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5章 少侠好刀法
灰原哀被越水七槻牵着,也被带近了一些,看着池非迟和越水七槻近乎抱在一起的距离,突然觉得怪盗基德这次助攻很优秀,也没发现混乱人群中有一双迅速伸向她肩膀的手。
越水七槻猛然被拉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拉住的灰原哀的手似乎被很大的力道拽走,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的同时,右手‘嗖’一下抽出唐刀,朝按住灰原哀往后拽的的那双手砍去。
人群里,黑羽快斗脸上被一线白光照亮,脸上刚得逞时露出的恶意微笑也僵住了,连忙缩回双手。
“唰!”
只有一线白刃的黑色窄刀迅速落下,擦着灰原哀衣袖外侧不到两毫米的地方停住。
灰原哀转头看了看停在肩膀旁的黑刃,又仰头看右手拿刀、一脸凝重的越水七槻。
(????)
少侠好刀法!
黑羽快斗退进人群里,脸色比灰原哀更僵硬,半天都没缓过来。
这么快拔刀速度和斩击速度,这个女孩子到底是……
不不不,等等,问题的重点应该是,这么多人在旁边挤来挤去,这个女孩子居然还‘嗖’一下拔刀砍,也不怕误伤别人吗?
“对、对不起,刚才不知道什么人想拉你离开,我想都没想就……”越水七槻回神后,还以为灰原哀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不过也来不及多迟疑,解释着,就把灰原哀拉到身旁,右手依旧握紧刀柄,警惕看了看四周,“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到你的。”
灰原哀拉紧越水七槻的手,加重手上的力道,想让越水七槻安心一点,转头看人群,“我刚才也没看到是什么人,但好像闻到了一点点麻醉剂的气味……”
“怪盗基德。”
池非迟声音下意识地透着一丝森冷,在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惊讶看来的前一秒,缓和了脸色。
快斗跟他开玩笑是没问题,不过要是在越水七槻拉着灰原哀的时候,把灰原哀掳走了,越水七槻肯定会愧疚,说不定还会留下心结。
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视线移到池非迟脸上时,看到的是池非迟一如往常平静的神色,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心里紧张影响,导致她们刚才听到池非迟的声音……
好像有杀气!
“嘭!”
掠到上方的白色人影炸开大团烟雾,很快笼罩了十字路口。
黑羽快斗没有再下手,迅速往展示台所在的方向跑,同时扯掉了身上的易容和伪装衣服,露出了下面的白色礼服,身手矫健地跳上了展示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非迟哥说‘怪盗基德’的时候,他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在烟雾散去,黑羽快斗的双脚也正好落在展台上,一手撑在台面上,半蹲着。
周围人群一看,顿时爆发出欢呼声,又朝展台跑去。
“基德大人!”
“好厉害,居然从空中直接跳下来了!”
“就像超人一样!”
越水七槻见池非迟又退到她身后、再次帮忙挡涌上前的人潮,‘唰’一下把刀归鞘,弯腰抱灰原哀抱了起来,眼里还留有怒气,“既然基德出现在人群里,那刚才空中那个是假人吧?居然想趁乱绑架小孩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灰原哀不止一次被怕鬼的毛利兰‘强行抱团取暖’,也不止一次被池加奈抱起来,就连池非迟都抱过,也习惯了被当小孩子一样抱,再加上心里默认越水七槻可成为自己人,没觉得别扭,有意安抚道,“怪盗基德不杀人、不伤人,大概只是想开个玩笑吧。”
越水七槻想想怪盗基德是没有过伤人的传闻,心里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不满,皱眉道,“那也不能冲着小孩子来啊,吓坏了小孩子怎么办?”
“我不是那种容易被吓到的小孩子。”灰原哀看了看后方挡住人群的池非迟,发现池非迟脸色一样不太好,没再说下去。
奇怪,既然怪盗基德跟非迟哥是熟人,那非迟哥应该知道,就算怪盗基德掳走她,最后也还是得把她送回来,为什么脸色还这么难看……
前方十字路口,展台四周的四个保镖忙着拦住挤上前的人群,担心某个怪盗趁着混乱混进人群。
铃木次郎吉一看怪盗基德露面,立刻让人启动了布在路口四周的机关。
数道线网从地上升起来,在大楼与大楼之间拉紧,呈正方形把路口四个方向都隔断。
方形大网中,除了怪盗基德外,先前冲向展示台的一部分人和警方,也都被围在了里面。
电视台转播的主持人连忙对着镜头报道,“是网!巨大的网把锦座四丁目的路口都包起来了!”
“嗡……”
四周的线绳网发出轻鸣后,一根根绳子变得坚硬如铁。
池非迟三人正好就在网子旁边,没有上前跑去跟涌到展示台前的人挤。
灰原哀被越水七槻抱着,还是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硬化的网,“接触空气会快速硬化的材质吗?不对,应该是网子线绳内有细管子,将接触空气会使绳子硬化的材质传递到各处……”
池非迟看向空中,“还没完。”
四五层高的大网顶端,一道道红色射线快速交错,在头顶形成一张红色射线组成的大网。
展台前,年轻女人仰头看着一身白色礼服的怪盗基德,急切道,“基德大人,请快点化妆成我的样子逃走吧!”
旁边的男人连忙道,“我也可以啊,基德大人!”
“上面的网是什么啊?”越水七槻小声问池非迟。
池非迟收回看头顶红色大网的视线,解释道,“头顶上的网子,有生物热量探测器,一旦有超过小孩子身体大小的热量体往上去,就会将对方的身体热量数据传输到控制台,而且避免被物体热量影响,只有符合人体热量的物体接触到网子,才会在中控台做出警示,同时,还会触发防御程序,将探测型射线瞬间转为携带电流、可使人麻痹的射线。”
灰原哀好奇问道,“非迟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这是真池集团新研究的防盗系统,适合在仓库露天等地方防盗,又不会因猫、鸟等路过的小动物而误触警报,或者让猫、鸟受伤,”池非迟看着前方的展示台道,“当然,具体的数据可以调。”
他家便宜老爸往科技当年砸钱,研究的也不止这个,不过有的安全防御设施拿出来太吓人,还是含蓄低调一点比较好,所以给铃木次郎吉的名单,只是可以对外出产、销售的那小一部分。
大概是决定在露天场所发出挑战,铃木次郎吉才会选择这个。
“那基德应该很难逃走了吧?”越水七槻看着蹲在展台上、安抚着粉丝还把宝石凉鞋往怀里收的怪盗基德,有些跃跃欲试。
“不,他肯定能逃走,”池非迟看到某怪盗嘴角自信的微笑,就知道这些准备都没用,耐心解释道,“基德在行动前,会对情况进行调查,既然他敢来,就早有准备,上面的网很好突破,既然是程序控制的东西,那么,在这之前,他易容成某个人去偷偷调程序数据就可以了,另外他还有同伙,让同伙混进工作人员里,同样能够协助他逃走。”
“把触发数据,调整成可供自己通过的数据吗?那样是可以让他通过上网的激光网而不触发警报,”越水七槻看了看四周,“可是四周的网有四五层楼高,要是有人试图攀越,一定会被看到的,之后警方只要一个个排查过去,偷拿了宝石凉鞋的他根本跑不掉嘛,而要是他放弃宝石凉鞋,那就说明他在这次铃木顾问发出的挑战中失败了,而在地面上,他又没办法利用滑翔翼逃走……”
灰原哀仰头看空中打着探照灯的直升机,“就算用热气球可以飞上去,也会被直升机的气流影响,导致热气球失控,而且很容易被人击中,在地面上的怪盗基德,想逃走确实很不容易哦。”
“所以,接下来需要一场魔术表演,”池非迟说着,想到让越水七槻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站太久不好,接过越水七槻怀里的灰原哀,走向前方站在人群中的毛利小五郎,“让他重新回到空中去。”
“各位,不用担心,”蹲在展台上的某怪盗嘴角带着自信的笑意,“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电视台记者把话筒高举到怪盗基德面前,大声问道,“那随后您打算怎么办呢?”
某怪盗笑着,把展台上的凉鞋收进怀里,“既然工作结束了,那就回家吧。”
女记者有些懵,“重点是要怎么离开?”
某怪盗竖起右手食指,脸上笑意神秘,“。”
“瞬间移动?!”女记者更懵了。
人群里的中森银三咬牙切齿,“那家伙又在胡说八道……”
展台前的铃木园子倒是十分激动,“真的吗?基德大人要用瞬间移动离开这里?”
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看到池非迟过来,出声打招呼,“非迟,你们来了啊。”
“老师。”池非迟抱着灰原哀打招呼。
“毛利先生,您好。”越水七槻也打了招呼。
“你们好像来晚了一点,我还担心你们被拦在了网子外,没法近距离观看基德的什么移动表演了呢,”毛利小五郎说着,瞄灰原哀,“虽然小孩子的视线容易被人群挡住,但也不用特地抱着她看吧?小孩子平时养得太娇惯,可不怎么好哦!”
柯南原本还在琢磨着怪盗基德会怎么跑,闻言,也忍不住抬头看灰原哀,目光复杂。
灰原确定那种药不会让思想也幼龄化吗?
最近灰原被小孩子抱着,好像也没什么抗拒,这种反应,跟灰原的性格完全不符。
灰原哀面无表情地看了柯南一眼,又面无表情地看向毛利小五郎。
什么叫小孩子养得太娇惯?
她平时又没有等着别人服务,也很为博士和非迟哥操心的好不好。
第1556章 自家弟弟,自己收拾
“该死的基德!”
中森银三暴躁吼着,挤开人群扑向展台,“你别想跑!”
“传说中的凉鞋‘紫红指甲’,我就带走了,那么十多秒后,我们在穿越时空的某处再会吧……”
某怪盗说完,身周炸开一团烟雾,整个人消失无踪,让中森银三和展台旁的保镖扑了个空。
人群中爆发出惊叹。
“哇!真的消失了!”
“瞬间移动!”
“这只是趁着烟雾混进了人群而已,”柯南小声揭穿,“才不是什么瞬间移动。”
一个个黑衣保镖穿过人群,站在四周大网下,把大网边缘堵了个严实。
“嗖……”
一张卡片飞到毛利小五郎身前,落在了地上,卡片上还有着一个怪盗基德的简笔画图案。
“咦?”毛利小五郎疑惑打量,“这个是基德的标记?从哪里飞来的?”
柯南已经先一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卡片,翻过来看着,“背面黏了一个发信器,应该铃木顾问原本让人黏在凉鞋上的吧,还有英文……”
“Three?”铃木园子凑近看着念了出来。
“我捡到了基德大人的卡片!”
不远处的人群里,一个从地上捡起卡片的女孩看着卡片,兴高采烈道,“背后好像还有字……Two?”
“One?”另一边的人群里,也有一个男人捡到了卡片。
“嘭!”
旁边的大楼天台上,随着烟雾炸开又被风吹散,穿着白色礼服的人影也随之出现,就像突然出现在天台上一样。
天台上的电视台记者一脸惊讶,拿着话筒,转头对摄像机道,“是基德!基德突然之间就在楼顶现身了!”
某怪盗白色披风随风招摇,神色玩味地看了看下方惊讶的人群,转身顺着天台护栏外围的边缘,走到摄像机前,拿出一只有着紫色宝石的凉鞋,声音温和缓慢道,“再次替我转告次郎吉先生一声,您送给我的宝物,我确实已经收到了,很遗憾的是,其中一只是赝品,这只赝品就先还给您,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明天晚上能够在这里为我准备另一只,如果要送给深爱的女性,只有一只的话,她会生气的哟。”
说着,某怪盗把那只凉鞋递给记者,往后仰倒,飞速坠落向地面的途中,身后的滑翔翼张开,带着人飞向远处。
同时,空中也传来某怪盗张狂的笑声。
“哈哈哈……”
柯南觉得某怪盗笑得实在可恶,盯着空中飞向远处的人影,蹲下身,旋转了脚力增强鞋上的旋钮,准备弹出腰带足球,给那个白色人影来一飞球。
池非迟抱着灰原哀上前,很自然地走向铃木园子,“园子,次郎吉顾问?”
“啊?”铃木园子转头看向路边的白色厢型车,“他就在那里做指挥。”
柯南看着远处天际,无语地放下了放在腰带上的右手。
他家小伙伴上前得真不是时候,正好挡了一下他的视线,害得那个嚣张的小偷都飞远了……
……
一切结束后,欢呼的人群陆续散开。
毛利小五郎、毛利兰、柯南应铃木园子的邀请,跟着回到了铃木次郎吉家,开了个临时会议。
另外,还有铃木次郎吉这个发出挑战书的人、中森银三这个抓捕怪盗基德的警方主力,和大山弥、安保队长、策略专家领队等人。
池非迟也带着越水七槻、灰原哀过去了,到了之后,就在一旁看着程序师检查防盗设备。
“会不会是坐电梯上去的?”毛利小五郎看着那段转播录像,猜测道,“只要坐直达顶楼的电梯,应该很容易从窗外跑到天台上去吧?”
“不可能!”铃木次郎吉笃定道,“那个十字路口四周的四栋大楼,我都包下了一整天,还找人进行封锁,不可能有人混进去!”
“包、包下来了?”毛利小五郎惊讶,随即看了看那边盯着程序师调数据的池非迟,一阵无语。
对了,还有之前近三十多个专家研究怎么抓基德的事,有时候这些有钱人的想法,真是任性得让人搞不懂。
“而且就算他混进了大楼里,想要坐电梯到顶楼,至少也要一分钟,”铃木次郎吉又思索着补充道,“20秒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啊,”柯南卖萌出声,“如果只是凉鞋的话,是不是很容易就能拿到楼上去了?怪盗基德不是有一个同伙吗?只要那个同伙和基德在楼下楼上配合好,只把凉鞋送上去,一个消失,一个出现,那样不是就像瞬间移动到屋顶一样了吗?”
“不……不光是凉鞋,”铃木次郎吉一脸沉重地闭了闭眼,看向守在门口的保镖,“让他进来一下!”
进门的,是之前守在展台旁的四个保镖之一,他之前吃汉堡时,番茄酱不小心黏在了手上,在抓展台上的基德时,那只手也拽住了基德的披风。
而在之后,怪盗基德出现在天台的视频中,被风吹起的白色披风上,也同样有个番茄酱状的手印,那足以证明楼下的怪盗基德、和之后出现在天台上的怪盗基德是同一个人。
“那家伙确实移动了,”铃木次郎吉郁闷总结,“在短短20秒之内,移动到了30米高的那个地方!”
其他人脸色困惑又凝重地沉默了。
池非迟坐在沙发上,见对着电脑查数据的程序师转头对自己点头,才出声打破凝滞的气氛,“由于次郎吉先生需要独立管理的数据库,真池集团那边并没有备份,不过从调取控制设备上的数据操作记录来看,设备里的数据一切正常,并没有被人修改或者清空过。”
“那、那也就是说,基德确实没有通过上方的射线探测网,就直接到了顶楼?”中森银三难以置信道,“难不成那个家伙真的会瞬间移动?”
“不,这只能证明他没有在设备上动手脚,”池非迟看向一脸郁闷的铃木次郎吉,“次郎吉先生对设备控制机看守得不错,不过想要防备生物热量感应,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身体外部裹上隔温布,或者裹上对外散发与外界温度相同温度的布,这些布想要简单制作的话,并不是很难。”
他得承认,他之前的估算有一点失误,忽略了魔术师的心思。
既然快斗打算表演‘瞬间移动’这个魔术,那就不可能改设备上的设定数据,让人知道基德需要从射线网穿过,从而破坏了魔术的神秘感。
不过,想要阻隔热量感应探测并不难,只要调查清楚这是感应人体热量的射线,再利用外物,让探测到的温度和外界一致,就不会触发警报。
对,就是把自己外体变成蛇那样的变温动物,用蛇的特征,打败以蛇的热眼研究出的热量感应设备。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就应该挖开路面、把重量感应设备装到下面去,再把人数识别设备什么也给装上!”铃木次郎吉一阵懊恼,又问道,“非迟,那么关于基德移动到屋顶的方式,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很抱歉,暂时还没有发现。”
池非迟一脸淡定地撒了谎。
他知道这个瞬间移动魔术是怎么回事。
所谓魔术中的圈套,无非就那么几个,顶级魔术师和一般魔术师的区别,不在于掌握手法的多少,而在于思维,还有灵活迅捷的反应能力。
虽然黑羽快斗具有非凡的魔术师天赋,但万变不离其宗,忽略华丽的演出效果和障眼法,套用魔术基本手法去看,就算没有提前知道剧情走向,他也能猜到黑羽快斗是怎么做到。
而那些魔术手法、魔术知识、魔术经验,来自于黑羽盗一,一个国际知名的魔术师、第一任怪盗基德、快斗的老爸、他的老师,而黑羽盗一的魔术和易容笔记,则是由黑羽快斗给他看的。
有这么多渊源在里面,他不会对铃木次郎吉透露黑羽快斗的魔术手法,免得黑羽快斗真的被抓了,真要透漏了,他还得想办法帮黑羽快斗把魔术成功完成。
快斗今晚试图掳人的玩笑,是差点给他添乱,但他给铃木次郎吉提供防盗设备,也给快斗添了乱子,快斗转而想坑他一下也不过份。
更何况,快斗掳人还没成功,他找机会揍一顿就行了。
他们兄弟之间怎么闹都行,让别人参与进来不合适。
至于柯南准备踢过去那一球,他也是故意挡了柯南视线拦下来的。
要是柯南那一球踢中了快斗,他接下来揍快斗,就会觉得太欺负快斗了……
……
第二天,学生党开始上学。
池非迟网络连线英国,跟菲利普小王子开了一上午视频,教了一点中国汉字的基本知识和拼音,吃了午饭,就拿出自己的巨镰,把双锋细致地磨了一遍,擦拭干净。
自家弟弟,自己收拾。
傍晚,锦座四丁目的十字路口再次摆上了展示台,台面上放着剩下一只宝石凉鞋真品。
这一次,铃木次郎吉让人早早把四面的大网拉起来,没有放围观的人进去,只让中森银三在网内布置了警察看守展示台。
大山弥打算凑热闹凑到底,又安排了车子接了池非迟、越水七槻和灰原哀,顺便也去毛利侦探事务所,接了事务所瘟神三人组,连待在侦探事务所的铃木园子都蹭了个便车。
好在大山弥安排的商务车空间够大,载着一堆人,在天黑前就到了锦座四丁目的十字路口附近,一群人又下了车,走进早早汇聚过来的人群中,步行到大网前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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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7章 和基德交情不浅
铃木园子见时间还早,用平板刷起了昨晚的转播视频,一脸陶醉地看着视频里的某怪盗,还不忘跟毛利兰、越水七槻凑堆分享,“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再看看基德大人的白衣风采!”
“我说,我就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基德一直穿白衣服呢?”毛利兰看着视频里的身影,“晚上出现的话,不是穿黑衣服更不显眼吗?”
“这还用说吗,”铃木园子笑眯眯道,“基德大人就是这种胆大包天、天下无敌的大盗啊!”
柯南若有所思地看着铃木园子走神。
白衣,黑衣……
越水七槻没怎么留意视频里的内容,凑到池非迟身旁,低声问道,“基德要偷的宝石,是铃木家的东西吧?园子怎么还那么期待啊?”
“基德要偷的是不是她家的宝石,都不影响她是基德粉丝这件事。”池非迟低声回道。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四周,“不过今天防守这么严,那个小偷真的会来吗?”
“那是当然啦,”铃木园子不爽回怼,“已经发出预告函的基德大人,怎么可能不来……”
“嗖——”
一个不明物体从网子上方飞了进去,在空中爆开烟雾,立刻吸引了网子外人群的注意力。
烟雾散开,一张有基德标志的白色卡片挂在小型降落伞下方,慢悠悠往下飘,卡片上黏的扩音器还传出了提前录制好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怪盗基德,承蒙大家光临,不胜惶恐,请允许我终止今晚的魔术秀……”
“啊——”
人群发出失望的喊声。
卡片上的扩音器继续传出某怪盗的声音,“眼前没有观众欣赏,也没有电视转播,在如此寂寞空旷的舞台上表演魔术,我实在提不起精神来……”
“什么?!”站在网子外的铃木次郎吉咬牙,“这家伙……”
“那么各位,请多保重!”
在某怪盗最后一句话话音落下时,降落伞和卡片突然被一团烟雾笼罩,随即消失无踪。
“基德大人不来了吗?”
“喂喂,我可是特地从公司早退赶过来的啊!”
“让我们进去!”
人群一片哗然,戴着棒球帽、藏在人群中的黑羽快斗还嫌不够,大声煽动道,“基德需要观众,我们大家一起进去吧!”
网子已经硬化了?没关系。
最前方的人群开始挤开阻拦的警察,一个个爬上网子,后方的人也拼命往前挤。
越水七槻一看又出现这种情况,转头寻找灰原哀的身影。
池非迟先一步一手抱起灰原哀,另一手护在越水七槻身侧,穿过混乱的人群,走向路边的大楼,提前体验了一下拖家带口凑热闹的感觉。
到了大楼前,四周清净了不少。
池非迟这才弯腰把灰原哀放下。
“其实你不用那么麻烦……”越水七槻打量着池非迟,确认池非迟没有被挤得一头大汗。
她是觉得,池非迟又要抱孩子、又要伸手帮她挡开人群,这样太辛苦了,可是,一想到刚才池非迟护着她走过来时,那张神情镇定沉静的脸近在咫尺,又一直细心得没有让人撞到她,那种被池非迟护着的感觉很让人安心,她又想自私一点,别说‘我可以应付’这种话。
池非迟直起身,见越水七槻没有再说下去,看了过去。
“没、没什么,”越水七槻迅速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朝网子里的人群,“这些人还真疯狂啊,我刚才还在担心,怪盗基德会不会又趁乱对小哀下手。”
池非迟察觉到了越水七槻的小别扭,也没有说破,扫视了人群一眼,“我私底下和基德交情不浅,他昨晚只是想跟我开玩笑。”
“哎?”越水七槻有些意外,“可是我听小兰说,你每次抓基德都很认真,还跟基德打过架,也破坏过基德好几次行动。”
“我跟他的交情深不深,不影响我给他添乱子,”池非迟语气平静得轻松随性、理所当然,说完,又道,“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小哀,在这里等我。”
“非迟哥,你要离开吗?”灰原哀疑惑问道。
“我去上面一趟,”池非迟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大楼,走到外墙下,又对疑惑看着自己的灰原哀道,跃起抓住二楼外墙伸出的边缘,三两下翻进了二楼窗户后,“要是柯南过来,记得帮我打掩护。”
“喂……”
灰原哀还没来得及问‘打掩护’是指什么,就发现自家哥哥已经没影了,仰头看越水七槻,眼里带着询问。
越水侦探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越水七槻回以茫然目光。
她更加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就连池非迟和怪盗基德交情不浅这件事,她都没彻底消化。
能说‘交情不浅’,至少也是好朋友。
小七哥哥和基德居然是好朋友?
……
十字路口。
随着路人涌进网子内,柯南和毛利小五郎、毛利兰等人走散,并没有急着进去,思索着怪盗基德的魔术手法。
怪盗基德唆使人群进包围网,还让电视台也开始直播,那么,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这些因素,怪盗基德的瞬间移动就没法施展了吗?
关键还是在于人群……
“咔。”
轻响声中,枪口抵住了柯南的后脑勺。
黑羽快斗戴着黑色棒球帽,蹲在柯南身后,扑克牌手枪的枪口抵住柯南后脑勺,故意让声音变得低沉,“不要动!”
柯南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僵住。
“敢动的话,你就没命了!”黑羽快斗沉声继续道。
柯南没有回头,惊讶的神色渐渐变得无语,“笨蛋,谁会怕你那种玩具枪啊?”
黑羽快斗一噎,语气无奈道,“你这个小鬼还是那么不可爱啊。”
柯南想起以前某怪盗还用小兰的声音戏弄过他,当即面无表情地侧头道,“要你管!”
“喂,我说名侦探,”黑羽快斗笑着低声道,“你知道萨士顿三原则吗?”
“知道,”柯南被枪口顶着后脑勺,没法回头看,只能侧着头道,“活跃在20世纪初的著名魔术师霍尔-萨士顿,以他名字命名的三大原则,也被称为魔术绝对不能触犯的三个禁忌,对吧?”
“没错,第一个就是‘永远不能说出魔术的秘密’,这一点不必我多解释,第二点,‘每次表演魔术之前,绝对不能说明接下来要表演的内容’,否则就会失去意外性,也就减少了惊奇度,然后第三点,‘同样的魔术绝不表演第二次’,”黑羽快斗盯着某个小学生的后脑勺,低声解释道,“只表演一次的话,观众心里就会对这个魔术留下深刻印象,认为那是最棒的奇迹,如果表演两次的话,观众就不再注意魔术本身,而是专注于看穿魔术手法,被揭穿的可能性就提高了。”
“原来如此……”柯南笑了笑,“反过来说,你是想说,你的魔术是就算触犯了这三个禁忌、也不会被揭穿的最棒的魔术,是吗?”
“正是如此!”黑羽快斗自信笑道,“而且昨天晚上未能成功的,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做到!”
“昨天晚上未能成功的?”柯南正疑惑着,发现毛利兰从人群里找了过来,而等他感觉扑克牌手枪离开后脑勺、转头往后看时,某个怪盗已经没了人影。
人群里,黑羽快斗瞥了站在网外路边大楼下的灰原哀和越水七槻,走向另一边的大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非迟哥不在真是太好了,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嘛~
昨晚没能掳走的小孩子,今晚他要成功,而且还要争取掳走另一个,当然,这是拿到宝石之后的附加剧目!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升机的探照灯和路边的街灯,把街道照射得灯火通明。
“基德!基德!基德!……”
在呼喊基德的欢呼声中,一身白衣的黑羽快斗直接从附近大楼飞了过去,脚下跟昨晚一样有螺旋桨。
铃木次郎吉猜测跟昨晚一样,先出现的怪盗基德只是假人。
但铃木次郎吉失算了,这一次不是假人,某怪盗光明正大地飞到了展示台上,拿起了放在上面的宝石凉鞋,对欢呼的人群笑道,“那么和昨晚一样,请大家欣赏我穿越时空的身影吧!”
“耶!”
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中森银三见怪盗基德把宝石凉鞋放进怀里、而周围的机动队员还在愣着,连忙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抓住基德!”
旁边的机动队员回神,立刻扑上前,可惜某怪盗在展示台上拉着披风站起身,下方的机动队员踮脚也抓不到随风飞扬的披风。
“要抓住我也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松手,”黑羽快斗恶趣味上头,对下方的机动队员露出相当邪恶笑意,“要是在瞬间移动中放手的话,就只能永远留在时空的夹缝之中流浪了!”
在一群机动队员吓懵时,黑羽快斗一跃,释放出烟雾弹,趁着其他人的视线被半空中的烟雾团吸引,立刻披上黑色斗篷,混进人群里,快速朝路口一侧的大楼跑去,看了看时间,对通讯器那边说了一声‘行动’,伸手抓住从楼上垂下来的绳子,拿出扑克牌手枪,对着人群上空开了一枪。
一张卡片飞向空中,又飘到一个路人的脚下。
那个路人捡起卡片,念了上面的英文,“three?”
黑羽快斗被绳子拉着、沿外墙往上移动时,又开枪射出了第二张卡片。
第二张卡片很快被人捡起,带着期待念出了上面的英文,“two!”
第1558章 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
十字路口的人都在关注白衣服的人,黑羽快斗裹了黑斗篷,顺着大楼外墙上、文字滚动的广告牌往上移动,压根没被注意到。
第三张卡片飞出后落地,同样被人捡起来念了上面的数字,“one!”
黑羽快斗一看计划即将成功,压低声音大笑起来,“哈哈哈……”
“zero!”
上方天台边,传出某个小学生的声音。
柯南蹲在天台护栏外缘,看着被绳子拉上来的某个怪盗,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出声道,“真遗憾,今天晚上的魔术秀是白忙一场了,报酬是0哦,月光下的魔术师先生!”
黑羽快斗见上方被柯南堵了,脸色一变,对通讯器那边的寺井黄之助道,“快把重物扔掉!”
“啊?”寺井黄之助有点懵。
“快点!”黑羽快斗又催促道。
大楼另一侧挂的竖条幅后面,拉着绳子、身上系着重物的寺井黄之助没再多问,把重物解下来后,扔到了地面。
两人所用的方法,就是在大楼一角的天台下布置有绳索滑轮,寺井黄之助事先拉着绳子、绑好重物、藏在天台下方,这个时期,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白衣怪盗吸引,没人会注意到天台下方藏了人,而等黑羽快斗得手后,裹了黑袍,在其他人搜寻白衣身影时,迅速跑到楼下,抓住绳子,并通知寺井黄之助往下跳,从而把自己拉上去。
至于穿过感应射线的方式,确实是用了隔温的东西,那个只要提前知道、在准备黑色斗篷时就能顺便缝在斗篷里。
在寺井黄之助丢了重物之后,体重不足以把黑羽快斗拉上去,也就让黑羽快斗停在离柯南不远的大楼中上段。
黑羽快斗停下后,拉着绳子,双脚撑在大楼广告宣传牌上,听着上方的柯南一通推理、揭露自己的手法。
“我终于知道了,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穿着一身容易被人发现、一点都不合理的白色装扮出现,”柯南气定神闲地看着某怪盗推理,“那不是什么胆大妄为、肆无忌惮,而是为了便于躲藏!任何人看到白色在眼前消失,都会下意识地去寻找白色去了哪里,快速从白色变成黑色,就可以瞒过一般人的眼睛了。”
“是啊,同样的道理,要是换成在黑暗中突然出现白色东西的话,”黑羽快斗一手拽着绳子,伸手扯掉了身上的黑色斗篷,快速站直身,看起来就像横着身体站在了广告牌上,微笑着道,“也同样很神奇吧!”
上方,四处搜寻白色人影的人群中,立刻有人发现了广告牌上的白影,带动其他人一起仰头往上看。
“看!那不是基德吗?”
“真厉害!站在大楼的墙壁上面耶!”
大楼天台上,进行转播的记者也认为这是怪盗基德提前选好的移动地点,根本不知道这是某个怪盗的计划出了一点点小问题、不得不选在大楼中上段就现身。
柯南见某怪盗再一次收获了惊叹,也不急,笑着道,“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要是就这么上来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脱身,可是你降到下面的同伙就会被警察抓住了,反过来说,如果你不上来、或者选择回到地面上去,被抓住的可就是你了!”
黑羽快斗没着急,单边眼镜下的眼睛带着恶趣味的笑,嘴角上扬,“那如果我有人质呢?”
柯南一看某怪盗还这么自信,察觉自己可能有失算的地方,疑惑皱了皱眉,“人质?”
“是啊,”黑羽快斗侧头看向对面大楼楼下的方向,笑着低声道,“我昨晚未能得手的,是那个跟你关系似乎很不错的小女孩……”
与此同时,某栋大楼大门口,两个被细线垂下去的机关射出带着细碎电流的细线,在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没能反应过来之际,细线甩在了两人脖子上。
一瞬间的电流侵袭,让两人浑身一僵,也就在同一时刻,两个机关紧跟着弹出四根细长的钢琴线,钢琴线前端的小钩子穿透了两人的肩膀前的衣服,紧紧锁住。
而钢琴线的另一端,则一路顺着大楼阴影处往上,被系在了空中的直升机下方。
大楼天台上,柯南反应过来黑羽快斗说的人是谁,脸色微变,“灰、灰原?”
“没错,昨晚我想把她也一起带走,不过被她身边那位刀法很不错的小姐阻止了,”黑羽快斗说着,收回看楼下的视线,对柯南笑道,“我只是想让她和那位小姐作为嘉宾,配合我表演一场悬浮魔术,在她们体验过之后,我会把她们安全放回地面的……”
这里的位置,已经高出了网子上方,他完全可以用滑翔翼,带上寺井黄之助走人,而他一动,有探照灯的直升机就会追着他走,那么,下方衣服肩膀上被挂了钢琴线的两个人,也会突然想是飘起来一样。
那个机关里,他特地用了会使人浑身麻痹一瞬、但又不会太久的电流,那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大概会觉得站久了、浑身麻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就飞起来了吧。
然后,在那两个女孩子因突然飞起来而惊讶时,他会在空中说出‘邀请嘉宾配合表演悬浮移动魔术’这类话,吸引群众和两个女孩子的注意力,等两个女孩子被拉到一定的高度,在两人没有察觉身上被绑了钢琴线之前,他就会飞下去,拉住两人,瞬间把钢琴线取下来,再把两人放在某栋楼顶……
算起来,他也是那个叫灰原哀的小女孩的哥哥了,带小孩子玩一次空中飞人,小孩子肯定会激动、兴奋的。
至于那位拿唐刀的小姐,看起来也不像会被吓哭的小女生,飞一次不是一次精彩难得的体验吗?
对了,他这里还有两只宝石凉鞋,不是他要找的潘多拉,把那两个人放在楼顶后,正好可以拜托那两个人拿去还给铃木家的那个大叔。
这计划简直完美!
ヾ( ̄▽ ̄)
唉,他也没想到非迟哥居然不在,而那两个女孩子像是站定在大楼下一样,让这一切都这么顺利,害得他用最简单的方案就能得手。
只要计算好两人的身高,在合适的时候,按下他裤子口袋里的遥控器,把机关放下去,以之前计算好的高度和角度,让丝线横着弹射出去,怎么也能准确命中。
谁让非迟哥跑没影了呢?都不用他冒险易容接触、往两个女孩子身上系钢琴线。
柯南却想到了黑羽快斗所不知道的事,脸色难看地出声阻止,“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现在有电视台进行转播,一旦灰原哀被基德拉着表演什么空中悬浮,肯定会有很多人、会有电视台记者的镜头汇聚在灰原身上,要是被那个组织的人看到、认了出来,灰原可就危险了!
“为什么?”黑羽快斗见柯南脸色难看得吓人,隐约察觉到事情可能会有点严重,没有急着下手,猜测道,“难道……她们两个人有恐高症?或者心脏不好?”
柯南一看某怪盗没忙着行动,心里松了口气,但不确定怪盗基德会不会下一秒就来个嘉宾空中悬浮表演,又不知该不该跟怪盗基德透露一点,皱眉道,“总之……”
下一秒,看着天台方向的某怪盗脸色一变,仰头死死地盯着柯南身后。
柯南也感觉身后好像有点不对劲,慢慢转头看去。
天台上转播的记者先一步对着话筒喊出声,“七月!真是出乎意料,七月现身在天台上,今晚怪盗基德没有再次瞬间移动到天台上,难道是提前预知了危机吗?”
柯南:“……”
这些人难道就没看到他堵在这里吗?
怪盗基德不上天台,而选择在大楼中上段就现身,是因为被他堵住了好不好?
黑羽快斗:“……”
不,他完全没想到自家老哥消失,是跑来这里堵自己。
既然某个小学生能那么早看穿他的手法,那他有必要怀疑自家老哥不会比某个小学生慢,晚到这么久,很可能是去准备陷阱了!
天台护栏边,高大的人影笼罩在黑袍中,站在柯南身后,兜帽压得很低,露出白色面具的下半张脸,背上的巨镰刃口斜向一侧,在月光下反射着森冷寒光,如同天台上亮起了一瓣细长而弯曲的月牙。
在引起轰动后,池非迟并没有理会,只是低头用戴了手套的双手折着一张白色的卡纸。
低头是假动作,他这面具眼部没开孔,观察事物完全靠磕了蛇蜕的临时热眼。
不过也正因为磕蛇蜕,才让他发现了直升机上垂下去、飘向某处大楼的钢琴线,也锁定了钢琴线的具体位置……
快斗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
柯南转头看到自己身后站了个像死神一样的黑影,吓得头皮一凉,很快又偷偷观察。
面具没错,是七月,不过这家伙出现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为了抓怪盗基德来的?那为什么一直在折纸?
今晚的局势是有点失控了?
三人这里寂静无声,天台另一边的记者倒是十分激动。
“七月出现在这里,又是不是专门为了抓怪盗基德而来的呢?我们看到,现在七月和基德正在僵持,而七月身前还有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跑到护栏外去了,两人目前还没有做出任何行动,是因为担心吓到那个小男孩,导致小男孩不小心掉下去吗?”
柯南:“……”
并不是!
只是因为七月在折纸,他有点摸不准这家伙想干什么,估计怪盗基德也是一样。
下方十字路口,欢呼声、喊话声热热闹闹。
“七月!七月!七月!……”
“基德!基德!基德!……”
黑羽快斗仰头看着上方天台,也能清晰地看见池非迟的动作,眼看着池非迟手里一只白色千纸鹤快速成型,在考虑是赶紧带着寺井黄之助撤,还是等着看他家老哥准备了什么陷阱。
他还挺好奇的。
第1559章 七月的白焰魔术
柯南见某黑袍人快把千纸鹤折好了,总觉得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不如直接问问,“我说……”
“嘘……”
池非迟换了温润男声的声调,右手食指竖在无脸男面具前,示意柯南别说话,左手往折好的千纸鹤黏了一根引线,把手伸出了天台栏杆。
“咦?七月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记者想到第一手新闻,终于忍不住带着摄影师上前。
黑色手套中,白色的千纸鹤十分显眼,还不等记者开口,千纸鹤尾巴上的引线突然无火自燃,千纸鹤的身体慢慢鼓起来后,也像是瞬间活了过来,拍着翅膀飞向夜空。
月光下,白色纸鹤身上披着柔和的银白光芒,在飞出不到一秒后,轰然散成一只只同等大小的纸鹤,在月光下,像是溅开的星子。
十字路口,或仰头看天上、或低头用手机看转播的人发出哗然惊叹。
而那些溅开的‘星子’,却是同体型大小的白色千纸鹤,翅膀扑腾声杂乱,却也显得自然,像是在夜空中搭起了长桥一样,抱团飞向十字路口上方的天空中。
“这……这是……”
记者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刚想继续播报,又看见飞到空中的纸鹤群突然冒出白色的火花。
如同无声的烟花,上百只千纸鹤同时燃烧起来,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明晃晃的白色莲花,而比烟花更惊艳的是,莲花花瓣还如火焰一般,随风摇曳,被风吹散出一点点纯白的火星子。
黑羽快斗还站在广告牌上,第一印象也觉得这场无声的表演足够惊艳,嘴角不由扬了扬。
非迟哥用了什么手法,他大概能猜到一些。
之前折的纸鹤,确实是纸折出来的普通纸鹤,只是非迟哥在折好之后,在手里迅速换成了‘特殊纸鹤’。
这里的几栋大楼间,肯定有数根钢琴线或者透明钓鱼线藏在夜空中,这只特殊纸鹤的身躯翅膀就穿过了其中几根线,那些线的一端或者某一部分在非迟哥手里,利用对线的精准控制,让纸鹤像是活过来一样,飞向空中。
而一只纸鹤一瞬间变成上百只纸鹤,看起来是很神奇,可是关键应该是那只纸鹤身上燃烧的引线,引线不用点火就燃了起来,应该是某种低燃点、火焰温度也低的化学物。
那上百只纸鹤,大概早就顺着线被送到了空中,只不过那上百只纸鹤身上涂了黑色的化学物,在那只有燃火引线的白色纸鹤靠近后,引线上的火焰或者引线燃烧产生的化学气体,让那上百只纸鹤身上的黑色涂层一瞬间褪去,那看起来就像一只纸鹤飞过去后、突然分身出一大群纸鹤。
而所有纸鹤都是被串在数根线上的,内部应该也有铁丝固定体型,所以才能统一飞往一个方向。
那些纸鹤燃烧出白色火焰的位置,就在直升机正下方的半空中,或许是定时装置,也或许还是计算好了时间、让不同化学物在特定时间混合引燃,但不管怎么样,他能够确定,他系在直升机上、本该连接着下方两个女孩子衣服的钢琴线,在白色火莲绽放时,就被一些物质给腐蚀掉了。
非迟哥玩这么一手,就是想破坏他‘嘉宾空中悬浮’的表演道具。
对,魔术说穿了,似乎也就没那么神奇了,但今晚非迟哥这一手,不管是想法、视觉效果,还是替换成特殊千纸鹤时没让他察觉的手速、对那么多千纸鹤细致入微的操作,都是一流的魔术师才能展现的能力。
嗯嗯,不愧是他老爸的徒弟,跟他一样超优秀~!
当白焰莲花暗淡下去时,池非迟收回视线,低头看向下方的怪盗基德,虽然他现在压根没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但为了自己用热眼的事别那么明显,摆摆样子还是要有的,同时,七月以前用温和嗓音也得继续用上,以免被柯南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身份。
“怪盗基德的瞬间移动,只需要不到0秒的时间,就能移动到另一个地方,我给你0秒逃走,0秒后,要是你逃不离这一带,你的生命安全可就没法得到保障了……”
靠近的记者,把声音准确地转播了出去,让看直播的人脑海里默默冒出一个评价——用最温和的声音,说最嚣张的威胁。
路边的大楼,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没有察觉自己差点就被迫表演空中悬浮了,并肩坐在大楼前的台阶上,凑在一起,用越水七槻的手机看转播。
越水七槻看着视频里的白焰莲花,眼里闪着光彩。
\(*ˊˋ*)/
小七哥哥还会变魔术啊,超厉害!
她都想跟着不远处的人群高呼‘七月’了。
虽然小七哥哥之前对她默认了自己是七月,但说话声音和之前声音的差距还真是大……等等,小哀知道那是自家哥哥吗?
灰原哀听着视频里黑袍人温和的语气,怀疑自己哥哥分裂严重,抬眼看越水七槻时,发现越水七槻也在用略带探寻、略带思索的目光回望她。
越水七槻:“……”
灰原哀:“……”
好了,确认过眼神,大家的目光一模一样,都是知道某个秘密、且想偷偷观察对方反应、看看对方知不知道的人。
上方天台边缘,柯南也因某七月的话回神,收回看白焰莲花的视线,偷偷把手背到身后,打开了手表型麻醉针的瞄准镜。
准备抓基德的七月,才算是正常了,不然以刚才那么华丽丽的魔术表演,他都怀疑七月今晚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或者眼前的七月是被人假冒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的现在很矛盾。
一方面,七月这家伙目无法纪,曾经在市区里跟那个杀手蜘蛛打架,连枪都动了,而怪盗基德也是个目无法纪的家伙,做小偷,还老是制造动乱。
这两个人很嚣张,违法犯罪还摆出‘这才是精彩人生、你们不懂艺术和生活’的悠然姿态,带坏小孩子,带偏诸多民众的观念,让他恨不得马上把这两个家伙抓了。
可是一方面,七月算是救过他,曾经解决了逃窜的抢劫犯,把不小心被流弹打中腹部的他、还有孩子们带出山洞,怪盗基德也算是救过他,曾经在三水吉右卫门的机关屋,在因钻石被拿走而冲向他们的大水中,是怪盗基德把他们带上了屋顶,不至于让他们被大水冲走、被水淹死。
他其实也不怎么想让这两个人被抓住。
对于怪盗基德,他只是不想让怪盗基德偷盗成功,不想让怪盗基德嚣张,最好让怪盗基德吃个亏,以后改了这个坏毛病,有他坐镇,怪盗基德要是能收敛一点,那也是好事,最好从此不再盯着人家的宝石偷。
对于七月,他的想法也差不多,最好让这家伙吃个亏,抓罪犯时注意一下公众治安问题,别老是带着危险武器到处跑,还不管不顾地乱开枪。
那么问题来了,他这麻醉针射不射?射的话,射谁比较合适?
他什么都别管,看着这两个家伙打?这看起来是最好的选择,但基德和同伙就吊在滑轮线绳的两端,如果基德松开绳子逃走,那基德的同伴就会掉下去、被警方抓住,他觉得基德不会这么做,那基德就很危险了。
基德要抓住这里的绳子,或者松开绳子立刻去搭救同伴然后想办法离开,0秒内根本走不远,七月又是个会带危险武器的家伙,相比起来,基德的道具没什么杀伤力,正面对上很吃亏。
选择帮基德,给七月来一发麻醉针?现在中森警官应该已经带着人往楼上来了,如果七月中招昏迷,绝对会被抓住。
选择帮七月,给基德来一发麻醉针?那更不行,基德目前本来就处于劣势,一不小心自己和同伙都会被抓住,他要是站到七月那边,可真就是往死里坑基德了。
所以……他这麻醉针到底射,还是不射?
“0秒吗?没问题,那么……”黑羽快斗倒是没过多纠结,也没表现出丝毫担心,嘴角挂着恶劣的笑看柯南,在柯南刚警惕起来时,抬手对准柯南,从袖子里射出绳钩。
“嗖!”
绳钩飞向柯南,钩子从柯南身侧飞过去后,突然转向,围着柯南绕了几圈,也把钩子后面的绳子紧紧缠在了柯南身上,。
柯南背在身后的双手手臂也被绳子勒住,紧贴着身体,“喂!你……”
黑羽快斗一收绳钩,把柯南直接拉下来后,伸手接住柯南,把身上的绳子迅速解下来,绑在绑住柯南的绳圈上。
柯南:“?”
基德想利用他来坠住那边的同伴?
想多了吧,以他现在小孩子的体重,怎么可能……
黑羽快斗手速极快地又在绳圈上绑了另一条绳,朝下方再次发射的绳钩。
“嗖!”
这一次,绳钩顶端的钩子上还有尖锐的箭矢状铁物,在被弹射出去后,直飞地面,最终‘啪’一声钉进水泥中。
至于中间的柯南,就像‘∮’中的小圈一样,虽然头上是另一端被基德同伙拉住的绳子,脚下是一端钉进下方地面的绳子,整个人被绑住、吊在了高空中,但实际上,真正承受拉力的是绑住柯南的绳圈,所以柯南不至于太难受。
但身体不难受,不代表心里不难受。
柯南瞪大眼睛,盯着眼前一手还拽着绳子的怪盗基德,眼里带着困惑和恼火。
这样的话,基德一开始用绳钩接一下两段绳子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绑下来?
等等,他明白了,基德就是故意的!故意把他这个麻烦绑住、吊在这里,省得他捣乱、让局势变得更复杂。
第1560章 打吧,继续打
“我的同伙就交给你了哦,”黑羽快斗对柯南呲牙笑了笑,“如果你想办法割断绳子,害得他掉下去被警察抓住的话,你也会从高空中掉下去,落地嘭一下变成一个软绵绵的番茄酱人饼哦~!”
就算他把寺井先生救出来之后再跑,非迟哥也不会阻拦,但要是他去接寺井先生,时间就不够他们两个逃出有陷阱的范围了。
以非迟哥表演的魔术手法来看,这周围肯定早就拉上了不少肉眼难以看到的绳子!
那样一来,他就要带着一个人作战,那还不如先解决掉寺井先生‘掉下去被抓住’这个麻烦,同时把某个会捣乱的因素控制住,由他先把非迟哥的陷阱给破解了,再带着寺井先生跑路。
他相信,非迟哥不会去找寺井先生的麻烦。
今晚非迟哥似乎有变魔术的心情,他对这场师兄弟联手演出的‘追逃魔术表演’,也很期待的!
“你就这么丢下你的同伴不管了吗?”柯南半月眼盯基德。
他相信,要是他割断绳子,基德绝对不会让同伙掉下去被抓住,也不会让他掉下去摔成人饼,但现在的问题是……
他没有东西能把绳子割断!
“1,1……”
天台上,池非迟继续用温润男声读秒。
楼下,看转播的人一个个仰头朝上空呼喊。
“基德大人,快一点啊!”
“基德为什么把那个小男孩绑在哪里啊?”
“大概是担心他不小心摔下去吧……基德大人还真是善良啊,不过基德大人再耽搁时间的话,恐怕会遇到危险的。”
“是啊,七月大人身上好像有枪,而且不是道具枪!”
“相比起来,七月是很危险的人……”
“喂,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说?之前面对的那个蜘蛛是国际杀手,七月当然要做好准备啦……”
“喂喂,你不是基德大人的粉丝吗?”
在下方的粉丝陷入争吵之前,黑羽快斗脑海里通过池非迟的魔术手法,模拟了一下空中绳子的路径,身后张开白色滑翔翼,松开了手上的绳子,顺着风向飞走时,还不忘对柯南笑着喊道,“只是暂时的,你就委屈一下吧!”
池非迟没管黑羽快斗怎么做,继续做个莫得感情的读秒机器,“9,8,7……”
柯南艰难仰头往上看,发现自己被吊在半空中,只能看到不断被风吹动的黑袍下角拍在栏杆上,又默默收回视线。
不用想了,七月这个混蛋看起来也没打算把他先救下去。
遇到了麻烦,果然只能靠自己,再好好想想,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帮自己脱身……
空中,黑羽快斗背后滑翔翼底部冒出小号螺旋桨,飞往斜对面大楼时,操控螺旋桨改变方向,从两道斜拉成‘v’字形的钢琴线中穿过,继续往前。
“5,4,……”
池非迟用温润男声读秒,读到时,空中某怪盗白色的身影触碰到了一条透明的丝线。
那条丝线在数栋大楼、数条钢琴线中、两个机关中穿梭而过、末端紧紧绑在池非迟黑袍下的左手手指中。
在池非迟左手上,这样的丝线不止一条,每根手指都绑上了一根,手腕上也缠了两根粗细不同的丝线。
在黑羽快斗身体触碰到丝线后,丝线紧了一瞬,又快速崩断。
丝线的阻力,不足以让黑羽快斗察觉自己碰到了东西,却也能从耳边喧嚣风声中,隐约听到很轻微的异响,让黑羽快斗心里警惕起来。
“……”
丝线在绷紧的一瞬间,扯动了斜对面外墙上的机关,一只只千纸鹤褪去了身上的黑色涂层,变成白色,顺着被空中被机关卷动的钢琴线、迅速向黑羽快斗移动。
在风的吹风中,千纸鹤的两只翅膀都在扇动,数百只凑在一起,哗啦啦响成一片。
而在其他人看到,就是七月在读秒读到‘’时,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大堆白色千纸鹤,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围向怪盗基德。
“1……”
“轰!”
到了黑羽快斗身边的白色千纸鹤全部自燃,白色的火焰迅速将背着滑翔翼飞向斜对面大楼的白色人影吞噬。
黑羽快斗感觉四周温度没那么高,暗道果然是魔术道具,不过因为视线被白焰遮挡,为了不撞进什么陷阱里,就用螺旋桨让自己先停在空中。
还好,他今晚在滑翔翼上装了螺旋桨,不然想急刹还真不容易……
天台上,池非迟察觉没有其他丝线被触碰,也用热眼观察到白焰中的人影停住了,用手指勾动了手腕上最粗的细线,让丝线扯动机关开关,自己也跳出了天台护栏。
“啊?!”
围观人群见怪盗基德被白焰吞噬,刚发出惊呼,又看到火焰散去后,某怪盗依旧好端端地停在空中,还没来得及说话,又看到六根末端在大楼上的铁链好像长了眼睛的游蛇,在火焰散去的一瞬间,已经从四面飞到了怪盗基德身边,快速缠向怪盗基德。
“嗖!嗖!嗖!……”
六根粗长的铁链瞬间把怪盗基德锁在大楼中间的半空中,让某个白色人影看起来就像被困在蛛网上的猎物。
在那一瞬间,黑袍人影如同可以在空中飘一样,横行着掠过天空,抵达怪盗基德身后时,右手中镰刀紧握、高高扬起,斜斜朝前方的怪盗基德脑袋砍去。
这如同身后闪现死神索命的一幕,还有看起来就势大力沉的劈砍,让十字路口看转播的民众为被铁链捆住的怪盗捏了把冷汗,发出了惊慌的喊声。
“啊!”
“基德大人小心!”
有胆小的女孩子已经不忍地闭上眼,脑补出怪盗基德下一秒被削掉脑袋的惨烈画面。
刚跑到大楼天台上的中森银三站在护栏边,看着巨镰势大力沉、一点不留情地朝基德脑袋砍去,脸色也变得苍白。
比起七月这个危险份子,怪盗基德真是不知道温柔了多少!
“嘭!”
镰刀刃口在触碰到怪盗基德前,怪盗基德身体周围再次出现了一团白色烟雾。
天台边,电视台转播的记者和摄影师盯着烟雾,也把镜头对准了空中。
柯南也皱眉盯着那团烟雾。
没有刀刃入体的身体,没有血腥味,当然,也没有某个怪盗被削下来的人头……
怪盗基德跑了!
烟雾消散些许后,原处没了怪盗基德的身影,六根末端钉在大楼外墙上的铁链也哗啦一声向下方坠落,在空中荡过一个圆弧,重重砸在四周外墙上,甚至砸裂外墙。
络绎不绝的砸裂声,掉到大楼下的墙灰和碎片,都让其他人明白,这铁链是切切实实的沉重铁链,半点不掺假。
一阵合成的电子音乐在一栋大楼楼顶响起,电视台记者和摄像头转头看去,也将镜头移了过去。
十字路口另一边的大楼天台上,黑羽快斗完好无损地站在天台护栏上,双手放在礼服裤子口袋里,白色披风迎风招。
几乎同时,黑袍人影也不在空中停留,掠到了对面大楼的天台上,同样站在护栏上。
“啊啊啊……!”
无比神奇的一幕幕接连出现,再加上伴随出现的音乐声过于欢快,下方十字路口的人群疯狂高呼。
柯南被吊的大楼上,寺井黄之助还绑在楼侧的条幅下,把手里的绳子末端固定在墙上后,拽着绳子,从条幅边缘往外看,一颗心无比地澎湃。
今晚这兄弟俩联手的演出,简直可以排进当今世界奇迹魔术表演的前列,以后的奇迹,必然也会由两人刷新。
什么?刚才很惊险?
不不不,他悟了,兄弟俩要打打闹闹,感情才会好嘛,就像非赤和快斗少爷,打闹归打闹,感情却没话说。
而非迟少爷刚才下手显得狠厉,那种惊险到惊喜的刺激,才能让观看表演的观众获得最佳体验。
打吧,继续打,精彩地打,最好天天打,让两个人打出兄弟间最真诚的感情来!
夜风中,池非迟在栏杆上站得笔直,无脸男面朝某个怪盗,挡住了面具下面无表情的脸。
快斗这一手‘逃生魔术’很简单,在铁链锁过去之前,反应过来、找到铁链间的漏洞,然后利用临时道具,比如钓鱼线,拉住铁链,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被铁链捆住了,但实际上快斗还是可以自由行动的,然后,在他移动到身后、持镰刀砍下去时,丢出烟雾弹,松开了手里拉铁链的钓鱼线,披个黑袍、顺着他的钢琴线移动到那栋大楼,换上白色衣服,再播放音乐,把其他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这么一来,看起来就像是某怪盗真的会瞬间移动,在危机关头消失在了铁链束缚中,瞬移到了那边大楼上。
魔术手法他是看出来了,但快斗想把其他人注意力吸引过去,发出点什么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放歌?
音乐声和下方狂欢的呼声,让在两栋大楼上遥遥相望、沉默相对的两个人之间,莫名地充斥着空中决战的热血气氛。
“你低垂着背脊,雨点敲打着你让我心痛,我怀着祈祷的心情一直关注着你……”
正对面的大楼上,黑羽快斗看着对面的黑袍人,被礼帽和单边眼镜挡了大半的脸上带着笑。
什么会锁定目标的铁链,什么掠在空中的迅速移动,都是丝线、机关、钢琴线造成的效果。
非迟哥玩线道具的魔术是挺厉害的,绝对是被某杀手蜘蛛带坏了!
既然上次非迟哥和蜘蛛打架都有BGM,不管非迟哥那时候是不是出于干扰蜘蛛的原因才放歌,他觉得,这么精彩的魔术表演,理应也有BGM,非迟哥也别管他是不是纯粹为了氛围才放歌。
他还特地选了《世纪末的魔术师》这一首,既是非迟哥给THK公司艺人写的,而他们认识没多久之后,他对柯南小鬼说类似的话,在柯南小鬼被吊起来看魔术表演的今晚,他这首歌选得多符合主题?
第1561章 黑羽快斗:让人难以置信
“如果这世界上只有一把伞……”
音乐声夹杂着嘈杂欢呼声,在夜空中回荡。
下一秒,池非迟身上燃起了白色的火焰,将整个人笼罩在内。
再见,他不玩了。
他不想以后有人提起七月,想到的是——‘哇,打架视频都自带BGM’。
而且快斗为什么要放这首歌?
在他前世看动漫的时候,这可是死神小学生追凶手开挂时的BGM,让他总觉得某个小学生正藏着一肚子坏水,正盯着他们,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他们补上一个飞球击。
黑羽快斗盯着池非迟被白焰笼罩后消失,警惕着周围的变化,猜测池非迟是不是打算隐匿起来来个绝杀。
天台上,中森银三也打起精神来,做好了应付各种失控场面的准备。
中森银三所在的护栏下方,被吊在空中的柯南一脸木然,双手背在身后、被绳子捆住,不过手表型麻醉枪的盖子打开,不断用盖子磨着绳子,且已经磨断了三分之二。
居然没人想着先把他救上去,那他就自救。
等他上去,他就瞅准时机,争取一球中俩,把那两个混蛋都用足球砸飞!
下方,十字路口的观众也渐渐安静下来,屏息凝神,听着空中回响的歌声,等待见证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我不能为你做点什么,但至少可以代替你淋雨……”
“求求你,将那些烦恼向我倾诉吧……”
……
“黑夜过后一定会有黎明……”
一分钟后,空中只有歌声,某个黑袍人影还是没有出现。
路边的大楼下,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坐在台阶上,头凑在一起看着手机上的转播,突然感觉肩膀被轻拍了一下,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站在她们身后、弯腰拍她肩膀的池非迟。
灰原哀转头一看,发现池非迟又换回了之前穿的冲锋衣、黑色长裤,有些意外,“非、非迟哥?你怎么……”
池非迟在两人身旁的台阶上坐下,“不陪他玩了。”
“那……”
越水七槻低头,重新看向手机屏幕。
某个穿白色礼服的怪盗孤零零站在天台上,刚才带动紧张凝重的决战气氛的歌声,此刻似乎变得悲凉起来。
“你不要一个人承担痛苦,你要知道我就在你身边……”
“很快你的心里就会架起彩虹……”
“很快你的心里就会架起彩虹……”
一首歌放完,站在栏杆上的黑羽快斗叹了口气,见某个小学生已经脱困、翻上了天台,拿出礼服裤子口袋里的播放设备,关了歌,张开滑翔翼,飞向斜对面的大楼,空中把那双宝石凉鞋丢向柯南,伸手拉住了寺井黄之助伸出的手,带着寺井黄之助离开。
虽然刚才就隐隐猜到了,但还是让他难以置信,演出到一半,他刚把BGM放出来,非迟哥居然丢下他跑了!
害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栏杆上,吹了两分多钟的冷风,连微笑向观众谢幕的心情都没有了!
十字路口的人群静了一会儿才炸锅。
“怎、怎么回事?基德怎么走了啊?”
“是啊,还有七月呢?七月也已经走了吗?”
“喂喂,不会这样就结束了吧?我还以为他们还要打一会儿呢……”
其他人再怎么茫然,两个任性的表演家还是走了,且不会再回来满足大家的观赏欲望,所以人群发现是真的散场了之后,也就带着满腹疑惑散开。
“七月不会早就走了吧?”
“那基德大人是被放鸽子了吗?”
“可是我看怪盗基德完全没有觉得奇怪耶……”
“刚才是不是在我们没看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我倒是觉得,可能基德和七月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基德释放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暗号,这才导致七月突然离开……”
“那基德把《世纪末的魔术师》这首歌播放完再离开,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你问我也没用,我完全猜不到啊。”
“基德大人一个人站在护栏上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好落寞哦,肯定有什么不简单的故事!”
大楼下,听着路过的人叽叽喳喳讨论,灰原哀和越水七槻齐刷刷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池非迟。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越水七槻低声问道。
灰原哀竖起耳朵,听。
“你们没听到?”池非迟反问。
“听到?”越水七槻愣了一下,不确定道,“你是指怪盗基德播放的那首《世纪末的魔术师》吗?”
灰原哀若有所思地打量池非迟,“我记得江户川说过,在他刚认识你那个时期,基德和你曾经一起出现在魔术师爱好者聚会上,基德离开前,对他说过‘在世纪末的钟声敲响之时’这种话,难道这个有别的含义吗?”
“没有,”池非迟一脸平静地坦白道,“我只是不想别人以后一想到七月,就产生‘打架有歌声’这种无厘头的联想。”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呆了两秒,背过身去。
“噗!”
“噗!”
池非迟:“……”
惯坏了,两个都惯坏了。
“非迟哥!小哀!七槻姐!”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等人走来,远远挥手打招呼,到了近前,又热情问道,“你们怎么不去网子那边看热闹啊?”
越水七槻扬了扬手机,微笑道,“我们用手机看转播也可以啊,那边那么挤,基德和七月又出现在空中,过去了也不一定能看清,看转播反而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打掩护,要表现自然地帮忙打掩护!
“这么说也没错啦,”铃木园子一脸遗憾地点头赞同,“我们到了那边,也只能看转播,最后那两个人还莫名其妙就走掉了……”
柯南跟在一旁,也一脸困惑地低头思索。
那两个人应该没人受伤或者状态不对,为什么突然走了?
世纪末的魔术师……难道这首歌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灰原哀瞥了柯南一眼,一脸淡定地收回视线。
名侦探就自己纠结去吧。
……
翌日。
晨报上,头版照片是一白一黑两个人影站在两栋大楼天台上、遥遥对望,加上旁边加了惊叹号、字体粗大的标题,让报纸看起来像是电影宣传海报一样。
铃木次郎吉坐在自家书房里,盯着报纸足足看了一分多钟,等秘书进门后,才回过神来,起身‘呯’一下把报纸拍在了桌上,“过份!实在是太过份了!”
男秘书吓了一跳,呆呆看着铃木次郎吉,“顾、顾问?”
“这一次可是对基德发出了挑战,结果报道只提到一句!”铃木次郎吉看着报纸上‘铃木财团顾问铃木次郎吉用传说中的宝石凉鞋做诱饵’,一脸恼火地用右手啪啪拍桌子,“整个新闻报道上,说的全是怪盗基德和七月,只有一句话提到了我,还不如那个眼镜小鬼跟我抢风头的时候呢!”
男秘书汗了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顾问,想到大山弥还等在外面,决定提醒一下自家顾问办正事,“顾问,大山先生刚才带着工作人员过来了,他说今天就可以帮您把金库的安全防御设备安装并调试好。”
“你带他们过去吧。”
铃木次郎吉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瞥到报纸上对那两个人突然离开的描述,握了握拳。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那两个人要是再打一会儿,他就可以让人把两个人包围起来,不管天上地下,全方位包围,到时候别管什么怪盗什么赏金猎人,一个都别想轻轻松松跑出包围圈!
可是,那两个人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
“什么?因为我放的那首歌?”
江古田,寺井黄之助的桌球室再次挂了‘停止营业’的牌子。
黑羽快斗坐在吧台前,不满地拍桌子,“因为不想让别人想起七月、就想到打架有歌声这种理由,你就让我一个人在天台上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两分三十四秒。”
池非迟报了精准的时间,提醒黑羽快斗其实也没多久。
黑羽快斗一噎,转眼盯上懒洋洋趴在桌上的非赤。
非迟哥这么气人,他想欺负一下非迟哥的宠物……
非赤抬眼,盯:“……”
快斗这眼神不对劲!
黑羽快斗嘴角露出恶意的微笑,迅速伸手抓向非赤,在下一秒,脸上的笑僵住了。
非赤直接正面面对黑羽快斗,并张大了嘴,让黑羽快斗像是主动把手掌虎口凑进它嘴里、凑到它牙齿间,咔擦咬了一下。
它浑身酸疼完了,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不太想动弹,但咬快斗它有经验,应付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非——赤——!”黑羽快斗蹦了起来,缩回手甩了甩,神情悲愤地指责,“咬这里会很疼的!”
寺井黄之助见怪不怪,转身笑着把一杯调好的反舌鸟递给池非迟,“非迟少爷,给!”
“谢谢。”池非迟接过杯子。
黑羽快斗麻利地自己打了抗蛇毒血清,重新在椅子上坐好,一手撑下巴,侧头看摆在吧台上的平板电脑,郁闷叹了口气,接着说之前的话题,“现在大家是不会觉得七月打架就放歌,可是有基德的粉丝想起我,似乎会想起很奇怪的画面啊……”
平板上,显示着讨论昨晚事件的论坛贴。
【很神奇,以前想起蜘蛛和七月,我脑海里就会回响‘我就是恶魔’那首歌,现在想起基德大人,脑海里也在回响《世纪末的魔术师》,也会想起基德大人孤零零站在夜空里的身影,但大概是两首歌都跟七月有关系,现在想起七月,脑子里反倒不会响起什么声音了。】
【明明昨晚只听了一遍,却还是那么印象深刻,一个人站在天台上的基德看起来好孤独啊,我每次看转播视频都好心疼……】
第1562章 这也是青春
池非迟侧目看了看平板上的内容,收回视线,端杯子喝酒,“男人偶尔忧郁一下,会很有魅力。”
黑羽快斗半月眼,“是吗?”
他怀疑非迟哥是在忽悠他。
池非迟拿出手机,翻到赏金殿堂的一个页面,抬起手机给黑羽快斗看,“你看,你又涨价了。”
黑羽快斗:“……”
这个说服真硬核。
“呜……”
吧台后,寺井黄之助突然低头擦起了眼泪,把池非迟和黑羽快斗弄得一头雾水。
黑羽快斗反思他们是不是有点闹过头,害得老人家担心了、想多了、脑补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兄弟决裂场面了,忙解释道,“我刚才只是跟非迟哥开玩笑啦,昨晚那个眼镜小鬼偷偷割断了绳子,铃木顾问和中森警官又带人包围了天台和大楼,我们本来也待不了多久,趁早离开是好事……”
“呜……我这是太高兴了,”寺井黄之助擦了眼泪,一脸感慨地看着两人,“盗一老爷后继有人……要是盗一老爷还在的话,看到昨晚的表演,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黑羽快斗听到黑羽盗一,在心里叹了口气。
池非迟也保持着沉默。
他答应过黑羽盗一,一些事要瞒着黑羽快斗,而且就算他说他家盗一老师还活着,也没有任何证据,空口无凭,说出来他担心被认为‘纯粹是安慰’、或者‘不愿意接受事实而导致臆想症犯了’。
他家盗一老师选择隐瞒这件事,他不了解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也确实不方便说什么。
寺井黄之助见两人沉默,连忙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突然说起这种沉重的话题。”
“没有啊,我家老爸的眼光本来就很好,他作为国际知名的魔术师,教出两个优秀的弟子再正常不过了,”黑羽快斗语气散漫地打哈哈,揭过话题,“对了,非迟哥,你昨晚怎么有心情跟我一起联合表演啊?按你以往的作风,我还以为你会拎着镰刀上来就砍我呢!”
寺井黄之助的注意力被转移,好奇看着池非迟。
没错,昨晚非迟少爷突然玩起魔术是很奇怪,难道决定以后做个出场就表演魔术的赏金猎人?
池非迟沉默了一下,“如果是我带着小哀,你想掳走她,我确实不会担心你把她怎么样,可是越水牵着她的时候,你把她掳走,越水会愧疚,至于为什么表演魔术……因为你掳人没有成功,所以才想着陪你玩一场魔术,你要是逃不了,那就别怪我下重手揍你了。”
“你昨晚那种架势,根本不是想揍我,是想削掉我的脑袋吧?而且你这个理由……”黑羽快斗抬手抓了抓头发,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个任性且奇怪的动机,决定先解释自己的想法,“那位越水小姐说想抓基德,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想吓一吓她,我知道那样会让她愧疚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孩子,但我是打算之后把人连同宝石凉鞋一起交给她,让她顺便把宝石凉鞋送还给铃木顾问,一般人看到小孩子被送回来,大概会如释重负,然后就不会再多想了吧,再加上,把宝石凉鞋交给她的时候,我也会说明我是开玩笑,这样她应该就不会再耿耿于怀了……”
要是对方很生气或者很在意,他就笑着说‘因为看到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实在忍不住逗逗你,害你心情不好了我很抱歉’这类话,再加上把掳走的萝莉和偷走的宝石凉鞋都交过去,大部分女孩子都能搞定的。
嘴甜又不要钱。
池非迟看着黑羽快斗,举例反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和中森警官去某个地方,你答应了青子会帮忙照顾她中森警官,但在路上,中森警官被来意不明、可能很危险的人绑走了,你会怎么想?”
“当然是想着快点把中森警官救回来啊!”黑羽快斗一脸坚定地伸手拍桌,很快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嘀咕,“等等……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可能会更愧疚自责一点吧,不不不,等等,重点好像是……”
池非迟沉默盯着黑羽快斗。
抓住重点了?
如果是普通朋友,牵着朋友家的小孩子走在路上,结果小孩子被掳走了,会担心、愧疚、自责,然后在小孩子被还回来后松口气,掳走小孩子道个歉的话,大概也不会太纠结。
但如果不是普通朋友呢?
女性通常比男性细心、敏感,要是留下了心理阴影怎么办?以后牵小孩子都会想起这件事,紧张兮兮怎么办?以后他腾不出手来的时候,越水临时帮他照顾一下小哀都会觉得煎熬、焦虑、不安怎么办?
黑羽快斗再次抬手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的发现有点不可思议,看着池非迟确认,“非迟哥,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池非迟把自己和越水七槻的相处细节回想了一遍,“不像假的。”
“那你呢?你也不排斥,对吧?不然你不会在意她会不会愧疚不安,”黑羽快斗盯着池非迟,再次确认,“你喜欢她!”
池非迟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吧台上的酒杯,给了个认真的答案,“我不排斥跟她接触了解,具体合不合适,还得了解之后再说。”
有时候,感情是弱点和软肋。
他愿意跟快斗认真说这些,是因为他确认过,快斗的包容性很强,虽然对他一些行为表示不认可,但也不会抓他进警局,不用担心快斗利用感情方面的事来算计他、坑他。
至于柯南那个刁民,他就无法确定了,所以对柯南,他不会说这么多。
另外,他也是希望快斗心里有个底,别跑去撩越水七槻,说类似‘真是抱歉,因为你太漂亮、太可爱了,所以我才忍不住跟你开了一个小小玩笑’这种话。
要是越水七槻像铃木园子一样,成天喊着‘基德大人最帅’,他会很为难的。
毕竟这是自家弟弟,到时候他杀还是不杀?
“合不合适啊……”黑羽快斗见池非迟回答得这么认真,也认真起来,思索着道,“非迟哥,我觉得两个人交往,不合适也可以为彼此变得合适,你在一开始就考虑合不合适的问题,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啊?”
“喜好可以改变,性格不好也可以迁就,但人的一些观念很难扭转,”池非迟语气平静道,“人想要的很多且永远不知满足,或许拥有另一个人后,就会想满足别的欲望,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或许一开始就不会为了另一个人为难自己,再或者原本想要的就很多,基于这个,如果一方想或者平静喜乐的生活,另一个人却野心勃勃,双方又无法妥协或者兼容,时间久了,轻则产生矛盾,互相折磨,重则给彼此拖后腿,最后大家都不得善终。”
“好像有道理,但不得善终这个说法,是不是太严重了一点?而且我还是觉得,两个人要是互相喜欢,什么困难都可以一起克服,”黑羽快斗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能理解,“那……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呢?”
池非迟端起杯子,垂眸喝了口酒,“或许会舍不得杀。”
黑羽快斗一脸无语。
为什么非迟哥想到的居然是杀了人家?还用‘或许’这么不确定的词?是不是因为最近混在那个组织又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这种思维方式不太对劲,他要不要劝非迟哥去青山第四医院、找个心理医生聊聊天?
“可以考虑关押起来,一点点改造,从根源上阻断对方对我身处局势会产生的不良影响。”池非迟补充道。
放又放不掉,凑一起又勉强,杀又舍不得杀……
这种致命的局面,关押起来好像也不错?
“关……”黑羽快斗噎了噎,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老哥,正色道,“非迟哥,你有没有想过,把一个人关起来,强行让一个人勉强接受不喜欢的生活,那个人会很痛苦的?而且你也未必会开心啊。”
池非迟嘴角露出微笑,垂眸盯酒杯的目光却冷了几分,“一起感受痛苦,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
黑羽快斗半月眼:“……”
不用费劲提醒了。
非迟哥根本不是想不到,而是整个人的观念彻底歪了,人也彻底坏掉了。
他终于明白观念差异的力量有多强大了,完全无法理解嘛。
想着,黑羽快斗叹了口气,拿起之前寺井黄之助放在吧台上的果汁,放上吸管,吸着果汁走神。
说到这个,青子好像很讨厌怪盗基德……
寺井黄之助见两人走神,没有打扰,起身走到窗前,把之前拦得严实的窗帘拉开一半,让外面的阳光洒进屋子,满心感概地去了后面厨房,清点食材。
偶尔有些小忧愁,这才是二十岁前后的年轻人该有的啊,让他突然想起自己年轻的那些年。
这是青春的气息。
寺井黄之助清点完食材,确定够三个人的晚餐,出门发现黑羽快斗和池非迟还坐在吧台边探讨,走过去准备听一听。
他想听听两位少爷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忙给点建议……
“那个次郎吉大叔的金库安全系统是独立的啊?”
“定制的都是这样,那些人不可能把系统操控权交给真池集团,连安装和调试都会让自己的人接手,大山先生带过去的人,只是进行指导工作。”
“安全防御程序,全都是你们的程序师设计的吧?”黑羽快斗摸着下巴,“难道不能在程序上做手脚吗?”
“能做,但破坏口碑损失太大,且难以挽回,”池非迟道,“还不如我以七月的身份,陪你去偷他的金库。”
“那也不错啊,”黑羽快斗眼睛一亮,“对了,那个大叔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疑似我想找的宝石?他应该会放在金库里的吧?”
池非迟想了想,“不一定,可能有别的收藏室。”
寺井黄之助:“……”
商量一起偷人家金库,这……
这也是青春。
只不过他们快斗少爷和非迟少爷的青春,跟一般人不太一样,肆意妄为的犯罪气息过于浓重。
第1563章 你们的马卖不卖?
两天后……
一辆货车开进了长野县的一个村庄,在村口停下。
司机下车后,笑着对走上来的人打招呼,“池先生,小哀小姐,三日月就在货车车厢里,我中途停车看过,大概是坐车坐习惯了,它的状态很好,现在要把它牵下来吗?”
池非迟朝司机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真是的,我带你们过来见委托人,已经够给人家添麻烦了,”毛利小五郎站在一旁抽着烟,埋怨道,“再加上一匹不知道怎么安置的马,要是被委托人嫌弃的话,我可不会管你们哦!”
“可以把它拴在屋外,”灰原哀认真帮三日月摆脱‘麻烦’这个标签,“去博士家的时候,它也是待在院子里的,没有娇生惯养到非要住在马厩里。”
毛利兰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树林,“三日月总是待在在牧场,这里环境这么好,偶尔也该带它感受到山林的气息嘛,我们陪爸爸过来,就当一起到贴近大自然的村子观光,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柯南仰头笑眯眯道,“而且叔叔来之前,不是还打电话来问过委托人吗?委托人说过不介意我们带上宠物一起来。”
“人家那是看在我毛利小五郎的面子上,才这么说的!”毛利小五郎一脸嘚瑟道。
“可是长野县的天气预报上说,近两天可能会有阵雨……”越水七槻见灰原哀担忧皱起眉,弯腰看着灰原哀,安慰道,“不过别担心,这一带骑射风盛行,村子里就有养马的马房,可以把三日月暂时安置在那里,我想那里应该还能空出的马厩。”
池非迟看向越水七槻。
他一开始听毛利小五郎说委托人来自长野县、姓虎田,就猜到应该是风林火山那个事件。
这个事件发生的地方环境不错,风景秀丽,还可以打架,所以他才想带越水七槻来看看,不管是想看风景,还是想放松筋骨,一趟都可以满足。
只是听越水七槻这么说,以前应该来过这里,不会跟这里的人有什么牵扯吧?
越水七槻抬头对上池非迟的视线,直起身,笑着解释道,“我以前受委托人邀请,来过这附近,正好遇到这里举办庆典活动,对了,算算时间,今年的庆典举办时间就在不久之后,我们说不定能够正好赶上庆典呢!”
池非迟点了点头,收回视线。
没有牵扯就行,他们专心看戏,该跟着散步就跟着散步,想打架到时候就去打架。
“庆典啊……”毛利兰眼里带上憧憬,很快又想起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十五夜村祭祀,嘴角笑意僵了僵,“不、不会是什么活人祭祀吧?”
“不是啊,”越水七槻回忆着道,“好像是从战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庆典活动,只是村里的男人们穿着盔甲一起跳舞,还有一些骑射、摔跤之类的表演。”
毛利兰笑着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灰原哀一直盯着车厢,见司机把三日月牵过来,立刻迎上前。
池非迟打量了三日月两眼。
昨天还是七八月份,今天就已经深秋了,经历了那么多春夏秋冬,这马也没怎么长大。
三日月还是比灰原哀高出一点,一身灰白毛和马鬃一起被洗刷得干净齐整,身上披了红鞍和红色脚蹬,这配色似乎迎合着小孩子喜欢亮眼颜色的喜好,也让整匹马显得可爱呆萌,黑漆漆的大眼睛在看到灰原哀一群人后亮了几分,快步走到灰原哀身前,伸头,把下巴搁在灰原哀头顶蹭了蹭。
柯南心里一阵干笑,他怎么觉得三日月是在对灰原‘摸头杀’?
灰原哀伸手抱着三日月的脖子,被三日月低头蹭来蹭去也没恼火,反而笑得眉眼弯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家孩子又长大了不少,还壮了不少……”
“我从来没有见小哀这么笑过。”越水七槻忍不住轻声感慨。
她还以为灰原哀跟某人小时候一样,笑起来的时候,浅浅淡淡得像是一个成年人,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灰原哀笑得像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天真而满足。
“她很喜欢小动物。”池非迟回道。
越水七槻点了点头,偷瞥池非迟一眼,发现池非迟神色依旧冷淡得近乎冷漠,盯着三日月和灰原哀看的目光也不带一点柔和,试图脑补池非迟像灰原哀那么笑弯眼的画面……
脑补失败,完全想象不出来。
司机见三日月和灰原哀这么亲昵,笑道,“就算经常分别,它也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呢!”
三日月抬眼看到池非迟,不舍地又蹭了蹭灰原哀头顶,走上前,朝池非迟探着头。
池非迟抬手摸了摸三日月的头顶,很快收回手,转头看向村口走来、个子矮小、穿着一身绿色和服的中年男人。
毛利小五郎、柯南等人也转头跟着看过去。
“好可爱的马啊,”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客气和善的笑,到了众人面前后,打量着三日月,“这是专门供小孩子骑乘的微型马吗?”
灰原哀虽然收起了之前小孩子一样的笑意,但看到来人笑着夸自家小马,也没排斥跟眼前的陌生人交流,抬手摸了摸三日月,“不是,这孩子的父母都是身高不算矮的大马。”
“哦!那它的年龄还很小嘛,”中年男人伸手想摸三日月的脑袋,被三日月侧头躲开后,也不恼,哈哈笑了起来,“不愿意让主人之外的人摸头,这么骄傲的小马可不多见啊,有这份傲气的马,看起来喂养得又不错,长大肯定是个厉害的家伙!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把这匹马卖出去?”
池非迟:“……”
这个世界总有那些狗大户喜欢问这种问题。
你这车卖不卖……
你这蛇卖不卖……
乌鸦呢,乌鸦卖不卖……
你这马卖不卖……
灰原哀一秒冷淡脸,“抱歉,我打算把它养到老。”
“是吗?”中年男人看出灰原哀突然表现出来的不快,只能无奈笑了笑,察觉旁边有数道视线盯着自己,转头一看,愣了愣,“您……您就是毛利先生吧?”
毛利小五郎回神,笑眯眯挠头,“是,在下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那还真是失礼了,”中年男人上前一步,热情跟毛利小五郎握手,“我就是给您事务所打过电话、委托您过来调查的虎田直信,因为我们家也养了马,所以看到这里有陌生人带着马过来,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原来您就是虎田先生啊,”毛利小五郎笑得十分热情,“应该是我说给您添麻烦了才对,带这么大一群人过来,还带了马,啊,对了,我来介绍一下……”
这边开始友善介绍,还夹杂着毛利小五郎和虎田直信的商业互吹,一旁,灰原哀伸手摸了摸三日月的头,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以为三日月只把非迟哥当主人、把她当成了宠物或者需要迁就照顾的幼崽……
吓她一跳。
一群人互相打完招呼,虎田直信带着一群人到自己家去。
这个村子坐落在山林间,建筑大多有着战国时期的风格,但也有着现代的建造、装修痕迹。
虎田家的宅院占了一大片土地,房檐上盖着青瓦,阁楼围墙都相对阔气,前院还种了两棵枝繁叶茂的松树,让人一眼看去就能想到‘大户人家’这个形容。
“要先带它去马厩吗?”虎田直信带一群人到大门口,转头看着三日月道,“马房就在这附近,如果想先把它安置好,我这就带各位过去,当然,也可以先带它在我家院子里走走,让它先适应一下这一带的环境。”
灰原哀舍不得一来就把三日月关起来,转头看了看四周,“让它在院子里待一会儿吧,拴在树脚可以吗?”
“没问题,”虎田直信笑道,“那各位就先随我去待客厅休息一下,喝杯茶,我也跟毛利先生说一说想要委托您帮忙的事。”
一群人等灰原哀去拴了马,跟着虎田直信去了待客厅,六个人加上主人虎田直信,围着大桌子坐了一圈。
虎田直信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后,放到桌上,推向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脸上笑意消失,神情变得严肃沉重起来,“毛利先生,这就是我的儿子义郎,前不久被发现死在了崖下,警方调查过,他是全身受到重击,头部破解,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照片上,可以看出拍摄的环境光线昏暗,穿着西服的年轻男人歪头躺在大石头上,头部下方一大滩变成褐色的血迹,看起来是很惨。
毛利小五郎拿起照片,低头看了看,“是摔落致死吗?”
柯南好奇探头,盯。
越水七槻发现池非迟只是坐在一旁、似乎没打算看照片,想了想,还是探头看了看照片。
小七哥哥对这个事件不怎么感兴趣?
“是啊,我唯一能继承家业的儿子,竟然被那么残忍地杀害了,”虎田直信颇有怨气道,“一定是对我们虎田家怀恨在心的恶鬼下的手!”
“难道是有人把他从高处推下来的吗?”毛利小五郎皱眉问道。
“不,是遇到了龙卷风,”虎田直信叹道,“他被龙卷风卷到了空中,然后摔在那块岩石上摔死的。”
“龙卷风?”毛利小五郎有点懵,“您刚才不是说令郎是被杀害的吗?”
“您仔细看看,毛利先生,您没看到我儿子头部旁边的血泊里有什么东西吗?”虎田直信沉声道,“那是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虎田直信说得这么神秘沉重,不仅毛利小五郎、柯南、越水七槻盯着照片看,就连灰原哀和毛利兰都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
只有池非迟,由于早知道事情经过,又懒得演戏,继续坐在桌子侧面,垂眸看着从自己袖子里爬出来、往照片那边伸着脖子的非赤。
毛利兰盯着照片上的褐色血泊看了看,终于发现了血泊里有一条死蜈蚣,吓了一跳,“蜈、蜈蚣?!”
虎田直信瞥见半个身子探过桌上的非赤,吓得瞬间跳了起来,“蛇?蛇!”
第1564章 相似的命案
毛利小五郎沉默了一下,面无表情道,“非迟,你就不能让非赤乖乖待在你衣服下吗?”
吓坏了委托人,委托人把他们赶走怎么办?
池非迟等非赤看完了照片,才掐住非赤的脖子,把非赤拽回来,“抱歉。”
“不好意思啊,虎田先生,这是我徒弟养的宠物,现在这些孩子就是喜欢养些奇怪的宠物,”毛利小五郎尴尬笑了笑,又忙道,“不过你放心,这条蛇脾气很好,一般不咬人,就算被小孩子拎来拎去,也从来不会攻击人!”
曾经被咬过的柯南:“……”
呵呵,连大叔都学会用池非迟那个‘一般不咬人’来忽悠人了。
曾经被咬过的毛利小五郎:“……”
为了安抚委托人,他昧着良心说了假话。
“是、是吗……”虎田直信见非赤退回池非迟袖子里,重新坐下,勉强笑了笑,“养蛇的人确实不多见。”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照片,说回正事,“可是这条蜈蚣……”
“这条蜈蚣是被人踩死后、趁着血迹没干之前放到那里的,”待客厅的门被打开,虎田直信的妻子虎田达荣穿着一身蓝绿色和服,端着放茶杯的托盘站在门口,神色阴沉道,“也就是说,有人看到我儿子的惨状也不帮忙呼救,还放了一条那么可怕的虫子在血泊里,眼睁睁看着他死了,就差说一句‘你活该’了!”
毛利小五郎见虎田达荣也怨念十足,汗道,“可是,这条蜈蚣也有可能是同样被龙卷风卷到了空中,之后掉落在那里的……”
“发现尸体的是我的二儿子繁次,”虎田直信愤愤不平道,“他说了,那附近根本没有蜈蚣这种生物出没,肯定是有人对他哥哥见死不救!”
“二儿子?”毛利小五郎有点懵,“您刚才不是说,死去的义郎先生是唯一能继承家业的人吗?”
“哼……”虎田直信不满地冷哼一声,“繁次那个整天沉迷于挖宝的家伙,我已经不当他是我的儿子了!”
“然后呢?”柯南忍不住出声问道,“您觉得哪些人比较有嫌疑?您刚才不是说有人对虎田家怀恨在心吗?”
“和我们虎田家常年有矛盾的龙尾一家,”虎田达荣一脸笃定道,“对我儿子见死不救的,一定是龙尾家的人!”
“所以他们家的儿子,前不久才遭到了天谴,也死掉了!”虎田直信道。
“死、死了?”毛利小五郎有些惊讶,“最近还发生了另一起事件吗?”
“没错,他们居然擅自认为那是我们虎田家做的,”虎田直信一脸不满道,“因为警方还没有调查出他儿子死亡的谜题,他们家也邀请了一个侦探,所以我们才邀请您过来对抗他们!”
毛利小五郎:“……”
他一直以为委托是调查死因,万万没想到是对抗人家找来的侦探。
“您说‘龙尾家儿子死亡的谜题’?是因为龙尾家的儿子死得很奇怪吗?”越水七槻出声问道,“难道不是意外死亡吗?”
“不,他们家死去的儿子康司,被人绑住后埋在土里,头部被钝器打击了很多下,直到死亡,”虎田达荣上前,说着,弯腰把托盘放到桌上,把上面的茶一杯杯端到桌上,“而且凶手还在他头部血迹干涸前,在他额头上的鲜血里放了一条死蜈蚣,之后才逃离,所以龙尾家一直怀疑是我们的儿子死了,也要杀了他们家的儿子。”
“被绑住埋起来后活活打死啊……”毛利小五郎皱眉想了想,抬眼问道,“直信先生,你们家真的跟这件事没关系吗?”
“毛利先生,您这么问还真是失礼耶,”虎田直信一脸不快道,“我们家绝对不会有那种人!就算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好,我们也怀疑是他们家的人对我儿子见死不救,但我们也不会想着去杀了他们家的儿子啊,如果我们家有人跟这件事有关,我又怎么找您这个名侦探过来?”
“啊,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毛利小五郎汗着笑了笑,又问道,“那发现康司先生尸体的人呢?”
“是他们家的二儿子龙尾景,”虎田达荣放完了茶,拿着托盘直起身,“最近我们村子的庆典活动快开始了,他们家的阿景是我们这里骑射成绩最好的年轻人,也一直是骑射表演的人选,他是在练习结束后回家的路上,发现康司的尸体的。”
“一样是哥哥惨死后被弟弟发现尸体,一样在血迹干涸前放了一条死蜈蚣,”毛利小五郎顿了顿,“那么,有没有什么同时怨恨着你们两家的人啊?”
“不可能,我们虎田家在村子里待人公正,我妻子达荣和龙尾家的家主龙尾为史,也是每年负责为村子筹备庆典的人,”虎田直信肯定道,“会怨恨我们家的,只有龙尾家。”
“既然龙尾家的家主为史先生能一起筹备庆典,说明他们家在村子里也很受其他村民敬仰爱戴,对他们家不满的也只有虎田家,对吧?”柯南用天真语气问道,“你们两家到底有什么矛盾啊?”
“这个……”虎田直信一脸沉重地抬头跟妻子虎田达荣对视一眼,又看向毛利小五郎,尴尬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记事以来,就被告诫龙尾一家都不是好人,要怨恨龙尾家!”
毛利小五郎嘴角微微一抽,“是、是吗……”
“可是你们两家的孩子,关系好像还不错,对吧?”越水七槻见其他人看来,解释道,“我两年前来这里时,在庆典活动上看过骑射表演,村民说,表演的人是村里龙尾家的阿景先生,而当时还有四个年轻男女在祝贺他,看起来关系很要好,其中就有虎田家的两个儿子,对吧?”
“两年前啊……”虎田直信回忆了一下,很快点头道,“没错,那应该是我家的两个儿子、他的妻子和他大哥吧,虽然我们这一辈不对付,但我们儿子那一辈在一起长大,关系倒还不错,就算是阿景的妻子,之后也跟他们四个玩到了一起。”
“那繁次先生现在在家吗?”毛利小五郎道,“我看还是先问问他发现义郎先生尸体时的情况,搞不好他当时注意到了什么反常的事情……”
虎田达荣带一群人去找了虎田繁次,而虎田直信压根就不想见自己的二儿子,没有跟去。
虎田繁次长得跟自己老爸很像,身材矮胖圆润,有着大鼻头,不过比起仪表收拾得干净威严的虎田直信,虎田繁次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随意绑了一条绑带,下巴上的胡茬也没有刮干净,显得邋里邋遢,也难怪虎田直信不愿意见自己这个儿子。
不过虎田繁次给人的感觉,比自家老爸随和憨厚不少,听了一群人的来意后,认真回想了一下,说除了那条死蜈蚣,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龙尾家的人对我哥哥见死不救,”虎田繁次叹道,“直到他们家的康司也发生了那种事……”
“你们虎田家和龙尾家,跟蜈蚣之间有什么故事吗?”柯南仰头问道。
“故事是没有,”虎田繁次一脸疑惑地回想,“不过蜈蚣图案的话,我好像在庆典上看到过……”
“真的吗?”毛利小五郎连忙追问,“那个蜈蚣图案在什么地方?”
“这个……”虎田繁次挠头,“我只是记得好像看到过,还看过很多次。”
“是在旗帜上,对吧?”越水七槻见虎田繁次这么迷糊,神色都有些无奈了,说着,看向虎田繁次身后房间里的盔甲,“他们村子的庆典活动,就是会有人穿上那种盔甲表演,另外,庆典活动用的旗帜中,其中有一面旗帜上就是蜈蚣的图案。”
“啊,没错,”虎田繁次转头看屋里的盔甲,笑道,“到庆典的时候,村里的男人都要模仿战争时期穿上盔甲,不过那个只是村子里发的塑料仿制品,很便宜,穿上也很轻。”
“蜈蚣旗帜有什么特别含义吗?”毛利小五郎又问道。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虎田繁次一脸歉意地笑着挠头道。
毛利小五郎一看虎田繁次迷糊得问不出有用线索来,无语叹了口气,转头对其他人道,“那我们再去找龙尾家的阿景先生问问吧,他发现康司先生尸体时,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毛利先生,我就不带你们过去了,”虎田达荣板着脸道,“我们两家之前平时就不怎么来往,出了这种事之后,孩子们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来往了,龙尾家就在村子那一边的大宅子里,毛利先生想去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不过作为庆典骑射表演的人原,他应该会在他们家后面的树林里练习骑射,为今年的庆典表演做准备。”
侦探组又自己找去龙尾家,灰原哀还牵上了三日月。
越水七槻以前来过村子,虽然只是调查途中顺便来看过庆典,但对村子举行庆典的广场、大致的路线都有了解,也能简单带个路。
既然虎田荣达说龙尾景可能在树林里,毛利小五郎担心自己这个虎田家请的侦探在龙尾家吃瘪,决定直接去树林里找龙尾景,先别登龙尾家的门。
六人到龙尾家后面的树林时,穿着骑马服的龙尾景还在练习,策马从立在路边的靶子前跑过,挽弓搭箭,一支支射出的箭矢精准命中木头靶子的正中心,还将木块靶子直接击碎成两半。
越水七槻带路到了树林里,等龙尾景骑马折返回树下、跟等在树下的年轻女人说话时,才低声介绍道,“那就是龙尾景先生,两年前庆典的骑射表演人就是他,百发百中,真的很精彩,至于跟他说话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太太……”
静。
毛利小五郎、毛利兰、灰原哀和柯南用审视目光打量着龙尾景。
怎么感觉这骑射水平也不是那么强?
第1565章 心情过于复杂
越水七槻转头,发现毛利小五郎五人神情微妙、似乎透着一丝难言的复杂情绪,不确定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了吗?”
灰原哀看向路边的标靶,“其实标靶距离不是很远……”
毛利兰干笑道,“来的路上,我还以为能看到两箭齐发的表演,期待了好久呢……”
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打量那边树下的龙尾景,“我也以为会有什么精彩的花样,没想到感觉上就差了不少。”
柯南心里叹了口气,无语仰头看向池非迟。
来之前听说龙尾景是这里的骑射第一,还连续六年都是祭典活动上骑射表演的人,他也想起池非迟以前在Ok牧场的骑射,幻想着能看到精彩演出。
结果靶子的距离没有池非迟那次远,靶子也没有高高矮矮、以不同间距排列。
马的奔跑速度、射箭速度比他想象中慢,龙尾景没有表演个两箭齐发,也没有表演出高超的骑马技巧。
就算是气势,感觉都差了一点。
其实他也知道,射箭本来就是一门需要天赋、也需要反复磨练的技巧,不是随便一个人拿了弓箭就能射得准的,而在颠簸的马背上,难度又比站立地面射箭要高得多,但池非迟把他们的眼光养高了,他来的路上期待值太高,以至于看到龙尾景的表现,总觉得心情微妙,有点失望,又感概他们当初没有清楚认识到池非迟的水平有多高,还有一点点的自豪,毕竟池非迟是他们自己人,厉害是好事。
心情过于复杂。
他相信小兰、大叔和灰原也是一样的。
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一脸沉重地抬手拍了拍池非迟的肩膀,下一秒,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非迟,要不然你去参加这个村子的庆典活动吧?以你的水平,肯定能拿到这里的第一名,要是有什么比赛活动有奖金就更好了,到时候还能拿到一笔奖金啊!”
“哎?”越水七槻惊讶看向池非迟。
她都不知道池非迟会骑射,之前完全没听说过。
由于毛利小五郎笑得太得意,嘚瑟的说话声也不加掩饰,那边树下的龙尾景夫妇也看了过来。
龙尾景下了马,牵着马和妻子一起走过来,“请问几位是……”
毛利小五郎总算正经了些,没有再笑得那么张扬,“你好,你就是龙尾景先生吧?在下毛利小五郎,是东京来的侦探,来这里是有事想请教你一下。”
龙尾景到了近前,牵马停下,回想了一下,目光惊讶地看着毛利小五郎,“难道您就是那位有名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吗?您找我有什么事?”
“没错,就是我,”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又笑眯眯问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获得奖金的骑射比赛啊?”
柯南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龙尾景都被问懵了,“没、没有……”
“老师,先问案子的事。”池非迟提醒道。
“对了,案子……”毛利小五郎这才正了正神色,“阿景先生,第一个发现康司先生尸体的人是你,对吧?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再说一下发现康司先生遗体时的情况?”
龙尾景愣了愣,看毛利小五郎的目光带着一丝古怪,“好的,没问题……”
毛利小五郎发现龙尾景反应不对,疑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理由?”
“不是,”龙尾景连忙解释道,“只不过刚才就有人来问过同样的问题,是一个大阪口音的高中生,他说他是侦探。”
毛利兰脑海里冒出一个人影,“大阪口音的……”
“高中生侦探?”毛利小五郎思索着。
越水七槻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其他人,“不会是服部同学吧?”
龙尾景回忆着,“跟他一起来的女孩子,好像一直‘平次平次’地叫他。”
柯南心里呵呵,那个家伙也来了啊,还真巧。
“和叶也来了?”毛利兰惊喜问道,“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去哪里了吗?”
“这个……可能是去找虎田家的繁次了吧,”龙尾景道,“我听他们说,要去虎田家看看。”
“原来龙尾家找的侦探就是服部啊,”毛利兰笑着转头对毛利小五郎道,“爸爸,我们一会儿过去找服部他们汇合吧!”
“好啦,我知道了,不过你们先别打扰我调查,”毛利小五郎一脸嫌弃地应声,又看向龙尾景,“那么阿景先生,能不能请你说一下发现康司先生尸体时的情况?”
龙尾景回忆着,说了一下发现尸体的经过。
也就是在练习完骑射、骑马回家的路上,看到自己哥哥头破血流地被埋在土堆里,当时的龙尾康司已经死了,他打了电话报警,连忙回家找家里人过去。
现场最奇怪的东西,就是尸体额头干涸血迹里的蜈蚣,除此之外,龙尾景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就像虎田直信所说,虎田和龙尾两家不对付,但这附近同时会怨恨两家人的人几乎不存在,警方调查之后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之前呢?”毛利小五郎不甘心问道,“在这之前,村子里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
龙尾景一怔,神色带上几分落寞,“如果说因为某种意外而死亡的人的话,六年前,原本担任骑射演出的甲斐玄人前辈,在练习后回去的路上,从悬崖上摔下去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了。”
“有什么人对这个案子比较了解吗?”柯南连忙追问道。
“虎田家的由衣,她是义郎的妻子,”龙尾景看向龙尾家的方向,“她好像是当时发现尸体的人。”
“那个……”龙尾景的妻子见正事说完了,看向池非迟,目光迟疑之余,又有些不服气,“这位先生,你对骑射也感兴趣吗?既然毛利先生看过阿景的骑射还那么说,那说明你的实力应该在阿景之上……”
“绫华……”龙尾景略带阻止意味地低唤一声,见池非迟一脸冷淡地看来,尴尬挠头笑道,“其实近年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没有多少耐心练习骑射,难得遇到一个擅长骑射的人,我希望能够和你切磋交流一下,可、可以吗?”
池非迟一想老是跟着跑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里射射靶子,点头答应下来,“可以。”
“那我也留下来吧,”灰原哀抬手摸了摸乖乖站在旁边的三日月,“这一次带了三日月过来,我正好可以骑三日月跑两圈。”
越水七槻笑着对毛利兰道,“我对骑射也有兴趣,留在这里,也能帮忙照顾一下小哀。”
“啊……”毛利兰怔怔看了越水七槻两秒,很快笑眯眯地转身,推着毛利小五郎离开,“好啊,那我们就先调查,顺便去找服部、和叶汇合,到时候如果有什么线索,大家再聚在一起分享!”
毛利小五郎被推着走,不满反驳,“喂喂,谁要跟那个大阪来的小子分享线索啊?”
毛利兰压低了声音,“你少啰嗦……!”
……
龙尾家的仓库在后院,里面摆放了不少马具和弓箭。
池非迟问过灰原哀和越水七槻,确定两人只在俱乐部之类的地方碰过弓箭,但没有专门学过,给两人挑了适合新手的弓箭。
龙尾景也帮忙从一堆杂物里找了护指和箭,转头笑着问道,“新手就用铝箭,至于护指,我小时候学习弓箭时用的护指还在,如果不介意的话,小朋友就用这个怎么样?”
灰原哀点了点头,“用这个就行。”
龙尾景把护指递给两人,又帮忙用箭袋装了箭,转头看向挑弓的池非迟,“那么池先生……”
池非迟试了一些摆放在架子上的弓箭,选了一把重磅弓,回头道,“我用这个。”
“重弓啊……”
龙尾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高高兴兴地帮忙挑了合适的箭,带路回树林,“要挑马的话,我们还要去一趟虎田家那边的马房。”
“你们两家长辈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越水七槻侦探思维上头,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会去虎田家借马吗?”
龙尾绫华见自己老公高兴得像找到了玩伴的小孩子,这在两家接连出事后也算头一遭,不再对毛利小五郎之前嚣张的说法耿耿于怀,和气了不少,“只是把马委托给他们照顾,虎田家一直在养马,也只有他们家有那么大的马房,而且由衣她很擅长照顾马。”
池非迟总觉得这种‘东边拿箭,西边找马’的行为过于麻烦,伸手摸了摸龙尾景之前骑的棕马,得到马亲昵蹭手回应后,出声道,“不用过去了,龙尾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借你的马跑两圈就行。”
“我这里当然没问题,”龙尾景迟疑着,“可是你又要适应弓和箭,又要适应马,可能会影响实力的发挥……”
“我又不用参加庆典活动。”池非迟道。
龙尾景一愣,很快笑了起来,他也不是真的要跟池非迟比个高低,只是一直一个人练习,这些年下来太枯燥,遇到也擅长骑射的人就想拉着一起,一听池非迟这么说,也就没坚持,“也对,我们就当在树林里随意试试骑射好了。”
到了之前放靶子的地方,龙尾绫华去立好标靶。
池非迟和龙尾景就在一旁,指点着灰原哀、越水七槻学弓箭,让两人先练习正确姿势。
灰原哀和越水七槻以前出于尝试,也接触过弓箭,基本的射箭姿势没问题,再加上练习不多,有一点小毛病,稍微纠正一下就改过来了。
池非迟最后看了一下两人站立拿弓搭箭的姿势,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讲了讲放箭时的一些技巧,又道,“如果想专业一点,就要长期练出肌肉记忆,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你们今天就当体验一下。”
第1566章 龙尾景:表情渐渐委屈
“另外,骑马的时候,人全身肌肉的用力方式都要调整,相比较下来,肌肉越发达的人,骑马下来越累,不过那是新手期,等适应之后就会好一些,我建议先站立射箭,熟练了再上马学骑射,在马术不熟练、或者肌肉控制不好的情况下,一来就上马练习,有可能坠马,那是很危险的,”龙尾景温和地给了建议,见龙尾绫华立好靶子后回来,笑道,“你们先试试,池先生也可以先适应一下弓箭。”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点了点头,上前离了一段距离站好,拉弓搭箭,屏息凝神,瞄准。
“嗖!”
“嗖!”
两支箭擦着标靶边缘过去。
“如果以前没有专门训练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龙尾绫华笑着道,“比我好得多,我是没办法了,没有学习射箭的天赋,一直练不好,不然我真想跟着阿景一起练习,说不定还能跟他争一争负责骑射表演的人选呢。”
“嗖!”
另一支箭也同样擦靶飞过。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转头,看向一旁放了一箭的池非迟。
龙尾景没觉得奇怪,笑着解释,“再相似的两把弓,也会有细微的不同,就算是擅长射箭的人,接触到不熟悉的弓箭,也需要射箭适应,至于需要多少时间来适应,就要看个人的水平和天赋了。”
灰原哀想到池非迟上一次在OK牧场的骑射,也是一箭射中代表人质的靶子,直接来了个‘开局人质祭天’,“那如果射了一箭就能适应,水平应该算是很高了吧?”
“一箭是不可能……”
龙尾景顿住,转头看池非迟,“……”
所以,真的有人能试一箭就完全适应弓箭吗?
池非迟:“……”
他刚才还琢磨要不要多试两箭,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那现在他是继续自己刚才的想法,还是直接说自己适应完了?
龙尾绫华:“……”
突然有点担心打击到阿景。
这该死的、没由来的危机感……
越水七槻:“……”
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灰原哀:“……”
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已经超越了非迟哥的冷场水平?
树林里寂静了片刻,池非迟一脸平静地出声道,“我在射击方面有天赋,而且因为练习武术,对肌肉掌控得也比较好。”
他对肌肉力量掌控得很精准,接触新弓时能够通过肌肉发力,感受到那把弓在拉动时的细微特征,而箭和子弹一样,射出后都会形成一个下坠的抛物线,只是箭比起子弹,推动力要弱一些,也更容易受风向、风速之类的外因影响,偏偏他前世在这方面就有很微妙的直觉,只需要试一次,不管是箭矢还是子弹,不管环境怎么变化,他都能根据试那一次对于枪支子弹或者弓箭的了解,大概定位出不同环境下、箭矢和子弹飞出的抛物线和落点。
所以他没说假话,他确实是吃天赋,只不过这方面的天赋是比较强了一点。
就是不知道他这么说,龙尾景会不会信?
灰原哀想起柯南的吐槽,仰头观察了一下龙尾景的神色,发现龙尾景果然一脸半信半疑,心里一阵无语。
江户川说得对,非迟哥有时候的安慰,乍一听没问题,很合理,看非迟哥的神色,也淡定得好像写满了‘我没骗你,你相信我’,不是内行会觉得‘就是那样’,但内行人却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越琢磨越觉得那只是出于善意安慰而撒谎,越琢磨越觉得内心悲凉。
“那……”龙尾景缓了缓,“那您现在……”
池非迟也懒得演戏了,看向龙尾景牵着的棕马,“我觉得可以试试。”
龙尾景汗着笑了笑,把牵马的绳子递给池非迟,“那您试试马。”
池非迟牵过马,踩着马蹬翻身上马,骑马到小路尽头。
“糟了,忘了给池先生找骑马服……”龙尾景看到池非迟坐在马上,才想起自己刚才高兴过头、忘了池非迟还穿着便衣,懊恼低喃了一句。
不过不等他出声喊,那边池非迟已经骑马往回跑,还踢了踢马腹,让马继续加速,在马跑起来时,远远就搭弓拉箭。
池非迟感知着风向和风速,拉弦的手松开。
“嗖!”
箭矢带着劲风,眨眼间就飞到了标靶上,‘呯’一声将标靶木牌从中破开。
龙尾景看了看标靶,神色渐渐委屈。
(ˇˇ)
马还没跑到标靶前就放箭,箭以斜线射向标靶,射程比他练习射箭时远得多。
而且在那个角度,木板靶子是斜面的,箭尖想射中木牌就不太容易,更别说射中木板后从中破开。
就这一箭,他就能感觉到,池先生和自己真不是一个水准的。
灰原哀对池非迟的箭术有信心,没有去看标靶,任由越水七槻把自己又牵远了一点,只是注意着池非迟的神情。
她还记得上次非迟哥骑射时,气势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了,当时她还以为骑射高手都是这样,在瞄准目标后,由于精力完全集中,所以才会显得气势很强。
可是刚才在龙尾景身上,她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变化,害她有点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两人的气势有这么大的区别……
第二箭!
池非迟拉弓放箭的速度很快,第二箭很快就到了木牌标靶前。
“嘭!”
木牌碎成两半,飞射出去,落在原地很远的地面。
灰原哀盯着池非迟的神情,脸色变得沉重,被越水七槻牵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她看清楚了。
在放箭的一瞬间,非迟哥扩大的瞳孔里,深藏着一丝让她浑身不适的冷峻气息!
“小哀?”越水七槻察觉灰原哀抓紧了自己的手,低头疑惑唤了一声。
灰原哀依旧直勾勾盯着马上的池非迟,甚至没有多留意池非迟这一次从箭袋里抓了几支箭,只注意池非迟的神情和目光,脸色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反复闪现出琴酒的脸,闪现出琴酒把枪口对准别人时,那双冷漠到了极致的眼睛……
“嗖!嗖!”
这一次是两箭齐发,两块木头标靶同时碎裂,映在灰原哀眼里,像是两蓬飞溅的鲜血。
“小哀?”越水七槻连续唤了几声,发现灰原哀像是石化了一样,蹲下身,看了看灰原哀呆滞苍白的脸,伸手摸上灰原哀刘海下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掌心透出的温度,让灰原哀慢慢回过神来,看了看蹲在身前的越水七槻,又越过越水七槻,看向奔马靠近的池非迟。
怎么会想起琴酒呢?
组织那些家伙在瞄准目标时,眼里不仅有漠视人命的冷漠,还有着嗜血的狂热。
非迟哥眼里很平静,只是比平时凌厉了一点,由于是看没有生命的木头标靶,目光冷漠一点也很正常。
那她会突然想起琴酒,难道是因为……
非迟哥的双眼在那一瞬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杀意?
池非迟从箭袋里抽出三支箭,盯准标靶,搭弓拉弦。
三支箭矢飞出,正中标靶后,箭尖将木头靶子再次劈成两半。
灰原哀发现标靶全部被射中,而池非迟的目光好像又跟平时一样只有冷淡,收回视线,对担忧看着她的越水七槻道,“我、我没事。”
由于标靶在马跑到前方就射没了,池非迟放慢了马速,骑马慢慢到了一群人身旁。
越水七槻回头看了看池非迟,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收敛,对灰原哀微笑道,“是不是池先生刚才的气势太吓人了啊?”
“有一点……”灰原哀见池非迟下马走过来,压下心底的惊悸,一秒露出委屈脸,仰头对池非迟道,“非迟哥刚才的样子好凶!”
走到旁边的池非迟一头雾水,仔细留意了一下灰原哀的神色,心里琢磨灰原哀这是怎么了,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地回应道,“抱歉。”
“阿景?”一旁的龙尾绫华担忧看着龙尾景。
龙尾景的神色比灰原哀更委屈,看着池非迟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欲言……
(_)
刚才那三箭齐发、箭箭中靶的变现,他一直以为只有影视作品中能出现,今天居然有人在他眼前演示了一遍,而且还是一个比他年轻的年轻男生,用那么轻松的姿态演示出来,让他感觉……
这些年的辛苦骑射练习喂了狗了!
他也没事,只是有点怀疑人生。
灰原哀抬头看到龙尾景的神情,突然无语起来。
这种委屈表情很眼熟,她记得马渊恭平曾经也是这样,自信地跟非迟哥打网球,结果被打得一脸委屈巴巴、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如果不是非迟哥身上存在很大的问题,她大概会有自豪和无奈交杂的心情吧。
“阿景先生?”池非迟见龙尾景也这么异常,默默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头的事。
想来想去,他也只是远远射了两箭,又因马的快速奔跑而有些投入,玩了一次两箭齐发、一次三箭齐发。
如果是不规律移动的移动靶,他可不敢玩什么两箭齐发,但这是固定不动的靶子,应该没那么奇怪的……吧?
龙尾景低头叹了口气,抬眼重新看着池非迟,目光认真又带着些许不解,“池先生,我想请教一下,我是不是不适合骑射?还是说,我之前的练习走错了方向?”
第1567章 练箭的正确打开方式
“阿景……”
龙尾绫华担心皱眉,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声让池非迟留下比箭。
这好像……完全没得比。
要是早知道的话,刚才她就该鼓励池先生跟着毛利先生赶紧走,就算让她带路去虎田家找虎田由衣也没关系。
龙尾景舒了口气,转头安慰龙尾绫华,“我没事,甲斐前辈曾经跟我说过,比起真正的骑射高手,他的水平并不算什么,大家都觉得我超越了他,我是骑射高手,坦白说,我从三年前开始,就感觉自己进步很微弱,直到去年为止,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进步了,可是我有了甲斐前辈当时的感觉,大概就是我似乎才刚刚入门,那种成长停滞却又找不到方向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可是我是村子里骑射最强的人,其他人听说了,大概又会说什么因为我很强了这种话。”
“你一直在练习固定靶骑射?”池非迟问道。
龙尾景连忙道,“偶尔会用移动的物体练习,不过练得更多的是固定靶,因为村里庆典表演都是固定靶,我在表演时不能出错,所以……”
“你既然能担任这么久的骑射表演者,怎么可能没天赋?”池非迟把马缰丢给龙尾景,走到树下,语气平静道,“你的问题不过是自我设限。”
龙尾景接住缰绳后,愣了愣,转头看着池非迟,目光若有所思,“自我设限?”
“你身上的第一道限制,是村子庆典,你需要考虑的是,你需要的究竟是完美完成每一次庆典骑射表演,还是让骑射水平更进一步?你之前倾向于前者,比起进步,你更担心庆典骑射出错,”池非迟看着龙尾景道,“你应该也明白,如果想要进步,练习移动靶说不定是个选择,可是那样的话,你可能会因为练习新技巧,而导致对旧技巧的掌握产生影响,就跟站立射箭和马背上射箭一样,看起来只是稍作改变,但肌肉发力方式、瞄准等习惯都要进行调整、适应。”
龙尾景闭眼想了想,认真点头,“没错,我之前确实一直担心庆典出错,不敢尝试新的练习方式。”
“第二道限制是思维限制,你之前大概一直以超越别人为目标,等你超越对方后,失去了目标,感觉迷茫在所难免……”
池非迟靠着树干,拿出一支箭搭上弓,拉弓后快速射出。
“呯!”
力道十足的箭矢射入对面树林,深深钉进一棵树的树干中,一片片叶子被震得飘落下来。
池非迟又迅速抽出两支箭,搭在弓上,目光锐利起来,“其实想要进步,你该设立的超越目标是自己。”
“嗖!”
“嗖!”
两支箭带着劲风飞出,将两片树叶钉在树干上。
“第三个限制,就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池非迟收起弓,转头对皱眉思索的龙尾景道,“如果一时难以做出选择,可以慢慢考虑,反正你这一生还很长。”
他现在也感觉到了瓶颈。
前世还觉得有努力的方向,可是这一世臂力和身体骨骼等方面加强后,他对力道的掌握更精准,感觉前路已经能看到尽头了。
所幸他有个魔术师老师,虽然那个老师没教过他射箭,露面的次数还没他当初翻笔记多,露面了也就是考核一下,完全没打算教点什么魔术手法,但真正核心的东西,其实早就藏在那本笔记里了。
从那些天马行空的魔术表演想法里,他看到了‘只要敢想,没有不可能’,不管是对于魔术还是对于别的什么技巧,这种思想很重要。
只不过具体该从什么方向发展,他还在考虑中,因为前路确实只能靠想象力了,而他也不是很看重提升自己的骑射水平。
如果不是因为他也有同样的困扰,如果不是因为他好像把龙尾景打击得够呛,他也不会管龙尾景怎么样。
当然,龙尾景性格不错,对他们足够友善,这也是原因之一。
“我能明白,我会认真考虑的,”龙尾景皱眉思索着,又突然抬眼对池非迟笑道,“谢谢老师!如果您不介意我这么叫您的话。”
池非迟瞥了龙尾景一眼,拿出一支烟咬住,用火柴点燃。
‘我又没说你是我徒弟’这种傲娇别扭话,他才懒得说,爱叫就叫呗。
说起来,他没教龙尾景射箭,但说的都是龙尾景身上所具备的问题,前路也给龙尾景指出来了,还是走不完的前路,龙尾景叫他一声老师不过份,就像他叫黑羽盗一老师一样。
思想比技巧珍贵。
龙尾景一看池非迟没反驳,又高兴起来,笑着看向一旁的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我决定今天就休息一下,先不练习了,虽然我的水平不如老师,但如果你们要学射箭的话,当时初学时的经验,我还是可以跟你们分享一下的。”
灰原哀见池非迟似乎打算休息,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是想问问非迟哥,‘你是不是杀过人’、‘或者你是不是对某个人产生过强烈的杀意’,但现在有其他人在场,不方便说这种话题,不如自己先试试。
越水七槻也点头道,“既然弓箭都找出来了,我也再练习一下吧。”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在练习射箭,连龙尾绫华也忍不住跑回仓库拿了新手弓箭,想掺和一下,只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气氛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灰原哀神色冰冷地盯着标靶,拿出在组织时的冷漠心态,搭箭拉弓。
“嗖!”
箭射中了标靶边缘,没有正中中心,但某只萝莉的神情和目光极其吓人。
越水七槻的脸色也一样冰冷,盯着标靶的目光锐利得异常,同样射出一箭。
她是发现小哀的气息突然变得危险,再想想小七哥哥之前身上的气势,在想……射箭拿出要杀人的气势,是不是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反正小七哥哥和龙尾景先生没说不对,那就这么练吧,她又不是没起过杀心,拿出当时想弄死时津润哉、把其他侦探和自己一锅端的心态,那就行了。
“嗖!”
“嗖!”
两支箭射出,距离标靶中心又比之前近了一些。
灰原哀心里是有些疑惑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毕竟身旁越水侦探身上的气势也超凶……
而且作为从组织出来的人,她不信自己爆个杀气会比别人弱。
越水七槻心里有些郁闷。
小哀身上的气息好像真的很危险很凶残,作为一个企图谋杀多人的人,她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小女孩,没道理啊。
肯定是还不够……
龙尾景呆呆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身上好像笼罩着恐怖的黑气,心里汗了汗,又有一丝疑惑。
练箭带上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会不会是某种练习增幅技巧?
老师是这样,跟着老师来的两个女孩子是这样,他以后要不要这样试试?
毕竟老师好像更注意思维、想法,不太重视技巧方面的传授也正常,主要靠个人的悟性嘛。
想想那些职业棒球手、职业网球手上赛场时认真盯死敌人的气势,他悟了。
树下,池非迟点燃了第三支烟,垂眸看了看从衣领处爬出来看热闹的非赤。
越水和小哀这种把标靶当死敌、使劲射的气势是怎么回事?最近应该没人招惹到这两个女孩子吧?
怎么感觉一个个都喜怒无常、情绪变幻不定、不太正常的样子?
福山志明觉得他精神不正常,但是他觉得这个世界不正常的人比他多,只是其他人发作得不频繁,或者像组织那群蛇精病一样没有被世人发现而已。
下午四点多,毛利小五郎、柯南、服部平次找到了树林里,一踏树林就感觉不太对。
有煞气!
“喂,我说……”服部平次看着神色冰冷射箭的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感觉情况有点迷,走上前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没有再练下去,身上的黑气消散,缓下来才发现手臂和背上都隐隐酸痛。
服部平次转头问树下的池非迟,“非迟哥,有谁惹到她们了吗?”
龙尾景不确定道,“可能这样练箭比较有效吧。”
柯南呵呵干笑,练个箭,又不是比谁更凶。
“是吗?”服部平次半信半疑地转头看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很快就不再多想,笑着打招呼,“越水小姐,你也来了啊,好久不见!”
“你也是,服部同学,好久不见。”越水七槻笑着回应。
“非迟哥,好久不见,”服部平次又朝池非迟打招呼,比起越水七槻,他跟池非迟熟悉不少,走向树下,对池非迟笑得露出白牙,“你们在这里偷懒,我们这边可是收获不浅呢!”
“小兰跟和叶呢?”越水七槻收起了弓,走上前看了看路尽头,疑惑问道,“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吗?”
“我们是想来龙尾家打听一点事,她们留在虎田家等你们,”服部平次笑着解释,看向灰原哀牵过来的三日月,“因为这附近好像只有虎田家有大马房,你们怎么也得回去,所以我们也顺便过来叫你们一声,由衣太太已经帮忙收拾出了一个马厩哦!”
“时间也不早了,”龙尾景看了看池非迟,笑道,“各位和老师不如去我们家吃晚饭,有什么事可以到时候再问,你们看怎么样?”
“老师?”毛利小五郎茫然看向池非迟。
他才离开不到一下午,徒弟都收徒弟了?
“骑射上的。”池非迟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毛利小五郎一想到自家徒弟的骑射水平,也就释然了,对去龙尾家更加没压力,笑眯眯对龙尾景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可是三日月还要喂养马料……”灰原哀转头看了看自己牵着的小马,“我看我还是带它回虎田家吧,晚饭我可以在虎田家吃。”
第1568章 灰原哀:我哥前途一片黑暗
商量之后,一群人暂时分开。
越水七槻决定跟灰原哀一起去虎田家,找毛利兰、远山和叶说说话。
池非迟送两人过去,顺便把龙尾景的棕马送到虎田家的马房,拜托给虎田由衣喂养。
“非迟哥,那我们就去龙尾家等你,”服部平次总觉得今天池非迟都不怎么跟他们破案,连找他跟和叶汇合都不积极,一点都没有对久别重逢小伙伴的欢迎,喊道,“你这次可别溜号了哦!”
没有回应,只有走远的三个人、两匹马的背影。
服部平次神色渐渐木然,弯腰凑近柯南,幽怨道,“喂,工藤,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要把掌握的线索告诉非迟哥了?”
柯南见毛利小五郎乐呵呵往龙尾家去,果断抬脚跟上,“我觉得他对这个事件根本不感兴趣,你说不说,他都无所谓吧。”
服部平次:“……”
无法反驳。
这一招对工藤可能有效,但非迟哥……非迟哥有时候真的没有一点好奇心!
……
去虎田家的路上,灰原哀翻身上三日月的马背,让三日月带着自己慢悠悠往虎田家去,默默调整心态。
非迟哥射箭时,眼里流露出的绝对是杀气。
虽然杀气微弱得很难察觉,还不如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来得强烈,如果不是她对组织那群人的目光太熟悉、太敏感,今天又刻意盯着非迟哥的神情,大概也没法发现,但非迟哥在射箭时,都能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杀气,还能让她想起琴酒那双眼睛,她所能做出的推断是——非迟哥肯定杀过人。
那是只有双手染过鲜血的人,才能有的一种特别的冷意。
是在做赏金猎人的时候吗?
想也是,‘七月’可是拿镰刀直接削人、在都市里打架、当着警察的面都敢动枪的人,她早就想过这个可能,只是等得到切实的判断依据时,她还是觉得惊讶。
在她印象中,非迟哥内心温柔,喜欢、尊重小孩子,老是为他们的安全操心,遇到危险也总是把希望让给他们,看到犯人在即将爆发的巴士上,都会选择救一下,虽然看起来不爱搭理人,但也从来没有对谁起过杀心,就算是高中时期被排挤过,之后也没有怨恨传出一系列谣言马渊纯子,还跟马渊纯子的哥哥马渊恭平关系很好、时有联系……
这样的人,换了谁也没法想象怎么会杀人吧?
还好她有心理准备,早就想过这个可能,她见过很多没杀人却更可恶的人,不会很在意,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孩子们和江户川他们知道。
以前怎么样,还不是她现在担心的,她担心的是以后怎么办。
非迟哥会不会因为这些事,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以后会不会被查出来?如果被发现了,大家会怎么样?越水侦探会怎么想?
怎么想,自家哥哥未来都是一片黑暗,在一群侦探身边晃来晃去,更是走在绝路上,迟早完蛋。
灰原哀在走神,池非迟和越水七槻也没说话,牵着马,走过林荫道,走过村子的水泥路,走过一户户有着战国时期风格建筑的门前。
如果不是天气太差、乌云盖顶,那种舒适祥和的感觉会更强一些。
到了马房,灰原哀也还在纠结。
要不跟非迟哥商量一下,他们跑吧。
远离侦探组,他们可以去英国,去找教母,总比哪天被大家发现要好。
可是非迟哥舍得离开这里、离开大家吗?
不说非迟哥,她就舍不得大家,而她又不想丢下非迟哥自己留在日本,教母和真之介叔叔那么忙,非迟哥过去会很孤独,搞不好好转的病情又会恶化……
马房里,虎田由衣听到马蹄声后,在屋里喊道,“是龙尾家送马过来吗?”
池非迟牵着龙尾景的棕马进门,“是,阿景要招待毛利老师,我帮他送马过来,顺便把我们的马也带过来。”
灰原哀翻身下马,发现越水七槻还帮忙照应了她一下,心里又叹了口气。
还有,越水侦探怎么办?
虎田由衣转身,略过灰原哀这个下马的小孩子,打量了池非迟和越水七槻两眼,应该是之前听毛利小五郎或者服部平次说过两人,也没多问,直接转身带路,“是池先生和越水小姐吧?你们跟我来,我安置它们到空马厩里,这里有现成的马料,一会儿我会帮忙喂好它们的。”
“有劳。”池非迟牵马跟上去。
灰原哀暂时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对虎田由衣道,“谢谢。”
越水七槻也表达谢意,“麻烦你了。”
“没关系,”虎田由衣回头笑了笑,“反正我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事可做,有空就照顾一下这些马,龙尾家的马也一直是我在喂养,再多照顾一匹也没什么。”
安置好三日月和龙尾景的棕马,三人又帮虎田由衣抱了一下草料,正好让虎田由衣一起回虎田家吃饭。
接触下来,虎田由衣对三人感官也不错,虽然没有表现得很热情,但在门口得知池非迟不进去后,也忍不住问了一句,“池先生不在虎田家吃饭吗?”
池非迟仰头看了看天色,“我跟服部说好了,要去龙尾家碰面。”
虎田由衣也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快下雨了,你要过去的话,确实早一点出发比较好。”
“那……由衣太太,能不能麻烦你先带小哀进去?”越水七槻瞥了瞥池非迟,低下头,露出羞怯的模样,小声道,“我还想跟池先生说会儿话,不过不会让你们多等的,就只是两句……”
虎田由衣愣了一下,很快笑起来,“好吧,孩子就交给我,你们慢慢谈,说多久都没关系,一会儿你直接到餐厅去找我们就行了!”
灰原哀乖乖跟着虎田由衣往里走,不过走出一段后,就落在了后面。
转身……
靠近大门口……
侧头贴近墙……
嗯?怎么没声音?
虎田由衣走上前,弯腰侧头,学着灰原哀的模样贴墙听了听,发现没声音,拎过灰原哀,拉着往餐厅去,板着脸道,“偷听是不好的行为,而且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现在接触这些还太早了。”
灰原哀没被虎田由衣吓到,语气淡定且从容地反驳,“想了解一下自己哥哥的感情状态,我想这并不是什么无法理解且不可原谅的错误吧?”
虎田由衣不由低头看了看灰原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语气揶揄得不像好人,“小妹妹,你的心态还真好,很少有小孩子被大人指责不对之后,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又不慌不忙地反驳。”
灰原哀想到之前的发现,有些心不在焉,一听到‘理直气壮又不慌不忙’这个形容,下意识地回道,“跟我哥学的。”
虎田由衣:“?”
这种时候都不忘黑自己哥哥一下,难道这就是兄妹感情?
灰原哀:“……”
由衣太太说的是什么来着?算了,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事,比起这个,非迟哥前途一片黑暗这件事更让她操心。
要不退一步想,她盯紧江户川,要是江户川接触到了某些案子、怀疑什么想查非迟哥,她帮忙销毁一下证据?
……
虎田家外的树林里,越水七槻走在小道中间,没有转身看池非迟,突然停了脚步。
池非迟一看走得已经够远了,出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越水七槻原本还在纠结,一听池非迟这么冷淡的语气,突然有点委屈,看着前路,语气平缓而笃定道,“我想过杀死时津,在我制定好计划、决定把侦探们引到孤岛上的那一天,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很陌生的自己,脸色阴沉,目光也冷得吓人,那不是性格冷漠的人就能拥有的、带着杀意的眼神,而在刚才,你射箭时瞄准标靶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你有着相似的眼神……”
池非迟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你想说什么?”
“一开始我在想,会不会是这里某个人引起了你的杀意,之后小哀射箭那么凶,我又怀疑这是你们兄妹射箭时的习惯,一个小孩子都能那么凶,那你在瞄准目标后,心里想起讨厌的人,也可能把厌恶转移到标靶上,所以才出现了杀意,”越水七槻嗅到香烟的气味,转身看到池非迟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声音压低但语气笃定,“可是我有绝对准确的一个判断依据,让我相信,你杀过人。”
池非迟决定陪越水七槻演下去,本来想露出一点紧张的表情来的,不过想想那模样很傻,也就没再做出多余的反应,“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越水七槻噎了一下,继续冷漠脸,拿出侦探指控犯人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来,“这种重要的依据,我当然不可能会告诉你。”
池非迟点了点头,声音透着认真,“你说得对。”
越水七槻:“……”
(`□′)╯┴┴
就是因为小七哥哥说‘你想说什么’这么冷淡的话,她突然想故意吓唬一下小七哥哥,想看看某张一直平静的脸出现一点紧张的反应。
虽然这种行为有点奇怪,但她说不清自己想证明什么,是因为难过想小小报复一下,还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让小七哥哥变脸色,就是想做且做了。
可是某人这种‘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勉强配合你一下,假装被你骗过了’却又不认真配合的反应……真的很气人!
池非迟看着越水七槻涨红的脸,欣赏了一下‘越水气鼓鼓.jpg’,恶趣味涌上心头,身边的人不用来欺负那就没意思了,继续问道,“你带我来这里,难道想劝我去自首吗?”
“哼……”越水七槻扭头看路边的小树,微扬着下巴,“当然啦,我可是侦探……”
池非迟上前一步,低头凑近越水七槻头侧,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轻声道,“杀了你哦。”
第1569章 越水:小七哥哥未来一片黑暗
越水七槻感觉一股恐怖而病态的杀意在一瞬间笼罩全身,且锁定着她,呼吸不由控制地屏住,因此也怔在原地,后背和头顶冰冷的寒意让她手心里慢慢渗出冷汗。
这是人类遇到致命危险,出于自保都会有的、不受她所控制的反应!
池非迟见越水七槻瞳孔扩大而无焦距地盯着路边的树,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距离,“吓傻了?”
这……
会不会玩过头了,导致之前处心积虑消除的拘束都回来了?
不过大家熟悉了一些,应该没那么容易瞬间消除。
越水不是那种胆小的女孩子,他也不觉得一些事能一直瞒下去,可以趁早透露一点,试探一下越水的底线,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刷一下越水的底线。
而且看起来,越水以前应该没有遇到过他这种人,跟工藤某某一样,太天真的侦探会吃亏的。
越水七槻发现那股杀意迅速消退,才慢慢把刚才憋住的气呼了出来,缓了缓,目光复杂地瞥了池非迟一眼,“你不会真的想杀我灭口吧?”
“你没想揭穿我,不然不会走这么远才说这些,而且你又没有证据,”池非迟反问道,“我又为什么要杀你灭口?”
“那你就故意吓我吗?”越水七槻低声埋怨。
“你先吓我的。”池非迟提醒道。
“我……”越水七槻噎了噎,那种自己被欺负还不占理且无法反驳的感觉,让刚才被吓白的脸都重新浮现了血色,片刻后,才无奈地放轻声音解释道,“我一开始没有发现异常,是小哀她突然抓紧了我的手、还露出很难看的表情盯着你,我才留意到你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我还好,我本来也差点成了杀人凶手,才不会被你吓到,可是你吓到小哀了,刚才那一路,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对于她那种早熟聪明的小孩子来说,未必不会猜想到那意味着什么,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毕竟……她是你妹妹。”
“我知道,”池非迟拿出一支烟咬住,走向路边的大树下,神色平静地低头翻着火柴盒,声音同样放轻,“她之前也看过我骑射,可能是距离上次骑射过了一段时间,中间发生了一些事,让我在瞄准标靶时,目光流露出来的攻击性变强了,才会一下子被她捕捉到了,她确实是个敏锐的孩子,不过她的承受能力比你想象中要强,路上走神,大概是在考虑该怎么办。”
看灰原哀的反应,应该只是发现他杀过人,还没有捕捉到他身上有组织的气息,不然会下意识地对他出现‘回避’反应。
这次也让他对灰原哀的敏锐程度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比他想象中要敏锐一些。
“你确定吗?她毕竟是小孩子……”越水七槻跟着走到树下,在旁边树干上往后靠时,突然愣了愣,抬眼看着池非迟,确认道,“你、你说‘中间发生了一些事’?难道最近也……”
“嗯。”池非迟垂眸用火柴点燃了烟,甩熄火柴上的火苗,把火柴梗收进盒子里装好,又补充道,“看也看了不少。”
“以你刚才锁定我时的感觉,也肯定不止一个了吧?”越水七槻没有说得太明确,后背靠着树干,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低声呢喃道,“小哀平时跟你一样,对什么反应都是冷冷淡淡的,我是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但毛利先生也好,柯南、小兰或者服部也好,他们都是正义感很强的人……”
说着,越水七槻突然顿住了。
她本来是想让池非迟考虑‘离开’这个选择的,只是又想起自己以前有过的想法——
如果待在这些人身边,真的那么开心,那小七哥哥怎么又会病?
那些人都是好人没错,小七哥哥也不讨厌大家,可是小七哥哥应该明白自己跟那些人有一些无法调和的不同,心里恐怕也在防备着。
也就是说,小七哥哥留在这些人身边,别有所图?
她怎么感觉小七哥哥未来一片黑暗、迟早完蛋?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知道麻烦存在,回避解决不了问题,保持理智,收集足够的线索,才能找到破局的契机,”池非迟同样没有说得太明确,回答之余,也忍不住提醒一下越水七槻,“就像你刚才,愣住或者失去理智地攻击、逃跑,都是错误选择,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收集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要提那种让我丢脸的事了吧?”越水七槻反驳一句,又不确定地问道,“那你是把他们当敌人吗?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没有那么……那么……”
“没有那么敌视他们?”池非迟帮越水七槻说了一个准确的形容,继续道,“我需要一些阳光气息来调节自己的心态,而且他们不会真的想要害死我,如果他们不会影响我的根本利益,或者做出什么会害死我的决定,我也不会对他们抱有敌意。”
虽然有一些地方说得含糊,但越水七槻大致是明白池非迟的意思了。
靠着树干沉默了一会儿,越水七槻低声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小哀说到底还是小孩子,身边都是这样的人,要是她觉得揭露你是对你好,说不定就不会沉默下去了,而且就算她选择沉默,小孩子心里藏着这种秘密,会感觉很煎熬的吧。”
“她心里藏的秘密不少,”池非迟顿了顿,“也该提前适应一下。”
越水七槻很想问‘你们家的气氛真的没问题吗’,想了想,那么问太失礼,可能会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含蓄点试探,“那……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一点。”
“他们是什么想法?”
“随我去。”
这一次,越水七槻是彻底无语了,语塞片刻,决定直接问了,“你家里人的关系是不是有一点……奇怪?”
池非迟想了想,转身往虎田家去,“是有一点,不过大家也还是很在意彼此的,只是各自的秘密有点多……快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越水七槻:“……”
她说‘有一点’是出于含蓄表达的目的,小七哥哥说的‘有一点’具体是怎么样,她就没法判断了。
……
池非迟送完越水七槻,去龙尾家的半路上,天上就下起了雨。
服部平次刚接到越水七槻询问池非迟有没有抵达的电话,到屋外,就看到池非迟以轻松随意的脚步走在雨里、整个人完全没有半点急躁或者颓然,无语之后,又对电话那边道,“非迟哥回来了,你们不用担心……那就这样,我们还要去吃饭,案子的事一会儿再说!”
柯南也从屋里出来,站在房檐下,看着池非迟过来,仰头看了看房檐处往下滴的雨水,又伸手接了两滴雨水。
看池非迟那样子,他还以为眼前的雨水是假的呢!
毛利小五郎站在一旁,看着池非迟一身湿淋淋地走上走廊,一脸无语道,“既然知道快下雨了,你留在虎田家不就好了吗?”
“想了想,还是过来比较好,”池非迟到了房檐下,一脸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被防水布包裹的长棍,“而且我带了博士给的应急压缩型雨伞。”
虎田家都是女孩子,他一个人凑过去也没什么话可聊,总不能一直坐在旁边听女孩子们聊八卦吧?
毛利小五郎看池非迟的目光渐渐复杂,一秒后,咆哮出声,“你既然带伞了,为什么还淋雨啊?”
脑子有毛病吧!
池非迟把那根白色小棍收起来,看了看毛利小五郎整个头变大的卡通小人咆哮模样,再次在心里感慨这个世界的神奇和不合理,“雨声中有韵律,可以让人平心静气,清醒思考。”
毛利小五郎深呼一口气,他错了,他徒弟真的有病,再次咆哮出声,“你小子还用平心静气吗?再静就没气了!”
柯南和服部平次闪身到旁边,躲避毛利小五郎的咆哮声波,心里默默认可。
大叔这一次的反怼相当优秀,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您别诅咒我,”池非迟最后看了看大头版的自家老师,转头看向走过来的龙尾景,“我想先洗个澡。”
毛利小五郎面无表情。
早晚有一天,他不被自己徒弟气死,也要被自己徒弟逼疯!
龙尾景看到池非迟一身湿淋淋的模样,一愣后,连忙点头带路,“老师,浴室在这边,热水管能放到热水,晚餐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在餐厅等您,家里还有给客人准备的浴衣,就在浴室外的柜子里……”
柯南三人跟了过去,认一认浴室的位置,顺便也可以沿着回廊去餐厅。
等池非迟找了浴衣去洗澡后,毛利小五郎看着回来给他们带路的龙尾景,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龙尾景的肩膀,“跟着非迟学骑射就行了,别学他身上那些奇怪的习惯。”
龙尾景晚到一会儿,不知道某人有伞不打的行为,疑惑问道,“奇怪的习惯?老师有比较特别的习惯吗?”
“那说起来就比较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啊……”毛利小五郎琢磨了一下,觉得背后跟徒弟的徒弟吐槽徒弟,这种八卦行为有损名侦探形象,也就没再说下去,转身一脸感慨地往已经有说话声传来的餐厅去。
服部平次和柯南也一脸唏嘘,双手插兜,跟上毛利小五郎,留下满腹疑惑却没人解答的龙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