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
廉止心里一凛，抬头，却在看见出现在视线里的人后，笑了。
“怎的现下来我这了？”
廉止放下书，笑看着走进来的帝聿。
这穿着玄色衣袍，一身清冷贵气的人，不是帝聿还能是谁。
帝聿走进来坐下，“有事与师兄说。”
廉止拿过旁边小炉子里温着的茶壶，开始泡茶。
听见帝聿的话，他也不惊讶。
每日这个时候帝聿都在和商凉玥午睡，两人作息很规律。
这个时候本该午睡的人出现在他这，不是有事还能是什么？
“你且说。”
“岷州那边爆发瘟疫，我得过去。”
廉止蹙眉，动作停顿，随之继续泡茶。
“岷州那边近两月动荡不小，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两国人同处于一个地方。”
如若两国一直交好，那便不是什么问题，但两国若一旦未交好，那么同处于一个地方的两国百姓便会出现问题。
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南伽与帝临的关系都不错，但也就是近两月，辽源与帝临的关系紧张，南伽与帝临的关系也跟着紧张。
个中原因不说，但就这表面来看，足以让两国百姓出现问题。
所以，暴乱出现，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但，瘟疫这件便可大可小了。
一个瘟疫弄不好，能动摇国本，这是大大的危险。
恰好南伽人善毒，善蛊，这其中怕是有蹊跷。
帝聿看着廉止泡茶，凤眸里却是如往常的波澜不惊。
廉止说了这句话，帝聿也未说什么，只喉咙里溢出一个低沉的‘嗯’。
显然，这个问题谁都知晓。
无法立刻解决。
除非南伽与帝临关系恢复，抑或是南伽和帝临撕破最后一层脸皮。
不然现下谁都不好动。
廉止把泡好的茶倒了一杯给帝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说：“你去那边我倒也不意外，只是你知晓的，你的伤还未好全。”
虽说帝聿会疗伤，每日也是好药下去，但他一再的为商凉玥疗伤，他原本一般严重的伤变的很严重。
到现下，他身上的伤有十分，也才好了五分。
他不放心。
“无碍。”
听他清清冷冷的说出这两个字，廉止无奈，“我知晓你是个贯会硬撑的人，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会倒下，可是连亓，你以前可以无所顾忌，但如今呢？”
“你有了心爱之人，你与弟妹也是两情相悦，但凡你有什么事，她会如何？”
这几日两人的相处他看在眼里，这两人都是真真把对方放在了心里。
这样的一双人，任何一方有事，对另一方来说都是痛。
他与芳苓在这怀幽谷，不出世，也就是想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
他也希望连亓和商凉玥能平安度过一生。
帝聿拿着茶杯，凤眸看着茶杯里青色的茶水，嗓音低沉，“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廉止叹气。
身在皇家，有许多不得已，就如连亓，他护佑着整个帝临，从未有过快乐。
现如今，他有了心爱的人，终于有了快乐，可这快乐却好似偷来般，随时都会没有。
“你打算自己去？”
不想再纠结于这个点，廉止转过话头。
“嗯，她身子不比我，瘟疫危险，她去了我不放心。”
按理说，人在自己眼前才是最放心的，但相较于危险之地，还是怀幽谷安全，也利于蓝儿养身子。
廉止点头，“你即做好了决定我便也不多说什么，弟妹在怀幽谷，你尽管放心，有我在，定护她周全。”
商凉玥想着事儿，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等她这一醒，便看见帝聿在她旁边，漆黑的凤眸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商凉玥愣了下，揉眼睛，“你这是刚醒呢还是刚回来？”
她睡着前王爷都未回来，现下她一睁眼他便在她眼前，她觉得他根本就没睡。
帝聿拿过她揉眼睛的手，指腹在她手背轻抚，低声，“岷州发生瘟疫，我得去瞧瞧。”
商凉玥顿住，眼里是听到这个消息的突兀。
对，是突兀。
就好似突然间出现一样。
但商凉玥心里并没有惊讶或者意外。
王爷表面是帝临的战神，大将军，但实则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
他不可能与她一直在这怀幽谷，他会出去，会去解决那属下都解决不了的事。
只是，“你自己去？”
她留在这？
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商凉玥便感觉到了。
但虽感觉到了她还是要亲口问出来。
她要得到他的亲口承认才相信。
“嗯。”
帝聿把商凉玥的手放进被子里。
她身子里的寒气没了，她就如常人一般，也会怕冷。
即便现下屋子里烧着炭，他还是怕她着凉。
商凉玥蹙眉，“我想与你一起。”
商凉玥说的是要与帝聿一起，而不是阻止他，很显然，她不会阻止，因为她清楚的知晓家国天下在帝聿心里的位置。
她不会为此无理取闹。
帝聿握紧她的手，“你身子不好，在怀幽谷好好养身子。”
商凉玥眉头蹙的紧了，“你的伤不也未好？”
商凉玥不是说非要跟帝聿一起去，而是他身上的伤未好，而岷州那边他虽只说了瘟疫，但实际有多少危险等着帝聿商凉玥无比清楚。
她害怕他被人暗算，被人刺杀，害怕他受伤。
她真的很怕。
如果不在乎也就罢了，但你在乎了，尤其幸福了，你就特别怕这幸福没了。
商凉玥此刻就是这般感觉。
帝聿看着商凉玥蹙着的眉，眼里的不放心，声音放低，放缓，似在安抚她，“不相信为夫？”
“不是不相信，我打个比方，比如说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怀幽谷，你放心？”
“放心。”
“……”
“假如我在皇城，你放心？”
“我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让人保护你。”
“……”
商凉玥说不出话了。
她看着帝聿，唇抿着，好一会说：“你已经打定主意了？”
“嗯。”
商凉玥顿时想生气，但想到他这般是为自己好，那生气便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帝聿抬手，指腹落在她紧簇的眉心，抚平，说。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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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你若不平安回来我便嫁给你大侄子！
“瘟疫向来不饶人，你身子弱，极容易被传染，我不放心，唯有把你放在此地，我才放心。”
帝聿何曾是个爱解释的人？
他从来都不是。
但面对所爱之人，他解释了。
他希望她能放心。
商凉玥一下抱住帝聿，脸埋进他怀里，“你说的我如何不知晓？我就是不放心你，你如若未受伤还好，可你受了伤，你的伤也还未好全，这让我如何放心？”
真的，如若他健健康康的，她一点都不担心，但是她怕啊。
帝聿收拢手臂，唇落在商凉玥额头，“曾经我遇到过比这更凶险的事，我都挺过来，更遑论如今？”
有她了，他凡事都要留一线。
商凉玥没再说话，只紧紧抱住帝聿，好似不抱着，她日后便抱不了了。
帝聿在晚上离开的怀幽谷。
商凉玥站在竹林里，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她眼眶一下热了。
不想他离开。
一点都不想。
芳苓看出来商凉玥的难过，上前要挽住她，安抚她。
但商凉玥突然跑出去，对着前方无尽的夜色叫，“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你若不平平安安回来我便去找你大侄子，嫁给他！”
“……”
明明是很搞笑的一句话，但没有一个人笑出来。
红倪睁大眼，眼里除了惊愕便是难过。
淡灵亦是。
她们都能感觉到小姐的情绪。
而小姐情绪不好，她们也跟着小姐情绪不好。
倒是芳苓和廉止，两人听见商凉玥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很是震惊。
就好似天上下红雨，好一会都未反应过来。
夜越发的深了，冷风吹来，带来一阵凉意，廉止回神。
“弟妹放心，连亓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商凉玥最不放心的就是怕帝聿受伤，他知晓。
芳苓看向商凉玥，点头。
她想安慰商凉玥，但她说不出话，无法安抚，只能担忧的看着商凉玥。
红倪和淡灵扶住商凉玥，淡灵说：“小姐，王爷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
红倪赶忙点头，“小姐你要相信王爷。”
到如今，两人哪里还能想着商凉玥嫁给大皇子，即便刚刚商凉玥那般说，她们也不会去多想。
她们想要的不过是小姐开心而已。
商凉玥很想自己一直在那站着，似乎自己只要在那站着帝聿便能回来。
但是她不能，她身子弱，她若吹了风着了凉那便让他担心了。
她不会让他担心，她会让自己好好的。
商凉玥回了房，红倪和淡灵端热水进去给她洗漱。
廉止和芳苓看着房门合上，芳苓手比划，“我有些担心弟妹。”
廉止摇头，“不用担心，弟妹不是弱女子。”
这个弱说的是商凉玥的性子。
她身子是弱，但她的性子不弱。
芳苓点头，“我做点甜点给弟妹，让她不那么难受。”
廉止握住芳苓的手，眼里是温柔的爱意，“让你费心了。”
芳苓摇头。
帝聿这一走，商凉玥便发奋图强了。
用‘发奋图强’这个成语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因为从第二日一早开始，商凉玥便早起，用早膳，喝药，然后开始看书，炼药。
她要把她所能想到的任何伤，病，流感，甚至是瘟疫，全部的全部都炼药。
而廉止医术极高，且是医圣的徒弟，并且这是医圣的家，所以这里有许多医书，对商凉玥有非常大的用处。
她边炼药，边看书，边与廉止探讨。
很快商凉玥的医术见长。
廉止亦是。
这世间不论是什么东西，当你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便会遇到瓶颈，于廉止来说，他便是遇到了瓶颈，但与商凉玥医术的交流，他的瓶颈消失无踪。
商凉玥亦是。
两人就好似都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口钻了进去，没日没夜的研究。
在这芳苓看来，很开心。
因为廉止开心她便开心。
可在红倪和淡灵看来，两人就担心了。
因为小姐这般用功，努力，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让她们觉得小姐在王爷走后堕落了。
嗯，心情，精神上的堕落。
这很严重。
红倪给芳苓烧火，芳苓做菜，淡灵在一旁切菜。
红倪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灶里烧的熊熊的火，杵着下巴，一脸忧愁的说：“小姐这样继续下去，我好担心。”
听见她说话，芳苓看过来，眼里是疑惑。
担心什么？
红倪未看见芳苓看着她，依旧看着灶里的火，继续说：“王爷如若看到小姐这般模样，定不会让小姐这般。”
淡灵停下切菜的动作，眉头皱了起来，她想了想说：“晚膳后我去与小姐说说。”
“真的吗？”
红倪一下坐直身子，眼睛发亮的看着淡灵，说：“我也去说！”
王爷走了三日了，这三日她们都不敢说什么，就怕她们越说，小姐越难受。
但淡灵是个有主意的，现下淡灵说去说，那便应该是没问题。
她放心了！
而芳苓看着二人这模样，完全不知晓她们在说什么。
她想问，但张唇便闭上了。
她说不出话。
帝聿的书房里，商凉玥坐在里面，在看书。
这医圣的医书可以说本本无价，她看的着魔了，完全放不下。
现代有西医，中医，对于中西医她不觉得这两个有问题，她觉得这两个都不错，各有各的好。
但药追溯原本，自然中医更胜一筹。
在这古代，没有西药，只能是中药。
中药疗效慢，后续效果却更好，就是需要时间。
可这人受伤后，还要继续做事，中药就太慢了，很影响效率，她想把这个药效提高，让人恢复的快些。
就好比王爷的内伤，正常中药吃着，加上他自己疗伤，怎么都得半月才能好全，但如若她把药效提高，那么不就是节省时间了？
所以在这段日子里，她必须找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当然，这样不停的看书，炼药，也是因为一点，她得把自己时间填满，这样才不会思念泛滥。
时间滴答过去，商凉玥边看书边做笔记，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
第608章 一点都不怕
一暗卫出现在书房。
“王妃，王爷的信。”
暗卫跪在地上，双手举起，手上是一封信。
商凉玥不知晓暗卫来，在这怀幽谷，让人放心的地方，她警惕一般都会放低。
但在听见暗卫的话后，商凉玥眼睛瞬间看向暗卫。
她立刻起身，放下书，接过暗卫手中的信，打开。
王爷走前她说了，他须得日日给她写信，报平安。
他答应了，从他离开到今日，已然是第三日。
而前两日他都有写信，到了哪他都有告诉她，今日是第三日。
商凉玥打开信便看见了帝聿笔锋凌厉的字，他的字就如他的人一样，自带一股气势。
看见他的字你都不敢不认真看。
当然，商凉玥不会因为他的字有气势就认真看，而是她想知晓他好不好。
很快的，商凉玥放心，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尽是明亮的光。
王爷说他大概明日到岷州，一路上很顺利，并未遇到什么不顺之事。
这不顺之事自然说的是遇刺，但商凉玥对于遇刺这个事是存怀疑的，在这个世道，越是厉害的人遭遇刺杀便越是如家常便饭。
虽说她给了王爷人皮面具，且是全新的，但她还是不放心。
不过看王爷字迹便知晓他无事。
他若有事，自己不会写的如平常一样，遒劲有力。
商凉玥脸上浮起笑，嘴角亦扬了起来。
把信看了一遍，又看一遍，似乎都不够，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商凉玥才把信宝贝的放进信封，然后拿起狼毫写信。
她也会与王爷写信，每一日都写，告诉他她每日如何，身子如何，做了什么，甚至吃了什么。
商凉玥以往也不是絮叨的人，但如今给王爷写信却总有说不完的话。
一页纸，两页纸，甚至三页纸，满满塞进信封。
很快暗卫把信送走。
商凉玥站在书房，看着暗卫消失在夜色里，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
王爷，你定要好好的，不然……
晚膳做好，淡灵来叫商凉玥用膳，芳苓也去叫廉止用膳，五人坐在餐桌上，一起用晚膳。
最开始红倪和淡灵是坚决不与商凉玥同桌用膳的，但商凉玥比两人还坚决，她们不用膳，她便不吃。
无法，两人只得坐下一起吃。
从那时起，红倪和淡灵便每日都与商凉玥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
而廉止和芳苓也看到了商凉玥的又一面，对待下人极好。
饭桌上，芳苓给商凉玥盛汤，夹菜，把商凉玥照顾的无微不至。
商凉玥感动又觉得温暖。
和廉止芳苓在一起便好似在自己家，他们真的就是她的哥哥嫂子。
几人用了膳，红倪和淡灵收拾，芳苓去熬药。
商凉玥和廉止都在吃药，商凉玥是本身身子不好，加上内伤，廉止是帝聿差点走火入魔时阻断帝聿受的伤。
廉止的伤不严重，严重的是商凉玥。
但商凉玥并不怕，她清楚的知晓自己的身子，她会治好。
只是每一日晚膳后廉止都会给商凉玥切脉。
今日也不例外。
“弟妹，我给你把脉。”廉止对商凉玥说。
帝聿走前嘱托过廉止，让他每日给商凉玥切脉，知晓商凉玥的身子如何。
当然，这不是帝聿不相信商凉玥的医术，而是他怕她因为他担心而不告诉他她身子的真实情况。
商凉玥怎么会不知晓帝聿的心思，所以她并没有说什么。
廉止手帕搭在商凉玥手腕上，便开始给她诊脉。
商凉玥当日受伤如何，廉止不知晓，但从帝聿离开后第一日把脉到今日，廉止能感觉到商凉玥的恢复。
只是恢复的慢。
商凉玥的身子本便弱，受了内伤后身子更弱，这极弱的身子是不能用刚烈之药的。
得慢慢来，徐徐图之，否则会伤到商凉玥本就不好的身子本身。
廉止收回手，说：“你这身子恢复的慢，但还是在恢复，算是不错了。”
“是的，师兄莫担心。”
商凉玥淡定的很，廉止见她这模样，笑道，“弟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无怪乎廉止这般说，商凉玥的身子本便比常人弱，活不长久，这受了内伤更是寿命减短。
但他从未见她有什么伤春悲秋，自哀自怜，相反的，她一点都不在乎。
这般洒脱，他从未在哪个人身上见过。
商凉玥把衣袖放下，眉眼淡静，“总有一日会好，不担心。”
声音轻细，温软，听着绵柔，和往常一般。
廉止知晓，商凉玥这不是强撑着这般说，而是她真的就这般笃定。
“虽说医者医身，但在我看来，医心才是上上之策。”
一个人，如果从心里便断定自己活不久，那她即便活得久也活不久，而一个人如若坚信自己能活很久，那么她必定能活下去，活到她不想活为止。
所以，在廉止这，商凉玥的身子是不好，但她的心态已然决定她的病，她终有一日会好。
商凉玥脸上浮起笑，“师兄这话我认同。”
她笑着，眉眼舒展，倾城的脸似染上了一层光晕，把整个正厅照亮。
从进这怀幽谷开始，商凉玥，红倪和淡灵都未再戴人皮面具。
她们以真容示人，不需隐藏。
忽的，商凉玥想到什么，说：“师兄，你对岷州可有了解？”
这几日商凉玥找廉止聊的都是药材，医理，还从未问过别的，这一问倒是把廉止问的愣了下。
但廉止很快反应，说：“有些了解。”
“那师兄可与我说说吗？”
商凉玥没问帝聿，也来不及问，但她相信，她问了，帝聿也不会把一些东西告诉她。
还不如问师兄。
师兄定会告诉她。
商凉玥这一问，自然是想了解岷州那边的情况，担心帝聿，廉止都明白。
但他也未有隐藏，把自己知晓的都告诉了商凉玥。
于他来说，对于商凉玥这般聪明，理智的姑娘，她知晓一些事，并不一定是坏事。
“岷州一带接壤伏崎山，伏崎山归属南伽，两边的子民挨的极近，这点你应该是知晓的。”
商凉玥点头，说。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
第609章 哎，得相思病了
“知晓，我听闻岷州有许多南伽人，而南伽与我帝临都未明确阻止两国人通婚，所以岷州那边的两国百姓有许多都是通婚了的。”
顿了下，说：“我还听闻南伽的女子多长的娇小，美丽，很的帝临男子喜欢。”
这是八卦，纯粹的八卦，具体是不是那样，商凉玥真不知晓。
廉止脸上是笑，点头，“对，南伽的女子的确多长的娇小，容貌清丽。”
商凉玥眨眼，心里突然燃起了一点八卦之心。
芳苓长相不是那种大气的，却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在现代来说，就是清纯的。
但芳苓的清纯不似现代一些美女的表面清纯，她很温柔，很干净，很纯粹。
帝聿从未跟她讲过廉止和芳苓的事，也未与她说过芳苓为什么不能说话，她也未问。
对于这些事，她向来不会多问，那是别人的私事。
但现下听廉止这话，她有种感觉，感觉芳苓就是廉止在外面游历时带回来的。
不过，虽有八卦之心，商凉玥却不会去探寻别人的隐私。
她只会问自己想要了解的，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师兄去过南伽？”
“是的，我年少时曾游历诸国，去过南伽。”
“那南伽是怎么样的？师兄可与我说说？”
“自然是可以。”
“……”
正厅里烛火微晃，炉子里的炭细细燃烧，暖融融一片。
商凉玥听着廉止说南伽，说他去过的每一个国家，商凉玥听的入神。
时间滴答过去，直至红倪和淡灵来叫商凉玥，“夫人，该歇息了。”
商凉玥回神，看向外面窗户纸，外面一片黑，似不早了。
“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
亥时？
这么快？
廉止说：“弟妹去歇息吧，有什么想问的，明日你再问我。”
商凉玥点头，“谢谢师兄。”
廉止笑，“这般客气做甚？”
商凉玥微微屈膝，带着红倪和淡灵回卧房。
芳苓走过来，把一杯安神茶递给廉止，廉止喝了。
芳苓手比划，“弟妹似乎很喜欢听你说外面的事。”
廉止笑着摇头，意思是不是。
芳苓疑惑，“不是吗？”
她刚刚见弟妹那听的入神的模样，就好似在听故事一般。
“不是，她是想要了解自己所不了解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晓一些事，总比不知晓的好。
芳苓却听见廉止的话更是疑惑了。
了解自己所不了解的？这是何意？她怎的听不明白？
廉止见她疑惑，握住她的手，柔声，“弟妹是个聪明的，她想要帮助连亓。”
听到这，芳苓明白了。
她嘴角弯了起来，手比划，“弟妹和连亓这般，很好。”
廉止看着她素净的眉眼，眼中爱意浓厚，“我们这般，也很好。”
芳苓埋进廉止怀里。
商凉玥回房，红倪和淡灵给把水倒进浴桶里，给商凉玥沐浴。
这帝聿走了，商凉玥的身子也恢复到原有的白皙，不再有那么密布的痕迹。
只是红倪和淡灵看着这牛奶白的肌肤，如刚剥壳的鸡蛋般滑嫩，两人却有些不适应。
王爷走了三日了，小姐一点都未提王爷，心中怕是郁结于心了。
两人小心的看商凉玥，给商凉玥擦洗身子。
而商凉玥坐在浴桶里，任两人伺候着，不过她眼睛却看着前方，似在想着什么。
两人见商凉玥这模样，对视一眼，然后淡灵开口了，“小姐，王爷走前让我们一定要好生伺候小姐，不能让小姐有事，可着几日小姐异常安静，奴婢很是担心。”
淡灵一开口了，红倪便也就如出笼的鸟，紧跟着说：“小姐你放心吧，王爷不会有事的！”
“王爷那般厉害，可是我们帝临的战神，没人能伤害王爷的，你尽管放心，等着王爷回来。”
商凉玥在回想廉止说的话，在思考一些事，在想一些问题。
两个小丫头的话乍然落进耳里，打断她的思绪，商凉玥睫毛眨了下，眼里神色恢复。
“我放心。”
说这话的时候，商凉玥声音里是带着笑的。
听两人的话便知晓她们又想岔了。
两个可爱的小丫头。
红倪蹙眉，“小姐不放心，王爷走了的着几日，小姐都不怎么笑，也不怎么说话，好严肃的。”
淡灵未说话，眉头却是皱了起来，眼里是担忧。
的确如此。
商凉玥转身，看向两人，覆满笑意的眼落进两人视线里。
两人愣住。
商凉玥笑盈盈的看着两人，“你们看我这样子是不放心吗？”
红倪，“这……”
小姐怎的瞬间开心了？
难道是小姐不想让她们担心故意这般的？
对！
一定是这样！
红倪立刻说：“小姐，你就别骗我们了，你担心王爷，担心的废寝忘食，担心的郁结于心，我和淡灵都看在眼里，小姐，你莫要担心了，要担心的身子出了毛病，那王爷知晓了才是真的担心。”
淡灵点头。
“……”
商凉玥扶额。
最后，两人对商凉玥进行了一番强烈的洗脑，在商凉玥来说，就是一个中心思想：小姐，你担心王爷，把身子担心坏了，王爷知晓会分心，分心了就可能做事不顺利，然后导致一切不顺利，所以，小姐，你要好好保重身子，莫要让王爷担心，这样王爷也才能早日回来。
商凉玥躺在床上，忍不住笑出声。
她怎么可能因为担心就担心出毛病？
她有这么弱？
只是……
商凉玥侧身，手下意识往旁边伸，摸到的却是冰凉。
白日里她可以靠看书忘记王爷，可这晚上了？
她们晚上每一夜都是相拥而眠，她习惯了他的怀抱，喜欢闻他身上淡淡的茶香，现下他不在，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哎。
得相思病了。
商凉玥卷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埋进这有帝聿气息的被褥里，睡了过去。
夜沉如水，繁星点点，寂夜在东擎大陆每一个地方蔓延。
此刻，苍邳（pi，读一声）县，一客栈，上等厢房。
屋内灯火明亮，一身黑衣的人坐在桌子前，手上拿着一封信。
灯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如画一般，不真实。
忽的。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
第610章 你小伙伴来了
烛火晃动，一暗卫跪在帝聿面前。
对，这人正是帝聿，帝临的战神十九皇叔。
“王爷，纳兰公子来信。”
帝聿把手中的信放到烛火上，瞬间，火苗吞噬信纸。
帝聿接过暗卫手中的信，打开。
“代茨伤已好，如何打算。”
帝聿拿过笔墨纸砚，很快，笔锋凌厉的三个字跃然在纸上。
怀幽谷。
纳兰聆收到帝聿的信的时候正在书房，听暗卫的汇报。
这汇报的是什么呢，正是皇城里近日被百姓们讨论的一件大事。
尽管时间已然过去了许久，却依旧浇不灭百姓们的八卦之心。
不过，暗卫这汇报的不是集市上听见的八卦，而是侯府里的事。
这明郡主又自杀了。
为何说又？
因为在明嬅滢听闻自己被皇帝赐婚给太子后，一气之下便去撞了柱子。
好在有人拦着，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可这一受伤明郡主便病倒了。
这几日才有好转。
哪里想，这次好转了，便又割腕自杀了。
简直是不消停。
侯府里侯爷和连若郡主头都大了。
但再大也未有办法，圣旨已下，不从也得从。
而且据纳兰聆所掌握的消息，这圣旨可是侯爷亲自去请的。
这事儿已然是铁板钉钉，不论明嬅滢都逃不了。
“你下去吧。”
“是。”
暗卫离开。
纳兰聆坐在书案后，手中习惯性拿着的扇子轻敲。
“没想到这明郡主竟这般烈性。”
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杀，真的是很厉害了。
齐岁皱眉，“再烈性也未有办法，王爷是不会喜欢明郡主的。”
对于这种死缠烂打，且不知进退，让人头疼脑胀的人他是最烦的。
王爷也不喜欢。
纳兰聆笑了声，“你家王爷的确不喜欢明郡主，但你知晓的，这女子吧，看似柔弱，一旦做起事来惊天动地。”
瞧瞧南戚苓，瞧瞧商云裳，瞧瞧商怜玉。
哦，还有最厉害的一个，戚澜婼，都想着危害帝临了。
当真是厉害。
齐岁听纳兰聆这般说，知晓他的意思，眉头更是皱的紧了。
“若不我们做点什么？”
避免这明郡主再次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纳兰聆狐狸眼微动，嘴角的笑深了，“不急。”
做自然是要做，要如何做，什么时候做，他心中自有打算。
齐岁不知晓纳兰聆心中如何想，但看他这神色便知晓他心中有数了。
齐岁不再问。
这时一暗卫进来，把一封信送到纳兰聆面前。
纳兰聆接过，打开，很快，眼尾弯了。
见他笑，且这笑怎么看怎么熟悉，齐岁说：“王爷的信？”
“自然。”
王爷带着商凉玥离开，他不知晓他们会去哪，王爷也未曾说。
当然，他也不会问。
王爷要去哪，做什么，王爷心中自然都有数。
他问是多此一举。
只是，从明嬅滢被送回来，及至云城发生的事，他大概知晓王爷在哪，要去哪。
果真。
怀幽谷。
王爷想把商凉玥的身子调养好。
而怀幽谷是最好的地方。
见纳兰聆笑的一副我就知晓的模样，齐岁好奇了，“王爷说了什么？”
纳兰聆把信毁了，拿着折扇起身，“走，去找你的小伙伴。”
齐岁愣住。
他的小伙伴？
不等齐岁多想，纳兰聆便停在院外，笑眯眯的看着拿着短刀，快步过来的代茨。
“真是说你小伙伴，你小伙伴便到了。”
齐岁看过去。
代茨。
齐岁脑子里划过什么，瞬间明了。
昨日代茨来找过纳兰公子，说她的伤已恢复，何时能去到王妃身边。
纳兰公子随即便送信出去。
那么说来，刚刚那封信是王爷来信，让代茨去？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纳兰聆看着停在面前的代茨。
代茨抱拳，“王爷可传来消息？”
“嗯，你即刻动身去怀幽谷。”
“是！”
代茨转身离开。
非常的利落。
纳兰聆看她这模样，摇头，还真是急不可待了。
不过很快纳兰聆想到什么，说：“代茨。”
代茨停下，转身看着他。
纳兰聆说：“路途遥远，注意身份。”
外面的人都以为商凉玥已死，但就怕那有心人会不相信，各种探查。
而恰好代茨是商凉玥身边的师父，届时代茨出现，怕是会有人注意。
代茨抱拳，“属下明白！”
她如何不明白？
在她准备离开时她便会戴上小姐给她的人皮面具，一路至怀幽谷。
她不会让人发现。
代茨很快离开，齐岁站在纳兰聆身后，说：“王爷和王妃在怀幽谷？”
纳兰聆折扇落在手上，轻拍，嘴角始终挂着似笑非笑，“你们家王妃定是在怀幽谷，至于你们王爷……”
齐岁皱眉，看着纳兰聆。
“难道王爷不在怀幽谷？”
纳兰聆看着前方，眼里落满笑，只是这笑未有什么温度，“岷州暴乱未停，又现瘟疫，你觉得你们王爷会在哪？”
齐岁脸色沉了，“岷州。”
帝聿在卯时抵达岷州，天还蒙蒙亮。
他骑在马上，拉着缰绳，马儿悠悠的在路上走着，而帝聿看着道路两旁的尸首。
这些尸首乱扔着，东一个，西一个。
但在帝聿看来，这些尸首不是被扔的，而是感染了瘟疫，走着走着就这么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而因为是被瘟疫感染，没有人来处理这些尸首，这些尸首便这般保持着死时的姿势，任凭风吹雨打，身子腐坏，蛆虫进出，苍蝇乱飞。
帝聿一路行了半个时辰，都是这般。
突然，他拉住缰绳，马儿停下，帝聿抬眸，看着前方天露出的鱼肚白。
而那抹鱼肚白下，岷州逐渐苏醒。
岷州。
帝聿眯眸。
此刻，岷州刺史府，卧房。
帷幔打开，一男子从床上下来，只是他刚坐起来，腰便被两只纤细的手臂抱住，娇细的声音也漫出，“公子，不要走嘛……”
男子握住女子的手，柔声，“你且睡，我还有事。”
“不要嘛……奴家要你与奴家一起睡。”
女子说着从男子身后走出来，坐到男子腿上，似一条美女蛇般缠住男子。
男子被女子缠得呼吸重了，便要把女子压在身下。
可就在这时候，外面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
第611章 十九皇叔怕是早便来了
“公子，周将军来了。”
听见这句话，男子的动作停住，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而女子在短暂的顿了下后，手便伸进男子里衣，男子抓住她的手，说：“媚儿，周将军来找我定是有事，莫要胡闹。”
女子撅了撅嘴，却未再缠着他，起身拿过男子的衣袍，给男子穿上。
而她在给男子穿衣袍的时候，身上始终是未着寸缕，就这般在男子面前走动。
男子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走动时那如蛇一样扭动的腰肢，眼里神色深了。
女子看着他眼神的变化，嘴角微勾，动作却是越发妖娆。
也不过就是个简单的穿衣，在女子这硬是如跳了一场艳舞般。
终于，在女子手离开男子身子的那一刻，男子一把抱住她，狠狠吻上他，女子很快娇传连连。
这般过了半个时辰，男子才走出卧房。
而之前通报的人一直站在外面，看见男子出来，躬身，“公子。”
男子嗯了声，大步走向前厅。
前厅里，周虎威坐在圈椅里，拿着茶杯喝茶。
对于主人始终不来，他一点都不着急，非常的有耐心。
终于，一着蟒袍，英俊的人走进来。
周虎威看见走进来的人，脸上顿时浮起笑，“商大人。”
没错，此人正是商衾旌，被皇帝派到姑州来的刺史。
商衾旌脸上浮起笑，拱手，“有点事耽搁了，让周将军久等了。”
“诶，商大人这说的什么话？是我来早了，打扰商大人的好眠了。”
这话里什么意思两人都明白，商衾旌笑笑，说：“周将军一早来怕是有什么急事。”
周虎威脸色瞬间转变，变得严肃，“的确，今晨我得到消息，朝廷要派人来，看如何解决这次的瘟疫。”
下人上茶，商衾旌拿起茶杯便要喝茶，听见周虎威的话，眼睛动了下，随之皱眉。
他放下茶杯，脸色变得沉重，“瘟疫一直得不到解决，朝廷派人来也是正常。”
周虎威一直看着商衾旌，在他说了那句话后，商衾旌脸色明显的变化，周虎威说：“我看大人好似不大高兴。”
商衾旌苦笑，“周将军，我身为岷州刺史，来了岷州快两月了，暴乱始终未压下不说，现下又出现瘟疫，且越来越严重，你说我如何能高兴？”
周虎威叹气，“这与商大人无关，这岷州暴乱谁不知晓是如何缘由？不是那般容易解决的。”
商衾旌摇头，说不出话来。
周虎威看商衾旌，顿了会儿，说：“商大人不好奇这朝廷派的是谁？”
商衾旌一顿，看着周虎威，“周将军知晓？”
“自然，我在岷州多年，识得的人多，消息也灵通。”
商衾旌立刻问，“是何人？”
“太常寺少卿高光。”
“太常寺少卿……”
商衾旌视线看向前方，眉头深拧。
见他这模样，周虎威说：“这高光高大人平日管的是祭祀，迎送神主，皇上派高大人来难道是要请神？”
不等商衾旌回答，周虎威便说：“我极少去皇城，到如今，都未有机会面见圣上，更遑论见到皇城里的官员，而这高大人我只知晓他是管祭祀，祈福，迎送神主，对此人完全不了解。”
“商大人常年在皇城，应是知晓此人，烦请商大人告知一二，这高大人来我也好去迎接。”
商衾旌点头，“我与高大人未深交，但在皇城里时，我对此人还是有所了解。”
周虎威，“商大人且细说。”
“此人性子温吞，做事不出彩，一板一眼，很是得罪了一些人。”
周虎威顿时哈哈大笑，“竟是这般。”
“对，虽说高大人父亲是御史大夫，但他父亲从未帮助过他什么，倒不是不帮，而是对高大人的不长进而失望。”
“但也因着高大人父亲的关系，不满高大人的人倒也未怎么很为难他，所以这几年高大人倒也就在这位置上，不上也不下。”
周虎威笑的更畅快了，“未曾想高大人是这般人，妙啊！”
商衾旌却未笑，他拿着茶杯，看着前方说：“高大人在朝廷并未有什么建树，皇上现下却派他来，不知晓皇上是何用意。”
听见他的话，周虎威笑声止住了。
“此事的确让人猜不透。”
瘟疫爆发的这般厉害，要派人也派个厉害的人来，哪里想竟然派这么个无能之辈，这不是寒百姓的心吗？
商衾旌未说话了，正厅里变得安静。
突然，周虎威看向商衾旌，说：“此事商大人如何看？”
商衾旌苦笑，“周将军，我能如何看？皇上的心思，没人能猜得到。”
周虎威眼神一瞬间变得厉了，“我本以为皇上会让十九皇叔来。”
商衾旌脸色凝固，拿着茶杯的手收紧。
周虎威未看他，继续说：“现下岷州又是暴乱，又是瘟疫，民心早已涣散，这般下去，怕是会让百姓怨声载道。”
“我有想过，这个时候，唯有十九皇叔来才能压住百姓的惊慌，才能压住这暴乱，瘟疫，可十九皇叔未来。”
“反而是一个没什么作为的太常寺少卿来，委实让人心凉。”
“……”
商衾旌低头，眼帘垂下，刚好盖住他的眼睛。
十九皇叔怕是早已来了……
周虎威在商衾旌这呆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离开。
媚儿穿着红裙，胸前露出大片的雪白，摇曳着身姿走进来。
“公子，你怎的了，这般哀愁？”
媚儿一来到商衾旌面前，手便落在商衾旌额头上，把他紧皱的眉心揉开。
温香暖玉在怀，商衾旌的脸色稍稍好了些，不过，“这几日我会很忙，没有时间陪你，你好好在府中，无事不要出去，以免感染瘟疫。”
媚儿一下偎进他怀里，缠着他，“不要嘛，你走了，媚儿好难受……”
说着把商衾旌的手放在她胸前的一片雪肤上。
不过商衾旌不为所动，尽管他眼神变了，“听话，你若不听话，你把你送回给周将军。”
没有错，这媚儿是周将军送给商衾旌的。
在商衾旌来岷州后不久，这媚儿便成了商衾旌的人。
媚儿听他这话，眼底划过一抹厉色，脸上却是泫然欲泣，“公子，你……”
“好了，用早膳。”
两人用早膳，未过多久，商衾旌离开。
媚儿看着商衾旌离开，脸色变冷，她来到后院，手里拿起一个小竹筒，吹了下。
很快一黑鸟飞到她手上。
而此刻，城外。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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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夫人，我想学医
一乱葬岗。
一身黑衣的帝聿站在乱葬岗前，看着乱葬岗里扔着的尸首，眉目不动。
刍巾走过来，“爷，周虎威卯时去了刺史府，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
帝聿未说话，他负手站在那，风在吹，但他的衣袍纹丝不动。
刍巾说完便未在说，稳稳站在帝聿身后。
好久，一暗卫过来，跪在地上，“王爷，尸首人数已清点，共一千零五十八人。”
一千零五十八人……
这只是城外看见的。
未看见的还有多少？
帝聿眸里寒气弥漫，丝丝戾气缠绕。
“进城。”
“是！”
怀幽谷。
商凉玥在药房里配药。
她已然想出提高药性的办法了，现下她便要试药。
好在怀幽谷什么都好，更好的是她想要的药都有。
这是商凉玥最满意的。
只是平常身边身边不是跟着红倪便是淡灵，今日商凉玥身边却是跟着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正是黑翼。
虽说商凉玥给他取名叫黑翼，但并不代表商凉玥就要给黑翼穿黑衣服。
商凉玥让人给他准备的是青衫，这个颜色有朝气，有活力。
小孩子就要有个小孩子的样子。
只是这孩子平日里都跟着刍巾习武，整天的看不见影子。
王爷走后，商凉玥让刍巾也跟着王爷去了。
本来王爷是要把刍巾留给她的，但商凉玥坚决不同意，让他一定要把刍巾带走，不然她就跟着他一起去。
她说到做到。
王爷妥协，带着刍巾离开。
但没了刍巾，一样有人教黑翼武功。
在这安全的怀幽谷，依旧有许多暗卫潜藏，保护着商凉玥。
所以，换个人教黑翼一样的。
倒没想到今日这孩子来到自己跟前了。
“怎的了？今日一直跟着我？”
商凉玥抽空看了眼跟在她身后不说话的黑翼。
黑翼看着商凉玥手中的药，说：“夫人，我也想学医，你可以教我吗？”
商凉玥顿住，转身看着黑翼，“你说什么？”
她眼里是惊讶，也是未想到。
这孩子怎的突然说要学医？之前可是一点消息都未有。
黑翼眼睛里浮起黯然，“我阿奶身子不好，一直吃药，阿娘也是，我姐姐就是因为家里没有药钱了才自愿卖身去了迎春园。”
十岁的孩子足够懂很多。
对于黑翼的事，商凉玥已然知晓的差不多，现下听他亲口说出来，她心里是欣慰的。
这孩子遭遇了这么多事，脸上早已没有初时灿烂的笑，他变得沉默寡言，心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城墙。
“好啊。”
商凉玥爽快答应，黑翼愣住。
商凉玥笑容绽开，说：“我的医术能救人，也能害人，我不是大菩萨，做了恶事的人就该受到惩罚，你若想跟着我学，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黑翼没想到商凉玥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他以为商凉玥不会答应。
但听见商凉玥这紧跟着的话，他立刻问：“什么要求？”
“你跟我学，你的医术就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当然，如若是坏人，你想拿你的医术去伤害坏人我不反对，但若你拿你学的医术去伤害善良无辜的人，那么……”
“不会！我可以发誓！”
不等商凉玥说完，黑翼便举起手，大声说：“我黑翼学医术是想要救那些没有办法的善良之人，我不会用我的医术去伤害那些无辜良善之人，如若我违背此誓言，我定死无全尸！”
商凉玥点头，很满意。
“那你过来吧，我教你认药，不过现下我没有多的时间，等我稍微闲下来，我便……”
商凉玥话音一下止住，她想起什么，说：“带回我去问问师兄，能不能把他们的医书给你看。”
先看医书，看了再说。
想她在现代，为了能偷一个百亿的东西，她花了足足两年的时间准备。
学医便是那两年学会的。
每一样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
她在这个世界所会的东西全是她在现代用了无数的心血换来的。
黑翼要学医，也要付出无数的心血。
“黑翼听夫人的！”
商凉玥把药配好，让淡灵看着火，然后跟她说一些注意事项。
淡灵全部记下，商凉玥这才带着黑翼去找廉止。
廉止在书房，拿着商凉玥的药方看。
他边看边拿过旁边的书翻，同时书案上还有药草。
总之，他书案很乱。
在商凉玥看来，廉止就是一个医痴，一研究就整个人陷进去了。
怎么都出不来。
也亏的芳苓从来不觉得委屈，自己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
看顾药田，养鸡养鸭，种菜。
真的很贤惠。
商凉玥走进去，廉止一点都没感觉到，依旧沉浸在自己医术的海洋里。
商凉玥带着黑翼走进去，停在廉止书案前，“师兄。”
“……”
没反应。
商凉玥声音大了两分，“师兄！”
廉止终于回神。
他抬头，眼里还有一丝刚从万千思绪里抽出来的迷茫，但很快，他神色恢复。
不过这神色恢复后，他立刻拿起药方，指着其中的一味药，说：“弟妹，你是如何想到用这味药的？”
他眼里是隐隐的激动，显然，对于商凉玥的药方，他就感觉好似突破了一个境界，这种感觉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商凉玥耐心解释，廉止听完，眼中都是赞叹，“弟妹，你在医术上的造诣极高，如若师父在，定会喜欢你。”
医圣，医圣，这医术已然到了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境界。
这个时候他很希望自己的衣钵能有人传承。
这个人如若是聪明，有天分，努力，勤奋，那更是极好。
恰好商凉玥满足了这几点，师父若看见了，定会欢喜。
商凉玥笑，谦虚的说：“可能是久病成医，恰好自己的确在这方面有点天分，想法便比较新奇。”
商凉玥这话半真半假。
假的是久病成医，真的是有天分。
的确，在现代她有学医的天分，她用两年时间，把中西医学透，这是常人无法企及的。
就连教她的老师都夸她是天才。
但当时她不觉得自己是天才，她觉得两年时间，太长了。
可如今回想，她相信了。
自己真的在方面是天才。
廉止还想说，商凉玥没有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说。
【作者题外话】：第五章～
第613章 怎么未有消息
“师兄，这孩子想学医，你们这的医书可以给他看吗？”
这里的医术毕竟是医圣和廉止的，不是她的，她能看，不代表这孩子能看。
所以她必须问廉止。
廉止听见商凉玥的话，这才看见商凉玥身后跟了个孩子。
他愣了下，随之说：“可以。”
廉止是知晓黑翼的，也知晓他的身世，这孩子不容易。
当然，也是懂事。
“他刚学我就给他拿最简单的，最初始的给他。”
“好，谢谢师兄。”
“弟妹你就莫要客气了。”
廉止去拿书，商凉玥带着黑翼过去，很快，手掌高的书放到黑翼手里，“好好看，有什么不懂的问你家夫人，当然，问我也可以。”
黑翼眼睛发亮，郑重点头，“是！”
商凉玥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识字吗？”
这孩子家里穷，都不知晓有没有在上学。
廉止也看向黑翼。
这是很重要的，如若不识字，那学起来会无比困难。
黑翼点头，“识字。”
“之前父亲有让我去上学。”
家人都让他去上学，不论家里多苦，都要让他去，他也不辜负家人，学的很认真。
商凉玥和廉止放心了。
商凉玥说：“这上面有许多你不认识的字，你记下来，到时候统一给我，我给你标注。”
“是，夫人！”
“去吧！”
“谢谢夫人！谢谢廉公子！”
然后抱着书开心的跑出去了。
商凉玥笑。
她最喜欢的就是努力勤奋的好孩子。
黑翼就是这样的好孩子。
廉止说：“这孩子懂事。”
商凉玥眼中微涩，能不懂事吗？
那样的生活环境，就如她在现代一般，不懂事都没有办法。
“师兄，我去看药了。”
“嗯。”
商凉玥离开书房，廉止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眼中是笑。
弟妹是个良善之人，就如连亓一般，很好。
商凉玥这药熬了近一个白日才熬好，熬好后商凉玥便是试吃。
不过商凉玥不能吃，她的身子和普通人不一样，她吃了会伤身，但对于身体底子好的，没有关系。
所以这便落在廉止和黑翼身上了。
廉止说他来试药。
黑翼说他来。
这种事自然是该他来。
但廉止阻止了他，因为廉止是大夫，药入身子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他比谁都清楚。
商凉玥也是赞同廉止试药的。
而且她的药不是毒药，她相信自己。
廉止吃了药，大家便等结果。
这么一夜过去，到第二日，廉止眼睛发亮的看着芳苓，说：“夫人，这药果真好！”
在看到药方的时候廉止便已然能猜到效果，但真的效果出来时，他还是震惊。
真的，也就这一夜，他感觉胸中隐隐的憋闷消失无踪，整个人都好似轻松了许多。
弟妹当真是厉害！
芳苓很开心，手比划，“真的吗？真的效果好吗？”
“真的，夫人，你不用担心了，我大概再吃三日的药便可痊愈。”
芳苓眼眶瞬间红了。
他能痊愈了便好。
廉止要去找商凉玥，不过这个时候尚早，廉止便忍着未去，去帮芳苓做早膳。
廉止除了沉迷于医术，他对芳苓是极好的。
体恤芳苓，该做的都和她一起做。
廉止是个好夫君。
商凉玥的卧房。
商凉玥还未醒，她昨夜睡的晚了，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药有问题，而是昨日未有王爷的信送来。
她有算过时间，昨日王爷应是到了岷州。
岷州离怀幽谷甚远，商凉玥有看过地图。
怀幽谷属于姑州，王爷从怀幽谷出发去往岷州，走最近的一条路是姑州过黎洲，黎洲过了便是岷州。
这是条直线，黎洲是必经之地。
而黎洲是大皇子的封地。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从怀幽谷到岷州，快马加鞭得要三四日，最开始王爷离她近，未走那么远，信送到的也就快。
但随着王爷走的越远，信到她手上的时间便拉长。
所以，按理昨日王爷写给她的信昨日到不了，得今日。
怎么都得今日。
可明知如此，商凉玥还是睡不着，忍不住担心。
脑子里杂乱的东西想了许多，甚至拿出王爷之前写给她的信看。
这么看着看着，她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晓。
红倪和淡灵一早便起床洗漱，去做早膳，看见芳苓和廉止在厨房后，两人打招呼便开始帮忙。
红倪是个爱说话的，和廉止芳苓熟悉了，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一时间厨房里都是欢声笑语。
商凉玥翻了个身，手下意识放到旁边，摸了摸。
这一摸没有摸到熟悉中的硬邦邦，商凉玥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后，她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王爷走了，还未回来。
商凉玥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抓着被子在床上滚。
但很快，商凉玥想到什么，一下坐起来。
“红倪，淡灵？”
商凉玥揭开被子便下床。
这一下床一股冷意便裹住自己，商凉玥赶紧拿过大氅给自己披上。
她现**子里是未有寒气了，但是那也只是等于她是个正常人，和正常人一样害怕人。
尤其她身子弱，还是比常人要害怕冷一些。
商凉玥跑到门口，叫，“红倪？”
“淡灵？”
外面黑翼被红倪安排着在房门外守着，说小姐醒了就去厨房里叫她们。
黑翼当真乖乖的在外面守着，只是他边守着边看书，很用功。
现下听见商凉玥的声音，黑翼立刻说：“夫人，红倪姐姐和淡灵姐姐在厨房，我去叫她们。”
商凉玥未开门，因为她现下仪容不整，尽管外面是个孩子，但怎么都是男孩子，还是要注意一下。
听见黑翼的话，商凉玥顿了下，说：“不用，我问你个事。”
外面传来哒哒的跑步声。
且这声音越跑越远。
商凉玥，“……”
厨房里，黑翼跑进去叫，“红倪姐姐，淡灵姐姐，夫人醒了。”
两人立马放下手里的活。
廉止说：“你们不用在这帮忙了，去照顾弟妹。”
“嗯！”
两人赶忙端着热水，拿着毛巾过去。
而卧房里，商凉玥坐在床上，把昨夜自己抓着睡着的信一封封封好，放进信封，然后宝贝的放她的百宝箱里。
刚放好，门便被打开。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
第614章 什么都未有夫人重要
红倪的声音传进来，“夫人，奴婢和淡灵来了！”
商凉玥看向两人，“今日有没有暗卫来？”
她想知晓有没有暗卫送信来。
红倪一愣，说：“没有啊，怎么了夫人？”
红倪是知晓怀幽谷有暗卫的。
偶尔都会看见。
但这大早晨的，暗卫来做什么？
淡灵也疑惑的看向商凉玥。
只是虽疑惑，动作却也不停，她把水放到盆架上，毛巾放进盆里，打湿，然后拧干，送到商凉玥面前，“夫人。”
商凉玥眉头皱着，脸色不大好。
她以为自己一早醒来就能接到暗卫送来的信，没想到没有。
商凉玥接过毛巾，把脸擦了，红倪把刷牙的东西拿给商凉玥，眼睛仔细看商凉玥脸色。
这越看便越发现商凉玥脸色是真的不好。
倒不是睡的不好，而是心情不好。
可这一大早的，小姐为何心情不好？
红倪想了会没想出个缘由来，而屋内也未有外人，红倪便立马问了，“夫人，你怎么了？”
她记得清楚，昨夜小姐休息时心情都还不错的，为何一夜过去便这般了？
商凉玥把牙刷好，把东西递给红倪，说：“无事。”
坐到梳妆台前。
她这般模样，无事是不可能的。
但小姐明显就是不想说。
红倪小脸皱了起来，小姐这是怎么了？
淡灵拉红倪，对她摇头。
意思是不要问了。
小姐心情不好，她们越问，小姐心情怕是越不好。
红倪知晓淡灵的意思，点头。
表示自己不会再问。
只是，她心里有些担心，怕小姐有什么事。
两人服侍好商凉玥，商凉玥心情也未见好，黑翼来叫几人用早膳。
说芳苓和廉止把早膳做好了。
几人也便去了正厅。
廉止正把小菜端上桌，看见商凉玥进来，当即说：“弟妹，你的药我吃了后极好，今日身体里的郁闷之气皆无。”
商凉玥虽说心情不好，但不能因为她的心情不好而影响到别人，商凉玥脸上浮起笑，“那便好。”
廉止笑着说：“这下你这药方可给连亓了，连亓吃了定能大好。”
商凉玥，“嗯，我直接做成药丸给他。”
让暗卫给他送去。
廉止却是惊讶，“药丸？”
“嗯，药丸方便。”
廉止想了下，点头，“的确，药丸方便。”
不知连亓去岷州是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是亮出他的身份，但不论是哪种，都尽量不要让人知晓他受伤。
几人用了早膳，商凉玥便去捡药，熬药，做成药丸。
她今日便要把这药丸做好，今日让暗卫给他带去。
这药丸早日到王爷身边她也好早日放心。
廉止知晓商凉玥的心思，吃了早膳后便也未去打扰她，他和芳苓一起去打理药田。
商凉玥便熬药，边等着暗卫来。
只要王爷的信未到她手里，她便一直不心安。
好在下午时分，平日里她的午睡时间，暗卫送来了王爷的信。
商凉玥立刻接过，打开。
“为夫今晨卯时到岷州，一路顺畅，未遇歹徒，夫人莫担心。”
“这两日路上天转凉，不知怀幽谷天气如何，夫人莫要着凉，好生将养身子。”
“师兄说自为夫走后，你便极为辛苦，炼药，试药，一切都是为了为夫，为夫知晓夫人的心，夫人当知为夫的心，什么都未有夫人重要，夫人可明白？”
商凉玥眼眶一下热了。
她明白。
她如何不明白？
他不想她辛苦，劳累，可她有什么辛苦劳累的，她就想他好好的。
商凉玥拿着信转身去了书房。
红倪见商凉玥就这么跑了，疑惑。
小姐怎么了？
商凉玥去到书房便给帝聿写回信，只是药未好，她便未让暗卫立刻把信送走。
她要等着药好了才一起送去。
信写好后商凉玥便把信封好，来到药炉旁，看药。
红倪不知晓商凉玥去哪了，但这个时辰是小姐午睡的时辰，所以商凉玥跑走了红倪想了下便以为商凉玥去午睡了，哪里想商凉玥还会回来。
红倪愣了下，说：“夫人，你不去午睡吗？”
不等商凉玥说便说：“夫人，你放心，药这里有奴婢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夫人吩咐的事，那可必须做好！
“我不睡，我要看药，你去睡吧。”
红倪，“……”
夫人都未睡，她睡什么？
两人便在药炉旁守着药，这么一守便是一下午，外加一晚上。
到近凌晨，药丸做好，商凉玥把药丸放进瓷瓶，让暗卫把药丸和信一起带去。
暗卫很快离开。
商凉玥站在书房里，看着暗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眉头微皱。
王爷只说他到了岷州，却未与她说岷州的情况，她想，岷州的情况怕是不好。
忽的，商凉玥脑子里划过什么，立刻出去。
红倪和淡灵自晚膳后便一直守着商凉玥，到现下了两人也未睡。
夫人睡了她们才能睡，夫人未睡，她们不能睡。
只是，夫人这是要去哪？
要回房了吗？
但不等两人多想，商凉玥便停在门口。
她眉头微皱，说：“洗漱歇息吧。”
听到这话，两人立刻说：“是，夫人。”
夫人能睡了那便好，今夜太晚了。
商凉玥回到卧房，两人端热水进来，给商凉玥沐浴，洗漱。
等商凉玥收拾好躺床上，已然是子时。
真的相当晚了。
红倪和淡灵，两人一人留下来守夜，一人回自己卧房。
夜很快寂静。
商凉玥躺在床上，眼睛睁着，看着床帐，好一会，裹紧被子，闭眼睡觉。
廉止和芳苓的卧房，廉止在屋内看着暗卫送来的一封信。
芳苓走进来。
听见声音，廉止看向芳苓，“弟妹睡了？”
芳苓点头，手比划，“弟妹屋里的灯熄了，我去问了红倪，红倪说弟妹歇下了。”
“好。”
商凉玥今夜是帝聿离开后第一次极晚的睡，是什么原因两人知晓，所以两人都未说，只是一直看着。
商凉玥如若一直不睡，他们今夜怕也不会睡。
芳苓走过去，在廉止身旁坐下。
“看什么？”
廉止说了‘好’后便继续看手中的信，眉头皱着，脸色不大好。
廉止看见她手比划，说。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
第615章 去山上采药
“连亓来信，岷州那边情况很不好，城外有许多百姓都感染了瘟疫，而这些百姓里面有许多都是城里赶出来的。”
芳苓蹙眉，去看廉止手中的信。
廉止把信给她看，很快芳苓担忧了。
她手比划，“一千多个人？怎的这般多？”
她眼里都是不敢相信。
廉止眉头皱着，脸色有些沉，“说明这瘟疫来势汹汹，极为严重。”
“可是……”
芳苓手比划，“这瘟疫也才几日，蔓延便这般快，这般下去，怕是岷州的所有百姓都很危险。”
“对，我已让人送信至连亓，问他百姓中了瘟疫的症状，看能否暂时压下。”
芳苓点头，“现如今只能如此了。”
廉止说：“洗漱歇息吧，明日我们去山上采药。”
“采药？”
芳苓惊讶的看着廉止。
廉止点头，“之前我游历诸国，有见过瘟疫，我们明日且去采一些能治瘟疫的药，到时连亓回信，我们也不至于急慌。”
“嗯。”
夜深了，整个怀幽谷彻底沉寂。
次日一早，商凉玥起床，洗漱用早膳。
几人用完早膳后，廉止对商凉玥说：“弟妹，今日我与你嫂子要去采药，估摸着要晚上才能回来，你且在竹屋，不要乱走，等我……”
“我一起。”
不等廉止说完，商凉玥便打断廉止。
廉止一下愣住。
商凉玥继续说：“我与师兄，嫂子一起去采药。”
廉止反应过来，立刻说：“不可，山上危险，弟妹不可去。”
他怎么能让商凉玥去，这如若让连亓知晓了，定会担心。
商凉玥笑，“师兄放心，我不会给你和嫂子拖后腿的。”
她想去看看山上有什么药，有没有她想要的药。
她不是去玩的。
廉止抬手，态度坚决，“弟妹，不可，此事师兄不会答应。”
山上太危险，弟妹身子太弱，还有伤，他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然而……
“师兄，你不带我去，那我便自己去。”
“你……”
“师兄，我不是去玩的。”
商凉玥无比认真的看着廉止。
廉止眉心拢紧，说不出话来。
弟妹的神色清楚的告诉他，他若不答应她真的会自己去。
可是……
芳苓收拾好厨房进来，感觉到正厅里的气氛不对，再看廉止和商凉玥，终于知晓这气氛如何不对了。
她走过去，对廉止比划，“怎么了？”
廉止看眼芳苓，对商凉玥说：“师兄答应你，但你必须跟紧我和你嫂子，不可乱来。”
商凉玥笑了，“师兄放心。”
芳苓听两人这话，完全迷糊了。
廉止看向芳苓，“弟妹也要与我们一道去，你再收拾下，待会我们一起出发。”
芳苓愣住。
一道去？
这……
不等芳苓多想，商凉玥便起身，笑盈盈的看着芳苓，“嫂子，就多带我一人多东西便可。”
廉止，“红倪和淡灵不跟着你？”
那两个丫头一直都是跟着弟妹的，她也一直被两人伺候着，现下就她一人，这如何行？
商凉玥，“是的，她们去了才是累赘，我一人便可，师兄放心。”
然后看向芳苓，“麻烦嫂子了。”
芳苓愣愣点头，去收拾东西。
弟妹要与她们去，她未想到，但既然夫君同意了，她也便不说什么了。
红倪和淡灵在晚膳后便跟着芳苓去收拾厨房，收拾好厨房后便熬药。
可在听见商凉玥说要与廉止和芳苓去采药后，两人立马说：“夫人，我们也要去！”
两人如站军姿般看着商凉玥，眼里都是渴望，坚定。
小姐去了她们怎么可能不去。
然而，“不用了，你们在竹屋，好好看药，我与师兄和嫂子去便可，你们不必担心。”
两人的脸一下皱了起来。
红倪极快的说：“小姐，你怎能一人去？这样不行的，奴婢和淡灵是不会放心的。”
“对吧，淡灵。”
淡灵认真点头，“小姐，如若你怕麻烦，那便让奴婢或者红倪姐姐一人陪你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淡灵是大概知晓商凉玥为何这般做的。
这采药不是去玩，而是去采药，人去多了麻烦。
所以小姐不带她们去。
可是一人都不带，她不放心。
红倪赶忙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小姐，你就带奴婢或者淡灵妹妹去，只一人也好啊！”
不管带她们谁，只要有一人都好。
不然她怎么都不放心的！
商凉玥无奈，“不是不带你们去，而是这山上山路崎岖，你们二人未有武功，到时候师兄要照看嫂子，还要照看我，还要照看你们，你们说，师兄是去采药，还是照看咱们了？”
两人苦了脸。
商凉玥说：“好了，放心吧，没有你们还有暗卫，暗卫会保护我的。”
听到这，两人眼睛亮了。
是啊，还有暗卫！
有暗卫在，小姐定能无事！
芳苓收拾好东西出来，廉止说：“走吧。”
商凉玥点头，对两人说：“和黑翼好好在竹屋，药该怎么熬，记住了，晚上我们便回来。”
两人眼里浮起不舍。
红倪说：“夫人，你要平安回来。”
淡灵没说话，但脸上神色无比在说着自己的担心。
商凉玥点头，“放心。”
很快，几人离开竹屋。
红倪和淡灵看着，红倪皱着眉头说：“我怎么都不放心。”
即便知晓有暗卫，有廉公子，但就是不放心。
好似只有自己跟着夫人，她才放心。
淡灵转身，去看药炉，“我相信小姐。”
她也担心，但她更相信小姐。
商凉玥与廉止芳苓上山，竹屋建在山上，但不是山顶，那日芳苓带着商凉玥出去转了转，商凉玥发现这怀幽谷的山很高，她们也不过住在怀幽谷的四分之二上。
而这采药，自然是往山上走。
在路上，商凉玥问，“师兄，这怀幽谷的药草多吗？”
“多，我时不时的便会与你嫂子上山采药，竹屋里的药有不少的是我与你嫂子在山上采的。”
商凉玥点头，“那是不是珍惜药草也有。”
“自然是有，但得看运气了。”
珍惜药草之所以珍惜便在于不是那么好找的。
商凉玥明白。
不过，很快的，商凉玥转过话题，问。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
第616章 王爷，周将军请我去吃花酒
“师兄，你可有与王爷联系？”
这话题转的太快，让廉止一下停住。
芳苓走在前面，商凉玥走在中间，廉止走在最后。
听见商凉玥这话，芳苓也停下。
弟妹不知晓王爷有与夫君联系吗？
廉止刚开始是未想到商凉玥问这个问题，所以停下，但在须弥后他想到的是和芳苓一样的问题。
不过很快的，廉止明白商凉玥为何有这一问。
连亓应是不想让商凉玥担心，所以并未告诉她岷州的情况，只告诉商凉玥他的安全。
但商凉玥想知晓岷州的情况，想知晓连亓未告诉商凉玥的那不好的一面。
廉止无奈的笑，“有。”
你不让我担心，却控制不了我的担心，这便是相爱之人。
“那王爷可与师兄说了岷州的情况？”
商凉玥似未感觉到几人的停顿，继续问。
廉止走起来，说：“我们边走边说。”
“好。”
芳苓在前面走，商凉玥依旧走在中间，廉止走在最后。
而廉止的话也清晰的落进商凉玥耳里。
“连亓走之前有来找过我，让我好生照看你，也同时让我翻翻以前的古籍，看看以前的瘟疫的情况，等他到岷州后，他便告知我。”
商凉玥点头，“嗯，然后呢？”
“昨日我收到连亓的来信，他告知我岷州瘟疫极为严重，他到岷州城外便已有一千多人感染瘟疫而死。”
“这些百姓的尸首就横躺在城外，且还有查出瘟疫之人被赶出城，任其自生自灭。”
商凉玥眉头皱了。
自生自灭，这不就是让瘟疫从岷州城蔓延到别处吗？
这岷州的官都是怎么做的？
“今日我与你嫂子上山采药便是要去找寻这治瘟疫的药。”
商凉玥立刻转身，“师兄，这瘟疫的特征王爷已告知你？”
廉止摇头，“不曾，但他跟我说了大概的情况。”
“是甚情况？”
商凉玥紧看着廉止，她一双漂亮的琉璃眼里尽是厉光。
这样的商凉玥就好似变了个人般。
廉止还从未见过商凉玥这神色，他惊了下，很快恢复。
“感染瘟疫之人身上溃烂，全是脓血。”
商凉玥睫毛垂下，盖住她眼里的暗色。
这应是病毒。
廉止说：“具体情况我估摸着要连亓进城调查后才能知晓，我现下这边先准备着，等连亓信送来，我便立刻着手研究。”
商凉玥看向廉止，“师兄，到时候王爷给你来信，关于病毒的症状，你也告知我。”
廉止笑了，“知晓你不放心连亓，放心吧，我会告知你。”
“多谢师兄。”
廉止脸上的笑密了，“弟妹莫要客气。”
她在医术上造诣极高，她不说他都会找她谈论。
几人说着，上山。
而此刻，岷州。
一气派的府邸。
书房。
帝聿坐在书房里，刍巾站在书案前，躬身，“王爷，探子来报，城内未有人感染瘟疫。”
帝聿看着各个地方送来的急报，听见刍巾的话，眼眸都未动一下，“继续查。”
“是。”
刍巾离开书房。
帝聿拿着狼毫，在急报上写着什么。
未过多久，一穿着官袍的人进来。
此人不高，亦不矮，是恰恰好的身高，但此人很瘦，这瘦了便显得高了。
他带着官帽，一身的书生气息，一张脸也是书生相。
他走进来，作揖，“王爷，周虎威约臣今日去百花楼。”
百花楼，城里最好的青楼。
“去。”
“是。”
男子离开。
帝聿合上急报，拿过旁边的一封信，说：“把此信送至皇城。”
暗卫如鬼影般出现在书房，“是！”
接过帝聿手中的信，飞快消失。
帝聿看着前方，一双凤眸深的难测。
夜晚。
岷州城里，虽说瘟疫搞的人心惶惶，但感染瘟疫之人都被撵出了城，所以城里百姓该生活的还是在生活。
毕竟这事儿没落到自己身上。
只有落到自己身上了，才会真的恐惧，惊慌。
百花楼里，姑娘们吹拉弹唱，舞动柔美的身子。
客人在百花楼里寻着自己短暂的快乐，姑娘们努力博取客人的笑，以得到更多的银子。
大家各取所需。
此刻，一上等厢房，桌前，周虎威穿着常服与一书生拿着酒杯对饮。
珠帘后，一美人儿弹着古筝，曲声悠扬。
周虎威喝完杯里的酒，赶紧拿起酒壶给书生斟上，他便斟边说：“高大人，今日才请你来吃酒，还请高大人海涵。”
没有错，这一身书生气，一脸书生相的男子正是太常寺少卿高光。
“周将军见外了，我初来岷州，第一件事便是祭祀天神，让僧侣超度那无辜被感染瘟疫之人，未亲自去周将军府上与周将军一叙，还望周将军莫要见外才对。”
高光举起酒杯，一板一眼的说。
他脸上没有表情，说这话就好似在背诵课本一般。
然而在周虎威看来，这已然是不错了。
能让书呆子说出这番还算圆滑的话，当真是为难了。
周虎威想，这高光离京前，他父亲应是说了许多。
想到此，周虎威哈哈大笑，“怎会见外？今夜高大人能应我的约，已然是极好了！”
酒杯相碰，杯里的酒两人再次饮尽。
“来，高大人吃菜，你可别看这百花楼是青楼，但这里面的菜却是上等的好，否则我也不会带高大人来此。”
“多谢。”
两人吃着，喝着，周虎威看高光始终不变的脸，就好似带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具。
周虎威眼里神色微动，说：“高大人，你昨日到岷州，今日便开始祭祀，祈福，让那僧侣超度那感染瘟疫之人，虽说这短暂的让城里百姓放心，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
“是，所以我此番来，还要调查这瘟疫到底是何时起，如何起，为何如此快的蔓延。”
说完，高光举起酒杯，“还望周将军多加帮衬。”
周虎威当即举起酒杯，正色，“高大人尽管放心，我定会把瘟疫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你！”
“多谢。”
高光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
周虎威亦是。
时间滴答过去，亥时末，周虎威说。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
亲们投票票，每日看皇叔～
第617章 无情冷漠之人
“高大人，时辰不早了，咱们今日便到此，我送你回府。”
“周将军莫客气，我自己回府便可。”
“这怎的行，你今夜吃了许多酒，我若不把你亲自送回府，我怎能放心？”
“无事，我并未醉，周将军放心。”
的确，高光这来时什么模样，现下要走了还是什么模样。
好似那喝进肚子里的不是酒，而是水。
周虎威拦住高光，严肃的说：“诶！高大人，你这便见外了，难道高大人还怕我周某伤害大人不可？”
高光当即厉声，“周将军怎会是这般人？周将军日后莫说这般话！”
高光说变脸就变脸，且还是因为一句玩笑话，周虎威愣了愣，未反应过来。
但很快，他说：“高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开玩笑，高大人莫当真。”
高光眼神依旧严厉，“周将军日后莫开这种玩笑！”
说完，一拂袖，大步离开。
周虎威站在那，完全愣住。
而随着高光离开，那弹古筝的美人也停下，蹙眉看着这边，“周将军……”
这声音娇柔，带着一丝媚意，听着便惑人的心神。
只是这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怒意。
这怒意是来自于高光的愤然离开。
听见美人的声音，周虎威神色恢复。
“之前听闻此人一板一眼，不懂为官之道，很是得罪人，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美人的脸色难看了，“那现下我们该如何？”
“不急。”
周虎威眼睛微眯，眼中精光划过。
急什么，想彻底解决瘟疫，还早呢！
高光回了府邸，他到府邸后便去了书房。
而此刻，书房院落，一身玄袍的人负手立于院落，他身形修长如竹，挺拔如松。
他站在月光下，清晖洒落，画面似静止了般。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快不慢。
未过多久，脚步声停在帝聿身后，躬身，“王爷。”
帝聿转身，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说。”
高光，“周虎威向臣打探臣此次来岷州如何解决瘟疫之事，臣与之交谈，从他言语中得知，此人极想知晓皇上派臣来岷州的目的。”
帝聿抬眸，看着前方，凤眸深沉，一如此刻的暗夜。
“下去吧。”
“是。”
高光离开，刍巾来到帝聿面前，“王爷，淮洲那边传来的信。”
帝聿接过信，打开。
“王爷，周虎威送信至邱门什，让瘟疫蔓延至淮洲。”
帝聿手指微蜷，信纸瞬间消散。
夜风吹过，凉意更甚。
次日，天蒙蒙亮，一声尖叫划破安静的街道。
然后，整个岷州城炸了。
“什么？孙大夫感染瘟疫了？”
“是啊！我听王婶子说的，她说她刚起来摆摊，正收拾着呢，药铺里的药童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边跑边叫孙大夫感染了瘟疫！”
“这……这……这昨日我还去过孙大夫的药铺……”
“啊？真……真的啊？”
“你……你别靠我这么近，我……我先回去了！”
“诶！我……我不会也感染瘟疫了吧？”
“大夫！你快给我瞧瞧啊！”
“……”
很快，岷州城乱成了一团。
百姓们刚出门的都回了自家，关门闭缝，而之前被孙大夫诊治过的百姓一个个跑出来，准确的说是被赶出来。
她们在街道上奔走，去拍其它药铺的门。
一个个脸上尽是惶恐，绝望。
然而没有一家人开门，所有人把门抵的严严实实，还在里面骂，“滚！不要把瘟疫传染给我们！快滚！”
没有人愿意感染瘟疫，即便是有朝廷派了大官来，也未有人放心。
在这个时候，他们只希望这感染瘟疫之人能尽早被撵出城。
可这些百姓们怎么会听他们的？
他们不断拍门，叫，“胡大夫，你帮我们瞧瞧吧，我是前几日去找的孙大夫看，当时孙大夫好好的，并未感染瘟疫，我兴许也未有，胡大夫，求求你了！”
“胡大夫，我是昨日去找孙大夫看的，昨日孙大夫也是好好的，今日我也好好的，你帮我瞧瞧，证明我未感染瘟疫，我不想被赶出城！胡大夫！”
“胡大夫……”
“……”
所有与孙大夫接触过的百姓都拍打着门，叫的声嘶力竭。
屋内的人亦是愤怒，不断的在里面骂，一时间街道上尽是嘈杂声。
“闹什么闹？”
突然，一声极厉的威吓传来。
喧闹的百姓瞬间安静。
她们看向街道前方，周虎威坐在马上，脸上蒙着面纱。
不止他如此，他带来的侍卫亦是如此。
一个个包裹严实，看着百姓的眼神里尽是警惕，厌恶。
而百姓看见周虎威，立刻跑过去，“周将军，我们未感染瘟疫，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周将军，我们都是之前接触过孙大夫，而孙大夫之前并未感染瘟疫，我们也定没事！”
“周将军，你请大夫来为我们诊脉吧！”
“是，周将军，我们求你了……”
“……”
百姓冲过去，站在周虎威面前的侍卫立刻举起长矛，对准百姓。
百姓顿时在长矛前停下，不敢再向前。
但很快，她们跪在地上，哀求的看着坐在马上的周虎威，“周将军，请大夫为我们诊脉吧，确定感染瘟疫之人赶出去，未确定感染瘟疫之人不要赶出去。”
“是啊，周将军……”
“……”
周虎威未说话，他看着百姓，眼里尽是冷漠，“你们都是之前接触过孙大夫的人？”
“是，周将军，但我们接触孙大夫时，孙大夫并未……”
“把他们赶出去！”
百姓的话未完便被打断，一个个震惊的看着周虎威，很快，她们站起来，“周将军，我们……”
她们朝周虎威靠近，好似要抓着周虎威的衣袍，求他不要赶她们出城。
然而，她们还未靠近周虎威，侍卫手中长矛便猛然刺进靠前的百姓。
长矛刺穿百姓的身子，血滴答落下，后面的百姓吓到了，一个个噤了声，瑟缩着后退。
周虎威看着后退的百姓，说：“再靠近便是这个下场！”
百姓们一下哭了起来。
周虎威抬手，张嘴，“赶……”
“慢着！”
一声极清晰，极响亮的声音传来，百姓们看向这出声的人。
【作者题外话】：第五章～
第618章 绝对不可以！
这人一身青色官服，头上戴着官帽，一身的文官气质。
他站在那，脸色冰冷的看着站在马上的周虎威。
而看见高光，百姓们立刻叫，“高大人，救命啊！”
高光昨日请神，祭祀，把城外感染瘟疫而死之人全部火葬，百姓们是知晓高光的。
现下高光出现，她们就好似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断的叫。
周虎威看见高光，立刻下马，来到高光面前，拱手，“高大人。”
高光看着他，眼神相当的厉，“周将军，你便是这般对待我帝临百姓？”
周虎威顿时一脸愁苦，“高大人，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你瞧瞧，现下城中百姓一听见有瘟疫便未有人出来，只剩下这之前接触过感染瘟疫之人的人。”
“我若不把这些人赶出城，瘟疫一旦蔓延，城里其它无辜之人也会被连累，到时咱们该如何？”
不等高光说，周虎威便说：“高大人，我不能因小失大！”
高光看着周虎威，冷笑，“因小失大？这些人接触过感染瘟疫之人，但她们确定感染了？周将军连看都不看便直接把她们赶出城，这不是让无辜者枉死？”
“高大人，我这……”
高光抬手，止住周虎威的话，他看向这些满脸泪痕的百姓，说：“来人！”
“属下在！”
高光身后的人立刻跪在地上。
“把城中未感染瘟疫的大夫立刻叫出来！”
“是！”
跪在地上的百姓们瞬间头磕在地上，“多谢高大人！多谢高大人！”
周虎威眼睛微眯，嘴角微勾。
很快，大夫被带出来，跪在高光面前。
“高大人，老朽……老朽……”
大夫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抖如筛糠。
他不想出来啊。
他还不想死啊！
可是……
不等大夫说完，高光便打断他，“马上替这些百姓诊治，看看是否感染瘟疫。”
大夫的脸顿时煞白，“高大人，这……”
“怎么？你不是大夫？”
“不是，老朽…………”
“那便诊治！”
不给大夫说话的机会，高光便命人抬了桌子，凳子出来，让大夫给这些百姓诊脉。
这些百姓不少，有上百个，全是与孙大夫接触过的人。
她们不是自己想出来的，但家人唯恐自己被传染，便把她们都赶出来。
甚至是知晓接触过孙大夫的人，说这些人接触过孙大夫，回家又接触了家人，便让这一大家子都出来。
这才有了这般多的人。
侍卫拿着长矛站在两边，百姓们规规矩矩的一个个排队等着。
高光坐在旁边看着，大夫颤抖着手给每一个百姓诊脉。
整个街道再次安静下来。
而远处，一阁楼上，一身玄袍的人站在最高的一层，他看着这边，说：“去查孙大夫。”
“是。”
身后的人身形一动，消失。
时间过去，东方的云层破晓，光丝丝漫出，覆盖在这片安静又让人惶惶的岷州。
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缝微微打开，百姓们都看着这边，又是皱眉，又是不赞同。
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这些人赶出去，一劳永逸。
但这高大人竟然让大夫给他们诊治。
这若诊治出来感染瘟疫也就罢了，如若未诊治出来呢？
未诊治出来那也是接触过孙大夫的，现下不发病，明日呢？后日呢？
他们可不放心。
可这高大人似乎不是个好惹的，他们不敢说话，只能这么看着。
沙漏一点点流下，香一根根的燃尽，太阳出来，躲进云层，又出来，又躲进云层，这般到申时，最后一个百姓诊脉结束。
未有一人感染瘟疫。
百姓们脸上都露出放心的笑。
大夫也是拿衣袖擦汗，着实松了一口气。
高光起身，看着这些不再恐惧的百姓，说：“你们未感染瘟疫，不必赶出城。”
百姓们顿时跪在地上，磕头，“多谢高大人！”
周虎威走过来，“高大人当真不把这些人赶出城？”
周虎威看着高光，脸上尽是不赞同。
高光对上周虎威视线，一字一顿，“周将军难道未听见我说话？”
周虎威当即皱眉：“高大人，这些人接触了感染瘟疫之人，即便现下无事，那之后呢？如若之后瘟疫发作呢？那到时候如何？”
周虎威这一说，那些虚开门缝看着这边的百姓立刻打开门说：“高大人，你不能这么做！”
有一人出声，那便是百人应和。
因为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很快其他百姓说：“高大人，你容忍这些接触过瘟疫之人的人留在城里，将会有更多的人被感染，到时候我们全城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就是！高大人这般做就是置我们岷州百姓于不顾！”
“高大人太残忍了！”
“是啊！”
“我看皇上不是派高大人来阻止瘟疫的，而是派高大人来让咱们岷州城的百姓死的！”
“对！”
“不能把这些人留在城里，绝对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
“……”
很快百姓们走出来，激动愤怒的高光。
高光看着这些人，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周虎威眼底划过一抹嘲讽的笑，躬身，“高大人，还请你不要糊涂。”
高光猛的看着周虎威，“那意思是否是周将军的妻儿被瘟疫之人接触便也要不问缘由的赶出城？”
周虎威脸色猛沉，叫嚣的百姓们也安静了。
高光看向他们，视线从每一个人脸上划过，说：“是否是你们的妻儿接触过瘟疫之人，你们的妻儿也要被赶出城，自生自灭？”
“还是说……”
周虎威指着跪在地上的百姓，“这些人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得站出来，那被接触之人又接触了哪些人，你们是否都能全部站出来？全部滚出城？”
“……”
没人说话了，有的人甚至低了头，往后面缩。
这人与人之接触非常之频繁，在这一百来个人里，他们接触过许多人，然后那接触的许多人又去接触许多人，这般循环，不知有多少人被感染了。
如若当真每个人都找出来，那岷州城几乎没人了。
高光转眸，看着周虎威，说。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
第619章 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周将军，如若要把这地上跪着的一百一十五人赶出城，那么请周将军好好调查，这接触了这一百一十五人的人有谁，而接触了这一百一十五人的人又接触了谁，咱们一并赶出岷州城，让他们自生自灭。”
“哦，不对，他们出去了如若把瘟疫传到了别的地方，那该如何？”
“还是这样吧，全部都把他们火葬了，我来请神，祭祀，咱们一了百了。”
“周将军可觉得此法好？”
最后一句话，高光压沉了嗓音，缓慢的说出来。
到这一刻，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可以说他们连呼吸都小了。
一个个都害怕的脸色煞白。
这要火葬，那岷州城还能不能有百姓？
抑或是，这要死多少人？
周虎威低着头，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高光转过视线，看着四周之前闹嚣的厉害的百姓，说：“你们皆是我帝临百姓，不论是感染瘟疫之人也好，还是未感染瘟疫之人，你们皆我帝临百姓。”
“只要是我帝临百姓，吾皇便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你们，尽全力找到遏制瘟疫的办法，希望大家莫惊慌，更莫要顾此失彼。”
帝聿坐在楼阁里，桌前放着一个棋盘，而棋盘旁煮着热茶。
茶香袅娜，黑子放在棋盘上，刚好堵住白子的去路。
百姓散了，而那一百一十五人被高光命人全部安置在城内一废弃的寺庙内。
包括那个给百姓们诊治了的大夫。
“吃食每日送来，好生看着他们，但凡有任何情况，立刻来汇报。”
“是，大人！”
高光转身离开，他未回府邸，而是去了将军府。
周虎威已然回将军府，而此刻已是酉时，天黑了。
“高大人。”
站在将军府外的侍卫立刻跪下。
高光看着里面院落，“烦请通报一声，太常寺少卿高光耀见周将军。”
“属下这便去！”
侍卫很快进去，未过多久，周虎威亲自出来，“高大人。”
周虎威拱手作揖。
高光看着他，“高大人，夜晚打扰，还请见谅。”
“这怎能是打扰？快请进，快请进！”
周虎威伸手，请高光进去，高光倒也未停留，迈步便进了将军府。
周虎威看眼那进去的人，眼里划过冷意。
“高大人，这边请！”
周虎威领着高光到正厅，很快的，丫鬟上茶。
周虎威说：“高大人尝尝我这竹间雪，今年春时最新的一批，味道不错。”
高光拿起茶杯，他没喝，而是放到鼻尖闻，然后放下。
周虎威还以为他是要喝，没想到他却放下了，问，“怎的了？可是这茶不好？”
高光收回手，说：“这竹间雪是极稀有的茶叶，长在竹林间，与竹林相伴，竹叶上每日清晨的露珠便是这竹间雪的养料，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在第二年开春长出新芽。”
“周将军这竹间雪的确是最新的一批，茶叶入水，清冷甘洌。闻着似有竹香，怎会不好？”
高光说完，眼睛定定看着周虎威。
竹间雪这般稀有，能得此茶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周虎威身为岷州督护，官不小，却也不大，能有竹间雪这般好茶，还是最新一批，当真是厉害。
周虎威看着高光眼里的犀利，放下茶杯，说：“高大人今夜似乎心情不好，可是因着白日里我劝诫大人之事？”
高光未说话，但他视线却转了过来，看向前方，“整个岷州百姓人心惶惶，我怎能心情好？”
周虎威笑了，“高大人，这有些事不是你想解决便能解决的。”
周虎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脸上是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哦？所以周将军便这般置帝临的百姓于不顾？”
高光看向周虎威，眼中的厉光冰冷。
周虎威却好似未看见高光的眼神，拿起茶杯，看着茶杯里沉下却一根根竖起的茶叶，好似竹叶的尖翘。
“高大人，我并不是置帝临的百姓于不顾，我只是想要保住更多人。”
“你看，就如今日，在高大人来之前，我保住了许多岷州百姓。”
“保护？”
高光冷冷的笑了。
“高大人这是保护？高大人你这是残害无辜百姓！”
高光一下站起来，指着周虎威，脸上尽是厉色。
周虎威坐在圈椅里，在高光站起来后，身子更是放松，靠在了圈椅里。
他拿着茶杯，悠悠喝着茶，脸上神色愈发的淡。
他边喝茶边说：“高大人，这岷州不是皇城，这里错综复杂，不是你能解决的，我劝高大人还是听我的好。”
“呵，听你的，我若听周将军的，那我帝临百姓怕都会死于周将军之手！”
说完，高光再次不想留在此地，一拂袖，大步离开。
周虎威看着离开的人，脸上再没有一点笑，“年轻小儿，当真不知深浅！”
砰——
茶杯碎裂，竹间雪摔在地上，灯光照在那竹间雪上，泛着泠泠寒光。
高光回了府邸，他来到书房，躬身面对那坐在书案后的人。
“王爷，周虎威已然没有耐心，要臣对他妥协。”
帝聿拿着狼毫在纸上写着什么，听见高光的话，手上的动作未停，“你觉得该如何做便如何做。”
高光一顿，说：“是。”
离开。
未过多久，帝聿放下狼毫，一封信很快交到暗卫手上。
“送至怀幽谷。”
“是。”
暗卫离开，帝聿起身，走出书房，很快，玄色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悄无声息。
怀幽谷。
商凉玥和廉止，芳苓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她们停在一草木葱翠的山林间。
这山林间四周都是清冽，空气非常好。
一闻这空气商凉玥便知晓这是好地方。
很快廉止和芳苓挖药。
不过商凉玥未挖药，她在四周找着，看着，脑子里思绪不断的动。
山上的药很多，且很纯正，一看就很好。
但她想到一个问题。
岷州，暴乱，瘟疫，南伽。
这几点便如重要的一条线，紧紧连在一起。
而这连在一起的终点便是两个字：南伽。
商凉玥眼睛微眯，脑子里极快的划过一道光，她说。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
第620章 被它咬一口，便会是登极乐
“师兄，你之前与我说南伽的药草有许多，毒物也有许多，此处似否也如南伽一般，药草许多，毒物许多，且都相似？”
商凉玥这一出声，正在挖药草的两人看过来。
尤其是廉止。
他看着商凉玥，心中微微疑惑，疑惑于商凉玥怎的突然有此一问。
但虽疑惑，廉止却也未多想，他放下手中的药，说：“相似。”
商凉玥笑了。
她心中是觉得相似的，但不确定，所以才有这一问。
“好的，师兄，你忙。”
说完商凉玥便拿起小铁锹，开始挖药。
而廉止站在那，看着她挖药，脸上浮起笑。
弟妹总能问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虽然不解，但她自有想法，他也就不再问。
廉止继续挖药，芳苓亦是。
她一般都是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己的事，很安静。
很快四周安静下来，只有不时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
商凉玥看着这些药，眼睛亮晶晶的，拿起小铁楸挖的飞快。
她边挖边朝前面走，逐渐的，商凉玥离廉止和芳苓越来越远。
等芳苓发现商凉玥不见的时候，芳苓立刻跑去拉廉止。
廉止在挖一颗药，这药极小，几乎贴着地生长，他在用小刷子，一点点的把药四周的泥土给刷掉。
他要保存这颗药的完整性。
包括根茎，所以很费时。
廉止被芳苓这一拉，眉头皱了，他看向芳苓，芳苓一脸急色，指向旁边。
廉止不知晓她在指什么，但还是看过去。
而这一刻，四周什么都没有，除了葱郁的草木。
廉止说：“怎么了？”
他还未意识到商凉玥不见了。
芳苓蹙眉，手着急的比划，“弟妹不见了！”
看到这，廉止顿时想起来，今日与他们来的人还有商凉玥！
廉止立刻站起来，也不管那颗草药了，叫，“弟妹！”
芳苓张唇，可她叫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廉止脸色凝重，在四周找起来，“弟妹！”
他这人就是这样，一看见药便走火入魔了般，把周遭的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
芳苓跟着廉止，也在四周找起来。
但她不敢离廉止太远，她说不得话，如若她与廉止走散了，廉止便找不到她了。
商凉玥听见了廉止的声音，回应，“师兄，我在这！”
声音从前方的山头传来，廉止立刻往前面跑。
但他很快想到什么，转身看芳苓，芳苓对他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廉止却没再继续往前跑，而是转身抱着芳苓，身子一提，两人便朝商凉玥的地方飞去。
未过多久，商凉玥便出现在两人视线里。
而当看见商凉玥的那一秒，两人愣住了。
弟妹这是……
商凉玥手上抓着一条蛇，这蛇全身五彩斑斓，不大，可以说很小。
就是她手臂这么长。
她抓着蛇的七寸，小脸灿烂的对两人说：“师兄，嫂子，这蛇可厉害了，害我追了好久！”
两人，“……”
哪有女子不怕蛇的，芳苓也怕，但未有闺中小姐那么怕。
毕竟生活在山里，时常见蛇，也就习惯了。
但商凉玥可是京中的闺中小姐，是顶顶的弱女子。
可现下这弱女子却抓着一条吐蛇信子的手笑容灿烂的与他们说这蛇她追了好久。
两人委实说不出话来了。
商凉玥也未注意两人脸上面色，而是想到什么，蹙眉，“咱们没有拿笼子，这蛇放哪呢？”
这是她纠结的地方。
廉止，“……”
芳苓，“……”
商凉玥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一棵苍青大树，“暗卫，你可会做蛇笼子？”
站在树林掩映间的暗卫，“……”
暗卫杀人厉害，但不会做蛇笼子。
不过廉止会做。
他就地取材，砍了枝桠，三下五除二，未过多久，一个粗陋却稳妥的蛇笼子做好。
商凉玥笑眯了眼，“谢谢师兄！”
立刻把蛇放进去，那熟练的动作，好似曾经抓了无数条蛇……
芳苓看着商凉玥的动作，心情复杂。
弟妹好似和平常的闺中小姐不大一样。
廉止看着商凉玥高兴的模样，无奈，“弟妹，切莫离开师兄太远，不安全，知晓吗？”
“师兄莫要担心，有暗卫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商凉玥是一点都不在乎的说。
她怎么可能有事？
只要不是与王爷那般厉害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她什么都不怕。
见商凉玥很是无所谓，廉止想说什么，但他刚来的及开口，商凉玥便说：“师兄，你可知这蛇是什么蛇？”
听商凉玥这一问，廉止一下便转过思绪。
但很快廉止便皱眉了。
这种蛇他还第一次见。
他并不知晓这是什么蛇。
商凉玥见廉止这神色便知晓廉止不知晓，但她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这蛇非常的稀有，可以说听都未有人听过。
甚至未写进书里。
而她之所以知晓这蛇是什么蛇，是因为她在现代旅游时，去过一个古老的部落，听闻了这种蛇。
那蛇在那部落里是恶魔的象征，因为它毒性太厉害了。
不是说咬你一口便没命，而是这蛇的毒能制造幻觉，让人死于极乐之时。
这太神奇了。
可那蛇就好似传说，并未有人见过。
商凉玥也未见过，只听那部落的人说过这个蛇的特征，外型。
但虽如此，商凉玥还是记在了心里。
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见到这蛇。
所以，当她看见这蛇时，她不顾一切的追上了这蛇。
她要把它带回去，炼药！
“师兄，这蛇的名字叫万紫千红，毒性奇特，被它咬一口会产生幻觉，这幻觉是人的心之所向。”
“心里越是渴望什么，中了这毒便会做什么梦，在梦里寻求美满，然后死于安乐。”
廉止惊讶了，“竟是这般？”
他还从未听过这般蛇毒。
“对，这毒发作的快，一旦中此毒便会倒下，沉睡不醒，直至梦里的愿望实现。”
廉止惊奇了，眼中浮动起光芒。
这是看见了新药材的光芒。
就如商凉玥此刻眼里的光一样。
而芳苓完全懵了，这般毒，好神奇。
廉止说。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
悄咪咪的跟你们说，写这蛇的时候，乐乐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总觉得有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