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2章 她真的……变了。
“你可以来试试，看老子是不是幻觉。”
巨兽口中吐出一阵黑色云雾，铜铃般的眼珠往下，瞳中映出玉萝仙子宛如痴呆的神情。
玉萝仙子完全不敢动，只能愣愣望着这头威风凛凛的大凶兽。
上一回阳峤宫之战出现的凶兽穷奇已经足够恐怖了，而今这头明显级别更高，更厉害。
事实上，当它出现的时候，包括玉萝仙子在内，不少人都已经猜到了它的真名。
“饕……饕餮……”
在十大凶兽中，闹过最多乱子，杀过最多人的堕神饕餮！
它贪婪无比，尤其喜爱食用灵魂精魄，每当它出现，必定要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没错，吾乃吞天灭地之凶兽饕餮！”
某兽昂首大吼。
这句台词，它等了好多年才总算可以说完。
“快逃！”
龙凌带来的剩下神兵神将全都丧失战意，纷纷四散逃跑。
若是陨落，还可以重归轮回，再去修行，可如果被饕餮吃了……那就是真正的灰飞烟灭，连一点灵魂渣子都不会给剩下！
雪遥夏轻轻掠起，落到了饕餮的狮头上，“装够了就回去，这么点魔气可不足以支撑你耀武扬威超过一刻钟。”
小白不高兴了，咕哝道：“坏丫头，没看见老子正威风吗？在你手底下憋屈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能威风一次，也不让老子过过瘾。”
这种人见人怕的感觉，它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可真怀念啊。
雪遥夏面无表情，揪住它依旧毛绒绒的耳朵，“你喜欢的话就把你留在这里好了，那样你就可以整天去吓唬他们，想威风多久就威风多久。”
“嗷！那可不行！”
小白一秒回归萌兽本色，正打算乖乖听从雪遥夏的话返回魔界，突然间，它感觉到一股异样强大而熟悉的气息。
“是……是……”小白犹豫了。
“怎么突然变结巴了？”雪遥夏不耐烦道。
小白转头望向某个方向，支支吾吾道：“是夜慕白大人来了。”
“……”
雪遥夏墨瞳中浮现一丝黯淡，随即跟着小白望向远方。
寒意陡然而至。
夜慕白落到岛上，强悍的气场霎时惊得附近魔物避退三舍。
百里焰风也变了脸色，“当真是修罗族？！”
该死，他真不知道这些修罗不在自己的地盘厮杀，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跑到九重天来碍魔族的好事。
雪遥夏也掠回地面，来到百里焰风身边，淡淡道：“严格来说，他还不算是一个纯粹的修罗。”
“嗯？此话怎讲？”
“他体内只有一半修罗血统。”雪遥夏微微昂起小脸，尽量让神情保持平静，“天罚者的力量直接来源于天道，虽说是很强大，但毕竟跟修罗相克，两相作用之下，反倒让他不再拥有纯粹的修罗之力。”
雪遥夏的声音传入了夜慕白耳中。
他难以相信，雪遥夏不仅站到了他的敌对面，还能如此冷静理智的去分析他的体质。
就像她以前分析那些敌人的时候一样。
她真的……变了。
第1823章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伤害她
“况且……他从来没去过修罗夜域，也没经历过同族杀戮。徒有修罗之血，而无实质。”
雪遥夏淡淡凝望着夜慕白。
百里焰风听雪遥夏这么说，又放心了一大截，扬唇笑道：“原来是个半桶水，那就没关系了。”
“半桶水？”夜慕白非但没有生气，还微微笑了，“你不妨亲身来体会一下，总比光靠听别人说要好。”
百里焰风对上夜慕白淡然却蕴着邪气的眸光，竟是不由自主产生退却之意。
这种感觉，跟当年的沈夜像极了。
只不过，夜慕白身上的血气还没有沈夜那么重。
大概就像雪遥夏说的那样，一半的修罗血统，一半的天道传承，造就了夜慕白亦正亦邪的气质。
“魔界战力不足，我这次来是专门把你带回去的，要是你在这里死掉或者受伤，会给我带来麻烦。刚才我已经说过，修罗的事交给我就行。”
雪遥夏走到百里焰风身前，取代了他的位置，跟夜慕白对峙。
百里焰风迟疑片刻，点头道：“好，那我就先回魔界了。”
雪遥夏不答，只抬了抬手指，示意小白负责把百里焰风和其他魔族送回去。
百里焰风这么快就答应，并不是临阵退缩，把强敌留给雪遥夏，而是因为他判断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魔族做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更不会伪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如今想来，这恰恰正是雪遥夏一脉秉承的行事风格，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从来不会被世俗的道德规矩所束缚。
天道不过是把跳出规矩外的生物统统打成魔罢了。
夜慕白盯着百里焰风，寒眸愈来愈冷，“你当真要为了护住那男的跟我交战？”
“要不要交战，全由你决定。你可以选择就这样放我走，或者是拦在我面前。”
雪遥夏红衣翩飞，跟夜慕白保持着一段距离。
夜慕白幽幽望着雪遥夏，终是长叹道：“我怎能放你走。”
“……”雪遥夏微怔。
这一刻，她总算切实地感受到，夜慕白已经拿回了曾经的记忆，恢复了灵海五洲时的人格。
他柔情似水的那一面回来了。
可是，她却不再是以前的她。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真正的功力。”
雪遥夏紧握手中长剑，冲夜慕白攻去！
她并没有用夜慕白教过她的招式，而是使出混杂了天鹤七剑和魔界功法的独门秘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对夜慕白的一种提防。
夜慕白自然看得出来雪遥夏的用意，他没料到，这小家伙竟是如此认真的在对付他。
她明明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伤害她。
咣咣！
剑尖相交，刹那间电光流转。
夜慕白紧紧拧着眉心，微启薄唇想说点什么，可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巧辩争论的人，现在对着认真应战的雪遥夏，他仿佛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又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虽在战斗，可倘若这般战斗场景让沈夜看见了，定要骂他“烂泥扶不上墙”了。
第1824章 冰封的心脏
烂泥扶不上墙、配不上修罗之血、白训练了那么多年。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沈夜会怎么骂他。
身为修罗帝尊的沈夜（夜影寒），从来都不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夜慕白恢复所有记忆以后，他便记得，小时候沈夜对他有多严格。
好几次要不是沐灵纱拦着，只怕他的腿脚都要被沈夜给打断了。
沈夜以自己作为标准去要求夜慕白，以前那些同族如何去挑衅沈夜，他就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
夜慕白也很清楚，这位父亲原本是个懒散洒脱的性子，一切都是为了从预言命运中守护沐灵纱……要不然，他们二人或许会成为亦父亦友的关系，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么僵。
在这世上，能跟天魔殿以及魔婴相抗衡的，也就只剩下夜慕白了。
可他终究还是不愿向雪遥夏下杀手，让自己身处于只能一味防御的劣势地位。
哪怕是在场功力最低的玉萝宫小仙们，也能看出照这样打下去，夜慕白迟早会输。
早早躲在一旁的玉萝仙子暗中观察战势，咬牙切齿道：“可恶，那也算是修罗吗？完全就是被小丫头压着打，除了拖延一点时间以外，毫无用处！”
不行，她必须得亲自想想办法。
玉萝仙子看见半跪在地上浑身丧气的龙凌，还有他身边的九霄长矛，突然心生一计。
依此计，定可一石二鸟，同时收拾掉雪遥夏和夜慕白。
虽然夜慕白现在是站在仙神二族这边的，可他毕竟有修罗血脉，谁也说不好他以后会怎么样。
再加上他跟雪遥夏之间关系密切，随时都有可能叛变，倒戈向魔界。
玉萝仙子趁着混战，悄悄来到龙凌身边，偷了他的长矛，伺机而动。
等时机正好，玉萝仙子便使出所有力量，冲着站在一条直线上的夜慕白和雪遥夏掷出九霄长矛！
这九霄长矛本就是上古神器，上面又附有龙凌的神力，即使玉萝仙子力量低微，如此猝不及防的偷袭之下，谅他们也难以躲过。
长矛会先穿过雪遥夏的头颅，然后再刺破夜慕白的心脏，纵是不死，八成也会受重伤，到时候夜慕白可就没有余力去帮雪遥夏报仇了。
玉萝仙子算盘打得很好，只可惜，她忘记了雪遥夏和夜慕白都不是她的常识所能衡量的！
“下手可真毒呢……夜慕白，你为之而战的种族就是这副德行，虚伪，假清高，无事装圣母，有事避退三舍，我实在想不到他们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雪遥夏不躲不避，她身后蓦然出现一团黑色雾气，那长矛竟是直直冲进黑色雾气中，随后消失了！
玉萝仙子脸色大变，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术法！
即使是再厉害的魔族，也不可能让一柄神器凭空消失！
夜慕白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玉萝仙子的暗算，趁雪遥夏注意力移开，瞬间来到她面前，低声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为别人而战，除了你。”
“那是因为……我杀了你的母亲吗？”
第1825章 有趣。
雪遥夏回想起那一幕，仿佛已被冰封的心脏，又有了些许脉动。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雪遥夏知道自己跟夜慕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不管打倒多少个敌人，跨越多少障碍，他们都无法回到从前。
这是她和他生来的宿命。
注定两个人不该在一起的命运。
只要她还是雪遥夏，他还是夜慕白，那么这份恋情就永远不会有结果。
夜慕白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的母亲并没有死，她受的伤很重，但及时救了过来。”
“沐姐姐没有死？”
雪遥夏微微一怔。
奇怪……按照她的预测，那一剑应该是必死无疑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抬起头，“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再去杀她吗？”
夜慕白薄唇微挑，寒眸中溢满温柔，“我知道你不想杀她，动手以后肯定也会为这件事难过很久。
“我不愿你难过，便告诉你这件事，好让你安心。”
雪遥夏咬紧下唇，“谁说我会难过的，那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在我面前，你不必强撑。”夜慕白轻叹，“再说了，有夜影寒陪在旁边保护她，就算你还想动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夜慕白仍不愿唤沈夜为父亲，干脆就直呼沈夜的本名。
雪遥夏不由得也抬眸望入那双浩瀚如星海的眼瞳，他是这样了解她，一如既往能明白她的情绪，她的想法。
孤独而漫长的十几年中，夜慕白是唯一能让她感到温暖的人。
即使别人说他是杀戮成性的大魔王，说他是狂妄冷酷的杀神，可对雪遥夏而言，他就是初晨驱赶走一切黑暗的光芒。
如今，她却又转过了身，不再拥抱那束光亮，而是重新走回了黑暗深处。
“我总会找到机会，成功杀死天罚者的。”
雪遥夏不再看向夜慕白，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
玉萝仙子后面陡然凝聚起一团黑雾，旋即，方才那支九霄长矛从黑雾中轰然而出！
“扭转时空，扭转因果，这就是天魔殿的力量。”雪遥夏淡淡道。
“不！！！”
玉萝仙子登时发出一声惨叫。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已来不及躲避了。
刷！
九霄长矛在即将穿过玉萝仙子身躯的前一刻，被人稳稳的握在了手里。
“呵呵，魔族的事总不能全都交给修罗夜域的年轻人，我虽然年纪大了，倒也应该过来管管事。”
昊天圣帝手里握着九霄长矛，脸上笑眯眯的，缓步走上前来。
雪遥夏挑眉，“你就是天帝么？有趣。”
“圣帝陛下……”
玉萝仙子没想到昊天圣帝竟然会亲自来到这个混乱不堪的战场。
她捡回了一条命，顿时瘫软在地上。
“原来如此，你就是霓裳的女儿啊！嘿嘿，我一瞧你那双眼睛就认出来了，鬼灵鬼灵的，表情跟你还是婴儿的时候一模一样。”
昊天圣帝颇感兴趣的打量着雪遥夏。
雪遥夏无语，“婴儿脸上也有表情吗？”
“那当然了！你可不是一般的婴儿……是魔婴啊。”
昊天圣帝的眼神逐渐深沉下来。
第1826章 你真的还愿意保护我吗
“原来你们以前是这么称呼我的。”
雪遥夏浅浅一笑。
她的母亲也是够大胆，居然敢从神界偷走一个活生生的婴儿。
昊天圣帝感慨道：“你说这天道也好，天魔殿也好，怎么都喜欢捏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然后再放出来祸患大家呢？”
雪遥夏笑道：“如果长得太丑，那可就骗不了人啦。”
昊天圣帝点点头：“唔，有道理，要不然怎么能把最强的一族都骗得团团转。”
“我没有被骗。”
夜慕白不乐意了，俊容浮起一丝愠色。
昊天圣帝捋了捋白胡子，呵呵笑道：“不管你承不承认，总之你已经坠入了她编织的网。还好还好，我老头子年纪大了，对女子没有那么多遐想，可以干干脆脆的打上一场！”
夜慕白纵身掠起，下意识挡在了雪遥夏身前。
昊天圣帝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小伙子，你当真决定要站在她那边吗？”
夜慕白顿了顿，道：“我对神魔之间的纷争不感兴趣，但我必须保护自己的妻子。”
雪遥夏闻言，不禁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如蝶翼般颤动着，仿佛在预示她内心的迷惘和摇摆。
她是他的妻子……从成婚那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
昊天圣帝恍然，“原来你们已经成婚了。”
哎，霓裳事先也不告诉他一声。
还是说，这两个年轻人私定婚约，连父母都不知道？
从夜慕白和雪遥夏的性格来看，八成是后者了。
昊天圣帝老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搓着手说道：“行吧，你们夫妻互相吵架也好，打架也好，我都不去干涉，但是我身为天帝，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放小魔婴回老家。”
夜慕白挑起剑眉，“那你想怎么样？”
“嘿嘿……你们俩一起上吧！”
昊天圣帝张开双臂，半空中霎时浮现出数道透明漩涡！
庞大的灵气眨眼间充斥整座小岛，原本枯木成片，枯草连天的大地，突然重新焕发起生机，灵植争先恐后的从土壤里冒出来，短短几瞬就发出新芽。
雪遥夏凝神，“不愧是天帝，此等再生之力，九重天绝对没有其他神族能比得上。”
刷！
地下忽地飞出几条碧绿枝叶，缠住了雪遥夏的脚。
它们同时也试图去缠夜慕白的脚，但还没触碰到，就已沾染上了死亡的气息，缓缓枯萎。
夜慕白见状，转身挥剑斩断了缠住雪遥夏双脚的枝条。
他凝视着雪遥夏，低声道：“我会保护你，回到我身边来，好么？”
“你真的还愿意保护我吗？”
“当然……”
“那就要说到做到。”
雪遥夏伸手，轻轻一推。
夜慕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雪遥夏掌心凝结出一团黑气，顺势注入了他体内。
倏！
遍地的绿枝似乎感应到了夜慕白体内那团汹涌的魔气，直奔他而去！
“小仙女，你……”
夜慕白难以置信的看着雪遥夏。
雪遥夏巧笑倩兮，墨瞳中透出一丝夜慕白很熟悉的狡黠，脚尖点地，径自往后飞起。
第1827章 看来你平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夜慕白万万没有想到，雪遥夏居然会来这一招。
她注入他体内的魔气没有太大危害，很快就顺着肌肤自行飞散了，但浓度依然很高，足够影响昊天圣帝这一招大范围木系攻击的目标。
昊天圣帝也没料到雪遥夏会这样做，脸色微变：“那丫头……不该低估她的。”
他见雪遥夏尚有神智，并不像当年的沐灵纱那般完全失控，便以为还有回转余地，并没有使出太凶狠的攻击。
却不想，雪遥夏毫不犹豫就利用了这个刚才声称是她夫君的男人。
之前昊天圣帝已多少听说过一些关于雪遥夏的传闻，只知她素有妖女之称，行事毫无规则章法，如今看来，她确是十足继承了恶魔的性子。
“今天不是跟天帝决斗的好日子，再过七天，我会攻打九重天的衢仙门和磐涿门，到时候记得要派最强的战神来哦~千万别再让龙凌这种虾兵过来丢脸啦！”
雪遥夏冲昊天圣帝和夜慕白挥了挥手，飞向空中的黑色漩涡，下一瞬那漩涡便消失了。
昊天圣帝叹了口气，拂袖收起遍布全岛地面的木灵力。
快要缠满夜慕白整条腿的绿枝总算消失。
夜慕白沉着脸，没有说话。
昊天圣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同情：“看来你平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夜慕白冷声道：“仅此一次。”
想当初，他跟雪遥夏刚认识的时候，只有他去调戏雪遥夏的份，仍被视作‘废材’的雪遥夏则是毫无还手之力。
小家伙现在翅膀长硬了，就把各种招数都使到他身上来了。
昊天圣帝依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对战的时候拿自己恋人当盾，这可不是普通姑娘能做出来的。
“衢仙门和磐涿门在哪里？”夜慕白冷冷问道。
雪遥夏不可能同时攻打两个地方，她必然会选择其中一个，亲自带领魔军攻过去。
夜慕白要提前过去踩点，才好分析出雪遥夏最后选择的地方。
昊天圣帝眯起眼睛，“现在咱先不说这个。”
他回过身来，看向仍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玉萝仙子。
玉萝仙子感觉到昊天圣帝的视线，颤抖着抬起头来，“圣帝陛下，多谢您救了我。”
“救你是一回事，罚你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昊天圣帝微笑道，“方才你意图偷袭，这点没什么，但你瞄准时机，想要同时打伤他们两个，这种心思未免太过于恶毒了些。”
玉萝仙子慌了，急忙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只是凑巧……”
昊天圣帝呵呵一笑，“你当真以为我人老眼花了不成？”
玉萝仙子见无法蒙混过关，只好承认：“我的确是那样想的，可我也是为了仙神二界好！修罗一族力量强大，难以控制，他又跟那小魔女纠缠不清，万一他被那魔女迷惑，掉转头来对付我们，必将酿成大患……”
昊天圣帝道：“所以，仅凭你一人的猜测，就要将九重天跟修罗夜域推向对立面么？”
第1828章 诡计天才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萝仙子脸色惨白，连连否认。
昊天圣帝叹道：“以你的格局，要你去理解九重天跟修罗夜域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有点难度。无论如何，你已没有资格再留在上界，回去重修一遍吧。”
“您……您是要剥夺我的仙籍吗？不，求求您千万不要那样做……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升到这个位置！！”
玉萝仙子慌得不行，冲着昊天圣帝磕头，苦苦哀求。
昊天圣帝此刻却彻底收起了之前嘻嘻哈哈的老爷子模样，神情威严，随意拂袖轻甩，跪在他面前的玉萝仙子便被剥去了仙籍，从沧依岛坠落冥界，重入凡间轮回。
“清言哥哥……”
直到最后，被墨清言一手抚养长大培育成四大仙尊之一的玉萝仙子，仍在期盼着墨清言能前来救她。
然而昊天圣帝亲自作出的决定，哪怕墨清言及时赶到沧依岛，也不可能扭转了。
处理掉玉萝仙子之后，昊天圣帝便跟夜慕白一同回到了阳峤宫。
沈夜和霓裳仍在这里守着受伤的沐灵纱，而墨清言已经上任仙帝之位，仙域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去处理，就先回了太极宫。
众人听了昊天圣帝的话后，都打算退回九重天，共同面对七天后的魔界进攻。
“衢仙门和磐涿门分别在神界之南北，上一次的魔军进攻就是从这两个地方开始被攻破，如今它们亦是九重天诸门守卫最森严的地方。那小姑娘放言要从这两处进攻，想来也是有极大的信心，打算以此来嘲讽吾等神族。”昊天圣帝叹道。
夜慕白却冷冷道：“小遥夏的话，你只能信一半。”
“嗯？此话怎讲？？”
“你以为她说要进攻衢仙门和磐涿门，就真的会去那两个地方么。”
“额……”
昊天圣帝还真没考虑过，雪遥夏说的话会是一个幌子。
她看起来虽狡猾，却带了一种顽皮的感觉，让人颇感无奈之余，又不会太怀疑她。
夜慕白轻哼：“你们都不了解她，她是诡计天才，不是那种会事先预告自己攻击目标的老实人。”
昊天圣帝道：“有些人生性狂妄，便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挑衅对手。”
“她是对自己很有信心，或者说，这世上没有比她更相信自己判断的人了。”夜慕白淡淡道，“但她从来不会这么直白的挑衅，只喜欢戏弄对手于掌心。”
霓裳听了夜慕白的话，略感到惭愧。
她在相处中看得出雪遥夏性子顽劣，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来自己对雪遥夏甩手不管，心中有愧，事到如今也不好意思再去严加管教，只能任由雪遥夏去做喜欢做的事。
昊天圣帝看向霓裳，向她求证夜慕白说的话。
霓裳只好说道：“是我没有教好夏儿，以至于她没有长成一个老实勤恳的孩子。”
昊天圣帝摇了摇头，“这倒不怪你，她既然是天魔殿意志的化身，那么她天生就具有不循规蹈矩的特点，这是无法改变的。”
第1829章 别再叫我小宝
“把九重天各入口的详细地图给我。”
夜慕白冷冷看着昊天圣帝。
霓裳蹙眉道：“夜公子，对于神界来说那是机密事项，恐怕不好随便给人。”
夜慕白：“如果你们不愿透出底细，那么到时候就没有人能知道小遥夏的真正目标。”
沈夜屈膝坐在旁边，扯唇笑了笑，“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底细？早在几百年前，那些通路就已经被我记下来了。”
昊天圣帝瞪了沈夜一眼，“净不干好事！”
“谁叫你手下的神将那般无能，各处都被魔军攻下，害我不得不到处奔跑，多跑几次想不记住都难。”沈夜懒懒道。
“罢了罢了，反正修罗一族也只有你们两父子能出来，给你们看个清楚又何妨。”
昊天圣帝无奈，只得答应下夜慕白的要求。
他一挥手，空中顿时浮现出九重天诸门的透明模型地图。
“这里是衢仙门，这里便是磐涿门了。”
昊天圣帝指了指其中一处，随即走到另一角伸手指示。
九重天极其广阔，哪怕这悬浮在空中的立体地图已经微缩成极小的比例，依然占据了半个大殿的空间。
夜慕白眼睛扫一遍，就记下了所有地形，通道，以及分布在各处的传送阵。
他沉吟片刻，伸手指向西边入口处附近的一处大阵：“这是什么地方？”
昊天圣帝答道：“通过这个传送阵，可由天音门直达仙域藏书林。”
“藏书林在哪里？”
“就在太极宫附近，里面收藏着所有仙界心法古籍。”
夜慕白当即断定：“她会从这个阵法过来。”
沐灵纱挑眉，“小宝，你确定吗？若是从藏书林到九重天，需要多通过太极宫那一关，那样的话消息从仙域传到九重天，就构不成突袭了。”
“按照小遥夏做事喜欢出人意料的习惯，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有可能成为她的目标。她不喜欢没有难度的挑战，即使没有难度，也要给自己创造难度，这种性格曾经也让她栽过跟头。”
夜慕白评价着他所熟悉的雪遥夏，唇角却是不自觉的勾起了淡淡笑意。
他在灵海五洲一开始所喜欢上的，正是这样的小妖女啊。
她以为自己变了，可是在夜慕白看来，她还是以前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只是被天魔殿种下的因缘蒙住了心。
他宁可雪遥夏彻底黑化，像现在这样仍存有一丝本心，却又身不由己，必然会过得很痛苦。
而且，迟早会毁了她自己。
沐灵纱莞尔笑道：“小宝，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夏夏，也很了解她……我相信你的判断。”
“你们都应该相信。还有，别再叫我小宝。”
夜慕白俊脸上微微现出别扭的神色。
这个称呼，让他魔王气概全无。
“好好，那我们就按照你的推测，去藏树林守株待兔。”沐灵纱笑道。
“只有我去就够了，你的伤在七天之内好不了。”
夜慕白立刻否决了沐灵纱的话。
第1830章 不可能跟雪遥夏在一起了
雪遥夏刺了沐灵纱一剑，若说夜慕白心里不在意这件事，那是假的。
如今沐灵纱没有大碍还算好，倘若真出了事，夜慕白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跟雪遥夏在一起了。
现在夜慕白的心情也很复杂，既是庆幸那一剑没有夺去沐灵纱的性命，同时因为这件事，他无法对雪遥夏太过袒护。
正是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一边当着众人的面揭穿雪遥夏设下的诡计，另一边却又不愿让其他人前去阻拦她。
至少，他不能让雪遥夏落入神族手里。
按照当年神族对魔婴的处理方式，只有一小部分天神秉持了宽容慈悲的态度，绝大多数都想置敌人于死地。
如果让雪遥夏落入他们手里，下场自不必说。
“小灵纱，虽然你似乎很钟意那个小丫头，但她既然想杀你，我就绝不会再让你靠近她。”
显然，沈夜对雪遥夏这个儿媳已是颇有不满。
沐灵纱笑了笑，“你们都不要我去，那我就不去好了。”
留在阳峤宫养伤，她也乐得清闲。
当年她杀过太多人，手上沾了太多血，说实话，她已经不想再卷入这种大战了。
沈夜和夜慕白两父子都松了口气，随即夜慕白说道：“以那个小家伙的做法，必定会先派人去调查清楚地形环境，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查出神族内部的叛徒。”
昊天圣帝皱眉道：“神族怎会出现叛徒……”
“老头子，这件事我也早就想跟你说了。”沈夜沉声道，“当年如果没有叛徒，魔族大军是不可能那么快攻破神界天门的。”
“……好罢。”
昊天圣帝感到很无奈，顺带着瞥了沐灵纱一眼。
幸好沐灵纱现在看起来很佛系，不会再因为这种事而血洗九重天。
“我也该回去安排七天后的防御了，四大战神只剩下三个，真是头疼啊。”
昊天圣帝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出殿外。
龙凌虽然性格自大不讨喜，但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没料到这么轻易就败在了雪遥夏手下，这对剩下的神兵神将难免会造成信心打击。
“霓裳，你也跟我来。”昊天圣帝又冲霓裳招了招手，“咱们一起去看看龙凌那小子，他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希望你能鼓励一下他，让他振作起来，就算他挡不住小魔婴，好歹也能挡挡那些魔将。”
“龙凌吗……他可未必想看到我。”
霓裳本想跟夜慕白商量，一同去阻止雪遥夏，但天帝发令，她也不得不从。
等昊天圣帝和霓裳走后，沐灵纱便走到夜慕白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小宝，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在一起了，你先陪陪我，明天再出发也不迟。”
“嗯。还有，别再叫我小宝。”
“好呀。”
夜慕白看着沐灵纱的笑颜，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自己那句话肯定又被她忽略了。
只希望以后见到雪遥夏的时候，沐灵纱不要当着雪遥夏的面再这样叫他。
“你小时候经常跟你爹爹一起切磋，趁现在有空，不如再过几招。”
第1831章 这份执念变成了虚无
沐灵纱见夜慕白和沈夜两父子的关系还僵着，知道夜慕白定是心里的坎过不去，便想找机会修补一下他们二人的关系。
不管换成是谁，被自己从小崇拜的亲生父亲打碎了灵魂，都会造成心理阴影的。
沐灵纱当年就已警告过沈夜，偏偏他不听，还非说什么父子俩没有隔夜仇。
现在，这仇可大了。
本来沐灵纱已做好被夜慕白拒绝的心理准备，岂料夜慕白顿了顿，就点头答应道：“好。”
夜慕白的确不想再跟沈夜交手，一直以来，他都想打败、杀死自己的仇人，如今真相被揭露，使得他这份执念变成了虚无。
但是，沐灵纱伤重在身，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她心情好转起来，所以夜慕白很快就答应下来。
沈夜沉默着，只冷哼了一声，转身向花园走去。
沐灵纱展颜一笑，拉着夜慕白跟在后面。
“母亲，我还有话想问你。”夜慕白蓦地开口。
“什么事？”
从夜慕白口中主动抛出话题，倒是一件很罕见的事。
夜慕白道：“当年在仙域除了你们两个，总该有别人认识我罢？对此，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沐灵纱恍然，“你是不是见过了那些认识你的人。”
“一两个，在下界。”
“嗯，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圈养在身边，自然会有人认得你，尤其等你稍稍长大一点以后，那张臭屁的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仙子，为了防止你的身份被泄露，在打碎你的灵魂并且将其中封印在仙域以后，我就略施小计，抹掉了那些人对你的记忆。”
“仅仅是抹掉记忆而已？”
“对啊，难道还真全杀了不成。”
沐灵纱撇了撇嘴，别人心里把她当作杀戮者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儿子都这么想。
夜慕白默然片刻，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曾经在下界见过一个认识我，却被下了诅咒封口的女妖。”
“是么？可我和你爹爹也不会下诅咒。”沐灵纱想了想，道：“我倒是听说过，玉萝仙子对巫咒颇有研究，只不过她现在被打入下界，也无法求证了。”
夜慕白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没有再多作追问。
……
魔界。
恢弘城堡内。
簇簇盛开的血红色蔷薇花丛间，吊着一个悠悠晃荡的巨大秋千。
雪遥夏懒懒躺在秋千上，身边放了装满各种异色果子的果篮，一边思索着，一边随手拣来吃。
唐泽静静站在旁边。
这位魔界之主似乎不大看得起长老会，有什么吩咐，也是让唐泽去转达。
“魔皇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若要进攻九重天，随时都可以开始行动。”
唐泽看着雪遥夏吃完一个又一个果子，忍不住开口说道。
雪遥夏却摆了摆手，“不急。”
唐泽皱眉，“为何还要等？莫非你也奉行所谓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好七天以后，就必须等足七天。”
雪遥夏笑道：“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有些客人或许很快就会来拜访，我还是等等他们罢。”
第1832章 她喜欢聪明人
“客人？……”
唐泽紧皱的眉头还未松下，身后就传来另一名年轻魔族的声音，“启禀殿下，还有幽光尊主，人已经带过来了。”
唐泽愣了愣，转过头去。
出现的是一个名叫聆歌的魔族少年，他努力想要绷着脸，可是当目光触及躺在秋千上那张绝美容颜的时候，还是禁不住的脸颊泛红，眸底透出遮掩不住的憧憬。
这是雪遥夏回到魔界后新收的手下，她喜欢聪明人，而这个少年办事比众长老聪明得多。
在聆歌后面，押着几名身穿仙绸裳衣的少女，均是面露恐慌。
雪遥夏总算坐起身来，抿唇笑道：“欢迎你们呀，各位小姐妹。”
一名较为年长的小仙鼓起勇气，娇喝道：“小魔女！别……别以为我们好欺负，我们就算是战死，也不会被魔族侮辱的！”
“谁要侮辱你了？”雪遥夏托腮，“说说看，聆歌把你们带过来的时候，可有无礼之处？”
“这……”
众小仙面面相觑。
好像，还真没有。
不仅没有，这名魔族美少年还对她们小姐姐前，小姐姐后的，态度热忱极了。
在仙域玉萝宫，她们可从来没有这般待遇。
大家永远都是规规矩矩，恪守条规，哪怕只是言谈之间，也无人敢越矩。
这些小仙本来最害怕的就是会被魔族玷污，如今看来，他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恕我直言，玉萝仙子可不算得是一个好的上司，她既然已经被打落下界，也就没人再管着你们了，何不放纵自己，去做想做的事。”
雪遥夏缓缓起身，走向众小仙。
墨紫色的裙摆施施然拖在地上，每滑动一寸，都似有紫蝴蝶翩然飞起。
众小仙警惕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帮点小忙就行了。”
雪遥夏向来不会拐弯抹角，那都是浪费时间。
不出她所料，这些玉萝宫小仙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要我们成为魔族的同伴，做梦！”
雪遥夏微微一笑，“我并没有要你们成为魔族的同伴，说实话，就凭你们的修为，在战斗中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众小仙：“……”
雪遥夏继续道：“玉萝仙子平时对你们那么苛刻，难道你们心里就没有憋着一口闷气吗？任人欺凌，还能咽得下那口气，我反倒要佩服你们了。”
众小仙沉默了，没有再出言反驳。
正如雪遥夏所说，这些弟子平时在玉萝宫的待遇，绝对称不上好。
玉萝仙子自己仰慕墨清言而不得，就时常把气撒在别人头上。
此外，她还经常一时兴起就收下门徒，导致玉萝宫的弟子在四大宫当中是人数最多的，许多本来很有资质的修仙者自从进了玉萝宫，得不到好的资源，导致修为停滞，再也无法升上去。
如果仙域允许跳槽，保证绝大部分玉萝宫弟子都宁可跳槽到青牛宫去，也不想再留在玉萝仙子身边。
雪遥夏扫视她们一眼，轻笑道：“在你们当中，难道就没有人的朋友被玉萝仙子丢下凡间过？”
第1833章 最受尊敬的前辈
众小仙不由得都变了脸色。
这小魔女怎么会知道的？
玉萝宫弟子人数太多经常会带来一些麻烦，但仙域条例规定，各仙尊不得肆意把弟子逐出去，倘若超过一定的人数，就会引起上面注意。
故而，玉萝仙子便钻了仙域条例中的空子，她门下的小仙倘若稍有做错，或者做了不合她心意的事，就会被直接剥去仙籍打回下界，多年修炼付诸流水。
此事不为外人所知，玉萝宫弟子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在日常生活修炼中小心翼翼，万不能触动玉萝仙子的逆鳞。
“把筱筱带过来吧。”雪遥夏吩咐聆歌。
聆歌应了一声后退下。
这些玉萝宫小仙愣了愣，压低声音道：“筱筱？莫非是孟筱筱？”
“她失踪好几天了，原来竟是被带到了魔界。”
“她已经向魔界投诚了吗？？”
片刻后，她们充满疑问的眼瞳中，便倒映出了孟筱筱的身影。
雪遥夏冲孟筱筱嫣然一笑：“在这里还住得惯吧？”
孟筱筱点点头，嗫嚅道：“比想象中的好多了，我还以为这边都是魔气，一进来就要死呢。”
“你说的是外野地带的瘴气，城内是高级魔气，融入空中，没有腐蚀性，需要一点时间便能适应了，若你是修炼天赋高的仙族，还能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玉萝宫小仙们恍然点头，怪不得，她们刚进来的时候觉得很难受，过了一阵后身体就自动适应了。
“筱筱，你怎么在这里。”
被抓来的小仙中有好几个跟孟筱筱是相熟的，此刻却也不敢妄动，只能急切发问。
孟筱筱神情有些尴尬，“我跟夏夏之前就认识了，她派人来找我，我心中存疑，想亲眼确认她是否真的叛变，就跟着过来了。”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是跟雪遥夏一同在元空林历练的同伴，后来也见了好几次。
只不过，自从雪遥夏被神将带走以后，她们就没再见过面。
孟筱筱对雪遥夏的印象极为深刻，听说雪遥夏叛变并且救走了魔皇，打伤了战神龙凌，孟筱筱便越发的不安，总想着有没有机会去劝劝那个曾经的同伴。
谁知，过没多久就有一个魔族美男找过来了。
孟筱筱抱着劝说的心情来见雪遥夏，然而段位差得太多，反倒是她被雪遥夏说服了。
此外，雪遥夏还从她嘴里确认了一些情报和猜测。
“花舟仙子，你们都听过吧。”
雪遥夏扫了众人一眼。
孟筱筱表情复杂，其他小仙则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花舟姐姐？你怎么认识她？”
“她曾经在玉萝宫的地位仅次于仙尊，修为已达到仙王地阶，是玉萝宫里最受尊敬的前辈，只可惜后来……”
说到一半，她们都神色黯然，垂下头去。
雪遥夏轻笑，把那玉萝宫弟子的话接了下去，“只可惜后来她做了玉萝仙子不喜欢的事，被强行剥去仙籍，打入魔道，即使离开了魔界也无法重新修炼成仙，只能堕为妖族。”
第1834章 心动
“什么？？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堕为妖族！怎么会这样……花舟姐姐可是曾经玉萝宫最有前途的弟子，大家都说，下一任仙尊定然有她的一席之位！”
“你，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雪遥夏的话说出来，这些玉萝宫弟子顿时都炸了。
很显然，在她们心里，那位花舟仙子的地位比身为仙尊的玉萝仙子更高。
孟筱筱却摇摇头，嗫嚅道：“夏夏她，她没有骗我们！我听她描述过了花舟姐姐变成妖王后的容貌和各种特征，如若不是亲眼见过，是说不出来的。”
“花舟当年就被打入魔道，她见过也不奇怪。”那名年长的玉萝宫弟子说道，“你不必说谎来骗取我们的信任，如果花舟还在此地，你大可叫她出来跟我们叙旧。”
“她早就死了，还能怎么跟你们叙旧？”
“什么……”
这个消息对于众玉萝宫弟子来说，无疑又是晴空霹雳。
雪遥夏勾唇：“至于她的遭遇，我到底有没有说谎，你们可以听完以后再自己判断。”
那年长弟子咬牙道：“好，那你就说说看。”
“这是我还在灵海五洲时见到的事，距离现在已经很久了，不过幸好，我记忆力不错，所有细节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雪遥夏浅笑，把她曾经见过的花妖女王给众仙子描述了一遍。
包括容貌，声音，说话方式和攻击路数等各种特点。
她们听了都震惊不已，因为别的可以乱编，修炼路数是编不出来的。
玉萝宫弟子当中不乏受过花舟仙子指点的后辈，亦有跟花舟仙子感情特别好的，她们都很清楚，雪遥夏所描述的女妖必然就是花舟仙子。
而且，唯有真正交战过，才能如此了解对方的老底。
在雪遥夏的话中，她们找不出一丝破绽。
“可是，花舟姐姐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一名玉萝宫弟子激动道，“即使被打入魔道，只要还有修仙的意志，就可以再次飞升，这是众所皆知的。”
在她们看来，花舟仙子天资过人，重新踏上仙途并非难事。
雪遥夏瞥了她一眼，“因为玉萝仙子拿她当了巫咒的实验品，在她身上落了诅咒，有诅咒在身之人无法再修仙，除了堕为妖魔之外，已没有别的路可走。”
“什么？！”
“堂堂仙尊，竟会对自己的弟子下诅咒……”
众小仙难以置信。
始终站在旁边的唐泽冷冷笑道：“很稀奇么？仙神二族，本就伪善者居多，披着一层面具修炼，装得久了，便真以为自己是那般圣洁高雅之辈。”
众小仙被唐泽说得脸蛋通红，无法反驳。
唯有孟筱筱时不时偷看着唐泽，像是想要搭话回应，却又不敢。
一开始她很害怕唐泽，以为魔族都很凶恶，很恐怖，可相处久了以后，她发现唐泽只是冷淡了点，对她还挺好。
长得也帅。跟仙域那些油头粉面的所谓美男子比起来，他的气质强多了。
怪让人心动的。
第1835章 夜慕白的前女友？
雪遥夏淡然道：“夜影帝尊真身并非魔修，而是修罗，这件事想必你们也已经知晓。花舟仙子在灵海五洲遇见了夜慕白的其中一块灵魂碎片，可她却身受诅咒，无法说出关于夜慕白身份的任何话语。”
听得雪遥夏这般说，玉萝宫众弟子更是神色复杂。
若说刚才还有三分怀疑，那现在她们则是不得不相信雪遥夏的话了。
因为她们都很清楚，当年花舟仙子被剥去仙籍的真正缘由……
正是跟夜慕白有关。
雪遥夏道：“起初，我以为对花妖女王下咒的人就是封印了夜慕白的元凶，直到知道夜慕白是被他父母亲手封印，特意训练去对付天魔殿，我再想起这件事便发现，下手的应当另有其人。”
答案并不难猜，雪遥夏只需要派人去查一查，便知道仙域有哪些人研究过巫咒之术。
那最年长的玉萝宫弟子沉默良久后，缓声道：“当年花舟姐姐做了一件让师尊大为光火的事情，她在外面偶然见到了夜影帝尊，并对他种下情根，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好，最糟糕的是，她似乎得到了夜影帝尊的回应，还在他身边呆了一阵子。”
“……”雪遥夏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得到了夜慕白的回应？
难道，花舟仙子跟夜慕白曾经是两情相悦？
可她来到仙域以后，从来也没听夜慕白提起过花舟。
那弟子道：“花舟姐姐给夜影帝尊写了书信，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信，让她去他身边，花舟姐姐看了好生开心，还跟不少姐妹分享了这份喜悦，大家虽忌惮帝尊，但看见花舟姐姐这么高兴，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帮着她隐瞒师尊，以历练的名义暂时离开玉萝宫。”
雪遥夏暗忖：“夜慕白可不是一个会写信的人。”
更别说是给陌生女子情书写回信这种肉麻的事。
哪怕是拿着大刀架在夜慕白脖子上，估计他都做不出来。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师尊知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立刻找机会把花舟姐姐抓了回来，然后当着大家的面骂花舟姐姐竟然跟魔修勾搭上，真是……真是一个不要脸的无耻之徒，根本不配再留在玉萝宫。”
“师尊用藤鞭抽打花舟姐姐，说要让她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跟那个男人相认相爱，当时我们已经觉得有些过火，却没想到原来师尊真的对花舟姐姐下了那般诅咒。”
“为了以儆效尤，师尊对花舟姐姐作出了她登上仙尊之位以来最严厉的惩罚，那就是把花舟姐姐推下阿鼻井，打入魔道！……师尊说，既然花舟姐姐爱上了魔修，那就去做个真正的魔族好了，那样才配得起他。”
玉萝宫弟子回想起当年触目惊心的场景，脸上仍有愤愤不平之意。
雪遥夏淡然道：“她之所以会这么愤怒，并不是因为花舟跟夜慕白有牵连，而是想到自己对墨仙尊的心意久久未有回报，花舟却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谈恋爱，心里不平衡罢了。”
第1836章 可以放弃他了
这种妒妇的心理，并不难理解。
雪遥夏冲聆歌丢去一个眼神，低声道：“去查。”
“是。”
聆歌立刻退下。
他甚至不需要问雪遥夏让他去查的是什么。
这样聪明的人，总能得到雪遥夏的赏识。
“连你们最尊敬的花舟姐姐都在一怒之下自甘堕落成了妖王，而你们，还在坚守什么呢？”雪遥夏微笑，“难道你们不觉得，需要有人去纠正这种扭曲的仙神之道吗？”
众玉萝宫弟子瞳中透出一丝恍惚，仿佛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恶魔少女才是真正代表公理和正义的一方。
她们一直以来尊奉的信条，永恒的束缚。
如今即将被这名少女打破，踩在地上羞辱。
她们能做什么？是继续坚守，等着在未来终有一天沦为花舟仙子那般下场，还是听从雪遥夏的话，彻底打碎桎梏？
雪遥夏并不急着让她们作出回答。
“先带她们去休息，安排几个偏远的房间，别让长老会那些老头子看见了。”雪遥夏吩咐。
玉萝宫弟子乖乖随着唐泽离开。
她们脸上都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显然，她们不会再说出‘宁可战死也不受魔族侮辱’之类的话了。
*
“我从来没见过有谁能把一整个仙宫都拉到魔界阵营来。”
唐泽跟在雪遥夏后面，他现在总算搞明白了，之前雪遥夏说要等客人是什么意思。
敢情就等着玉萝宫那一帮子了。
花舟仙子当年堕入魔界后，被某长老捡到，就收去做了侍女，但她在魔界呆不惯，一段时间后又去了人间。
雪遥夏只不过是偶然间听那个长老提起自己以前有个来自仙域玉萝宫的侍女，竟就能回忆起那个花妖女王，继而推断出玉萝宫内部的重重矛盾，并加以利用。
唐泽不得不服气。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许多事，它们之间会产生各种各样明显或隐秘的联系，唯有最细心而聪明的人才能发现这些联系，再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优势条件。
雪遥夏停下脚步，伸手戳了戳唐泽心口，浅笑道：“唐泽，这里是最容易变的地方，只要随便抓住一点负面的情感，就能让人黑化。”
“以前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抓住一个神族的把柄，威胁他成为魔界大军的内应。”
唐泽耸了耸肩，他必须承认，在这方面雪遥夏是不折不扣的天才，诡诈的魔女。
所有信息经过她的处理以后，都能瞬间变成最有利的情报。
雪遥夏眉梢轻挑，收回自己的纤纤玉指，“那个神族是谁？”
“刑天座下的一位神将，名叫惊骅。”
“可以放弃他了。”
“为什么？”
唐泽不解。
惊骅曾经擅自偷吃刑天的仙饮和千年神果，此事若是被脾气暴躁的刑天发现，定然逃脱不了残酷惩罚。
跟魔族比起来，这名神将反倒更害怕刑天。
按理来说，他绝对愿意再帮魔界大军带一次路。
现在百里焰风虽已归来，魔界兵力仍是不足，免不了要通过内应去进行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