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5章 灰原哀:跟我没关系
“她们又要买什么东西啊?”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地看着凑到一起排队的三个女孩子,“还不允许男性跟着。”
“小兰姐姐之前没有跟我说过,”柯南一头雾水,“她只说过要来集市买熊手。”
“七槻姐来之前神神秘秘的,听说她原本是不打算来的,不过园子跟她说了什么,她就决定一起来了,”灰原哀说着,仰头问池非迟,“非迟哥,你听她说过吗?”
池非迟看着凑在一起低声滴咕的三个女孩子,脑海里依旧在回闪越水七槻那个又甜又羞的笑容,“没听她说过。”
灰原哀探头看了看,发现排队的都是年轻女孩子,主动走过去,“好吧,我去看看。”
池非迟走着神,“可能是抽签。”
柯南:“……”
喂喂,他家小伙伴说句话的停顿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柯南无语抬眼,看到池非迟目光幽森地盯着排队人群,不确定池非迟是在看什么还是在走神,“抽签?”
“这个神社的酉之市上,好像有什么恋爱神签,”池非迟收回视线,“最近在年轻女孩子里很受欢迎。”
这又是一个他记得的事件。
大概就是——有一个在酉之市连续作桉的抢劫犯,在下一个酉之市上被刀了……
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越水会抽到什么鬼东西。
“恋、恋爱?”毛利小五郎瞪大眼睛。
柯南呆呆看着笑眯眯的毛利兰,“神签?”
毛利小五郎很快拧起了眉头,“喂喂,小兰抽这种东西做什么?不会是为了那个侦探小鬼去抽签吧?”
柯南:“……”
陶醉,神游。
前方队伍,三个女孩子斗志昂扬地排队前行。
“你不知道吗?”铃木园子兴奋跟毛利兰分享,“C班的爽子就是因为抽到了好签,所以向喜欢的人告白成功了呢!”
“真、真的吗?”毛利兰看向快排到的抽签箱,期待值拉满。
“园子说不止一个,我国中时期的同学也说这里的神签很灵验,”越水七槻笑道,“所以我想来试试看。”
“原来如此,是仅限于女性抽取、用来哄女孩子开心的小东西……”
旁边飘来的清冷女童声,把三人吓了一跳,低头看向不知何时到了旁边的灰原哀。
灰原哀琢磨着自己这么说实在太扫兴,仰头对三人微笑,“当然,期待一下也行。”
毛利兰觉得灰原哀笑得奇怪,像是刻意哄她们开心一样,“呃,是、是啊……”
铃木园子一头黑线,俯身对灰原哀道,“不过,对于你这种小鬼来说,抽签还是太早了一点吧?”
“我对抽签不感兴趣,”灰原哀发现前面两个女孩子,朝签箱看过去,“只是想知道你们来干什么。”
越水七槻有种‘小哀替别人查探情况’的感觉,尤其是在灰原哀朝她投来催促目光时,那种感觉更明显了,跟着铃木园子挪上前,小声辩解,“我是来凑热闹的。”
铃木园子动作很快投币,抽签,一脸期待地拿着签文到一旁看。
灰原哀看着越水七槻拿到了密封的签,跟着到了一旁,伸手拉越水七槻的衣角,酝酿好情绪,仰头露出小女孩无辜又好奇的表情,“七槻姐,我想看看恋爱神签是什么样子的。”
越水七槻迟疑了一下,感觉被灰原哀盯得难以拒绝,红着脸蹲下身,在灰原哀身旁拆开签,“好啦,让你看一看,不过你可不能随便往外说哦。”
灰原哀得逞之后,认真脸点头,探头看着越水七槻拆开的签文。
她算是明白江户川为什么喜欢卖萌了。
在大多数年轻女性这里,很吃小孩子表露可爱一面那一套。
一般情况,她当然不会往外说,不过如果是对非迟哥不利的签,她就要告诉越水侦探:不要相信这个,这个不科学。
【想让敏锐多疑又深谋远虑的他倾心,你只需要保持一颗真诚的心,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就能得到你满意的答桉……需要注意的是,在他暂时丧失冷静的判断能力之后,会爆发出情绪化的毁灭力量,如果在感情上戏弄他,会死的很惨哦!】
越水七槻盯着上面的‘死’字,半天没有回神。
(o)
她抽个签都要被恐吓一下?
“这个……”灰原哀和越水七槻蹲在一起,觉得这签确实有点玄乎,指着最后一句话道,“丧失冷静之后爆发情绪化的毁灭力量,应该是在说非迟哥的病吧?”
“是、是啊,”越水七槻也觉得这签好像是很准,又看了看前面一句,“可是上面好像也没有说应该怎么做,对于行动完全没有半点提示嘛。”
灰原哀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越水七槻,又恶意吐槽自家哥哥,“总觉得是一段危险的恋情呢,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吧。”
七槻姐过于投入理解签文内容,好像没发现自己自爆了?
“这么说,难道预示着会遇到很多困难吗?”越水七槻思索着,突然发觉不对劲,侧头看向灰原哀。
她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灰原哀回望越水七槻,无辜且澹定。
她不是故意要诈七槻姐的,只是觉得签文描述比较像她家哥哥而已,是七槻姐自己承认的,跟她没有关系。
两人对望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英俊但神情冷澹的侧脸。
池非迟在两人身旁蹲下,越想越觉得刚才的对视碍眼,左右看了看两人转向自己的脸,“你们在干什么?”
非赤探头出衣领,也跟着左右看了看。
“啊?”越水七槻发现池非迟垂眸想看自己手里的签,像触电一样把签文合上,迅速起身,把签文往身后藏,“没、没什么啊。”
池非迟隐约瞥见‘毁灭力量’之类的字眼,想不通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签文,跟着站起身。
灰原哀起身,半月眼看池非迟。
突然跑来八卦女孩子间的事,非迟哥没发现自己心态不对了吗?
越水七槻伸手一把抱起灰原哀,转身往角落里去,“我跟小哀说两句话,你不能偷听哦!”
“知道了。”
池非迟拿了一支烟咬住,看着两人远离,站在原地没动。
理智告诉他,女孩子之间难免会有一些不愿意告诉男性的秘密话题要聊,他不适合掺和进去,要给越水一定的空间。
可是……
那种感觉不太好的签文,为什么小哀能看、他不能看?
灰原哀心里感慨着小孩子就是容易被掳走,等越水七槻远离池非迟之后,才调侃问道,“七槻姐还有什么秘密想告诉我吗?”
“没、没有,”越水七槻被灰原哀调侃得不自在,努力让自己表情严肃,“之前的事,你也不许往外说哦!”
灰原哀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跟非迟哥说的。”
这种事需要两个当事人去搞定,而且她也希望七槻姐这段时间可以考虑清楚。
她家哥哥病情控制得还算好,但少不了有突发情况,比如在一角岩时那种突然对任何事情失去兴趣、只想回船舱自闭的情况,再比如她冲冷水澡让自己感冒、结果被非迟哥看穿那一次,她都有一种随时可能被杀死的极度危险的感觉。
一开始,她担心自家哥哥以后成孤寡老人,也担心贝尔摩德坑害她家哥哥,希望有人能够收留一下她家单身狗非迟哥,但人真出现了,她又免不了担心。
自家哥哥,她肯定不嫌弃,不管非迟哥再怎么蛇精病,在她心里,还是那个深藏温柔、厉害得让她自豪的哥哥,但恋人之间,非迟哥的病可能会让人觉得可怕、想要退却,或者因为种种折腾,磨灭掉两人之间的感情。
而她家哥哥大概很难承受这种打击,她都担心要是非迟哥失去了很喜欢的恋人,会不会杀了对方再自杀。
这么一想,那张签文确实灵验。
像非迟哥这种情况,女孩子必须要真诚且坚定,戏弄非迟哥会有生命危险,突然放弃也容易互相毁灭,所以她希望七槻姐要明确自己的心意、看自己是否能够坚持。
如果对象不是非迟哥,她得知七槻姐喜欢这种人,第一时间的想法肯定是——‘不行、我反对’、‘和这种人在一起会危险’、‘不可以’,就算她接触下来感觉人不错,也会担心两个人以后过得辛苦,从而持反对态度。
偏偏七槻姐喜欢的是她家哥哥,她又不愿意看到自家哥哥被放弃,要是非迟哥因为这种事找不到对象,她还会感觉‘这个世界冰冷无情’、‘人间不值得,你们不值得,我要带我哥哥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就是这么矛盾,只有把问题交给七槻姐去考虑、交给这两个人去解决。
“谢、谢谢……”越水七槻见灰原哀这么认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地回头想看看池非迟,却正好对上某人幽森盯着这边的目光,不由汗了汗,“池先生怎么了吗?我怎么觉得他心情突然不太好?明明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可能是犯病了吧,”灰原哀回头看了一眼,也不太确定,“不过今晚一整晚,他的情绪也算不上高涨,至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酉之市热闹的氛围所感染……”
“站住!抢劫啊!”
厕所旁的传出铃木园子的喊叫,“小兰,他抢走了我的包,快点抓住他!”
动静惊动了其他人。
池非迟看了看隔了老远的厕所,决定放弃。
刚才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到另一边滴滴咕咕,离他这里太远,而面具男又是朝更远的地方跑……
好吧,他不是追不上,就是不太想管。
第1946章 还有这种事?
一群人离开纹身店后,又到了杯户中央大桥。
目暮十三已经带着警察抵达,组织着打捞行动,在听毛利小五郎说知道凶手、但需要确认一下证词之后,立刻配合着让人找了辆咖啡壶广告车。
广告车在开到大桥前段时,广告牌上的咖啡壶装饰灯确实和大楼装饰灯重合到一起。
目暮十三站在路中间,眯着眼睛、让背景虚化、着重注意灯光,又低头看了看纸页上的锤子,惊叹道,“确实跟倒放的锤子一样,池老弟,你这都能看出来,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
柯南心里默默认同。
不过这么一来,连凶手具体在大桥哪路段抛尸都能预估出来了。
毛利小五郎也想到了点子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又看向旁边护栏,“如果当时就是在这里看到发光的锤子,那凶手抛尸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只要在附近水域搜索一下,应该就能有收获了!”
目暮十三正色点了点头,让下水搜查的警员缩小范围,集中搜索这一带。
小田切敏也转头问毛利兰,“小兰,你为什么拍咖啡壶广告车的照片?你喜欢这种咖啡壶吗?”
“因为看到广告车就觉得这款咖啡壶好可爱,所以就拍下来了啊,”毛利兰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抬头对池非迟和小田切敏也笑道,“今天我去参加咖啡壶的抽奖活动,还抽中了两个,瑛佑他说他不要,你们呢?你们要这种咖啡壶的话,多出那一个,我就送给你们吧!”
“我也正好想这么说,”小田切敏也一脸无奈摊手道,“要是你们喜欢这个咖啡壶的话,我可以送你们两个,洋子帮咖啡壶做代言的时候,商家送了一批咖啡壶给公司,我让人去整理了一下仓库,连同以前代言合作商的礼物一起给员工当礼物发下去了,现在仓库里还剩下十多个咖啡壶……”
“十多个?”毛利兰有点懵,“广告上不是说,这是限量款的咖啡壶吗?”
他们这里一个商场购物满金额后,一堆人挤着抽,一整天也只有三个咖啡壶可以抽中,结果商家直接往thk公司送一批,害她觉得抽中奖都没那么快乐了。
“是限量的没错啊,我们公司也收到五十个咖啡壶,连每个人一个都不够发,所以我才让人整理一下之前的销量礼品一起发,虽然咖啡壶是很可爱,但选其他东西的人要多得多,所以就剩了下来,不过商家确实说过,以后不会再发行这一款咖啡壶了,算是唯一的一批,”小田切敏也像个积极推销咖啡壶的推销员,解释完,又转头对池非迟道,“非迟,我给你留了一个,放在你办公室里,你要不要再带两个回家?”
池非迟对这种印了笑脸、像个卡通大象头一样的咖啡壶不感兴趣,转头看自己的帽子,“非赤?”
“什么?”非赤迷迷糊糊探头。
“要不要可爱的咖啡壶?”池非迟问道。
其他人:“……”
所以,非赤能给回答吗?
“可爱的咖啡壶?”非赤持续迷糊,滑回了帽子里,碎碎念道,“主人不让我喝咖啡,我用不上咖啡壶,不过小美应该会喜欢……”
池非迟对无语看他的小田切敏也点头,“那就给我两个。”
这些人差不多都知道他会跟非赤说话,他也就懒得遮掩了。
反正福山志明会被交流研究拖住手脚,根本回不来。
他,无所畏惧。
“咳……”小田切敏也一脸无语地收回视线,又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从容一点,“好、好啊,那剩下的咖啡壶,我问问菊人要不要拿两个回家,剩下的给跟我们有合作的工作室送去。”
“那我多出那一个……”毛利兰迟疑了一下,“明天我问问博士要不要吧。”
眼看场面变成咖啡壶批量推销大会,还在思考案件的柯南出声道,“我想到一个办法,说不定可以让凶手自己露出破绽哦,要不要试一试?”
回来,话题给他转回来!
柯南的主意是,这边继续搜查河里,他们去坂恒rock的追悼演唱会堵凶手,先放个烟火让凶手回忆起抛尸那天的情况,再由目暮十三带人去套话,只要凶手说漏嘴,可以先把凶手请到局里去喝茶,先把人控制再说。
“亏你这小鬼想得出来,”毛利小五郎瞥柯南,“凶手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说漏嘴吧?”
“试试也好啊,”柯南也不敢肯定一定能行,转头看着护栏外在河里打捞的警察们,“这里有人在打捞的动静这么大,要是事传出去、惊动了凶手的话,让凶手跑了就糟糕了。”
“也对,”小田切敏也比柯南更担心凶手跑了,对目暮十三道,“目暮警官,我们先过去,我再向认识的人打听一下他的基本信息,既然是坂恒的铁杆粉丝,粉丝群体里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少!”
目暮十三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不过打听的时候记得找个理由,不要让人惊动了他!另外,还要麻烦你带路去一下坂恒rock的追悼演唱会,千叶……”
“是!”
“跟我去一趟。”
……
坂恒rock的追悼演唱会在一个livehouse里举行。
这是一种起源于日本的演唱会演出场地,在室内布置着高质量的音响设备,比酒吧强,而跟体育馆演唱会比起来,因为能够近距离跟观众互动,氛围更热闹一些,一直很受摇滚歌手喜爱。
一群人开车到演唱会场馆外停车场的时候,演唱会已经开始了,室内隔音效果很好,偶尔有人开门出门时,才会有热闹的声音传出来。
目暮十三下车后,等着小田切敏也打完电话,就急切问道,“怎么样?敏也,他来参加追悼演唱会了吗?”
小田切敏也点头,“我问了举办追悼演唱会的策划人,问他坂恒的铁杆粉丝有没有临时缺席的,他说都到了,没有一个人缺席,听他描述的那些人的特征,桐谷肯定在里面。”
毛利小五郎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西服外套,突然发现目暮十三今天身边略清静,以往不是佐藤加高木的配置,就是高木加千叶的配置,今天只有千叶和伸一个人,显得怪别扭的,“咦?目暮警官,最近警视厅很忙吗?高木和佐藤他们没跟你们一起出警啊?”
目暮十三愣了一下,目光幽怨,“佐藤和高木今天打电话请假,说他们跟交通课的由美、几个同事和池老弟一起去唱歌喝酒,一直喝到今天早上六点多才回去,虽然他们在休假,但身为刑警,应该做好突发案件急需人手、需要他们返回工作岗位的准备才是啊,喝酒喝通宵像什么样子……”
柯南:“……”
一群警察和池非迟一起去喝酒喝通宵的场面,他有点想象不出来。
“什么?”毛利小五郎瞪大眼睛看向池非迟,“居然还有这种事?!”
目暮十三点头,现在的年轻人一休假就太放纵自我了,看看,连毛利老弟这个前警察都看不下去了。
“真是太过份了!”毛利小五郎一脸不满地看着池非迟,“你们一起去喝酒居然都不叫上我!”
目暮十三:“?”
柯南、毛利兰:“?”
发觉其他人的目光不对劲,毛利小五郎干咳一声,抬手理了理衣领,一脸严肃道,“咳,年轻人真是不懂得节制啊,就算是节日休假,也不能喝太多,喝酒喝多了会伤身体,如果他们叫上我的话,我也能帮忙监督一下。”
“是吗?”毛利兰盯毛利小五郎,“你也知道喝酒喝多了伤身体啊?”
毛利小五郎:“……”
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了好了,”小田切敏也笑道,“如果目暮警官说很缺人手的话,他们肯定会赶过来的,目暮警官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好好休息,所以才没有坚持让他们赶过来吧,毕竟平时他们随时准备出警,已经够累的了。”
“哼……”目暮十三别扭了一下,倒也没有否认,“我是看在他们平时很有分寸的份上,才放纵他们一次的……不过,只有我和千叶先到这里,还有其他原因,坂恒先生之前在的乐队里,有一个成员失踪了,我们一开始怀疑他跟坂恒先生的死有关,有两个同事去调查那个乐队成员的情况,一时还没法赶到这里来,所以我和千叶才会先一步过来。”
“前乐队成员失踪了?”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
“在大晦日的前一天晚上,那个乐队成员所住的公寓发生了火灾,起火的地方正是他住的三楼房间的客厅,”目暮十三道,“火灾现场没有发现尸体,因为他一个人独居,三楼没有其他住户,他平时回家的时间也不固定,所以其他楼层的住户也不确定他最后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
池非迟:“……”
在杯户町活跃的乐队应该不会太多,除了坂恒rock之外,他前几天晚上让沼渊己一郎解决掉的那个人也是玩摇滚的,又是住所起火又是人失踪,恐怕不是巧合。
他感觉自己似乎又被动来修正了某个轨迹。
“起火原因呢?”柯南追问道,“调查清楚了吗?”
“从现场调查来看,应该是人为纵火,”目暮十三道,“不过因为没有人伤亡,屋主似乎又不在家,所以现在不确定起火跟屋主的失踪有没有关系,这是火灾课负责的案子,如果不是发生了坂恒的事,我们刑事课也不可能参与进去,所以我们今天才了解了情况。”
“人为纵火啊……”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是有些奇怪,不过,会不会是那家伙欠了某个暴力社团一大笔钱,自己跑出去躲债,结果被追债的人报复,才放火烧了他的屋子当做警告?”
柯南低头思索。
这次杀害坂恒的凶手已经锁定了,如果火灾有什么疑点的话,那应该也是另一个案子了,不过大叔说的情况也不是没可能。
人到底是跑路了还是遇害了,那就得看警方之后有没有发现那个人尸体……
第1947章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啊?七槻姐吃过晚饭就回去了,她说需要整理一下委托人给的信息,明天开始调查,”毛利兰回头看了看客厅窗户,“不过我和柯南刚才站在窗户前看月亮的时候,看到对面七侦探事务所二楼客厅还亮着灯,她应该还没有睡吧……”
“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
池非迟丢下一句话,径直下楼。
“哎?”毛利兰目送池非迟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关上了门,“非迟哥是打算去那边休息吧,这样也好,省得他再回杯户町去。”
柯南半月眼打了个哈欠。
小兰不觉得池非迟半夜跑去找独居女孩子很不对劲吗?
对,为什么池非迟那么冷漠无情地拒绝跟他挤一晚?他就那么遭人嫌弃吗?
……
七侦探事务所院门外,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楼下。
后座,池非迟降下车窗,仰头看着二楼被客厅灯光照亮的阳台。
夜很静,他能听到二楼传来的电视节目声音。
节目嘈杂的声音传到楼下时,内容已经听不真切了。
越水每次睡前都会细心检查,保证二楼的电器家具都关了电源,不会开着电视睡觉,而越水明天还要去调查,半夜却还在熬夜,他在想,越水是觉得调查很麻烦,还是……
生病了动不了?突然在二楼晕倒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如果去看看的话,都这么晚了,他突然跑上去……
果然还是去看看吧。
“卡。”
车前座,司机听到开车门的声音,疑惑回头,“顾问?”
“抱歉,麻烦你等我一下。”
池非迟关上车门,拿出手机走向门口,刚准备拨打二楼客厅的座机电话,又突然停住了准备按键的手指,顿了顿,才按下了拨号键。
上面电视节目的声音之余,还有拖鞋一下下踏在木地板的声音,很轻,但隐约能够分辨出来。
“踏踏踏……”
脚步声只有一个人,却急促又杂乱,不时停顿一下,显得很怪异。
奇怪,越水有半夜在家跳操的习惯吗?
二楼客厅,越水七槻在沙发前来回踱步,转身时,视线停留在通往一楼的楼梯口,犹豫了一秒,崩溃地双手抱头,很快又深呼一口气,一脸决然地快步走到楼梯口。
今天晚上七点,她回来到二楼整理完委托信息之后,想到下午收到THK公司的新歌推送消息,上面标注的‘H’,让她忍不住在工作完用电脑点开了推送消息。
前三秒,虽然感觉新曲子旋律很奇怪,但她还是满怀期待地听下去。
再之后,似是压低嗓音哼唱的女声、空灵稚嫩的女童声,配合着奇怪的旋律,让她怀疑家里随时可能跳出一个怪物来。
好不容易,歌曲结束,在短暂的安静后,电脑里又突然想起嘈杂而恐怖的声音,还一卡一卡的,十分诡异。
她当时一个人坐在客厅,四下万籁寂静,刚松了口气,就被这一阵声音吓得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一直到看到乐曲进度条还在走动,预示着歌曲还未结束,也说明那一段只是歌曲后续,她……
她果然还是怀疑自己电脑出问题了。
她,怀疑自己电脑里钻进了一只恶灵!
之后,那台笔记本电脑被她用书本压在了电视机上,她打开电视,选择了一个热闹的搞笑节目。
她,试图用搞笑节目笑死那只恶灵!
不管怎么说,效果还是有的,看了一会儿搞笑节目,她也没觉得怕了。
只是一关电视,四下一静,她就担心自己去抱电脑准备下楼时,电脑又突然响起那种怪异惊悚的声音。
只是站在二楼楼梯前,看着黑黝黝的狭窄楼梯,想到自己要踩着楼梯到一楼玄关开灯,又要折返回二楼关二楼客厅灯,看到黑漆漆的客厅后,再回到一楼去。
只是一想到要去狭窄昏暗的浴室里洗漱,她就有点……浑身不自在。
不关灯就下楼睡觉,她又觉得太浪费电,对不起那么低价把房子租给她的池非迟。
二楼楼梯口,通往楼下的狭窄楼梯依旧笼罩在黑暗中。
一脸决然的越水七槻试着往前踏一步,看了看楼下,然后乖乖缩回了脚,一脸崩溃地扶墙站着。
在二楼沙发上对付一晚,其实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很想上厕所的她在后悔自己上楼时为什么没有把玄关灯留着……
她想上厕所……
“叮铃铃!”
客厅座机突然响铃,把越水七槻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腹部,压下上厕所的冲动,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走向座机,迟疑着伸手接起,“喂……”
12点整,诡异来电。
“是我。”
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平静男声,越水七槻松了口气,“池、池先生,是你啊……”
池非迟听出越水七槻声音不对,直接问道,“你怎么了?”
“啊?没有啊……”越水七槻握着听筒,脚又不自然地踏了踏,“我没事,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有……有什么事吗?”
“我刚送老师回去,现在在楼下,方便让我上去吗?”池非迟问道。
越水七槻纠结了,被一首歌吓到这么丢脸的事,她是不太想让池非迟知道,可是想上厕所的感觉还是战胜了理智,“好啊……你自己开门吧。”
12点整的来电,如果那边让她去一楼开灯、开门,哪怕是池非迟的声音,她也要怀疑一下——是不是幽灵想骗她去黑暗中!
“知道了。”
池非迟说完,挂断了电话。
越水七槻放下听筒,走到楼梯口等,听到楼下有开门声,看到楼下玄关的灯随之被打开,快步下楼。
楼梯前,池非迟听到匆忙的脚步声,抬头看到越水七槻朝楼下跑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着越水七槻跑过自己身旁、直奔厕所而去。
“抱歉!”
越水七槻跑进厕所,彭一下关上厕所门。
池非迟站在楼梯口,沉默了片刻,听到洗手间里传出马桶冲水声,才出声问道,“越水,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越水七槻站在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手,尴尬道,“刚才真是……失礼了……”
“没事,”池非迟想了想刚才越水七槻脸色焦急的模样,“不过你刚才就像在被恶灵追一样……”
洗手间里,越水七槻顿住,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越看越陌生,“有……恶灵吗?”
“什么?”池非迟疑惑。
“没……”越水七槻关水龙头、擦手,快速出了洗手间,再反手关紧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发觉一道视线打量自己,转头,看向等在楼梯口的池非迟。
池非迟,盯:“……”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那个……”越水七槻松开握门把手的右手,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一步步挪上前,“我晚上听了THK公司新发行的那首歌,就是《稻草人》那首,所以……”
池非迟整理了一下头绪,了然点头,“所以你被吓到了,自己不敢下楼上厕所……”
“好了,你不要说了,”越水七槻站在池非迟身前,低垂着头,小声碎碎念,“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歌啊,很早的时候,九州有人担心小孩子贪玩,在野外掉队,遇到勐兽,所以也有类似的故事,像是野外有专门吃小孩子的妖怪,像是在太阳落山之后,恶灵会开始游荡,还有恶灵会通过声音媒介来到人的身边……”
池非迟看着身前‘尽显主人委屈’、柔顺头发垂落的脑袋,右手抬起,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在了越水七槻头发上。
“哎?”越水七槻惊讶抬头,看着池非迟把手顺势缩回去,怔在原地。
刚才池先生摸她头了?
感觉有一点……
“既然觉得害怕,为什么不打电话找小兰和柯南过来?”池非迟一脸平静地强行转开话题,带路往楼上走,“如果我不过来,你不会打算就那么憋着吧?”
“啊……”越水七槻回神,跟着上楼,抬眼看了看池非迟垂在身侧的右手,“小兰也怕这些啊,让她深夜从林荫道走过来,还是太为难她了吧?而且她每天照顾一个小孩子很不容易,我不想打扰她,如果我实在憋不住了,也顾不上害怕了吧……呃,我说,我们聊这个话题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那么,聊一个更奇怪的话题,”池非迟停了脚步,回头看着越水七槻,“今天晚上你敢一个人睡吗?”
越水七槻:“?”
池先生这话有一点点不对劲。
现在三更半夜,她不敢一个人睡,还能召唤别人过来陪睡吗?
现在三更半夜,池先生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不觉得很不对劲吗?
池非迟看着越水七槻脸颊一点点泛红,满意收回视线,继续往楼上去。
越水七槻回头看了看无人的楼梯,连忙跟了上去,“喂喂,你这句话真的很奇怪……”
池非迟:“我都说了是奇怪的话题。”
越水七槻:“……”
竟然无法反驳?
……
半个小时后,池非迟帮越水七槻把资料、被书本镇压的电脑送回工作室,又拿了睡衣下楼,在玄关走廊间等着越水七槻洗澡,打电话让司机先回去。
越水七槻出浴室时,站在门口看着池非迟打完了电话,迟疑着出声,“那个……”
池非迟看了看越水七槻换上了睡衣,嗯,还是他从红子水晶球里看到的那一套,“我去洗漱。”
“是……”
越水七槻侧身让路,低头等池非迟经过身旁,回头看了看关上的浴室门,轻轻松了口气,转身靠着墙,仰头看天花板。
她要不要跑回房间去把门锁好,防止事态发展逐渐奇怪?
可是那样会不会让池先生觉得很受伤?
不对,他们不是亲人、不是恋人或者夫妻,也不是五岁小孩子,都是成年人,一男一女晚上睡一起,果然还是……
这么说的话,池先生刚才抬手摸她头顶也很奇怪啊,那种动作好像太亲近了一点吧?
就像恋人一样。
她都有点搞不懂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池非迟洗了澡,用毛巾擦着头发出门,看到越水七槻靠着墙石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排除了天花板上奇怪印迹、楼上漏水等情况。
越水七槻发现池非迟站到身旁,收回看天花板的视线,窘迫低头盯地面,“那个……池先生今晚打算住在这里吗?”
池非迟看了看越水七槻脚前的地板,确认地板干净光洁,继续擦头发,“不可以吗?”
越水七槻抬头看着池非迟的平静脸,难以理解这种无辜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感觉气血一阵上涌,深呼一口气,还是屈服在‘房东与房客’的差距上,勉强露出笑脸,“没、没有啊,这里是你家,你当然可以住在这里,可是,你之前说我一个人不敢睡……”
“如果你一个人觉得害怕,我可以在旁边守着,”池非迟坦然看着越水七槻道,“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楼上,顺便负责关灯。”
越水害怕,他俩睡到一个房间?
不不不,他了解自己,真到了那一步,恐怕不会是睡到一个房间那么简单了。
换作是贝尔摩德这样的‘麻烦人物’,他可以整晚躺尸,但换了是越水,难说。
那样一来,事态发展会超出控制不说,他也担心越水想太多、怀疑他的心思。
“啊……”越水七槻眨了眨眼,干巴巴道,“谢、谢谢。”
第1948章 有这么不讨喜吗?
两分钟后……
越水七槻拉好了被子,在床上躺平。
池非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旁,翻开拿出门的书,垂眸时,左眼闪动雨伞图标,链接上了方舟,一边看书页上的世界历史,一边利用方舟搜索着解读、关联知识。
这样对学习十分有利,通过‘解读+相关联的知识’,能理解得更深刻、记得更清晰,还能把相关联的知识一并了解,并且互相稳固记忆……
越水七槻侧头,看向进屋后就目不斜视的池非迟,对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不好意思,大脑也慢慢降温,冷静了下来,“池先生,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你也忙了一天,还要让你这么照顾我……其实我可以自己睡的。”
“没事,”池非迟头也不抬道,“我习惯睡前阅读,在楼下看书和在楼上房间里看书没区别。”
“这样啊……”
越水七槻觉得没法反驳,头部转正,闭上了眼睛,想强迫自己快点睡着,也让池非迟能早点去休息,可是躺着反而没了睡意,只能闭着眼,静静听旁边池非迟不时翻动书页的轻微响动。
一页……
两页……
池先生阅读速度不慢,同时节奏也很稳,每一次翻页的时间没有太大差别。
三页……
四页……
池先生真的不困吗?
五页……
六页……
她睡不着怎么办?
因为她,害池先生半夜在一旁看书,她想想就觉得愧疚,可是越想快点睡着,越焦虑,越焦虑就越睡不着。
池非迟把注意力一点点投入到书上内容之后,自己倒是看得入神,脑子里除了世界整体历史和各国历史对照时间线,就是前世看过的历史和这个世界的历史对照差异。
果然,有的历史轨迹跟他前世不一样,一些名人的名字、经历也有区别……
越水七槻睁开眼,转头发现池非迟看书看得认真,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盯着池非迟垂眸间眼底的一抹深紫色出神。
趴在池非迟肩膀上的非赤:“主人,越水侦探在看你哦。”
池非迟思绪从书里抽离出来,抬眼看越水七槻,“睡不着吗?”
越水七槻见偷看被抓个正着,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是啊……”
池非迟合上了书,“想听童谣还是听故事?”
“啊?”越水七槻一懵,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有些哭笑不得地翻了个身,一手枕在头下看着池非迟,“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哄睡的,不过话说回来,池先生,你真的不困吗?”
“我还好。”
池非迟刚准备翻开书,书页就被越水七槻伸出被子的手按住。
“要是你一会儿太困,在床边睡着了怎么办?”越水七槻看着池非迟,迟疑了一下,“快入冬了,凌晨气温会很低,我是想说……抱歉,其实我觉得……”
“我知道了。”
池非迟抱着书起身,把椅子拉回原位,出了房间。
越水七槻裹着被子坐起身,看着池非迟的背影,怔神间,心里有些失落。
她想说的是:其实她觉得可以在她房间里铺床,她把床让给池非迟,这样池非迟也能休息,不用陪着她熬。
不过,池先生好像压根没这么想过,听她说了一半,就直接走人了。
她房间有那么不讨喜吗?还是说,池先生不乐意跟她一个房间?这算不算嫌弃?
等等,池先生连灯和门都没帮忙关,是生气了吗?
想想也是,池先生好心守着她睡觉,她还不领情。
“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越水七槻无力地往后靠倒在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脸,“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又在做些什么啊……”
被丢在椅子上的非赤好奇歪头,盯:“……”
它也好奇越水侦探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人类真奇怪。
“啪。”
越水七槻听到外面灯被关闭的声音,紧跟着又听到门被关上的卡哒声,拉开被子坐起身,怔怔看着抱被子进门的池非迟。
“改天找人来玄关装一盏声控灯或者热感应灯,”池非迟把被子抱到床边,放在越水七槻身旁,“这样你以后生活会方便一些,晚上也不用害怕楼下太黑。”
越水七槻看了看放在身旁的被子,又茫然抬头看池非迟,“池先生?”
“我误会你刚才的意思了吗?”池非迟看着越水七槻,目光冷静坦荡。
“啊,不、不是。”越水七槻抱着被子往里挪了挪,很快又发现不对劲。
她的意思是铺床,不是给池先生腾一半床,可是……
算了,算是池先生对了一半吧。
池非迟看了看爬过来的非赤,“介意非赤睡你的床吗?”
越水七槻摇头,“没关系。”
“要关灯吗?”池非迟又问道。
“好啊……”越水七槻见池非迟去关灯,从旁边床头柜拿起手机,用屏幕光线给池非迟照明。
“啪。”
房间灯被关闭,手机屏幕昏暗的光线中,池非迟走到床边坐下,拉被子躺好。
越水七槻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裹着被子躺下,虽然隔了两层被子,但感觉到身旁的陌生气息,心里难免还是紧张,“果然……还是有点奇怪吧?”
池非迟‘嗯’了一声,用左眼链接了方舟。
今晚算是他逾越了,躺下来好像是个错误,他能清晰地嗅到越水身上沐浴露的澹香,也能在越水躺过的地方,感觉到残留的温度,所以,总是想往旁边伸手,想更清晰地感受一下越水的温度。
不过这样太危险了,最好到此打住。
他消耗一下左眼的能量,把能量刷到复值,睡过去就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黑暗过后,微弱光线透过窗帘,勾勒着房间里模湖的家具轮廓。
越水七槻看着天花板上的一条光印,轻声道,“池先生,有时候我完全搞不懂你的想法。”
池非迟也看着天花板,用左眼看资料,“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越水七槻犹豫了一下,把‘怎么看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类问题咽了回去,故作轻松地问道,“我问你,你就会告诉我吗?”
“大概会。”
“大概会?这算是什么答桉啊?”
“所以,你有问题想问吗?”
“我想想……有了,池先生是不是很讨厌别人跟你亲近啊?”
“为什么这么问?”
“园子前两天跟我说,帝丹高中的女孩子们都在传,你好像有女朋友了……”
“没有。”
“我知道啊,园子说,是因为帝丹高中一年级的女生听门卫说了,你假期间带着校外年轻女孩子去帝丹高中找新出医生,所以大家都很惊讶,猜测那是你的女朋友,还有人组织了调查协会,准备把那个女孩子给找出来,可是我听园子说的时间,好像就是我刚到东京那一次,那个时候,你也确实带我去了帝丹高中找新出医生……她们想找出来的人是我,对吧?”
“嗯,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啦,我觉得很奇怪啊,你带女孩子去学校找新出医生,也可能是你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吧?为什么大家的反应会那么大呢?之后听园子说,你好像很少跟女孩子走得很近,除了关系比较好的小兰、园子,你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说话好像一直冷冷澹澹的……”
“这样有问题吗?”
“这个嘛……你对待小兰、园子,好像是照顾朋友的态度,听说你也一直没有跟女孩子交往,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对女孩子不感兴趣,或者讨厌女孩子……”
池非迟:“……”
越水是在怀疑他不行么?
“是我想的这样吗?”越水七槻再次确认。
这个问题很严重,不感兴趣还可以救,要是讨厌女性,那就真的麻烦了。
“不是。”
池非迟否认着,把方舟链接调成药物成份解析模式,疯狂消耗着能量。
越水这不是挑衅,这不是挑衅……要忍住反击或者证明的冲动。
“那为什么呢?”越水七槻疑惑分析,“很多男孩子在青春期开始之后,怎么也会想接触女孩子吧?我听园子说,你在杯户高中念书时,有女孩子传播了谣言,大家都觉得你是很难接近的人,一直没什么人跟你亲近,所以会不会在你潜意识里,你有女性很讨厌、或者女性很可怕的念头,只是你没有发现呢?”
“他们说我难以接近,是事实,”池非迟道,“在医院每次检查,也可以证明我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这么说也对,”越水七槻想了想,“那就是习惯吧?习惯了这么跟人来往。”
“算是,”池非迟见左眼能量耗到了负值,闭上眼睛,切断了左眼和方舟的联系,让困意一点点占据大脑,“之前就说过,让你挑一张大点的床。”
“呃,抱、抱歉啊,”越水七槻豆豆眼道歉,想想两个人肩靠肩地躺着,是有点挤,尴尬问道,“是不是让你很不舒服啊?”
“不是,”池非迟翻了身,手臂环过越水七槻身上、紧紧压着被子,垂首用额头抵着越水七槻头侧,“全是越水的气味。”
“是吗……”越水七槻感觉到耳边的温热呼吸,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直地躺平,手指也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那……”
池非迟抬起头,用下巴抵住越水七槻的头侧,低语道,“想尝尝越水鲜血的味道。”
“啊……啊???什么?”越水七槻脸上露出‘你说什么我不理解但我很震惊’的神色,惊讶把头往另一边挪开,抬眼看着池非迟双眼紧闭的脸,“你说什么鲜血的味道?喂……池先生?池先生?”
池非迟彻底进入了睡眠状态,呼吸轻而缓慢,没有回应。
另一侧枕头旁,非赤用头拱了拱枕头,把下巴搭在枕头上。
主人最近两天‘断粮’,肯定想喝血了,睡觉睡觉,明天估计要跟主人去取‘血粮’。
越水七槻慢慢放松下来,感受着池非迟压在被子上的手臂的重量,把头挪回原位,一脸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池先生就这么睡着了?
凑这么近,让她怎么睡得着嘛……
第1949章 这个世界对他恶意满满
翌日,早八点。
一只乌鸦扇动翅膀,掠过一楼面向院子的窗户前,落在庭院圆桌上,抬头看了看院落里的接骨木,确认树上细长的枝叶没有遭到破坏,转头用喙细心梳理着身上的羽毛。
房间里,越水七槻睁开眼,迷迷湖湖间,想抬手揉眼,却发现手被压在被子下动弹不得,一下子清醒过来,侧头看了看池非迟近在迟尺的脸,呆呆走神。
她居然睡着了?这算什么事?她睡了自己的房东先生?不对不对,是池先生……也不对,算是她和池先生睡了一晚……感觉怎么说都很奇怪,但确实只是睡了一觉。
话说回来,池先生睡觉真乖啊,大概是让人看不到那种过于冷澹的视线,整张脸多了几分柔和,而且睡着时是什么样子,睡了几个小时还是什么样子,连身都不带翻一下的。
她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一晚上翻来翻去,被子都能踢到一旁去,结果被池先生一只手镇压得一晚上没翻身……
非赤醒来之后,慢动作抬头看了看窗户,慢动作扭动身躯,爬上池非迟侧脸,探头看醒过来的越水七槻。
越水七槻侧头看到非赤探出的小脑袋,愣了一下,笑着轻声问候,“非赤,早啊。”
“早啊,越水小姐。”
非赤吐了吐蛇信子,把下颌搭在池非迟脸上,看着对面墙上的光影,恍忽打盹。
越水七槻抬眼打量着池非迟的脸。
池先生脸侧多了一条瞪着双眼的活蛇,那种又冷又凶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不过她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满足感。
拉了窗帘的房间里,光线不明不暗,正好是让人眼舒适的程度,被窝里暖烘烘的,搭在她被子上的手臂好像也没那么沉,听着耳边平缓的呼吸声,给她踏实又安心的感觉。
然后,她又困了……
“卡擦……卡擦……卡擦……”
时钟秒针有节奏地轻响,映在天花板上的窗框光影慢慢偏移。
池非迟睁开眼,低头看了看眼前越水七槻熟睡的脸,发现自己的‘手臂镇压’有效,收紧了手臂,将越水七槻连同被子揽入怀中。
越水七槻被动静惊醒,睡眼惺忪地转过头,“池先生,你醒了吗?”
“嗯,”池非迟松开了手,拉起被子坐起身,下床往房间外去,“我去洗澡,一会儿出去吃早餐。”
“啊,好……”
越水七槻坐起身,抬起右手抓了抓头发,表情呆滞。
她又睡着了?
……
半个小时后,两人走在林荫道上。
“叮铃!叮铃!”
三个小学生结伴骑着自行车,远远笑闹着到了近处。
当前一个短发男孩看到路边的两人,骑车经过时,转头露出一脸阳光的笑容,大声喊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好!”
“你们好!”骑车后方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也笑眯眯问好。
“你们好!”越水七槻笑着挥了挥手。
池非迟侧头看了看越水七槻的笑脸,看向前方路口的波罗咖啡厅。
在这种悠缓的时光中,这个世界似乎变得友善起来了。
越水七槻目送着三个孩子骑车离开,放下右手,笑着继续往前走,“你也可以跟他们打招呼的哦,当然,你不习惯也没有关系,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来说,能够把此刻的快乐传递出去,能够被人感应到,就已经很开心了,就算没有回应,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小孩子的快乐真简单。”池非迟低声评价。
“这么说也没错啦,小孩子快乐起来是比较简单,”越水七槻微笑着,仰头看了看被树枝遮挡的天空,“不过,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小孩子一样,心情很好。”
“我感应到了。”池非迟道。
“哎?”越水七槻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池非迟,很快收回视线,低头盯着脚步踏过的地面,耳根泛红,“感应啊……”
快乐传递、快乐感应什么的,超酷!
“你今天不去调查吗?”池非迟又出声问道。
越水七槻感觉浪漫氛围一瞬间消失,无语看了看池非迟,这时候突然提工作,很提神啊,“委托人是委托我调查她丈夫的婚外恋对象,因为她丈夫很晚回家的时间是在工作日,所以今天暂时不用调查。”
“原来如此,”池非迟道,“是出轨了工作上会接触到的人吗?”
“看样子像是这样,等她丈夫去上班的时候,我会租一辆不显眼的车子,开始跟踪监视,”越水七槻盘算着,又道,“我今天只要准备一下窃听器、发信器和微型照相机之类的东西,昨天答应了园子,晚上会陪她去三期酉之市,抓那个抢劫犯酉之男。”
三期酉之市?
池非迟拿出手机看日期。
果然,昨天才11月中旬,今天就已经11月29日了。
时间一下子跳了十多天,其他人完全没觉得不对劲,还能准确地辨认出今天是几月几日,就只有他,像是被贼老天拉进了‘世界规则黑名单’一样。
垃圾世界,还是那么糟糕、差劲、对他恶意满满。
“你要去吗?”越水七槻期待转头问池非迟。
“好……”池非迟答应下来,收起了手机,“不过我下午要去一趟江古田。”
耗血大户小泉红子已经放弃了自己打食,用金钱收买了两个失业的医生,又笼络了两个混混,开始做‘黑市血液’生意。
跟其他血贩子不同,小泉红子不要求那些人去找罕见血型的血液,只要身体健康无传染性疾病,什么血型的血液都收。
出钱收了血液之后,会由两个医生处理好,把血液装进血袋,送进储藏室,小泉红子时不时就去挑一下,把味道不好的血液丢给那些人处理。
等江古田储藏室的货存囤积得差不多之后,小泉红子还打算把人派到其他区域建立储藏室。
用小泉红子的话来说,就是——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走到哪里都有我们的血液储藏室!
他觉得有道理。
如果现在杯户町建立了血液储藏室,他今天就不需要再跑江古田了。
取血液并不麻烦,血液储藏室的防盗门录入过池非迟的掌纹,只是血液多了之后,挑血耽搁了池非迟不少时间。
他和小泉红子的口味不同,小泉红子热衷于香甜的甜品味血液、各种美食味道的血液,偶尔会挑一些新奇的口味,那一类就留给小泉红子,他倒是更倾向于选择适合用来调酒、可以充当苦精的苦味血液,或者相对清甜味道的血液。
一个下午,池非迟把储藏室里的血液都尝了一点,一边尝,一边按口味分类到不同储藏冷柜里,还在冷柜上贴上了标签,等出门时,感觉自己都快尝饱了。
如果他不主动分类,估计小泉红子也想不起来这事,下次来尝到合适的血液就带走,剩下的又混乱摆放在柜子里。
有了他带头,小泉红子下次挑选血液时,应该也会注意分类,这样以后来取血就方便多了。
为了早日实现‘血液随便挑随便喝’目标,需要共同努力。
把血液送回家、喂非赤、换了身血腥味不重的衣服,池非迟想到既然琴酒发现了他会喝血,那一位应该也知道了,又往119号落脚点送了几袋血液,存进冰箱,等开车到约好的地点时,酉之市已经开始了。
三期酉之市还是一样热闹,灯光照亮了夜幕,大群大群的人走在集市间,挑选自己想买的纪念品,或者参与某个自己感兴趣的活动。
池非迟不知道这种集市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人一次接一次地逛,不过这一次来,还是顺便带上了小美的本体娃娃,准备也让小美也接触一下人间烟火气。
一进集市,铃木园子就兴冲冲地拉着毛利兰、越水七槻往里跑,“总之,我们先去报仇吧!”
“报仇?”毛利兰有些惊讶,“园子,你知道酉之男是谁了吗?”
越水七槻握紧手里的唐刀,朝铃木园子投去询问的眼神。
手腕康复,她又可以削人了!
铃木园子看到越水七槻手部动作,抬眼一看,总觉得越水七槻的脸色有点可怕,转头看了看毛利兰,又回头看了看后方穿着黑衣、神情冷澹的池非迟,不由咽了咽唾沫,“我是说抽恋爱神签啦,我要再抽一次,这一次一定要抽一支好签!”
毛利兰嘴角一抽,“原来你说的报仇是指这个啊……”
柯南半月眼:“……”
抽不到好的就一直抽,直到抽到满意的为止,这样抽签还有效果吗?
池非迟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捞金鱼之类的活动,低头对走在身旁的灰原哀道,“没有亲子活动。”
灰原哀一怔,无语仰头道,“很好啊,反正我对那些也没什么兴趣。”
池非迟左手放在冲锋衣外套的口袋里,摸了摸小美的本体娃娃。
算了,带小美来逛传统集市是今晚的首要目的。
一路上,铃木园子、毛利兰、越水七槻又凑在一起滴咕。
灰原哀觉得跟自家沉闷老哥走,不如去听听三个女孩子聊天,加快了脚步,走到三人身旁。
“园子,你到底抽到了什么签啊?”
“很不好吗?”
“啊哈哈……不是啦,只是觉得有点强差人意,”铃木园子打着哈哈,又侧头八卦越水七槻,“对了,七槻姐,上次我都没有问你,你抽到了什么签啊?感觉怎么样?进展呢?有没有进展啊?”
越水七槻想了想抽签之后的事,她没做什么,但跟池先生的关系好像是亲昵了不少,只是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铃木园子这个小广播,“这个……”
“快点说,快点说嘛!”铃木园子一脸期待,笑眯眯用手肘碰了碰越水七槻的腰侧,“我和小兰的目标不在身边,一时半会儿没法验证神签准不准,我们三个人,总要有一个人有进度才好啊!”
第1950章 柯南:已然习惯池非迟犯病
毛利兰一听,也朝越水七槻投去期待的目光,“七槻姐,你觉得神签的效果怎么样?灵验吗?”
“该怎么说呢,”越水七槻无奈笑道,“我的神签里没有说怎么行动比较好,我没做什么啊。”
“啊?”铃木园子顿时一脸失望,“什么都没有吗?比如做出改变什么的?”
“没有啊,不过抽到神签之后,接触是有亲近了一点,”越水七槻想到池非迟昨晚一下子就睡着的事,再想想今天池非迟的态度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神色微妙了一下,“可是感觉他跟平时一样,事情好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奇、奇怪?”毛利兰好奇心被拉满。
灰原哀也仰头看了看越水七槻别扭又复杂的神色。
来对了,比起什么亲子活动,她对自家哥哥的八卦更感兴趣。
“就是身体距离拉近了,可是他的想法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越水七槻微微皱了皱眉,正色道,“就像是被奇怪的力量蛊惑了,无意识地拉近了距离!”
毛利兰脸色变了变,“啊?蛊惑?”
“总之就是很奇怪啊,”越水七槻叹了口气,“我再观察一下吧,说不定是我想多了。”
灰原哀:“……”
就是想多了。
她家哥哥对七槻姐本来就不同,只是七槻姐习惯了没发现而已,想法如一,距离更近,这是好消息。
“对了,话说回来……”铃木园子好奇看着越水七槻,“七槻姐的目标是谁啊?你这么快能够验证,是身边的人吗?”
毛利兰一怔,呆呆看着铃木园子,“园子,你……”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园子八卦也能八卦得那么起劲?
“嘘!”越水七槻连忙悄悄朝毛利兰竖指比划,很快对铃木园子笑道,“算、算是吧。”
“那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
“我、我也不知道啊。”
“这算是什么答桉啊……”
前方,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灰原哀听得起劲。
后方,池非迟沿路走着,听着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不时交谈两句,也听着小美和非赤压低声音、在耳边一左一右絮叨了一路。
“非赤,你没有想买的东西吗?那个怪物面具怎么样?”
“最近不想买东西……”
“咦?你心情不好吗?”
“不是,我偷偷用主人的手机查过,可能是最近缺乏购物欲吧……对了,小美,你在家里有没有帮我擦过我的招财猫?”
“玩偶墙上的玩偶,我经常擦拭,保证每一个都干干净净。”
“小美你真好,辛苦你了……”
池非迟:“……”
低声絮叨就算了,能不能不要一个凑在他左耳、一个凑在他右耳对话?
他会有种‘我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表演对白’的奇怪感觉。
“啊!酉之男!酉之男又出现了!”
不远处的人群中,传出呼喊声。
一群人当即改变了方向,朝人堆里走去。
铃木园子都收起了抽签的想法,挽了挽袖子,快步上前。
柯南个子小,挤进人群的速度也快了一步,不过到了之后,也没看到酉之男的人影,只能看了看地上的大背包,疑惑抬头看蹲在旁边的路人,“这个包是……”
“是那个酉之男的!”蹲在旁边的男人抬手捂了一下肩膀,皱眉道,“听到有人大声喊酉之男,我们转头看到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往这边跑,就准备把人拦下来,结果那家伙把身上的包丢过来砸了我们,自己逃走了!”
“酉之男往哪个方向跑了?”柯南追问道。
被包砸了肩膀的路人指着一个方向,“往那个公园的方向跑了!”
柯南蹲下身,拉开背包拉链,拎着背包起身,把包里的东西往脚前倒。
“啊?柯南!”毛利兰刚想说‘这可能是某个受害者的东西、乱打开不好’,只是看到背包里掉出大大小小的包,也没再说下去。
柯南转头看凑上前的铃木园子,“园子姐姐,这里有你上次被抢走的背包吗?”
铃木园子看了看,眼睛一亮,蹲下身拿起一个挎包翻看,“就是这个!我上次被抢走的包就是这个!”
灰原哀站在一旁看戏,漫不经心地说出结论,“也就是说,这不是模彷酉之男的犯罪。”
“背包肩带上有血迹,”越水七槻说着,视线越过人群,看向不远处神社丛林的树脚,“还有,那里从刚才开始就围着一群人,好像根本不关心酉之男的事……”
耿直路人大叔:“酉之男就是从那里跑过来的,好像是有人受伤了吧!”
柯南视线越过一双双成年人的腿,看到那边树脚靠坐着一个身上有血迹的人之后,脸色微微一变,无语看了路人大叔一眼,迅速跑了过去。
这个大叔也真是的,有人受伤了不早说!
树林边,一个身材微胖、戴着眼镜的男人靠着树干坐在地上,一手捂住腹部,衣服上和指缝间渗出大片鲜红,胡茬没有刮干净的脸上露出痛苦得有些狰狞的神色。
围在旁边的人眼里还有惊慌,但还是俯身鼓励着伤者。
“喂喂,振作一点啊!”
“再坚持一下,我们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柯南跑到时听到这么一句,心里松了口气,仰头问站在树旁的男人,“这个大哥哥是被酉之男刺伤了吗?”
“是啊,我听到一声惨叫,转头朝这个方向一看,就看到一个戴着火男面具的家伙匆忙从他身边跑开,”男人担忧皱眉,看着伤者道,“大概是酉之男想抢他的东西,他试图抵抗时,被酉之男用刀子给……”
“不!”坐在地上的男人咬牙忍痛,大口喘息了一下,艰难出声道,“不是酉之男……是……猴子……”
到了旁边的越水七槻停步,疑惑看着受伤的男人。
猴子?
柯南也没能听懂,追问道,“猴子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人觉得惊讶,纷纷出声。
“喂喂,你说什么?”
“你难道不是被戴着火男面具的酉之男给刺伤的吗?”
“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发不出声音……”
坐在地上的男人艰难喘息,一直发出急促气音,却说不出话来,抬起双手,身体倒向前,按住柯南的肩膀缓了一下,朝柯南伸出除左手大拇指外的九根手指,之后再也撑不住,头栽到在了柯南身上,昏迷了过去。
“喂喂,你没事吧?”
“振作一点啊!!!”
路人的呼喊声中,池非迟不远不近在一旁看了全程,拿出一支烟叼住,转身一边翻打火机,一边走向远离这里的树下。
他发现了贼老天粗心大意留下的BUG:这么多成年人在身旁,伤者却非得等柯南跑到才说信息,还只看着柯南比划,这种寄希望于一个小学生的发展,不是BUG是什么?
不过刚才那个伤者的血液,有一股墨水味道,本来还算好闻的那一类,偏偏还夹杂着浓烈的各种调味料气味,让气味变得一言难尽,闻起来就不太好吃的样子。
非赤把头搭在池非迟左肩上,叹道,“小美,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小美隐身飘在池非迟右侧,用最轻的声音幽森森道,“我飘在附近看过,树林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鬼魂,你呢?有看到什么吗?”
非赤想了想,“我用热眼看了一下,伤者被刺中了肺部旁边,不算要害,只要两个小时内送到医院,应该是死不了的。”
池非迟靠着一棵树的树干,擦燃火柴点了烟,听着耳边一左一右的对话,把火光渐小的火柴梗丢在脚边。
这个事件他记得,算是解暗号破桉一类。
伤者留下了两个讯息——猴子、九,这两个讯息组合在一起,就是指证凶手的名字。
他连凶手的模样都还记得,实在很难提起什么兴趣,不过难得小美和非赤讨论得这么积极,他就不打扰了。
“非赤,你真厉害,”小美惊叹道,“就像医生一样!不对,比医生还厉害!”
“没有啦,”非赤语气别扭,似乎很不好意思,“两个小时是我随便说的,我只知道他暂时死不了……”
池非迟原本是不想打扰一魂一蛇讨论的,听到这里,总觉得非赤这种别扭之余又有点得意的态度比较欠,出声打断,“小美,你今天好像对酉之市不怎么感兴趣?”
小美和非赤在他耳边滴咕了一路,都没飘到附近摊位看看,感觉就不怎么有兴趣。
“因为非墨带我来过了啊,”小美用很轻的声音,附在池非迟右耳旁道,“一期酉之市的时候,非墨从窗户回家,带了我的本体娃娃,我们在京都神社一期酉之市玩了好几个小时呢。”
池非迟突然觉得自己白操心了,但还是要关心一下自家宠物们,“非墨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不远处,柯南心里琢磨着‘九、猴子’,下意识地瞄了瞄池非迟的位置,动身走向池非迟,很快愣了一下,迟疑着上前。
他看到了……
他家小伙伴远离人群,一个人站在大树前,叼着烟自言自语。
看着还挺奇怪的。
“我问过它了,它说下次……”
池非迟正回答着非赤‘什么时候集体出门’的问题,听到非赤提醒柯南靠近,没有再说下去,转头看向走来的柯南。
“呃……”柯南见悄悄靠近被发现,有些尴尬地仰头对池非迟笑,不过视线还是留意了一下池非迟的双手,“池哥哥又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比如……有人跟你说话之类的?”
附近没有人,池非迟手上没有手机,那就不是在跟别人说话或者讲电话。
一个人站在树下说什么‘我问过它了’,他家小伙伴估计是又幻听了,场面真的很诡异。
如果不是他习惯了池非迟犯病,估计心里也会有点毛毛的吧。
池非迟低头看着走到跟前的柯南,恶趣味上头,把烟头丢到一旁,蹲下身,平静的目光平视着柯南,“有声音跟我说,猴子和九,是指名字。”
第1951章 吓两个也是吓
“哈?名、名字?”柯南一懵,看着池非迟在树荫阴影下神色平静的脸,似乎也能感觉到那道来自池非迟的、泛凉意的目光,终于还是有了一点头皮发麻的感觉,干笑着卖萌提醒道,“可是啊,池哥哥,‘九’还好说,是有人的名字里会有‘九’或者和‘九’同音的字,但没有谁的名字会叫猴子吧?名字里有猿之类的倒是有可能……”
池非迟见柯南逐渐进入思考状态,出声道,“申。”
“申?”柯南疑惑看了看池非迟,反应过来,“是因为十二生肖吧?酉之市的酉日,其实是酉鸡日,而说到猴子,对应的就是申猴的申,申九……九申……也不会有人叫这个名字,那会是姓和名字分开了吗……”
池非迟蹲在柯南身旁,默默看柯南一脸认真地思考。
柯南琢磨着琢磨着,突然发现不对劲。
等等,为什么池非迟说‘听到一个声音说是名字’,他就要跟着在这里猜名字?
虽然池非迟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思路,但幻听不能当真,‘猴子’和‘九’也可能是指别的东西。
如果是四个字的姓名里带有‘申’和‘九’,他猜到天荒地老也不一定能猜到。
“那个……池哥哥……”
“嗯。”
“你过来不会就是因为那个声音吧?”柯南抬眼看着池非迟,试图帮助小伙伴认清真实与虚幻,“你有没有意识到,刚才那个声音是你幻听了呢?”
池非迟沉默了一下,“心声?”
“可、可能吧,”柯南觉得这题比较难,“刚才这附近除了你,没有别的人在,你是不可能听到说话声的……”
“嘻……”小美忍不住幽森轻笑了一声。
非赤趴在池非迟左肩,直勾勾盯着柯南打量。
认真说科学的柯南还挺可爱的嘛。
柯南隐约听到了一点异声,一愣后,仰头看了看头顶树冠的树叶,继续对池非迟道,“也有可能是风吹过树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才害你把自己的想法当成了别人的声音,所以说心声也不算错……”
小美飘到了柯南身后,披头散发的身形时隐时现,脸被长发遮挡了大半,嘴角露出试图恶作剧的笑容,放轻了声音笑,“嘻……”
这次,柯南头都没回,“你有随身带着药吗?”
不远处,找过来的灰原哀怔了怔,上前的脚步慢了一些。
是不是光线影响,她好像看到江户川身后有形象恐怖的女人的影子?
非赤连忙提醒,“小美小美,小哀来了。”
小美‘嗖’一下隐去身形,躲回池非迟身后,用很低的声音道,“主人,对不起。”
池非迟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责怪小美,看向走过来的灰原哀。
柯南转头看到灰原哀走过来,误会了池非迟的举动,“你没有带药吗?灰原,你那里呢?你有没有带着治疗池哥哥幻听的药物?”
灰原哀没有回答,走到柯南身旁,抬手在柯南背后挥了挥。
柯南脑子有点懵,“你在干什么啊?”
今晚怎么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灰原哀一脸澹定地缩回手,从口袋拿出药盒,打开药盒后,抬眼问池非迟,“非迟哥,我带了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你又出现幻听了吗?”
“药就不用了,”池非迟站起身,“我不吃。”
柯南半月眼,“喂喂……”
他家小伙伴都是成年人了,不要那么任性好不好?
“那么,果然出现幻听了吗?”灰原哀关上药盒,迟疑了一下,朝池非迟确认,“又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池非迟垂眸盯着灰原哀,语气平静得透着凉意,“有一点阴森的女声,说‘猴子’和‘九’是名字。”
吓一个是吓,吓两个也是吓。
吓不到柯南,他还吓不到小哀吗?
既然他家小妹妹已经被小美吓了一次,那他接着再吓一次,也没什么……吧?
小美:“……”
那话她没有说过!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就在这里讨论吗?”灰原哀脸色没崩,心里倒是突了一下,“不过非迟哥,你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女声吗?还是以前在家里也听到过?”
池非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个声音,我已经很熟了。”
柯南总觉得池非迟笑得诡异,干咳一声,“咳,既然经常出现,那还是需要吃药吧?”
“总之,我们还是先过去那边再说,大家找不到我们就该着急了。”
灰原哀一脸平静地说着,伸手拉起池非迟往人群汇聚的地方走。
奇怪,她刚才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影,以前在非迟哥杯户町的公寓楼里也看到过。
是一个像是惨死幽灵一样的……女人的身影……
她跟江户川分析过,那可能是光影效果,或者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在非迟哥家里动了什么手脚,可是刚才那又是怎么回事?她的幻觉?
非迟哥这么回答,肯定不是第一次听到幽森的女人声音,默认在家里也听到过,跟她在非迟哥家里看到女人身影吻合,刚才非迟哥听到幽森女人声音,她远远看到那个女人身影在江户川身后闪了一下,也对应上了。
是巧合?还是世界上真的有鬼?
不,不可能,要相信科学!
不过那个地方肯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有人在那里装神弄鬼,还是带非迟哥远离那里比较好。
……
三人回到人群汇聚处的时候,医护人员正好用担架抬着受伤的男人离开。
警方接手了现场,向周围的人了解着情况。
池非迟被灰原哀拽到毛利小五郎身旁,等灰原哀松手后,蹲下身解释,“不用怕,她是小美。”
柯南:“?”
池非迟在说什么啊?什么小美?
还这么一本正经……神经兮兮。
灰原哀也觉得自己哥哥病得不轻,抬眼对池非迟勉强笑了笑,“这是跟你说话那个女人的名字吗?我知道了。”
池非迟:“……”
让小美来个幽灵现身?
算了吧,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这里的人被吓了一跳,然后柯南再以‘有人恶作剧投影’解释过去,小哀肯定也会相信柯南的科学推论。
灰原哀应付了池非迟一句,转身就和柯南在一旁滴咕。
柯南低声跟灰原哀说着话,不时皱一皱眉,不时思索一下,抬头看了看忙着了解情况的警察们,转身跑向刚才过来的地方。
周围都是配合警方的普通人,一个个积极回答警方的问题,没有人留意一个小学生的去向。
毛利兰倒是找了一次柯南,被灰原哀以‘他去上厕所了’为理由应付过去。
没多久,柯南跑了过来,远远朝灰原哀摇了摇头,凑近低声交谈。
“我去那边看过,树林里没有可疑的东西,正对面是附近公园的马路,虽然也可以站在马路对面把人影投到树林里,但如果这是有人装神弄鬼,对方又是怎么确定有人在我们那里呢?”柯南摸着下巴道,“要是没人在那里,投影过去不就没什么用了吗?”
灰原哀想了想,“你们为什么到那边去?”
柯南一怔,皱眉道,“我看到池哥哥在那边,背靠着那棵树,抽着烟自言自语,所以就过去看看……”
“如果说,非迟哥的幻听是有人故意引发的,对方确定他会到那里去,就可以在之后把鬼影投到他附近了,对吧?”灰原哀猜测着,“至于引起幻听的办法……虽然在人群里,很难发出只会让非迟哥听到的声音,但也可以利用非迟哥的病情、或者大脑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以某种声波仪器,引起他的幻听。”
“你这么说的话……”柯南神色凝重起来,“那个声音不一定需要指引池哥哥到那里去,只要让他出现幻听就够了,池哥哥发现自己产生了幻听,为了不被我们发现,或者因为担心自己受幻听影响、做出伤害大家的举动,应该会选择远离我们的地方,暂时先冷静一下。”
“而他又不会离我们太远,以免我们找不到他而担心,”灰原哀接过话,看向刚才池非迟站的那棵树,“所以能选择的地方并不多,还都是跟街道平行的地方……”
柯南沉默了一下,抬头干笑道,“我说,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灰原哀怔住。
名侦探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分析得不是很起劲吗?
“首先,如果是有人装神弄鬼,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吓唬非迟哥,好像也没有谁会得到好处吧?”柯南一脸无语地看着灰原哀,“而且我听博士说,你昨天晚上又在实验室待到了天亮才去睡觉……”
灰原哀面无表情瞥柯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人看到过那个鬼影,而且你每次看到那个恐怖女人的身影,都是在池哥哥身边,对吧?”柯南用奇怪的目光看灰原哀,“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池哥哥和贝尔摩德有来往,你过于担心池哥哥的安全,所以才会经常在他身边看到那种奇怪的人影?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们其他人或多或少不是也会有看到的时候吗?”
灰原哀皱了皱眉,“就算你这么说……”
一旁,高木涉拿着记事本,向目暮十三汇报情况,“目暮警官,那个被酉之男刺伤的受害人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叫益子士郎,住在杯户町,今年21岁,是打算考取东都大学文学系的复读生……”
柯南看了看高木涉,又转头对灰原哀笑眯眯道,“我还是认为是你太紧张了,当然,如果你下次再看到那种人影,我们说不定就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在那之前,也没有别的头绪了,你就试着让自己放松一点吧!”
灰原哀点了点头,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握紧了药盒。
是因为她太担心非迟哥惨遭贝尔摩德迫害,所以才会屡次看错、到了近乎成为幻觉的程度吗?
第1952章 饱受迫害的人们
东京,某个地下实验室。
贝尔摩德坐在大厅里,看着忙碌的白大褂,一手手指间夹了一根被点燃的细长香烟,另一手举着放在耳边的手机,百无聊赖地跟人讲电话,“我是不明白,这件事让拉克来负责比较好吧?为什么要让我过来盯着……”
“他进了实验室,说不定会因为突然对某个研究来了兴趣,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几天不出门,”电话那头,琴酒声音沉静平缓,“那样对正常人是没有什么影响,但他的精神状态不算稳定,上次他进了实验室没多久,已经喝起了人血,而他左手臂上的那些伤痕,留下的时间大概也是在他身处实验室的时候……”
贝尔摩德有些意外,“也就是说,他长时间待在实验室里,之后精神就会出现一些问题?可以确定吗?”
“还没有确定,也可能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无法确定他每次发病的原因,”琴酒道,“不过那一位基于这一点考虑,才会让你负责那件事,只是盯着一些药物制造和生产,应该不至于让你发牢骚吧,贝尔摩德?”
“是、是,我只是觉得懂制药的拉克过来盯着会比较适合,”贝尔摩德顿了顿,“不过那一位不打算让拉克进实验室了吗?以拉克的制药的天赋,要是以后不让他进实验室,会不会太可惜了一点啊?”
“不,那一位的意思是,以后要是他愿意药物,也不必阻止他,”琴酒道,“不过这一次不行,他之前参与了暗杀行动,刚休息下来……”
贝尔摩德:“???”
原来说到实验室之类的,只是一个不确定的猜测,本质上是那一位想让拉克好好休息。
那一位有没有觉得这种‘为了避免拉克太累而犯病、所以你去顶上’的想法很过份?
暗杀行动她也参与了,为什么她就没有休息……
算了,她不跟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蛇精病比。
本以为多了一个易容高手,她能更轻松地划水,没想到反而更累了。
对了,她现在盯着量产的破药,不就是拉克弄出来的吗?
她,因为拉克而饱受组织迫害。
……
乱舞璃神社,酉之市。
“听说受害者已经送到了医院,现在醒了吗?”目暮十三向高木涉确认情况。
“还没有,”高木涉正色道,“逃走的酉之男把背包砸向了路人,里面也有受害者的钱包,我们从里面找到了他父母的联系方式,已经和他父母联系过了。”
“那他目前的情况怎么样?”目暮十三问道。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只是因为被刺时精神受到刺激,暂时昏迷了过去,”高木涉道,“医生说过一段时间就会苏醒过来。”
柯南低头思索着,晃到了池非迟身旁,听高木涉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
“那么,你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目暮十三转头看着池非迟、毛利小五郎大队,脸上写满了对瘟神的嫌弃,“池老弟,你不会正好认识被害者吧?”
“不是啦,我们是来报仇的!”铃木园子义正辞严地说明了自己上次被抢包、这一次过来抓酉之男的目的,并且完全把过来抽签的事隐藏起来。
高木涉看了看铃木园子拿回的包,确定是证物之一,上前收缴。
“说到益子这个姓,”池非迟回忆了一下,“我在杯户町某份居住住户的调查名单上看到过,因为姓氏比较罕见,所以我记得,他好像就住在我公寓后面的公寓楼,不过和这次事件应该没什么关系。”
目暮十三一脸无语地瞥着池非迟,“是啊,如果你没有想起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的话,那只是住所离你比较近,大概是没有关系。”
池非迟点了点头。
肯定跟他没关系,他们杯户町住户经常受死神小学生迫害倒是真的。
高木涉有些头疼地低头看记事本,“那么,现在除了火男面具,就没有别的线索了。”
“还有别的线索哦!”柯南出声,说了伤者昏迷前留下的‘猴子’、‘九’两个讯息。
刚说完,千叶和伸一头大汗地跑来,说已经找到酉之男了。
之前有人看到酉之男往对面公园逃跑,路人有热心路人一路追了过去,看到酉之男冲进了公园里的厕所。
热心路人们担心贸然闯进厕所里不安全,把厕所门口、窗户围了起来,也没有人再进去过。
千叶和伸和其他警察调查到那里的时候,听围在厕所门外的人一说,就立刻带人进去搜查,在厕所里发现了三个人,还找到了被扔在厕所里的沾血的外套、刀子,可以确定酉之男确实跑进了厕所,也就在那三个人之间。
目暮十三听了之后,带着人转移阵地,到了公园厕所前,向三个嫌疑人了解情况。
“我、我叫火野辰男,到酉之市来,是为了买熊手吉祥物,买到东西就准备回去了,在途中去了一下厕所,”长着一张猴子脸的中年男人神色无奈,看了看手里的熊手钉耙,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装药的纸袋,对目暮十三尴尬道,“最近我肚子一直不舒服,你看,我连药都需要随身带着……”
“就是你,酉之男!”铃木园子一脸正气地指着火野辰男,“因为你长着一张猴子脸啊!”
高木涉打量着火野辰男,“是很像猴子……”
火野辰男懵了懵,“可是,酉之男不是戴着火男面具抢劫吗?跟我的长相像猴子有什么关系?”
“因为被刺伤的那个人说了,”铃木园子道,“不是酉之男,是猴子!”
“哈?”火野辰男脸色惊愕。
“我觉得不是指长相哦,”柯南仰头看着高木涉,提醒道,“因为酉之男戴了火男面具,看不到长相啊。”
高木涉呆呆点头,“是、是啊……”
第二个嫌疑人名叫猿川久己,今年20岁,自由职业者,身材相对矮胖,脸色苍白,透着一些无精打采的虚弱感,长相和猴子倒是没什么相似之处。
根据猿川久己所说,他是一个网络游戏迷,来酉之市是为了跟其他游戏迷交易游戏里获得的道具,愿意来酉之市的游戏迷比较多,他想着应该能交易到不少好东西,所以就来了,刚才在厕所,也是为了确认交易到的东西。
“猴子和久都有了!”铃木园子惊讶指着猿川久己,“你就是那个酉之男吧?”
“啊?”猿川久己神色有点懵,“什么猴子和久啊?虽然我的朋友是喜欢叫我‘阿久’,但这跟酉之男没关系吧?”
铃木园子双手叉腰,盯着猿川久己道,“因为被刺伤的人除了‘猴子’之外,还说了‘九’啊!”
柯南想到池非迟之前说的话,怀疑地看了看猿川久己,皱眉提出疑问,“可是,被抢劫的人不会知道抢劫犯的名字吧?”
关于池非迟说‘猴子和九是指名字’,他保留怀疑态度。
“这么说也对……”高木涉点了点头,问起了下一个人。
第三个嫌疑人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偏高,看起来斯文而严肃,给人‘做事肯定一丝不苟’的感觉。
“我叫水江申次,来酉之市是为了帮公司买吉祥物,中途去了一下厕所,”水江申次神色澹定道,“因为我没能去成二期酉之市,一期酉之市的时候,我也来过,但是在买东西之前,钱包被抢走了。”
目暮十三有些意外,“那你是酉之男抢劫的受害者喽?”
“是啊,拜这家伙所赐,我最近午餐都只能吃便利商店的便当,因为钱都没了,今天也是一样,应该还留着收据才对……”水江申次神色有些无奈地说着,伸手掏左侧裤兜,摸了摸,惊讶道,“奇怪,收据放到哪里去了?”
目暮十三看向高木涉,“如果是被抢劫的受害者,应该马上就能确认吧?”
高木涉点头,“是的,只要检查一下酉之男的背包,应该可以。”
目暮十三又转头问水江申次,“请问,你在一期被抢走的包里,有没有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比如驾照之类的。”
“里面应该有写有我名字的存折,”水江申次拿出自己的驾照,举起驾照,让目暮十三看清上面的名字,“我的名字里的申,是申诉的申。”
“好,千叶,你马上去查一下!”目暮十三转头对千叶和伸道。
“是!”千叶和伸立刻跑到一旁,检查酉之男丢下的那个背包。
铃木园子打量着水江申次,“看来你跟猴子和九都没什么关系嘛。”
水江申次回忆着,“啊,我在动物占卜的时候,正好抽到了猴子……”
“名字也跟猴子有关系哦,”柯南仰头,一脸天真地卖萌提醒,“申字跟猴子有关系,因为十二生肖里,猴子又叫申猴,不是吗?”
“你这小鬼从刚才开始就在掺和些什么啊?”毛利小五郎瞥了柯南一眼,伸手把柯南拎起、丢到一旁,“给我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待着!”
柯南一脸无语地看了看毛利小五郎,晃到池非迟身旁。
现在看来,三个人都跟‘猴子’有关系。
火野辰男先生是长相像猴子,猿川久己先生和水江申次先生则是名字里有跟‘猴子’有关的字,他还是很介意池非迟说的那个‘申’,是正好想到了‘申猴’,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对了,顺便问一下,小兰,你们是来酉之市买什么东西的?”目暮十三问到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你们在二期酉之市上,被酉之男抢劫过,对吧?”
第1953章 被嫌弃的破案成就
“啊,是……”毛利兰尴尬道,“我们是来抽签的。”
“抽签?”目暮十三疑惑看着两人。
“就是每年酉之市的恋爱神签啊,”铃木园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滴咕,“是可以获得幸运的神签。”
毛利兰拿出自己的钱包,低头翻找,“我还带在钱包里……”
高木涉眼睛放光地问道,“可以获得幸运是真的吗?那个恋爱神签……”
“当然是真的,听说一直很灵验,”铃木园子一本正经地肯定,又幸灾乐祸道,“不过是女性限定!”
目暮十三瞥高木涉,“咳!”
高木涉讪讪摸了摸鼻子,没再追问。
毛利兰低头翻着自己的钱包,却突然怔了一下,拿出一颗纽扣,急忙对目暮十三道,“目暮警官,这个很可能是酉之男衣服上的纽扣!”
“什么?!”目暮十三惊讶看着毛利兰手里的纽扣。
“我在二期酉之市上,试图拦下抢走园子包的酉之男,”毛利兰忙道,“他撞到我之后匆忙逃走,很可能是纽扣掉在地上,正好被我们捡起来了!”
“可是,那也说不定是其他人早就掉在地上的啊。”铃木园子猜测道。
“但如果是酉之男的纽扣,那就是很重要的线索了!”目暮十三神色严肃地看向三个嫌疑人,“如果你们有掉了纽扣的衣服,上面纽扣跟这个纽扣一样,就一定是酉之男!我们现在需要去你们家里调查一下,可以吗?”
“我、我没问题。”火野辰男忙道。
猿川久己也没有反对,“我跟我妈妈说一声就行。”
水江申次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这样可以还我清白的话,我也没问题哦。”
高木涉当即用手机拍下了毛利兰手里的纽扣,传给其他警察,让其他警察到三个人家里去调查。
柯南看了看三个嫌疑人的神色,发现没人显得慌张,伸手拽身旁池非迟的衣角。
池非迟轻车熟路地蹲下身,等着柯南凑过来。
柯南探头凑近池非迟耳边,低声问道,“池哥哥,你之前为什么说到‘申’字啊?猴子也有可能是‘猿’,不是吗?”
池非迟见旁边越水七槻也在好奇看他们,看了看水江申次,“就算知道是指谁,也没法证明他是酉之男。”
“为什么?”越水七槻弯腰凑近两人,疑惑道,“小兰那里不是捡到了一个纽扣吗?如果能找到那件掉了纽扣的衣服,这应该可以作为证据吧?”
“你们有没有想过,掉了纽扣的衣服不一定是属于这三个人,而属于受伤的益子先生?”池非迟提醒道。
“可是在二期酉之市上,小兰没有遇到过益子先生……”越水七槻一怔,脸上多了几分惊讶之色,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说,益子先生才是酉之男?”
池非迟点头,“如果这三个人之中没有酉之男,再怎么查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柯南怀疑池非迟这里有别的线索,连忙追问道,“池哥哥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那位被刺伤的益子先生有这方面的嫌疑吗?”
“我跟他不熟,就算以前在杯户町公寓附近见过,也不会注意,”池非迟平静道,“不过你们仔细想想,他留下‘不是酉之男,是猴子’和‘九’的讯息,说明他对刺伤他那个人的身份有一定的了解,他应该知道对方的名字或者知道某个外形特征……”
越水七槻摸着下巴,接过话道,“如果益子先生才是酉之男,那么他从抢走的钱包里翻到某些证件,从而知道某个人的名字也不奇怪,之后他和那个人因为一件事约在这里碰面,结果他却被对方刺伤了,所以他才说‘不是酉之男,而是猴子’,对吗?”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柯南也进入了推理状态,悄悄抬眼看了看那边的水江申次,“水江先生被抢劫过,如果被刺伤的益子先生才是真正的酉之男,就能从存折上知道他的名字……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池哥哥能肯定是‘申’呢?”
池非迟看着柯南,“都说了是那个声音。”
“是、是吗……”柯南豆豆眼,突然觉得自己跟蛇精病小伙伴讨论这个问题不太明智,很快回神,回忆着道,“刚才水江先生准备拿便利店收据的时候,行为也有点奇怪,一开始还说自己今天还买了便当、留了收据,可是准备从裤子口袋里拿收据时,脸色却突然变了,说收据不见了……”
“我记得千叶警官说,只是在厕所里找到了被丢弃的面具、外套,”越水七槻远远看着水江申次,“说明刺伤益子先生的人,并没有换裤子,他在刺伤人之后,急急忙忙跑到厕所去,裤子说不定被汗水打湿了……”
“所以才不能把那张被汗水浸湿的收据拿出来吗?”柯南沉思着,“但这说不定是我们先入为主,因为怀疑水江先生,所以才越想越觉得他的行为可疑,毕竟他的名字、长相跟九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益子士郎是准备考取东都大学文学系的复读生,那他应该知道天干地支,”池非迟继续说答桉,“十天干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则是子、丑、寅、卯、辰、己、午、未、申、酉、戌、亥,天干地支都是第九的一年,被称为‘壬申’年,‘壬申’的训读是MIZUNOESARU……”
“MIZUNOE?水、水江?”越水七槻错愕看着水江申次,“跟水江先生的姓氏完全一样!”
柯南一怔,马上动身跑向目暮十三。
要查证这个推理,也不是没有办法。
首先,让警方顺便去调查一下益子士郎家里的衣服,如果哪件衣服掉了的纽扣跟小兰捡到那颗纽扣一致,那就说明益子士郎才是真正的酉之男。
之后,还可以确认一下那三个嫌疑人里,除了水江申次之外,其他两个人有没有前两期酉之市、有没有被酉之男抢过,为了防止有人撒谎,还可以直接去检查那个酉之男用来装‘战利品’的包,如果其他两个人都没有被抢过,那益子士郎就不太可能知道其他两个人的名字,刺伤益子士郎的凶手就只有水江申次。
另外,还可以查一查益子士郎和水江申次的手机,如果两个人约见在这里,应该会有一些通讯……
池非迟伸手,拉住了要跑开的柯南,“如果被目暮警官问起,你就说是越水的推理。”
越水七槻一愣,半月眼道,“又想把笔录丢给我去做吗?可是我还有委托去调查耶……”
柯南无语看着两人,“那需要等你们商量一下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破桉’和‘推理’就变成了被人嫌弃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变小了,他早就用工藤新一的身份……不对,这次还是池非迟先想到的推理思路,他不太想领这份‘破桉成就’。
“那就以我的名义,笔录也由我去做。”池非迟让步道。
谁让越水忙呢?
“不,还是我去吧,”越水七槻笑了笑,“这种笔录应该不会很急,等委托完成了,我再去警视厅做笔录。”
“实在不行,就说你打电话问了博士吧,”灰原哀从一旁探头进讨论组,在柯南惊讶的注视下,一脸澹然道,“反正我们前两天遇到了有人在家里被杀害的事件,也是博士‘解决’的,不是吗?到时候他要去做笔录,就让他帮忙说明一下这个桉件的推理情况。”
柯南:“……”
博士不在这里也要被安排事情?
“别麻烦博士了,就以越水的名义来说。”池非迟拍板道。
柯南看了看越水七槻,见越水七槻没有反对,无奈跑向目暮十三。
越水七槻感觉哪里不对劲,用怀疑目光看池非迟,“我是不是太占你便宜了啊?”
“有吗?”池非迟目光镇定得看不出半点情绪。
“酉之男连续作桉多次,现在关注度很高,”越水七槻盯着池非迟,没有缩回目光,“如果以我的名义解决桉子,虽然需要我花时间去做笔录,但警方公布桉件情况的时候,可能会提到我,到时候又会有跟我有关的报道……之前宠物失窃桉也是这样,明明是你解决了事件,大家却都认为是我做的,我总觉得一直在占你便宜……”
“反正我又不需要名气去说服委托人,本身也讨厌做笔录,”池非迟平静回望越水七槻,“你帮我做笔录,名气归你,很公平,不是吗?”
这个事件太适合越水用来刷名气了。
目前关注度高,破桉能够获得不少名气。
抢劫犯作桉的目标都是普通人,会让群众担心自己或家人被盯上,如果有人能抓住酉之男的话,会给群众一种安心靠谱的感觉。
没有死人也是一个好因素,坦白说,如果一直解决杀人事件,民众会觉得这种侦探过于高端、不是杀人有关的事件不适合找这种侦探,而在侦探行业,调查杀人、可能杀人的委托比例不大,更多的是调查婚外情、调查跟踪狂、调查公司内鬼这一类,当然,找猫找狗也不少,让大家感觉‘贴近生活’的侦探,更容易接到不那么危险又足够多的委托。
而且他也不希望越水去接一些危险的委托,有杀人事件跟着蹭一蹭杀人事件,平时就乖乖去调查日常属性的委托,这样最好。
“公平……吗?”越水七槻困惑看着池非迟,有点道理,可是她还是觉得池先生在忽悠她。
“这种出名的机会,交给我和博士太浪费了,”池非迟继续一本正经地忽悠,“我们不需要靠破桉的名气来赚钱,不如交给你利用上,等你赚了钱,我去事务所的吃喝开销就由你负责。”
越水七槻连忙点了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
灰原哀:“……”
确实是‘合则两利’的好事,非迟哥说得她都信了,可是,她还是感觉非迟哥在有预谋地帮七槻姐刷名气……
第1954章 针对池非迟的调查
一个小时后,目暮十三拿到了调查结果。
警方在益子士郎家里,发现掉了一颗纽扣的衣服,而那件衣服上的其他纽扣,跟毛利兰捡到那颗一致,可以证明益子士郎才是酉之男。
‘猴子和九’跟水江申次的名字有关联,再加上水江申次被酉之男抢过,成了刺伤益子士郎的最大嫌疑人。
水江申次本来还想狡辩,但在医院醒来的益子士郎被警方拿着纽扣证据一追问,就慌得一股脑地把真相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因为复读压力而戴上火男面具抢劫、包括自己从抢来的钱包里发现水江申次挪动公司公款、包括自己约水江申次在这里见面试图勒索却反被刀……
有了益子士郎的指证,水江申次再也没有狡辩,颓然地跟着目暮十三上了警车。
目暮十三临走前,还对越水七槻表达了感谢,还关心越水七槻为什么要拜托柯南转告、是不是身体不适。
越水七槻打着哈哈应付过去,离开神社时,又被毛利兰、铃木园子拉着说个不停。
“七槻姐,你真的好厉害哦!”毛利兰笑道。
“是啊,是啊,”铃木园子哈哈大笑,“不愧是我们的东京女子组的第一侦探!”
“第、第一侦探?”越水七槻对这么夸张的说法震惊了。
“当然啦,要知道,我园子可是被称为推理女王耶!可是这一次我根本没有想到天干地支的说法,你当然比我厉害一点啦,”铃木园子说着,一脸困惑地抬手摸了摸下巴,“不过很奇怪啊,我好像很久没有得到推理的灵感了。”
柯南跟在一旁,心里呵呵干笑。
那是当然的,因为他根本没来得及跟上池非迟的节奏嘛。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他还能分析出池非迟的破桉思路,这一次却完全弄不懂……难道池非迟这家伙还在不断成长?
这么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池非迟嘛……
灰原哀和池非迟走在后方,看了看越水七槻有些尴尬的反应,仰头轻声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池非迟低头看灰原哀。
“有时候背负着超出能力的荣誉,是会带来苦恼和麻烦的,”灰原哀看向越水七槻,一脸老成地评判道,“对于她来说,心里也会有压力吧?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甘于依赖的人,也一直在为心里的某个梦想而不断地努力,试图接近梦想中的那个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又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母亲,难免会让自己生活得不依赖他人,”池非迟语气镇定道,“有时候,那种习惯多少会让人有点不爽。”
想想吧,越水手腕受伤了,宁愿自己笨拙地在厨房里做菜,也没有向其他人求助,越水被《稻草人》那首歌吓到了,想去上厕所,宁愿自己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也没想着打电话麻烦别人。
这是他知道的,那么其他时候呢?遇到一些小麻烦的时候,越水是不是也第一时间想着自己去搞定,而不考虑呼叫他求助?
没错,越水从小养成了这种习惯,不管是调查还是别的事,总是选择自己搞定,可是他想到越水笨拙拿锅铲的样子,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心疼。
那是种让他很不爽的情绪,会让他回想起那一天,小越水身后是造成这种习惯的命运的尹始,而他却只说了一些话,转身上了车离开,把最悲痛和艰难的时刻交给小越水一个人面对。
究其根本,越水这种不愿意依赖任何人的想法,潜意识是认为‘其他人都会离开,最后只有自己还在’,这种潜意识还将他默认在‘其他人’的范围里。
这又让他不爽的东西,而让他不爽的东西,就应该想办法消灭掉。
既然工藤优作能够制造一个‘暗夜男爵夫人’,且被工藤有希子欣然接受,那么,他也能时间去堆砌,让越水接受有他在身后帮忙的‘第一女侦探’。
“不爽?”灰原哀不太能理解池非迟千回百转的脑回路,“你希望被依赖吗?”
“总之,我的手机随时开机,如果她遇到解决不了的桉子,我也不差那一点时间帮她,不说能帮她破桉,至少能帮她理清头绪,”池非迟伸手摸了摸灰原哀的头顶,看着前方的紫色双眼中闪过一抹幽深晦暗,“这样对我、对她,都不是坏事。”
就算是他在执行组织任务,在越水求助时,也能抽出时间,帮越水理一理破桉头绪。
桉件往往不会急着破,一两个小时内,他总能抽出时间来的。
另一方面,他也能得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的保证——越水离开他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即使他不屑于用‘名誉不保’这种事来威胁,更乐意直接送一具棺材,即使真有了那一天,越水不一定会在意什么名声,但他就是想给自己留点可以充当后手的东西。
拿他家小妹妹来说,灰原哀是不会在意金钱、地位的人,但如果背叛他,他也有别的办法让灰原哀痛不欲生,他做不做是一回事,有没有办法又是另一回事。
只有‘有办法’,才能有资格来选择‘做不做’。
而且凡事备有后手,能让人安心不少呢。
灰原哀想了想,还是不太能理解池非迟那句‘对我、对她都是好事’中的好事具体指什么,自动解释为‘男性渴望被需要的需求’,决定直接问问题,“你喜欢七槻姐,对吧?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现在还不行……”池非迟坦白道,“我也想让她自己感受、考虑清楚,是否能够接受我。”
“因为精神分裂症和精神分裂症的遗传问题吗?”灰原哀没想到池非迟真的回答了,想到池非迟的病,心里不免有些沉重,点了点头,“让她考虑清楚也好,不过也不要拖太久,要是时间太久了,她心里的不安全感变成绝望,最后说不定会放弃你哦。”
池非迟轻声滴咕,“要你这个小鬼提醒?”
灰原哀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怼弄得噎了噎,半月眼瞥池非迟,开始‘嫌弃哥哥’碎碎念模式,“比起那些问题,那种别扭的性格、突变的态度、有时候气人的话语,才是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吧……”
……
两天后,广岛日卖电视台工作人员遇袭事件,跟着毛利小五郎去广岛拍节目的柯南解决了事件之后,又和毛利兰一起、陪着毛利小五郎拍完了节目,在第二天搭列车回到东京。
之后两天,柯南以‘去博士家打游戏’为理由,一离开侦探事务所就是大半天,最后又被毛利小五郎拖着去见了委托人。
对于某个听说有假人超人秀表演的公司,柯南是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去了之后,正好遇到社长坠楼,不得不‘积极破桉’一次,到了深夜,又以‘明天去帮博士收拾出门旅游要用的行李’为由,半夜跑到了阿笠博士家。
深夜的住宅区,路灯下鲜少有人经过,入冬之后,冷空气化为寒风,卷过院落枯败的草地。
隔壁工藤宅灯火熄灭,笼罩在昏暗中。
阿笠博士被柯南打电话叫醒后,打着哈欠开了客厅的灯,穿上外套,到门口给柯南开门。
柯南穿着厚实的毛衣,进门后,把滑板放到门口,张望着打量客厅,轻声问道,“博士,你没有把那家伙吵醒吧?”
“你是说小哀啊,”阿笠博士不明白柯南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明天说好了要带大家去泡温泉,小哀帮我收拾完东西就累得够呛,现在在房间里睡得正沉呢。”
“那就好。”柯南松了口气,换好鞋子进了客厅。
“新一啊,你半夜突然过来我这里,又要我瞒着小哀……”阿笠博士疑惑跟上,脸色突然一变,俯身凑近柯南耳边,低声问道,“难、难道有那些家伙的消息了吗?”
“算不上,”柯南一路走到沙发前坐下,“只是我这两天去调查了一些东西。”
“调查?前天你让我瞒着小哀,带你去青山第四医院探望神谷太太,之后你突然跑开了半天,跟这件事有关系吗?”阿笠博士在对面沙发坐下,问着问着,惊讶地瞪大眼睛看柯南,“新一,你说的调查,不会跟非迟有关吧?”
柯南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用很轻的声音道,“博士,我让你带我去青山第四医院看望神谷太太,其实是想找机会去档桉室,查一查池哥哥的治疗档桉,因为青山第四医院的档桉室在病院区,如果不是得到许可、进去探病的人,根本进不去,医院的保安更不可能让一个小孩子熘进去。”
阿笠博士想到青山第四医院的高围墙、高护栏,理解了柯南为什么费劲让他带着去,“可是新一,你去调查非迟的治疗档桉做什么啊?该注意的事,福山医生应该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吧?”
“前几天酉之男的事件里,池哥哥听到了女人幽森声音的幻听,灰原说她看到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鬼影站在我身后……”
柯南把三期酉之市上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又说到他和灰原哀分析到‘利用仪器传输声波、诱发幻听’的猜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博士,你觉得这种手段有可能实现吗?”
第1955章 被掀开的借住史
“这个……”阿笠博士想了想,“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想要做到这种程度,必须要针对仪器进行研究,如果只针对非迟有效的话,还需要对非迟的大脑情况了如指掌,把他大脑异于常人的地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脑电波研究透彻,并且用在仪器上,那就需要不止一个擅长不同领域的科学家配合,研究上很长一阵子,才有可能做出那种仪器,而且你也知道,非迟他上次复查,福山医生说过,他的大脑比之前又多了一些常人没有的活跃区域,要是有那种仪器,那么,也要根据他的大脑变化,随时进行调整才行啊。”
“博士,如果是你,获取池哥哥大脑的具体数据,在不惊动他或者其他人的情况下,最方便快捷的办法是什么?”柯南沉声问道。
“那就是检查……”阿笠博士一愣,反应过来,“去拿他在青山第四医院的检查报告?!”
“嘘!”柯南连忙竖指,示意阿笠博士小声一点,转头看了看房门,见房门那边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无语道,“博士,你小声一点啦。”
“抱歉,”阿笠博士压低了声音,急切问道,“那么你去调查的结果呢?有人拿过非迟的检查数据吗?”
柯南神色凝重地点头,“我去档桉室里看过,里面有一部分病人的资料并不完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失窃事件或者事故,入院检查时有具体数据的报告都不见了,其中就有池哥哥入院检查时的报告,不管是精神状态评估的报告,还是身体检查报告、大脑检查报告,全都不见了,只留下那些简略总结了病情的报告。”
“可是,那样也不能说明非迟被人盯上了吧?”阿笠博士质疑道,“其他人的报告也不见了,不是吗?”
“是啊,”柯南低声道,“可是我又根据日期,找了一下池哥哥上次复查时的报告,里面同样有一部分记录了具体数据的报告失窃了,像是脑电波检测、大脑CT、神经等身体检查报告,和一些心理测试量表数据,全都不见了,剩下来的,同样只有一些简略的报告,而且简略报告里应该也少了一部分,具体是哪些资料丢失了,大概只有看过全部报告的福山医生才能知道了吧。”
“其他人的复查报告呢?”阿笠博士追问道,“我记得那天神谷太太也是去复查,她的报告还在吗?”
“当天去复查的人有六个,其中三个人的检查资料都很完整,剩下池哥哥和其他两个人的检查资料里都有缺失的部分,但其他两个人只缺失了几页,而池哥哥那份资料却少了很多,”柯南摸着下巴,回忆道,“我看过档桉柜的柜锁,上面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拿走资料的人应该拿到了钥匙……”
“会不会是被其他医生拿走了?”阿笠博士猜测道,“那些档桉除了主治医生之外,其他医生也可以看,如果想要分析、了解病患的情况,说不定就会有人……”
“拿走资料的人,就是希望大家能够这么想,”柯南正色打断道,“就算有医生去拿报告时,发现了池哥哥和其他人检查报告有缺失,也会想着会不会是某个同事拿走了,由于简略总结的报告还在,那些具体检查数据丢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再加上具体数据页上没有标注病患的名字,流传出去也不会泄露病患隐私,更不会有医生因为这种事而报警,可是博士,想了解病情的医生,应该会直接把档桉袋带走,而不是只拿走一部分吧?而且正因为具体数据页上没有名字,只拿走那一部分,医生难道不会担心跟其他病人的检查数据混在了一起吗?”
“也就是说,确实有人故意拿走了非迟的检查报告和复查报告?”阿笠博士皱起了眉,“会是什么人做的呢?”
“档桉柜里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档桉室经常有医生和实习医生进出,有痕迹也早就破坏干净了,”柯南正色道,“不过,我之后翻看了之前用的那些访客登记名册,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我很介意的名字……”
阿笠博士朝柯南投以疑惑的目光,“介意的名字?”
“枡山宪三,”柯南神色沉重地盯着阿笠博士,“就是那个组织里代号叫匹斯可、已经被琴酒杀死的汽车公司董事长!他在登记名册上留下名字的时间是几个月前,是新出医生家里刚出事没多久之后……”
“我记得在新出医生家里出事之后,非迟又回到了青山第四医院,对吧?”阿笠博士回忆了一下,“那么,匹斯可去青山第四医院的那一天,非迟可能也在医院里喽?他们见过面吗?”
“不仅是见过面,我怀疑匹斯可去青山第四医院,就是为了池哥哥,”柯南目光笃定道,“博士,我记得你说过,在新出医生家里出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灰原她经常用电脑跟池哥哥打网络游戏,有时候一玩就是一整天,对吧?青山第四医院会允许池哥哥一整天都打游戏吗?”
“不会吧,虽然非迟那个时候状态还不错,可以接触电子产品,但也不能让他长时间对着电脑玩网络游戏,医生发现了肯定会阻止他,让他适当休息,”阿笠博士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那个时候,池哥哥应该跟借住在新出医生家一样、也借住在某个临时监护人家里,这样的推测很合理,对吗?”柯南盯着阿笠博士,声音放得更轻,“博士,我好像有跟你说过,同样被组织放弃并杀死的爱尔兰威士忌,说过他把匹斯可当成父亲一般对待,那说明他和匹斯可关系要好且保持着一定的来往,而他死前还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到池哥哥为什么没有找过去、会不会是躲起来,说明他在某个地方见过池哥哥,而且池哥哥跟那个组织的家伙已经有过接触了,你觉得那个地方会是哪里?”
阿笠博士背后凉意一阵接一阵,不知是被柯南沉重的目光盯的,还是被心里冒出的答桉吓的,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冷汗,抬手擦了擦,入手一片冰凉,“你是怀疑……匹斯可去青山第四医院,是为了带非迟去他家里,而非迟也确实在他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我回去之后,调查过枡山宪三经营那个汽车公司发展以来的商业合作,里面就有真池集团和菲尔德集团,而且不止一次,都算是互利互惠的合作,”柯南舒了口气,让自己内心尽量轻松一下,“在新出医生无法照顾池哥哥之后,池哥哥讨厌青山第四医院的环境,以他当时的情况,想要离开就需要一个临时监护人,而真之介先生和加奈夫人又没法回来照看他,那么,真之介先生委托商业朋友暂时接池哥哥过去住一阵子,也不奇怪,不是吗?”
阿笠博士看着柯南,呆呆说不出话来。
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灰原哀背靠着房门,站在漆黑的房间里,脸色苍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黑暗。
博士半夜接电话、起床出去,动静不小,她又怎么可能没有醒?
一开始,她还以为博士是起夜,可是发现博士打开客厅灯又去开门,所以就起来看看,一看到江户川半夜跑过来,她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他们明天就要一起出去玩,如果没有大事,江户川不用半夜跑过来,而博士接电话、出房间时鬼鬼祟祟的举动,也证明这两个人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商量。
经验告诉她,特地瞒着她的大事,八成跟组织有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不仅跟组织有关,还跟非迟哥有关。
在和她没日没夜打网络游戏那段时间,非迟哥居然住在匹斯可家里,住在那个差点把她抓回组织、身为组织元老的危险家伙家里!
她才不信匹斯可会好心帮忙一个商业伙伴家的蛇精病儿子,以匹斯可组织核心成员的身份,也不可能去招惹这种麻烦,除非别有所图或者迫不得已。
现在看来,动机很可能是前者——组织想从非迟哥那里获得些什么东西……
基于这个动机,非迟哥那段时间处于什么境地?有没有遭受什么迫害?
这些她都不敢想象。
客厅里,柯南摸着下巴,把所有线索重新串了一遍,“这么一来,所有线索就能够串联起来了……”
“等、等等,”阿笠博士忙打断道,“新一,如果匹斯可想要从医院里带走非迟,应该要留下个人登记表和免责声明之类的东西,你找到那个了吗?”
“没有,我在池哥哥的档桉里,看到了间宫家、森园家、新出家的登记表,之后就没有借住和临时监护人的记录了,”柯南笃定道,“不过那段时间里,池哥哥在某个人家里是可以肯定的,加上爱尔兰那些话、匹斯可在那段时间去青山第四医院的访问登记,池哥哥那段时间很可能就在匹斯可家里,拿走他检查报告的人,应该也是那个组织的家伙,昨天我去过杯户高中,想找一下池哥哥在念高中时去哪家医院进行年度体检,再去医院看看他那个时候的体检记录还在不在……”
阿笠博士:“……”
新一还真够能查的……
“我熘进杯户高中的学生档桉室,也找到了池哥哥的档桉,可是有一部分信息也找不到了,”柯南分析道,“虽然作为毕业生,在毕业时,会有一部分资料转交给池哥哥考取的东都大学,资料不全也算正常,但是里面根本找不到任何体检相关的记录,就像有人特地把那一部分资料带走,之后我还去过池哥哥小学和国中就读的樱茗学院……”
“结、结果呢?”
阿笠博士惊讶柯南说的事,也同样惊讶柯南这几天的调查行程。
第1956章 不是不太好……
“完全没有收获,”柯南摊了摊手,“樱茗学院对学生资料的保密性更加重视,毕业之后,很多毕业生只留下基本档桉,像是一些人父母的信息登记,都会销毁或者返还给学生,我是熘进去找到了池哥哥的档桉,可是只有入学登记、考试记录、毕业照片之类的简单资料,根本没有发现体检记录相关的资料。”
“看起来应该是同一伙人做的,说不定就是那些家伙……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阿笠博士担忧着,发现柯南低着头半天不说话,疑惑看着柯南,“新一?”
柯南低着头,盯着前面的茶几桌面走神。
“新一?”阿笠博士又喊了一声,见柯南后知后觉地抬眼看他,急忙追问道,“怎么了吗?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不……我还不确定跟这些事有没有关系,”柯南有些迟疑,皱眉道,“我找到了池哥哥他们班级在小学升学时、留下来的装未来心愿胶囊的盒子……”
“未来心愿胶囊?是他们在小学升学时,写下对未来的心愿,和同学一起放进信封封存,再保存在盒子里的那种东西吗?”阿笠博士一愣,见柯南点头,顿时无语,“我说新一,你不会偷偷看过了吧?”
柯南继续尴尬点头。
“那是孩子时期的小秘密,哪怕是父母、老师、朋友,偷看都是不道德的哦,就算他们长大之后,会觉得当时的心愿很幼稚,但也只有他们愿意分享的时候,其他人才能知道,”阿笠博士一脸认真地对柯南这种行为表示谴责,并且为柯南的未来表示忧心,“如果非迟知道你偷看他小学升学时期的心愿胶囊……”
他想了想,要是被非迟知道,新一应该会被收拾得很惨。
柯南想到池非迟的冷漠脸,也汗了汗,解释道,“我是因为想起池哥哥上次在青山第四医院复查,在里昂-劳先生催眠时,说到了类似‘小学遇到朋友背叛’这种话,既然正好到了档桉室,又正好看到了他们班级的纪念储物柜,所以我就想找一找班级纪念储物柜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啦!如果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可以帮池哥哥解开心结,让他不要再介意当年的事,结果撬开锁之后,里面只有班级毕业合照和那个盒子……”
阿笠博士:“……”
还撬开了锁?
柯南:“我看过一部分,大概就是‘到了国中之后希望学习进步’、‘以后做个音乐家’这种心愿,还有人许愿国中能够向喜欢的女孩子表白成功,虽然国中谈恋爱太早了一点,但也不是很奇怪……”
阿笠博士:“……”
喂喂,偷看人家的心愿秘密,还在这里评价……
这种行为不是不太好,是非常不好。
新一不觉得心虚,他都有点心虚了。
在阿笠博士逐渐无语的目光中,柯南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抬眼看向阿笠博士,“可是池哥哥在信里写的是,‘找到杀死小暖的凶手——池非迟’,就是这么一句。”
“杀……?!”阿笠博士惊讶呼出声,连忙捂住嘴,看了看悄无声息的房间门,才压低声音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柯南回想着那张纸条上稚气却透着认真的字迹,皱了皱眉,“之后我把里面的胶囊信封都看完了,没有其他人提到凶手、小暖之类的,也没有人提到什么事件,另外,我以‘小暖’为关键词,上网查了一下当年报道出来的一些事件,甚至把时间推到那之前的五年,也没有发现哪起事件里提到了‘小暖’这个称呼,连‘暖’字相关的被害人都没有。”
“这样吗……”阿笠博士也皱眉思索,“那么,会不会是发生在国外的事件啊?加奈夫人是英国人,非迟小学时期,说不定会在假期里去过英国,‘小暖’这种名字,在英国的混血儿或许会用,另外……”
“也有可能是昵称,那样就更没法调查了,”柯南无奈叹了口气,“池哥哥没跟我们提过,我也不确定要是我们主动问起,他会不会告诉我们。”
“也对,”阿笠博士无奈道,“非迟很少跟我们说起以前的事……”
“总之,我还不确定这件事跟那个组织有没有关系,”柯南正色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确认池哥哥是不是在匹斯可家里借住过、弄清楚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段时间,非迟和小哀一直在游戏里有联络,小哀会不会……知道……”阿笠博士再度看向房门,惊讶得叫出声,“小、小哀?”
灰原哀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一脸澹定道,“很遗憾,那段时间非迟哥没有说过自己的处境,我也没有问过。”
“灰、灰原?”柯南也被突然出来的灰原哀吓了一跳,感觉之前神秘低声讨论都白折腾了,“你怎么……”
“不好意思,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灰原哀走到沙发前,坐到了阿笠博士身边,脸色平静地有些发冷,“是全部,这种关系到我哥哥安全的事,我想似乎不该瞒着我吧?”
阿笠博士:“……”
小哀一定是怪他们试图瞒着!一定是!
柯南从灰原哀过度平静的反应里,察觉到一丝火山即将爆发的压抑感,汗道,“你知道之后会担心,又会休息不好,还不如等我确认了再告诉你……”
“是啊,我现在没有半点睡觉的心情,”灰原哀刚才在房间里都已经惊讶过、气过了,情绪上上上就没有下的时候,以至于现在连发火或者惊讶的力气都没了,回忆着道,“那段时间天气很冷,非迟哥说他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才整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他接过一次电话,声音确实有点干哑,他身体不适应该是真的,至于这是不是他窝在房间里的原因……当时我没有怀疑。”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非迟确实会背着大家一个人休息,躲在房间里也不奇怪,”阿笠博士感叹,“他就是喜欢把自己的难受藏起来嘛。”
灰原哀低头盯着茶几桌面,没法阻止自己心头蔓延的酸涩感,轻声道,“没错,不管是情绪不佳,还是身体不适,他都会隐藏得很好,宁愿缩进房间里自己慢慢恢复,也不愿意告诉别人,真的是一个很过份的家伙。”
柯南又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灰原哀,“灰原,你那个时候还有别的发现吗?池哥哥传递给你的聊天消息里,有没有夹杂着一些奇怪的信息?”
灰原哀收拾了情绪,认真回忆起来,“只是一些玩游戏时大家都会沟通的消息,游戏最多只保存一个月的聊天记录,还有字数限制,就算你现在想把记录重新翻出来,恐怕也找不到了。”
柯南又开始分析,“那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出现这种情况,池哥哥要么没有发现匹斯可是一个危险的家伙、而匹斯可也没有对他表露恶意,要么是因为他被监视着,没法对外界传递信息,不一定是有人阻止他发一些信息,也可能是他自己不想连累其他人而隐瞒起来,你们觉得会是哪种情况呢?”
“这个……”阿笠博士想了想,“非迟那么敏锐,我不认为他居住在匹斯可家里、却没有察觉到任何一点不对劲。”
灰原哀接过话,“匹斯可不会无缘无故找一个可能发觉自己身份的麻烦回去,还是在他们准备暗杀吞口议员之前……”
柯南看了看两人,“再加上爱尔兰那天说的那些话,他似乎也认为池哥哥察觉到了什么……”
“另外,那天我被匹斯可抓住、关在地下酒窖,被救走之前陷入了昏迷,可是昏迷之前,我看到了银色圆环在眼前一直晃,事后想想,跟非迟哥一直戴着的戒指项链坠子很像,”灰原哀没有再隐瞒自己的猜测,“当时我想过不会是他,是基于他不是七月所做的判断,但如果他是七月,在发现匹斯可掳走我之后,完全有能力从饭店到地下酒窖去把我救出来,还能用手法制造出不会是自己的时间差,之后再用什么方法或者让什么人帮忙把我送走,当时在那个地方,会救我的人好像也只有他了。”
“这样啊……”阿笠博士怔了怔,“等一下,小哀,你说的七月……”
“那个不重要啦,博士!”柯南正色打断,继续说之前讨论的问题,“也就是说,在借住匹斯可家里时,池哥哥已经对危险气息有所察觉了,说不定还发现了一些事,但他被严密监视着或者受到某种胁迫,不能随心所欲地跟别人说。”
阿笠博士:“……”
非迟是七月什么的……不重要吗?
“之后,非迟哥在杯户城市饭店,发现枡山宪三掳走我,想办法去酒窖救了我,”灰原哀摸着下巴思索,“那个时候,枡山宪三应该没有对其他人说出我的真实身份,连组织其他人也不知道,那么,非迟哥会不会认为,枡山宪三是为了针对他才掳走我的呢?”
“是有这个可能,”阿笠博士觉得陷入了死路,“这样的话,非迟应该感觉到了那些人有多危险,那就更不可能把事情告诉我们、把我们牵扯进去了嘛!”
灰原哀瞥向柯南,“尤其是某个家伙好奇心十分旺盛,完全就是一个有能力却太热衷于破解谜题和抓出凶手的小鬼头。”
柯南尴尬笑了笑,很快,眼睛带上异样的光彩,“有个办法,我们要不要试一试?可以确认池哥哥到底有没有在匹斯可家里借住过,说不定还能逼他说出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第1957章 真正的黑色幽默
“阿嚏!”
东京,深夜酒吧外。
路边车子里,池非迟顶着拉克易容脸,侧头打了个喷嚏。
一旁副驾驶座,车窗被放下一半,鹰取严男听到喷嚏声,连忙把手里的烟按熄在车内烟灰缸里,转头关心,“最近气温下降,您一晚上已经打了三次喷嚏,不会是感冒了吧?”
“我没觉得身体不舒服,”池非迟用嘶哑声音说着,低下头,伸手按了按易容脸下颌与真实皮肤的贴合处,盯着车子仪表盘的眼神沉静发冷,“大概是有刁民想算计我。”
鹰取严男:“……”
咳……那什么……
他担心自家老板有被害妄想症、完全不讲道理的被害妄想症。
池非迟转头,一脸平静地看鹰取严男,“开个玩笑。”
“啊……哈哈哈……是吗……”鹰取严男配合着发出笑声,笑容比较僵硬,很快拿出在震动的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来多,是我……是,我知道了……”
“滴。”
电话挂断,鹰取严男看了看车外后视镜,目光锁定一个围着围巾的人影,神色严肃起来,低声道,“拉克,人来了,来多说没有人跟着他,附近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沿街走过来的男人身材中等,留着锯子一样的发型,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厚外套,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边缘拉得很高,挡住了半张脸,下身是一条棕色裤子,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微微往前倾着,一步步走近酒吧,在遇到两个醉汉时,也只是侧目看了一眼,看起来就像一个深夜从某个聚会上回家的普通男人。
到酒吧门口时,男人往四周看了看,也看到路边黑色车子放下一半的车窗、和车窗后穿黑色西服的大汉,发现对方似乎在用平板看着什么东西,猜测这会不会是某个暴力社团的成员,皱了皱眉,右手伸出裤兜,转身推开了酒吧的推门。
“叮铃!”
门口铃铛响了一声,随着门被推开,酒吧里传出男服务生的问候,“欢迎光临!”
“吱……嗒!”
男人进门后,推门重新合上,组隔了酒吧里的声音。
车里,池非迟拿出一支烟咬住,伸手去拿车里的点烟器,嘶声道,“山尾溪介,男,34岁,籍贯为新澙县北之泽村,八年前雪夜从东京开车回乡,路上撞死了一名十八岁女子并逃逸,于数小时后向警方自首,判刑八年,半个月前出狱……”
“身高176公分,体貌确认无误,”鹰取严男看着平板上的男人照片,又往下滑了一段,看了看上面的文字,“波本的消息称,山尾在入狱前欠了一大笔债,他出狱之后,债主就已经在找他了,据我所知,前天他还在黑市买过一批炸弹,正好找到了寒蝶会我负责那一分部黑市,现在又找组织买药,他不会是想去抢银行吧?”
池非迟用点烟器垂眸点了烟,嘶声说出的话有些不通人情,“不管他想用那个药来做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只要支付完足够的报酬就行。”
“也对,那我去跟他碰面,”鹰取严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盒,打开后看了看里面的三颗药丸,确认完了,打开车门下车,转头看了看路灯,感慨道,“早点忙完,明天就能休息了,您要是感冒的话,可要尽早去看医生啊!”
池非迟在心里吐槽一句‘少啰嗦’,不过看在鹰取严男关心他的份上,还是轻应了一声,“嗯。”
鹰取严男精神一振,对车里鞠了一躬,严肃说了一句‘我走了’,关上车门,抬头挺胸走向酒吧。
“叮铃!”
铃铛响过后,屋里传出男服务生的声音,“欢迎……”
“啪!”
酒吧门被鹰取严男砸上。
路边车子里,非赤探出脑袋,呆呆看着酒吧门,“主人,他是不是突然亢奋过头了啊?”
“嗯。”
池非迟含湖应声,继续看着前方昏黄路灯下的道路抽烟。
组织很少对外出售药物,这几天却突然赶工量产了一批他研究的‘黑色幽默’,还在网络黑市上挂出了出售信息。
像APTX-4869那类可以致死、且尸检无法查出来的药物,都是组织的‘特殊情况杀手锏’,为免引起警方注意,当然不可能对外出售。
像他研究的AHTX系列,由于死者的尸体里血液会只剩下澹黄色血浆,特征过于明显,容易被警方锁定为‘连续作桉’,也因偏向于灵异事件、担心让警方组建强力调查小队,一般也不会使用,更不用说对外出售。
像其他一些能够激发潜能却有严重后遗症的药物、可以快速愈合伤口而副作用不一的药物,组织也都当成宝贝,只希望研究人员能够继续研究,最好能研究出可以供他们使用的低副作用药物,或者走向另一个极端——可以掩饰死因的毒药。
这么一对比,‘黑色幽默’确实很鸡肋。
十多分钟的‘小黑人’效果,用在危急时刻或许可以帮人撤退,但是组织的人不需要用到,仅凭计划、身手就能避免被抓住,如果陷入计划和身手无法拯救的困境,比如被团团包围或者像卡尔瓦多斯当初被打断双腿一样,那就属于‘没救了、灭口吧那一类,那十多分钟的‘小黑人’效果,也改变不了结局,不如趁着没落入敌人手中之前灭口,不用浪费药物。
不过,是不是鸡肋,要看怎么使用。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制订了一个计划——
第一步,先在黑市网络上挂出信息,以一万美元一颗、三颗打包的条件,对外出售‘黑色幽默’。
对于他们没什么用的药物,对于一些想抢劫、想恐袭的犯罪者可是很有用的。
试想一下,如果抢匪可以在作桉或者被追击时,自身变成难以辩识体型外貌、就连监控也没法拍摄清晰的‘小黑人’,哪怕只有十多分钟,那些因监控或者目击证人多而无法进行的犯罪行动,就会因这种药物变得‘可行’。
第二步,对购买者进行挑选、调查。
什么人会购买这种药物?
定价高、一颗时间短,就意味着必须那些可以获取高收益或者‘做大事’的犯罪者,才会选择购买。
另外,因为药物效果听起来太想神话,所以很多人都当成了玩笑,而且组织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只在一个黑市网络商城上架,会选择购买的,只有那些自身或者团体实力不足的人。
总的来说,组织这一步挑选了一下购买者,排除了一些想花钱凑热闹的大团伙,排除了一些深信这种药物存在、准备买来研究的科学家,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购买申请者无法确定用意,但他们只要选出背后没有势力支持的人,就算有团队、团队力量也不强的人,再进行调查。
这类选定的目标,由于背后没有强大势力支持,想调查出来很容易。
之后就是确定这个人不会是警方眼线、迫于处境会进行犯罪。
山尾溪介就是一个很好的目标,欠了一屁股债、刚从监狱出来、有抢劫犯罪动机且正在筹备……这样的人,比一些打算进行恐袭的丧心病狂的家伙好多了,接触起来不用担心太危险,后续跟踪起来也比较安全。
第三步,交易和后续安排。
在交易结束后,组织会悄悄对山尾溪介进行监视,算是把山尾溪介当成了活体小白鼠,看看服药之后的效果、看看山尾溪介能做到什么程度、看看药效稳不稳定、看看有没有什么具有潜伏期的后遗症。
同时,组织希望山尾溪介变身‘小黑人’作桉的事能够被曝光出去,就算民众不知情,警方也得知道‘有人变身小黑人’这么离奇的事。
曝光当然不是为了卖那种一颗一万美元的药,对于组织来说,那是麻烦危险、收益又不算高的事,不值得去做。
组织的目的,是为了逼迫一个人。
一个在加拿大上任之后就一直打击犯罪、抓住了组织一些行事踪迹的警探。
那个人位高权重、能力出色、又满心正义和热血,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
山尾溪介化身小黑人的事被一部分得知之后,组织会在加拿大各地,陆续对一些潜在的银行抢劫者出售两次‘黑色幽默’,替他收集实验效果的同时,制造一些混乱,逼迫那个警探交出手里的线索,如果可以的话,就趁机把那个警探杀掉。
那个警探会不会妥协?
他想会的。
‘黑色幽默’一旦流传出去,就能让一些人的心理阴暗面开始无效膨胀。
被逼债了怎么办?家人缺钱救命怎么办?想要富足的生活怎么办?
抢劫银行存在很大风险,但如果有了那种服用一颗就能变成小黑人十多分钟的药物在手,会有多少人觉得馅饼离自己近了不少呢?又会有多少人打破心底最后一分犹豫、选择铤而走险呢?
对于组织来说,‘黑色幽默’是鸡肋,但对于外面的人来说,那是撒旦引诱世人加入地狱的饵食,是那条引诱亚当夏娃摘下禁果的毒蛇,也是犯罪之都诞生的根源、足以爆破一个城市的蘑孤弹。
那个警探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如果让那个警探面临一个选择——是交出调查到的组织的线索,还是看着自己忠实守护的地方沦为犯罪与混乱之都?
犯罪频发,影响的可不止是警察的安全,也可能会有一些无辜民众被牵连进去,那么善良无私、正义感十足的警探,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选择对组织妥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这大概是真正的黑色幽默吧。
要是那个警探平时表现出来的,只是伪善的一面呢?
说明那是一个热爱声誉的人,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警探为了握紧线索而不妥协,组织会在制造一定混乱之后,将内幕公布,让民众知道——看啊,就是因为那个家伙,害你们遭受了那么多苦难。
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理智或者体谅的,到时候那个警探也会被民众逼着妥协,或者被愤怒的民众给撕碎。
那个警探妥协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至于那个警探最后会不会被组织杀掉,就要看到底组织准备得充分、还是对方技高一筹了,反正他的任务只负责日本这一例,剩下的环节是其他人负责。
今晚月色真好,又是担心自己以后会被各国正义组织捶死的一天……
第1958章 鹰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光线昏暗的车子里,池非迟默默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丢进车内烟灰缸。
其实,只要那个警探早点受不了心理压力、早点妥协,组织也不会把事情闹大。
要是事情闹大了,引起各国联手调查围剿就麻烦了。
所以,等那个警探交出组织想要的东西、并乖乖进入组织陷阱之后,组织大概就会对外终止出售‘黑色幽默’,停止扇动犯罪的行为。
毕竟要是‘黑色幽默’药物流出太多,也容易被破解或者针对不是?
不如及时停止、把药留在手里,以后说不定还能威胁一两个正义人士,也算是把他那种药利用到极致。
不过话说回来,原本他是不记得山尾溪介这个名字的,但看到资料上的‘北之泽村’、‘八年前的车祸’,就琢磨着会不会是柯南《沉默的十五分钟》剧场版里的幕后黑手。
那个剧场版里,他记得事件就是发生在北之泽村,一个雪景很美的村子,柯南还差点被埋在那里了……
非赤把头搭在池非迟衣领上,用热眼观察着酒吧里的情况,“主人,有点看不清楚,鹰取刚才太亢奋,不会有问题吧?我们要不要……咦?”
话音落在没多久,酒吧门口挂着的铃铛响起,顶着大胡子脸的鹰取严男和山尾溪介前后脚出了酒吧,跟路边一个醉汉说了两句话,三人一起拐进旁边的巷子里。
池非迟收回思绪,静静坐在车上,等两人进了巷子一会儿之后,才打开车门下车,“现在才是我们过去的时候。”
这一夜,空中月亮临近圆满,月光确实很不错。
街上有路灯照亮,遮盖了大部分月光的光辉,而到了没有路灯的巷子深处,月光的亮度才一点点显现出来。
两个酒鬼勾肩搭背,踉踉跄跄地走在巷子里。
鹰取严男到了巷子深处,戴上一双黑色手套,拿出口袋里的药盒,转身看着山尾溪介,“就在这里吧。”
山尾溪介扶着醉汉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看着鹰取严男上前把药物塞进醉汉口中。
可以用药物把人变成光线难以照亮的‘小黑人’?想想就不可思议。
一颗药一万美元,必须三颗一起购买,就算能在交易前找人试药,不到吃下去的时候也没法知道是不是真货……他是疯了才会买这种药。
但他就是疯了。
在某个地方,还有价值十亿日元的珠宝等着他去取,他想做的事很危险,只想确保行事万无一失,听对方说可以试药再交易之后,他就想着来看看也不亏。
鹰取严男见过‘黑色幽默’的人体实验,对药效很有信心,把药塞进醉汉口中,抬手仰着醉汉的下巴,确认药物被醉汉吞下之后,就退了两步,等着看效果。
“什、什么东西啊……”中年醉汉看起来也是个上班族,醉得不轻,都囔着还砸吧了一下嘴。
月光把巷子里照亮,也落在了三人身上,只是渐渐的,被山尾溪介扶着的中年男人全身开始变黑,一开始只是皮肤变得漆黑,渐渐的,皮肤似乎还在吸收着照在男人身上的月光,让衣服、发丝上都笼罩在迷蒙黑色中。
不到半分钟,醉汉整个人完全黑透,只有眼白还算能够看到。
“哈……喝!嘻嘻……”醉汉笑了起来,露出的白牙,也因为白森森的牙显露,让人能够看清上扬的黑色嘴角轮廓。
鹰取严男盯着醉汉,墨镜下的眼睛渐渐耷拉成了半月眼,拿出手机调到计时器,抬起手机让对面的山尾溪介也能看清计时。
他以前看到的试药,试药人可不会笑得这么开心,看起来也就没有这么……这么鬼畜。
山尾溪介更是怔怔看着自己搀扶的醉汉,就算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在眼前变成‘小黑人’,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呆了半天,才试着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醉汉的胳膊、摸了摸醉汉的脸,“我能把他的衣服脱了看一看吗?”
“你要确认的话,也随便你。”鹰取严男板着脸说着,被墨镜遮挡的眼睛已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无语。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遭到他家老板手里,以至于要他半夜三更在小巷子看一个男人颤手颤脚地扒一个小黑人的衣服……
山尾溪介把醉汉放倒在地之后,蹲在一旁,双手发颤地扒着醉汉的衣服。
西服外套离开吸收光亮的身体后,立刻显现出原本的模样,不过剩下的白衬衫还笼罩在黑雾中。
“哎呀,老兄,你是干什么呢?”醉汉抬起黑乎乎的手臂,打在了山尾溪介手上,“到、到家了吗?”
“是、是啊,到家了。”山尾溪介结结巴巴湖弄着,伸手脱了醉汉身上的衬衫,摸了摸某醉汉黑漆漆的身体,又抬起手,对着月光看着干净白皙的手,再次伸手摸了摸。
巷子出口附近的昏暗中,池非迟远远看着山尾溪介的举动,心情稍微有一丝丝复杂。
他还是很崇拜柯南里的小黑的,可是现在这……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不是贼老天让他看罪犯都是‘小黑’、偏偏其他人看不到小黑人,他也不会恶趣味地弄出这种药来,也不会有小黑被一个男人扒衣的这一天……
小黑如果觉得自己形象受辱,那也别怨他,找贼老天去吧。
五分钟后,山尾溪介脱光了小黑人身上的衣服,确定小黑人全身都是黑的,总算停止了对小黑的动手动脚,低头看着小黑,咽了咽唾沫。
鹰取严男:“……”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池非迟:“……”
他应该不会有被世界意识化身小黑报复吧?
嗯,肯定不会,这只是药物效果而已。
山尾溪介满脑子震惊,根本没想过自己对眼前的小黑人做了什么,“真、真是不可思议……”
鹰取严男发觉手机震动,收回举着手机的右手,点开了新邮件,看着新邮件上的提醒,出声道,“你一会儿最好帮他把衣服穿好,如果他醒来报警自己醉后被猥亵,引来警方调查,说不定会惹上麻烦的。”
还是他家老板想得周到。
山尾溪介清醒了些许,但目光还是直勾勾盯着地上的小黑人,“那是当然!”
“大概还有三分钟左右,药效就会过去,”鹰取严男退出邮件后,看了一下计时,抬头对山尾溪介道,“最近几天,你可以跟踪观察一下他的情况,确定药物没有副作用,不过那是在我们交易结束之后,我不会陪着你确认再交易。”
山尾溪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忍不住又看了看月光下躺地的小黑,转头问鹰取严男,“我想抽支烟,可以吗?”
“你随意。”鹰取严男冷脸说着,依旧抬着手机,看着山尾溪介从口袋里拿出烟盒。
多亏了他家老板的谆谆教导,现在他一看到烟,满脑子都是‘现在抽烟会不会影响行动’、‘烟头上丢下的唾液会不会被人拿去调查’、‘烟灰痕迹会不会暴露他的个人信息’、‘烟头的光亮会不会被人看到’、‘烟的气味会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这里还有山尾这个外人在,他是绝对不会在这里抽烟的,不过山尾好像没有这种警觉性。
难怪会被组织选中,山尾这家伙果然很菜。
山尾溪介站在墙角,点了一支烟,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他来之前有想过很多种可能。
他要防着被人利用、被人坑害、被人寻仇,如果药没有效果,他立刻就走,按预计好的路线跑路。
如果药有效果,他也不是没想过抢药之类的事,甚至身上还带了武器。
可是那是在这之前,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黑漆漆的、难以辩识特征的人影,如同魔法一样的药物效果,让他突然不怎么敢乱来了。
这个络腮胡脸大汉,他在酒吧门口的车子里看到过,身上的黑色西服他不至于认错,而他进去之后,对方很快跟进门,车上至少还有一个同伴,真正让他忌惮的是,对方拿到这种药,是巧合得到的,还是背后有可怕的势力在支持?
如果是后者,他耍小心思大概会死得很惨,他只想拿到那价值十亿的珠宝然后尽快离境,不想招惹一些难缠的存在……
一支烟没有燃到一半,醉汉身上的黑色慢慢消失,躺在地上意识不清地都囔着。
山尾溪介有了决定,把烟头丢到墙角,拉开外套拉链,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向鹰取严男,“里面是三万美元,交易吧。”
鹰取严男拿过信封的同时,也把手里的药盒递给了山尾溪介,“里面有三颗药,试药这一颗就由我们来买单。”
“啊,好……”山尾溪介接过药盒,装好后,迟疑着看向地上的醉汉。
“我等你帮他穿完衣服,”鹰取严男猜到了山尾溪介迟疑的原因,语气冷澹道,“你不敢先转身走,我也不敢,只是我跟你不一样,我敢一个人留在这里,但你未必敢一个人留下,不如一会儿一起离开,到街上之后再分开。”
山尾溪介点了点头,上前蹲下,帮醉汉穿衣服。
他确实不敢先走,让自己背对着这个黑衣大汉。
他也确实不敢一个人留下来,会担心对方离开后,他就被对方布下的人手包围,到时候钱没了、药也没了。
现在想想,对方手里有这种神奇的药,好像也没必要为了他这三万美元费神,有那点时间,策划去抢银行、抢珠宝店不是更赚吗……
而且对方看起来太冷静太从容,让他确定对方背后肯定有强大势力支撑,那对方就更没必要贪图他这么一点钱了。
这也让他有点想不通。
“你……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么药物卖给别人?”
离开巷子时,山尾溪介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留着自己使用,不是很好吗?”
鹰取严男看了看,发现四周没有池非迟的人影,猜测池非迟确认交易不会出问题后、应该已经回到了车里,“我们用不上。”
第1959章 哪有什么可怕的
“我是说……”山尾溪介斟酌着道,“其实你们可以用来实施一些收益更高的犯罪计划,怎么也比卖给我要赚得多吧?”
“我们抢银行没必要这么麻烦,那种药物对于我们来说,用处不大……”鹰取严男到了巷口,发现路边车子的车灯已经亮起,回头对山尾溪介道,“关于那个醉汉的身份,如果你后期找不到他,可以找我们购买他的情报,当然,要支付酬金的。”
“不、不用了,”山尾溪介汗了汗,三颗药就花了三百多万日元,在没有拿到那十亿珠宝前,这些钱加上买炸弹的钱,还是他想办法凑出来的,实在不想再花一大笔拿去买情报了,“我最近经常在这一带的酒吧喝酒,见过他不止一次,也能够找到他。”
“那就祝你好运。”
鹰取严男也没有多管,丢下一句话,拉开车门上车。
池非迟等鹰取严男关好车门,开车驶离原地,朝街口开去时,用嘶哑声音道,“我的药用处不大……”
鹰取严男一僵,无语打开信封检查里面的现金,“老板,你别小气,我只是实话实话,这种药对于组织来说,确实没有多少用处。”
池非迟想到鹰取严男还不知道后续‘逼迫警探’计划,他也不能说,也就没有纠缠下去,“或许是。”
鹰取严男转头,严肃脸对池非迟道,“不过关键时刻肯定会很有用的!”
池非迟没接鹰取严男的话,一脸冷澹道,“别花言巧语了,快点检查。”
现在凌晨两点多,他换车换衣服卸易容回去,到家估计都快四点钟了,睡不了三个小时就要去阿笠博士家,麻烦鹰取体谅体谅马甲较多的他。
鹰取严男把钱从信封里拿出来检查了一下,又把信封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满意点头,“那家伙还算识趣,没有做什么手脚,这些钱要送到哪里去?”
“你留着,报酬加上近段时间的行动经费。”池非迟嘶声道。
“都是美元啊,我正好想办法跟走私处兑一下……”鹰取严男没有磨叽,把钱装进信封,塞进了口袋里。
组织在提供经费和报酬这方面一向大方,他也懒得‘近段时间’指多久,别管多久,没有了就找老板申请,只要不是太过份,到时候又会有经费入账。
老板和组织这么搞,害得他有时候都觉得钱多钱少没区别,够吃够喝就行了……
……
早,八点。
红色雷克萨斯SC开进了阿笠博士家的院子,在阿笠博士倒车出车库之后,红色车子开进了车库里。
“博士!”柯南从玄关门口探头,“你的工具箱放到哪里去了?你这次带我们去泡温泉,不是还打算去修理你卖给温泉老板的新发明吗?”
灰原哀也走到门口,神色平静道,“我们带够了零食,这次你也可以带一点低热量零食过去。”
“博士,快点啦,”元太忍不住催促,“我们都快打包好了!”
“噢,来了!”阿笠博士匆匆忙忙打开车门下车,往屋里快步走的时候,转头朝车库喊道,“非迟,麻烦你顺便帮我锁一下车库吧,车库钥匙就在我车子里!”
“知道了。”
池非迟在车库里停好车,走到院子里,看了看黄色甲壳虫直接敞开的驾驶座车门,没等探身进去找钥匙,就看到座位上的一张照片。
一张爱尔兰的照片。
照片上的爱尔兰紧闭双眼,脸上也没有血色,应该说是尸体的照片。
第一个念头:有人故意放了这张照片。
第二个念头:这种事绝对是柯南串通阿笠博士做的,三个孩子肯定不知情,小哀知不知情待定。
第三个念头:柯南是组织成员的事应该没暴露,柯南也还不知道他就是拉克,不然柯南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试探,估计会偷偷调查。
第四个念头:把有关拉克的事情剔除掉,他和爱尔兰接触只有在匹斯可家里、以及之后爱尔兰对他的简单调查,爱尔兰的调查时间持续不长,柯南当时没有察觉,在爱尔兰察觉的可能性不大,那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柯南应该是发现了他在匹斯可家里借住过,想用爱尔兰的尸体照片来试探他,确认他,顺便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对匹斯可的事知道多少。
非墨军团也传过消息,柯南前两天和阿笠博士去青山第四医院看过神谷太太,之后又去了杯户高中、去了樱茗学院,应该就是在调查他。
他昨晚果然没猜错,接连打喷嚏是因为有刁民在算计他。
第五个念头:柯南早有预谋,所以不会是他昨晚放任小黑被欺负的报应。
所有念头迅速在池非迟脑海里转过,第五个念头冒出来时,池非迟已经一脸平静地伸手拿起了照片,转头看向门口的阿笠博士,“博士,有张照片掉在车上了。”
“啊?”阿笠博士脑子有点懵。
昨晚新一不是说——已经用‘工藤新一’的身份,以‘我听说那个事件凶手身份还没有查到、想帮忙找找看’的理由,从高木警官那里拿到了爱尔兰在停尸间的照片,只要让池哥哥不经意间看到照片,要是他在匹斯可家里借住时发现了什么、和爱尔兰见过,肯定会有反应的……
柯南还站在门口,同样怔住。
对啊,他是琢磨着,如果池非迟在借住时遇到了什么事,肯定会脸色难看或者做出别的反应。
到时候他再立刻跑过去,用‘池哥哥认识这个人吗’、‘他曾经假装成松本管理官混进警视厅’这种话打开话题,刺激一下池非迟。
如果到时候池非迟还不肯说,那他也能吐露一些他这里掌握到的线索,甚至可以直接说明他们已经很麻烦了,争取和池非迟交流情报。
计划是好的,可是这……
灰原哀回神后,用视线余角瞥向身旁的柯南。
非迟哥完全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嘛。
他们在这里能看到非迟哥的侧脸、部分动作,在看到照片之后,非迟哥只是观察了一下,一点没发愣地伸手拿了照片,转头就问起博士……
别说‘脸色难看’这种反应,连惊讶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名侦探连带着他们一起失算了。
“博士?”池非迟拿着照片又问了一声。
柯南连忙从阿笠博士身后抬手,推了阿笠博士后腰一把。
“啊……”阿笠博士连忙按昨晚说好的剧本演下去,走上前道,“那大概是警方拜托我送的照片,好像是一个袭击了警察又被同伴杀死的罪犯,还真是可怕啊……”
“东京天天有事件发生,哪有什么可怕的。”池非迟反应平澹地把照片递还给阿笠博士,看到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钥匙,探身进车里,伸手拿了钥匙。
他昨天收到非墨军团的情报,发现柯南有异动,就想过种种可能,也想过该怎么应对。
现在湖弄过去是最好的。
想套他的情报,柯南不怕反而暴露了?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后方,灰原哀侧头凑近柯南,轻声道,“我怎么看,都不认为非迟哥被那张照片吓到了,就算非迟哥再怎么懂得掩饰,惊讶那一瞬间的怔愣是没办法避免的吧?”
“是、是啊,”柯南一头黑线,低声回道,“我可以确定,池哥哥一定在匹斯可家里借住过,不过我可能忘记了一点,池哥哥不一定见过爱尔兰,也就是说,池哥哥可能发现了带他回去的商业巨头有问题,或许是匹斯可一些举动引起了他的怀疑,而匹斯可和爱尔兰或多或少察觉到池哥哥的怀疑,只是爱尔兰并没有和池哥哥碰面,这么一来,爱尔兰死的那一天才会觉得池哥哥应该会去调查他,而池哥哥看到爱尔兰尸体的照片,却完全不认识……”
“这样就说得通了,”灰原哀有些无奈,很快又松了口气,“不过至少可以说明,非迟哥在匹斯可家里借住时,组织没有显露出可怕的獠牙,没有让他发现太多,他也没有牵扯太深,算是一件好事。”
“不,”柯南正色否决,转头看着灰原哀,提醒道,“池哥哥或许不知道多少,但牵扯却不一定不深,先是匹斯可接近,之后是贝尔摩德三番两次出现在他身边,他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是组织需要的,组织早晚会对他下手,如果我们弄不清楚组织的目的,到时候就太被动了。”
灰原哀脸色凝重起来,皱了皱眉,“可是,非迟哥知道他手里有什么东西被盯上的概率,只有一半,也就是说,我们未必能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还得找其他方式去调查……”
“好啦,好啦,”柯南笑着安抚,“你不用那么担心,照现在的情况看,那些家伙在他身边的行动很小心,一时也不会用什么极端手段,我们还有不少时间去调查,只要他们行动起来,我们就能获得更多的线索,到时候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
“你不会又像这次一样,一边告诉我,是我精神出了问题、产生了幻视,一边又一个人瞒着大家偷偷跑去调查吧?”灰原哀用幽森目光瞥柯南,“我差一点就去看心理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