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2章 还要等多久
短暂的停顿,似乎是过了几个世纪,帝聿继续撩起蓝纱,直至蓝纱落在地上,露出夜缪完整的脸来。
红装素裹,今夜的夜缪,从未有过的美。
而她的美,今夜他独享。
夜缪看着站在身前的人,随着蓝纱的揭开,她彻底看清他今日身上的衣袍有多红,就如她今日的唇脂。
她看着他的腰带,紫金色,与他这一身红,极为相配。
但现下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她当机了的脑子终于活了!
她要洞房花烛,她要圆房!
夜缪一瞬站起来,去扯帝聿的腰带,那叫一个激动,快!
然而,她手被握住。
夜缪看着这手,眼睛瞪大,僵硬了。
为什么要阻止她?
明明他的手已然滚烫的能烧人……
夜缪抬头,看此时看着她的人。
那一双凤眸里压着惊涛骇浪,压着滚滚河水,她咕噜一声,喉咙吞咽了下。
这眼神看的她,好似下一刻她便会被他吃了。
“莫急。”
“……”
夜缪倒!
还不急,还要等到何时?王爷您到底是不是男人???
夜缪真的有些要生气了,偏偏帝聿稳稳说完刚刚那两个字,便松开她的手,把她头上的玉冠取下来。
夜缪这头冠一取,瞬间轻松的似要升天。
这一刻,夜缪什么都不想了,她只想扑倒王爷,早点圆房!
心动不如行动,在夜缪还未来得及多想时,她一把抱住帝聿脖子,吻上那让她喜欢的薄唇。
她不信,他这都还要拒绝!
可是,夜缪这一下过于用力,把帝聿直接给扑到梳妆台上了。
梳妆台发出哐当的一声,上面的梳妆镜,玉冠,胭脂水粉跟着颤动。
夜缪未有听见,她抱着帝聿的脖子,热烈的吻帝聿,她的腿也跟着盘在帝聿腰上。
乍一看,似只挂在帝聿身上的树袋熊。
帝聿未有阻止夜缪了。
他拖着她,那手,身子,此时滚烫似火,终于要爆炸出来。
夜缪吻着帝聿,虽然帝聿未阻止她,可这情事只一个人,不两个人,多没劲?
未有多久,夜缪便止住动作,皱眉看着帝聿,“王爷,你行不行啊?”
她直接出声了。
帝聿眼眸一暗,抱着她的手用力,夜缪瞬间和帝聿紧靠,一丝缝隙都未有。
夜缪惊呼,之前还大胆的动作,此时不敢动了。
帝聿看着她软下来,抱着她大步往床上走。
夜缪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她感觉到他身子的变化,她的心开始颤抖。
而她来不及多想,眼前视线天旋地转,瞬间,她倒在了铺满花瓣的大床上。
花瓣飞起,花香在床上缭绕。
卧房里的烛火,熄了,床幔,合上……
院子外,红倪和淡灵站在院门外的两边。
两人探出两个脑袋,往里面看。
当看见那一直亮着烛火的卧房漆黑一片,两人低头抿唇笑。
白白站在红倪脚下,随着两人的动作往里面看,结果未看出什么来。
反倒听见二人笑,它疑惑的看二人,然后出声,“喵~”
听见这一声,两人脸上的笑没了。
【作者题外话】:后面还有更新,12点之前努力多更新
第2085章 还早呢
女子知晓帝华儒发怒了,不敢耽搁,赶忙捡起地上的衣裙裹上,快步出了去。
帝华儒躺在床上,不知是发怒还是怎的,他的胸口极具起伏。
突然,他坐起来,一掌挥出去。
卧房里的桌椅破碎。
青禾听见声音,赶忙进来,“殿下!”
“滚!”
帝华儒怒吼,似发了极大的火。
青禾不知帝华儒这是怎的了,但也不敢耽搁,极快离开。
自动殿下监国后,性子是越发阴晴不定了。
帝华儒把卧房里能毁的都毁了,可还是不够。
他总觉得不够。
帝华儒闭眼,抓住头,他此时脑子里全是那穿着蓝裙,蓝纱罩下的人。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那是他的。
是他的。
都是他的!
帝华儒抓紧头发,痛苦的嘶鸣。
那是永安公主,不是玥儿,不是!
“啊——!”
天亮了。
但后半夜下起了雪,沙沙的,直至现下。
整个皇城被雪覆盖,白茫茫一片。
不过,这样的风景里,梅花却露出头来,独领**。
冬日是它的专场,它的领地。
红倪和淡灵早早便醒了,两人来到院子外,想要去卧房外候着。
因为……昨夜小姐和王爷圆房,今日定是要她们伺候的。
只是,两人刚来到院子来,一人便鬼影一般当在两人身前。
这突然出现一人,可把两人吓到了。
准确的说,是红倪,淡灵差点动手。
但在看清这挡着她们的是何人后,两人放下心了。
“齐大人,您怎的在此?”
红倪说,很好奇。
淡灵未说话,但她心中的疑问正如红倪所说。
齐岁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去玩你们的,这里暂时不需要伺候。”
红倪疑惑,“不需要吗?现下都是卯时了,今日小姐还要去皇宫给太后请安呢。”
新熄第一日是必须要去给婆婆请安的。
这是谁都不能例外的。
齐岁看天,说:“才卯时,不急。”
“可是……”
淡灵握住红倪的手,说:“红倪姐姐,我们听齐大人的。”
齐大人这般说,定然是王爷授意,既然有王爷授意,她们这般坚持做甚?
红倪不懂,但淡灵这般说,只得说:“好吧。”
“齐大人,待小姐醒了,您可一定要来叫我们。”
齐岁说:“放心,一定会的。”
“你们去玩,今日放假,我叫你们之前,你们都莫要过来了。”
红倪听着齐岁这话,越听越奇怪。
但不等她多想,淡灵便屈膝,“是。”
看见淡灵屈膝,红倪只得跟着屈膝,很快,两人离开。
齐岁看着两人走远,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内院,再看这天色,背着手离开了。
昨夜王爷可是一整夜都未歇息,哪里能这么早起身?
不能的。
卧房里,夜缪还在睡着。
不过,她沉沉的睡意被身子里生出的奇异感觉给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一个人。
深邃凤眸,俊美如神祗的容颜,他头上垂下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扫动着她,她视线也跟着晃。
王爷?
夜缪脑子里还是迷糊的,什么东西都未有。
看见帝聿,她都未反应过来。
不过!
第2086章 不急,不急
夜缪脑子里划过一道光,许多画面涌来,她眼睛睁大,清醒了。
“你!”
刚出声,一声不受控制的低音从嘴里溢出,夜缪整个身子软了。
而她身上的人,也不温柔了。
夜缪顿时要哭了。
“王爷,您是一夜未睡吗?”
帝聿吻上她的唇,耳鬓,哑声,“无法睡。”
她太诱人。
“……”
辰时,天大亮。
皇宫,慈吾宫。
院子里的红梅从白雪里探出,散开的花香都带着一股子清冽。
辛嬷嬷服侍太后起身,洗漱,让人上早膳。
太后一直笑眯眯的,到现下坐到餐桌前,脸上的笑都一直在。
辛嬷嬷给太后步菜,笑着说:“太后,您今日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起的最晚的一次。”
太后点头,脸上的笑越发浓郁了,“是啊。”
“哀家昨夜睡的好极了。”
“这般多年,从未睡过如昨夜一般的好觉。”
辛嬷嬷说:“您现下总该是放心了吧?”
“放心,哀家放心。”
“那您放心,今日可要多吃一点,晚些时候,王爷和王妃就要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笑的很神秘,“不急。”
辛嬷嬷似乎明白了,说:“是的,不急。”
快午时,太阳出来了,夜缪也终于被帝聿放过,从床上起来。
不,准确的说是她被帝聿抱着洗漱沐浴,更衣,直至把她放到梳妆台前。
可是,即便如此,夜缪也是不想动。
一夜,不,是整整一夜加一上午,她都被这个人折磨着。
她原本以为,不过就是圆房吗,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可经过昨晚,她觉得,不幸福了。
她现下剩下的只有痛。
骨头,皮肤,都在跟着痛。
夜缪愤愤的看着镜子身后的人,很是觉得不公平。
明明这是两个人的事,明明她昨晚都睡着了,出力的都在王爷。
为何她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王爷则是依旧精神百倍,甚至更是气色好极了。
她觉得,昨晚她怕是不是洞房,而是被人吸了精血。
帝聿似未看见夜缪愤愤的眼神,他拿着玉梳,细致温柔的给她梳发。
他不会束发,但今日,他觉得他要学一下。
日后给她束发。
“王爷,快午时了,可是要进宫了?”
卧房外,齐岁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王爷素了二十多年,昨夜总算开荤,这难免的一发不可收拾。
但怎么着礼数也不能忘了。
即便太后能理解,也不能太过不是?
所以,这安,是一定要去请的。
虽然就是请的有点晚。
“嗯。”
帝聿出声,嗓音里未有一点不悦。
齐岁听见这个声音,放心了。
看来王爷昨夜,今日是满意了。
“让红倪淡灵进来。”
“是。”
齐岁飞快离开,夜缪听着外面跑走的声音,说:“我还以为王爷真要给我束发呢。”
夜缪这声音,沙哑无力,偏偏又绵软的很,让人听着极想欺负。
帝聿心中微痒,凤眸里墨色变化了。
夜缪本来是怨怼的说这句话的,未曾想,自己一句话就这么让帝聿眼里生出火。
她赶忙说:“不要了,我们还要去见太后!”
第2087章 都是本王的错
帝聿还从未见过夜缪这般惊慌的模样,他眸里出现一丝笑,很微弱,却足够让他眼中的火星子消失。
夜缪却害怕帝聿再来,吓的她起身要离帝聿远远的。
可她身子真的太疲惫了,这起身,身子着实无力,歪歪的朝旁边倒。
她下意识抓,抓到帝聿,但她未有用力,人便被帝聿抱进怀里。
帝聿垂眸,凤眸深深,“这般迫不及待?”
“……”
红倪和淡灵来伺候夜缪,两人都知晓昨夜帝聿和夜缪圆房之事,所以两人进卧房后,都低着头,不敢看帝聿。
总觉得好似不大一样了。
不过,帝聿坦然的很,在两人进来后,命人送早膳来。
两人都还未用早膳。
他不吃倒未有什么,但心爱之人不能饿着。
红倪和淡灵见帝聿出去吩咐了,两人赶忙来到夜缪身后。
红倪是个急性子,看夜缪这一身的穿戴整齐,惊讶,“小姐,您怎的就穿好了?”
“奴婢还想着伺候您呢。”
夜缪撑着头,闭眼无力挥手,“给我束发,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她知晓现下已然极晚了,她不能再耽搁了。
夜缪挥手间,她的衣袖垂下来,露出她满是痕迹的手。
红倪和淡灵一瞬便看见了,两人大惊。
“小姐,你怎的了!”
红倪抓住夜缪的手,把夜缪的衣袖撩起来,那是满满的痕迹。
淡灵也是惊了,惊的说不出话。
这……这不过一夜,怎的……这般……
夜缪不知红倪在说甚,睁开眼睛去看,这一看,她也是愣了。
这……这痕迹……着实昭示着王爷昨夜的勇猛啊……
帝聿在外面吩咐,听见里面红倪的惊声,他眸色瞬变,下一刻出现在卧房。
当看见红倪和淡灵拿着夜缪满是痕迹的手时,帝聿紧着的心终于松懈。
而夜缪和红倪感觉到卧房气息的变化,两人转头,顿时夜缪扶额。
淡灵低了头。
王爷……太不怜惜人了。
束发,被帝聿逼着用早膳,这般到上马车,进皇宫,正正好是午时正。
夜缪坐在马车里,被帝聿抱着,有些生气的说,“请安都是早上的,都被你耽搁了!”
帝聿握着夜缪的手,看她眼里的不满,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说:“都是本王的错。”
夜缪翻了个白眼。
这错认的倒是快,却是一点诚意都未有。
但夜缪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有时候吧,这女子在心爱的人面前,总是要找点事的。
尤其心爱之人越是宠,就越爱找事。
不过,夜缪不是寻常女子,她也知晓王爷昨夜为何这般。
他是第一次,他在她之前,未有旁的女子。
他只有她。
他只有她,她亦只有她,她们都只有对方。
这样的爱情,即便痛了些,她也是甘之如饴的。
帝聿低声,“睡会。”
她昨夜未睡好,他知晓。
夜缪弯唇,“王爷也睡会吧。”
昨夜她疲惫,他怕是也疲惫吧。
帝聿看着夜缪眼里的关心,说:“无事。”
他一点都不累,相反的,他精神极好。
第2088章 一切变化
马车在半个时辰后到皇宫。
此时早便过了早朝的时候,所以现下宫门外除了御林军侍卫便未有人了。
守在宫门的侍卫看见走下马车的帝聿,当即躬身,“王爷。”
帝聿未出声,他转身,面对着撩开车帘,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抬手。
夜缪看见那宽厚的掌心,手落在帝聿手心,大掌瞬间把她包裹。
她提着裙摆,一步步下来。
她身子现下还不适,但她未有露出异样,只是走路慢了些。
不过,她脚尖刚要踏到台阶上,那握着她的手用力,人便腾空,落在帝聿怀里。
夜缪惊了,她立时看宫门的御林军,还好一个个未听见帝聿的声音,都躬着身子,特别恭敬。
夜缪松了口气,看帝聿,脸又是红又是不知晓说什么的好。
好在帝聿未一直抱着她,在把她抱下来后便把她放下来。
不过,那大掌一直握着她的手。
夜缪想挣一挣,毕竟她是永安公主,两人之前可是从不认识。
但她刚动作,帝聿便握紧她的手,往前走。
夜缪看帝聿,他视线看着前方,一张脸冷漠,和平常无甚差别。
她脸上浮起一抹笑,转头看前方。
她们已然成亲,即已成亲,一切也就不必再顾忌。
两人往慈吾宫去,一路上走过的宫女太监都对二人行礼。
她们嘴里都叫夜缪王妃。
这是第一次,夜缪光明正大的站在帝聿身旁,被所有人认可。
“太后,王爷和王妃来了!”
在慈吾宫外一直往外看,等着帝聿夜缪的小太监远远看见那走来的人,立时跑进正殿。
太后就在正殿里等着,听见小太监的话,当即站起来,“来了?”
“是的,太后。”
太后赶忙说:“快,把那丫头爱吃的点心果子都拿来!”
慈吾宫里忙碌起来,帝聿和夜缪也走进慈吾宫。
“王爷,王妃。”
“免礼。”
帝聿牵着夜缪走进正殿,来到太后身前,“母后。”
夜缪屈膝,跟着帝聿叫,“母后。”
“诶!”
太后喜气的应了,笑的嘴都合不拢。
辛嬷嬷把准备好的茶端上来,夜缪端过,身子端正的跪下,“母后,您用茶。”
她声音轻软,听在耳里如微风吹过,太后笑着接过茶,喝了。
辛嬷嬷把红包给太后,太后接过给夜缪,“孩子,拿着。”
太后神色特别慈爱,看着夜缪的眼睛要多喜欢就有多喜欢。
夜缪双手接过,说:“谢母后。”
“好,好孩子。”
太后亲自把夜缪扶起来,说:“你们可用过午膳。”
夜缪说:“出门前……”
“还未。”
帝聿打断夜缪的话,夜缪微愣。
她们是吃了东西再出门的,怎的未用?
太后听见帝聿的话便皱眉瞪他,“十九,你看看现下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未用午膳,你这孩子,今日怎的这般粗心大意?”
辛嬷嬷低头笑,“太后,我看王爷是故意不用午膳的,为的就是来您这用。”
夜缪听见辛嬷嬷的话,明白了。
难怪她们出门前,用的是早膳,而不是午膳。
太后听辛嬷嬷这般说,脸上的笑止不住漫开,“你少给他找理由。”
极快的,辛嬷嬷让人布置午膳,夜缪和帝聿在这陪太后说话。
太后仔细瞧夜缪,这一瞧,看着帝聿的眼神怎么都带着责怪了。
夜缪容颜是世间罕见的美,但往日的美是清风霁月,现下的美柔软似水,而她眉眼间是压都压不住的疲惫。
太后不用想都知道这人被折腾的狠了。
“丫头啊,今日在母后这多呆呆,用了晚膳再回去。”
“好。”
“十九有什么事便去忙他的,我们不用管他。”
夜缪听见这话,嘴角忍不住扬起,“儿媳听母后的。”
她刚说完,帝聿便出声,“这几日,不忙。”
“……”
“太子殿下到——!”
殿外,小太监的声音传来。
正殿里和乐融融的气氛消失。
夜缪神色微动,脸上的笑消失,她眼帘垂下来,拿起茶杯喝茶。
帝聿未有甚异样,他眼眸神色如初。
太后看向殿外,面上慈爱的笑也是不见了。
帝华儒穿着明黄的太子衣袍,身上披着一件明黄大氅。
到得殿外,他停下,青禾把他身上的大氅拿走,
帝华儒大步走进来。
“皇奶奶,孙儿听下人说皇叔和皇婶进宫了,孙儿特来给皇叔,皇婶请安。”
帝华儒走进来,话也跟着传到几人耳里。
只是,当他走进来,看见坐在太后身侧的人后,他脚步一瞬停住了。
那带笑的脸,满是震惊之色。
太后看着帝华儒,似未看见他面上的神色变化,笑呵呵的说:“也就你这孩子最有心了。”
夜缪未看帝华儒,她始终拿着茶杯,眼帘低垂着。
帝华儒看着夜缪,这容颜……这容颜怎会……
帝华儒脑中电光火石,一瞬,许多画面在脑中划过,他脸色瞬刻变化,那看着夜缪的视线落在帝聿面上。
帝聿在看着他,把他面上所有神色尽收眼底。
帝华儒看着帝聿,看着这样始终风平浪静的凤眸,他的心在剧烈的颤动,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他整个人变得阴唳。
帝聿看着帝华儒眼中的怒恨,里面出现的杀气,他眸中依旧未有神色变化。
太后看着帝华儒这样的神色,脸色变了,但她极快的把情绪压下,和蔼的说,“儒儿,怎的这般看着你皇叔?还不快见过你皇婶。”
“呵!皇叔……”
帝华儒嘲讽一笑,视线落在夜缪面上,到此时,他终于知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太后见帝华儒神色变的越来越陌生,她心中极紧,这孩子难道看出什么了?
“儒儿,你……”
“皇叔不愧是皇叔,做事做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帝华儒眼睛泛红,里面的狠厉似一把兵刃,刺向帝聿。
太后脸色大变。
儒儿,真的知晓了?
帝聿看着帝华儒,面对着帝华儒质问,恨意的眼神,他张唇,“儒儿,尊卑莫忘。”
“呵……呵呵……”
帝华儒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尊卑。”
“你跟我提尊卑?”
“你在夺走玥儿的时候,你可有想过尊卑!”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是两千字,后面还有更新
第2089章 好有心计
帝华儒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的,吼的整个正殿都在颤。
包括太后。
玥儿?
儒儿在说什么?
太后看着帝华儒,帝华儒此时站到了帝聿跟前,他眼睛嗜血的看着帝聿,身上是腾腾杀气。
太后看到此,出声,“儒儿你做什么?”
太后上前,夜缪拉住她。
太后看夜缪,夜缪对她摇头,然后视线看着帝华儒,眉头皱起。
她这容颜,本就未想瞒着谁,但她确然未想到,帝华儒会一眼认出。
而且,玥儿。
怎的,他就这般肯定她便是商凉玥?
太后看着夜缪,她心中有许多疑惑,但看见夜缪神色后,她压了下来。
“儒儿,你怕是糊涂了。”
“对,我糊涂了,我一开始便糊涂了。”
“你,你们。”
帝华儒指着帝聿,太后,脸上的笑要多嘲讽便有多嘲讽。
最后,他视线停在夜缪面上,他神色终于和缓。
但极快的,这样的神色变成了占有,极可怕的占有。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此生都是!”
帝华儒一拂袖,大步离开。
正殿变得安静,这安静让人心难安。
太后看着帝华儒离开,看帝聿,“十九,这……”
帝聿拿起茶杯喝茶,眼眸稳的很,“母后不必担忧,儿臣知晓。”
夜缪看帝聿,她的心平稳下来。
在他带着她进宫那一刻开始,他便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帝华儒回了御书房,一到御书房他便疯了似的毁这里面的东西。
青禾,太监宫女们都不敢进去。
这样的帝华儒,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般对他?
她是他的,一开始她就是他的,结果……
帝华儒眼中瞬间涌出猩红的血,把他的双眼包裹。
帝聿,你这般无情,莫怪我无意!
夜缪和帝聿在太后这陪太后用午膳,本来一开始大家很开心的,但帝华儒那一出让太后一点都吃不下。
倒是帝聿,夜缪,两人未有什么不同。
夜缪给太后夹菜,“太后相信王爷,莫担忧。”
太后看夜缪,再看帝聿,心里的担忧是一点都未消,“儒儿那般模样,怕是不会这般作罢。”
他最后一句话,她现下回想都心颤。
帝聿放下筷子,拿过手帕擦嘴。
做好这个动作,他看着太后,“母后,儒儿已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
太后心中瞬紧,神色亦变得严肃了。
在儒儿让十九和蓝月联姻之时,她便觉得儒儿难当一国之君的大任。
但一国太子,还是在现下皇帝不清醒的情况下,如若被废,那帝临定动荡。
所以,当知晓永安公主就是那丫头时,她也就未再想此事。
可今日,儒儿那一番话,那般神色,她确然得仔细想想,此事该如何才能更好的解决。
突然,太后想到什么,心瞬刻刺痛。
有一事,她忘了。
十九的三劫,还有一劫还未应验,难道,是在此?
太后看着帝聿,心中极痛。
上次帝临辽源大战,十九未有劫难,她心中是又放心又揣揣不安。
她告诉自己,可能那劫难不会再有,可能东无大师算错。
可现下……
帝聿看着太后神色,说:“母后,在其位谋其职,儿臣不会让帝临乱。”
太后张唇,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帝聿去看皇帝了,太后留下夜缪。
夜缪看太后始终心事重重,说:“太后,我相信王爷,也请您相信王爷。”
太后摇头。
她信任十九,可她怕,怕那最后一劫。
夜缪仔细看太后神色,说:“太后可是担心太子利用现下的权位为难王爷?甚至对王爷起杀心?”
一个是孙儿,一个是儿子,都不好做。
“不是的,丫头。”
太后看着夜缪,她眼中有犹豫,不知该不该对夜缪说。
夜缪看出了太后眼中的犹豫,说:“太后,您有什么尽管与儿媳说,如今我与王爷已然一体。”
她们不会再分开。
太后看着夜缪眼中神色,里面的坚定,决心,她的心终于是松开一条缝,说:“有一件事,哀家想,要让你知晓。”
帝聿和夜缪在太后这呆到了晚上,用了晚膳才出宫。
两人坐在马车里,夜缪靠在帝聿怀里,想着太后对她说的话。
劫难……
帝聿抱着夜缪,看怀里的人,“想什么?”
夜缪一笑,抬头看他,“我在想,王爷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想着把帝华儒换了?”
帝聿看着夜缪,她眼里是俏皮,这俏皮含着里面的清澄,明亮的让人愉悦。
“怎的说?”
夜缪眼睛转过,拿过帝聿的手玩,“常言道帝王无情,坐上那个位置必得无情。”
“帝华儒太过看重儿女私情,甚至为了儿女私情分不清轻重,这绝不是一个好的帝王人选。”
“之前你皇兄为了让帝华儒收心,很是……”
“也是你皇兄。”
帝聿出声,打断夜缪的话。
夜缪弯唇,说:“对,也是我皇兄。”
“之前皇兄为了让帝华儒收心,很是用了些手段,帝华儒也确然看着似收心了。”
“但实则不然,帝华儒心里一直想着商凉玥,从未忘记过。”
“只不过他学会了阳奉阴违,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藏起来,当皇兄突然中蛊,母后让他监国,他也就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心思来。”
“而从帝华儒监国到今日,他所做的事,已然可以看出他是否能做好一个帝王。”
“很明显,答案并不是。”
夜缪说着,眼中微动,一抹笑在她眼里出现,“王爷之所以一直未有动作,想必也是给帝华儒机会吧。”
帝聿听着夜缪的话,眼眸看着前方,眸里是淡淡的墨色。
当夜缪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眸中墨色露出点东西,他视线也落在夜缪脸上。
夜缪也看着帝聿,说:“我见过有心计的,未见过有王爷这般心计的。”
帝聿张唇,“这是夸,还是贬?”
夜缪笑,“王爷觉得是甚,那便是甚。”
她笑颜如花,眉眼堪比星辰。
帝聿低头,薄唇落在她眼睛上,“本王便当是夸。”
两人回了聿王府后,帝聿便去了书房,夜缪则是回了卧房。
红倪和淡灵立刻来到她身边。
第2090章 死了
“小姐,奴婢还以为你要在皇宫歇下呢。”
淡灵说:“姐姐,该叫王妃了。”
红倪反应过来,“哦哦,对对,小姐现下已经嫁给王爷了,该是王妃。”
夜缪笑,“无事。”
抱起地上在她脚边跳个不停的小东西。
昨夜她未见小东西,但她知晓昨夜小东西来了,虽然未瞧见。
不过,她昨夜说的话她记得,所以今日在太后那便完成了。
“来,给你的惊喜。”
夜缪把在太后那做好的东西给小东西,小东西眼睛发亮,立刻咬住夜缪递过来小玩意,飞快跳下去玩了。
看见小东西这开心的模样,红倪和淡灵都笑。
夜缪出声,“临王今日可有来?”
两人听见她的话,都是疑惑,淡灵说:“未来。”
红倪疑惑,“怎的了,王妃?”
“无事,我就问问。”
问问?
两人对视一眼,皆不明白夜缪这突然的一问是何意。
淡灵看外面天色,说:“王妃,时辰不早,可是要洗漱歇息了?”
夜缪说:“让人送热水进来吧。”
“是。”
很快,热水送进来,代茨也过了来,“王妃,王爷有点事要处理,让您先歇息。”
“好。”
红倪和淡灵听见这话,稍稍放心。
昨夜夜缪被折腾的狠了,今夜若再来,她身子受不住。
两个丫头服侍夜缪洗漱,当看见夜缪衣裙褪下的那一刻,两人都惊呆了。
“怎会……这般……”
夜缪身上都是痕迹,全是帝聿留下的。
夜缪在想事情,未注意这点,听见红倪的话看身上,轻咳一声,“天凉,快点洗漱。”
两人听她这话,皆心疼的看着她,手上动作无比的轻。
待伺候好夜缪上床后,红倪说:“小姐这一身的痕迹,怕是要好久才消。”
夜缪说:“无事,不疼。”
就是酸。
红倪唇动了动,终究不好说什么,和淡灵退下了。
夜缪躺在床上,卧房里她让红倪和淡灵留了一盏烛火,卧房里未有一片漆黑。
夜缪未有睡,她眼睛睁着,眼里是一片思忖。
书房。
齐岁和白尤皆在帝聿身前,两人看着帝聿,神色极为凝重。
他们今日得到一个消息,辽源十四王子在昨日因病逝世,辽源全国上下,举国哀悼。
这消息来的突然,就如斯见突然重病一样。
而巧的是,斯见死的日子正好是王爷成亲的日子。
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当然,让两人觉得凝重的是,斯见死,帝临得有人去。
就如王爷成亲,辽源派了人来,送了礼,南伽亦派了人来,送了礼。
斯见死,也要去送礼。
他们担心,帝华儒会让王爷去。
因为,今夜王爷回来吩咐他们的事,让他们知晓,太子和王爷的叔侄关系,怕是要走到头了。
齐岁看着帝聿,自帝聿得到斯见死的消息后,便未再说话,他非常担心,“王爷,如若太子殿下让您去辽源,您便找个由头,不去便是了。”
辽源去不得,即便现下两国关系恢复,但辽源人对王爷的恨,怕是王爷一去辽源便是危机四伏。
王爷不能去。
白尤看帝聿神色,说:“怕是不容易。”
齐岁当即说:“不容易又如何?那辽源恨不得扒王爷的皮,抽王爷的筋,喝王爷的血,王爷去了辽源,还能活着回来?”
“太子殿下若让王爷去辽源,那便是让王爷去送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尤说:“即便大家都知晓太子这般心思,但现下皇上还未醒,朝中大臣已然唯太子马首是瞻。”
“太子说甚,他们皆会认同。”
“那……那我们就任人宰割?”
白尤未说话了,他看帝聿。
一切都看王爷,他相信王爷。
齐岁见白尤看着帝聿,他亦看着帝聿,说:“王爷……”
“去看看,王妃可有歇息。”
帝聿打断齐岁,齐岁愣了下,说:“属下……属下这便去。”
齐岁离开书房,白尤看着帝聿,“王爷心中怕是有思量了。”
帝聿转身,看着外面浓浓夜色,“准备去辽源。”
夜浓,夜缪睡的迷迷糊糊,身子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睁开眼睛,看见帝聿,然后看四周,说:“是何时辰了?”
帝聿把她头板过来,靠在他怀里,“继续睡。”
夜缪闻着夜缪身上沐浴后的香味,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说:“忙完了?”
“嗯。”
帝聿嗓音微哑。
刚刚她那一蹭,蹭的他心乱。
毕竟是刚开荤,哪里受得住这种无意的动作。
夜缪倒是未注意到帝聿的变化,她顺势抱着帝聿的腰,腿伸进他腿里。
帝聿身上暖和,她喜欢在他身上凑。
但是,夜缪这动作很快便停下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什么。
夜缪僵住,帝聿也僵住,两人都未有说话。
一时间,卧房里的气息静的出奇。
突然,卧房里的烛火啪嗒一声,熄灭了。
夜缪睫毛动了下,她翻身,覆到了帝聿身上。
帝聿哑声,“蓝儿。”
夜缪低头,吻上他。
这一刻,卧房里的气息变了……
卯时,早朝。
帝华儒坐在龙椅上,皱眉看着跪在下面的人,“这怕是不行。”
“我帝临,整个东擎大陆的人皆知皇叔刚成亲,这刚成亲,自然是新婚。”
“孤哪里能在皇叔还是新婚之时便让皇叔去辽源?”
“这不可的。”
那跪在地上的辽源人说:“我们十四王子临终前说,他一生最是敬佩帝临战神。”
“他败在帝临战神手上,不冤。”
“他希望他死后,帝临战神能去辽源,到他坟前上柱香,他此生也就无憾了。”
“我们王上无比宠爱十四王子,十四王子这般英年早逝,我们王上心痛无比。”
“他现下无甚要求,只求帝临能让战神去能辽源,给我们十四王子上柱香。”
“只要帝临战神能去我辽源,答应王上的这一要求,我辽源做什么都愿意。”
“还请帝临太子成全!”
那人说完,头磕在地上。
朝上顿时议论纷纷,“让王爷去辽源,这怕是不好吧?”
“是啊,王爷刚成亲,而且辽源人那般痛恨王爷,王爷去辽源,怕是不顺。”
“这不一定,他们辽源王即说了这话,应是诚心的。”
“……”
帝华儒听着下面朝臣的话,说:“此事孤不能随意答允,还是请皇叔来吧。”
【作者题外话】:今天下午开始更新的都是两千字一章,更了三章,六千字,加上昨晚凌晨更新的一千字,今天一共更了七千字,然后晚点我看有没有时间,有的话我会继续更新,没有的话就明天
第2091章 怒到极致
聿王府,夜缪还在睡。
帝聿起身了,他轻声穿衣袍,未吵醒夜缪。
齐岁在外面等着,因为宫里来人了,请帝聿去上早朝。
因着帝聿成亲,帝华儒特意说,帝聿前三日不用来上早朝。
今日正是第二日。
帝聿走出来,齐岁立时躬身。
帝聿走出院子,齐岁说:“王爷,太子殿下派人来请你去上早朝。”
说着,他顿了下,声音变得愤怒,“现下朝堂上说的正是请您去辽源的事。”
“他们……”
帝聿出声,打断齐岁,“早膳可有做好?”
齐岁一愣,说:“做好了,属下现下便……”
“王妃的温着,她何时醒,何时送去。”
“是。”
辰时两刻,帝聿上了马车,去皇宫。
此时,皇家别院。
内院的一池塘前,雪覆盖,池塘不见以往的水,所见的是一片冰。
蓝临说:“不知这冰下可有鱼儿。”
曳苌站在蓝临身后,听见他的话,说:“属下把冰砸开。”
蓝临顿时啧了声,不赞同的看着他,“你这一砸,如若里面有鱼儿,这不被惊到了?”
曳苌抬手,“是,属下不砸。”
“不过……”
蓝临转过视线,看这层厚厚的冰,“这不砸,也不知晓里面有没有鱼……”
“那便砸。”
蓝临皱眉,“我想想。”
“是。”
蓝临当真思考起来,但就在他思考此等小事时,一侍卫来到他身后,“王爷,辽源十四王子去了。”
“现下帝临朝堂上正在说让帝临战神去往辽源吊唁之事。”
蓝临面上的轻松不见了,他转身看着侍卫,“你仔细说来。”
“是,我们得到消息,十四王子……”
蓝临听着侍卫的话,直至侍卫说完,眼睛微眯,“此事,不简单啊。”
皇宫,帝聿穿着朝服,走进金銮殿。
朝堂上本一直在议论纷纷的,听见太监唱喏,“十九王爷到——!”
一瞬间,百官转身,对着帝聿躬身,“王爷。”
帝聿走进来。
帝华儒看着外面随着阳光走来的人,他的手握紧。
“皇叔来了。”
帝华儒出声,那紧握的手松开。
他似和平常一样,没有经历昨日之事。
“嗯。”
帝聿也依旧冷漠,看着未有什么不同。
帝华儒看地上跪着的辽源人,说:“皇叔,儒儿今日得到一个消息,辽源十四王子薨了。”
“就在前夜。”
“辽源王子死前有一遗愿,便是希望在他死后,皇叔能亲去吊唁。”
“为此,辽源王特许下重诺,如若皇叔完成十四王子这一遗愿,我帝临有求必应。”
“儒儿年纪尚轻,许多事难免考虑不周,所以现下之事,儒儿不知该如何定夺,便只得请皇叔来了。”
“还望皇叔莫怪儒儿扰了皇叔的新婚。”
帝华儒字字句句说的恭敬有礼,但是,他的声音却和平常不大一样了。
这样的不一样,有心之人皆能听出来。
尤其是帝久晋。
什么叫他不知晓该如何定夺?
他看就是二哥有意想要皇叔辽源,这才把难题给皇叔。
二哥他到底知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帝久晋怒视帝华儒,帝华儒却半点不看他,只看帝聿。
他眼里有着什么,帝聿一眼看尽。
朝臣们未有说话,因为此事,他们说什么都不好。
还是帝聿自己下决定。
帝聿看着帝华儒,眼眸深邃无波,“我去辽源可以,但皇兄现下已有苏醒迹象,我这一去,怕是短时日无法回来。”
帝聿这一句让安静的朝堂炸了。
“皇上快醒了?”
“皇上醒来?我可是未有听错?”
“皇上如若真的醒来,那便真的太好了!”
“……”
帝华儒听着下面的话,脸色白了。
父皇快醒了……
竟然快醒了……
这段时日,他都忘了此事,他以为……父皇再也不会醒来。
帝久晋看着帝聿,眼睛瞪大,喜色逐渐布满他的脸,把他眼中的怒火都给压的一点不剩。
“皇叔,父皇真的要醒了吗?”
帝久晋无比激动,当场就问了出来。
“嗯,快醒了。”
“太好了!”
“父皇醒了那便好了!”
“皇叔再也不用被逼迫着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了!”
帝久晋这话一出,朝堂瞬刻安静,朝臣们都低了头,不敢再说话。
帝华儒有没有逼帝聿,朝臣们心中清楚的很。
可他们都以为皇帝不会醒来,不敢和帝华儒对抗。
现下……
那些做过亏心事的朝臣,此时一个个暗中抹汗。
皇上一醒,他们怕是官位不保。
帝华儒看着帝久晋,额头上的筋脉跳动。
他的手握紧龙椅扶手,脸上的阴翳一层盖过一层。
帝久晋好似未看见帝华儒面上的神色,说:“父皇是绝不会亏待皇叔的!”
“五弟,你这是话中有话啊。”
帝华儒嗓音阴沉,里面的戾气,任何人都听得出来。
帝久晋冷呲,“心里有鬼的自然听着不一样。”
“你!”
帝聿出声,“皇兄的病情一直是本王在看,皇兄乃一国之君,未有什么事重过一国之君。”
帝华儒眼中的筋脉在跳动,那眼皮看着也好似在跳。
他此时怒到了极点。
帝久晋走出来,“我听皇叔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的康健重于一切。”
今日也来上早朝,一直安静的帝久覃走出来,“我附议。”
两个皇子都出声了,朝臣也跟着出来,“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个,两个,三个……
逐渐的,越来越多的朝臣附议,最后,朝堂上未有一点是拒绝的。
帝华儒看到此,那握紧龙椅龙头的手,紧的要开裂。
“皇叔所言有理,退朝!”
“退朝——!”
帝华儒离开大殿,朝臣们也都纷纷离开。
帝久晋来到帝聿面前,“皇叔,晋儿可以去看看父皇吗?”
自皇帝中蛊到现下,未有一个皇子去看皇帝。
不是皇子们不去,而是太后不让他们去。
包括帝华儒。
到今日,除了帝聿,太后,夜缪,未有人见过皇帝到底是如何模样。
现下伤势如何。
帝久覃走过来,“皇叔,覃儿也想去看看父皇。”
【作者题外话】:这章也是两千字,加上今天所有更新,一共九千字,大家不用再等,早点休息
第2092章 慎言
帝聿带着二人去了慈吾宫。
太后此时正听着小太监的话,她越听越是担忧。
果真。
儒儿今日便开始给十九施压了。
偏偏,一切都来的那么的巧。
“王爷正带着覃王殿下,晋王殿下来看皇上。”
太后一瞬看着小太监,“十九带着覃儿晋儿来了?”
“是的,王爷和两位殿下正在来慈吾宫的路上。”
太后心中思虑,一会儿后说:“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监退下,辛嬷嬷扶着太后坐下,“太后,您放心吧,王爷知晓的。”
太后点头,“十九知晓,哀家相信他。”
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最后一劫。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帝聿带着帝久覃,帝久晋来到慈吾宫。
两人规规矩矩的对太后行礼,“皇奶奶。”
太后和蔼的笑,“好,好,都免礼。”
帝聿说:“母后,儿臣带他们去看看皇兄。”
太后点头,“去吧,虽然皇上一直昏迷着,但有你们挂念着他,他定然会早点醒来。”
帝久覃和帝久晋躬身,“会的。”
帝聿带着两人去后院,太后未有去。
她几乎日日都会去看皇帝,皇帝如何情况,她极为清楚。
就是,十九说皇帝快醒了,她不知晓是不是真的。
帝久覃和帝久晋跟着帝聿来到皇帝寝殿,两人一看到那躺在床上的人,立时上前,跪在地上。
“父皇!”
帝久晋出声,神色无比着急担忧。
帝久覃跪在帝久晋旁边,看着皇帝,他眉心皱紧。
皇帝的脸色看着未有以前好,可以说,很差。
他非常担心。
帝久晋看皇帝,皇帝并未有反应,似乎他听不见他的呼唤。
帝久晋想上前,想触碰皇帝,帝聿说:“莫要动。”
听见这话,帝久晋一瞬看帝聿,“皇叔,父皇他……”
“他需要修养。”
“修养……”
帝久晋仔细看皇帝神色,他想到什么,极快说:“是不是父皇修养好了就会醒?”
“嗯。”
帝久晋大喜,“那便好。”
“只要父皇能醒过来便好!”
帝久晋对皇帝说:“父皇,您一定要快点醒来,帝临需要你!”
“您若再不醒来,二哥都要把帝临搅翻了!”
帝久覃未说话,他就在那看着,心里的担忧一点没少。
父皇这模样,真的快醒了吗?
几人在这呆着,未有多久,一暗卫来到帝聿身后,在帝聿耳边说着什么。
他眼眸看着前方,嗯了声,不再说。
暗卫退下,不过一会,外面侍卫的声音传来,“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听见这话,帝久晋脸色瞬间变怒。
“他来做什么?他难道非要逼着皇叔去辽源不成!”
帝久覃神色紧拧,“五弟,慎言。”
“慎言?我才不怕他!”
“父皇还在,我不信他真能翻天了!”
帝久晋说着便起身,“我现下便要去好好问问他,他是不是要让皇叔……”
“安静。”
帝聿出声了。
帝久晋的声音瞬间不见,他看帝聿,眼中又是愤怒,又是难受。
“皇叔,二哥他都欺到您头上了,您还要顺着他吗?”
帝聿看着他,眸中墨色深浓,里面此时是威严,“太子监国,你身为晋王,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心中该清楚。”
帝久晋低头,“晋儿就是……就是替您冤。”
“冤不冤本王心中自分晓,你做好你的职责便可。”
帝久晋抿紧唇,面上是不甘。
帝聿说:“如若你还这般肆无忌惮,帝临便不是被太子搅乱,而是被你搅乱。”
帝久晋一瞬看着帝聿,帝聿转眸,“多跟你大哥学习。”
帝久晋再次低头,跟大哥学,就是知晓也当作不知晓。
这当真好吗?
“好了,你们父皇本王知晓该如何诊治,无需担忧,回去忙你们的。”
帝久覃起身,抬手躬身,“覃儿告退。”
看见帝久覃这般,帝久晋只得跟着行礼,“晋儿告退。”
两人离开了。
他们刚走出院子,帝华儒和太后也来了。
两人看见帝华儒和太后,行礼。
太后笑着说:“看好了?”
帝华儒和帝久晋说:“看好了。”
“那便好,去忙你们的,不必担心你们父皇,你们父皇有你们皇叔在。”
“是。”
两人离开,帝华儒看着两人,视线落在前方的院子里。
那里重兵把守,却未见帝聿的人。
太后说:“走罢,你皇叔在里面。”
“嗯。”
两人走进寝殿,帝聿站在卧房里,太后看见帝聿的身影,叫道,“十九。”
帝华儒视线从帝聿身上落在床上躺着的皇帝身上。
他的心一瞬缩紧。
父皇。
这两个字,他已然许久不曾叫了。
久的,他都已然忘记了,这帝临还有一个正统的君王存在。
帝聿转身,“母后。”
“不必多礼,刚刚哀家看见那两个孩子了。”
“看他们那模样,想必还是难受。”
“无事,皇兄会醒来的。”
太后点头,“是啊,会醒来的。”
帝华儒未对帝聿行礼,他来到床前,仔细看床上的人。
此时他的心,未有任何担忧,有的是,沉重。
为何,父皇还在。
如若,父皇不在了,那帝临,便是他了。
太后看着帝华儒,帝华儒神色绷的极紧,似担忧,又似乎不是。
太后说:“儒儿放心,你父皇会醒来的。”
帝华儒眼眸微动,他转身,看着帝聿,“父皇何时醒?”
这眼神,态度,一点都不似小辈对长辈。
太后脸色微变,但极快的,她神色恢复,说:“儒儿莫忧,你父皇修养好便会醒。”
帝华儒出声,“修养好……”
“是啊,你父皇失血过多,待身子养好,自然就醒了。”
“放心,你皇叔心中有数。”
帝华儒一瞬转头,看着太后,“不知皇奶奶可知晓今日朝堂之事?”
“朝堂之事?”
太后疑惑,“怎的了?哀家在慈吾宫,哪里能知晓?”
帝华儒转眸,看帝聿,他脸上有了丝笑,“辽源十四王子薨,十四王子临死前有一愿,便是让皇叔去辽源吊唁。”
“皇奶奶觉得,这事,孙儿是应,还是不应?”
第2093章 威逼
太后眉心皱紧,神色不似刚刚了。
她怎会不知朝堂之事,但帝华儒问出来,明显就是让她来说这事该如何。
他是在给她压力。
儒儿,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朝堂之事,哀家从不过问,既一开始,哀家便命儒儿你监国,你皇叔辅佐,哀家便相信你叔侄二人会把帝临照看好。”
太后沉稳出声,嗓音有力又有厚度,落进帝华儒耳里。
帝华儒眼里划过一抹笑,看向太后,“皇奶奶所言甚是,但今日之事,孙儿委实不知该如何。”
“这辽源千年以来狼子野心,从未消停,如今辽源王愿意为了让皇叔去辽源吊唁十四王子,不惜许下重诺。”
“孙儿实在担心,皇叔不去,他们会因此大怒,做出伤害我帝临百姓之事。”
太后神色紧拧,她看着帝华儒的视线,里面是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帝华儒看着太后,脸上浮起笑,但这笑要多凉薄就有多凉薄。
“现下父皇这般,孙儿也不能不顾父皇,但又担心辽源,实在难做,唯有请教皇奶奶,看皇奶奶有何良策。”
太后未有说话,她心中此时对帝华儒极为失望。
因为帝华儒字字句句皆在告诉她。
他要为难十九,她要让十九去送死。
他心中已然容不下十九了。
“儒儿,朝堂之事,只要你和你皇叔,皇上在,哀家便不会过问。”
“再难之事,哀家也不会过问。”
帝华儒笑了声,抬手,躬身,“孙儿明白了。”
“孙儿告退。”
帝华儒离开了。
太后和帝聿在皇帝寝殿,太后看向帝聿,“十九,你是如何想法?”
帝聿视线落在大开的寝殿门外,他凤眸里一片深浓,“母后,辽源一行,必不可免。”
随着斯见重病死去的消息传出,斯见临终遗愿的消息也跟着传开。
百姓反应激烈,无一例外皆是高兴,嘲笑。
他们高兴的是斯见在帝聿成亲那一日死,是辽源给帝聿成亲的最好贺礼,而嘲笑的是,斯见竟然想让帝聿去辽源,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无论如何,在朝堂上帝聿说出那番话后,短短两日,辽源兵士便开始动了。
这一日,朝堂。
辽源人站在朝堂上,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帝华儒,“太子殿下,我们王上说了,只要帝临战神愿亲去辽源吊唁我们十四王子,帝临提出任何要求,我们王上都应。”
“但如若帝临战神不愿去辽源吊唁十四王子,那我们辽源和帝临的友好关系也将在即日起不复存在。”
一瞬间,朝堂上的大臣们议论纷纷。
“这辽源是在逼迫我帝临啊!”
“说是请我们帝临战神去辽源吊唁十四王子,但现下这般,看来就是辽源的故意而为。”
“是啊,辽源的目的怕不是为了满足十四王子的遗愿,而是为了让我帝临战神去送死,抑或,他们想要趁皇上还未醒之前发兵!”
“……”
帝华儒看着辽源人,听着朝臣们的话,他未有出声。
不过,他心中此时未有任何怒,有的是等待。
他就等待着,看帝聿如何解决现下的困境。
帝久晋最先反应,他怒视辽源人,大声说:“让我们皇叔去辽源,不去便与我帝临为敌,我看你们辽源就是故意找发兵的理由!”
辽源人当即看向帝久晋,“晋王殿下,十四王子是我们王上最喜爱的王子,如今十四王子病逝,临终前唯有一愿,我们王上是无论如何都会替十四王子实现。”
“王上也说了,如若帝临战神愿答允,我辽源必定有求必应。”
“我们辽源如此诚心摆在面前,帝临还有何不能应的?”
“你们如若不应,那不就是不想与我辽源做友国。”
说着,辽源人看向帝聿,眼里划过一抹嘲讽,“也是,你们帝临现下和蓝月结亲了,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但我们辽源,也不是好欺负的!”
辽源人说完,朝臣都变了脸。
帝久晋更是!
“有求必应?你们辽源若当真有求必应那便送上你们辽源王的项上人头!”
“你!”
辽源人目眦欲裂,眼中的杀气瞬间升腾。
帝久晋亦毫不示弱,怒瞪回去,两人眼中杀气相交,朝堂上一时间剑拔弩张。
朝臣们都未有说话了,但一个个面色都是极为不好。
这辽源根本就不是商量的,亦不是请求,他们是来威逼的!
帝华儒始终不曾说话,到此时,他看向帝聿,“皇叔,您觉得现下该如何?”
说完,顿了下,看下面听见他的话皆看向他的朝臣,“儒儿听皇叔的。”
“皇叔说甚,那便是甚。”
听见此话,帝久晋一瞬看向帝华儒。
帝华儒未有凝重为难之色,反倒是有着若隐若现的笑。
看到此,帝久晋握紧拳头,“皇叔是断然不会……”
“有求必应。”
帝聿出声了,打断了帝久晋。
帝久晋当即看着帝聿,眼睛睁大。
皇叔是要……
辽源人听见帝聿这一句,看向他,朝臣,帝华儒皆是。
帝聿看着辽源人,他的眸深的一如往常。
辽源人说:“对。”
“只要战神愿亲去我辽源,吊唁十四王子,帝临有任何要求,我们王上定答允!”
“嗯。”
聿王府。
夜缪坐在王府内院的凉亭里煮梅花茶,蓝临在她对面,看着她这新奇的煮茶方式。
红倪和淡灵在远处站着,包括代茨,曳苌。
“临王尝尝。”
夜缪把一杯清透的茶水递到蓝临面前。
蓝临看着这杯清茶,梅花是粉色,入茶后,这茶水也该是粉色。
可夜缪泡的这茶,一点颜色都未有,非常的纯净。
蓝临拿起茶杯,闻茶香,然后喝了一口,闭眼感受这茶水的味道。
极快的,他睁开眼睛,眼里满是赞赏,“茶水清冽,唇齿含香,好茶!”
夜缪嘴角微勾,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起来闻茶香。
用梅花,樱山上的雪水而煮,纯天然的味道,自然是寻常茶叶不可比的。
蓝临看夜缪,这一张容颜在成亲后越发绝美,如今是让人都不敢直视了。
“最近听闻一事,不知你心中是如何想。”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两千字,后面还有更新
第2094章 此一行凶险
夜缪睫毛微动,“临王如何想?”
不用蓝临说明,夜缪便知晓蓝临问的是甚。
蓝临一笑,说:“我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想。”
夜缪喝了口茶水,梅花弥漫在唇齿间,皆是那梅花独有的清冽。
她微微笑道,“我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如何想。”
夜缪几乎是复述了蓝临的话,不过就是那个‘你’变成了‘王爷。
蓝临听见她这话,摇头失笑,“你倒是一旦都不担心。”
夜缪未说话,她闻着茶香,似乎这茶香她特别喜欢,一时间都沉浸在了这茶香里。
蓝临看夜缪这模样,倒也未再说,拿起茶杯,品这梅花雪水茶。
夜缪闻着的差不多,说:“担心有何用?”
蓝临挑眉,嘴角的笑上扬,“此话倒是不假。”
“不过……”
蓝临放下茶杯,看凉亭外被雪覆盖的假山,树枝,说:“父皇来信,让我这两日去辽源吊唁斯见。”
夜缪倒茶的动作微顿,说:“原来临王今日是来辞行的。”
蓝临一顿,随之笑了起来,“是,我是来辞行的。”
两人说着话,不远处红倪和淡灵看着。
红倪说:“小姐成亲好几日了,临王殿下怕也是要离开了吧?”
淡灵说:“应是。”
蓝临的职责便是送夜缪来帝临与帝聿成亲,现下他任务完成,自然不会在帝临多停留。
红倪点头,“那临王殿下今日应该是来和小姐辞行的。”
“就是……”
红倪看这隐隐露出太阳的天,说:“现下已然巳时,王爷卯时去上早朝,已然几个时辰。”
“这早朝还未结束吗?”
淡灵眉头微皱,未说话了。
这几日王妃未出去,日日在王府,看之前铺子的账,各个情况。
这近一年的时日里,王妃开的铺子,和天香酒楼的合作,那些生意一点未断,银钱也记得清清楚楚。
而王爷则是每日去早朝,回来后陪王妃,抑或在书房。
日子过的清闲自在,平平无奇。
可是,淡灵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样的平静,安稳,她如何都觉得不安。
到现下,她心中也是不安的。
忽的,四周气息变化,身后有什么人来。
淡灵心中一凛,但极快的,她松懈,转身对那走来的人屈膝,“王爷。”
代茨与淡灵一同出声,“王爷。”
红倪是听见两人声音才反应过来的,她赶忙转身行礼。
曳苌抬手。
帝聿走过来,“免礼。”
他视线落在凉亭里那披着蓝色大氅背对着他的人身上。
长发垂下,大氅曳地,海水的纯净颜色,衬的这抹身影如清月一般。
这大氅是帝聿让人给夜缪做的,大氅原是狐狸毛,但不知用了什么来做,一点都未有旁的颜色,有的是纯净的海水颜色。
这是夜缪。
冬日凉,虽现下已开春,却也是春寒料峭。
夜缪听见后面的声音,放下手里的茶杯,看过去。
披着黑色大氅的人看着她,超她走来。
夜缪嘴角弯起一抹笑,润了她整个眉眼。
“战神回来了。”
蓝临出声,抬手作礼。
帝聿走进来,视线从夜缪身上落在蓝临身上,“临王倒是来的早。”
蓝临笑,“要走了,自然是要来看看堂妹的。”
堂妹?
帝聿握住夜缪的手,看她带笑的眉眼,“可凉?”
夜缪手有一点凉,夜缪摇头,“不冷。”
她如今的身子可不是曾经的身子。
帝聿握紧夜缪的手,看着她的眼神深了。
他不相信。
夜缪无奈,“真不冷。”
说着,她张开手,“王爷看,我这像冷的样子吗?”
她是感觉不到冷的,即便她穿的薄。
同样的,她也感觉不到热,她的身子似乎固定在了一个点,不会因为任何外在环境而改变。
帝聿看着夜缪,说:“回卧房,换身衣裙。”
还是不相信,夜缪头疼了。
“王爷……”
“你们这般忘我,真的合适?”
蓝临的声音打断两人,夜缪看蓝临,蓝临看着她和帝聿,一脸的被虐之色。
夜缪低头笑了。
“你们聊,我回卧房。”
夜缪对帝聿说,带着淡灵和红倪,代茨离开了。
帝聿站在凉亭里,看着夜缪的身影。
白雪下,她蓝色的身影犹如雪上开着的海藻花。
蓝临走到帝聿身旁,说:“今日朝堂,战神怕是不好对付吧。”
辽源的事,东擎大陆人人皆知。
同样的,辽源让帝聿去辽源的事,东擎大陆亦人人皆知。
辽源的心思,怕是所有人都知晓。
偏偏,不好拒绝。
帝聿负手,眼眸看着夜缪消失的方向,“这一路,要与临王同行了。”
三日后,几辆马车停在聿王府门口,帝聿牵着夜缪上马车,红倪淡灵代茨跟随,十几个侍卫跟着。
齐岁站在王府门口,看着上马车的人,眼中是担忧。
王爷答应去辽源了,还带着王妃一起,轻装简行。
虽说王爷早便做好了安排,准备,可他心中还是不安。
辽源这一茬,来的不简单。
“驾!”
马车往前驶,夜缪靠在帝聿怀里,听着外面的马蹄声,说:“还以为王爷会把我留在王府。”
帝聿揽着她,看她精致的眉眼,“舍得本王?”
夜缪顿时就笑了,她抬头看帝聿,“王爷舍得?”
夜缪笑起来特别好看,比世间所有的花朵,明艳的颜色都还要来的明亮。
他喜欢她笑,“不舍得。”
夜缪眼里的笑轻了,她偎进他怀里,说:“我也舍不得。”
蓝临也出发了,菖逍一同。
本来蓝临是让菖逍回蓝月的,但菖逍不愿意,他要与他一起。
因为他说,此行极为凶险,恐蓝临,帝聿,夜缪有性命之虞。
他要一同去。
蓝临答允了。
两队人马在此城门汇合,而此时,帝华儒已在城门口等着。
今日,就他和青禾,以及孙祁埕。
远远的,看见马车驶来,帝华儒视线落在那前面的第一辆马车上。
那是帝聿的马车,里面坐着帝聿和夜缪。
帝华儒知晓,此一行,帝聿带上了夜缪。
他意外,却也不意外。
“吁~”
马儿停下,赶马车的侍卫对马车里的人说:“王爷,太子殿下在前面。”
第2095章 想不到
马车里未有声音,但几息,车帘撩开,一身玄色衣袍的人走出来。
帝华儒看着随着车帘撩开,露出的一点蓝色裙角,他的心收紧。
帝聿下马车,车帘随着他下来合上,里面的那片裙角也跟着消失。
帝华儒手心握紧,上前,“皇叔。”
帝华儒未行礼,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然不再对帝聿行礼,那心中的恭敬,亦消失无踪。
帝聿看着帝华儒,他未说话,但眼中神色不言而喻。
他对帝华儒未有话。
帝华儒说:“此一行路途遥远,皇叔珍重。”
帝聿张唇,“护好帝临。”
“我会的。”
蓝临坐在马车里,前面的马车停下,他的马车也停下。
曳苌在马车外说外面的情况,蓝临听见了,下马车走过来。
“太子殿下。”
蓝临笑着来到帝聿身旁,对帝华儒抬手作礼。
帝华儒看向蓝临,他眼中神色不似看着帝聿时的模样,里面有了几分笑。
尽管这笑,并不单纯。
“临王殿下。”
“呵呵,太子殿下竟然在此等候,我着实未想到啊。”
帝华儒说:“本来是要好好给临王殿下践行的,奈何临王殿下走的急,也就无法办了。”
“临王殿下莫要见怪。”
“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无碍。”
帝华儒眼中的几分笑深了,“恕不远送,临王和皇叔一路顺风。”
蓝临抬手,“在此别过。”
一行人出城门,帝华儒站在那看着,眼中的笑一点点垂下,里面是一层层的阴鸷。
皇城到辽源会经过苍州,淮州,秦州,免州,路途遥远。
不过,再遥远怎么都未有皇城到蓝月远。
毕竟中间隔了一片海。
夜缪和帝聿,蓝临一同前往辽源,他们按照正常路线走,一路倒也安稳。
但是,在行了十日后,夜缪和帝聿来到了怀幽谷,而蓝临和菖逍依旧前往辽源。
无人知晓她们来了怀幽谷。
夜缪和帝聿站在怀幽谷入口,红倪淡灵,代茨站在两人身后。
白白欢快的在前面跑,跳,开心的叫。
夜缪站在这入谷处,看着这里的苍翠欲滴,说:“我还以为王爷真要带我去辽源,未曾想是此处。”
淡灵和红倪也是惊讶了。
从得知帝聿去辽源吊唁斯见开始,到要带着夜缪一起,她们便极为震惊。
现下,亦是。
“走罢。”
帝聿揽着夜缪入谷,显然不多说。
夜缪笑,倒也不问。
白白在前面一跳一跳的,不时跑到夜缪面前,不时钻进草丛树木中,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开心。
夜缪看着快乐的小东西,她想到了万紫千红。
自她醒来便未再见过万紫千红,她也未问,王爷也未与她说。
但她一直不担心。
可现下,她突然想,如若万紫千红在此,不知是否会如白白一样开心。
夜缪和帝聿在前面走着,白白开路。
红倪和淡灵走在两人身后,代茨走在最后。
尽管大家都有许多疑问,却也什么都未问。
半个时辰后,几人到达那熟悉的竹屋。
里面传来饭菜香,竹屋上也是炊烟袅袅。
芳苓在做晚膳了。
白白已然不见了身影,但夜缪知晓,它去了厨房,去看好吃的了。
夜缪往厨房去,红倪淡灵跟着。
代茨来到帝聿身后,“王爷。”
代茨其实也不明白她们为何来了怀幽谷。
帝聿说:“来书房。”
代茨神色微动,躬身,“是。”
芳苓确然在厨房做晚膳,她似乎早便知晓夜缪她们会来,所以早早的便准备。
现下她已做的差不多,一道白影飞来,跳到厨台上,“喵~”
小东西望着芳苓,芳苓眼睛睁大,白白?
她张唇便想说话,但她说不出来。
她摸小东西,眼里是喜色。
小东西乖巧的让她摸,眼睛眯起来。
芳苓脸上都是笑,突然,她看向外面,愣住了。
夜缪提着裙摆走进来,她一身的淡蓝色,那一张绝美的脸,让这里面都亮了。
这是……
“嫂子。”
夜缪出声,来到芳苓身前。
芳苓惊讶了,眼里满是惊愕,不解,疑惑。
夜缪见芳苓还未认出她来,说:“也就一年未见,嫂子怎的把弟妹忘了?”
她嘴角带笑,眼里也是笑,明艳极了。
芳苓这下终于反应过来,手比划,“你怎的戴人皮面具了?”
红倪和淡灵走进来,两人看见芳苓比划的手势,红倪说:“夫人,我们小姐未戴人皮面具,这才是我们小姐的真实容颜。”
芳苓这下眼里全是惊愕了,这才是真实容颜?
可……可她不是记得之前弟妹在怀幽谷的容颜就是真实容颜?
夜缪看出芳苓的不解,说:“这无关紧要,嫂子,我老远就闻到饭菜香了,您可是做了许多好吃的?”
听见夜缪的话,芳苓赶忙看锅里,立时把锅里的菜盛出。
好在,恰恰好。
夜缪和淡灵红倪在厨房里帮芳苓,白白在厨台上跳来跳去的,这闻闻那嗅嗅,活泼的很。
很快,几人做好,饭菜上桌,夜缪让红倪和淡灵去叫帝聿,廉止来用膳。
芳苓做的早,现下天还未黑,但她们也可以早点用晚膳。
但是,在两个丫头要去叫帝聿和廉止来用膳时,芳苓拉住了夜缪,手比划,“你廉止师兄不在。”
夜缪皱眉,“师兄不在?”
听见夜缪的话,红倪和淡灵停下。
芳苓手继续比划,“你不知晓吗?他已走差不多十五日,去了皇城。”
十五日,正巧是帝临得到斯见死了消息的那两日。
夜缪心中动了。
红倪惊讶,“廉止师父去了皇城吗?”
芳苓看红倪,点头。
夜缪笑了下,说:“无事,我们先用晚膳,不然待会菜凉了。”
淡灵去叫帝聿,很快,几人坐到桌前。
不见代茨。
夜缪似未发现似的,未问,倒是红倪,小声说,“代茨师父未来。”
她说着,看夜缪,看帝聿。
帝聿神色如常,这等小事,他向来不在意。
就是夜缪。
她是从来都敏锐的,今日怎的未出声?
夜缪拿起碗筷,说:“无事,师父待会忙完了回来用晚膳。”
“我待会给师父做。”
红倪惊讶,忙?忙什么?
【作者题外话】:这三章都是两千字,晚点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我会更新,没时间就明天了,大家不用等,明天来看
第2096章 她来了
红倪和淡灵来了,两个丫头便做起活来,不让芳苓做。
芳苓要帮两个丫头,两个丫头都不愿意。
无法,她只得出了厨房。
夜缪在竹屋外和白白玩,小东西特别开心,和夜缪玩的不亦乐乎。
芳苓看见玩耍的一人一猫,她脸上浮起笑,走过来。
夜缪听见声音,把手中用小草编的蚂蚱给白白,转身看朝她走来的人。
“嫂子。”
“好久没见你了,你如今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廉止总算没骗我。”
芳苓走过来,手比划。
夜缪笑,“嫂子这一年可还好?”
不知不觉,她们竟有一年未见了。
芳苓点头。
夜缪说:“我还以为师兄在怀幽谷,未曾想不在。”
“嫂子一人,可害怕?”
芳苓一直以为夜缪是知晓廉止去了皇城的,但未曾想,夜缪竟不知。
芳苓摇头,手比划,“你师兄他偶尔也会出去,一去便是好几日,我早已习惯。”
夜缪弯唇,“师兄还真是放心让嫂子一人在此。”
芳苓听出了她的打趣,脸上绽开笑。
两人在外面说着话,淡灵和红倪也收拾好,两人走出来,“王妃,夫人。”
夜缪说:“去玩你们的,在这里,不用这般有礼数。”
淡灵和红倪对视一眼,摇头,“我们要跟在王妃身边。”
夜缪无奈,这两个丫头,还真是把她看的紧。
芳苓手比划,“弟妹,你随我来。”
夜缪眼睛微动,笑着说:“好。”
跟着芳苓一同去了她屋里。
红倪和淡灵不知芳苓要做什么,却也跟着夜缪。
芳苓从她的妆盒里拿出一个荷包,把荷包给夜缪。
夜缪看着这荷包,荷包是紫蓝色,上面绣着一对连理枝。
芳苓绣技好,这连理枝被她绣的如真的一般。
夜缪看芳苓,芳苓把荷包塞到她手里,比划着,“这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夜缪顿时笑了,“谢谢嫂子,我很喜欢。”
芳苓手继续比划,“我不知与连亓成亲的是你,后面知晓了的时候你与连亓已然成亲,所以我这礼后面才着手做。”
“你如今来,正巧给你。”
“谢谢。”夜缪真诚的说。
芳苓笑,很温柔。
夜缪看手中的荷包,她知晓芳苓的绣技,但现下,这似乎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里面有东西。
夜缪打开荷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颗珍珠。
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这颗珍珠一拿出来,卧房里都变亮了。
夜缪心中惊了,她看着珠子的神色也变化了。
这般大的珍珠,色泽明亮,圆润,可以说,世间绝无仅有。
这样的珠子,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即便是芳苓。
而最重要的是,当这颗珍珠被夜缪拿起,那珠子的光滑便滢光大亮,里面似有光华在流动。
红倪忍不住惊叹,“这珍珠太美了……”
淡灵也是惊呆了,包括跑进来的白白。
那眼里的活泼此时满是呆萌。
芳苓看着珍珠变亮,也是惊讶。
这珠子是美,但这般亮的光泽,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完全没有想到。
夜缪看着珠子,那流转的光华里逐渐出现一张苍老的脸。
这是珍珠。
蓝璃的婢女,蓝月千年以来的圣女。
珍珠在对她笑,那满是褶子的苍老容颜蕴出柔软的光来。
夜缪看着这张脸,她的心紧了。
她来到了她的身边。
夜深,夜缪和帝聿洗漱好,两人躺在床上。
“王爷是要把我放在怀幽谷,自己去辽源?”
夜缪靠在帝聿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声音轻软的说着。
帝聿看着夜缪,她没有不悦,也没有高兴,看不出她现下是如何心情。
但这样的夜缪在帝聿看来,就是不悦。
“生气了?”
帝聿抱着夜缪的手微微收紧,
夜缪抬头看他,很惊讶的模样,“生气?”
“为何要生气?”
帝聿看夜缪眼里的惊讶之色,他未说话。
夜缪看帝聿这要看透她的神色,她一笑,说:“只要王爷放心,尽管把我放在一处。”
“我不会生气的。”
这话说的,一点都未有不悦,相反的,还带着笑。
似乎夜缪真的未有生气。
可这话……
帝聿低头,额头抵在夜缪额头,“本王在哪,蓝儿便在哪。”
夜缪诧异,看着这双墨染的眼睛。
可不待她多想,她的唇便被吻住,那揽着她的大掌,解开了她的衣带……
夜缪和帝聿在怀幽谷住了下来,春日到,万物复苏,怀幽谷的风景更是好。
夜缪每日都会出去,不是和芳苓出去采药,便是被帝聿带着去怀幽谷赏花,过过二人世界。
这般在怀幽谷呆了差不多十日,外面发生了什么,夜缪一点都不知晓。
“这是何意?”
这日,一早。
夜缪被帝聿穿上了素色男子衣袍,她身上的痕迹也被这衣袍遮掩的干干净净。
夜缪抬起衣袖,上下看自己。
帝聿未回答她,他牵着她到梳妆台前坐下,给她束发。
夜缪看镜子身后的人,帝聿倒是一身的深色衣袍,不过,这衣袍和往常的衣袍还是有差别。
更朴素了些。
夜缪弯唇,不再问。
红倪和淡灵一早便去和放苓做早膳了,几人做好,淡灵过来,站在门外,“王爷,王妃,用早膳了。”
卧房门关着,但淡灵知晓里面的人起了。
因为她们之前送了热水进来。
“我们随后便来。”
“是。”
淡灵离开,夜缪站在梳妆台前,看镜子里的人。
虽是一身男子素色衣袍,发也是男子发型,但她这脸委实出众。
即便这般打扮,也是一看便是女子。
夜缪看帝聿,“可是要人皮面具?”
帝聿揽过她的腰,“出了怀幽谷再用。”
夜缪笑,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两人去正厅用早膳,一进去,红倪,淡灵,芳苓便惊讶了。
代茨却是一点都不惊讶。
“王妃,您这……”
红倪下意识出声,可她一出声便想到什么,赶紧低头。
王爷还在王妃身旁呢。
芳苓听见红倪的话,回转过神来,她手比划,“用早膳吧。”
几人坐下,用早膳。
早膳结束,帝聿出声。
【作者题外话】:这章两千字,后面还有,在十二点之前,努力多更新
第2097章 烈风城
“红倪,淡灵留在怀幽谷,本王与蓝儿忙完外面诸事,会派人接你们离开。”
红倪惊了,淡灵眉头皱紧。
在看见夜缪这身装扮后,淡灵便感觉到了什么。
但虽感觉,当亲耳听见帝聿说出来,她还是难受。
她和红倪姐姐在王爷心中,始终无法保护小姐,尤其还会成为小姐的累赘。
芳苓也是被帝聿的话惊了好几息,但未过多久,她反应,看红倪和淡灵,随之手比划,“放心,红倪和淡灵在此,不会有事。”
帝聿说:“多谢嫂子。”
芳苓摇头笑。
夜缪看两个小丫头,这个时候,两个小丫头由震惊到失落,再到满满的不舍,她们非常不愿意离开她。
“无事,有王爷在,你们还怕甚?”夜缪温柔的说。
两人听见夜缪的话,都看向她,红倪是反应最强烈的,眼睛很快就红了。
“王妃……”
她不想她们再次和王妃分开。
淡灵心中隐忍着,但她眼中神色还是透出了她的不舍。
夜缪起身,抱住两个小丫头,“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此一行,怕是极为危险。”
“你们在我身边,怕是会遇到危险。”
“到时候王爷要保护我,还要保护你们,你们说,王爷会不会很辛苦?”
两个小丫头都低了头。
这是事实。
淡灵握紧手,心中压着极大的情绪,说:“王妃,淡灵在此等着你。”
红倪听见淡灵这话,也说:“奴婢也等着。”
夜缪听出两人声音里的哽咽,轻拍两人的背,“好,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几人一番告别,夜缪和帝聿,代茨离开了。
红倪,淡灵,芳苓看着几人消失在竹林深处。
红倪忍不住哭了,“奴婢真的好想跟着小姐一起去!”
淡灵也哭了。
芳苓见两个丫头都哭了,赶忙给她们擦眼泪,手比划,“安心等着,相信连亓。”
夜缪听着后面的哭声,她脸上浮起笑。
这两个丫头,就像两个孩子。
夜缪和帝聿,代茨轻装简行,去往辽源。
这一趟辽源之行,免不得。
夜缪知晓。
十五日后,马车抵达辽源都城,烈风城。
帝聿和夜缪下马车,走进一家酒楼。
两人作商旅夫妇打扮,一走进去小二便招呼两人。
帝聿要了间上等客房,小二很快领着两人上楼。
“两位客官稍等,热水膳食很快送来。”
小二把门关上,快速下楼。
夜缪看四周的摆设,然后来到窗前,看下面的集市。
辽源土地很广,但真正能用到的却不多,所以辽源并不富饶。
但是,辽源是游牧民族,他们的马匹特别多,骑射也非常好。
所以辽源人普遍长的壮,包括女子。
这一路行来,夜缪看见了辽阔的草原,戈壁,看见了一个个帐篷,以及用石头做的房屋。
同样的,她也看见了青山绿水,用竹木盖的房子。
而烈风城,是一个完全用石头建筑的城,非常牢固,也非常威严。
就如烈风城上的那一匹用石头修葺的战马,烈风。
烈风,天界战神凤亓的战马。
辽源的信奉神。
夜缪看着下面来往的人,这些人里有辽源人,也有帝临人,南伽人,蓝月人。
东擎大陆上的四个国,从来都不是闭关锁国。
四国互通贸易,生意往来不断。
你不会禁止,我也不会禁止,所以,烈风城里出现四国之人,并不稀奇。
不过,都是国,夜缪目前只去过蓝月,帝临不用说,这辽源她是第一次来。
如若三国相比较,蓝月是民风最淳朴的国,辽源则是最强悍,最霸道的。
帝临便是两者的优点相结合。
至于南伽,她未去过,不知晓。
现下便只说这辽源。
她此时光是看着下面来往的人,便不喜欢这里。
因为不过一会,她便看见了好几处闹事的。
都是辽源人。
帝聿来到夜缪身旁,手臂落在她腰上,“想去走走?”
夜缪摇头,看帝聿,“你不去忙吗?”
从离开皇城开始,他便一直很忙。
尽管他还是该陪她的时候陪她,但她也能感觉到无声的紧张。
东擎大陆,要乱了。
“晚些忙。”
帝聿看着下面的人,集市自然是热闹的,又是辽源都城,比哪里都好。
但同样的,也可以看出许多东西。
极快的,下面百姓的话便落进夜缪耳里。
“吊唁十四王子的日子定在了这月二十六,现下也快到了。”
“可不是?那帝临战神,蓝月的临王都到了我辽源好几日了。”
“现下我辽源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真是让人气愤!”
“不必气愤,我看那帝临战神和蓝月临王也活不了多久了。”
“就是!他们还以为我们辽源当真是让他们来吊唁的,我们就是让他们来送命的!”
“……”
夜缪听着这些话,眉头都未动一下。
辽源王让帝聿来辽源,绝不是让帝聿来吊唁这般简单。
他要杀了帝聿,然后一举攻下帝临。
这才是辽源的真正目的。
帝聿揽着夜缪进屋,“外面风大。”
夜缪弯唇,看揽着她的人。
这一路,王爷从未与她说过他要做甚,她也未问。
她们就好似来度蜜月,该如何便如何。
“到此了,王爷还不打算与我说说吗?”
帝聿揽着夜缪坐到椅子里,听见夜缪的话,他并未有何神色变化。
他拿过茶炉,烧水煮茶。
夜缪看着帝聿的动作,手杵着下巴,一脸享受。
此时,她倒也不再问。
很快小二把热水送来,膳食送来,“客观慢用。”
夜缪看桌上的膳食,还未等她多看,一白影便跳到凳子上,扭头看夜缪,“喵~”
白白跟着她一起来了。
夜缪勾唇,“饿了?”
她走过去,小东西立刻扬起小脑袋,巴巴的看桌上冒着热气的膳食。
这膳食带着这边的特色,肉类居多,菜少。
不过,她喜欢吃菜,所以桌上的菜肉倒也不多不少。
夜缪给小东西布置膳食,小东西乖乖等待。
当装着满满饭菜的碗放它面前,小东西立刻喵呜喵呜的吃起来。
夜缪笑,摸它的小脑袋。
小东西抬起脑袋,在她掌心蹭。
突然!
【作者题外话】:这章两千字
第2098章 不打算告诉她
四周气息变化,小东西一顿,飞快一跳,待它落在地面上时,它嘴里多了一个暗器。
小东西看门外,眼里是凶狠,它要跳出去,夜缪出声,“白白。”
小东西立刻看向夜缪,“喵~”
乖乖的。
夜缪抬手,“过来。”
小东西咬着那个暗器过来,夜缪拿过暗器,看那上面钉着的信纸,看向帝聿。
这自然不是给她的。
帝聿在煮茶,动作依旧慢条斯理。
似乎他并不在乎这信纸被夜缪瞧见。
夜缪说:“我看了?”
“……”
帝聿未说话,夜缪弯唇,把信纸拿下来,打开。
“辽源集结了全辽源武功最高强之人,准备在吊唁十四王子那一日对王爷,临王下手。”
夜缪看着这句话,眼睛眯了。
全辽源武功最高强之人……
帝聿煮好茶,倒了一杯过来。
夜缪看向帝聿,他神色如常,是她永远所见的波澜不惊。
夜缪把信纸放到帝聿面前,杵着下巴看他。
帝聿把茶水喂到夜缪唇边,他并未看她放在面前的信纸。
夜缪看着这茶水,眼睛弯了。
她喝了茶水,眯眼说:“不愧是王爷煮的茶,味道就是与众不同。”
帝聿就着夜缪喝的那一面,喝了一口茶水。
而此时,他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信纸上。
夜缪看帝聿,看着他如墨的双眸,好奇这双眼睛里此时有着什么。
然而,她一直看着,直至帝聿把信纸销毁,她也未从帝聿凤眸中看出什么来。
夜缪摇头,看来是打算什么都不告诉她了。
这人呐,真是越来越神秘,越来越让她喜欢了。
两人用了膳,洗漱了,帝聿带着夜缪出了酒楼。
而此时,天已然将黑。
集市依旧热闹,各种夜缪未见过的吃食,小玩意儿也出现在夜缪眼中。
不一样的国,不一样的城,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夜缪对这份不一样,还是充满着喜欢的。
帝聿知晓她喜欢新鲜玩意,所以她看着喜欢的,便陪她看,买。
两人这般走走逛逛,视线里出现了两个熟人。
蓝临,菖逍。
两人一人做寻常公子打扮,一人作书童打扮。
这作公子的,自然是蓝临,作书童的,自然是菖逍。
其实一开始夜缪是未看见两人的,她是听见了一道声音才看过去。
那声音正是菖逍。
菖逍率先看见了她,并且认出了她。
夜缪看向声音处,蓝临亦看过来。
他视线里是陌生,显然未认出夜缪。
反倒是菖逍,指着夜缪,一脸惊呆了的模样。
在夜缪和帝聿成亲后,蓝临是带着菖逍来见过她的,而在蓝月安王府,她亦见过菖逍。
她的身份在菖逍这已然不是秘密,所以她不再对菖逍警惕。
但她一直极为好奇菖逍为何无论她如何变化他都能认出她。
到现下,她都未得到一个靠谱的答案。
帝聿随着夜缪的视线看向菖逍和蓝临,随之转眸,“可喜欢?”
夜缪睫毛扇了下,笑着说:“喜欢。”
帝聿付钱,买下她拿在手中的一个用动物骨头做的项链。
菖逍看着夜缪和帝聿转过视线,回过神来。
他心中激动,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