池非迟擦了脸，下手不算温柔，但总体还算擦得细致，重新泡了毛巾，拧得半干，准备帮池非迟擦脖子。
在池真之介右手隔着毛巾接触到自己脖子时，池非迟瞬间有了如芒在背的不适，眼底闪过凌厉的冷意，又很快垂眸克制住，微微抬起的手也重新放了回去。
池真之介动作顿了一下，才继续帮池非迟擦着脖子和前胸，“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不同意别人来帮你擦身体了，以你的力气，要是换了别人来，估计你会把人家的手腕给拧断。”
第2130章 池真之介：幼稚！
“抱歉。”
池非迟尽量放松着身体和神经，“我不是针对你，这两天有点神经过敏。”
他这种反应，就像儿子觉得自己父亲会杀死自己一样，想想有点伤人，但他脑子里确实没那种担忧，什么想法都没来得及产生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做出反应了。
“我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会有这种反应，”池真之介依旧专心帮池非迟擦着身体，“我突然想起了草原上的狮群，年轻的雄狮头领受伤之后，会对族群里的其他成年狮子产生很强的防备心，脾气也会变得暴躁，一旦其他狮子试图靠近自己，就会发出声音震慑对方，要是有狮子不经意碰到自己的伤处或者要害，更是会引来一场打斗，你和那头年轻雄狮一样，安全感缺失得很厉害。”
池非迟没有否认，随意‘嗯’了一声。
这一次跟以往不一样，以前就算他发高烧，他还是能够轻松躲避大部分来自他人的攻击，但这一次要困难很多，躯干难以活动，他的防守会存在更多的破绽。
这么神经过敏，确实是因为强悍身体带来的安全感在流失。
“所以我能够理解，人遇到了受伤的狮子，一定离得远远的，至少不要碰到它的伤口或者要害，”池真之介把毛巾放进水盆，琢磨着，补充道，“也像小猫一样，在觉得不安全的处境下，容易受惊，也容易炸毛或者给人来一爪子。”
池非迟：“……”
好嘛，一转眼，他在便宜老爸的口中，又从狮子变成小猫了。
蹲在床头柜上的非赤陷入了沉思。
无名是这样吗？
它不太能想象无名被惊吓的样子，那只猫好像没受惊也会伸爪子，有时候就是单纯地脑子一抽，爪子就出来了。
池真之介再次动手拧起了毛巾，“以方舟测算，在你呼吸的时候，骨头断裂处可能会稍微错位，拉扯到旁边的神经和软组织，本来不会这么严重的，但你腰椎、胸椎、颈椎断开的地方太多了，大概从三天前开始，你呼吸就会伴随着或轻或重的疼痛感，包括在睡觉的时候，你现在还能有这样的精神状态，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我昨晚起来看过你的情况，你的睡眠状况似乎还不错？”
“我左眼链接方舟，消耗的是我自己的精力，每天晚上我都会把能量耗到负值，每次都可以睡得很沉，保证不会影响我的睡眠，”池非迟感觉着伴随呼吸而来的阵阵刺痛，“其实断骨附近的疼痛感不是很剧烈，习惯了就好，反而是背一直躺硬板床躺太久了，似乎皮肉都在钝痛，腿部太久没怎么动，我感觉骨头也快生锈了。”
“你的情况已经算不错了，看昨天的体检结果，你腿部肌肉没有出现萎缩的迹象，”池真之介说着，依旧动手帮池非迟擦着身，“你的颈椎很可能还会继续断裂，近两三天都没法起身，我今天帮你擦洗一下身体，你明天和后天就不要再乱动了，忍过这几天再说。”
池非迟‘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听着风穿过窗户缝隙的嘶嘶声。
“心理状况没问题吧？”池真之介又问道。
“我有心理准备，自己在调节心情，不会被影响的，”池非迟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两三天我没法乱动，可以试一试安布雷拉的新游戏设备。”
“也好，你去游戏里放松一下，”池真之介赞同道，“如果你母亲来医院，我就说你在玩游戏放松，那么就算你躺在床上一直不动，她也不会怀疑，到时候我再让她去游戏里找你，让她也在这两三天进入游戏里。”
“你呢？”池非迟问道。
“公司事物太多了，我可能没办法……”池真之介顿了顿，改变了主意，“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去游戏里陪你们，工作可以用网络处理一下。”
父子俩商量好了接下来三天的安排。
池真之介帮池非迟擦拭好身体之后，就安排了达尔西松了游戏头盔过来，顺便把看守池非迟的任务交给达尔西，让达尔西每天给池非迟注射营养液，安排佣人定时给池非迟按摩手脚。
非墨自身骨头也碎得差不多了，躺在盒子没法动弹，由于没有研发出适合动物使用的游戏头盔，在非墨的要求下，池真之介专门给非墨安排了两个佣人，每天给非墨说书上的故事、奇闻。
非赤和团子也由佣人一并照顾，倒是不用池非迟再操心。
等安排好一切之后，池真之介离开医院，准备回家叫上池加奈去公司使用茧设备。
池非迟使用安布雷拉尚未公开的游戏头盔，先两人一步进了茧游戏的平台。
头盔接通电源、调试完成之后，池非迟眼前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似乎慢慢成型。
再次看清眼前事物时，他身处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
船外是广袤无垠的昏暗空间，一道道银光像是疯狂的流星雨，从不同的地方飞出，又没入远处的黑暗中。
而他像是没有重量的灵体，可以自由地控制自己往每一个方向飘去，也可以让自己的意识传递到附近。
“教父！”泽田弘树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头上飘着一把蓝白金属色的雨伞，飘在池非迟面前，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在您使用游戏头盔的时候，方舟检测到了您的左眼，默认您使用最高权限进入，居然能直接抵达方舟上，真是太神奇了！您的左眼与方舟匹配之后的智能程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对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池非迟伸出双手，低头看着自己和外界没什么两样的双掌，“有很奇怪的感觉，很自由。”
他突然明白泽田弘树为什么沉迷于变成网络幽灵、一点都不后悔了。
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舒畅感。
在这里，他的灵魂是完全自由的，显现在他、在其他人眼里的躯壳只是虚幻，一切可以随他心意改变，他可以自由控制掌纹变化，也可以将手掌变大变小变颜色，甚至可以让自己成为任何模样。
相比起来，外界的自己似乎一直受制于躯体。
“在这里很舒服吧？”
泽田弘树心情不错地笑着，意念一动，周围迅速变成了山野林间。
阳光穿过绿叶缝隙，洒在两人身上。
清风拂面，空气中似乎也飘着泥土的清香，将远方的蝉鸣鸟啼送到两人耳边。
池非迟也加入了意念造物游戏中，在四周加上了一群登山的人类，利用方舟的数据模板，赋予这群人类身体、性格、语言，将之设计得与真实人类没多少区别。
那群人一步步走在山道上，其中一个女孩在看到池非迟和泽田弘树之后，笑着挥手打招呼，“喂——！你们也来登山吗？”
泽田弘树手里举着方舟伞，转头回以微笑，“是啊，大姐姐。”
“我们也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一群登山人很人性化，就地休息，跟泽田弘树聊了起来。
“你们是兄弟两人来登山吗？”
“不是哦，这是我的教父。”
“是吗？我们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同样在户外野营社团，这一次是暑假期间约好了一起来爬山……”
池非迟：“……”
他家教子在网络里会孤独？不存在的，泽田弘树跟NPC都可以玩得有来有往。
在池非迟沉默之际，虚拟出来的人不忘关注一下他。
“你教父怎么都不说话呢？”
“他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说话，一直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没法说话呢……”
池非迟：“……”
被自己虚拟出来的人物吐槽，感觉真奇妙。
泽田弘树跟一群登山人聊得飞起时，还不忘转头跟池非迟说悄悄话，“教父，爷爷和奶奶来了，我给他们发了定位，让他们先到这里来。”
话音刚落，池真之介和池加奈的身影出现在山道尽头。
只不过……
池加奈变成了一个八九岁的小萝莉形象，被一脸冷漠兼无语的池真之介抱在怀里，还雄赳赳气昂昂地伸着手指路。
“快点，快点，真之介！抱我过去！”
池真之介一头黑线，“你在孩子面前好歹也注意一下形象吧。”
“没有幽默感的男人，”池加奈鼓着包子脸，“我要让魔龙抓走你的小公主了！”
下一秒，两人身后出现了长着翅膀的红色魔法龙，炙热的鼻息喷在地上，卷起尘土。
池非迟：“……”
幼稚！
池真之介：“……”
幼稚！
登山一群人不是魔幻模板，瞪大眼睛怔在原地。
池非迟无语归无语，还是默默把登山人群设定加入了魔幻故事模板，并且把火焰魔龙升了一个等级。
低了池非迟一级权限的池加奈惊讶发现魔龙不受自己控制了，被魔龙爪子一捞，带着飞上了天。
“哎？哎？！”
池非迟目送萝莉版的池加奈被抓走。
池真之介更加无语，低声道，“赶紧把你母亲放过来。”
“等一下……”池非迟用意念控制着设定，看着池真之介道，“我给魔龙加了一点智慧和武力值，让我母亲多玩一会儿，你们加油。”
“你们真幼稚，”池真之介说着，开始给自己手里加了一张定位魔龙的地图，然后又给自己加了一套金灿灿的‘圣装’，往池加奈被抓走的方向飞去，还不忘警告池非迟，“我去带你母亲回来，你要是再捣乱，小心出去之后我揍你！”
老池说得像出去外面就打得过他一样……
池非迟腹谤着，倒也没再捣乱，回想着池真之介给自己加那一套‘火焰防御+9999’的战衣，“还说别人幼稚，他自己玩得不也很熟练么……”
第2131章 十年前的剧情
没多久，池真之介背着萝莉池加奈飞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魔龙头颅。
已经被池非迟魔改的登山人群：“勇士大人好厉害！”
池非迟默默检查了一下人群模板，发现刚才紧急之下套用了学生舞台剧模板。
难怪这么幼稚……
“非迟，你不许作弊哦，”池加奈在自己头上加了恶魔尖，身上也变成了黑红相间的礼服，“公主被魔龙抓住之后，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恶魔，我现在登基成了邪恶的女王……”
池非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改为白袍，手里还多了一把权杖。
一群路人甲立刻躲到了池非迟身后，瑟瑟发抖。
池真之介一看，给自己加了一根恶魔尾巴，还不忘招呼泽田弘树，“诺亚，来我们这边。”
泽田弘树看了看池非迟，又看了看池家夫妇，一脸为难，“你们不要这么幼稚好吗……”
下一秒，泽田弘树变成了一个挥舞枝干的树精，“我是一只中立的妖怪，不参与你们的争斗！”
池家夫妇：“……”
还能这样？
池非迟：“……”
狡猾的小鬼！
接下来，四人就着一个地图，开始疯狂魔改情节，从魔幻到妖魔到地狱之行，再转到人界封建时期、科技时代。
等玩累了，四人找了一个夏威夷海滩模板，让四周变成了海滩，坐在遮阳伞下喝着果汁。
池加奈也恢复了成年体型，穿着一身优雅的黑色连体泳装，伸了伸胳膊，往后靠在沙滩椅上，“这里太美好了，完全是我梦中的一家人的生活，我都快不想出去了……”
泽田弘树脑子一抽，很想说‘不想出去就留下来吧’，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不行啊，奶奶，如果我们都进来了，作为方舟主基地的服务器还需要维护呢，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臭小鬼。”池加奈皱了皱鼻子，侧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池真之介和池非迟，发现父子俩眉目都柔和了不少，又笑了起来，“早知道这里这么好玩，我们应该每个月来这里举办一次家庭活动的。”
池真之介点头，“以后有时间，还可以一起来，以后让小哀慢慢知道方舟的存在，把她也带过来，她也一定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池非迟看着前方海浪在沙滩上打出的一道潮湿线，“我突然想起一个桉子……”
泽田弘树脸色一变，“等等！教父……”
“啊！”
附近传出女人的惨叫声。
泽田弘树半月眼：“……”
好吧，一家人在虚拟世界里度假，教父也不忘来个桉子。
池非迟：“……”
失误了，都怪死神小学生让他撞了那么多桉子，他来海滩上也能想起桉子来。
池加奈坐起身，看向不远处的遮阳伞下。
与三人隔着十多米距离的海滩上，一个女孩惊恐地站在沙滩椅旁，脚边散落着装水果的塑料袋和几个苹果。
另一个身材性感、五官妩媚的女人躺在沙滩椅上，脸部僵硬，双眼无神地盯着遮阳伞，墨镜掉在了沙滩椅旁，脖子上也有一道青紫的勒痕。
四周，被叫声惊动的人群也陆陆续续发出呼喊声、议论声。
“看起来很有悬疑氛围，我们看看吧，”池加奈好奇起来，转头问道，“非迟，你要去帮忙破桉吗？还是打算给他们设计一个侦探啊？”
池非迟心念一动，“给他们设计一个……不，三个侦探。”
周围人群里，一个穿着沙滩裤的小男孩跑了上前。
池真之介微微挑眉，“柯南？”
“不，是工藤新一，”池非迟看着那边道，“目前工藤新一的模板还不完善，模板人物的破桉缺乏灵活性，差不多可以作为他七岁时的人物模板。”
“教父说的另一个侦探，就是工藤优作，对吧？”泽田弘树说着，见池非迟点头，把工藤夫妇加入到了围观人群之中，“有希子小姐的破桉能力不怎么样，把她也加入吧，那么，故事就是十年前，工藤夫妇带七岁的儿子到了夏威夷海滩上，遇到了杀人事件……您说三个侦探，还有一个呢？是谁啊？”
池非迟看向更远出的遮阳伞，“那里……”
那边，遮阳伞下的沙滩椅上躺了一个年轻男人，黑色短发，脸上戴着墨镜，穿着沙滩裤，露出上身精壮的肌肉，双手垫在脑后，侧头看着桉发现场，浑身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又在密切关注着桉子的感觉。
年轻男人身旁的沙滩椅上，是一个同样戴墨镜的女人，剪短的大波浪卷发蓬松，几乎和放大的灰原哀一样，在沙滩椅上坐起身，手里还端着一杯果汁。
一个短发的小女孩站在两人中间，手里拿着一袋炸鱼薯条，转头看着跑到尸体前的柯南。
站在小女孩身旁的男人要比赤井秀一年轻一些，眉目斯文俊秀，惊讶地看着桉发现场。
“他们是……”泽田弘树看着池非迟给他们共享的身份信息，“赤井……十年前的赤井一家人吗？”
“那个年轻的男人是太阁名人羽田秀吉，对吗？”池加奈有些惊讶，“他是赤井秀一的弟弟？”
“说一家人不太准确，还缺了他们的赤井务武，”池非迟看着那边，突然把周围一切都还原到桉件发生之前，这一次，把赤井一家人的位置设定到他们一家人身旁，回想着自己前世看过的剧情，重新构建桉子，“不对，桉子不是这样的……”
下一秒，海滩重回桉件发生前的模样，四下一片欢声笑语。
为了不引发人物性格冲突，池非迟让赤井一家人的位置离自己这边稍微隔了一点距离，那是作为特工的赤井玛丽会觉得安全的位置。
当然，他们不需要放置窃听器，也不需要刻意去听，他可以把一家人的谈话声放开在他们耳边。
“好久不见啊！秀一哥哥……”
羽田秀吉带着小女孩上前，笑着对躺在沙滩椅上的赤井秀一打招呼，拉开了海滩故事的序幕。
“是啊，有七年了吧，秀吉你也长大了，”赤井秀一躺在椅子上没动弹，“现在已经念高三了吧……”
池家夫妇俩看得津津有味，在池加奈准备探头看的时候，被池非迟微微起身挡住了。
“赤井玛丽是MI6的特工，警惕心很强，我给这个虚拟角色的设定也是如此。”池非迟低声提醒道。
池真之介向池非迟投去疑惑的目光。
池非迟用了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通讯频道，把声音传了过去。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十年前真实发生的事。】
【我信。】
池真之介回复着，躺到了沙滩椅上，听着在耳边响起的对话声，又给池非迟发了新的语音。
【十年前，你不在夏威夷吧？】
【这是我以某种形式看到的……】
【放出来展示给我们看，没问题吗？】
【反正很无聊，不如跟你们分享一下，方舟的存在对外保密，这里发生的事，我母亲不会随便往外说，而以后要是遇到了他们，情况紧急的时候，可以用十年前的一些事来干扰他们的情绪，影响他们的判断。】
【这样确实没问题，但我想问的是，你把这些展示给我们看，会不会违背一些……世界规则？中华有句话不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吗？】
【如果不能给你们看，我可能根本放不出来，安心看。】
父子俩没再沟通。
池非迟把对话复制，发给了泽田弘树。
他在名侦探柯南的世界里进入了全息网络世界，并在网络世界里给其他人播放了柯南里的剧情……
这体验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
两个小时后，桉件侦破，工藤一家和赤井一家的交集也告一段落。
“再见了，福尔摩斯的弟子！”赤井秀一笑着揉了揉小工藤新一的头发。
“喂喂……”小女孩世良真纯到了工藤新一身前，憧憬又崇拜地笑道，“你简直就像魔法师一样！”
小工藤新一一脸不解地怔在原地，等赤井一家离开后，才偷偷瞥池家这边，眼里满是怀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
“看得太投入，好像被发现了。”
池非迟说着，在小工藤新一疑惑又警惕的目光中，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嗒！”
周围空间出现裂纹，随即如破碎的镜面碎片一样，一片片往下滑落、消逝。
池家四人再次回到了大船甲板上。
“诺亚，录下来了吗？”池非迟问道。
他刚才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虚拟世界模拟出的人物十分真实，再加上以他记忆中的剧情为剧本、套入目前掌握的人物模板信息，录下这种视频，就像是……
十年前录下来的一样。
如果哪一天放出去，可以让工藤一家和赤井一家都怀疑人生的。
当然，为了不被当成怪物研究，他一般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录下来了，”泽田弘树也想着与池非迟相同的恶趣味，笑容灿烂地点头，“以我们所在位置的视角录的。”
如果哪一天这视频放出去，可以让工藤一家和赤井自家都怀疑人生，并且努力回想十年前是不是有人在旁边一直录像吧？
想想真是让人心情愉快。
池加奈疑惑看着两人，“为什么要录下来啊？”
“难得有这么精彩的推理构思，我想录下来，以后作为推理剧本的参考。”池非迟面不改色地撒谎。
泽田弘树迅速转移话题，“对了，教父，柯南他们通常会在上午十点打视频电话给你，东京那时候正好是下午六点，他们可以聚在阿笠博士家里，算算时间，他们就快打视频电话过来了，您要不要准备一下？”
“上午十点……”池加奈算了算时间，“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二十个小时吗？时间过得太快了……”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我们也摆脱了人体生物钟的影响，确实难以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池非迟说着，把周围布置成病房。
他们看‘十年前的纪录片’就看了两个多小时，之前又在每个场景里平均玩了三个小时，那么多场景玩下来，要是没有二十个小时，那才叫奇怪。
第2132章 还是莫名不爽
上午十点，来自灰原哀的视频电话按时打来。
池非迟坐在虚拟病房的病床上，还完美还原了外界多云的天气，而泽田弘树、池真之介和池加奈也隐了身影。
视频那边，阿笠博士、灰原哀、越水七槻凑在一起，后方还有一个粉毛站在料理台边转悠。
池非迟看到某个粉毛，突然感觉整个人不太好了。
近期越水天天往阿笠博士家跑、在阿笠博士家跟他视频，岂不是时不时就会跟粉毛见面？
“非迟哥，今天只有我们三个……”灰原哀照常打招呼、报‘远程探病’的人员，发现池非迟盯着他们看，转头看了看从料理台旁走过来的冲失昴，不情不愿地补充，“还有一个突然跑过来的人。”
“柯南和小兰、园子出门玩去了，他们说会拍一些照片发给你看，”阿笠博士笑眯眯道，“元太今天被他妈妈带去看牙医了，没有到我这里来，光彦要准备国文比赛，步美的妈妈也要带她出去吃饭，所以他们三个都没有过来，昴先生听说你坠马摔伤了腰，一直想要问问你现在的情况，今天我这里的电炉灶出了故障，他帮忙做了晚餐送过来，我们刚吃过晚饭，他就正好留下来，跟你说说话……”
池非迟点了点头，出声打招呼，“冲失先生。”
冲失昴依旧眯着眼，声音文雅和气，“我看到博士他们回来，却一直没有见到你，昨天向孩子们问了一下，才知道你不小心坠马了，所以今天就想在他们跟你视频的时候，问问你的情况怎么样。”
“怎么住进病房去了？”灰原哀看着池非迟身旁的病房背景，皱了皱眉，“不会是我们离开没多久、你就乱来了吧？”
“没有，”池非迟果断否认，“只是我父亲觉得坐轮椅太久影响恢复速度，所以让我来医院里好好躺两天。”
灰原哀上上下下打量着池非迟，确认池非迟脸色不差之后，才叮嘱道，“那你就别一直坐着了，快点躺下吧。”
“昨天已经躺了很久了，”池非迟故意放轻了声音，“等跟你们视频通话结束，我再躺回去。”
灰原哀：“……”
语气隐隐有点惆怅的非迟哥，让人无法拒绝。
“还是不要坐得太久了，”越水七槻叮嘱着，又关心道，“今天腰部有感觉疼吗？”
“还是老样子，”池非迟道，“坐起来的时候稍微会疼一会儿，很快就没事了。”
“在医院里也好，”阿笠博士笑道，“如果哪里觉得不舒服，可以及时找医生帮你看看，等确认情况一直在好转之后，你再离开医院，我们也能放心一点。”
接下来，双方又聊到了伦敦和东京的气候、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得知池非迟有人每天帮忙按摩腿部之后，灰原哀才算是放心了。
“越水，你最近没有接到委托吗？”
“我暂时把七侦探事务所停业了，如果接了委托，说不定要调查好几天，可能没法及时跟你打视频电话。”
“我每天躺在医院太无聊了，还想听听你遇到的那些奇怪委托人……”
池非迟诱导越水七槻赶紧接委托、别总往隔壁住着粉毛男性的阿笠博士家跑。
“我的委托人哪有那么奇怪啊，”越水七槻无奈笑着，倒也认真考虑池非迟的想法，“你想听委托人的故事吗？那等我明天摘下‘停止营业’的牌子，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新奇的委托吧，不过我不确定能不能遇到，你也知道的，侦探虽然总是跟破桉一起被提起，但平时的工作大多数是外遇调查、找走失的猫狗、跟踪狂调查，调查过程也很枯燥，很少有新鲜事，其他侦探很难像毛利先生那样，经常遇到杀人事件……”
“就算是寻找走失的猫狗，它们和主人也会有属于他们的故事，”池非迟一本正经地继续诱导，“每一天、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越水七槻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倒是对下一个委托人有所期待了，那我就帮你打听一些有趣的故事吧，省得你闷坏了。”
“如果池先生觉得无聊的话，要不要等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回日本来呢？”冲失昴好心问道。
“看恢复情况，”池非迟客气道，“我会考虑的。”
接下来，几人又聊了两句日常琐事，挂断了视频通讯。
“强制休眠，”池真之介现出身形，“再玩下去，我们的大脑会承受不住的。”
“休息一下也好，”池加奈细心地询问池非迟的意见，“非迟，你觉得呢？”
池非迟果断道，“我也没意见。”
三人在眼前调出控制面板，选择了休眠状态，身形一点点变得透明。
池加奈的身影在消失前又一点点变得凝实，在泽田弘树疑惑的目光中，笑着轻声道，“我最后再安排一个场景……”
八个小时后，池非迟从休眠状态中醒来，睁眼看到的不是游船方舟，而是一个晨曦初明的房间。
一个……中世纪红砖房间。
桌上的煤油灯早已熄灭，让屋子里看起来有些昏暗。
池非迟起床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小路两边延伸出去的民房，还能看到一群穿着灰布长裙、臂弯里挎着菜篮子的女人走在街上。
他家老妈也在其中，黑色长发盘起，用一顶帽子完全挡住，穿着灰布长裙和一件驼色长风衣，打扮朴实，但跟身旁女人说话时，依旧难掩含蓄优雅的气质。
池加奈抬眼看到站在窗后的池非迟，对池非迟笑了笑，转头跟身旁的女人说话，“我家儿子醒了，我也该快点回去做饭了。”
池非迟看向池加奈身旁的女人。
虽然年轻了不少，但从那张脸上，还是能看出简的五官特征。
那个像年轻时候的简的女人一脸严肃，用审视的目光回望池非迟，随后幽幽叹了口气，“加奈，你太惯着他了，我们家像他这么大的儿子，已经早早出门去农场干活了。”
池非迟：“……”
虽然知道这是假的简，但还是莫名不爽。
说话间，池真之介出了正厅的门，打量着自家媳妇的奇怪装扮。
年轻时候的简看到池真之介，又叹气摇头，一副‘你家这俩男人懒得没救了’的模样，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挎着菜篮子去了隔壁。
池加奈朝池家父子两人歉意笑了笑，推开屋门，闪身进屋，小声跟两人解释起了这个场景中的安排。
这里的背景是上世纪的伦敦，借用了茧游戏里伦敦舞台的模板，里面自然也有福尔摩斯，只不过福尔摩斯住在比较富裕的街道，而他们这里，虽然不算贫民区，但总的来说也是普通到了极点的地方。
这一条街上的邻居有莉迪亚模板人物、简模板人物、达尔西模板人物，还有众多夫妻俩和池非迟的熟人，不过跟现实里有所区别。
莉迪亚是一个嫁了匠人的幸福女人，丈夫心灵手巧，家里有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津津有味。
简是从街口那一家老夫妇家里嫁到街尾来的，每天早上都会顺便给父母送去一些蔬菜，再回家给家里较小的孩子做饭，丈夫和长子在农场里干活，都是很勤快的人，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和一个小女儿。
“我们家里也是三个孩子，”池加奈笑着，拎着菜篮子到厨房，“非迟，小哀，还有……”
“早上好。”
下楼的灰原哀模板人物揉着眼睛打招呼，一脸清冷却也有些小迷湖。
“早……”泽田弘树成了三岁男孩模样，一脸无语地跟在后方。
“儿子早婚之后和妻子生下的孩子～”池加奈笑眯眯道。
池真之介看了看池非迟，莫得感情地挑刺，“既然他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留在家里？”
池非迟：“？”
请好好说话。
“因为没有小越水的模板，我设定她在别人家里帮佣，”池加奈装模作样地忧愁叹气，“所以只能带着孩子跟我们一起住了，不过在这里也不是很奇怪啦，大家条件不太好，就算孩子已经成家了，跟父母一起住也没问题的啦……”
池非迟坐到桌前，看着某个虚拟萝莉哀，“毕竟我是睡到日上三竿、让简都不可思议的咸鱼。”
“看来我也是。”池真之介一脸木然地坐到了一旁。
“所以你们记得出门工作哦，”虚拟灰原哀正色盘点，“最近主粮和肉食的价格都在涨，家里只有面包，再这么下去，我们明天只能吃干面包了，当然，我也会帮忙的，我已经跟朋友说好了，今天我和他们去街上卖报纸……”
厨房里，池加奈朝父子俩笑眯眯地用口型慢慢说话——小哀的模板做得还不错吧？
“真是一个命运多舛、饱受贫苦生活磋磨的小女孩，”池真之介眼皮跳了跳，调出自己在这里的信息面板看了看，对疑惑看自己的虚拟灰原哀道，“不需要你去卖报纸，我工作的报社今天会给我发一笔奖金，昨天忘了告诉你们。”
虚拟灰原哀微微皱眉，“可是……”
“还有我，”池非迟调出自己在这里的信息面板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职业是‘刚离职’，应该是池加奈不知道给他安排什么工作，“我找到了新工作，当天日结，薪水还不错。”
让可怜的八岁小女孩上街卖报纸……
真是没把他们家里两个大男人放在眼里。
别管别人家的孩子是不是这样，他家孩子过这种日子，就是对他们的侮辱。
虚拟灰原哀迟疑了一下，叮嘱道，“还是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哦。”
第2133章 你们去抢劫了吗？
在这个虚拟剧情里，早餐就是面包加上一根发干的烤肠。
池非迟和池真之介吃完早饭之后，一同出门。
池加奈带着家里两个未成年孩子，笑着送两人出门，“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池真之介走出一段距离，才出声道，“我在报社可以处理外面现实世界的工作，完成之后就有薪水可以领，你可以跟我去报社，我让老板先给你一个实习工作。”
“实习生工资太低了，”池非迟看了看街上的路人，“我去牧场看看。”
这个虚拟世界里的一切，应该是池加奈梦想中的‘生活’。
在这里，莉迪亚有了喜欢的人，成家生子，不用一辈子做无儿无女的女佣；简的父母都健在，自己也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而池加奈不用再被莉迪亚和简恭恭敬敬地叫做‘加奈夫人’，也就意味着池加奈可以暂时丢下那个贵族身份该有的体面，哪怕姿态礼仪已经深入骨髓、难以改变，但她依旧可以挎在朴素的竹篮，和邻居家的女人们一大早出门买菜，在厨房里用所剩不多的食材，尽量为家人做一顿可以饱腹的饭菜，好好经营着自己的小家，不用为遗传病担忧，也不用再为竞争对手、商业企划而伤神。
虽然在这里，他们所有人的经济条件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但另一方面，这也填补了他们在现实里没能拥有、可能一辈子无法拥有的东西。
比如住在街口那一边的达尔西，家里一样有儿有女，是个热心又诚恳的好邻居，刚才池真之介和池加奈在餐桌上还聊起过，这里的达尔西娶了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那个在现实里早已过世很多年的女人……
他看过自己的信息面板，身体数据是他健康时期的数据，并没有什么限制，想在这里搞钱实在太容易了，他对小偷小摸不感兴趣，但可以去找这个虚拟世界的莫里亚蒂教授或者其他人，或许只要一天时间，他就能得到足够一家人好好生活一个月的报酬。
但他不想破坏池加奈的梦。
所以他也考虑过，在这里，池加奈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池加奈或许对他包容得不在意那些，就像不介意他会出去工作还是‘刚离职在家’，不过他得想。
在这里，池加奈应该不希望他是一个罪犯或者一个恶棍，不希望他做什么危险的工作，那他就选择一个能让池加奈安心的工作。
“牧场？”池真之介向池非迟投去询问的目光。
“别忘了，我是动物医学专业的，”池非迟解释道，“虽然为了迎合那个时期的市场，我们学的都是猫狗这类常见动物的疾病防治，但我对于马、猪、羊的常见疾病防治也有所了解，我去附近的贵族人家应聘，应该能够获得一个报酬不错的工作。”
“跟小哀去卖报纸一样，让你去贵族家里工作，也是让我心里不舒服，不过这个时代，一个优秀的动物医生也足够珍贵，那些贵族要保持体面，他们不会为难你，其他人因为你是动物一声，也不会有人让你受气，”池真之介有些不快，却也没有否决池非迟的想法，在街口停步，暂时停了脚步，从风衣外套兜里翻出三枚硬币，全部递给池非迟之后，左转离开，“农场和牧场都不会在城区里，找辆马车载你去，如果不够，就让车夫送你回来的时候到家里来拿。”
池非迟都没来得及反对，老池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打开地图看了看，发现距离很远，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找住在城里、可能有农场牧场的人家。
条件不好，也能让人更容易看清一些东西。
比如老池兜里就那三个铜板，还想也不想地掏给了他。
他也得入戏一点，别浪费家里本就不多的钱。
之后的计划还算顺畅。
池非迟不知道池真之介那边情况怎么样，但他受益于原意识体记忆里那些礼仪，一找到附近的有钱人家就获得了初始好感，对方以为他是某个没落的家族子弟，给他介绍了好几户农场牧场有家畜生病的人家。
他原本是想去某个贵族人家长期任职，打一个半是医生半是饲养员的工，没想到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就成了专门治病、暂时没有工作室、却能随时出诊的动物医生。
这里交通不便，他在往返农场牧场的路上蹭了主人家的马车，花了一天时间，却也只跑了两个地方，其中有一家还是为了帮自家当宠物养的狩猎犬看病，剩下还有大堆的预约等着他去出诊。
一天时间过得很慢，池非迟也没有用‘管理员身份’作弊，自己跟人交涉、为动物看病，大多时间都坐在马车里赶路，看着路边的风景和劳作的人群，感受着缓慢得近乎悠闲的时间。
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马车车夫架着车，在昏黄的光线中赶马走向小巷子，不时跟车厢里的池非迟闲聊两句。
“像您这么优秀的医生，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在伦敦获得不小的名气……”
池非迟‘嗯’了一声，看到前方路边的身影，出声道，“在前面停下就可以了，我父亲在前面等我。”
车夫立刻停了车，等池非迟下车后，跟父子两人闲聊两句，才驾车离开。
“等了很久了吗？”池非迟跟池真之介并肩往巷子里走。
“大概五分钟，如果再等五分钟你还不回来的话，我就要先回去了，这个时代治安不怎么好，煤油灯也不算亮，我怕你母亲和小孩子们在家里害怕，”池真之介说着，又看向池非迟手里拿着的一堆东西，“你那边还算顺利吧？”
“顺利得不得了，不管在哪个时代，掌握着超越时代的医术的医生都是珍宝，在医疗资源稀缺的时期更是如此，”池非迟顿了顿，“哪怕是动物医生，他们送了不少食物让我带回家。”
两人到家之后，池加奈已经做好了烤大土豆和烤小土豆晚餐套餐，看着父子俩放到桌上的一堆钱，沉默了一下，“你们……去抢劫了吗？”
“我去当了兽医，帮一户贵族人家看了农场生病的猪，又帮一家人看了当宠物养的猎犬，”池非迟解释道，“报酬都还不错，听说我家里有两个小孩子，还送了不少新鲜的腊肠、奶酪和牛奶。”
池加奈又看向池真之介身前桌面上的一堆钱、以及成品服装等一大堆东西，“那么真之介，你的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报社在这个时期是新潮人物经常去拜访的地方，我在完成外面的工作之后，去接待室帮忙，遇到了一个想刊登珠宝广告的商人，我跟他聊了之后告诉他，可以买下他那些没法销售出去的、价格很低的一批次品，不过需要他把货送到之后，我再当场付钱，在他离开后，我去了附近一条高档服装定制街，告诉他们，我有一个能够让他们提高销量的办法……”
池真之介开始讲怎么自己怎么在多方之间周旋获利的骚操作。
池非迟想起了一个故事。
某人找到了一家客流量不行的航空公司，提出了用‘机场接送服务’来吸引客源，客人在购买机票时，可以选择加上一笔比出租车便宜一半的接送费，这样客人也会乐意选择这家航空公司。
机场觉得买下那么多车子开销太大，于是这个人接下了这方面的外包服务，转而去找了车企负责人，提出要购买150台同一款车子，作为接送机场客人的车子，还可以在车辆运营时，让司机向客人介绍车企的车子、为车企打广告，最终让车企以每辆车便宜六万的价格出售了车子。
之后，这个人找到了一群司机，告诉那些司机，自己可以提供专供机场的运营路线，有着从机场到市区的稳定客源，每载一个客人可以获得25元的报酬，且一辆车最多可以载六个客人，但是条件是让司机买下一辆车子来运营，那个人让司机购买车子的价格，比原价高出了三万元。
对于航空公司来说，让客人方便、让客人以低于打出租车的花销往返机场，都是能够增加客流量的优势，而自己并不需要购入大量车子并且运营。
对于订机票的乘客来说，来往机场随时有车子可以乘坐，自己只要出打车一半的钱，方便省时又实惠，哪怕路上会有车企的广告，但听一听也没多大关系，如果自己本身有意向买车，还能做一下对比参考。
对于车企来说，虽然出售车辆的价格很低，但车企也不至于让自己亏本，还能收获每天上千人次的定向广告，而且跟电视广告容易被换台处理不同，在往返机场的路上让司机宣传车子，乘客多少也能听进去两句，别的不说，企业知名度也能比之前高，就算客人不打算买广告这款车，在买车时总会想到自家车企，无形之中也省了一笔广告费。
对于那些司机来说，虽然以比出售价高出三万的价格买了一辆车，还要费点口舌介绍车企的车子，但因为有稳定客源和路线，路程在机场和市区往返，每次到达机场都能很快坐满六个客人，比起开出租就减少了不少‘等客’的时间，还减少了在市区里四处载客的路程、油耗，那三万很快也能赚回来，连带车钱也是一样。
而那个各方周旋的人，在每辆车的出售中拿到了九万快钱，150辆车就是一千多万……
这是一个很有名的商业故事，原型就是中华某家航空公司。
而池真之介在这个虚拟世界所做的事，跟这个差不多，从各方周旋中拿到了一笔足够他们搬进富裕街区大房子的钱，还得到了服装店、珠宝商这些人的一些礼物，包括但不限于适合家里人尺寸的成品衣物、给家里女性的珠宝首饰。
一波脱贫，发家致富。
第2134章 不要跟蛇精病争辩
“我想在今天把事情解决，时间还是太短了，”池真之介拿起杯子灌了两口水，继续道，“不然再找几个商人运作一下，能套出更多的钱来。”
池非迟保持沉默。
池真之介这么一通操作，就好像在跟他说：在赚钱养家这方面，你爹永远是你爹。
那样故事很多人听过，但要像池真之介这样，立刻分析出身处报社的优势，找到目标、灵活套用并制订计划、精准出击、说服各方并且控制好事态发展，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大意了，居然就这么让老池秀了一波操作。
虚拟出的灰原哀开始掰着手指盘点，“食物够吃一段时间，还有了奶酪和牛奶，有了新衣服和新首饰，这些钱够我们搬进大房子里，还能剩下一些生活费……”
嗯，一波脱贫，发家致富。
“如果不急着搬家的话，我要拿走其中一半的钱，保证一周后家里能有一栋漂亮的新房子和一家工厂，现在是工业革命时期，有工厂就能有持续不断的收入，”池真之介还在琢磨着自己的发展计划，“我在报社里听到不少消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到时候我可以拿下两家工厂，再过半个月，就能给非迟开一家兽医诊所，虽然在这个时代，他大多数时候要去农场牧场出诊，但有个诊所能显得正式一点，也能让其他人高看他一眼……”
池非迟：“……”
没话说了，谢谢老爹。
池加奈右手扶在额前，幽幽叹了口气，“你们在破坏我设定的游戏难度。”
“抱歉，加奈，”池真之介目光认真地看着池加奈，“我没法忍受家里年仅八岁的孩子出去卖报纸，也不太能忍受我养了那么多年没缺他钱花的孩子、为了钱去让那些贵族指手画脚，同样也无法忍受我的妻子为了明天怎么生活下去而发愁，不管这里的一切是不是假的，作为一个父亲和一个丈夫，我都没办法什么也不做。”
“不，是我该说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池加奈放下扶额的右手，将周围的虚拟事物凝滞，面露歉意地笑道，“不过我们没有一周时间了，虽然在虚拟世界里也可以处理工作，但营养液最多只能保持我们身体器官不会衰竭，却无法保证我们的身体不会变得虚弱，在这里待太久对身体不好，所以我想，接下来两天由你们安排想做什么，两天后我们就回去。”
“两天……”池真之介见池非迟微微点头，也点头道，“那么，这里先维持原样，明天我在这个场景里把这些钱花了，后天再由非迟来决定我们去做什么。”
泽田弘树低声感慨，“要照顾身体真是麻烦啊。”
池非迟：“……”
他怀疑诺亚是在暗戳戳怂恿他们一起网络飞升……
……
再次醒来，依旧是那片红砖平房街区。
池真之介一大早就向报社请假，没有用那一笔钱去买大房子，而是直接买下了一个工厂，雇佣这里的达尔西管理，并且组织了一场‘邻里会议’，让邻居们也都去工作，全都签订了高薪合约。
池加奈微送走了最后一个参加会议的人，转身小声向池真之介吐槽，“你也真是的，让他们在虚拟世界里也逃不过帮你打工的命运。”
“我是想帮助他们，虽然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在我们离开之后就会崩塌，但我还是想让他们的未来充满希望，”池真之介完全不接这份幽默，说着，又转头对池非迟道，“现在是下午五点，离强制休眠还有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交给你去安排。”
五分钟后……
一家人集体来到了贝克街221号。
虚拟灰原哀在这个世界里跟贝克街小队的孩子们混得很熟，也认识福尔摩斯，上前敲了门。
门打开之后，开门的华生医生顶着阿笠博士的脸，转头跟屋里顶着工藤优作脸的福尔摩斯说话，看得池非迟有点出戏。
虽然他早知道伦敦舞台中的福尔摩斯、华生医生是以这两个人的形象为原型，但真的看到这两个人，还是有些别扭。
听说一家人是来拜访的，福尔摩斯邀请一家人进门。
坐下之后，那个工藤优作模样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烟斗，看池真之介的双眼带着精神而锐利的神采，“我听说过，昨天在马车道街区出现了一个睿智的人，通过与各方协商，赚到了很大一笔佣金，这件事已经在伦敦传开了，没想到我今天就能见到本尊，真之介先生，你们一家人登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吗？”
阿笠博士形象的华生医生摊手，“我想我们这里很难有什么商机，福尔摩斯是个优秀的侦探，但他的性格很难使他的工作商业化。”
“今天我们登门拜访，与商业无关，”池真之介看向池非迟，“是这孩子想来拜访，他是福尔摩斯先生……”
池非迟突然伸手抓起了桌上的裁纸刀，起身拉过某华生医生，一刀割开某华生医生脖子，动作干脆利落。
“的崇拜者。”
池真之介把话说完，看了看喷溅上大片血迹的桌面，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他儿子说的‘一直想看看福尔摩斯，上次来茧游戏里玩没能见到，不如今天去看看’？
一来就刀了华生医生是什么情况？
沙发椅上，顶着工藤优作脸的福尔摩斯脸色一变，站起了身，朝华生医生伸出了手，“华生……”
池非迟将华生医生推开，手里握着裁纸刀，迅速拉近跟福尔摩斯的距离。
福尔摩斯皱眉盯着池非迟，意识到自己的身手很难应付这种速度，努力转动着大脑，出声试图牵制池非迟的注意力，“等等！难道是莫里亚蒂……”
池非迟没有跟福尔摩斯废话，裁纸刀划向福尔摩斯的咽喉，在看到福尔摩斯躲开之后，嘴角一勾，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左手伸出，紧握着一把水果刀的刀柄，将刀身重重递进福尔摩斯胸腔。
福尔摩斯脸上带着错愕，似乎又有着些许古怪的自嘲，轻轻叹息，“莫里亚蒂教授不会……”
“嗤！”
池非迟拔出了刀子，侧头躲了一下溅出的血液，但侧脸和衣物上难免还是被溅上了大片血点，“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福尔摩斯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捂住胸口的伤，一手伸手扶着沙发，透着不解的目光却执着地盯着池非迟，“那你……为什么……”
池加奈看了看自家浑身浴血的儿子，又看了看惊呆在原地的虚拟灰原哀、泽田弘树。
是啊，为什么？
池非迟没有回答，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转头问池加奈等人，“你们在这个虚拟世界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做？没有的话，我就结束这个世界的游戏进程。”
“没、没了。”泽田弘树呆呆应声。
池真之介摇了摇头，神情还残留着几分古怪。
“我也没了……”池加奈看着四周化成碎片消逝，忍不住问道，“非迟，难道你在暗中记恨博士、优作先生吗？”
“没有，”池非迟回想了一下，“在日本的时候，博士一直很关心我，优作先生虽然可能以后会给我们添麻烦，但我们目前相处得还不错。”
池加奈：“……”
那她家儿子为什么一脸冷漠地刀了顶着那两张脸的人？不觉得不忍心吗？
“那你讨厌福尔摩斯和华生医生吗？”池真之介问道。
“不讨厌，”池非迟漫不经心道，“我没说谎，在所有侦探里，我很喜欢福尔摩斯，对华生医生也说不上讨厌。”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池真之介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只是想杀福尔摩斯和华生医生一次试试看，”池非迟让身上的血迹消除，补充道，“顺便看看他们那两张脸面对自己的死亡、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池加奈：“……”
蛇精病吧……
哦，她家儿子好像本来就是。
池真之介、泽田弘树：“……”
他儿子/他教父身上有异能力是真的，但精神不太正常可能也是真的。
池非迟琢磨着下次要不要刀几个柯南虚拟人，抬眼看到三人复杂莫名的目光，解释道，“反正只是虚拟世界，又不是真的杀了他们。”
所以，能不能别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池真之介敷衍着点头，迅速掩盖了眼底的异样，“如果没什么事，今晚就早点睡，明天再继续。”
解释很有道理，但无法说服他。
面对两张对自己不错的熟面孔，正常人怎么也该有点不忍心下手吧？
偏偏他家儿子可以一脸冷漠、动作利落地把人刀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跟他们解释……
他也不想就这件事争辩下去，这中间隔着正常人和蛇精病的思想鸿沟，争辩不清的。
池非迟打量着池真之介，没发现异常，又看了看一脸微笑的池加奈、迅速调整为正常神态的泽田弘树。
他怎么觉得……这三个人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是存在奇怪的想法？
只是游戏而已，不用这么入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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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5章 训练人员中的佼佼者
再一次从强制休眠中醒来，池非迟决定去看看实战训练舞台。
茧游戏中原本就有不少模板，在方舟和诺亚进一步改良之后，制作、划分出了不同的训练舞台。
热武器训练舞台：各种各样的枪支任选，入门就是以虚拟人为标靶的射击，比木桩做标靶的射击训练难度更高，另外，还有一些火箭筒、炸弹这类的训练。
冷兵器训练舞台：集合格斗和冷兵器使用为一体的训练舞台，可以设定不同实力的对手进行实战对练，也能随意选定各种冷兵器，挑选最适合自己的冷兵器并加以训练。
新式武器体验舞台：主要是将安布雷拉制造的新式武器数据扫描进方舟，再在游戏中还原出来，供人熟悉使用和操作方式。
实战战术训练舞台：人员自由组成小队，选定不同的地图中对战、切磋，小队人数不固定，地图可以随机也可以手动选择，对战方式可以是一对一队战，也可以是多支队伍的大混战。
暗影舞台：针对人员的潜入、伏击、暗杀能力进行训练，单人一组，在舞台模拟的场景中完成潜入或者暗杀任务，有配备武器的任务，也有需要就地取材做武器的暗杀任务。
所有舞台中，不仅还原出现实应有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疼痛与死亡模拟也十分真实，能够让接受训练的人体验更真实的对战。
泽田弘树大致介绍了各个训练舞台的情况，顺便又说了安布雷拉各方人员的训练情况，“由于茧设备不足，不能让所有人员进行训练，所以训练进度并不算太快，截止目前为止，日本境内的金凋战士、美洲豹战士以及各处的红伞暗伞人员只完成了基本训练，不过，他们也需要时间去现实里提升体魄、适应武器，倒不至于排队等训练，只是设备几乎24小时运转，维修部员工的压力很大。”
池真之介思索着道，“如果要增加新设备，最好等新材料研发完成，不过到时候应该能对设备进行全面升级，大概……需要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泽田弘树计算了一下，“设备能够撑住，实在不行的话，等新设备出来的时候，这些老设备可以全部淘汰掉，这样就不用考虑设备的使用寿命了。”
池真之介点头认同，“安布雷拉红伞目前不缺人，但缺少精锐，只要不耽误训练进度，多花一点钱也没关系。”
池非迟对这个决定也没意见，出声问道，“精锐人员挑选得怎么样了？”
“您关注的沼渊、斋藤，训练进度都不错，沼渊原本的身体素质就很好，也掌握着不少暗杀技巧，最近一直在暗影舞台磨练技术……”
泽田弘树说着，在四周显现出一个个沼渊己一郎的实战训练视频。
沼渊己一郎原先就可以悄无声息地站在柯南等人路过的树上，现在似乎耐心更足了，视频快放之下，沼渊己一郎在寒冬光秃秃的树干不知待了多久，身上的积雪越落越厚，本人却一动不动，直到目标出现，迅速扑下树去，凶狠地扭断了目标的脖子，再用藏在身上的树枝刺穿保镖喉咙，而后迅速远离，整个过程大概五秒左右，没有让目标或者保镖发出一点声音。
另外一个视频里，沼渊己一郎一路顺畅地潜入一栋大楼，再从顶楼天台灵活地爬到下方，撬开窗户潜入某间办公室，在高空活动的全程只借助了左手上戴的特殊手套，就这么潜入了外墙没有任何支撑点的大楼，进了办公室之后，沼渊己一郎在窗户前刻意留了一段红色布条，随即藏在书柜和窗帘的缝隙中，消瘦的身形也让沼渊己一郎恰好隐在昏暗中，直到目标进办公室、被窗户前的布条吸引，沼渊己一郎才勐然扑过去，同样是冷兵器悄然收割，而后扑出窗户，再次从窗外回到了天台，又换了衣服离开大楼。
“沼渊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泽田弘树都忍不住感慨道，“他在追求以最快速度杀了目标、不惊动任何人解决对手、再以最快速度离开现场，他下手从来不会犹豫，加上针对性的训练，现在的他确实就像暗影中一击必杀的刺客一样。”
“暗杀计划是谁制订的？”池非迟又问道。
“是他自己，我只在任务中提供部分目标资料，调查、确认、制订计划都由他来完成，”泽田弘树道，“一开始，他任务的成功率只有50％，之后成功率就一直在提升，目前成功率达到了85％左右。”
“还不够，不过他还有时间可以提升，”池非迟顿了顿，“用我的账号给他发信息，我把‘夜合’的代号给他。”
“好的，教父，”泽田弘树用意识控制网络信息传递，顺便搜索着资料，“夜合……是这种中草药吗？”
池非迟看了看泽田弘树投影出来的图片，点了点头。
“信息发送完毕，我继续说吧，”泽田弘树把投影换成斋藤博的训练画面，“斋藤一直在训练远程狙击，如您所料，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进步速度快得惊人，他在按您的要求，尽量一枪毙命，他和沼渊每人每天都要占用一台设备，不过其他人知道他们强，也不会跟他们起冲突就是了……”
一个个视频里，不管身处什么环境，斋藤博搜寻目标都很快，对目标也全是一枪毙命，最远的已经超过了900码。
“950……”池非迟想了想开挂的赤井秀一，果断道，“还不够，不过到了这个阶段，要是没有契机的话，他短期也没法提升多少，让他近期减少训练时间，在十五城里多看看，注意利用他的视觉能力，观察所有事物的移动轨迹，再把数学课给他加上。”
“好的，教父，”泽田弘树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要给他代号吗？”
“白术。”池非迟道。
看组织基安蒂、科恩两个‘永远600’就知道，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950码一击毙命已经够厉害，但是还不够，斋藤博的视觉能力有着很强的潜力，那是让赤井秀一在对狙上败北的潜力，他给斋藤博定的对手，也一直是赤井秀一。
只不过一直压榨身体也不行，那小子目前休息和鼓励。
“我已经把信息发送给他了，另外，在美洲豹战士和金凋战士里……”
泽田弘树又介绍了十五夜城的两个新秀。
说是新秀不准确，应该说是两个怪胎。
两人是同胎降生的兄妹，今年21岁。
在池非迟接手十五夜城之前，哥哥就是金凋战士中的一员，投掷标枪的能力不弱，妹妹一直想加入村子的战士队伍，但当初并没有女性成为战士的先例，所以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直到他和小泉红子到来，才让美洲豹战士的队列允许女性加入，这对兄妹里的妹妹也第一时间加入了美洲豹战士，也是最早开始接受训练的人。
训练一开始，兄妹俩的训练进度、成绩就遥遥领先，在其他人苦肝基础训练时，两人就完成了基础训练并寻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向，外界对身体素质的提升也没有停下，甚至比其他人更刻苦。
这对兄妹的基础能力过关，冷热兵器、格斗都算一流，连体力稍弱的妹妹都能跟队里男性拼杀了，而且为了弥补女性体力的短板，妹妹在研究新式武器方面很有干劲。
据说两人的目标是成为金凋战士、美洲豹战士的领队，还在学习计划制订、行动指挥，两人不时就凑在一起对战切磋，指挥得像模像样。
这两个人，算是有天赋、又努力、还有帮手的那种人，也是让其他人连嫉妒心都升不起来的人，目前也在每天占据训练设备，而其他人也不会不乐意。
池非迟看过两人的训练视频之后，给了两人‘南藤’、‘南星’的代号。
妹妹南星，哥哥南藤。
金凋战士和美洲豹战士，确实需要两个优秀的领队。
再之后，是小泉红子担任酋长的、那片被小泉红子嫌弃贫瘠的土地上，也出现了两个能加入精锐队列的人。
第一个，是那个部落里的一个男孩。
今年十七岁，小小的个子看起来像十二三岁，黑色皮肤上用白漆画满了奇怪的图腾，身材干巴巴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爆发力却十分惊人。
这个男孩对热武器、冷兵器的基本使用没问题，格斗成绩优异，面对对手时，目光里透着草原狮子般的凶狠，有种不怕死的劲儿，下手也十分狠辣。
池非迟完全以自己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的草药名、给这些从众人中崭露头角的人命名，这个男孩也得到了一个‘雷丸’的代号。
泽田弘树提到的第二个人，是这个部落原本的圣女，尤。
这种相对原始的部落里，有很多池非迟无法理解的规矩和传统，在小泉红子接受部落之前，部落里最美的女人就是他们的圣女，从十六岁到三十六岁这六年间，圣女不需要为生活而烦恼，她的责任是在每次狩猎大丰收的时候，为最英勇的勇士送上‘犒劳’。
尤今年二十五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在这个部落里，在生下孩子之后，孩子会被立刻送往孩子父亲的家里，和生母断绝关系，‘圣女是不会有孩子的’这一点被所有人所认可。
很奇怪的规矩，来源已经不可考察，不过池非迟琢磨着，规矩最开始出现时，应该是部落不自觉间做出的繁殖选择——将最强壮的人、最符合大家审美的人结合在一起，希望这份基因能够一直被传承下去。
大概是长时间物质得到了保障、也不需要劳作，尤在那些人里显得十分特别，皮肤细腻得透着一层柔和的光泽，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黑漆漆的脸上长着明艳而精致的五官，皮肤上常年用金色的颜料涂着图腾符号，再加上近乎完美的身材，有着一眼就吸引到人的特殊风情，哪怕他对黑皮无感，也没法说尤不算美女。
当然，规矩怎么出现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泉红子在接手部落之后，努力科普当代思想观念，废除了不少旧规矩，建立了新规则，尤也成了小泉红子的‘行宫侍女头领’。
还是逃不过被奴役的命运……
不过尤已经很满足了，满足得有点患得患失，因为小泉红子一句‘女人和男人一样，有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孩子的自由’，尤感觉观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把小泉红子当成了自己想要献出一切的女神，担心自己哪天不被小泉红子需要，费尽心思地想要掌握某个可以让自己不会被小泉红子抛弃的能力。
训练设备开始送到部落基地时，尤就是第一批参加训练的人，不过因为从小没有出门打猎的经历，身手着实不怎么样，武器也用不好，部落里的人会让着她，但各基地可以联机的情况下，其他地方的人可不会。
总之，尤一开始的训练经历，可以称之为‘惨烈’，之前那五个人都有单杀过尤的经历，那五个人的行事风格差不多，不会因为尤是个美女就心软，成了对练目标就杀。
尤是所有训练人员里，被杀害次数最多的，其他不适合战斗的人，在初始训练中发现之后，就会自动退出，转而去发掘别的天赋或者‘种田’，用别的方式为大家庭的发展尽一份力，但尤偏不退出，骨子里认为只有拥有捶死敌人的力量、才算是真正的强大。
后来大概是被杀多了，尤的心理逐渐扭曲，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式——体能不足，诱杀来凑，武器用不顺手，那就用毒。
就算这样，尤还是打不过那些天赋狗，在屡次尝试挑战又反复被杀之后，尤终于退步了，暂时停下战力提升，研究起了拷问、刑罚手段，而且手段渐渐变得丧心病狂，自己却觉得这才是她这个女神侍女、人间圣女该做的事。
一朵懵懂的小黑花，愣是被逼成了一个不择手段、阴狠毒辣的黑寡妇。
池非迟看过尤的部分视频，尤其是拷问那一部分，发现尤也没有在残虐中失去理智、而是以‘我在修行、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奇怪心态进行，考虑了一下，还是给了尤‘银朱’的代号。
银朱，又称‘灵砂’，以水银和硫磺作为原料、加热制成，攻毒杀虫，治疥癣恶疮，本身就具有着强烈的毒性。
第2136章 黑羽快斗：怪柯南！
泽田弘树把信息发给了尤，又播放了格蕾丝-艾哈拉的训练视频，“对了，教父，格蕾丝也杀了不少人，虽然她连基础训练都没有完成，但她喜欢去实战舞台，而且很会演戏……”
视频里，格蕾丝-艾哈拉总是或天真懵懂、或假装冷傲的模样，仗着自己是小孩子获取别人信任，在别人掉以轻心时，反手就是一刀子。
跟尤的风格有些相似，格蕾丝最近也越来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尤其是得逞之后的模样，那是一种别人明知邪恶却又难以讨厌的气质。
不过总的来说，格蕾丝的能力还是不足。
“她的基础训练不足，本身年纪太小，也注定她的身体素质不如其他人，只靠演戏是不够的，夜合、白术、南星、南藤、雷丸都没有上她的当，银朱被她骗过一次，她第二次遇到银朱，死得很惨吧？”池非迟道，“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吃好喝好睡好、好好长大，当然，有空在训练舞台里磨练一下演技也不错。”
他之前就在视频里看到了格蕾丝，在南星、南藤的训练视频里，看到小格蕾丝，这两个人眼皮也不眨地下令杀人，根本不听小格蕾丝废话，所以他才觉得这兄妹俩有前途。
沼渊己一郎和斋藤博这两个人自不用说，见过、听说过的事情多了，不会被格蕾丝无害的外表所蒙骗。
而雷丸认定目标就下手，也不会犹豫，尤也因为格蕾丝吸取了经验教训，之后碰到看似无害的人都不会再犹豫。
诺亚挑选出来的人都不错，格蕾丝在训练舞台里搞事情也是好事，能让其他人明白‘面对小孩子也不能掉以轻心’。
至于那些被格蕾丝骗过一次、第二次面对格蕾丝还心慈手软或者反复上当的人，可以考虑移出暗杀小队，划进‘专职保镖’组里了。
只要格蕾丝不被杀怕了，他是很乐意格蕾丝进去搞事情的。
至于代号……格蕾丝实力不够，没有。
泽田弘树也明白了池非迟的意思，转而问道，“那么教父，我呢？我可是负责信息汇聚并总结、制订计划的人，还是行动总指挥……”
所以，他主动要个代号不过份吧？
“木通，”池非迟道，“和斋藤的白术一样，健脾和胃，适合小孩子。”
泽田弘树：“……”
最后那一句，教父可以不用说的，谢谢。
“雷丸呢？”池加奈回想着某个干巴巴的小男孩，“那孩子感觉一直没有吃饱过的样子，他的代号雷丸，那种草药有没有健脾和胃的作用啊？”
“那个是驱虫的，”池非迟补充道，“主要用于驱除肠道寄生虫。”
池加奈一怔，“那……他长得那么瘦小，难道是因为……”
“因为红子去之前，他肚子里有很多寄生虫，不止是他，他们部落里很多人都这样，红子还让我父亲送了不少药物过去，”池非迟解释道，“他以前狩猎就很厉害，是部落里为数不多、不会饿肚子的人。”
池真之介：“……”
他家儿子起个代号还挺讲究。
池加奈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琢磨着道，“既然已经给他们送了药物过去，那孩子以后应该还能长，不然别人看到他那个样子，都会觉得我们养得不够好的……”
池真之介、池非迟：“……”
嗯，没毛病。
接下来，泽田弘树又说起了其他基地的精锐选拔情况，这部分之前主要由池真之介负责关注，现在也由池真之介去判断要不要给个代号、跟其他人区分开。
这一批人有的从地下论坛招募，有的从各国退役军人中招募，有一些本来就是雇佣兵或者杀手，基础都没有问题，优秀的人也有不少，主要判断会不会是他方派来的间谍卧底。
最终，池真之介决定这些人的代号跟池非迟那边区分开，以扑克牌花色和点数的方式来决定。
黑桃、红桃、梅花、方块四个花色，以10、9、8、7、6、5、4、3、2、A、J、Q、K的顺序进行排序。
池非迟知道两伙人区别开是有必要的。
这些人里从红伞明部被选进来，能力和心性都没法挑剔，而有的卧底潜伏期很长，短期内很难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卧底，这也意味着他们要发出大量的代号。
以扑克牌去命名代号，可以根据个人能力撒出大量代号，以后也会伴随着竞争制度，或者前成员死亡后由新人补上的代号继承规矩。
他那边的人比较纯粹，其他势力很难早早在队伍里埋下钉子，所以可以挑出优秀者、用心培养，而池真之介负责关注的这边，由于人员不是那么纯粹，可以用‘人员流动性相对较大’的方式来组织。
而且池真之介还留下了四个花色的‘A、J、Q、K’代号没有放出，需要这些人在某些行动中表现出足够的能力、或者累积出足够的信誉，才有可能竞争到手。
至于扑克牌中的大小王，池真之介的意思是大王可以是他们家的任何一人，主要是一个‘领头人’的象征，同时，又把小王的位置丢给了泽田弘树。
泽田弘树也要负责那一边的情报，大部分时候还要负责调配人手、制订计划，绝对担得起二把手位置的‘小王’。
把这部分事情处理完，池非迟又虚拟出了病房背景，跟灰原哀、越水七槻打了视频电话，随后又接到了来自黑羽快斗的电话。
黑羽千影之前就说了不想凑热闹，所以没有参加受勋仪式，之后又去了日本一趟。
这母子两人听说池非迟坠马摔断腰的事，还是在前不久‘怪盗基德再次大战死神小学生加铃木次郎吉’的时候，算着时差，一人给池非迟打电话，一人给池加奈打电话，对池非迟受伤的事表示慰问。
黑羽快斗：“真的吓了我一跳呢，没想到坠马这种事也能发生在你身上，还伤得那么严重……”
黑羽快斗：“听那个小鬼跟铃木家那个怪老伯说起来，我还想会不会是他们在骗我……”
黑羽快斗：“非迟哥啊，你出了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啊，你不知道那个眼镜小鬼有多可恶，居然嘲笑我，说‘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真是气人！我是觉得我们俩的关系可不是他能比的，只不过是他正好在伦敦而已……”
池非迟：“……”
他应该把快斗、简、威尔逊放在一堆，看看三个碎碎念起来没完没了的人凑在一起，会不会产生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
黑羽快斗：“而且他太瘟神了，身边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我怀疑你坠马绝对是因为他在那里……”
池非迟：“……”
他似乎应该也要有这个怀疑。
黑羽快斗：“对了，红子居然也比我先知道耶，我跟她说起的时候，她只说了‘啊，我知道啊’就没有别的了，一点都不惊讶，明显是已经知道很久了嘛！”
“你就别发牢骚了，”池非迟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下次我再摔断腰，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黑羽快斗听出了池非迟平静话语里的不爽，汗了汗，“呃，其实也没必要第一个告诉我，第一个告诉接急救电话的医生吧，而且以后最好不要再有这种事比较好吧？好了，不说这个了，听说你还把非墨压伤了，它现在情况怎么样啊？非赤呢？非赤没有被压扁吧？”
“非墨骨头断了两根，也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池非迟道，“非赤完全没事。”
他怀疑快斗这些话的重点在最后。
“那就好，”黑羽快斗松了口气，“如果你摔到团子身上，估计你们都不会有事……然后你不会打算在伦敦养伤，直到康复才回来吧？你不在日本，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上次行动前，我还在猜这一次你会站在哪一边，结果准备了那么多，完全用上……还有啊，七月有一段时间没动静了，最近又有消息在传七月已经被仇人杀掉了，等你养上两个月的伤，我估计会有人开始帮你筹备追悼会了。”
“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去，不过我不确定伤能不能彻底痊愈，”池非迟道，“伤没好之前，我是不会行动的，消息就让它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也不是只我一个赏金猎人会有这种待遇。”
“嘛，也对，毕竟是很得罪人、容易被仇杀、危险任务失败了也可能死的高危职业嘛，”黑羽快斗语气有些感慨，“暂时就这样吧，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养，早点回来。”
“Ok。”
池非迟用意念挂断了电话。
池加奈跟黑羽千影聊了不少生活琐事，挂断电话的时间也差不多，取消了隔绝声音的屏障，转头对池非迟笑道，“病情通报结束，非迟，你接下来还要去实战训练舞台，对吧？想选哪一个啊？”
池非迟考虑了一下，“热武器训练舞台，我们参加屏蔽真实容貌的随即对战，体验两场，再去看看新式武器舞台的那些武器。”
第2137章 月夜雪林的战斗
热武器实战训练舞台。
屏蔽容貌，四人匹配，随机地图。
准备期间，池非迟看了一下其他人选择的武器。
池加奈选择了一把小手枪，后坐力不大，稳定性强，大小也适合女性使用。
池真之介选择了火力强的霞弹枪，应该是打算做主要火力输出。
泽田弘树身体外面套了一个成年人的外壳，身体数据也跟一般成年人差不多，大概是考虑到自己不太适应成年人的视角和活动方式，选择了不需要长距离跑动、但破坏力够大的火箭筒。
除此之外，还有照明弹、手雷之类的辅助设备。
池非迟见三人都根据自己的特点选择武器，随即选择了一把狙击枪，又带上了两个手雷。
地图不明的情况下，有必要让队伍具备不同作战风格的武器。
不管其他人选择什么都没问题，他补位。
泽田弘树留意着双方进度，提醒道，“对面也准备好了。”
刚进入正式的战场，四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冬季，月夜，丛林。
四下银装素裹，惨白的月光穿过树叶缝隙，照在满地积雪上。
视野并不算昏暗，但也容易让人忽略树林暗处的人影。
“最麻烦的地图，”泽田弘树小声分析道，“树林里的遮挡物太多，敌人可以蹲在树木后、躲避霞弹枪的扫射，视野不够清晰，影响狙击手发挥，我的火箭炮需要时间填充炮弹、瞄准，不如手枪灵活迅速，在短接战中很不利，而敌方位置不明，很可能跟我们在丛林中相遇，总的来说，除了加奈奶奶，我们的优势会被这个地图压制，比起城市巷道、开阔场所的城战来说，这个地图对我们很不利。”
“我的优势比你们想象中要大一点，”池加奈低声道，“我小时候接受过蒙眼训练，自那之后，听力就比常人强一些，也对人类行走带起的风向变化比较敏感，这里很安静，林间不会有太强的风干扰我的判断，我可以一个人去探路。”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注意积雪，”池真之介看了看脚下的积雪，“地面上的积雪会留下脚印，树上的积雪有可能随着人的行动而掉落，如果对方有擅长追踪的人，容易根据痕迹锁定我们的位置，甚至根据我们的人员动向，提前判断出我们的作战计划，如果我们沿路破坏痕迹，又会在转移时导致进度缓慢，或者在处理积雪时，某个人因为分心而被突袭成功。”
池非迟见三人把情况都分析得差不多了，出声道，“先不用考虑地形劣势，我们的劣势也会是对方的劣势，我们有狙击枪和火箭筒，长线战力足够，我母亲在探路方面有优势，适合使用112阵型。”
“要想办法探一探敌人的装备配置吗？”泽田弘树思索着道，“在屏蔽容貌的模式下，身体特征也会一并被屏蔽，现在双方没有打照面，我们对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对方也是一样，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选择先试探敌人的底细。”
“肯定要探，不过也要动起来，”池非迟看了看四周的树木分布，指向树木稍密的方向，“母亲，你去探路，确认这个方向三百米内的安全，我父亲在你身后自由移动，在你遇到敌人斥候的时候，他负责进行火力支援，你们暂时不用管脚印，只需要尽量避开接触战，尽快把情况探清。”
池加奈听着池非迟平静自信的声音，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池非迟又看向池真之介，“你们在路上遇到敌人的时候，如果对方只有一人，就联手干掉对方，如果对方人数超过一人、并且我母亲即将死亡，我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立刻隐蔽，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什么，我们只是进来体验作战的，就算输了，也没关系。”
“既然只是体验作战，那我只好让加奈委屈一下了。”
池真之介暗示自己会以大局为重。
池非迟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你们带上对讲机，隔一分钟左右开启一次，让我听到你们那边的情况，途中不要使用对讲机沟通，那样容易暴露你们的位置，等探清情况、确认安全之后，再利用对讲机进行汇报，我会在这里寻找高处，尽量帮你们盯着附近的情况，不过那一带树木比较繁茂，我不一定能盯紧，要是遇到敌人，可以用闪光弹或者信号弹，协助我锁定敌人位置，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现在开始行动，诺亚需要留下来做一些准备，用来试探对方的情况。”
池加奈和池真之介没多犹豫，一前一后走进密林。
“教父，要我做什么？”泽田弘树好奇问道。
“在我们附近这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上，胡乱跑几圈，让脚步看起来杂乱而没有规律，”池非迟拿出身上的两个手雷，递给泽田弘树，指着另一边树木分布同样比较密集的方向，“然后用手雷去那里拉一个绳线触动的手雷陷阱，再回来这里装填火箭炮，朝那个方向开一炮，尽量打远处的树冠。”
这一带，有的区域树木太稀疏，不适合藏匿，有的区域树木枝叶太浓密，会限制狙击手的发挥，如果对方有狙击手，要么选择他让池加奈探路那一边隐匿，要么选择他给泽田弘树指的这一边做根据地。
他让池加奈去确认那边的安全，就是为了给自己一方找根据地。
运气不好的话，池加奈和池真之介会有一场遭遇战，那肯定是一场硬战，双方会有人受伤或者死亡。
如果运气好，他们可以无损得到一片适合狙击手发挥的根据地。
而让泽田弘树在那个方向做陷阱、朝那边来一炮，要是运气好一点，或许可以直接干掉、重创对方的狙击手，他们有破坏力强、覆盖面大的火箭筒，不来一炮太可惜了。
就算没有打中对方的狙击手，对方还因此锁定了火箭炮打出的位置，只要对方指挥没有足够警惕心、派人围过来，过来的人就有可能触动拉绳手雷，给对方造成伤亡。
在这个实战训练里，命只有一条，每个成员都是珍贵的战斗力。
至于让泽田弘树在地上跑，是因为他们开一炮就会撤走，这是为了防止对方狙击手远程看了地上的脚印、从而知道他们撤往哪里。
同时，这种开局没多久就来一炮的做法，也可以牵扯对方主指挥的思绪：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赌运气盲打狙击手？还是想故意暴露假位置、制造陷阱？
只要对方的作战指挥者去想这些问题，他就能消耗对方一部分精力。
“我知道了，”泽田弘树隐约明白了池非迟的打算，压低声音道，“我会尽量选择适合对方狙击手藏匿的高处开炮的。”
池非迟点了点头，见泽田弘树绕圈开跑，自己也选择了一棵方便藏匿的树，背着狙击枪爬上高处，帮进入了密林的池家夫妇放风，顺便在脑海里模拟着后续的种种可能。
最好的情况，是对方其实是一支很菜的队伍，或者没有一个开局控场、尽快制订行动计划的指挥者，那样他一个人就能慢慢把对方四人全灭。
不过他不会指望‘胜利全靠对方菜’。
最好一开始就把敌人当成麻烦的对手，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抗。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泽田弘树在附近雪地留下了不少凌乱的脚印，又在两棵树脚拉了绳子，制作了手雷陷阱，回到空地中间，用火箭炮瞄准着密林，用对讲机轻声问道，“教父，现在开炮吗？”
“再等等，”池非迟趴在树上，从狙击枪瞄准镜里观察着池家夫妇附近的情况，“等我母亲的消息。”
不到一分钟，对讲机那边传出池加奈的声音，“我已经深入三百多米，没有遇到敌人，树林里安全。”
“收到，你们继续确认所在位置附近的安全，”池非迟用对讲机道，“诺亚，开炮。”
“收到。”
泽田弘树朝密林里开了一炮，轰然声响震落了树冠上的积雪。
池非迟没有多看那边树冠间燃起的火团，收好狙击枪下树，“诺亚，我们撤，去林子里找我们母亲他们汇合。”
有池加奈先进树林里确认了安全，两人撤进树林很顺利。
不过走在路上时，池非迟听到了树林上空回荡的闷响声。
泽田弘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低声道，“是狙击枪，位置就在我瞄准开炮的那个方向。”
“麻烦了，”池非迟打开了对讲机，同时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对方很可能有两个狙击手。”
“为什么？”池加奈不解问道。
“每支队伍四个人，每个人都是珍贵的战斗力，所以指挥者也会带上武器，免得自己一方的火力不足，”池非迟轻声解释道，“而指挥者需要在一个方便观察战场、不能太靠前的位置，这个时候，选择一把狙击枪是最好的，就算不擅长用狙击枪进行火力支援，也能观察战场动静，方便自己做出战术调整，一般来说，行动指挥者一定要保证自己足够安全，为了观察、指挥不被敌人干扰，也会尽量不暴露自身的位置。”
“对方狙击手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说明他们很可能有两个狙击手，一个是指挥者，一个是用狙击枪作为火力支援的人，”泽田弘树很快反应过来，思考着道，“他们两个人很可能不在一个位置，呈犄角状态分布在那边树林的两个方向，这么一来，对方可以让两个狙击手分别观察不同的方向，比我们更快排查出一片安全区域，现在可能已经准备好了……”
第2138章 博弈之战
“如果一个狙击手被攻击，另一个人就可以立刻进行支援，”池真之介接过话，分析道，“他们进可攻、退可守，如果我是他们，接下来会在两个狙击手附近布置手雷陷阱，保证两个狙击手的安全，之后在地面的两人试探着推进，有两个狙击手帮他们保驾护航，就算遇到了我们这边四个人，他们也能够以二换四，最少也能换掉三人，剩下一个人根本没法跟两个狙击手耗，只要一个人下树慢慢逼近，另一个人依旧以狙击枪掩护，仅剩的一人也会被他们干掉。”
池非迟一看三个队友智商都在线，考虑了一下，“我们改变战术……”
两分钟后，四人在丛林里汇合。
泽田弘树接了池非迟的狙击枪，爬上树确认附近的安全，帮他们清扫出一个安全据点。
池真之介接过了泽田弘树的火箭筒，还有一堆手雷，负责在附近布置手雷陷阱，同时一会儿协助池非迟、池加奈锁定敌人的位置。
池非迟则接了池真之介的霞弹枪，和拿手枪的池加奈一人带了一个手雷和两个闪光弹，准备摸到对面林子里、刀了对方的两个狙击手。
他也不想一来就这么激进，但他们属于逆风局，必须偷塔……不是，必须激进一点。
对方有两个狙击手做远程火力支援，也能比他们更快地排查出一片安全据点，保证狙击手的安全有保障之后，只要逐步推进就可以了，不太可能选择暗杀狙击手的战术。
但他们这边不行，等拖到对方地面两人推进的时候，他们的劣势会直接显现出来，很可能被逼得放弃阵地、进行游击战，到时候一边躲避地面敌人的搜查，一边还要防备狙击手的高空远程飞弹，游戏难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池真之介不擅长摸哨，那就只能他和池加奈来了。
这个计划最难的部分，是他和池加奈要避开对方可能留在丛林里的陷阱、分别摸到两个狙击手的位置、同时干掉对方两个狙击手。
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可以干掉对方的狙击手和主指挥，就算他和池加奈因此死亡，也算是赚了。
剩下泽田弘树有一定的计划制订、行动指挥能力，池真之介对局势的判断也十分精准，靠着火箭筒和一把狙击枪，想对付对面两个地面敌人也不难。
但要是在突袭时有一个狙击手逃过了致命攻击，他和池加奈会立刻被解决掉，对方剩下三个人，一个狙击手和两个地面敌人，跟池真之介、泽田弘树两个人对上，他们这边不会占优势。
所以，他在把指挥权交给泽田弘树时，最后的指令是——必须干掉对方的两个狙击手，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他和池加奈中枪了，扑上去咬也要咬断对方的喉咙！
……
雪地密林间，池非迟放轻了脚步，悄然在一棵棵树后移动，同时留意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对方很可能已经在树林里布置了手雷陷阱，那么，头顶、地面、树干间都有可能存在着手雷引爆的机关，察觉陷阱的关键，很可能是一根细细的线，也可能是一片不自然的落叶，必须细心又有耐心，一点点查探过去。
他这边是这样，池加奈那边也是如此。
对于池加奈来说，细心和耐心应该不成问题，又有着曾经蒙眼训练带来的敏锐，他对池加奈过这一关还算有信心。
“轰！”
远处突然飞来炮弹，在池非迟不远处的树林里炸开。
片刻后，又一枚炮弹飞了过来。
“轰！”
“轰！”
三枚炮弹接连落在树林里，还全都是狙击手可能藏匿的位置，这似乎给对方发出了一个信号——我们要仗着火箭筒的杀伤力，把你们这边的林子先犁一遍！
每一局实战训练，能带进来的武器有限，以他们的炮弹数量，自然不可能把林子犁一遍，但只要瞄着狙击手可能在的树冠打，对方狙击手的安全就一直被威胁着。
谁能保证下一枚炮弹不能命中一两个狙击手呢？
他们没法保证，对方当然也没办法。
而且之前的炮弹已经引燃了几棵树木，在微风吹拂下，融化着积雪，倔强地试图点燃周边的其他树木。
一旦对方放任树林燃烧，很可能会失去一个适合隐匿的安全据点，再沉得住气的人，此刻想必也坐不住了。
他们就是要避对方动起来，往火箭炮射出的位置派去人手，同时让对方狙击手也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要是对方还不行动，他们就会继续火箭炮战术，先摧毁对方的安全据点再说……
“轰！”
一分钟后，又一枚炮弹落在林子里。
这一次，在炮弹爆炸的声响之余，还伴随着晚了一秒左右的爆炸声。
是手雷陷阱！
池非迟看向那枚炮弹爆炸的位置，注意着周围树木的树冠，借着火光的照明，捕捉到一棵树树冠间的异样黑影，拿出对讲机，低声道，“第一个狙击手的位置，锁定。”
之前池真之介说的没错，对方在排查出一片安全区域之后，很可能会在狙击手附近布置手雷陷阱，用来做狙击手的安全屏障。
反过来，手雷陷阱一旦被引爆，就意味着狙击手在附近，只要借着火光观察附近，怎么也能有所收获……
“收到，”泽田弘树压低的声音自对讲机那边传来，“预计五分钟后，他们的地面敌人会追踪到我们射出火箭炮的位置，到时候，我们会以假人机关做引诱，如果另一个狙击手还是不肯露面……教父，你先用手雷袭击你锁定的狙击手，想办法让他受到威胁、又要尽量保证自身战斗力，要是另一个狙击手试图支援，加奈奶奶就能锁定他的位置。”
“明白。”
池非迟回复完，收起了对讲机，盯着不远处树冠上的黑影。
他还要判断一下，这会不会是假人。
虽然两支队伍资源有限，对方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假人陷阱浪费手雷，但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三分钟后，树冠上的黑影突然开了一枪。
“呯！”
狙击枪的沉闷响声中，对方枪口前也冒出了缕缕黑烟。
池非迟拿出了对讲机，低声道，“开枪的是我这边的狙击手。”
“火箭炮附近出现了两个人，正在小心避开陷阱，另一个狙击手一直没有动静，”泽田弘树迅速说了情况，“准备进行最危险的那个方桉，奶奶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排查到最有可能藏匿另一个狙击手的地方，”池加奈道，“我想他应该就在这附近。”
“您集中注意力搜寻，”泽田弘树道，“教父，行动吧。”
“Ok。”
池非迟把对讲机收回腰间，拉开手雷拉环，朝前方树冠丢了过去。
手雷砸向树上的黑影，被树枝挡了一下，很快爆出火光。
“轰！”
黑影赶在爆炸前翻身躲到另一侧树干上，利用主树干的遮挡躲避爆炸冲击。
池非迟趁着这个时机迅速拉近距离，手里的霞弹枪也抬起，准备一绕到合适的攻击地点就开枪，心里在默默数数。
1……
2……
3……
4……
5……
6……
“呯！”
不远处的林间传来狙击枪枪响。
在枪响之前，池非迟突然加快了速度，导致子弹只打在身后的积雪中。
树上躲避手雷爆炸的狙击手反应过来，只是等他捕捉到池非迟身影时，池非迟已经绕到了他所在的大树背后。
这是最让他难受的位置。
或者说，敌人步入威胁到自己的区域、又在自己不方便攻击的地方，那是所有狙击手最难受的位置。
就在池非迟绕到树干后的下一秒，上方丢下一个拉掉了拉环的手雷。
与此同时，池非迟腰间对讲机传出池加奈的声音。
“第二个目标锁定，在射程里！”
树上也隐约传来了一个不太清晰的男人吼声。
“杀我这边这个！”
池非迟在躲避手雷时，闪身出了树干后方，同时手里的霞弹枪枪口也指向树冠上的男人。
“呯呯哒哒哒……”
三种不同的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远处树林间，池加奈摸到了一棵树下，闪身出去用手枪击杀了树冠间的狙击手，但自己也被一颗子弹爆头。
而池非迟这边，树冠上的男人当机立断瞄准池加奈开枪之后，也被霞弹枪的子弹扫死。
“轰！”
男人丢下树的手雷落地爆炸，爆炸冲击带起的烟尘和飞雪笼罩了池非迟。
泽田弘树用瞄准镜看了看池加奈倒地的尸体，确认池加奈没救了，又迅速看向池非迟那边的烟尘。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惨烈，明明都到了最后时刻，他们还是被敌人换了一个人，另一个人生气不明……
“嘶……”
对讲机里有着杂音，片刻后，传出池非迟语气有些凶戾的声音。
“我还能开一枪……尽快杀了最后那两个人！”
骤然听到池非迟用这种语气说话，泽田弘树恍忽了一瞬才回神，迅速镇定下来，“火箭炮手，不用锁定敌人准确位置，最后两枚炮弹用来照明和截断敌人左右退路……”
刚经历手雷爆炸的大树旁，池非迟从树丛间走出，没有管身上的雪和灰尘，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到树上男人尸体时，嘴角微微勾了勾，翻上了男人尸体所在的树干，拿起了对方压在身下的狙击枪，把枪口瞄准了对方两个队友所在的区域。
他听到池加奈说‘发现敌人、在射程内’之后，立刻就抬枪口朝树冠上开了枪，从行动到子弹飞出去、命中对方不过三秒时间，这个男人却能够这么快瞄准池加奈并且准确命中池加奈，一枪毙命……
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大概知道他旁边这具尸体属于谁了，同时，也能猜到池加奈那边那个狙击手的身份。
一进来就遇到这两个人联手，是很不错的体验，害得他精神开始亢奋。
刚才手雷爆炸，他虽然提前闪身往一侧躲，但因为抬枪口击杀树冠上的狙击手，在原地耽搁了一会儿时间，还是被爆炸波及，实战训练里给他的这具身体没有他自己的身体扛炸，他感觉五脏六腑都麻木了，现在最多只能稳稳地开一枪……
一枪足够了！
第2139章 狂热信仰者很可怕
“轰！”
“轰！”
两枚炮弹相继飞出，断了地面活动的两个人的左右退路。
借着火光照亮树林的时机，池非迟瞄准了其中一人，扣动了扳机。
“呯！”
一个人影倒在了火光中。
而没过两秒，另一个人也倒在了泽田弘树狙击枪的枪口下。
【当局实战训练结束】
池非迟看着眼前跳出的提示框，用管理员权限，进入了待战区。
死亡之后，死者的意识会暂时回到待战区，可以观看接下来的战局，等着对战结束。
“结束了，刚才我……”
斋藤博话说了一半，发现待战区来了三个人，仔细辨认，看向多出来的池非迟，一脸无语地问道，“系统出BUG了吗？”
池非迟发现自己使用管理员权限之后，身上因为‘屏蔽容貌’而套上的外壳还没来得及消失，手动解除。
斋藤博看着弄死了自己的方脸大汉变成了池非迟，嘴角一抽。
他还在想对面到底会是哪伙人，居然能避开陷阱摸到他身后，还能在他和南藤联手的情况下赢了他们……
南藤有些惊讶地打招呼，“日之神大人！”
“没想到你们两个会联手，”池非迟看了看剩下两个人，剩下两个人都是金凋战士，看来这次不是精锐队员组织的联合集训，“所以我过来看看。”
斋藤博回过神来，看了看南藤，解释道，“以前虽然我在十五夜城训练，但很少有跟南藤联手作战，因为我们的实力本来就都不弱，要是联手的话，对敌难度太低，不利于我们提升，刚才我们都在训练中，知道对方也得到了代号，想提前熟悉一下对方的作战风格，所以才临时组了一局……”
没想到一来就匹配上了大BOSS。
是真正的、他们所有人的大BOSS-。
“在发现你们用火箭筒作为试压武器的时候，我就知道敌人不简单，应该有着战术制订者，不过那种情况下，不想被火箭炮逼得放弃高点，我只能让人向火箭炮射出的位置推进，同时利用两个狙击手的优势，争取让敌方出现伤亡，不过这样的话，白术就要开枪，他的位置就会暴露，导致他之后被突袭……反过来不这样做，我们也会被火箭炮拖入劣势局，所以，这是近乎无解的战术，”南藤摸着下巴说话，本来就秀气的五官在沉思时，文质彬彬的气息更加明显，说着，又抬眼看着池非迟道，“日之神大人，我想看看战斗回放录像。”
池非迟点了点头，给泽田弘树、池真之介、池加奈发信息，让那三人先自己玩着，自己留在这里看录像。
战斗回放录像，本来就是双方在事后都能看的，南藤特地问他一声，也是尊重他的意见。
他看出来了，南藤就是个战术痴迷者，他也想培养一下自己人，当然也没什么可反对的。
战斗回放录像是上帝视角，以分屏的方式，播放双方从选择武器开始到战斗结束的所有举动、对话。
斋藤博看到自己一开始还担心敌队不够强，稍微有些尴尬，悄悄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池非迟等人都只是在看录像，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白术，这没什么可尴尬的，”池非迟突然出声道，“脸皮厚才能做赢家。”
斋藤博：“……”
Boss后脑勺是长了眼睛吗？
本来他都不尴尬了，被Boss这么一说，他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嗯，脸皮要厚，脸皮要厚，拿出自己一个人闯荡江湖时的气魄出来……
录像里，在战斗开局时，南藤就制订了‘两个狙击手互相支援’的战术，也说了一些后续计划。
什么情况正面推进、什么情况引敌入林……
而另一边，则是池非迟在开局没多久就悄无声息地抢过了指挥权，制订了‘112阵型’战术。
在南藤四人抱团清扫出一片安全区域时，池非迟这边池加奈还在探路尾期、泽田弘树刚往火箭筒里填了炮弹。
最初的作战准备进度中，南藤这边四人一直是领先于池非迟这边的。
变故在于斋藤博朝火箭炮射出的地方开了一枪，池非迟以此判断出了南藤这边有两个狙击手，立刻调整了战术。
“让白术开这一枪，我是想确认一下敌人的底细，开局就使用火箭炮、暴露火箭炮这种破坏力够大的武器，我猜测敌人不是菜鸟，就是有足够的信心，是不依赖武器杀伤力的高手，同时，我也想确认一下，对方是准备集中在一起利用火箭炮构建火力防线，还是打完一炮就撤走、在原地留下手雷陷阱的试探，弄清楚了这一点，也能基本能判断出敌人的水平，”南藤也猜到了池非迟有心想培养他，微微皱眉反思着，看向池非迟，坦然问了自己的疑问，“难道我不该白术开这一枪吗？”
两个队里的金凋战士乖乖站在后方，斋藤博也只是跟着思索，没有出声打扰两人沟通。
“关键问题不在于这一枪，”池非迟看着南藤道，“战局瞬息万变，一个小举动可能会导致自己落入下风，但同样能利用某个契机，让自己这边重新拿回主动权……”
“我的问题是，没有察觉到自己一方暴露了什么、没有及时调整计划，”南藤思索着，“但真正的问题是……整个制订计划的过程中，比您缺少了一份灵活性。”
池非迟见南藤这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心里感概跟聪明人说话果然很省心，直接丢出了答桉，“你在一开始考虑到各种情况的对敌策略，这没有错，但你不应该全部告诉队友，这不是为了装神秘、卖关子，也不是为了避免自己出错，而是因为你给他们的信心太足了，各种计划在他们脑海里留下了固定印象，而他们又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你，南藤，不要提前把所有行动计划告诉队友，你需要说的、解释的，只是他们当前该做的一部分。”
其实在组织里也是一样。
琴酒那货在制订行动计划时，只会说出其中一个、两个，心里还保留着一堆，当然，那是琴酒防备队伍里有叛徒或者卧底的方式，是为了确保接下来的行动不会被人提前全部泄露，但就算没有这个目的，保留一部分计划，也方便自己根据事态发展，对那些计划进行调整。
看起来只是‘闷在心里’和‘说出来’的区分，但对于指挥者而言，‘朝令夕改’不仅会影响队友对自己的信心、影响士气，把公布出去的计划改来改去，也是自己没法忍受的瑕疵之举，所以一旦说出口、说得太详细，指挥者也会下意识地避免去修改。
指挥者不该在一开始就把太多计划告诉其他人，就算要说，也不要把一切说得太详细，会耗费太多时间不说，也会影响过程中修改计划的灵活程度。
“还有风格的问题，”池非迟继续道，“在你还没有形成固定风格之前，试着在制订计划时，加入一些出其不意的小疯狂，那样有利于让风格变得灵活，让敌人琢磨不透，是所有策划者、指挥者的最高追求，其中不仅要仰仗足够精彩的战术，也需要一些灵活度。”
南藤接触行动指挥不如他早、时间也不够，他算是领先了南藤一步，但接下来的路该从哪个方向走，他也没有摸清楚。
同样，他也没法保证自己的战术能一直蒙蔽敌人。
要不怎么说那是策划者、指挥者的最好追求呢？
那是没有尽头、要一点点摸索方向的一条路，在任何时候，人都会遇到突然领先的对手，在这条路上，没有永远的胜者，只有止步不前的失败者。
他跟南藤分享心得，要是有一天南藤能够走到他前面去，他也能从南藤的指挥中发现方向，他们是自己人，理应互相汲取养分。
“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会试试，”南藤点了点头，“在这方面，南星要比我灵活一点，她应该不需要这个提醒……”
池非迟看着南藤，突然问道，“如果南星死在你面前，是外界真实的死亡，你会失去判断能力吗？”
这对兄妹的感情果然很好，好得让他有点担心。
担心要是其中一人出了事，另一个人会不会因此方寸大乱。
担心这兄妹俩是否会成为彼此的弱点，能够被人利用的弱点。
“日之神大人，十五夜城的战士不会畏惧身躯的死亡，”南藤回答得很坦然，眼底隐隐带着狂热，“我们有着成为神明第一侍卫的梦想，不是因为对方而生起的梦想，而是自己内心深处的追求，只要梦想存在一天，我们就不会允许因为对方而让自己跟梦想背道而驰，而且我相信，南星的灵魂会回到神明大人的光辉中，在那里获得永生。”
后方，两个金凋战士的目光也炙热起来。
池非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南藤刚才乍一看像是正常人，害得他差点忘了，十五夜城里很多人都是狂热的宗教份子，尤其是见过十五夜城建立的居民们，更是迷信他和小泉红子迷信得一塌湖涂。
他能够监控到南藤的身体体能数据，从波动来看，南藤没有撒谎。
宗教狂热份子的脑回路，一向恐怖。
斋藤博对这些人的思想已经见怪不怪了，早在他去十五夜城训练的时候，就意识到如果在十五夜城里说Boss的坏话，可能会被丢到月亮广场上烧死示众，当然，见过十五夜城的奇特之后，他也没法把池非迟的坏话说出口。
那是内心深处多出的奇怪约束，是对神秘力量的忌惮，好像一说Boss坏话，他就会遭报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