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4章
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
“当真不是么?”画惜其实已经确定了,问不问都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我!画惜,我可警告你,你别想因为表哥娶我就冤枉我,表哥不会信你的谗言!”
“可我不信,怎么办?”她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诡谲的笑。
“你”连玉瞳孔骤然一缩。
画惜现在虽然没了武功,可是招式还在,对着连玉她狠狠的一脚踹下去,加上连玉猝不及防,还是被她踹到了旁边的池子里,“噗通”一声,溅起偌大的水花。
画惜自己怕水,可是因为连玉,她却两次落入水中。
一次是在四王府,当时大寒的天里,就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掉到水里去,害她也被权非逸处罚去水里走了一遭。当时心里害怕,可终究什么没有做声。
后来就是这次游船,那种恐惧当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画惜扬了扬唇,“说起来,你害我的次数可当真不少。我一个手都数不过来了。”
“你,救命,救我”
“我若是下来救你,刚才就不会推你下去。”
她从来不是什么善心之人,哪怕冷眼旁观看着连玉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只不过,怕是某些人要和她算账而已。
画惜虽这般想着,却始终没有动,站在岸边静静的看着,明明她才是居高临下看着水里那个女人的,可她此刻的样子却无端的落寞死寂,远比水中挣扎的女人更加可怜。
“你若是会水,便自己起来吧。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过来,你怕是要死在里面。”
“救救命我不会水,真的不会!”
“你看我像是会救你么?”
“救命”
连玉越来越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在水里挣扎扑腾。
就在她的力气快要耗尽,终于忍不住要从水里爬起来的时候,芜星出现了。
这一次不是权非逸亲自救的人,而是让芜星下去救了她。画惜不知道他想以此来跟她说明什么,只是当他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丝毫波动。
死寂般,不起波澜。
“为何?”他看着她的眼睛,“画惜,为了离开我,你就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吗?”
她是故意的,却不是单纯的为了离开他。
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何况连玉当日险些害死她,而她不过是“逗弄”了她一下,连玉根本不会有事,照她刚才的观察,这个女人甚至是会水的,只是不愿意自己起来而已。
可是她知道,没有证据的事情,说出来他也不会信。
“既然知道我这般无所不用其极,你还不快将我放了,是要将她害死才肯罢休吗?”
“画惜,你是不是要我将你关起来才肯罢休?”
他也在反问她,不是责难、不是愤怒,而是透着一股子无力的反问。
权非逸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么样,他已经那么明确的告诉过她不能离开她,为什么她还是非要挣扎,非要将他们的关系陷入僵局?
第1805章
他真的,不想再跟她吵架了。
“将我关起来?”画惜凉薄的笑了一下,瞳孔微缩,眉梢眼角都透着淡淡的嘲弄,“四王爷,话别说的那么好听。难道你以为你现在,没有将我关起来吗?”
“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
“是,我这么认为。所以你以后,要将我关在更小的地方,不允许我再离开半步吗?”
如今是四王府,整个大牢笼。往后会是他的院子、甚至他的房间,这样的小牢笼吗?
她的活动范围越来越总是被关着。
他们之前的关系也只能可悲的靠着这样的囚禁来维持。
“回去。”
画惜点了点头,她当然是要回去的,不过
走到一半,她还是停下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男人薄唇轻启,淡淡的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和连玉没有那种关系么?你爱的人和你必须要守护的人,还是说我误解了你的意思?你爱的和你要守护的是同一个?”
“画惜?”男人蹙眉不解的看着她。
“你要娶她,不是吗?”画惜淡淡的勾了勾唇,“既然要娶她,怎么能说不是爱人呢?”
权非逸脸色微微一变。
画惜了然的点头,果然是真的,连玉不会拿这种事来骗她。
“我知道你们成亲不需要知会我,但是权非逸,你会不会太贪心了一点?什么都想要,就因为你是王爷,所以你要娶连玉,还要将我留在身边,我却连说不的权利也没有,是不是?”
“画惜,你听我解释!”
“你要解释什么,说你不娶她?”
可他却连这样的谎话都说不出口,画惜冷笑,“既然没什么要说的,那我可以走了是吗?”
“这是本王答应她的事情,你不在的时候,她无意中救过本王一次。当时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而她险些丧命,所以本王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是”
“但是什么?你现在看到我回来,难道打算毁了自己的承诺?”
画惜冷笑一声,“如果不是,那就请你不要再跟我解释其他的。都没有用!你该知道,就连从前在玉宇琼楼的时候我也同你说过,我要的是明媒正娶的、我要的是独一无二。你什么都做不到,还妄想让我重新喜欢你,你是不是要的太多了一点?”
她说罢,也没有给他任何多言的机会,冷冷的从他面前离开。
权非逸想要去追她,可是被芜星救起来的女人却低低的唤了他一声。
“表哥”
他的眉宇陡然凌厉,“谁让你告诉她的!”
连玉没想到他会这么吼她,吓了一跳,脸色蓦地更加苍白,“表哥,你为了这件事凶我?”她不可置信的道,“就算是我告诉她的,可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答应过要娶我,如今她回来了你却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你是想反悔吗?”
“为何我提起这件事你就如此看我,难道你还想永远藏着掖着,还是想骗她呢”
第1806章
到底是要骗谁,兴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从未想过要骗连玉,却也从未想过要骗画惜。只是这件事,他本能的不愿意想起。
因为这件事是他和画惜之间的隔阂,所以他只希望这是一场梦,从未发生过。
可他没想到,今日会被连玉如此猝不及防的告诉她,让他连解释和准备的时间也没有,让他一下子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最终想要蒙蔽的人,或许只是自己。
“芜星,送她回去休息!”
画惜回到院子里,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一个男人,一个她已经一年多没有看到过的男人。
祁玉。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诧异的道。
“画惜。”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转身朝她看过来,见到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他的心狠狠揪疼了一下,却又若无其事的朝她走过去,手也忍不住朝她伸出去,“你回来了。”
终于,终于又见到她了。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从四王府张贴布告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纠结,到底是期待她回来还是期待她不要再被那个男人找到,这样她就可以安安静静的过一生了既然会逃跑,想必是累极。
画惜及时的避开,“你为何会在这里?”
祁玉闻言也是微微一诧,“不是你写信让我来的?”
“我?”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却不知作何反应。
现在的情况,明显就是他们都被设计!
“你”
画惜正要说点什么,体内忽然一阵强烈的燥热涌动,在她身体中掀起一阵剧烈的空虚感。
她原本是百毒不侵的身子,所以那一次替权非逸吸出毒血却仍是安然无恙。可是自从取完心头血又被下了蛊之后,她就再也没没有那样的好身体,此刻更是感觉强烈。
“画惜,你怎么了?”
祁玉只是过来搀扶了她一下,没想到竟也是随之一晃。
画惜震惊的看着他,“你也”
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又是怔忪又是缱绻的看着她,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忍不住将她纤瘦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女人。
“画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别这样,祁玉!”
“不”
权非逸一个人在花园里待了很久,他始终没有想好,要如何跟画惜解释这件事。
他昨日才说,喜欢她,要将她留在身边。现在就告诉她,要娶连玉,她的心里必定难受。
所以她刚才说出那些话也是正常的。
她本来就讨厌连玉,甚至说出要连玉的命的话,可如今却知道他要娶连玉的消息。
所以,他不能同她置气,只能好好的和她说,只要她知道他当日的苦衷,或许会
权非逸闭了闭眼,或许会有一线希望?
她的脾气他从前倒是了解,可是如今,他已经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也不敢随便猜测。
一旦失去,那边是永久失去。
第1807章
他回到屋子里,却在推门进去的刹那,正好听到女人一生嘤咛破口而出。
“啊”
暧昧的声音,即便是不说也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权非逸蓦地一震,大步流星的朝里面走进去,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那声音,分明就是画惜的!
他的脸色铁青的走进去,果然看到里面除了画惜以外,还比平时多出了一个男人。
祁玉。
很久没和这个男人有过任何接触,也从未将他放在心上,可是此时此刻,这两个人正死死的搂在一起,衣衫不整!如果不是他突然进来,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画惜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媚眼如丝的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权”
她只说了一个字,祁玉的动作也因此停下来。
两人都有些局促的看着他,仿佛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们在干什么?”权非逸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心中大痛,所有的感官都仿佛被淹没了,难以窒息的行尸走肉般的撕裂。
“我们”
祁玉欲言又止,突然从床上下来,直直朝着男人跪下去。
“王爷,求您成全!我和画惜早前情投意合之时,您便屡次破坏。如今好不容易重逢,我们之间早已相知相惜,只求王爷不要再像上次那样逼迫于她,让她跟我回去吧!”
“来人!”
芜星走进来,看到他们衣衫不整的在一起,显然也是愣住。
权非逸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画惜,薄唇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把他的双手给我断了!”
画惜瞳孔骤缩,大惊,“不,不要”
她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可是权非逸死死的抓着她的手,根本不让她下去。
“不要,权非逸!”她像是吓坏了,“你不是也答应了要娶连玉的,不要这样对他你没有资格这样对他!是我错了,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这样对他”
她越是哭、越是喊,他心里的火气就越是旺盛。
那把火就像是要把他燃烧、吞噬,更恨不得破体而出,将所有人都燃烧殆尽!
一起死吧。
彼时权非逸的心里只有这个念头,既然不能好好的一起生活,那就一起死吧。
“权非逸,你不要这样对他,求你”
“画惜,你别求他!他从来都只会强迫你,什么时候遵照顾及过你的意愿!”
“不要”
权非逸心里大痛,重重的冷笑一声,“没错,本王这次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意愿!”他用力钳住画惜的下巴,“不要伤害他是吗?若是本王非要呢?”
男人朝着芜星使了个眼色,芜星直接朝着祁玉招呼过去。
虽然祁玉也会武功,但是比起芜星却是略逊一筹,当芜星将他打趴在地上的时候,权非逸缓缓走过去,直接一脚踩在他的手上,重重的碾下去
“不”
画惜大喊出声。
可是她武功全失,根本不是权非逸的对手。
第1808章
所以当男人的鞋履落在祁玉手上,她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却又无能为力。
“权非逸!”画惜尖叫出声,“你住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画惜,不要求他”
祁玉口吐鲜血,脸上还有斑驳的伤痕,可是他的眼睛却直视着画惜,冲她轻轻的摇头。
她满脸泪水,他却坚韧不屈。
“祁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管为你做什么事,都是我自愿的。”
权非逸禁不住再次重重的冷笑出声,好一对痴男怨女,而他才是那个拆散他们的恶棍!
“画惜,你可知道,你越是这样为他伤心难过,我就越是想弄死他?”
“你疯了!”画惜冷冷的瞪着他,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冷冽,“我告诉你权非逸,你别想得到我!就算强行关着我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不,你得到过但是你已经失去了!如今我很你、恨死你,恨不得杀了你,你都要娶连玉了为什么还要关着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所有的话,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跟她解释。
可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她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她只是在控诉他的罪行。
权非逸薄唇牵扯出无情的弧度,“因为我想要你,所以我不会放过你。”
隐约可见手骨断裂的痕迹,祁玉倒在地上,满脸灰败,几乎要昏死过去,却仍一声不吭。
“把他给本王丢出去!”
“是,王爷!”
画惜看到芜星将人带出来,这才放心了些。
都是她的错,与祁玉没有任何关系,连累他受这样的罪,她实在是罪该万死!
“画惜,你不是说本王永远得不到你吗?”他直直的看着她,神色中充满了冷蔑,“本王现在就让你看看,究竟过去是体谅你所以没有碰你,还是真的不能碰你!”
“撕拉”
布帛碎裂的声音,他狠狠的撕开她的衣服。
画惜尖叫,如同疯了一样打在他身上。
可是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大到她根本无力抵抗。
“不要过来,权非逸!你这个恶魔,你是个恶魔!”
“我好好对你的时候你不珍惜,如今”他自嘲一笑,“呵,本王就是个恶魔。别忘了,是你亲手把我的心碾碎,在我好心好意对你的时候,你却在我的房里,和另一个男人”
其实她跟离御或许也是这样的关系,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一次次的为她找借口。
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她是如何的人尽可夫。
“既然你这么饥渴,既然不管是谁都可以,那本王现在就满足你!满足以后,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去找其他男人了?”权非逸逼迫她对上他的眼睛,眸底是深重的怒火与伤痛。
画惜满脸泪水,“我哪里错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接受你的心!”她大喊,“就算我将你的心碾碎,那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要把自己的心交给我,是你自找的!”
第1809章
“对,是我自找的。所以现在,我就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说罢,他沉下身体一举入侵了她!
“啊”
画惜的瞳孔骤然失神,双眼涣散的盯着床顶的方向,白茫茫的一片。
“你自找的却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讨回来我到底有什么错,我哪里错了?难道你喜欢我,就因为你位高权重,所以我就不能反抗吗?所以我就必须也喜欢你吗?”
身上的男人不断动作,不断的索取,她的眼泪也同样的流个不停。
权非逸的动作越来越重,可他替她拭去泪水的动作却又如此温柔,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不甘心,可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要再顽抗了,画惜。”
权墨栩听到宫人禀报说祁玉求见的时候,一直没想起这人到底是谁。
轻狂甚至呵斥了一句,“皇上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吗?”
“皇上恕罪!”宫人连忙求饶,“祁公子是祁尚书的次子啊,也是祁侯爷的弟弟!”
祁云的堂弟,权墨栩想起这么个人。
“他来干什么?”
“祁公子此刻伤重,手中还带着画惜姑娘的书信,所以奴才不敢耽搁,才立刻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吧。”
权墨栩淡淡的道。
好半响,祁玉才带着满身的伤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何事?”
“参见皇上。”
祁玉恭敬的跪下行了个礼,然后将画惜的书信交给宫人,让宫人再转交到帝王手里。
权墨栩起初只是随意的扫过那封书信,可是仔细看过之后,竟然是
他微微的蹙眉,墨瞳中闪过一丝深邃的暗芒,“这是她的意思?”
“千真万确。”祁玉再度磕头行礼,“只去皇上能够成全草民与画惜的一番情谊。”
权墨栩没有吭声,看着手中的书信许久,才淡淡的开口,“朕知道了。”
画惜已经被折腾的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全身无力又双眼无神的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权非逸停下来看着她,只觉得胸口闷痛,可是她做的事情,却让他更痛。
“画惜,你也知道痛吗?”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如同咒语一般在她耳边轻声的道:“可是我很很痛。我们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吗,为何,你一定要固执的离开我,让我们两个都这么痛?”
画惜淡淡的闭上眼睛,连与他的交流都省了。
“你恨我可是你昨日才说过的,你曾经爱上过我。既然曾经可以爱上,如今也必定还能再爱上所以画惜,今日之事我就当做没有看到,不能再有下一次,知道吗?”
“你就当做没有看到?”她实在气不过,冷冷的睁眸盯着他,“那你为何要那样伤他?祁玉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你若是这么想出气就找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竟然还敢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人该有的反应吗?!
第1810章
“因为我不能对你下手,所以只能是他。”
权非逸冷冷笑了一声,“画惜,以后再有这种事,他就不只是断一只手这么简单了,我会直接要他的命。所以你别再想着出墙。”
他在她耳垂上轻轻的咬了一口,如同恋人之间最亲昵的姿态,“你以为你红杏出墙我就会嫌弃你、对你放手么?你错了,我只会杀光所有的男人,然后继续将你留在身边,一如既往所以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注定的结果,你又何必挣扎?”
她愈发的难受,深深的吸了口气。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男人在她额头上轻抚的手这才停下动作。
“王爷”
“什么事?”
“王爷,宫里来人了!”外面的丫鬟道,“让您和画惜姑娘出去接旨!”
接旨,他和画惜?
权非逸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身下泪眼婆娑的女人。她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他很快就别开视线,抱着她起来替她穿好了衣裳,然后又抱着她走到外面。
“公公,皇兄此番圣旨何意?”
如果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一声就是了。皇兄还没有特地给他下过圣旨。
而且那宣纸太监的身后,竟还带着许多的侍卫
“王爷,您听完就知道了。”太监什么都不说,只是冲他一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王御前侍卫画惜勤良恭俭,恪守妇德,即日起赐婚于尚书祁山之子祁玉,搬入宫中准备各项完婚事宜。并于三日后完婚,钦此!”
所有人俱是一震,包括芜星,包括四王府的所有丫鬟侍卫,包括权非逸。
这里的人全都知道,自家王爷对这个女人可谓是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了,她失踪的一年中,王爷更是魂不守舍、苦苦寻了她一整年!
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回到王爷身边,皇上竟要把她赐给祁公子?
这不是成心要跟他们王爷过不起嘛!
一时间,众人看着权非逸的眼神都带上几分同情。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画惜,你可真是聪明。”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她的主意。
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将消息送出去的,或者是离御,或者是祁玉,当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总之这个女人是想法设法也要离开他!
画惜垂眸,“王爷苦苦相逼,迟迟不肯放我走,画惜唯有出此下策。还望王爷恕罪。”
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了,她也不会否认。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主导的。
从刚才祁玉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但是当时两个人身上都中了药,也都没有及时的想出适合的解决办法。
正好祁玉提出带她离开的事情,她就想起了权非逸长久以来对她的禁锢
比起不让他误会,她更想离开这个地方。
那个时候,脑海中就有一个计划隐隐成形。
她知道祁玉喜欢她,所以把自己命不久矣的事情也如实以告了,并且给了他拒绝的余地。
第1811章
可是那个男人始终如一的坚持,还是答应娶她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为了守住她自己心爱的男人,却要伤害其他人的感情。可是这些她都顾不上,原本她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何况人之将死,她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
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想到,权非逸会那样对祁玉。
所以后来祁玉的手骨被踩断,她实在是深感抱歉,这不是她的本意。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把事实说出来。如果不是祁玉当时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差一步就会全盘托出。
“四王爷,恕罪”她又把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缓缓磕了个头,“画惜接旨。”
权非逸目光逐渐泛冷,死死盯着她的背影,“你怎会需要本王恕罪,你的胆子是大的很!”
他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看着她就要跟宫里的太监离开,立刻上前将人挡住。
“四王爷。”宣旨太监看着他。
“滚,滚开!”
男人蓦地厉吼一声,根本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宣旨太监有些生气的示意身后的人上前,虽说这是王爷,可是抗旨不尊那可是大罪过!
“王爷,还请别让奴才为难。”
权非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重重冷笑,“本王今日就是要为难你,你又能如何?”
画惜背对着他们轻轻皱了皱眉,他若是这样下去
她轻声道:“王爷,何必为一个这样的女人大动干戈?”
“你不会懂。”
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容忍她成为别人的妻子?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还无动于衷,是绝对不可能的。
画惜还是走了。
四王府的侍卫与那些侍卫大战起来,奈何权墨栩太了解他,让宣旨太监带来的侍卫也都是个中高手,数量又多,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还是轻而易举的离开了。
“画惜!”
她微微一震,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权非逸与各侍卫大打出手,可是没有人敢真的打伤他,说起来到底是皇上的亲弟弟,如果弄伤了,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等画惜走远以后,这些侍卫才全部从四王府退出去。
“王爷,王爷!”芜星连忙上去拦着,“您别再追了!”
“放开本王!”权非逸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可是即便他如此挣扎,芜星依旧没有放开手。
“王爷,请听属下一句劝吧!”
芜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的盯着他,“王爷,若是她当真心里有您,属下绝对不会说什么!那就是皇上明摆着从您手里抢人,属下哪怕是死也会替您达成所愿!可是王爷您也看到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声不愿意。加上昨日她还与祁玉在后”
芜星是意识到这里还有其他人,这才没有继续将昨日画惜与祁玉苟且的事说下去。
“王爷您看清楚,她分明就是心甘情愿的。这件事只有您一个人在强求,不会有结果的!”
第1812章
权非逸狠狠震了一下,目光猩红。
确实,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在强求,连芜星都看出来了,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
可是如果他不强求,就只能失去。
在那样一次次的失去过后,他早已更加清晰的意识到,失去画惜,就好比把他的心生生从身体里挖出来一样。剜心有多痛,他如今就只会更痛。
所以他才那样想尽办法、千方百计的困着她,哪怕她生气发火,他也放不开手。
突然,刚才已经离开的宣旨太监又从外面回来。
“王爷,画惜姑娘让奴才给您带一句话。”
权非逸眼中立刻涌起一丝希望,只要她现在说一句不愿意,他都可以将她抢回来!
就连宣旨太监看他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同情,缓缓的道:“她说您和连小姐的婚事,大抵也可以提上日程。没有她这个阻碍,正好可以有情人总成眷属。沧海桑田,过去那些事情也该随着你们两对的婚事,全部消磨散去了。”
芜星闭上眼睛,不忍去看男人的反应。
女人到底有多狠,狠起来到底有多可怕,看画惜就知道了。
最痛不是凌迟,而是如此这般字字诛心。
画惜来到宫里,看到祁玉从里面出来,身上还带着很多包扎过的痕迹。
她歉疚的走过去,“对不起,连累你变成这样。”
“是我心甘情愿的。”祁玉宽容的摇摇头,“画惜,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是个婚姻的名义,我都觉得甘之如饴,十分满足。”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的摇头,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顿了顿,两相无言之下,又道:“皇上召见,我先去面见皇上了。”
“好,我等你三日后成为祁府的少奶奶。”
画惜跟着小太监踏入龙吟宫,看着坐在龙案后面批阅折子的男人,心里一下子无上委屈。
她的委屈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对着离御,终究有别。那个男人虽然如今尽心尽力的帮她,虽然她也说过不会怪他做的那些事,可她如今这样,事实上却就是拜他所赐。
对着权非逸,就更是不能。
所以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只能伪装坚强。
看到从前自小认识的恩人,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父母亲人一样,眼眶一下子酸涩不已。
她闭了闭眼睛,将这种酸涩强行逼下去,缓缓的跪下。
“皇上,多谢您成全。”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搁下狼毫笔,英俊的面容似乎比以往更加尊贵清冷,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甚至令人不敢直视。
“画惜,朕记得你一年前临走之前,给过朕一颗药。让朕交给四弟,说那是他的解药。”
“是。”画惜微怔,不意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当时,就连朕都无法解他身上的毒,你的药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
她眸色一闪,欲言又止。
权墨栩脸色依旧很淡,“怎么,跟朕也不能说?”
第1813章
“自然不是!”画惜连忙摇了摇头,“只求皇上,不要将此事告诉四王爷!”
“整整一年了,朕都没有提起过。既然是你自己的事,朕不会掺和。”
对于权墨栩,她自然是信任的。就像是一个令人仰望的长者。
“多谢皇上。”画惜缓缓道,“去年四王爷受伤,乃是因为当时京城甚至全国市面上流出一批药来,不知皇上可否还记得这件事。当时画惜虽然已经脱离组织,但是也和影月一起参与了这件事,其中有一次十分危险,所有暗卫几乎全部葬身,就是那一次,四王爷救了我,还替我受了那伤,以至于中下南疆那边的奇毒,谁也解不了。”
“所以,你的药是南疆来的?”
“是,当时有一个人出现,说是可以给我解毒的药,只是要求我与他一道离开。”
她没有说这个人是离御,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她不想再多生事端,也不希望离御出事。
所幸权墨栩也并没有再追问下去,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眼底深邃浩瀚。
“画惜,你为他做的这些事,他都不知道吧?”
“我不需要他知道,只要他好。”
“那你如今,又为何不愿与他在一起?既然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更该珍惜不是?”
“伤害了太多,没有力气在一起了。”
这件事,即便是权墨栩面前,她也不敢说。
她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传到权非逸耳朵里去。所以她要确保,万无一失。
“你这样会吃亏。”
男人似乎若有似无的传来一声轻叹,画惜心中酸楚,“今日能与皇上这样说起这些事情,能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待在四王府中,画惜不觉得吃亏。”
“去休息吧。”
“是,多谢皇上。”
画惜走后,权非逸很快就进了宫。
不出意料之外,权墨栩料到了他会过来,也料到了他会进宫来求自己收回圣旨。
“皇兄,臣弟从未求过您任何事,哪怕是当初母后故去、兄长叛变,臣弟也知道,法理不容情,所以从未开过那个口。可是这一次,是臣弟第一次求皇兄,只求皇兄能够”
顿了顿,他哑声继续道:“能够收回成命。臣弟,不能失去她正如皇兄失去皇嫂的那一年,也该知道那种感受有多绝望,只去皇兄将心比心,将她还给我”
将心比心。
权墨栩眼眸深了几分,他自然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绝望,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世界。
不,较之更为严重。
全世界算什么,失去心爱的人,如同一下子被掏空了心肺,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存活。
“不是朕不愿意答应你,只是画惜早在你之前便求了朕,朕已经先允诺了她。”
权墨栩低声道:“朕先前将饭团交给你们,就是希望借此机会让你们好好相处。不过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因此缓和。她觉得离开你更好,你又何必紧抓着不放?”
权非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敢问皇兄”
第1814章
“敢问皇兄,若是皇嫂要走,您可会紧抓着不放?”
嘶哑的声音听的人不由为之一震。
权墨栩眯起眼睛,他当然会,他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不是他紧抓着不肯放,那个女人哪里还会给他第二次的机会,他或许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会认识。
“四弟,朕已经答应她了。”他仍旧是这句话。
权非逸阖上眸,“臣弟知道了。”
他起身正准备离开,权墨栩在他的身后又道:“三日后,就是画惜大婚。”
权非逸身形一僵,仿佛明白了什么,“是,臣弟明白。”
接连三日,画惜都是在皇宫里度过的。
离御每日都会偷偷的溜进宫里,其实权墨栩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每次都当做不知道。
权非逸也有几次想去看她,可是她拒绝的太过干脆,就连半点机会都不给他。
芜星时常在他身旁劝说,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如果可以,他也确实不想要,奈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今根本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权非逸独自一人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不知为何,竟还说不要他跟着,芜星气得跑去喝酒。
只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玉宇琼楼。
他最近经常来这里,可是来这里也是受气居多。因为这里的老板简直太嚣张!
“哟,大爷是您来了。”有人过来招呼他。
芜星的视线扫了一圈,不悦的道:“你们牡丹姐呢?”
“牡丹姐正在陪客人喝酒呢。若是大爷您要找她的话,一会儿等她出来了就哎哎,大爷您这是要哪儿啊!牡丹姐还在里面招待客人呢!”
“砰”的一声,男人破门而入。
管她招待不招待什么客人,直接闯进去将她拖了出来。
牡丹对着身后客人连连赔罪,被他拉到外面之后,脸色却倏然变了。
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芜星,你自己说你最近扰了我多少生意!”
“我不许你再跟其他男人喝酒。”
“你不许?”牡丹气笑了,“你可别忘了,你只是玉宇琼楼的一个客人而已。我其他客人也说,希望我单独陪他们,不许再跟别人喝酒呢。这种话随便说说也就算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我的谁,可以对我颐指气使、说三道四吗?”
“是,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否则,我会在你每次陪客人的时候,都来破坏你!”
“你”
牡丹气恼的瞪着他,这男人简直是个神经病!
“你要是真这么做,我就去报官!虽说这玉宇琼楼不比从前惜姑娘在的时候风光了,可好歹也是这京城第一楼,你要是敢如此强迫我,想必不少达官贵人都会看不过去。”
“牡丹,可你不喜欢他们。”
“谁说我不唔。”
他突然一下子将她推进一间房里,她的身体抵在门背后,男人就这么直接亲了上来。
她的嘴被堵住,他不想再听到那里面说出任何话来。
瞧着那么好看,说出的话都惹人讨厌!
第1815章
芜星重重的亲吻着她的嘴唇,牡丹起初是用力的反抗,可是渐渐的却抱着他开始回吻。
不过说真的,这男人吻技简直差到一种境界,还需要她来引导呢!
到最后她受不住了,才在他身上推了一下,示意他放开。
芜星看着她媚眼如丝的样子,薄唇微微一抿,“你到底亲过多少男人,才这么熟练?”
她一怔,眼底旋即涌现几抹自嘲,“说的没错,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靠练的。我自然是阅人无数,也曾有过无数男人,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顿了顿,又道:“何况,我们之间本来也就是恩客与妓女的关系,你还在意这些细节?”
“你是说,其他男人这么亲你的时候,你也从来不会反抗?”
不,她不喜欢别的男人亲她。哪怕沦落青楼,可她的唇是她最后一方圣地。
牡丹嘲弄的看着他,“是又如何,难道你还想打我不成?芜星,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说的,你是我的客人,所以你别摆出那副深情受伤的样子,难道我还要为我的客人负责?”
这不知是他多久以前说的话了,如今如果不是再被她提起,他几乎想不起来。
“所以,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如此冷淡,就只是因为我说了那句话?”他眯起眼睛。
心思被人看穿,牡丹自然不会承认,她恨恨的别开眼,“谁说的?”
芜星一把将她的按在门背后,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抬起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双眼亦是直直的逼视着她,“你自己说的!”
牡丹挣扎了好几下,恼羞成怒的道:“我没有!”
“你有。”
她气不过,不想再和这男人说话,“你管我有没有,就算真的有又如何?这本来就是事实,难道还不准我说了?客人您现在能让开么,我还要出去招待其他客人。”
“不行。”
“你什么意思?”
“我说不行。”大概是怕她听不懂,芜星停顿了片刻,又缓缓的继续道,“牡丹,你以后不能再招待其他客人。就当是我说错话,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自己是你的客人。但是我从未抱着那样的心态接近你,我只是觉得你”
牡丹心头一动,眯起眼睛看着他,“觉得我什么?”
“觉得你好看。”
“我不是以貌取人,好看的女人很多,只是你最好看。”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以貌取人?我最好看,所以你喜欢我?”
虽然这理由听起来很荒谬,而且也逃不过男人的劣根性,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欣喜。长久以来的郁结都仿佛因为这木头的一句话消散了。
“不是你最好看,我才喜欢你。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觉得你最好看。我”
芜星不会说情话,说着说着就自己皱起了眉毛,“总而言之,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
“恩,我知道了。”
原来,不是以貌取人呢。
第1816章
芜星又道:“那你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对话,以后不可以再跟其他男人”
“芜星,你知道你这样的要求代表什么吗?”不等他说完,牡丹便打断了他的话。
她推开他,却仍是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如果是一个客人对我说这些,我只当是玩笑。可你刚才既然说你喜欢我,那我便当你是认真的。可即便你是认真的,我也不会因为你的一时喜欢,就放弃在玉宇琼楼做的事,也不会放弃这个地方。”
芜星的脸色倏地沉下去。
她苦笑一声,“我不可能因为一个男人的一句喜欢,就离开这里。除非,他是我的男人。”
他的脸色又突然好转,“你的男人?”
“是,只有当我的男人,我才愿意心甘情愿的为他做这些事。”
她从前的打算,是这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了。攒够钱以后,便去买一间小小的院子养老,不会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因为他们都只是看中她的美色,不是真正的感情。
这些男人或有妻小或只是玩乐,哪会对风尘女子抱有真心。
看是眼前这一个,却也是她自己喜欢的,所以她愿意同他说这些心里话。
芜星深深的看着她,“好,我当你的男人。”
她轻轻的摇头,“你要想好,我是个青楼女子。从前我从未想过会喜欢谁,所以我也不在乎将自己交给谁。芜星,你不可能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以后肯定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而且可能会长达一辈子。这些你都做好承受的准备了吗?”
牡丹有些苦涩的道:“若是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熟料,男人只是将她搂住,“这些,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若是在意这些,便不会同你亲近了。往后的日子是我们俩过,我也不在乎其他的眼光。”
只要他自己喜欢就好,管别人做什么?
牡丹笑了,这还是在他上回气了她之后,第一次这样真心的对他笑。
他摸了摸她的脸,替她将耳边的碎发轻轻卡在耳后,“你笑起来真好看。”
“恩,我也觉得自己好看。”
“那你时候离开这里,我带你回我们家。”
“你往后还会不会喜欢其他漂亮的女人?”她道,“你说,你是因为我好看才喜欢我的。”
芜星皱了皱眉,突然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一开始是你勾引我的。”
牡丹也跟着皱眉,“所以若是有其他人勾引你,你也会喜欢?”
他摇头,保证道:“不,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这还差不多。若是你敢跟你们家王爷一样,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反正我出去随便找个男人也能嫁了,我只要不是自己喜欢的,我就不会在意他还有没有别人。”
“你敢!”他骤然冷了声音,“而且这关王爷什么事?王爷哪里招你惹你了?”
“他一会儿这个女人,一会儿那个女人,总是惹姑娘伤心。”
第1817章
“哼,那也是你们姑娘先惹我们王爷伤心的!”芜星冷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别胡说。”
那个女人简直伤透了王爷的心,竟然还敢说王爷伤她?
简直就是笑话。
牡丹看他一本正经的维护权非逸,顿时气恼不已,“你这个死木头,去跟你们家王爷过吧!你这么紧张他,你们两个男人一起过算了!”
他连忙追上去拉住她,“你为何要为这种事生气?”他叹了口气,认真的道,“这是王爷的事情,我们不提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还是先关心自己的事情吧。”
牡丹哼了一声,脸颊微红,“自己有什么事情?”
“比如,你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将这地方交给其他人。”
她又哼了一声,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可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过这一次,却被他搂入怀中。
“牡丹,我们成亲吧。”
她心头微微一震,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流淌出来,是从未有过的温暖,“我听说姑娘要嫁给祁公子了,若是你们家王爷知道你在这种时候要跟我成亲,会不会气得我们两个都弄死?”
按照那位爷的暴脾气,还真是有可能。
毕竟,他自己得不到的幸福,大概也不希望别人可以得到。
如今姑娘得以解脱,他肯定想方设法要搞破坏呢!
芜星闻言忍不住笑出来,“倒是有可能。那你还敢不敢嫁我?”
“敢啊,说不定能我气死他。”
只是不知道,这木头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了,还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会这样蹉跎下去呢。
芜星想,他或许就是看了王爷那副模样,才会突然开窍。
如若不然,一次次的错过之后,便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他不想跟王爷那样,彻底失去的时候,才要用力的抓住。
虽然他觉得画惜并不好,但是真要说起来,如果王爷在皇上赐婚之前先将人给娶了,或者是将连小姐送出府外,大概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说来说去,情深缘浅。
夜。
权非逸坐在四王府的竹林里,举杯对月,地面上孤单的影子拉的又斜又长,寥落安静。
前几日他们还在这里,一起带着皇兄的孩子。
她的笑靥如今还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可是明日她却要嫁人了。
在他还在原地徘徊的时候,她却已经往前走的那么远、那么远,他伸长了手却抓不到。
面前的凤尾琴,在他修长的手指覆上去的瞬间,发出唯美的音调。
他的手指缓缓动作,琴声悠扬的响起。
一曲凤求凰,是他最初送给她的曲子,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若是一切能够重来,他必不会带她入宫,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不可磨灭的伤。
她说,她是喜欢过他的。
“表哥”
琴声戛然而止。
男人侧目看向那边缓缓朝他走来的女人,眉心微蹙,嗓音带着几分不悦,“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
第1818章
连玉的目光带着几分哀伤,渐渐走到他身边,坐下。
“表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因为她明天就要嫁人了。可是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好好的陪你走下去。”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事情的结果却比她想的要好上许多。她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连皇上竟然都会进来掺和一脚,还把那个女人赐给了祁玉。
权非逸许久都没有说话,琴音的尾调还颤抖着没有停止,依旧低低的响着。
直到周围完全安静,他才看了她一眼,“连玉,我答应你的事,作废吧。”
她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表哥,你说什么?”
连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权非逸停下手中所有动作,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根本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我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要娶你,怕是做不到了。”
“表哥!”
连玉倏地一下子站起来,“她要嫁人了,不是要嫁给你!是皇上赐婚的,她明天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了!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种话?”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放弃吗?
可是他,他竟然要放弃的不是画惜,而是她?
她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对她,为什么?!
权非逸垂下眼帘,眉眼间带着几分淡淡的疏寥苦涩,“她离开了本王才意识到,这辈子本王是不可能娶别人的。之所以先前答应你,是因为你在那场刺杀中救过本王。”
虽然不用她救,他也照样能躲过那一劫。
但是她为他差点死了却是事实,加上那个时候画惜不知所踪,他早已万念俱灰,连玉奄奄一息之际唯一的愿望,他自然不忍心再做推脱。
“玉儿,有些东西是勉强不得的。”
“不,你知道勉强不得为什么还要勉强!你对她,难道不也是在勉强吗?”
连玉不甘心的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表哥,她要嫁人了!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强求不属于你的东西?只有我还在你身边啊,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她脚步踉跄着走到他的身边,一下子将他抱住,紧紧的仿佛溺水中的人抓住大海中的唯一一根浮木,又像是紧紧攥着最后的希冀。
“你看看我,只有我的最爱你的”
“她爱过我,往后也可以爱上我。所以我不是强求。”
他像是在告诉连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同的是,我从未爱上过你,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爱上你。”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玉儿,我爱的人始终只有画惜,你又是何苦?”
连玉怔怔的看着他悲伤的模样,眼中湿润,险些落下泪来。
“哪怕她害死姨母,哪怕她多次离开你,哪怕她对你从来不屑一顾,你也还是爱她吗?”
权非逸的神色却陡然变得坚定无比,如岩浆迸发时的猛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