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竟然,逃了啊……
风沧澜满脸苍白,整个人怔在原地迟迟未回过神来。
浑身冷汗,心有余悸。
“姐姐,你怎么了?”
凤安然握住风沧澜的手满脸着急担忧。
风沧澜渐渐回神,脸色依旧苍白,“没……没事。”
她反手握住凤安然,“谢谢安然。”
“幸亏……”
幸亏安然及时唤醒她,不然她将永远被禁锢在那片黑暗中。
“没事。”
凤安然随口应到,脸上着急不散,“姐姐你在里面遇见了什么,怎么会突然那样?”
“遇见……”风沧澜下意识回应,声音忽的一顿盯着凤安然,“我突然哪样?”
“你把我从进入识海,所有的事都仔仔细细说一遍。”
“恩。”风沧澜严肃点头,满脸认真,“本来刚开始好好的,没一会儿姐姐脸色就很难看。”
“眉头皱着就像是很难受。”
“再后面,姐姐竟然双手掐着脖子,给我吓死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掐着脖子,附带了神力,等同于自毁兵解。”
“吓得我立马唤醒了。”
听着凤安然的描述,风沧澜心跳漏了半拍,整颗心不断下沉。
在里面,她最开始感觉那声音听着很难受,就像是在攀附她求救。
然后就是无数双手拉着她不断往下沉。
诡异的是,她没有反抗思绪涣散。
被捂住嘴,勾住脖子,不短往下拉拽。
就像是要将她拽入沼泽,让她沉入其中。
她没有反抗的意识,被带着下沉。
那种被拽住下拉的窒息感,竟然是她自己所为……
风沧澜垂首看着双手,满目震撼。
她刚才进入云琊识海,是被蛊惑控制了?
可是,就算在识海中,云琊是主人能控制一切,也不可能控制她本体做出自毁兵解的动作!
若今天没遇到安然,安然没有在这里护法。
她的结局……
现在想想,风沧澜就感觉心有余悸,一阵后怕。
一定是兵解自毁。
若不是刚才安然那声惊唤喊醒了她,现在可能就已经自散了。
对外,没有任何被攻击的迹象。
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完完全全就是自毁。
“姐姐,你在云琊识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风沧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凤安然担忧询问。
“看不出来。”
起初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梦魇魇住了,在记忆中也看到过这段。
结果……
云琊未醒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有东西入侵?
不,不像是入侵。
感觉更像是云琊自己建立的防线。
因为那段黑暗的童年,生出了这段戒备。
这个理解下来倒是没问题。
可有点太不正常了,她进入云琊识海后,竟然本体被控制着自毁。
根本不可能!
就算这是云琊潜意识的防备机制,扼杀闯入识海闯入那段记忆的人。
也完全不可能控制她本体做出自毁兵解的事!
“那会怎么样?”
“云琊还能醒来吗?”凤安然侧头看了一眼,低声询问。
“暂时不知,不过这件事不要声张。”
“此事诡异。”
“不要触碰他,我弄个结界以防万一。”
说着,床榻四周一道无形的结界拔地而起。
黑暗中,硕大的双眸带着诡笑,“竟然,逃了啊……”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那……云琊还能醒吗?
慢慢的,硕大瞳仁缓缓合上。
恍若一切都未发生。
床榻旁,结界拔地而起,将床榻团团围住,隔绝里外。
让外面的不能触碰里面,也让里面的不能出来。
结界形成,风沧澜收手目光中的警惕戒备没有消失。
现在,她都觉着心有余悸。
刚才,若不是安然……那后果……
没有安然唤的那一声,现在她恐怕已经没了。
想到刚才那种窒息无法挣扎的感觉,风沧澜看着云琊的目光深邃了几分。
“这样就行了吗?”凤安然担忧的看了一眼结界内,风沧澜点头,“不接触就没问题。”
凤安然将信将疑点头,眸中略带好奇,“那……云琊还能醒吗?”
看结界这个脸色,还有这种重视紧张的程度。
感觉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一些。
“目前还不确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总之,这件事很诡异。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看识海情况很大可能性被禁锢那段童年之中了。
可偏偏,他对那段记忆特别防备,根本容不得进去。
刚才她进去就出现那种情况。
处理宗正昱的事情前,先要把云琊这个事情处理了。
若置之不理,云琊极有可能永远都这幅模样。
“姐姐。”看凤安然疲惫不堪的模样,凤安然言语闪烁着心疼,“你先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
这段时间的时候她也知道,急呼整个三界都知道,她重视姐姐的消息不可能不知道。
还没从宗正昱是血祭苍生的主谋中出来。
就听到他被风沧澜剥离魔神命格,永远囚于天牢赎罪。
倒是姐姐可能做得出来的。
看表面的确是惩罚赎罪,背地里又何尝不是放了水。
不然就宗正昱的所作所为,万死难辞其咎。
怎么可能只剥离魔神命格囚于天牢赎罪。
姐姐一直想剥离宗正昱魔神命格,如今也算是成功了。
“没事。”
风沧澜扬起一抹没事的笑容,“你这段时间看着云琊辛苦了,去歇息吧,我先看一会儿。”
急呼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这时候就算离开,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可是……”
安然不放心开口,风沧澜含笑打断,“去吧,我乏了唤你。”
“好吧。”
安然只好答应,“那姐姐有事随时唤我。”
“嗯。”
风沧澜轻柔一笑,似想到什么开口,“对了,留沧回来了。”
“他跟我问你好不好。”
凤安然欲离开的步伐微顿,笑盈盈看着,“那姐姐代我跟安然小侄子说一声,我很好。”
“多谢挂心,下次去找他一定备上礼物。”
安然如此说话,风沧澜就歇了其他的心思。
到底留沧也是自己的孩子。
童年少年不幸,她也希望留沧能有个幸福的未来。
见他还没放下,想着能不能撮合撮合。
但看安然这般,是一点那方面的心思也没有。
罢了,有缘无分。
“好。”
还未开始的话题就此结束,凤安然灿烂一笑,天真烂漫。
目送安然离开,风沧澜才收回视线,看着结界中昏迷不醒的云琊双眸犀利锋芒。
察觉到有视线盯着,那双硕大的双眼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你的未来一片蓝图,莫要被曾经束缚
风沧澜冷眸微眯,带着审视跟打量。
云琊的身体一定另有隐情。
怎么可能驱动她本体,无意识的情况下自毁兵解。
风沧澜下意识抬首抚上刚才被掐着的脖颈,凝视的双眸越发幽深。
黑暗中,那双硕大瞳仁似闪过一丝不屑,又重新合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中,尽是痛苦跟求救声。
凝视许久,风沧澜收回视线无声叹息。
现在,又多了一道难题。
假冒天道法则的非三界之中一事没有头绪,它背后的人更是一无所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
那个东西想让宗正昱死。
无论是暗示时空回溯,还是提醒她在宗正昱化魔时诛杀。
又或者,魔神一路面,它察觉到气息就以天道名义降下天罚。
诸如此类种种,目的都是诛杀宗正昱。
一个从回溯前,布局到回溯后的局。
它背后的东西,必须警惕。
竟然能将它伪装成天道法则。
还有就是,回溯前的事本该还未发生的事,出现在在回去后。
血祭等于当时的血洗三界,她回溯了时空,改变了阻止血洗。
那被血祭的事应当没发生。
但是,时空回溯前的血祭,出现在了回溯后。
风沧澜轻颤着睫毛垂首,总之……
不管那背后的东西最终目的是什么。
她都不会让其如愿。
想诛杀宗正昱,彻底抹除他的存在?
她偏不!
“云琊。”
风沧澜平静唤道,黑暗中的痛苦哭泣戛然而止。
察觉到这点异样,原本合着的硕大瞳仁睁开。
黝黑的双眸看着黑暗中的变化,瞳仁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原本黑漆漆压抑窒息的空间缓缓发生了变化。
那些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微光。
不灼目,却让黑暗有了亮光。
一点亮光变成两点,无数点,越来越多。
最后似夜空中的繁星,光线也越来越亮。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如今已经是亮如白昼,能看清四周的情况。
黑暗褪去,是一片荒芜的雪山。
似常年被冰雪覆盖,没有被任何生命植物青睐。
大雪铺山,银装素裹,拒绝了任何生灵的进入。
半空中,白雪纷飞不断在雪山堆积。
硕大瞳仁看着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识海,眸色幽深而漆黑,莫名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原来黑暗沼泽,痛苦深渊,变成如今的白雪皑皑,冰雪封山。
“宗正昱推你出来顶替罪名,我代他说一声抱歉。”
“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
“如果能,就早些苏醒吧。”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不要被囚于其中。”
风沧澜声音平静不紧不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放眼未来才是最应该做的。”
“你心性坚韧,生于黑暗却能保持着一颗良善之心。”
“上界已经无帝数年,若是你即位,那两派的仙族应该都不会有话说。”
论身份,他是上上任天帝之子,是上任天帝君时瑜兄长。
论品行,也当得三界之主。
“你的未来一片蓝图,莫要被曾经牵绊束缚。”
冰山寒雪上,一棵嫩芽破冰而出,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蓝紫色花瓣飘落雪地,美的惊心动魄,清丽惊艳。
硕大瞳仁看着拔地而起的树,眸色一震……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那……我会有什么惩罚?
刚才由黑暗沼泽变成冰天雪地已经够让人心惊。
这里发生的一切,代表着云琊心境的变化。
从最开始的哭喊求救,绝望痛苦,到后面的清冷若雪,隔绝所有东西的靠近。
雪封的不是山,而是他的心境。
而现在,冰雪覆盖的荒山上,白雪皑皑中。
一棵蓝花楹树亭亭而立。
随着寒风的吹拂,蓝紫色花瓣飘落雪地。
他封闭自己,隔绝所有生物的靠近。
不让任何生灵融入自己。
冰雪掩盖的土地上,一棵蓝花楹巨树却拔地而起。
就好似,他封闭内心,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因为她而破了例。
以蓝花楹树为中心,冰雪不断消融。
一直看着的硕大瞳仁骤然一沉,“吾儿,该苏醒了。”
“吾儿,速归。”
他浑厚的声音在冰雪中飘荡,越来越小,直指冰山完全融化。
“罢了。”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这个状态,云琊怎么可能还有意识。
如今只能另想办法。
云琊苏醒,她才好放手去做其他事。
他的昏迷沉睡是宗正昱造成,也是因她而起。
若实在不行,只能再进一次识海探探。
风沧澜收回视线,转身走向窗旁。
如今的无岸州已经入春。
积雪消融,白茫茫彻底从无岸州消失。
窗外的一棵蓝花楹树开的茂盛,见花不见叶。
蓝紫色的花将树变成了一个拱形花伞。
风沧澜长叹一声,完全没察觉身后结界中,云琊极近雪白的手指轻颤。
冰雪融化的雪山上,那颗蓝花楹枝繁叶茂。
浑厚的声音声声催促,“吾儿,解决完一切,速速归来。”
话音消失的刹那,云琊银白色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察觉到身后气息变化,风沧澜下意识瞟了一眼,欲收回目光猛的一顿。
就见昏迷不醒的云琊睁着眼,望着正上方。
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快步而去,“你醒了?”
云琊淡紫色瞳仁微动,散焦的桃花眼逐渐凝神,见到风沧澜眉眼晕开一层柔和,“绫……”
刚想唤绫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再开口唤了称呼,“澜澜。”
长久以来的挣扎不换称呼,终究是自欺欺人。
如今,是告诉自己,也是提醒自己。
回不去的,永远回不去。
即便是固执的不承认,她终究是风沧澜了,不再是那个只有他的湘绫。
“嗯。”
风沧澜僵了半瞬,随和应下,视线落在她身上道,“你可还有不舒服的?”
“或者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云琊白眉轻皱,慢慢坐起来,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我还活着?”
他不是兵解自毁了?
看出云琊的疑惑,风沧澜回答道,“兵解自毁一半时,降下的天雷阻止了。”
“你现在好好的。”
“好好……”云琊白眉轻皱,牵动着眉我会心的朱砂痣,“那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成功了吗?”
“成功了。”
风沧澜轻笑一声,“我亲自出手剥离的。”
“那就好。”云琊喃喃自语,抬眸看向风沧澜,“那……我会有什么惩罚?”
“不会有任何惩罚。”
“已经查明宗正昱才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你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什么!”
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也是当时没再场,不然真的会变共犯
云琊惊呼一声。
风沧澜新月眉轻皱,重复道,“已经查实,真正血祭苍生的是宗正昱。”
“你是被宗正昱推出来顶罪的。”
云琊桃花眼微缩,凝视着风沧澜目光深沉。
察觉到他目光中的怪异,风沧澜眉心轻皱。
“那宗正昱他现在……”
“由我亲自剥离魔神命格,成为凡身,永生囚禁天牢赎罪。”
说罢,风沧澜颔首低眉,“宗正昱为不被发现将你推出来,控制你顶罪,我代他说一声抱歉。”
“不是。”
云琊清冽的声音很是认真,“不是他控制我顶罪,是我自己答应的。”
“???”
“为什么?”
风沧澜满脸诧异。
这可不是一般的罪。
血祭苍生,万死都难赎罪。
若是按照正规的来,一定是打散神魂,永世不得超生。
自己答应顶罪?
他不想活了?
而且,云琊为什么要替宗正昱顶罪?
他们两个还没感情还没好到,可以为对方顶替罪名去死的地步吧?
对上风沧澜满脸吃惊不解,云琊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后似明白过来。
余光扫过风沧澜满脸震惊不知情的模样垂眸,“一些私人原因。”
明显是不愿意说。
风沧澜想追问,看云琊这模样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换了一个话题。
“混淆视听,顶罪等同于共犯你知道吗?”
意思就是,现在坦白,一切来得及。
否则就是共犯。
听出了弦外之音,云琊低眉,银白色睫毛遮掩眸中神色。
“也是当时没在场,不然真的会变成共犯吧。”他清冽声音极小,唇角蔓延一丝苦笑。
可惜,他连资格都没有。
“云琊,此事不是玩笑。”风沧澜面色一沉,声音肃冷,“以后也莫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苍生的性命,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她明白云琊的意思,但就是因为如此才不可行。
“我不是开玩笑。”
云琊桃花眼深视,“澜儿你知道吗,自你坠崖后……”
“够了!”
风沧澜激声呵斥,“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想到识海中的事,风沧澜微敛神色,“你昏迷这段时间可有感觉什么不正常?”
识海里面的那些陷阱抵抗还能算得上一句有原因。
那,控制她本体兵解自毁就绝无可能!
云琊根本做不到,更控制不了她做出自毁兵解这种事。
“没有。”
“就是……意识在的,能听到澜澜的声音。”
听着对面的话,风沧澜目光越发怪异。
不是云琊主意识的抹杀闯入者?
那……怎么会?
“其他没了?例如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云琊拧着白眉沉思,好一会儿才摇头,“没有。”
看不出异样,风沧澜只能就此打住。
或许,云琊本身也不知道。
“既然已经苏醒没事,那我就该走了。”
跟云琊道别完,风沧澜转身离开,想到识海中的哭喊求饶的声音步伐慢了些,“不高兴的事就不要去执着,放眼未来。”
“向前看。”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踏出殿门。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云琊缓缓垂眸,揉着眉心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嗯,知道了。”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按我说的做,记住了……
他清冽温和的声音极轻,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揉捏眉心的手指放下,殷红的朱砂痣浅了一些,不细致看完全看不出来。
初春之际,春意盎然,无岸州内万物复苏。
银白雪色被翠绿覆盖,焕然一新,充满了生机。
风沧澜路过翠绿丛生的草丛,径直往安然宫殿方向走。
云琊苏醒,宗正昱身上便少一份负罪。
虽然,少的一份于被血祭的三界苍生而言杯水车薪。
但,少一点是一点吧。
让,他身上背负的尽可能的越少越好。
抵达宫殿,风沧澜放轻脚下步伐,殿内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她回转将殿门关上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就见安然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
风沧澜动作更轻,指尖轻点趴在桌上的凤安然就出现在了床榻上。
看着睡容恬静的安然,风沧澜眉眼柔和了几分。
伸手将安然贴在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坐在床榻旁静静看着。
“还说长大了。”
“哪点像长大了的模样。”
风沧澜半是无奈半是宠溺,抚摸着安然的头顶,“以后可真的要长大了。”
“别整天风风火火,毛毛躁躁的。”
“都是上神了。”
风沧澜温声细语,自言自语着。
安然睡得很好,似乎是做了一个香甜的梦,唇角还带着微微弧度。
“安然,我得离开了。”
“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次下来一是看看云琊的情况,二是看看你。”
“如今云琊苏醒,你好好的我也该上去看。”
她摸着安然头顶的手揉了两把,“无岸州就交给你照看了。”
“在神女曦回来之前,都要麻烦安然了。”
交代完,风沧澜收手转身离开。
到殿外,她缓缓合上殿门。
刚才说的那些话,安然醒来之后便可听到。
这无岸州,暂时得由安然代为照顾了。
关上殿门,风沧澜在外面站了许久。
侧头环视四周,她指尖落在宫殿的门上。
顿时,以宫殿为中心,地上一个散发着金色微光的圈不断旋转,随着旋转不断扩大。
从宫殿到整个无岸州只在刹那。
完全将无岸州纳入其中后,旋转的金光瞬间消失。
没留下任何痕迹,就像根本没出现过。
收回手,风沧澜消失在原地。
“嘎吱——”
殿门打开,一身白衣银发的云琊站在殿门旁。
看着殿外土地,目光往前挪去。
白眉微皱,淡紫色瞳仁浮现一丝不明。
他蹲身,雪白指尖落地,桃花眼忽的一抬看向上方,“她这是……”
上界
风沧澜一路走来,无数仙族尊敬行礼。
她目不斜视,轻声一“恩”,丝毫不避讳直奔天牢。
既然,天下都已经给她找好了借口。
她又何须躲躲藏藏。
见风沧澜往天牢方向走,无数小仙子们靠拢窃窃私语,“神女又去找宗正昱了。”
“天哪,实在是太心疼了。”
“相爱之人,隔着天牢,无法相守。”
对于后面的低语,风沧澜恍若未闻,径直步入天牢。
“按我说的做。”
牢房内外,两单身影隔着牢门对立,“吸引注意力,三界注意力被转移,事情就会被遗忘。”
内外两人对着话,风沧澜直奔牢房走两步化为烟云,再出现已经是在前面很远。
“记住了……”
宗正昱低沉严肃的声音骤然一停,猛的抬眸看去……
第一千八百六十章你舍得吗?
二人四目相对,风沧澜停滞半瞬后快步走来。
“记住什么?”
她停在牢门外,看着站在外侧的宗正昱直接果断。
宗正昱剑眉隆起,墨瞳深锁,“不是同你说了,不要过来。”
“你还来做什么。”
“跟你说了!离我远远的,永远不要来!”
“你还来!”
宗正昱低哑的声音拔高,没有凶狠责备,有的只是担忧跟紧张。
“来一次,危险就多一分!”
“要让这件事,让我们的关系彻底被遗忘!”
风沧澜凝视的目光微沉,轻颤道,“让,我们的关系被遗忘?”
对上那双不可置信的秋水眸,宗正昱目光闪烁避开视线。
合眼闭目,许久才艰难吐出一个字,“是!”
“让我们的关系被遗忘。”
“让三界众人忘记我们曾经的关系!”
“忘记你跟我的牵扯!”
“这才是最好的!”
“澜儿你怎么就不明白!”他低吼一声。
风沧澜下颚轻抬,唇角染上一抹苦笑,“明白?”
“我需要明白什么?”
“我们本来不就没有关系,没有牵扯。”
“何来遗忘?”
“不是你亲口说的自请和离?”
宗正昱浑身一震,耳畔嗡嗡声不断,许久才缓过来喃喃点头,“是。”
“是,我们本来就没关系。”
“如何惧怕牵扯。”
“是是是。”
他一连说三个是,声音都在发抖。
看着宗正昱这般模样,风沧澜侧开视线眼眶泛红。
宗正昱的用意,她又何尝不知道。
他独自揽下所有罪责,一个人在天牢受过。
将她完完全全摘出去。
跟她划清界限,让这件事沉寂永远被遗忘。
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
无论如何掩盖,也无法改变这是事实的本性。
“那沧澜神女来此,可是有事要问?”
一句沧澜神女,尽显疏离。
风沧澜泛红的眸中涌上一层水雾,宗正昱低哑的声音又响起,“这乃天界囚牢。”
“沧澜神女来此实在是有辱身份,有什么事速速了解清楚尽快离开的好。”
“这个地方,不适合你。”
“宗正昱!”
风沧澜声音嘶哑,带着颤音,“瞒不住的,你这样做什么用都没有。”
“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能瞒得住现在也瞒不住以后。”
“什么瞒不住!”宗正昱赫然抬首,“我瞒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瞒!”
“昱昱!”
风沧澜含泪凝视,“所以,你现在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划清界限,断绝所有关系吗?”
沉默,弥漫整个天牢。
宗正昱垂眸未应,“你舍得吗?”
“舍得和离?舍得断绝关系?”
面对风沧澜声声质问,宗正昱转身背对,手背青筋凸起,“舍得。”
两个字似用尽了他全部力气。
风沧澜心跳骤然一停,牢房大开,她目光如炬盯着那道青色身影,“可我不舍得。”
她步步而去,停在宗正昱后背声音更咽,“昱昱,我不舍的。”
宗正昱呼吸一滞,半张的薄唇再难出声。
风沧澜附身将其从后抱住,“昱昱,还有其他……”
她话未说完,瞳色骤然一变——
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澜儿,我的时间不长了
“昱昱!”
刺耳的声音带着惊吼,风沧澜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宗正昱几近透明的手。
一把抓去,宗正昱猛的抽走抓了一个空。
“昱昱?”
风沧澜震惊又怪异的目光看去,通红的双眸蓄满泪水,“你这……”
“你这出现多久了?”
宗正昱侧身背对,挡着不让后面的看。
“无事,就是一点小事。”
“无事!?”
“你跟我说无事!”
风沧澜仗着武力一把扣住宗正昱肩膀,强行将那只虚无透明的手拽过来。
结果一抓,手直接从那只透明的手上划过。
她僵硬着维持落空姿势,眼瞳狂颤。
说话的声音嘶哑的厉害,“昱……昱昱,这、这情况出现多久了?”
对面是无声的沉默。
风沧澜双眸赤红,扣着肩膀暴呵一声,“你说啊!”
“多久了!”
“没,没多久,也就两三天。”宗正昱垂眸低语,被迫回应。
看着透明的手,风沧澜眸中一滴泪水掉落。
两三天就虚无到了这个地步。
昱昱的时间还能有多久?
半月,最多半月。
她都已经降下惩罚,剥离魔神命格囚禁天牢。
世界法则怎么还是开启了清理。
血祭苍生的反噬……来了。
这是,世界法则为了维护秩序,自动对危机因素展开清除模式。
宗正昱血祭苍生,对三界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开始清除。
为什么到现在才开始?
宗正昱的魔神命格被剥离,如今只是人身,已经无法瞒过天道?
世界法则也胜过了他。
“你……”风沧澜嗓音更住上不去下不来,掌心落在宗正昱肩膀上渡送神力,企图能修复回转或者是延迟。
然而,结果是丝毫未变。
“不,不行。”
世界法则的清除,不容改变。
宗正昱受到了血祭苍生的反噬,正在开始消亡。
“澜儿。”
宗正昱一手握住渡送神力的手,声音低哑,“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我可以!”
“我能行!”
一次,两次,三次,结果都是一样。
宗正昱转身,试图将人拥入怀中,然后两只手都开始虚无透明,连抱住安慰一下都做不到。
“好了澜儿,没用的停手吧。”
“为什么。”
“为什么!”
她都已经剥离魔神命格,已经囚禁天牢。
还是不够!
她以为剥离魔神命格,囚禁天牢就能挽救一命。
结果,剥离魔神命格反而让他弱于世界法则?
被这个三界清除!
救成了害,反而让宗正昱消失的更早。
“不是这样的!”
“不是!”
“这跟宗正昱无关!”
“血祭是因为复生的是我!”
“澜儿!”宗正昱一声爆呵,“跟你无关,别乱说话!”
不管他怎么阻止,怎么呵斥都没用。
看着慌乱到手忙脚乱,满嘴说胡话的人。
宗正昱想搂住,想制止,想安慰,却根本做不到。
看她急的大乱,宗正昱忽的靠近,额头贴在风沧澜的额头。
二人额头相碰,风沧澜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澜儿,静下来。”
“是我一意孤行,是我心甘情愿。”
“别再继续了,我的时间不长了。”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剩下的时间,澜儿陪着我好吗?
轰——
风沧澜一阵耳鸣目眩,心里明白跟说出来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刚才还能自欺欺人,如今明着讲出来,自欺欺人的可能都没了。
“我剩下的时间最多不过半月。”
“不会的!”
“不会!”
风沧澜狂斥反驳,“我能救!我可以!”
“澜儿!”
宗正昱额头抵着,迫使对面平静,“冷静。”
“冷静!怎么冷静!”
“我冷静不了!”
这么些年,为了能将宗正昱完完全全摘出来,她花了那么多心思!
现在结局还是一样!
她如何能冷静!
有办法!一定……
风沧澜狂躁的情绪平稳下来,抬眸看着额头相抵的人。
看来,原定计划要提前了。
她原本是想,过一阵……
再过一阵……
“好。”风沧澜压下心中躁动,敛起眸中情绪,“我冷静。”
“我保持冷静。”
看着宗正昱两只手虚无,风沧澜深吸一口气。
“对,平静下来。”
“既然澜儿发现了。”他低哑的嗓音微滞,“那,我想贪心一点。”
“剩下的时间,澜儿陪着我好吗?”
“你……”风沧澜湿润双眸盯着,“你知道会这样?故意支开我不让我来?”
“然后等再得到你的消息,就是你已经消亡不在了吗!”
“是不是!”
风沧澜猛的抬头,质问的目光锐利。
宗正昱垂首,“澜儿,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模样。”
“更不想让你看见我消失。”
“我舍不得。”
“舍不得我。”
前后两句,意思各不相同。
他舍不得消失,他舍不得她看着他消失。
“所以,你就决定支开我?瞒着我?”
“若不是我来,是不是再听到你的消息,就是你已经消亡?”
面对风沧澜的质问,宗正昱沉默不语。
“你用不能牵连我,不能让三界众人联想到我做借口。”
“你!”
风沧澜一阵气结,怎么也说不出话。
“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可以!”
“你想过我吗!”
“就是想过。”宗正昱声音极低,后抬眸对视,“所以才这样做。”
“我的结局,定了。”
风沧澜避开视线,深吸一口凉风,感觉胸口都是冰刀子剐的生疼。
她伸手擦去脸上泪水,只余下那双泛着水光的通红眼眸能看出来她刚才哭过。
“定了?”
她轻笑一声,看向宗正昱眸中神色已然大变,“走吧,想去哪儿都行。”
风沧澜一把抓住宗正昱肩膀,直接从天牢上方破出。
管她什么划清界限,管她什么拉开距离。
想怎么做怎么做!
怎么开心就怎么做!
“轰——”
一声巨响从天牢炸开,守卫的天兵看到化为星光逃离的身影猛的大喊,“宗正昱逃了!”
宗正昱出逃,守卫天兵天将纷纷追布,上界听到这声呼喊更是人心惶惶。
“快抓!”
“不能让他跑了!”
“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天兵天将追捕时,早已经看不到身影。
“澜儿,你不该如此做。”
“你如此做,前面的苦心全部白费。”宗正昱面色黑沉,满脸不赞同。
风沧澜神色不变,“知道我为何剥离你魔神命格囚禁天牢吗?”
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再不该,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因为我要留你一命。”
“我惩罚了你,剥离了你的魔神命格,囚禁天牢,就能避开反噬惩罚。”
“结果并没有。”
“既然无效,那还有什么用。”
从始至终,她做的那些都是在能惩处的前提下,留一条命。
宗正昱都开始消失了,还顾忌什么。
血祭一事,宗正昱有错,她同样。
血祭的目的是复生她。
等不到她铺垫好一切了。
计划提前。
“澜儿你不该……”宗正昱低声轻语,风沧澜侧头,“再不该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话落,两人落地。
“你说想让我陪着你。”
“那接下来,所剩不多的时间,我们就在这里吧。”
“是不是很熟悉?”
“你还记得吗?”风沧澜环视四周。
宗正昱跟随着她的声音查看,“记得。”
当然记得。
这里是,他等澜儿等了千年的地方。
过去数年,这里已经破百。
竹屋漏风,他种下的蓝花楹树枯败已久。
曾经一起种下的花也枯萎的一朵不剩。
人去楼空,满满的荒芜空寂。
风沧澜指尖一转,枯树枝的蓝花楹顿时枝繁叶茂,蓝紫色的花将整个竹屋笼罩。
竹屋前种下的花花草草纷纷复生,破财的竹屋也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
“我常说,等你剥离了魔神命格就隐居,游玩山水。”
“如今也不算食言了。”
她勾勒出一抹灿笑,眼眶红红。
“进去看看吧。”
下意识去牵宗正昱的手,直接抓了一个空。
她脸上灿烂笑容一僵,半瞬后来到他的旁边,半搂半推,“走吧。”
二人参观竹屋,而上界乃至整个三界都陷入了惶恐,完全乱套。
几乎是倾巢而出寻找抓捕逃离的宗正昱。
事情传到无岸州,凤安然听到的第一时间心头一跳,满脸急色,“到底怎么回事?”
“宗正昱逃了怎么还能带上姐姐!”
“我们怀疑,可能是宗正昱阴险狡诈并未剥离魔神命格。”
“怎么……”
“快,我也去找!”
凤安然的身影消失原地,整个无岸州伏氏族人都倾巢而出。
如此大动静,在宫殿中修养的云琊也有所察觉。
推开殿门,外面就是无数伏氏族人离开的背影。
看着所有身影离开,环视空荡荡的无岸州。
云琊白眉微垂,错了。
就算宗正昱没被剥离魔神命格,也不可能挟持风沧澜。
他完全不会这么做。
关上殿门,云琊揉着眉心,清冽的声音温和,“放心吧。”
被四处追寻的风沧澜身在闹市茶楼,完全不知道因为这个举动把三界搅得天翻地覆。
三界大动,跟星云大陆没有任何关系。
这里一片繁华热闹。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叫卖声,喝彩声,吆喝声不断。
茶楼二楼,包厢里
风沧澜趴在窗旁,看着外面的热闹,听着外面的说书声。
“一阵金光直射皇位,宗正帝跟沧澜帝后随着金光而消失,传闻他们是天上金童玉女下凡历劫,如今功德圆满飞升天界。”
“至于是否如传言那般,预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风沧澜撑着香腮,回眸看向后面饮茶的人笑容明媚,“他说我们是金童玉女!”
作者的话:
正文快完结了,会有番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这个词我喜欢
“金童玉女。”
风沧澜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瞧着宗正昱盈盈一笑,“这个词不错。”
“我喜欢。”
他们是金童玉女。
才不是什么天生对立,注定不可共存的存在。
“我也喜欢。”
宗正昱剑眉柔和,看着风沧澜的凤眸盛满了温情。
闹市,茶楼,听书,饮茶。
二人惬意又温馨,三界的鸡飞狗跳跟她们完全没有关系。
风沧澜眉眼弯弯,忘记了三界之事,忘记所有的烦恼忧愁。
这一刻,他们只是茶楼饮茶的平凡夫妻。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被遗忘,从轰轰烈烈变回平静。
“没想到千年后是这般评价我们。”
堆砌在她跟宗正昱身上的,都是深情,宠爱,后宫独一。
遥想曾经,宗正昱身上的标签都是杀人如麻,阴狠毒辣。
千年后流传下来的,只剩下深情,跟风花雪月。
“讲什么宗正帝,都老掉牙了。”
“为了一个女子空旷后宫,突然消失没准是被人暗害的。”
“什么神仙眷侣,金童玉女。”
“一个沉迷女色的昏庸帝王罢了!”
茶楼里,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嚷嚷着要换人。
“我不听这个,换个新鲜点的。”
“无能君王,沉迷女色,留下来的也就只有风花雪月。”
外面的不悦声让茶楼静了下来,再场诸人虽是面色不渝但都未直接对上。
从那声音响起的开始,就吸引了风沧澜注视。
“沉迷女色,昏庸君王?”
她清冷的声线轻快,并没有因为对面的话而生气,“一统大陆,改朝换代的昏庸君王吗?”
没有刻意压低嗓音,风沧澜的声音让茶楼每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同时,又陷入另一种诡异沉默。
流传下来的,被人津津乐道编入画本子的都是风花雪月。
是宗正昱空出后宫,只有一后。
是帝后二人感情的坎坷崎岖。
以至于人们想起来宗正帝都是他跟帝后的感情,如何如何深情,而忘记了他可是将三国一统,建立王朝改朝换代的宗正帝。
其他一国之主只能称为皇,为帝之人,之宗正帝一人。
一统三国,更名王朝。
“说书先生可不能只说风流韵事,风花雪月,这才是最当说的。”
“宗正昱传奇的登帝一生,难道不比这说的都快烂的风花雪月更有趣。”
说书先生一震,顿时茅塞顿开。
对啊,这才是最该将的啊!
从无往不利的战神王爷,经历了植物人腿疾后涅槃重生,崛起称帝!
说书人神情激动,朝着二楼包厢就要道谢,却发现那里早已经是空空如也,没了身影。
说书人寻找时,风沧澜同宗正昱已经身在街上。
两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看着海晏河清,繁华盛世,风沧澜扬了扬下颚。
若不是昱昱当初一统三国,更迭王朝。
有没有这般热闹繁华都不一定。
他的昱昱,为王为帝可都是很厉害的。
流传下来的怎么能只是风花雪月呢。
“昱昱。”
风沧澜摘下两串糖葫芦,一串自留,一串递给宗正昱。
他迟迟未接,风沧澜才想起来什么,脸上笑容微僵。
赶忙收回来,咬了一口,“哇,好甜啊!”
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很甜,澜儿开心很甜
“昱昱我喂你。”
她拿着冰糖葫芦喂过去,四周是来往行人,风沧澜视若无睹大大方方投喂。
这举动还是引来无数目光。
有因为二人大庭广众如此亲密的,更多的是因为二人不俗的容貌。
看着嘴边的冰糖葫芦,再看风沧澜闪烁着亮光的秋水眸,宗正昱咬下一刻。
“哈哈哈!”
风沧澜笑的直眯眼,酸的五官都皱巴成一团了。
“好酸好酸!”
“牙都快酸掉了!”
恶搞了宗正昱,风沧澜笑的前仰后合。
看着哈哈大笑的风沧澜,宗正昱细细咀嚼着嘴里酸味大过甜味的冰糖葫芦。
如此放肆自然的笑,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澜儿身上了。
自因为他的事,澜儿的脸上时常就是凝重,皱眉,还有化不开的愁云。
看着她笑,薄唇不自觉勾起跟着笑。
嘴里的酸意,似乎也没那么酸了。
风沧澜笑的前仰后合,见宗正昱还在吃瞪着双眼,“不酸吗?”
“不酸。”
“很甜。”
澜儿开心很甜,澜儿喂的更甜。
“啥啊。”
风沧澜面露疑惑,不确定的咬了一口,只感觉牙龈酸的快失去感觉了。
她一脸怪异目光投向宗正昱,“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嗜酸啊?”
“所以你是个醋坛子也不奇怪了。”
风沧澜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我们往前面看看。”
风沧澜拿着糖葫芦跟宗正昱并排着走。
车水马龙中,他们的身影淹没在人海中。
“昱昱,我们这段时间都在星云吧。”
星云有法阵,星河跟三界的人都不敢冒然过来。
最后的这段时间,她想,在这里好好陪着宗正昱。
“听澜儿的。”
“好嘞,那就这样定了。”
二人在闹市行走,一路走走停停。
虽然街上的都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玩意儿,但即便如此二人还是一逛逛到了夜幕降临。
入夜的星云大陆更加热闹。
彩灯,花灯,夜市都是一大特色。
她以前常说,等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就游山玩水,隐世而居。
想的就是像现在这般。
大隐隐于市,于闹市中,就像最开始那般,只是一对平凡夫妻。
他不是魔神,她不是天。
两人没有对立的关系,她可以卸下所有的责任。
三界祥和,一片平静。
可终究是……
风沧澜抬眸看见一处极为耀眼的地方,下意识去牵宗正昱,伸到半空中的手戛然而止。
她转而搂着宗正昱腰,两人紧密相贴。
“昱昱,我们去那里瞧瞧。”
说着二人的步伐加快,挤入人堆看见的就是有人在杂耍喷火。
也不是以前没见过,但是今日风沧澜格外高兴。
“厉害!”
“好棒!”
小小杂耍对风沧澜而言不值一提,她挤在人群前段直喝彩称赞。
听着身侧传来的高昂声音,宗正昱深邃凤眸溢出柔情。
如此鲜活的澜儿,许久未见了。
风沧澜把夜市逛了一个遍,宗正昱就紧跟着旁边,目光分毫不离风沧澜。
走着走着,风沧澜步伐忽的止住,目光怔怔盯着一处……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昱昱,我最喜欢你的梨涡了
宗正昱紧盯的凤眸顺着视线转去。
“摄政王府”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
离二人从星云消失已经过去千年。
皇城变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这摄政王府竟然是丝毫未变。
还是原来的位置,原来的模样。
风沧澜注视许久,鼻尖略带酸涩,“没注意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这里算是她跟昱昱相识,相知,相爱的地方。
风沧澜手指一谈,紧闭的府门缓缓打开。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平静的很。
似乎,空置很久了。
风沧澜往前走,摄政王府的灯笼一个接着一个燃了起来,似乎是为二人引路。
摄政王府历经前面屹立不倒,陈设建筑保持着原样。
里面更是不染尘埃,落叶甚至都没有,看得出来有人在打散这里,在维护这里。
走一段,脑海里涌入几乎快被遗忘的记忆。
再次浮现脑海,却又那么记忆深刻。
故地重游,风沧澜红了眼眶。
“这里竟然还保存的好好的,好亲切啊。”
宗正昱目光略过处处,深黑瞳仁陷入回忆。
“是很亲切。”
这里,承载了他们之间太多的回忆。
美好的,不开心的,全在这里。
“是谁!”
“谁敢闯入宗正帝故居!”
一阵呵斥声响起,风沧澜瞬间回神,扣着宗正昱原地消失。
二人消失的刹那,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走出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再看亮了一路的灯笼往前查看。
最后什么都没看到小声嘀咕,“奇怪,灯笼怎么自己亮了,门也开了。”
小姑娘把府门关上,摄政王府外风沧澜缓缓显现,“不对啊,我跑什么。”
“那不是咱住处嘛。”
风沧澜摸着下巴,“算了还是不去了。”
不然被发现千年前的宗正帝跟帝后还活着。
她们大概会被当成老妖怪。
“故地重游一番,咱们该走了,一会儿该宵禁了。”
再见,摄政王府已非住处了。
“好。”
宗正昱点头,离开时往后回看了一眼摄政王府。
二人在宵禁前回到了居住的客栈。
身在星云完全按照这里的来,风沧澜褪去外衣,坐在床榻上抱着宗正昱,“昱昱,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什么想法嘛。”
“咱们把以前没做过的,想做的通通都做完。”
她搂着宗正昱窄腰,即便极力忽视那对虚无透明无法触碰的双手,可存在感依旧。
“跟澜儿在一起就行。”
风沧澜退了些,双眸写满了不赞同,“那可不行。”
“我看街上好多卖年货的,再有十多天就春节了。”
“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我们可以放天灯,可以……反正可以做好多事!”
“好。”宗正昱温声宠溺,对风沧澜提出的所有都是点头应声,无条件答应。
“开心点嘛。”
“你一点也不开心。”她凑到宗正昱面前,捧着轮廓分明的脸颊轻灼一口,笑容满面,“来笑一笑。”
宗正昱温和眉眼晕开一层浅笑,唇角勾起。
嘴角梨涡浅浅,整个人锋芒感顿时烟消云散。
风沧澜附身亲吻梨涡,眼瞳上移深深而视,“昱昱,我最喜欢你的梨涡了。”
说罢,她亲吻梨涡的动作上移,覆盖薄唇……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澜儿!你莫戏耍我
细腻浅浅的吻,饱含了所有情意。
风沧澜捧着宗正昱下颚的手下滑,搭在肩膀上。
察觉到风沧澜动作,宗正昱凤眸闪躲,低哑一唤,“澜儿,早些休息吧。”
他的声音哑的厉害,避开风沧澜的视线不敢直视。
风沧澜动作一滞,眸中闪过不可置信,“昱昱?”
不解,疑惑,纳闷,不断盘旋头顶。
迎着风沧澜的视线,宗正昱垂下眼帘,遮掩深邃瞳仁中的懊恼悔色,“对,对不起澜儿。”
他的声音极低,带着自责。
“我……我的手……”
说到此处,宗正昱脑袋埋的更低。
他的手已经处于虚无中,根本给不了澜儿想要的。
风沧澜疑惑视线下滑,落在宗正昱空荡荡的双手上瞬间明白拒绝原因。
她搭在肩膀上的手未松开,一手勾着脖颈,另一手挥过。
床幔自动落下。
烛光摇曳,照的床幔内影影绰绰。
“没事。”
“我来就好。”
清冷嗓音带着与平时不同的情绪。
隔着床幔,就见一道身影被推着躺下。
宗正昱凤眸微瞪,似是被风沧澜的话惊到。
“你不是说同我在一起就好吗?”
“那算了……”风沧澜话音未落,宗正昱哑声急呼,“澜儿!”
“你莫戏耍我。”
“嗤。”风沧澜噗嗤一笑,附身而下。
床幔内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夜越发黑沉,漆黑一片中唯有一轮明月高悬。
银白色月光倾泻大地,洒在树上,透过窗扉洒在厢房里。
床幔飘飘,一股夜风从窗外吹进。
烛火摇曳,墙壁上隐隐约约出现两道身影。
星河大陆
宗正昱逃离天牢,风沧澜随着一同消失掀起轩然大波。
整个三界都在寻找二人身影。
几乎是地毯式搜索,然而好一段时间过去没有任何痕迹。
“宗正昱会把沧澜神女带到哪里去?”
风沧澜这段时间形象被树立的太过正面完美。
以至于到这一步,大家怀疑的都是宗正昱诡计多端,绑走或者拐走风沧澜。
完全没想过,是风沧澜带着宗正昱破除天牢逃走。
“不知道,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现在还没消息。”
“安然神女能联系到沧澜神女吗?”
凤安然满脸凝重,拧眉摇头,“联系不上。”
“除非姐姐联系我,否则根本联系不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件事并不像大家想的那般。
说宗正昱,似乎姐姐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只要姐姐她想藏着,才不会有人找得到。
“现在还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万一宗正昱没有被剥离魔神命格,绑走沧澜神女就出大事了。”
如今,唯有沧澜神女能控制住魔神的宗正昱了。
“继续找吧。”
刚碰头的几个人再次分开,各界各族的人纷纷从无岸州离开。
凤安然愁眉不展,识图联系上风沧澜结果都是联系不上。
突然消失,杳无音信。
她也开始心慌,猜测是不是真如猜测的那般,宗正昱……
想到这里,凤安然脸上一片黑沉。
若真是那般,她绝对会不惜一起代价让姐姐离开他!
“太激动女身可就维持不住了。”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又是一个,傻的
一阵清冽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凤安然面色骤然大变,猛的转身。
明亮鹿眼不见昔日天真烂漫一片警惕黑沉,只一瞬她又恢复如常。
“云琊殿下。”
云琊乃曾经天帝之子,君时瑜兄长。
凤安然尊称一声殿下。
她满脸天真,略带疑惑,“你是在……”
她环视四周,看着无岸州的空空如也指了指自己,“跟我说话吗?”
云琊桃花眼淡淡没什么神采,“你明白我的意思。”
“想要维持女身,不要让神力暴动。”
留下这句话,云琊就化为烟云消失在原地。
一派天真不解的凤安然双眸浮现黑沉,凝视着身影消失的空地,眼帘下垂。
他,竟然看出来了。
凤族,有一辛密。
雏凤诞生后,会一直以诞生的性别成长。
待到成年动情后,才会固定性别。
若喜欢的是男子,就还是女子之身。
若喜欢的是女子,就会变成男子之身。
从动情那一刻开始,就不可逆转。
这,是凤族最顶绝的秘密。
云琊,竟然看出来了……
忽的,凤安然心中生出一股没由来的慌乱。
若是真的变成了男身,她就再也不能用妹妹的身份跟姐姐相处。
姐姐甚至会因为男女有别而疏离。
疏离……
一想到这个词,凤安然就全身发冷。
姐姐是对她最好的姐姐,从小到大,从以前到现在。
她……不敢想象,姐姐疏离后会是什么模样。
不行!
她是女子,也只能是女子!
凤安然敛起掀起狂风海浪的鹿眼,敛起暴躁的气息,慢慢使心境平和。
再睁眼,已经完全平复。
看着空旷的无岸州,凤安然轻点足尖,姐姐一定在三界某一处。
就算是一点点找,她也一定要找到!
凤安然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半空中白色身影缓缓浮现。
瞧着那消失的流星,云琊眉眼清淡,淡淡摇头。
“又是一个,傻的。”
明知不可能,却强行为之。
但,她又是所有人中最聪明的。
以女子之身,妹妹的身份待在澜澜身边。
云琊轻声叹息,清苦一笑。
温暖阳光洒在他全身,遍体的白犹如雪山上那捧最干净的雪。
清冷若雪,不染尘埃,明明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却又让人舒适。
清冷而温润。
阳光洒在银白色睫毛上,浮现一层暗影。
三界各族都在找却一直找不到。
或许,他知道澜澜跟宗正昱身在何处。
阳光下的白色身影缓缓消散,恍若只是幻觉,从未存在。
星云皇城
临近春节,街上早早就开始在卖年货。
吆喝声,喊卖声不断,还有各种谈笑声。
风沧澜所在的客栈临街,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床幔内
风沧澜墨发铺在软枕上,葱指在宗正昱英挺的鼻梁上一次又一次滑过。
明亮的双眸下是藏不住的爱意与深情。
还有,浓郁的不舍。
炙热的目光实在灼目,宗正昱想装睡都无法。
“澜儿。”
低哑的声音响起,宗正昱若有似无的避开那炙热眼神。
这个角度,风沧澜刚好能瞧见殷红的耳垂。
风沧澜脸上浮现一抹坏笑,撑着床榻半坐,散落的青丝从宗正昱脸颊脖颈轻轻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