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他在告诉他，不要伤害那个人
对！
与太子妃说！
公主与太子妃最要好，公主与太子妃说了便好了。
“小眠蠢笨，不能给公主解忧，但小眠希望公主莫要这般，小眠看着难受。”
小眠说着，眼中亦浮起泪光。
帝久雪听见小眠的话，身子僵住，但很快，她把脸埋进手臂里。
她能说吗？
不，她不能。
她谁都不能说，她只能把这个秘密藏着，一直藏着，受其忏悔，受其煎熬。
小眠还以为自己这般说了后帝久雪会好，未曾想不是。
非但未好，反而又哭了起来。
小眠急得，也跟着哭了，“公主……”
鸾凤宫，偏殿。
明嬅滢用了晚膳，说：“扶我出去走走。”
“是。”
贴身婢女扶着她出去，身后宫女太监亦跟着。
这个婢女是连若郡主留给她的，说来也是这婢女命大。
那日如若不是明嬅滢让她去摘点桃花回来，她怕也跟着那群宫女太监一起丧命了。
婢女扶着她出去，边走边说：“公主殿下回来了，太子妃明日可与公主殿下一起去御花园了。”
婢女这话是故意说给明嬅滢听，亦是故意让后面的宫女太监听见。
皇后现下虽对明嬅滢放松了许多，但并未到放心，信任。
所以，明嬅滢的一切都在皇后的眼里。
明嬅滢听着婢女的话，眼睛微动，说：“嗯，也就只有两日了，我成亲后公主应是要回国宗，再见怕是难。”
一行人在外面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回去了，明嬅滢洗漱歇息。
偏殿里的灯很快熄灭。
而随着灯熄灭，一人也小碎步，极快去了皇后寝殿。
此时，皇宫寝殿里，不只有皇后，宫女，太监，还有一人。
皇帝。
对，皇帝来了。
“那日是受了惊吓，好在有惊无险。”
“这几日张太医每日来诊脉，都未有不适，皇上放心。”
还有两日便是成亲之日，宫里是愈发的忙碌。
同时，紧要之事更是时时刻刻盯着，生怕出了乱子。
“让皇后费心了。”
皇后低头，嘴角含笑，“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一小太监进来，跪下，“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皇帝视线落在小太监身上，“免礼。”
小太监起身，头低着，说：“太子妃用了晚膳后便出去走了小半个时辰，回来后便洗漱歇息了。”
“现下已然睡下。”
明嬅滢的动静，一天要汇报三次，早中晚，一次不落。
皇帝听着，未说话，拿过旁边的茶杯喝茶。
显然，对于小太监的话，皇帝一点异样都未有。
皇后看着小太监，说：“太子妃可说了甚？”
小太监，“倒未说甚，就是听见婢女说公主殿下回来了，说明日邀公主去御花园。”
“不然成亲后公主殿下离宫，再见怕是难。”
皇后听见这两句话愣住。
“雪儿回来？”
说着，她下意识看向皇帝，“雪儿去了何处？”
她这几日忙着儒儿的婚事，倒是把雪儿给忘了。
现下若不是小太监说起，她怕是还未想到。
皇帝放下茶杯，说：“今日雪儿来找孤，说要去见儒儿，孤允了。”
皇后这下怔住了。
雪儿去见儒儿？这孩子，怎的突然想去见她哥哥了？
之前她可从未听她说过。
皇帝见皇后神色，说：“她未与你说？”
皇后，“未曾。”
皇帝脸上浮起笑，“怕是知晓你忙，未与你说。”
所以直接去找他了。
皇后神色微动，点头，“这段时日臣妾也确然是忙，疏忽她了。”
皇帝转眸，看着前方，“如今雪儿倒也懂事了许多，你暂不必多操心，不过……”
这突然一个转折，皇后看向皇帝，手下意识捏紧手帕。
她觉得皇帝要说甚。
而且这说的事怕不是寻常事。
果真，皇帝说：“待儒儿成亲，雪儿便莫再回国宗，留在宫中，好好学学礼仪。”
皇后心下放心了。
原来是此事。
皇后低头，“臣妾遵旨。”
皇帝未在皇后宫中歇下，说完事情，又待了会便离开了。
皇后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明黄的身影走出宫门，消失在视线里，手握紧。
久幼感觉到皇后的情绪变化，知晓皇后在想甚，温声安抚，“娘娘莫多想，皇上离开也是知晓近日娘娘为着殿下的婚事辛苦了，体恤娘娘。”
“这才未歇在鸾凤宫。”
皇后紧握的手放开，说：“你也不必宽慰本宫，本宫知晓。”
那边那位的儿子现下在苍州，把苍州之事做的极好，她还不赶紧抓着皇上，在皇上面前美言？
久幼低头，不再说。
她就怕娘娘因为心中难受而伤了身子。
皇后转身进殿，说：“明日让雪儿来鸾凤宫。”
久幼一顿，随之说：“是。”
皇帝走出鸾凤宫，林公公便出声，“皇上，可是去贵妃娘娘那？”
这段时日，皇上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贵妃娘娘那。
所以林公公自然也就这般问了。
皇帝走着，负手，眼眸看着前方，一片深色。
“回御书房。”
林公公神色微顿，随之说：“是。”
看来皇上今日心情欠佳。
不过，这倒也正常。
昨夜芙蓉殿闹出那么件莫名事，今日便又闹出婢女没了，皇上心情自然不会好。
只是，林公公不知晓的是，皇帝现下心里想的不是芙蓉殿的事，而是一个人。
帝聿。
皇帝脑子里浮起今日帝聿在御书房与他说的话。
他问他是不是怕他把南泠枫嫁与他，十九承认了。
可他哪里是真的怕他把南泠枫嫁与他，他是怕他这个做皇兄的让他失望。
并且，他在清楚的告诉他，那丫头在他心中的位置。
他不要他伤害那丫头。
他，相信他这个做皇兄，做哥哥。
皇帝眼中神色深了。
聿王府，书房。
帝聿坐在书房里，手上拿着一只狼毫，在纸上勾勒。
他未写字，而是在画图。
那白纸随着他手中狼毫的动作而逐渐出现一个物什。
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动物。
那个动物在他的逐渐鲜活，到最后，生动的跃然在纸上。
那动物是……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后面还有三章～
第1225章 给本王的？
一只虫子。
而那虫子正是今日从万紫千红嘴里吐出的珠子里的虫子。
纸上的虫子与珠子里的虫子一模一样。
齐岁站在帝聿身后，他虽未看见王爷画的是甚，但他知晓王爷在画图，不是在写信。
他不知晓王爷要做甚。
且，现下齐岁更好奇的是放在书案上的那颗珠子。
珠子里白色的柳絮不动，里面的虫子亦是蜷缩，细看还瑟瑟发抖。
他看着这珠子，到现下都还不明白这珠子是如何一回事。
那日在晚宴上，他清楚的看见那东西被拿走，放到了国库。
且后面国库发生盗窃，里面除了少了那条披帛便什么都未少。
此事他记得尤为清楚。
可为何，放在国库里的珠子今日会在此？
还是在王妃手中？
齐岁觉得魔幻了。
帝聿画好图后，在旁边写了几句话，出声，“送至红闫。”
齐岁立时上前，“是！”
拿着信出去。
帝聿坐在那，看向放在书案上的那颗珠子。
虫子缩成一团藏在白色柳絮里，身子细微的在抖。
他目光凝着这虫子，眸里的黑暗在无尽涌出，就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藏在柳絮里的虫子更是往里缩，抖的更厉害了。
内院，卧房。
里面灯火通明，尤其是书案上，两边都点着灯火。
而商凉玥就坐在书案后，拿着针线，在绣东西。
她面前时一个针线篮子，里面放着各种线，绸缎，以及剪刀。
反正针线活要用的东西，这里都齐了。
白白蹲在商凉玥旁边，抱着她今日给它做的小房子，玩的不亦乐乎。
而万紫千红回到自己的篓子，蜷在里面，继续它的睡觉大业。
卧房里安静，温馨。
帝聿进来，看见的便是坐在书案后绣东西的商凉玥。
她一手拿着针线，一手拿着绣框，在绸缎上绣着什么。
距离隔的有些远，他看不到她绣的是甚，但他也不需要知晓。
他现下，只看着她的眉眼，目光便凝住。
她洗漱了，长发披散，随意用一根带子系住，脸上未施粉黛，脸蛋白皙细嫩。
她眼帘垂着，浓密的睫毛落在眼睑，投下一层认真的影子。
她很认真，很专注，灯光落在她脸上，柔柔的。
代茨看见帝聿，躬身。
允妈妈屈膝。
帝聿抬手，走过去。
两人退下。
白白听见身后的动静，看向代茨，见代茨离开了，它疑惑，然后看向前方。
这才看见走过来的帝聿。
看到这，小东西低头，抓住自己的小房子，继续玩。
帝聿走过来，他未站到书案后，而是绕过书案，来到商凉玥旁边。
商凉玥感觉到人了，瞬时抬头，看向帝聿。
她神色愣了下，好似未反应过来。
但很快的，仅一秒，她便飞快把手中的绸缎背到身后。
“不准看！”
他来了她都不知晓，她太认真，太放心了。
完全放松警惕。
帝聿看着商凉玥的动作，眸光顿住。
他本身不好奇她绣了甚，但现下，她这模样……
“给白白的？”
在旁边玩耍的小东西被点名，嗖的抬头，看着帝聿。
商凉玥愣住，“啊？”
“不给本王看，不是给白白的，给谁？”
商凉玥，“……”
商凉玥嘴角抽抽，“不是，我是给你的，我……”
“给本王？”
帝聿打断她，微凉的眸光落到商凉玥脸上。
一看便是亚洲醋王吃醋的前奏。
商凉玥扶额。
不如这人的意便是她的各种不忠，头疼。
“我是要给你惊喜，不是要给别人。”商凉玥无比耐心，无比真诚的说。
那双眼睛看着帝聿，都要冒星星了。
“哦？”
商凉玥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干脆把背在身后的绸缎拿出来，指着荷包上已然绣出框架的字体，说：“你看，我绣了我们两人的字，这个是连亓，这个是蓝以。”
她本来是想绣夜缪的，但他喜欢蓝以这个名字。
即然是做来送给他的，她自然也就按照他的喜好来。
商凉玥也不管帝聿看不看得懂，继续说：“我用的这个字体是我们那边的字体，你如若见过我桃夭店牌匾的字体，你便应该觉得熟悉。”
“这个字体与桃夭店牌匾的字体是一个字体。”
帝聿自然是见过桃夭店的牌匾的字体的，且，她一说，他一看便知晓。
这绸缎上的确绣着他们二人的字。
而在东擎大陆的工整的字被她用独特的字体绣出来，就如双生的两根藤蔓，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
帝聿的心，动了。
“你看，这里我用了桃心，你知晓什么是桃心吗？”
商凉玥看着帝聿，帝聿眼眸落在绸缎上的字体上，眸光沉静，一点动静都未有。
商凉玥也不知晓他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但看他这模样，应是听见了。
商凉玥继续说：“在我们那，桃心就代表我们人的心，心脏。”
“我绣了这桃心，便代表，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我们不离不弃。”
商凉玥本来是打算自己绣好了给帝聿惊喜的，至于他能不能理解这荷包的含义，她也就看他自己了。
反正她的心意她是送到了的。
但现下，商凉玥不得不说清楚。
不然好好的一片心意被这醋给侵染，没了，那可就伤心了。
所以她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希望安抚王爷躁动的心。
商凉玥说完，不再说了，而那白皙的脸，浮起一丝红晕。
之前还不觉得，说到最后一句，她觉得有点肉麻了。
商凉玥睫毛扇动，眼中的亮光跟着闪动。
帝聿看着绸缎上的字的视线落在了商凉玥脸上，里面的墨色已然深深铺染。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离不弃。
帝聿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商凉玥感觉到帝聿的视线，本来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的，这下是更不好意思了。
也是奇怪，她不是害羞的人，现下怎么变得害羞了？
商凉玥觉得这感觉太奇怪了，她轻咳一声，说：“我还没绣好，等我绣好了再给你。”
说着，拿起针线，继续绣。
她绣工不错，动作也快，如若她一直绣，也就最多两日功夫，便会绣好。
但她有别的事，而且她也不想赶工，她估算了日子，也就是七日。
最多七日绣好。
只是，商凉玥刚拿起针线，她……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后面还有两章～
第1226章 记住你对本王说的每一句话
她的手便被握住，紧紧的。
商凉玥一下愣住。
这……
她下意识抬头，这一抬头，整个人僵住了。
因为前一刻还离她有点距离的人，此刻已然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与此同时，她的腰被握住。
他与她，相隔极近，近的他只要微动，便能触碰到她的唇。
偏偏，他未动，唯有焯烫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商凉玥的心跳，快了。
老天，真是要了老命了！
帝聿凝着商凉玥，凝着她睁大点的眼睛，里面的惊愕，清澈，哑声，“未曾想，蓝儿这般喜欢本王。”
商凉玥，“……”
商凉玥的脸一下黑了。
她说喜欢他，他不信。
她用实际行动表露心意了，他竟说她这么喜欢他。
她突然，好想生气！
“蓝儿。”
低哑的嗓音落进耳里，商凉玥心肝儿乱颤，呼吸都不稳了。
“王……王爷，咱们……”
先不要这般近距离的说话，她有点被这甜蜜的爱情压的喘不过气了。
然而，商凉玥还未说完，那揽着她腰的手便一瞬收紧，她的唇几乎与帝聿相贴。
商凉玥的心跳差点跳出嗓子眼！
但不等她反应，暗沉的嗓音便字字清晰的砸在她心上，她的心跳骤停。
“记住你对本王说的每一句话。”
“莫忘。”
他的唇落在她唇上，轻吻。
商凉玥的心，紧缩，颤栗。
她感觉到了这两句话的威胁，可怕，寒冷。
王爷不是在与她说笑。
他是在说真的。
次日。
商凉玥起床，坐在床上发呆。
她身上穿着睡裙，松松散散，带子要系不系的，露出大片的肌肤。
而这肌肤上，尽是痕迹。
新鲜的，昨夜留下的。
白白躺在被子上，抱着它的小房子打滚儿。
铃铛叮叮当当的，却一点都传不进商凉玥的耳里。
她在想事情，这事情复杂，但也不复杂。
主要就是，昨夜王爷好似不大对，特别的……怎么说呢，激动？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也就这个词最贴切了。
他对她很大力，很粗鲁，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可商凉玥想不出来他想要表达甚。
商凉玥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师父，让人送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商凉玥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王爷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他的情绪外露也就是从他的行为中反应出来。
而昨夜她绣那个荷包，他应该是极为高兴，所以才那般折腾她。
想着，商凉玥看自己身上，脸顿时红了起来。
好吧，昨夜实在激烈。
热水送进来，商凉玥沐浴，允妈妈拿着早便准备好的衣裙来，要服侍她穿上。
商凉玥不想让人看见她身上的痕迹，便让允妈妈在外面等着，她穿好了出来再给她梳发。
允妈妈躬身，退到屏风外。
商凉玥穿好衣裙，走出来。
只是，今日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说：“允妈妈，今日的衣裙怎的是嫩黄色的了？”
不是蓝色？
王爷最喜欢她穿蓝色的衣裙，卧房里的衣裙几乎都是蓝色。
还从未有过嫩黄色的。
连她看着，都有些不习惯。
允妈妈低头，“回王妃的话，是王爷让老奴给姑娘穿这个颜色的衣裙的。”
商凉玥蹙眉，“王爷？”
“是的，王妃。”
商凉玥月眉蹙的紧了。
王爷可不是喜新厌旧的人，这突然让她穿别的颜色，还是以前从未穿过的颜色，为何？
还是，她又多想了？
允妈妈给商凉玥梳发，商凉玥看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衣裙的颜色不一样，她整个人也变得不一样了。
奇怪，也就是颜色而已，但就是感觉自己好似变了个人。
商凉玥心中微动，说：“王爷会来用早膳吗？”
“会的，王妃。”
“嗯。”
她待会问问。
允妈妈今日给商凉玥梳了一个少女发型，类似于在宫里辛嬷嬷给她梳的发，都是编发，交叠着落在脑后，用珠花固定。
这样的发型是不能戴步摇的，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所以都是珠花。
而珠花是粉色。
商凉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嫩黄色的衣裙，小女孩的发型，粉色的珠花，妥妥的小女孩。
她脸色有些僵硬。
商凉玥这脸，配上这一身，好看的。
可以说，就是这个年纪该穿的，该打扮的。
甚至，这一身显得她更嫩。
但，如若她真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也就罢了。
偏偏她不是，她是一个在现代有着三十岁剩女头衔的人。
这么装嫩，她委实不自在。
“王爷。”
允妈妈的声音落进耳里，商凉玥一顿，转身看过去。
帝聿不知何时进了来，正站在前方，看着她。
他眼眸如常，目光漆黑如墨，看着与往日无甚不同。
但不知为何，商凉玥看着就是觉得他眼神与往常不同。
是因为她这一身完全与平常不一样的打扮吗？
商凉玥起身，张开手臂，“好看吗？”
“嗯。”
帝聿眸光微动，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到餐桌前坐定。
他如常的拿起筷子，给她夹菜，盛汤，一点变化都未有。
但商凉玥却未看帝聿的动作，而是看着帝聿的脸。
她从王爷脸上未看见好看，未看见喜欢。
明明不喜欢，不觉得好看，为何要说好看。
帝聿把一碗热腾腾的燕窝放商凉玥面前。
商凉玥没动，视线依旧在他脸上。
帝聿转眸，黑眸与商凉玥对上，“未有胃口？”
商凉玥看着帝聿的眼睛，发现自己终于知晓王爷哪里不对了。
他的眼睛，里面未有暖意。
怎么了？
是出何事了吗？
商凉玥手落在帝聿手上，握住他的大掌。
她的手小，帝聿的手大，她一只手握不住，她便用两只手。
帝聿未动作，但眸子依旧落在她脸上。
商凉玥两只手握紧帝聿的手，说：“王爷，是不是出何事了。”
她不是未有危机意识的人，相反的，她对这些极为敏感。
所以，她告诉自己，可能自己多想了。
但一件，两件，三件加起来，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帝聿眸光微动，墨色里夹着的凉意消失，他反手握住商凉玥的手，说。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后面还有一章～
第1227章 抢她男人，杀了她！
“无事。”
商凉玥未说话了，但那眼睛，却是更紧的盯着帝聿。
有事。
有极大的事。
商凉玥脑中极快的划过什么，说：“是不是南泠枫出什么幺蛾子，要打仗了。”
帝聿顿住。
商凉玥继续说：“万紫千红吃了她的宝贝，她不可能不闹出什么来。”
那贱人，她要真敢做出什么来，她便立即让她死！
商凉玥眼中杀意划过，整个人显得极冷。
帝聿眸中墨色动了下，视线落在商凉玥眼中的那抹杀意上，“万紫千红杀了她的一个婢女。”
商凉玥一下顿住。
脸上的杀意，眨眼没了。
身上的冷意，更是。
她眼睛微微睁大，看着帝聿，愣愣的，“万紫千红杀了她的婢女？”
这……
这什么情况？
帝聿握着她的手，把她的小手包裹进掌心，指腹摩擦她的手背。
“对你动手的那个婢女。”
“……”
商凉玥眼睛睁大了。
她整个人，震惊了。
万紫千红杀了南泠枫的一个婢女，且还是对她动手的那个婢女。
难道，那日在樱花林里的一幕，被万紫千红瞧见？
所以，万紫千红替她报仇？
商凉玥觉得，事情……魔幻了。
“她借此找皇兄，要来聿王府住，说……”
帝聿声音停顿，看着商凉玥的凤眸，缓动。
而到此时，商凉玥眼中的震惊消失无踪，有的是冷笑。
“说甚？”
帝聿凝着商凉玥，目光一点都不移开。
他说：“心悦于本王，想与本王多熟悉。”
“呵！”
商凉玥腾的一声站起来，脸上的冷，到了极致。
她一脚踢翻就近的凳子，冷声，“抢我男人，好样的！”
前一刻还冷静理智的人这一刻炸了，全身都冒着森冷寒气。
可以说，下一刻便要拿着大刀去砍人。
帝聿目光落在那摔在地上的凳子上，再看那站在面前，一脸冰冷的人脸上，眸子里深浓的墨色浅了。
商凉玥压着心中怒火，低头看帝聿，“她还说了甚？”
“哦，辽源已找南伽，想要与南伽合谋对付帝临，她们未答应。”
“呵，所以呢？”
“她想联姻？”
“开玩笑，她这种阴险算计之人，谁敢娶她？”
“即便王爷你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
商凉玥可是清楚的很，娶妻当娶贤，一个女人太有用了，未必是好事。
尤其南泠枫还是南伽的人，皇帝根本不可能让王爷娶南泠枫。
她想嫁给王爷，想都别想！
帝聿也就说了一句，商凉玥便说了几句，把帝聿给打断的一点都未说下去。
不过，帝聿不急，更是不生气。
他牵着商凉玥的手，一动，便把商凉玥拉到腿上坐下。
然后，手臂圈住她。
“皇兄确然未答允。”
商凉玥冷笑，“她想政治联姻，也得看情况，即便是帝临南伽联姻，要娶得公主亦不会是她！”
说完，商凉玥脑子里瞬间划过一道厉光，下一刻，她看向帝聿，飞快说：“难道她想让你随便娶一个公主，然后她冒名顶替？”
帝聿眸光顿住。
商凉玥不等帝聿回答，便看向外面院子，眼中杀意漫出。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厉声，“她若真敢，我定立刻杀了她！”
贱人！
桌上的碗碟被商凉玥这一拍，震颤。
就连蹲在旁边凳子等着吃早膳的白白小身子亦颤了颤。
今日的主子好可怕……
帝聿看着筷枕上掉下来的筷子，眸中墨色轻缓的流淌起来。
便如涓涓细流，流进了心底。
商凉玥转眸，看向帝聿，“此事你不必管，我定不会让你为难，如若你哥让你娶那贱人，我便去杀了她，让她无法嫁给你，你哥也不会治罪于你！”
国与国之间，夹着的不是简单的几个字，是天下黎明百姓，她是断不会让他为难的。
所以，这事儿，她会做好。
帝聿始终未说话，到现下，看见这张愤然不顾一切，却冷静理智的脸，他握紧她的手，“皇兄不会答应。”
商凉玥眯眼，“那可不一定。”
皇帝，皇帝，处在那个位置上，要考虑许多。
如若是昏君，那也就罢了。
偏偏帝临的皇帝不是昏君，这样的人，他可能会为了目的而牺牲一切。
亲情，友情，爱情。
这些在他眼里一切皆可利用的。
尤其是王爷。
当然，商凉玥不会觉得这不好，做皇帝，就是要为大局着想。
而很多时候，大局往往伴随着牺牲。
这是无可奈何。
所以，她很庆幸，她爱上的人不是皇帝，而是王爷。
他可以不那般牺牲。
但，王爷是战神，是皇帝的弟弟，皇帝有时候为了某些事，牺牲弟弟的幸福，不是不可能。
商凉玥转眸，看向帝聿，眼中都是锐利，“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定不让你为难。”
如若事情真走到那一步，她便按照自己所想而做。
她相信，娶南泠枫，皇帝更愿意她死。
帝聿圈着商凉玥的手臂，紧了。
而那清浅的墨色亦变浓，变深。
极为吓人。
“本王想要的，即便是皇兄，亦无法阻止。”
两人用了早膳，尽管用早膳之前用的是胆战心惊。
但一切有惊无险。
帝聿去忙了，而商凉玥也出了王府。
她与他说了，她要去集市。
王爷未说甚，只让她不要太晚回来。
他不会限制她的人生自由，上次那只是说说。
他不会那般做。
而她，亦不是没事出去找事，她是有事情。
桃夭店已然正常运营，且名气已然出去。
紧跟着，美甲店她要开起来。
本来最开始她是想着在桃夭店试行的，但后面她觉得大可不必。
因为口碑出去，只要到时说美甲店是桃夭店开的，自会有人去。
并且，生意不会差。
而今日，她便要去选铺子。
不一定要挨着桃夭店，分开最好。
到时候可以两方带动。
当然，今晨王爷说的话在商凉玥心中埋下了一个炸弹。
这个炸弹随时会炸。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商凉玥走在集市上，眼睛看着四周，耳朵听着四周传来的各种声音。
尤其是百姓说的话。
而很快的，商凉玥听见了……
【作者题外话】：第五章～
第1228章 查不出来
一个消息。
一个她怎么想怎么都想不到的消息。
“听说戚丞相带着戚小姐回皇城了。”
“戚丞相？前三朝元老告老还乡的戚丞相？”
“可不是？”
“这……这可是真？”
“当然是真，听说已然回来好几日了。”
“……”
商凉玥站在集市里，听着从她旁边走过的人说的话，美眸微眯。
戚丞相回皇城了，那戚澜婼呢？
代茨站在商凉玥身后，视线亦落在从商凉玥旁边走过的人身上。
王妃听见了个两人说的话，她亦听见了。
对于此事，代茨无甚感觉。
商凉玥看着那两人，抬步往前，步子依旧如之前一般，悠闲自在。
不过，细看，会发现她在不紧不慢的跟着那两人。
而随着她跟着两人，两人的对话亦落进耳里。
“此事我竟不知，林兄是从哪里得知？”
“啊，你不知倒也是正常，戚丞相此番回来极为低调，并未有多少人知晓，我亦是从我家内子嘴里得知。”
“嫂夫人？嫂夫人是怎得知晓？”
“哈哈，此事倒是说来话长，你嫂夫人刚生完孩子，想着去做奶娘贴补家用，正巧去的东家就在戚府旁边。”
“那日马车停在戚府门口，奴仆搬东西来来往往，东家这边的奴仆便瞧见了，也就传到你嫂夫人耳中。”
“你也知晓，这妇人总爱听一些闲事，还喜欢与人说，你嫂夫人与我一说，我便也就知晓了。”
“原是如此。”
商凉玥心中也跟着说了句‘原是如此’。
听了半天，总算是听完了这废话。
“那戚丞相此番回来是做甚？”
那人紧跟着问，语声皆是疑惑。
而不等旁边的人回答，那人便继续说：“之前戚丞相突然缷职，告老还乡，很是莫名。”
“甚至戚小姐与太子殿下的婚事亦是草草作罢。”
“如今戚丞相突然回来，难不成是来给太子殿下道贺来了？”
嗯，这问题正是商凉玥想知晓的。
问的好。
“贤弟这疑问正是我心中之疑问，奈何我亦不知。”
“你嫂夫人与我说戚丞相此番回来，极为低调，府中奴仆都极少出去，甚至府门都未开。”
“就连戚丞相回来都未有多少人知晓。”
“这……”
“看来无人知晓戚丞相为何回皇城了。”
“……”
商凉玥步子放慢了，而那两人也走进了烟花柳巷。
极为低调。
是不想让皇帝知晓，还是不想张扬？
抑或是，别的？
商凉玥看向前方，嘴角勾了。
而此时，芙蓉殿。
南泠枫的院子。
仆人院。
一把椅子放在院子里，旁边是一张桌子。
桌子上放着茶盏，水果，点心，零嘴。
该有的吃食一样不少。
但这些吃食一点都未有动过，唯有茶水。
而现下，南泠枫便坐在椅子里，手中拿着茶杯，喝了这不知晓是第多少杯的茶水。
她身后，婢女站着，稳稳当当。
尽管已然站了一夜，依旧风雨不动。
李大人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大开的卧房门，里面忙碌的仵作，御医，明明是微凉的春日，他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
未有办法，从昨日知晓这婢女已死到此时，南泠枫便坐在这椅子里，未回寝殿歇息，亦未出去。
就这么在这仆人院里呆了一夜。
南泠枫都在这呆着，他自然也就跟着呆着。
只是，本来他是要让人把尸首带走，带去大理寺验尸，查明事情到底如何，南泠枫却不同意，坚决要在此验尸。
他让人回禀了皇上，皇上说听南泠枫的，他也就在此等候。
但这一等便是一个半日，加一夜，再到此时。
而这半日一夜，御医把脉了，查看了，仵作亦是。
都未查出这女子是因何而死。
可以说，除了女子手上的伤，别的伤一点都未有。
他们不知晓这女子是如何没的。
这事情便不好弄了。
偏偏，事情不有一个满意的答案，南泠枫不会动。
现下，事情便僵在此处。
李大人都有种自己乌纱帽要不保的感觉。
御医查了婢女吃的药的药渣，还查了给婢女把脉，开药的大夫。
层层下去，硬是一点异样都未查出来。
而仵作揭开婢女断手的那层纱布，看里面的伤口，是不是中毒，抑或是别的。
但仵作试了多种办法，把自己这么多年的仵作经验都用上，亦未查出婢女有不对的。
仵作与御医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看见了凝重。
这来芙蓉殿的御医和仵作，可不是寻常的御医和仵作，都是老人了。
有着相当足的经验。
现下他们都查不出来，那便要么是这女子当真死的莫名，要么便是这女子被极为厉害的人暗杀。
而两人，更倾向于后者。
仵作说：“现下也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御医知晓他说的办法是甚，点头。
很快，两人转身出来。
李大人看见，立时上前，“如何？”
李大人才是最煎熬的那一个。
皇上把这件事交与他，他若办不好，他真得脱了他一身官服。
两人看见他，抬手，“李大人。”
御医说：“我与刘大人仔细查看了，均未查出这女子是因何缘由而死，现下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李大人当即说：“秦御医请说。”
御医看向仵作。
李大人亦随着御医的视线看向仵作。
仵作抬手，“李大人，现下只有验尸唯一一个办法。”
这女子如若是帝临人也就罢了，但这婢女是南伽人，要验尸的话，得征求南泠枫的同意。
李大人立时说：“我这便去告知大公主。”
两人颔首，“劳烦李大人了。”
李大人抬手，转身来到南泠枫面前，“大公主。”
南泠枫放下茶杯，视线落在李大人脸上，“可有结果了？”
南泠枫面色一如昨日，半点都未受其影响。
似乎现下这事儿，她就是等一个结果。
别的她一点都不在乎。
李大人抬手，“未有结果。”
“哦？”
南泠枫面上浮起一抹笑，勾唇，“连帝临都查不出来吗？”
李大人神色一紧，说：“大公主，这婢女死的蹊跷，具体如何，未有人知晓，现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查明真相。”
南泠枫垂眸，嘴角的笑深了。
她说。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后面还有四章～
第1229章 事情麻烦了
“我婢女是在芙蓉殿没了的，不是在别处，我以为，帝临很快便会查出，未曾想……”
她声音止住，未说话了。
但后面话里的意思，李大人何曾听不出来。
大公主这是要把她婢女的死归到帝临头上。
帝临可不会认！
李大人神色瞬间严肃，“大公主，泯州乃我帝临国土，但南伽人在我泯州作乱，以致泯州死伤无数，这若要算，该算谁的？”
南泠枫嘴角的笑凝固。
四周的气氛霎时安静。
李大人抬手，躬身，“下官知晓大公主着急，担忧，但下官也请大公主相信我帝临。”
“我等定会查出事情真相，给大公主一个交代。”
如若当真是帝临人所为，那也就罢了，但若不是呢？
在一切未有答案前，所有的猜测都是不对的。
这大公主，明显就是故意。
他甚至怀疑，这婢女的死是她一手造成。
毕竟，南伽的蛊，可不一般。
南泠枫眼中瞬间暗沉，那面上的笑亦显得阴冷。
但，仅一瞬，她抬眸，面上神色眨眼恢复。
笑意弥漫。
“李大人说的是，是我着急了。”
李大人，“刚刚仵作与御医商议了，现下还有一个办法，但需得大公主同意。”
南泠枫眼睛微动，面上的笑不变，“李大人请说。”
“验尸。”
“嗯，我答允了。”
一点都未有停顿，甚至连想都未想一下，快的李大人都顿住了。
他以为南泠枫会不同意，未想到会这般爽快。
见李大人顿住，南泠枫嘴角勾了勾，“还有何需我答允的？”
李大人回神，低头，“未有了。”
“李大人去吧。”
李大人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大公主。”
南泠枫抬手，“李大人不必客气，我相信帝临，帝临想要泠答允的，泠断不会拒绝。”
话里有话，李大人神色微动，作揖，转身去卧房。
“大公主答允了，你们验罢。”
两人点头，转身开始验尸。
李大人出去，继续在院子里等着。
太阳出来，阳光照在院子里，院子里却依旧是凉意一片。
南泠枫坐在椅子里，再次拿起茶杯喝茶，无比耐心。
而此时，另一边。
蓝临的院子。
换上便衣的南临从院子里走出，往前院而去。
他身后跟着仆从，不多，两三个。
皆是便衣。
显然，几人要出去。
不过，蓝临边往前院走，边听身后人的禀报。
“大公主那边，仵作和御医查了半日一夜都未查出结果，现下要开始验尸了。”
蓝临挑眉，停下脚步，侧身看身后的人，“验尸？”
“是的，王爷。”
蓝临弯唇，面上浮起笑，继续往前走。
“那人是送走了？”
“未曾。”
“嗯？”
蓝临再次停下，再次转身看着随侍，“未送走？”
“是的。”
“大公主不让送走，就在仆人院里。”
蓝临眼睛微动，笑意不变，“看来此事颇难。”
走出前院。
而另一边，斯见的院子。
书房。
一身灰色衣袍的人坐在书案后，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外面脚步声传来，极快。
不过几息，便停在书房的书案前。
“王爷，大公主那边未查出结果，要验尸。临王出了芙蓉殿，去了集市。”
“……”
看书的人未动，似乎未听见来人说的话。
但来人却知晓，斯见听见了。
他躬身，转身离开。
书房安静，一切无声。
蓝临走出芙蓉殿，很快走进人群里。
他身后的随侍始终跟着他，紧紧的跟着。
蓝临倒是自在的很，眼睛看着四周，边走边看，面上都是笑。
愉悦的笑。
似乎他心情极好。
不过，他脚步突然停顿。
随着他的停顿，随侍也停顿，然后，一个个看向他。
蓝临看着前方，眼中笑意弥漫，说：“走，去一个地方。”
商凉玥走在集市里，看两边的铺子，人群。
她走的不快，相反的，很慢。
有时候她还会驻足停留一会儿，看着一个地方，不动。
这般走走停停，时间很快过去。
午时。
商凉玥走进了天香酒楼。
她已然许久未来天香酒楼，正巧她今日有时间，也饿了，便来天香酒楼瞧瞧。
当然，这段时日她依旧时不时的会把菜谱送去，而天香酒楼的盈利依旧每日送来。
她不必去看，只听代茨汇报每日送来的盈利便知晓天香酒楼的生意如何。
极好。
而今日她作男子打扮，却不是以往熟悉的男子脸，而是陌生的。
如今她要出来，必换人皮面具。
出来一次，换一次。
不论男女。
与她一同出来的代茨亦是。
所以，她走进酒楼，掌柜的未过来，只有小二的肩上搭着毛巾过来。
“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商凉玥视线落在一楼热闹的餐桌上，几乎座无虚席。
她脸上浮起笑，“用午膳。”
“好嘞！是在楼下，还是在雅间？”
“楼下吧，我喜欢热闹。”
“得嘞，您随小的来！”
天香酒楼有一点特别好，就是只要进天香酒楼的门，不论是穿的是好还是差，小二的都是一般招待。
不会区别对待，更不会拿有色眼睛看人。
而今日她穿的极为普通，一点都不显眼，看着就是寻常百姓，但小二一点都未露出不屑。
这点极好。
她相信，这一点也是为何天香酒楼生意这般好的原因。
嗯，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王爷教的好。
他手上的人，都不差。
小二的很快领着商凉玥进去，来到靠窗的偏僻角落坐下。
“现下正是用午膳的时候，也就只有这地儿暂时腾出来，还望客官见谅。”
“无事。”
商凉玥坐到长凳上，拿过旁边的菜单看起来。
之前她有提议，每一张桌子放一张菜单，客人坐下便可直接拿来看。
而菜单上标注菜名，价钱，客人也好选择，不会闹出点菜不知晓价格，到后面闹出事儿的麻烦来。
未想到，掌柜的听了。
商凉玥点了几道菜，小二的便下去了。
而她视线落在四周，用午膳的人身上。
现下正是用膳的时候，也最是热闹的时候。
大家都在边吃边说，热闹的很。
同时，他们……
“是你？”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后面还有三章～
第1230章 兄台，我不会拆穿你的身份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惊喜，欢快，以及激动。
而商凉玥却在听见这个声音后，身子有短暂的僵住，然后，脸色难看了。
但极快的，她神色恢复，眼睛看着前方，一点异样都未有。
然而……
“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穿着洗的发白的淡蓝色衣袍的男子坐到她对面，挡住她的视线，那一双闪着星星的眼睛看着她，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代茨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拿着长剑的手，握紧。
这人，她见过。
不止一次。
而最近的一次就在前段时日，这人当街拦着一个壮汉，不让壮汉卖女儿。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人认出了王妃。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商凉玥看着望着她的星星眼，蹙眉，“书生认错人了吧？”
她声音清淡，听着带着满满的疏离，就连眼神都是。
里面尽是陌生。
穷书生看着商凉玥，一下愣住。
就好似商凉玥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让他反应不过来。
“你……你你你……”
穷书生指着商凉玥，然后又指着外面，激动的说：“上次在街上，我拦住一个壮汉，不要他卖女儿，是……”
他声音一下止住，好似想到了什么般，整个人都僵住。
商凉玥看着穷书生，眼中是莫名。
完全不明白他说甚的莫名。
穷书生看着商凉玥眼中的莫名，再看她的脸，她的衣袍，他瞬时捂住嘴。
下一刻，跑过来，坐到商凉玥旁边，凑近她，极小声的说：“对不起啊，我现下才发现你换了人皮面具。”
商凉玥，“……”
嗯，她有种想捏死这个穷书生的冲动。
代茨脸色沉了。
如若不是此时在外面，还是在这般多人的场合，她定是把这男子给丢出去。
穷书生对商凉玥说悄悄话的时候，眼睛还警惕小心的看四周。
他继续说：“你这般做定有缘由，你放心，恩公，我定不会拆穿你，让别人知晓你的身份！”
极认真，极严肃的说完，书生起身，特别正儿八经的坐到商凉玥对面。
他抬手，一脸似刚认识商凉玥的模样，说：“兄台，今日天香酒楼的人甚多，已然未有位置，兄台可介意我在此与你同桌？”
说完，对商凉玥眨眼。
商凉玥，“……”
滚！
终究商凉玥未说出那个滚字。
她一个字都未说，转过视线，看着前方，听四周的人说话。
冷漠的很。
穷书生看她这模样，偷偷的笑，好似偷吃了糖果的孩子，特开心。
商凉玥，“……”
真特么想把他一脚踹到太平洋。
小二的把茶水送上来，在看见她对面坐下的穷书生后，在后面上菜的时候，特懂事的多备了一副碗筷。
穷书生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碗筷，眼睛瞬亮。
他立时拿起筷子吃起来，边吃边说：“天香酒楼的菜最是好吃，尤其近日出的新菜品，简直就是我的心头好！”
商凉玥坐在穷书生对面，看着穷书生这饿极了的吃法，那握着茶杯的手收紧。
她今日怎的就这般想杀人呢？
代茨始终站在商凉玥身后，在穷书生出现后，整个人都是警惕戒备状态。
可以说，穷书生若有任何异样，她便会杀了他。
穷书生把嘴里都塞满了，这才发现桌上就自己一人在吃，商凉玥未吃。
他立时看向商凉玥，用包着满嘴饭菜的嘴说：“兄……”
商凉玥放下茶杯，拿起筷子，冷声，“好好吃你的。”
这句话几乎是从咬着的牙关里蹦出来，听着似磨刀霍霍，随时大刀下来。
可穷书生一点都未感觉，反而还一笑，特铁憨憨的说：“兄台你人真好。”
然后，嘴里包着的饭菜随着他的说话，碎末喷了出来。
正巧喷到桌上的菜上。
穷书生睁大眼，“……”
懵了。
商凉玥拿着筷子的手握紧，然后，咔嚓——
筷子断成了两截……
一柱香的功夫后，商凉玥来到了天香酒楼的雅间。
而与她一同到雅间的，还有那铁憨憨的穷书生。
商凉玥坐在椅子里，拿起茶杯倒了杯茶，喝了口，然后看向站在他面前，两只手绞着，一脸小媳妇的不好意思的看着她的穷书生。
“你说我是谁。”
她声音淡淡的，一如在楼下。
穷书生听见她这话，立时站直身子，说：“你是我恩公！”
“哦？”
商凉玥拿着茶杯，把玩着。
她看着穷书生的视线从他身上落到了茶杯上。
“我何时是你恩公了？”
她神色很淡，眼神亦是，看着与往常判若两人。
穷书生却是一脸坚定之色，“恩公，你忘了？”
“之前我被辽源兵士欺侮的时候，就是你挺身而出救的我！”
“而前段时日，我拦下一个壮汉，不要那壮汉卖自己的女儿，亦是你帮了我。”
说着，穷书生神色激动，甚至激动的眼睛都泛红。
他抬手，抱拳，极响亮。
然后，九十度躬身，说：“恩公，请受小弟一拜！”
商凉玥看着茶杯的视线落在面前躬着身子的人身上，“所以，你觉得我就是那二人？”
她手依旧把玩着茶杯，一点都未停顿。
而她面上的神色更淡了。
穷书生听见她的话，一下直起身子，飞快说：“自然，你就是那二人！”
“我不会看错，你就是他们，他们就是你！”
说完，穷书生想到什么，顿时捂住嘴，紧张小心的看四周。
在确定未有人注意到这边后，他才说：“我知晓你戴了人皮面具，我能认出你，你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说这话的时候，穷书生凑近商凉玥，声音放低，就如之前在一楼说话一般。
商凉玥唇闭上，眼睛看着眼前看着她的人。
这是一张文弱的书生脸，很干净，未有一点杂质。
都说相由心生，看着这张脸，便无法让人想到坏人这个词。
但是……
“你怎就觉得我戴了人皮面具？”
“还这般肯定我便是之前那二人？”
穷书生一愣，随之话脱口而出。
他说。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后面还有两章～
第1231章 这茶水我下了毒
“我一看就知晓啊！”
“……”
四周安静了。
代茨握着长剑的手，骨节凸了起来。
商凉玥未说话了。
她眼睛看着穷书生，一动不动。
穷书生亦看着她，一双眼睛干净的如一张白纸。
四周安静的很。
“哦，原来你认出来了。”
突然，商凉玥出声，那看着穷书生的眼睛垂下。
然后，她拿过茶壶，茶杯，重新倒了一杯茶。
穷书生看着商凉玥的动作，眼睛眨了下，眼中星星再次亮起。
“是给我的吗？”
声音里都是开心。
好似已然知晓这茶是给他的。
商凉玥倒茶的动作顿了下，随之，“嗯。”
穷书生顿时咧开嘴，坐到商凉玥旁边，“我正渴了。”
“兄台真是善解人意。”
手搓着，眼睛看着那杯茶，期待的很。
商凉玥把茶倒了三分之二，递到穷书生面前。
她动作间，清淡的话语落进穷书生耳里，“你叫什么名字。”
穷书生看着茶杯的眼睛一下看向她，眼睛发亮，“兄台终于肯问我名字了？”
不等商凉玥回答，他便极快的说：“我叫菖逍。”
“菖蒲的菖，逍遥的逍。”
说话间，他拿起茶杯，便要喝。
但就在他唇要碰到杯沿的时候，商凉玥说：“这茶水我下了毒。”
“啊？”
菖逍一下看着她，眼睛睁大，眼中都是懵。
对，是懵，不是怕。
更不是恐惧。
相反的，随着反应过来，他眼中是不敢相信。
“下毒？”
“恩公，你为何要给我下毒？”
眼中都是莫名。
显然，他不相信商凉玥会在茶水里下毒，尤其还是他未看见的情况下。
商凉玥眼睛落在菖逍脸上，与这双白纸一般的眼睛对上，“因为你知晓了我的秘密，我要杀了你。”
“只有这样，我才是放心的。”
她淡淡的，声音里未有一点感情，眼中更未有一点温度，似个极冷漠，极无情的人。
菖逍愣住。
眼中神色是空白，然后逐渐的，那握着茶杯的手一松，茶杯瞬间跌落在地。
茶水溅了一地，有的溅在他身上，有的溅到商凉玥身上。
但不论是溅到谁身上，两人都未动。
亦未说话。
雅间安静了。
代茨站在商凉玥身后，已然随时准备拔出长剑。
只要菖逍敢有任何异动。
“你……你真的要杀我……”
好一会，菖逍反应，那白纸一般的双眼浮起难过。
对。
是难过。
不是害怕，心慌，恐惧，而是难过。
他低头，手再次搅在一起，难受的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商凉玥正准备拿茶杯喝茶的动作，停顿。
但仅一秒，她转眸，视线落在低着头的菖逍身上，“我为何不是这样的人。”
菖逍顿时抬头，激动的看着她，“你救了我，还救了那个小女娃，你是好人，你不是坏人，你……”
他激动的站了起来，说的脸红脖子粗。
然后，他看向四周，最后落在放在桌上的茶壶上。
他一把抱起拿茶壶，打开，咕噜咕噜的罐起来。
而随着菖逍的动作，代茨拔出的长剑僵住。
商凉玥亦看着菖逍的动作，顿住。
菖逍把那一茶壶的茶水都喝了，咚的一声，茶壶放到桌上。
他一抹罐的满嘴都是茶水的嘴，生气的瞪着商凉玥，说：“你看，我没有死，你在骗我！”
商凉玥抿唇，那落在茶杯上的手收回。
她起身，朝外走。
没有人不怕死，但这穷书生却真的不怕。
真的，一点都不怕。
能不怕死的人，不是他们极厉害。
而是，他们光明正大。
看着商凉玥离开，菖逍愣住。
但很快，他跟上去，“你……”
“我的确不是那样的人，但我杀过人，不止一个。”
菖逍站在那，怔怔的。
杀过人……
那……那定是坏人……
商凉玥走出天香酒楼，代茨紧跟着她，在走到僻静处时，代茨说：“属下去杀了他。”
她有看见王妃下毒。
的的确确。
王妃要杀了那穷书生。
她知晓，王妃的身份不能让人知晓，尤其是被一个完全不知晓的人知晓。
这极危险。
但最终为何那书生未中毒，未死，她不知晓。
可是，她知晓，那书生不能活着。
太危险。
“不必。”
商凉玥看着前方，眼中神色有些沉。
任谁都不愿意自己的秘密被人知晓，还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代茨神色收紧，“王妃……”
第一次，代茨在商凉玥说话后，说第二句。
但她刚出声，商凉玥便打断她，“让人跟着那人，我要知晓他的一切。”
顿了下，她说：“让人告诉王爷，不要对那人动手。”
商凉玥这一句是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代茨说的。
她眼中的神色代茨看了个清楚。
王妃要保下那个人。
为何？
聿王府，书房外的院子。
帝聿站在院子里，暗卫跪在面前，说：“仵作与太医对那女子检查了一个半日，一夜，但都未有结果。”
“最后决定验尸。”
“大公主答允了，现下就在仆人院验尸。”
“而大公主从昨日知晓那婢女没了后到此，都未歇下，用膳。”
齐岁站在帝聿身后，他听着暗卫的话，眉头皱了起来，神色凝重了。
查不出结果，大公主还一直在那守着，分明便是施压于帝临。
帝聿看着前方，墨色沉静，“临王在做甚。”
“去皇城闲逛了会，随后去了覃王府。”
“未过多久，与覃王一道出来闲逛。”
帝聿眸光微动，“十四王子在做甚。”
暗卫，“十四王子一直在书房，并未出芙蓉殿。”
齐岁眉头皱的紧了。
不是因为蓝临去找了帝久覃，而是十四王子。
这般安静，他可不觉得他当真安静。
这样的人，相当危险。
比大公主都还要危险。
暗卫退下，齐岁上前，“王爷，十四王子怕是暗中在做着甚。”
他直觉如此。
必须说出来。
帝聿未说话，转身进书房。
齐岁看到这，神色转动，恢复，跟上去。
王爷心中定然是有数的。
他相信王爷。
不过，帝聿还未走进书房，他脚步便停下。
然后……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后面还有一章～
第1232章 只一眼，便好似千年
他转身，眼眸看向院子里。
此时，一暗卫落在院子里，快步过来。
他一下跪在地上，说：“王爷，王妃在天香酒楼遇见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齐岁神色怔住。
遇见一个人，还来历不明？
这……是何意？
齐岁看向帝聿，帝聿垂眸，看这个跪在地上的暗卫，“此人做了甚。”
暗卫神色顿了下，说：“那人好似认出了王妃。”
皇城集市。
蓝临与帝久覃走在皇城里，四处闲逛。
既然是闲逛，两人自然也就走的慢，且都是便装，寻常人不会知晓两人的真实身份。
蓝临看着四周的繁荣景象，感叹，“不愧是帝临大国，这般繁荣，是我蓝月难以企及的。”
真心实意的话，听着总是让人舒服的。
不过，帝久覃并未注意听他的话，他看着四周，眸子里逐渐浮起以往的温润。
他已然许久未来皇城逛过了。
距离上次逛皇城，是与玥儿一起。
那时，她与他很疏离，但她是真实的。
她对他说心里话，尽管是拒绝，他亦欢喜。
可……
帝久覃眼中的温润逐渐褪下了，里面的光点亦消失不见。
她没了，她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蓝临未听见帝久覃回应，转眸，看向帝久覃。
平日清冷的眸子，此刻尽是黯然。
蓝临挑眉，“覃王这是……触景伤情？”
蓝临眉虽挑着，脸上却是笑。
不过，这笑并不是嘲讽，戏谑，而是如常。
帝久覃眸光微动，里面的神色眨眼间消失，又恢复到之前的清冷。
“嗯。”
未否认，还直接承认，蓝临脸上的笑密了。
“覃王身边有一个善解人意的侧妃，怎的还会伤情？”
这绝对是八卦。
但经蓝临的嘴说出来，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帝久覃看着前方，清冷的眼里含着一丝温情。
而这温情，独属于一人。
商凉玥。
“临王可曾真心爱过一个人？”
蓝临神色怔住。
他却然是怔了的，因为，他未想到帝久覃会有这么一问。
还是他一点都未想到的问题。
帝久覃眼眸看着前方，眼中的温情如细雨，绵绵落下。
“我爱过。”
貌丑，娇弱，庶女，亲弟所爱之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不应该。
但，就是那般着魔。
只一眼，便好似千年。
蓝临看着前方，脸上的笑恢复，“爱是瑰宝，亦是我等皇族中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的宝物。”
蓝临转眸，看向帝久覃，眼中的笑含了一丝真挚，“而这宝物与我来说便是这天上的星辰，只可仰望，不可摘夺。”
帝久覃眼中的温情消失，那温情下的炙热亦不见。
他眸中恢复到原有的清冷，好似刚刚的神色从不曾存在。
“临王说的是。”
那个位置，永远都只能仰望。
蓝临看着帝久覃眼中的神色变化，转眸，看向前方，眼中神色恢复。
“我此番可是第一次来帝临，覃王可得好好带我逛逛，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都莫要少了。”
“自然。”
商凉玥离开天香酒楼后未去别处，依旧在集市上逛。
只是，有了菖逍那件事后，商凉玥暂时把铺子的事放下了。
她走在集市上，看着前方，眼中映着热闹的集市，但却未落进心里。
她脑子里想着一件事。
菖逍。
他认出了她，轻易便认出。
为何？
商凉玥脑子里极快的划过一幕，眼睛眯了。
还有一个人，商衾冀，他亦轻易认出她。
现下，已有两人能看透她的人皮面具，认出她这个人。
不，三人。
还有一人，王爷。
商凉玥的心咚咚的跳动起来，极快，极重。
她眼中飞快划过什么，转身，对代茨说：“我们回去。”
“是！”
两人往回走，从地道回王府。
她不可能坐马车，只有地道，最安全。
最放心。
商凉玥打算从小香居的地道回王府，那里极隐秘。
只是，商凉玥刚转身，一个人便朝她撞来。
代茨极快反应，一个闪身便挡在商凉玥面前。
与此同时，代茨手中的剑也挡在她身前。
那要撞到她身上的人也就撞到了她剑柄上。
“诶，你这人，走路不看路啊！”那撞到代茨剑柄上的人的前方，一男子不悦的对撞在代茨剑柄上的男子说。
面上皆是不悦。
甚至还拍了拍自己被撞到的手臂。
撞到代茨剑柄上的男子反应过来，抓着代茨的剑柄站直身子，对那人说：“不好意思兄台，我在想事情，确然未看路。”
商凉玥听见这声音，脸色沉了。
对，未有错，这声音正是她小半个时辰前听见过的声音。
并且是她后面不想再听见的声音。
代茨亦看着菖逍，脸色冷的吓人。
甚至，她眼中划过杀气。
她想杀了此人。
那男子听见菖逍的道歉，虽然依旧不满意，却也未说甚，掸着衣袖走。
菖逍看着离开的人，收回视线，转身对代茨说：“多谢兄……”
看见代茨这冰冷的脸，菖逍愣住，声音也哑了。
这……
这是……
他想到什么，立时歪过身子，看向站在代茨身后的商凉玥。
商凉玥在看着他，眼中是一片可怕的冷色。
以及，威胁。
看到这，菖逍立时说：“我……我……”
商凉玥转过视线，从代茨身后走出来，然后，径直向前。
商凉玥走了，代茨亦跟上。
菖逍看见，下意识跟上。
但很快，他停下。
因为，商凉玥转身，含着杀气的眸子看着他。
嗯，这眼睛里在说：跟上来，你懂得。
菖逍立时站住了，嘴巴抿紧，不敢说话。
只是那白纸一般干净的眼睛，弱弱的看着商凉玥。
他未跟踪她，真的，这一切都是意外。
偶然。
商凉玥看着菖逍这眼神，真想毒死他。
但她忍住了，收回视线，快步向前。
得远离此人，否则她真会控制不住自己，要杀人。
然而……
商凉玥仅走得两步，她脚步便停下。
为何？
因为，她视线里出现了两个人。
她完全未想打的两个人。
而现下，这两个人正从前方朝她走来……
【作者题外话】：第五章～
第1233章 事情怕是不妙了
商凉玥看着这两人，脸色僵硬，嘴角抽抽。
不该遇见的全遇见了，怎的，下次出门她还得看黄历？
商凉玥转过视线，看向别处，继续向前。
帝久覃认不出她，至于蓝临……
她不觉得他会认出她。
代茨亦看见了帝久覃和蓝临。
两人穿着便装，身后跟着人，不紧不慢，却依旧显眼的从前方走来。
代茨神色未变，看着两人便如看见寻常百姓般，如常。
蓝临和帝久覃并排而走，步子始终不快不慢，他看着前方，眼中的新奇和愉悦是越来越大。
显然，蓝临很喜欢帝临集市。
但很快，蓝临脚步停下。
随着他停下，帝久覃自然也就跟着他停下。
然后，他视线随着蓝临的视线看去。
在两人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穿着洗旧的淡蓝色衣袍，头上梳着书生发，一脸文弱书生相。
此时，书生看着前方，也就是他们这边，一脸的难受，纠结。
不过，书生看的不是他们，而是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人。
帝久覃眸光微动，转过视线，看向蓝临。
蓝临看着书生，眼中所有的新奇和愉悦都未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然后极快的，这惊讶变为喜悦。
蓝临面上的笑密布。
认识的。
帝久覃从蓝临眼里看到了这几个字。
他转眸，再次看向那书生，那书生依旧看着这边，依旧在看着一个人。
帝久覃便要随着书生的视线看过去，但他刚要看，书生便一下看了过来，视线准确的落在站在他旁边的蓝临身上。
然后，书生眼睛睁大，呆了。
帝久覃看着书生，眼中神色动了。
而蓝临，嘴角弯了起来。
“小六。”
蓝临出声，朝菖逍走过去。
帝久覃听见这一声，心中微动。
小六……
菖逍看见朝自己走来的人，转身便跑。
也不管商凉玥了，跑的那叫一个快。
跟兔子似的。
蓝临看着，“……”
帝久覃看着很快便跑进人群里的人，说：“不追？”
认识的人，而且，是关系极好的人。
蓝临无奈，“追到了他也会跑，不追了。”
话虽无奈，面上却是笑，极为愉悦。
显然，对于看见这个突然的人，蓝临很高兴。
帝久覃未再说，转眸，看向前方，继续往前走。
蓝临亦是。
不过，他对身后的人说：“跟上去，瞧瞧他住哪。”
瞧他那刚刚的模样，似乎过的很不好。
“是。”
随侍无声跟上去。
两人再次融进人群，闲逛的气氛恢复。
商凉玥从帝久覃身旁走过，眼睛看着前方，神色如常。
她就好似一个真的陌生人，真的不认识帝久覃，从帝久覃身旁走过。
一点神色变化都未有。
但在她从帝久覃身旁走过时，帝久覃脚步却停下。
他闻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
帝久覃的心瞬时收紧，下一刻，他转身，看向身后。
形形色色的人，来往不绝，但这些人里，未有他熟悉的人。
尽是陌生。
蓝临看见帝久覃停下，转身，随着他视线看过去，挑眉，“怎的，覃王也看见熟人了？”
帝久覃负于身前紧握的手松开，他眼中瞬间涌出的情绪被压下。
“未看见。”
不是玥儿，亦不可能是玥儿。
她……
帝久覃眼中压住的情绪再次翻滚。
商凉玥走到前面了，脚步慢下来。
而慢下来的同时，她脑子里浮起一个声音。
小六。
她未听错。
蓝临叫了身后的人小六。
而随着这一声落地，身后的人亦飞快跑走。
当时她虽未转身，但她眼角余光里有看见那跑走的人是谁。
穷书生，菖逍。
他和蓝临认识，且不是一般的认识。
商凉玥的心沉了。
代茨亦听见了蓝临的那一声小六，更是知晓那小六叫的是谁。
她握紧了剑。
在雅间里她就该杀了那男子！
商凉玥感觉到代茨的杀意，她未说甚，加快步子，进了小香居，从地道，回了王府。
而此时，王府。
书房。
帝聿站在书房里，暗卫一个接一个来禀报。
齐岁站在帝聿身后，看着这一个个都禀报，以及他们说的话，脸色白了。
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知晓了王妃的身份，王妃差点把那人杀了，却最终未动手。
甚至还不让王爷动手。
这是为何？
暗卫起身离开，书房里有短暂的安静。
齐岁看向帝聿。
王爷从知晓有人认出王妃后，身上的气息便沉了。
到此时，王爷一句话都未说，他极为害怕。
公主知晓了王妃的身份，王妃的弟弟亦能认出她，现下竟又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般下去，王妃的身份……还能藏着吗？
帝聿看着院子，眸中暗夜沉沉，好似黑夜整个压了下来，看着极为可怕。
一个暗卫从外面进来，跪在地上，“王爷，临王和覃王在集市上闲逛，遇见了王妃，但二人并未认出王妃，反而……”
齐岁的心整个提起来。
反而甚？
帝聿看着暗卫，眸中的暗夜翻滚，“说。”
嗓音暗沉，似从极冷之地传来，暗卫的心颤抖。
“临王好似与那认出王妃的人认识。”
一瞬间，四周的气息紧绷。
齐岁的心，整个提到嗓子眼。
他听见了甚？
认出王妃的人竟然认识临王。
这般下去……
齐岁看向帝聿，“王爷……”
“王妃在何处。”
暗卫，“已然在回王府的路上。”
“下去。”
“是。”
暗卫退下，帝聿抬眸，看着前方，眸中翻滚的暗夜被压下，一切归于平静。
但这平静，极让人害怕。
齐岁知晓，事情怕是不妙了。
皇宫。
御花园。
明滢嬅与帝久雪走在御花园里，看花看美景。
只是，不同于之前，帝久雪情绪很低落。
尽管她努力控制，还是控制不住。
她难受。
明滢嬅对婢女说：“我与公主说些体己话，让她们不要跟过来。”
婢女，“是。”
对身后的人说：“太子妃与公主说些体己话，你们莫要跟来。”
宫女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躬身，“是。”
帝久雪听见婢女的话，看向明滢嬅。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后面还有四章～
第1234章 她绝对知晓！
明滢嬅对她温柔一笑，牵过她，往前方的凉亭而去。
帝久雪不知晓明滢嬅要做甚，但还是跟着明滢嬅过去。
春日里还带着凉意，婢女拿了软垫来，放到凉亭里的石凳上，明滢嬅和帝久雪坐下。
“你今日怎的了，我瞧着怎么都不大对。”
明滢嬅主动开口，那拉帝久雪的手，未放。
帝久雪听见明滢嬅的话，眼中浮起歉意，“影响到你了，对不对？”
今日母后让她来鸾凤宫，她来了。
她不想让自己的异样被母后瞧见，便一直佯装开心。
但和明滢嬅在一起后，她控制不住了。
她知晓，因为明滢嬅是自己的好友，她相信她。
明滢嬅听见帝久雪的话，眼睛里划过什么，脸上神色更温柔了。
“我倒不影响，就是瞧你这难受的模样，我很是担忧。”
说着，面上当真浮起担忧之色。
帝久雪低头，“对不起。”
是她影响她了。
“无事，你是不是心中有事，难受？”
明滢嬅看着帝久雪，眼里神色在动。
帝久雪摇头，“没有，你不要多想。”
抬头，对明滢嬅露出一抹笑。
只是这笑，如何看如何无力。
明滢嬅摇头，看着帝久雪脸上的憔悴，“公主，你面上便写着心事二字，你就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帝久雪神色顿住。
自欺欺人……
对，她在自欺欺人。
可除了自欺欺人，她别无他法。
明滢嬅握着帝久雪的手，轻声，“公主如若不介意，可与我说，或许说出来了，会好受些。”
说出来会好受些……
帝久雪看着明滢嬅，怔怔的。
明滢嬅，“我知晓，有些事不能说，因为说了便是错，可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不说，便压在心里，早晚有一日伤心欲绝。”
明滢嬅视线看向前方，眼中浮起许多神色。
这些神色里，有帝久雪熟悉的，亦有帝久雪陌生的。
但不论如何，这都触动了她的心。
她想说。
她想有一个人能听自己说，然后安慰她，告诉她，她未有错。
她可以被原谅。
但……
帝久雪低头，眼泪在眼眶里晃动。
“你心里还有皇叔，对吗？”
明滢嬅眼中的神色瞬间变的可怕，就如洪水泛滥，就如大雨倾盆，里面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迸发。
心中有皇叔？
当然。
她就从未忘记过他。
即便，那日她被挟持，他未来，她心中亦想的是他。
“公主怎的反倒问我了？”
明滢嬅眼中神色一瞬变化，脸上浮起笑，恢复到之前。
帝久雪抬头看明滢嬅，眼眶红红，眼中却是坚定之色，“明滢嬅，皇叔不喜欢你，你莫要再想着皇叔了。”
明滢嬅面上到笑凝固。
帝久雪反握住她的手，握紧，“真的，你好好与哥哥在一起，把孩子生下来，养大。”
“这样便好。”
不要再想着皇叔了。
忘掉吧。
明滢嬅脸上的凝固散开，她脸上再次浮起笑，“我自然是与太子好好在一起的。”
说着，低头看自己看不出来的小腹，面上是温和，“如今我肚子里有了一个，我还能想甚，只是偶尔感慨罢了。”
帝久雪看明滢嬅的肚子，看她的手，一下下的摸着那肚子，无比温柔。
帝久雪点头，“对，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明滢嬅眼睛微动，看向她，“公主心中有不愉快的事可以与我说，我始终是希望你开心的。”
帝久雪摇头，脸上浮起笑，“没事，我好了！”
“我看见你这肚子，我便好了，真的！”
她把眼里的泪抹掉，脸上的笑变得灿烂。
明滢嬅看着这灿烂，笑了笑，“那便好。”
两人在御花园里呆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去。
帝久雪心情也好了。
她把明滢嬅送到偏殿，便去了皇后所在的正殿。
“母后！”
皇后在吩咐宫女太监后日要注意的事，听见这一声，看过来。
殿内的宫女太监亦躬身，“公主。”
帝久雪抬手，“免礼！”
跑过来，挽住皇后的手。
“母后，你还未忙完吗？”
看她面上的活泼，皇后的疲惫瞬间褪了不少，笑意逐渐浮起，“自然未忙完。”
帝久雪眨眼，“那可要雪儿帮忙？”
皇后笑了，“不必，你玩你的，少给母后找麻烦便好。”
说来这丫头此番回宫后，都很懂事，一点都未给她弄出麻烦来。
还算不错。
帝久雪听见皇后的话，低头，“母后，以往都是雪儿不懂事，日后雪儿不会了。”
她不会再那般无理取闹，给母后找麻烦了。
皇后看她这模样，看向久幼。
久幼颔首，对殿内的宫女太监挥手。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皇后和帝久雪。
皇后带着帝久雪到椅子里坐下，眼睛看着她，“可是有事？”
不是未看出来帝久雪的异样，而是未有时间管她。
现下她来了，她也就问了。
帝久雪摇头，挽着皇后的胳膊，靠在她肩上，轻声，“母后，雪儿长大了，会越来越懂事的。”
皇后笑意密布双眼，“好，懂事了好。”
帝久雪在皇后这未呆多久，也就一会儿便走了。
因为各宫各房又有事来了，皇后得处理。
帝久雪自然不会打扰皇后。
皇后看着离开的人，眼中神色划过。
雪儿不对，待儒儿婚事后，她再与她好好说说话。
偏殿。
明滢嬅坐在躺椅里，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婢女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动。
而其他太监宫女亦站在四处，低着头，如透明人一般。
明滢嬅躺在椅子里，面上神色看不出什么，但她脑子里思绪却不断划过。
突然，她眼睛睁开，眼里极快的划过一道光。
帝久雪说皇叔不喜欢她，让她莫要想着皇叔了。
可，帝久雪怎么知晓皇叔不喜欢她？
还劝她莫要想着皇叔。
为何？
明滢嬅眼中神色极快划过，眼中的光亦起起伏伏。
帝久雪知晓甚。
绝对！
聿王府。
商凉玥从地道回来。
她未如往常，回来便去内院，而是去前院，帝聿的书房。
她必须来这。
还得快。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商凉玥来到帝聿的书房。
但……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后面还有三章～
第1235章 别的不会，甜言蜜语倒是会的很
书房里并未有帝聿的身影。
商凉玥看四周，对代茨说：“师父，叫一个暗卫来，问王爷在何处。”
她在回来的时候找暗卫问了。
王爷在书房。
所以她一回来才往书房来。
可现下王爷不在书房，在何处？
还是说，王爷是有事离开了王府？
商凉玥在院子里等着，很快一个暗卫过来，停在商凉玥面前，躬身，“王妃，王爷在内院。”
内院？
商凉玥眼睛微动，往内院而去。
王爷怕是在等她。
商凉玥心里微紧了。
这主动等她，怕是不妙。
王府本就清净，未有商凉玥在，那便更清静了。
商凉玥来到内院，一眼便看见坐在石桌上下棋的人。
他坐在那，穿着玄色衣袍，与四周的景物交相辉映，商凉玥的心，安稳了。
她走过去，坐到帝聿对面，看桌上的棋局。
下棋她从未赢过他，但她总想赢他。
在这上面，她有极强的胜负欲。
商凉玥看帝聿手中拿着的黑子，再看放在棋盘旁边的白色棋罐。
这白色棋罐放在棋盘旁边的中间位置，就好似等着她来拿过去一样。
小脸上浮起笑，商凉玥拿过棋罐，拿出一颗白子，落到棋盘上。
帝聿看着那落下的白子。
随着这颗白子落下，棋局瞬间变化。
他拿起黑子，落下。
商凉玥拿起白子，落下。
两人一来一回，棋局很快结束。
对，很快。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棋盘上胜负已分。
嗯，未有悬念的，商凉玥输了。
商凉玥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头疼，“为何我总是赢不了王爷？”
商凉玥看向帝聿，眼中都是求知欲。
她与他下十盘，十盘输。
真的，迄今为止，她一次都未赢过他。
好扎心。
帝聿抬眸，看着商凉玥，一双凤眸如深潭，寂静如斯。
“集市可热闹。”
商凉玥眨眼，眼中神色瞬间转变。
她立时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手挽住帝聿的手。
“你应是知晓了，我也正想与你说。”
小手握住帝聿的手，身子靠在帝聿身上，眼神认真的看着他，“之前我帮过一个人，也就随意一帮，未曾想那人竟能识出我的人皮面具。”
“但你放心，我两次帮那人的时候，皆是戴的人皮面具，亦都是男子。”
“他未见过我的真实容貌，只以为我是男子，并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
帝聿手上还拿着一颗棋子，他手被商凉玥握着，那棋子亦在他手上动。
细微的动。
“嗯。”
商凉玥听见这一声‘嗯’，出乎她意料的平静，她看帝聿，眼睛眨也不眨的。
帝聿感觉到她的注视，垂眸看她。
里面的疑惑清楚的落进他眼里。
“怎么？”
商凉玥睫毛扇了下，“你不生气？”
帝聿拿着棋子微动的手停顿，眼眸凝着她，“为何？”
为何？
商凉玥顿住。
是啊，为何？
王爷为何生气？
又不是她故意让人知晓的，他为何要生她的气？
不，不对。
王爷不是生她的气，而是，别的。
她的身份一再被人识出，他应该是生气在此。
商凉玥直起身子，眼睛看着帝聿，里面尽是认真，放心，“你莫要生气，亦莫要多想，今日那人不会说出去，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如若那人是不怀好意之人，亦是有心之人，她真的就杀了那人。
但菖逍不是。
先不论前面两次他那般傻的做法，就论今日，他抱着茶壶毫不犹豫的把谁喝下去，她便知晓，这人是良善之人。
她不杀良善之人。
帝聿抬手，手臂揽过商凉玥的腰，把她揽进怀里。
他眼眸看着前方，目色深浓，“菖逍，蓝月六皇子，蓝临的六弟。”
“心性纯善，好自由，十四岁独自离开蓝月，孤身一人游历天下。”
“如今，十六。”
商凉玥怔住。
实实在在的怔住。
她今日在集市上听见了蓝临叫小六，但她不知晓这小六就是蓝临的六皇子。
怎么都想不到。
尤其……
商凉玥脑子里浮起菖逍今日在天香酒楼那饿死鬼投胎的吃饭模样，以及身上那不知穿了多久，洗了多少次的旧衣袍，嘴角抽抽。
六皇子？
有这般寒酸的皇子？
“王爷，他真的是蓝月皇子？”
商凉玥忍不住问。
尽管知晓王爷给出的消息不可能有错，但她还是忍不住。
实在，太不像了。
帝聿眸中墨色微动，他转眸，视线落在商凉玥脸上，“嗯。”
商凉玥，“……”
呵呵。
她真的只能呵呵了。
帝聿看着商凉玥这模样，指腹摩擦她的掌心，“不信？”
商凉玥看向帝聿，“王爷，自古皇族皆涵养，即便无涵养，亦有贵气，你看看你，看看帝久覃，帝华儒，帝久晋，哪一个似菖逍这般？”
“我**得他是一个假皇子。”
不是怀疑，是觉得。
帝聿，“帝久覃，帝华儒，很有皇族贵气？”
商凉玥下意识说：“那……”
‘是’字还在嘴里，止住。
她看着帝聿这凝着她的眸子，呵呵干笑，“那自然是比不得王爷的。”
“在我心里，王爷是最好看，最有气质的。”
“哦？”
商凉玥赶忙抱住帝聿的脖子，在帝聿脸上吧唧一声，“真的，亲爱的，你在我心里是最完美的。”
就连吃醋，都是不完美中的完美。
柔软的唇落在脸上，心似也跟着软了。
帝聿扣紧商凉玥的腰，垂眸，几乎鼻尖与她相触，“别的不会，甜言蜜语倒是会的很。”
商凉玥，“……”
商凉玥僵硬，下一刻，立时坐直身子，大声说：“我哪里只会甜言蜜语了，我会的东西很多的好吧，我……”
“嗯，是很多。”
帝聿打断商凉玥，看着她的眼神深了。
商凉玥一触碰到这眼神，小脸瞬时憋红。
她要说的不是那方面好吧？
“王爷，你不能这样，我……”
齐岁快步从院外进来，躬身，“王爷。”
打断了商凉玥的话。
商凉玥转身，看着齐岁。
她眼里神色转瞬变化，面上亦是。
她起身，说：“你们……”
帝聿扣紧她的腰，视线落在齐岁面上，“说。”
第1236章 你是儒儿皇婶，他成亲，你该去
商凉玥未想到帝聿会当着她的面让齐岁说话。
这是第一次。
心中微动，商凉玥神色恢复。
她未说话，亦未动，被帝聿揽着，安静的很。
齐岁也不想现下来打扰两人，实在是有事儿，他必须来汇报。
只是，他未想到王爷竟不避开王妃。
这让他着实愣了下。
不过，齐岁很快反应，说：“宫里来人，带了皇上的话来。”
商凉玥神色极快的动了下。
皇帝带话给王爷。
说甚？
帝聿揽着商凉玥，神色不变，“嗯。”
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齐岁，“皇上说，后日一早，太子去侯府接亲，王爷送亲。”
商凉玥身子僵住。
王爷送亲。
皇帝这是让王爷亲自把明滢嬅送到帝华儒手上。
也是在告诉明滢嬅，她与王爷不可能。
此生都不可能。
不愧是皇帝，好手段！
“嗯。”
“来人还说，夜姑娘对外是太后的大宫女，太子殿下成亲那日，太后要去，夜姑娘自然也要去。”
“让王爷把夜姑娘送到皇宫。”
商凉玥眼睛一下看向帝聿。
但这双眼睛里，尽是黑暗，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齐岁说完便退下了，院子里安静。
商凉玥，“我之前还以为我不必去，看来我是要去了。”
对于帝华儒的婚礼，她未有多余的想法。
去也可以，不去亦可以。
不过，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必去的。
一个她的身份还未亮出来，一个是她与帝华儒之前的关系。
但未想到，皇帝会特意来传话，让她去。
帝聿听见商凉玥的话，眼眸看着她，“不想去？”
“倒不是。”
“我现下这身份，我以为我不会去，但皇上说的话，我觉得有道理。”
那日宴会，可不少人瞧见了她。
现下帝华儒成亲，太后去，她不可能不去。
帝聿握紧商凉玥的手，看着她的眸子深浓了，“你是儒儿皇婶，他成亲，你该去。”
他成亲，你该去……
商凉玥听着这话，怎的觉得不大对？
帝聿还有事，与商凉玥呆了会后便离开了。
商凉玥站在院子里，看着离开的人，眼中神色浮动。
明日进宫，后日帝华儒成亲，再后面便是春猎。
春猎过后，暗中的许多事应是也就到明面上了。
而那时……
商凉玥眼中神色沉了。
次日一早，商凉玥与帝聿进宫。
既然皇帝说了，那便得遵循。
当然，王爷也是乐意她去的。
不过……
“明日我与太后去太子府吃酒，你去送亲，那今夜我便在慈吾宫歇下，你回王府？”
嗯，这是商凉玥想到的首要问题。
当然，这般问不是说她舍不得王爷，要他与她一起，而是她已然许久未与他分开了。
这乍然分开，她倒是有些不习惯。
帝聿揽着她的腰，在看书。
听见她的话，垂眸看她，“舍不得本王？”
商凉玥，“……”
帝聿，“本王与你一同歇在慈吾宫。”
不等她说，他便说。
商凉玥愣住了。
与她一起歇在慈吾宫，那他明日怎去接亲？
商凉玥脑子里划过什么，说：“难道明滢嬅不是回侯府，你去接亲，而是在皇宫？”
只有这个解释了。
然而……
“明滢嬅今日回侯府，本王明晨去接亲。”
商凉玥，“……”
所以，王爷为甚要与她一同歇在慈吾宫？
似知晓商凉玥在想甚，帝聿落在她肚腹上的指腹轻抚。
他低声，“本王不在，蓝儿怕是睡不好。”
鸾凤宫。
宫门外，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宫门外。
太监，宫女，侍卫站在马车两边。
此时，正殿。
皇后坐在首位上，明滢嬅站在下面，屈膝，“母后，儿媳便回侯府了。”
皇后看着她，沉静，淡雅，比之以往不知好了多少。
眼中是满意。
“今日回侯府，你好生歇息，什么都莫要管。”
“是。”
皇后看向久幼，“你与滢丫头一道，好生照料她。”
皇后不可能跟着明滢嬅回侯府，自然的，也就只能派人跟着。
而能让皇后放心的，也就是久幼了。
久幼走出来，屈膝，“是，娘娘。”
“去吧。”
两人屈膝。
久幼扶着明滢嬅出去。
不过，两人刚转身，皇后便想到甚，看着明滢嬅的背影，说：“明日十九送亲，不知皇上可有让人与侯爷连若郡主说。”
明滢嬅身子僵住，那拿着手帕的手，一瞬握紧。
皇叔送亲……
皇后明显看见明滢嬅僵住的身子，她继续说：“久幼，你到侯府后，问问此事，可莫要不知晓。”
久幼转身，低头，“是，娘娘。”
皇后，“去罢。”
久幼福身，扶着明滢嬅离开。
皇后坐在椅子里，看着明滢嬅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皇上怎会不让人知会侯爷和连若郡主？
她那般说，不过是故意让明滢嬅听见的。
久幼扶着明滢嬅上马车，很快，马车驶出宫门。
明滢嬅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车轱辘声，心一阵紧缩。
让皇叔送亲。
呵，竟然让皇叔送亲！
明滢嬅手中的手帕被她揪成了一团。
商凉玥与帝聿到慈吾宫的时候正是辰时末，时间尚早。
慈吾宫的宫女太监们看见帝聿，立时跪下，“王爷。”
商凉玥走在帝聿身后，低着头，微躬的身子直起。
她视线落在慈吾宫里。
太后怕已然在里面等着她们了。
想到此，商凉玥上前一步，与帝聿并排而走。
两人走进正殿。
而一进正殿，商凉玥还未看见里面的人，便叫，“太后！”
她声音清脆，语气轻快，一听便让人心情好。
不过，很快的，商凉玥面上的笑消失。
她看见那坐在殿内的人，立时低头，屈膝，“皇上。”
未有错，此时殿内不仅有太后，还有皇帝。
皇帝已然在听见声音时看过来，看见恭恭敬敬低头行礼的商凉玥，皇上脸上浮起笑，“免礼。”
帝聿抬手，“皇兄。”
“不必多礼。”
太后看着两人，笑呵呵的，“刚还就说到你们呢，你们就来了。”
商凉玥来到太后面前，屈膝，规规矩矩的，“太后。”
太后对她招手，“丫头，过来。”
商凉玥过去。
皇帝看着商凉玥，尤其，他视线落在商凉玥脸上……
第1237章 该如何，便如何
月眉，明眸，光洁饱满的额头，与往常无异，但却与那日晚宴上的人相差极大。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有这般大的变化。
如若不是看着这双眼睛，皇帝会觉得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皇帝垂眸，拿起茶杯喝茶。
辛嬷嬷上茶，把早便准备好的点心，水果送上来。
尤其是商凉玥爱吃的竹果。
商凉玥坐到太后身边，太后握住她的手，仔细瞧她，满意点头。
“不错，气色极好。”
商凉玥小脸上浮起笑，“来见太后，不好都得好。”
这话说的，太后顿时笑了起来。
“贫嘴的丫头！”
皇帝看着商凉玥面上的笑，说：“有这丫头在，母后都要开心许多。”
太后，“可不是，这丫头最是会说话，每次都哄的哀家笑个不停。”
说着，指着自己的脸，“瞧瞧，哀家面上的褶子都多了多少。”
听见太后这话，皇帝笑了，辛嬷嬷亦是。
商凉玥却是凑到太后脸上，仔细瞧太后的脸，然后说：“没有啊，我怎的瞧着这没有褶子，是太后在拿我寻开心呢！”
这话说得，简直是，绝了！
太后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慈吾宫是一片欢声笑语。
皇帝未呆多久便走了，同时与皇帝一道的还有帝聿。
两人离开慈吾宫，商凉玥也就如被托孤一般留在慈吾宫。
商凉玥坐在太后旁边，看着帝聿离开的身影，眼都不眨的。
太后看着，看向辛嬷嬷，辛嬷嬷抿嘴笑，太后亦是。
“怎的，一会儿便舍不得了？”
商凉玥听见这话，睫毛眨了下，转过视线，落在太后脸上，“可不是？”
“今日在来的路上我便问王爷了。”
“皇上让王爷明日去送亲，那今日王爷是不是要与我分开，王爷说不分开，他与我一道歇在慈吾宫。”
在太后面前，商凉玥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避讳的。
尤其是与帝聿，她更是乐于与太后说。
太后和辛嬷嬷听见商凉玥的话，两人一愣，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商凉玥看见两人笑的灿烂的脸，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王爷太好了，我每日与王爷在一起，都好似怎么都不够。”
两人顿时笑的止不住了。
这丫头，怎的这般可爱！
皇帝和帝聿走出慈吾宫，里面的笑声还不断传出来。
皇帝说：“也就那丫头能让母后这般开心了。”
在那丫头未出现前，太后从未这般畅快的笑过。
“蓝儿喜欢与母后说话。”
她身边无甚朋友，唯一说的上话的就是那两个丫头。
现下这般，很好。
皇帝听帝聿的话，面上的笑变得温和，“有时间让她多进宫。”
想到什么，说：“她年纪与雪儿相仿，两人应是谈的来，下次让雪儿与她玩。”
那次在苍州，那丫头与十九去，虽是因为十九，却也算是救了雪儿。
“嗯。”
两人不紧不慢朝前走，皇帝看着前方，眼中神色转过，很快温和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锐利。
“芙蓉殿的事你如何看。”
帝聿眼眸一直看着前方，神色如常。
听见皇帝的话，他眸中未有变化，就连眨动一下都未有。
“自导自演。”
皇帝沉眸，“死的那婢子是那日在樱山对我帝临百姓动手的婢子，现下这般，孤看她是步步紧逼。”
帝聿，“南伽与辽源早已合谋，如今这般，意料之中。”
皇帝脸上浮起笑。
他看向帝聿，眼中落了笑，“看来你早有准备。”
帝聿看着前方的眸子，墨色微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帝临，该如何，便如何。”
皇帝眸中神色深了。
御花园。
太后与商凉玥在慈吾宫说了会话后，便带着商凉玥去御花园。
她知晓商凉玥喜欢御花园，现下御花园的花都开繁了。
极美。
她带丫头好好去看看。
商凉玥扶着太后，看四周开的各色花儿，一朵朵，开在枝头，迎风招展，娇艳的很。
她眼中都是喜欢。
“太后您最好了。”
知晓她喜欢御花园的美景，便带她到御花园。
看着这些美景，她心情极好。
太后听着商凉玥这简单直接的话，里面含着的真心，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道。
“哀家好，难道你就不好？”
“当然好，太后好，我也好，咱们大家都好！”
“哈哈……”
一行人走在御花园里，悠闲的，说说笑笑，气氛极好。
突然，太后说：“明日儒儿成亲，是大喜事，但哀家更期盼你与十九成亲的那日。”
商凉玥正看着前方一片的梨花树。
那梨花树不小，都是很多年的，树极大，花枝一根根，极为繁茂。
而此时，花朵齐齐开放，细微的风吹，花瓣片片落下。
花瓣雨，真的。
美极了。
商凉玥再次觉得，未有相机，不能把这美丽的一幕记录下来，是遗憾。
但她还未多想，太后的话便落进耳里。
商凉玥神色一怔，心跳砰砰跳动起来。
成亲。
其实她没怎么去想这件事，她觉得自己与王爷在一起，是如何都会在一起。
她们虽然会闹矛盾，吵架，但吵过了便过了，不会记在心里。
她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而有些东西，你认定了，它也就自然而然融入骨血，自然的，一些东西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所以，成不成亲，与她来说，不大重要。
但现下听太后这般说，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悸动。
“我也期盼。”
本来不期待的，被太后一说，忍不住期待了。
而且，商凉玥想起，王爷是特别期待那一日的。
他总是忍着，不就是为了那一日？
商凉玥的脸，红了。
太后听见商凉玥的话，转眸看她，看见她微红的小脸，太后脸上的笑弥漫，褶子又多了几道。
哪个女子不期盼成亲，尤其是嫁给心爱的人。
谁都期盼的。
这丫头亦不例外。
不过，看着她这害羞的模样，太后倒是想到了甚。
“你与十九……”
太后声音突然止住，不知晓该不该问下去。
商凉玥听太后这突然的停顿，疑惑。
太后想说甚？
商凉玥看向太后。
太后看见商凉玥眼中的疑惑，尤其里面的干净澄澈，如湖水一般。
太后眼中神色微动，说。
【作者题外话】：昨天的第五章，谢谢亲们理解，群么～
第1238章 误会了
“你与十九当真未行夫妻之事？”
“……”
商凉玥的脸瞬间通红。
她怎么都未想到太后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问的还这般直接。
太后见商凉玥红了的脸，心里一下紧了，她握住商凉玥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年纪尚小，许多事不知晓，哀家是过来人，有些事还是多句嘴的好。”
其实这不是太后第一次问，之前便问过一次，但现下再问，商凉玥还是会不好意思。
不过，这不好意思也就一会儿。
商凉玥神色很快恢复，只是脸上的红晕还在。
太后见商凉玥不好意思，只以为有些事难以启齿，甚至，两人已然……
太后心中激动，但她压着心中的激动，声音更是慈爱，更是柔和，“十九之前身边未有女子，男女之事定然是不知晓的。”
“他又很忙，哀家也未让人专门去与他说这方面的事。”
“你时常跟着你师父，在此番事上，怕也是一知半解。”
“哀家担心你们二人都不明白，难免在有些事上疏忽了。”
太后一下说许多，弯弯绕绕的，不过，商凉玥却知晓什么意思。
就是怕她们二人什么都不懂，那啥了可能都不知晓。
“太后，我与王爷……”
商凉玥语声止住，看四周。
太后见商凉玥这动作，心里更紧了。
这丫头这模样，莫不是二人……
不待太后多想，商凉玥便凑近太后，在太后耳边小声说：“王爷不愿意……”
太后愣住。
辛嬷嬷是不知晓商凉玥与太后说了什么的，但太后突然停下，她们也就跟着停下。
不过，辛嬷嬷是听见了之前二人说了甚的。
所以现下辛嬷嬷是有些好奇商凉玥说了甚。
她看向太后，见太后一脸怔愣，辛嬷嬷神色疑惑。
夜姑娘这是说了甚，让太后这般神色？
商凉玥见太后不说话，亦不动，她想了想，又凑近太后耳边，小小声的说：“王爷说要等我们成亲，始终不愿意与我行夫妻之事。”
这话听着，如何听如何都带着一丝小抱怨，小头疼，小无奈。
可不，人姑娘愿意，王爷却不愿意，说出去，还真得让人怀疑王爷怕不是喜欢小男子。
而也确确实实，在商凉玥说帝聿不愿意的时候，太后心里是咯噔了一声的。
但在听见后面那句话后，太后稍稍放心了。
只是等到成亲那日还好，如若不是，她还真得找十九来说说话了。
但是……
两人日日在一起，日日同床共枕，尤其还是心爱之人，十九就真的忍得住？
太后神色不对了。
她转身，对辛嬷嬷说：“让他们都退远些。”
辛嬷嬷知晓太后是有事要与姑娘说了，屈膝，“是。”
很快，宫女太监腿的远远的，太后握着商凉玥的手，神色认真带着一丝严肃的看着商凉玥，“丫头，你老实与哀家说，你与十九是不是日日都在一起。”
顿了下，怕商凉玥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便紧跟着说：“哀家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夜夜同床共枕。”
商凉玥看太后这神色，突然间便变得严肃，不知晓太后是何意。
不过，太后这般认真严肃，商凉玥自然也不会嘻嘻哈哈。
她认真回答，“是的，太后。”
太后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夜夜在一起，那还好。
但很快，太后神色紧了，“你们夜夜在一起，十九……未碰你？”
商凉玥听见太后这话，一愣，随之噗呲一声，笑了。
她终于知晓太后为何这般神色了。
太后见商凉玥一下笑了，愣住。
这丫头，怎的了这是。
商凉玥笑了会，对太后说：“太后您放心，王爷未有甚问题。”
“他碰了我，只是我们未……”
商凉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凑近太后，在太后耳边小声说：“只是未到那最后一步。”
顿了下，说：“王爷一直忍着呢。”
商凉玥记得之前她好似说过，她与王爷有那什么了，只是未到最后一步。
但现下太后再次问起，怕也是不放心。
不过，说来也正常，之前关于王爷的传闻，再加上王爷这般多年未有女子。
现下与她夜夜同床共枕，还未那什么，是个人都得怀疑。
尤其还是母亲。
可以理解。
太后听商凉玥说完，神色未有高兴，反而是复杂了。
这还能忍吗？
她都赐婚了。
如若十九怕名不正言不顺怠慢了这丫头，一直忍着不碰她，倒也说得过去。
但她已然把赐婚的懿旨给了那丫头，他亦定是看了的，怎的还忍着？
商凉玥以为自己这般说了后太后便会放心，未想到太后并未放心。
非但不放心，好似更愁了。
商凉玥眨眼，怎的，还不相信？
商凉玥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实质性的，否则太后怕是会乱想。
但她刚张唇，还未来得及出声，太后便说：“丫头，委屈你了。”
啊？
委屈？
她不委屈啊。
“太后，我……”
“你放心，待此次儒儿大婚后，哀家便与十九说说此事，这般下去，不行。”
商凉玥，“……”
说甚？
不必说啊，她们这样挺好的，还需要说甚？
商凉玥懵了。
一行人再次往前走，只是太后心中有事，心情便不大美丽了。
而商凉玥想让太后高兴高兴，准备与她说白白的事儿，前方便出现一个熟悉的人。
帝久雪。
帝久雪趴在前方凉亭的石桌上，看着开繁了的梨花，动也不动。
似乎石化了。
商凉玥看见了帝久雪，太后亦看见了。
而太后看见帝久雪，想到了甚，说：“咱们过去。”
雪儿这丫头，此番回宫，性子变了许多。
太后知晓，是苍州之事。
而这丫头之前与十九去了苍州，救了雪儿。
虽说具体如何，她不知晓，但两人之前应是见过了。
本来上次，太后便想让两人认识认识。
但有明滢嬅在，她也就未让两人认识。
现下，是好时候。
商凉玥看见帝久雪不惊讶，帝久雪是公主，她在御花园，再正常不过。
而太后要过去，她亦不惊讶。
那可是太后的孙女。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后面还有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