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7章 紧张的气氛来了
成妃低头苦笑,皇上是说过那样的话,可是,覃儿是皇上的儿,帝久晋也是皇上的儿。
现下帝久晋受伤,那便只剩下覃儿,皇上该如何?
第一次,成妃觉得,帝王的宠爱,何其重要。
“仔细着外面的消息,任何关于黎洲,覃儿的消息,我都要知晓。”
“是,娘娘。”
成妃抬头,看着外面的那扇门,眼中浮起希冀,这希冀里是光,是笑。
覃儿啊,母妃会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无论,你是生是死,母妃,都会等着你。
鸾凤宫。
皇后站在殿内,看久幼送来的首饰。
她拿起一支翡翠碧玉簪,仔细的看,眼里露出满意之色,“就这支吧,给太子妃送去。”
“好的,娘娘。”
久幼吩咐宫女,把翡翠碧玉簪送到明滢嬅寝殿。
宫女退下,久幼把手上的托盘拿给身后的宫女。
她去泡茶。
皇后坐到椅子上,久幼把茶杯给皇后。
皇后拿起茶盖,吹拂,“黎洲如何了。”
“娘娘,暂未有消息。”
皇后抬眸,看着外面。
一个小太监进来,跪在地上,“娘娘,皇上在朝堂上接到黎洲的急报,随后便回了御书房。”
“紧跟着,丽贵妃去了御书房,太子殿下,韩太师也去了御书房。”
“皇儿?”
“是的,娘娘。”
皇后把茶杯放旁边,“黎洲的急报说的甚?”
“不知。”
“从皇上收到急报到现下,宫里未有甚动静。”
未有动静……
皇后看着外面,眼中是难得的凝重。
战事,怕是不好。
“紧盯各宫动向,城内动向,尤其是,丽贵妃。”
“是。”
小太监离开,久幼出声,“娘娘,怎么了?”
久幼看出来皇后神色不对。
“近日,不要弄出什么动静来。”
久幼心中动了下,屈膝,“是,娘娘。”
慈吾宫。
太后跪在蒲团上,眼睛闭着,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嘴里念着什么。
旁边,辛嬷嬷头低着,身子微躬,神色肃穆。
佛堂安静如斯,唯有熏香,无声燃烧,无声弥漫。
忽的,外面传来细微的动静。
辛嬷嬷转头,看过去。
一个小太监,正躬身站在外面,似乎有话要说。
辛嬷嬷走出去。
当她出去的那一刻,跪在蒲团上,眼睛闭着的太后睁开眼睛。
那一颗颗数动的佛珠,也跟着停下。
“何事。”
辛嬷嬷和小太监来到院外。
“黎洲来了急报,似乎不是好消息。”
辛嬷嬷心中一跳,眉心拧紧,“是何消息?”
“不知,皇上并未把此消息放出来。”
并未放出来,那便是不好的消息了。
而且,还是极不好。
“可还有别的消息。”
“皇上收到急报后回了御书房,丽贵妃紧跟着也去了御书房,未过多久,太子,韩太师亦去了御书房。”
“她们三人,可是皇上召见?”
“不是。”
“三人皆不是?”
“是的,嬷嬷。”
“……”
辛嬷嬷未说话了。
她垂眸沉思,拿着手帕的手,收紧。
“继续注意着,有任何消息,即刻来报。”
“是。”
小太监离开,辛嬷嬷转身,进了佛堂。
太后,“黎洲来消息了?”
第1798章 天,要变了
“是的,太后。”
辛嬷嬷不意外太后问起。
这几日,太后一直睡不安稳。
她知道,因着黎洲的战事。
而不仅太后睡不好,她也睡不好,而且,她相信,很多人都睡不好。
“什么消息?”
“现下还不知,皇上并未把此消息放出来。”
太后皱眉,神色微见凝重。
她抬手,辛嬷嬷赶忙扶起太后。
“看来战事并不顺利。”
“应是,但,奴婢相信皇上,相信王爷。”
太后转身出去,辛嬷嬷扶着她,两人来到房檐下。
辛嬷嬷说:“您别太忧心,皇上和王爷,应早便有对策。”
“哀家知晓。”
她怎会不知,但有时候并不是知晓便是好了的。
她感觉到,真正紧张的气息,已悄然来临。
天,要变了。
御书房。
皇帝难得的没有批阅奏章,也未吩咐什么。
自韩太师离开后,皇帝便站到了窗前,负手看着外面的日头,身形动也不动。
林公公站在旁边,感觉到皇帝沉敛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很是不同寻常。
他不知,皇帝此时在想甚。
一时间,御书房安静的很,就连茶香,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悄然消逝。
黎洲城。
轰——!
那堵铁墙倒下了。
黎洲城外的地面跟着震动,颤抖。
辽源兵士举起弯刀,欢呼。
“倒下了!”
“倒下了!!”
“黎洲城就在眼前了!!!”
辽源将军看着近在眼前的黎洲城,他兴奋的眼睛都是光。
他举起弯刀,“我辽源的将士们,给我冲!”
“冲——!!!”
无数的铁骑从倒下的城门上踏入,可就是此时,带火的羽箭从城墙上射下。
那从城墙上扔到城墙下的竹子,树木,树枝,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轰的一声燃起来。
熊熊烈焰灼烧,烧的不仅是这些可以燃烧的东西,还有辽源人的眼睛。
他们眼睛都被火海给包围。
可是,他们未有一人胆怯的。
往前面冲,以血肉之躯,冲进火海。
用他们的身体,把火扑灭。
后面,辽源兵士举起手中弓箭,往城墙上射,他们要把城墙上的人给射下来。
同时,他们马车上的新兵器往城墙上射,城门上射。
辽源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帝久覃看着下面的火光,那在火里滚动的人,转身。
关平立即跟上,“殿下,让属下带兵吧!”
他们现下,只有和辽源硬拼了。
他不怕,他只怕自己不能死在战场上。
“你在城墙上守着,不能让辽源人爬上城墙。”
“殿下,你……”
“本王带兵。”
“可是殿下,您的身子……”
“我的身子撑得住,你只管守好城墙,我们能撑一刻是一刻。”
关平看着这个脸上还带着病态的人,这短短的两月,眼前的人已然瘦了许多。
可如今,他要再次把自己陷入险境中。
一次,两次,三次,一个人的命,能每次都这么幸运吗?
“记住,我们一定要撑到援兵来。”
“是!”
关平抱拳,跪到地上。
帝久覃大步离开,他对暗处说:“如若本王未守住黎洲城,把晋王殿下带走。”
这是他最后的一句话。
只是,帝久覃刚说话,黎洲城内……
第1799章 王爷来了
突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
这声音是……脚步声。
无数的脚步声,整齐到可怕的声音。
有力的在地上走,一步步,一步步,震的黎洲城的地面,响动起来。
似乎,这是嘶鸣。
龙的嘶鸣。
帝久覃猛然停住,看着前方。
他正在下楼,前方是墙壁,他看不到城内的情况,但是,他能听见。
清楚的听见这个声音,能震动人心。
让人为之战栗。
这是……
帝久覃快步到城墙,看黎洲城城内。
此时,外面,不断往火堆里冲到辽源兵士也停下了。
他们一个个盯着城门,动也不动。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气势。
即便是没有看见,他们也感觉到强大。
这样的强大,让他们害怕,畏惧。
就连那在火堆里燃烧的兵士,也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翻滚。
辽源将军看着那紧闭的城门,脸上的兴奋转为警惕。
这样的声音,之前出现过。
就在清水山,富裕山。
什么都看不到,但那声音却是震耳欲聋,震的你心里发慌。
现下,黎洲城内出现这样的声音,黎洲城是,再下埋伏?
辽源将军不愿意相信,可这样的声音就在前方,甚至离他们越来越近,好似紧跟着就要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心中,害怕了。
不稳了。
犹豫了。
辽源兵士不动,他们看着前方,眼中逐渐露出畏惧。
他们不敢动。
没有辽源将军的命令,他们动不得。
可是,这一刻,他们看着城门,听着那越发近的声音,绷紧着,不敢有松懈。
甚至连看辽源将军的力气都未有。
黎洲城外安静了,风也不再吹,唯有那火堆,在静静燃烧。
空气中漂浮着血肉烧焦的味道。
帝久覃看着黎洲城内由远及近的人,尤其是那骑在马上,马儿走在最前面的人。
他手持长剑,身上穿着铠甲,一张俊美无匹的脸,在阳光下如神一般。
他看着前方,眼眸漆黑如墨,里面没有感情,没有温度,有的是无尽的冷漠。
皇叔……
皇叔亲自带兵……
帝久覃的心,有力的跳动起来,咚咚咚!
关平看着下面的人,眼睛睁大。
那是……
关平脑子里出现两个字,可他不相信。
因为他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的人。
可这一刻,除了那个人,此人还能是谁?
关平震惊的不敢说话,他觉得,自己怕是眼花,怕是在做梦,抑或是别的。
四周气息静若寒蝉,没有一点声音。
当那整齐的脚步声停下,四周更是静了。
帝久覃手指动了下,然后蜷起,然后握紧。
皇叔出战,他们不怕。
他们黎洲,定能守住。
“守住城墙,不要让辽源人上来。”
关平瞬间看帝久覃,下一刻,他眼中的震惊消失。
他看那停在下面的人,大声说:“是!”
“我帝临的将士们,辽源要侵占我黎洲,侵占我帝临。”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们生而帝临,死而帝临,足矣!”
城墙上的帝临兵士眼睛刹那红起来,“足矣!!!”
第1800章 除了一个人,还能有谁
这一声,震动山河,震动每个人的耳膜。
因为,这一声不止是城墙上的帝临兵士的声音,还有黎洲城内帝临兵士的声音。
这一声,含着黎洲城所有帝临兵士的血性,愤怒,杀气!
关平哈哈大笑起来,他转身,看着下面的辽源将军。
此时火势渐小,辽源将军的脸清楚的落进关平眼里。
那张脸上是,紧绷,不稳,压抑,还有畏惧。
关平举起长剑,“杀——!”
嗖嗖嗖——!
无数羽箭射出去,安静的黎洲城被点燃。
辽源兵士瞬时拿弯刀挡,可是他们还是被射中了。
因为他们被帝临兵士给震慑住了,他们慌乱害怕了。
辽源将军拿起弯刀,把射来的羽箭砍成两截。
他看着关平,再看始终未有动静的城门,辽源将军笑了。
“他们帝临又在虚张声势了,我们辽源是不会中他们的计的!”
“将士们,给我冲!”
辽源兵士听见这一声,燃起信心。
一个个很快往前冲,可是……
“咯吱——”
沉闷的声音响起,辽源兵士停下了。
辽源将军亦看过去。
包括黎洲城城墙上的帝临兵士。
大家不再动,皆看着城门。
之前一直关着的城门,这一刻打开了……
缝隙从中间分开,一点点变大,变大……
辽源将军看着那条缝隙,拿着弯刀的手,下意识握紧。
前一刻的自信心,这一刻是荡然无存,有的是害怕,恐惧。
难道黎洲城内未有埋伏,一切都是真的?
城门打开,光漫出,里面的人,出现在视线里。
战马林立,一个个穿着盔甲的兵士骑在马背上。
他们手中拿着剑,另一只手拿着缰绳,目光笔直看着外面的辽源兵士。
他们眼中未有畏惧,未有愤怒,有的是平常。
似乎,他们所看见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是无比平常的一件事。
辽源兵士看着这一幕,不敢出声了。
他们被这个阵仗给吓到了,尤其是立在最前面的马儿。
这是一匹褐色的骏马,马儿站在在这些将士的最前方,骏马上毛发梳的顺直,蹭亮。
它站在那,身上穿着盔甲,就如一个王者,率领着后面的千军万马。
但,这匹骏马不让人畏惧,畏惧的是那骑在马背上的人。
他穿着金色盔甲,手持长剑,身子挺直,如苍山,如玉树。
阳光大片落下,把他笼罩,他身上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这光让他手中的长剑,散发着凛寒的杀气。
这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他……为何会让他这般畏惧。
辽源将军看着帝聿,拿着弯刀的手,细微的颤。
这世间有那样一个人,他不出声,不动作,只站在那,便让你畏惧。
这样的人,除了一个人,还能有谁?
帝聿看着前方,火势渐小,但即便如此,也在黎洲城和辽源人之间生生割出一条线来。
辽源人想要进黎洲城,必得跨过这条线。
帝临人若想与辽源人拼杀,也得跨过这条线。
这是一条鸿沟,是能轻而易举跨过的鸿沟。
帝聿拿着缰绳的手指微动,下一刻……
第1801章 这才是战场
他身子伏低,马儿扬蹄,手中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剑光落在辽源人身上。
“啊——!”
无数的火焰落在辽源兵士身上,包括他们的马车,那新的兵器。
辽源人慌了。
辽源将军更是心颤。
但容不得他反应,一道剑光过来,他只觉眼前金光划过。
一瞬,辽源将军僵在了马背上,手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动也不动。
然后,一秒,只听‘扑通’,辽源将军倒在了地上。
他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
辽源将军,死了。
死在了那道金光下。
他到死,眼睛都瞪大,死不瞑目。
因为,仅一息便毙命。
他难以想象!
有辽源兵士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连射来的羽箭都未注意到,久这般被羽箭射中,倒在地上。
“驾!”
无数的骑兵随着前方的游龙过来,他们犹如奔腾的黄河,淹没了辽源兵士。
辽源兵士的士气,瞬刻泄了大半。
他们怕了。
因为,他们中计了。
中了帝临的埋伏!
可是,到此时,他们已然未有退路。
他们只能硬拼。
刀剑过,鲜血溅出,入眼的皆是红色。
这是战场,无情的战场。
城墙上,帝久覃站在上面,他看着下面的战场,都是战场,可现下的战场和之前的战场全然不一样。
只因,那个人。
他骑在马上,一骑绝尘,从他动作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如一支利箭,风驰电掣般刺入辽源兵士中。
未有任何人能抵挡,未有任何人能躲过。
他所过之处,皆是惨叫声。
这才是战场,真正的战场。
帝久覃手心攥紧,他心中的血液在沸腾,在燃烧。
他想下去,想与那个人一起,并肩作战。
可是,不能。
这里不能没有他。
“守住黎洲城后方,切记不能让辽源人钻空子!”
帝久覃出声,旁边看着战场,看着那个一人胜千人的人,他看呆了。
听见帝久覃的话,关平瞬时反应,“是!”
他转身,去吩咐侍卫。
他的心咚咚的跳,每一下都震动他的身。
到这一刻,他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王爷。
战神。
他来了。
黎洲,有救了!
黎洲城前方远处,辽源兵士后方,藏身于暗处的人。
他看着前方挥舞着长剑的人,看着那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他眼中有了动静。
里面,有什么东西跳出来,在一下下的往外探。
帝临战神,你终于出现了。
“王子,帝临战神出现,我们辽源兵士怕是抵挡不住。”
一侍卫疾步而来,跪在地上,声音极其不稳。
他没有想到帝临战神会出现,所有的辽源兵士也未想到。
也就是说,帝临战神这一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黎洲兵马不足,战。”
斯见看着帝聿,空气中,他的声音似穿透了四周的气息,直射入侍卫耳中。
侍卫心中顿生收紧,但他低头,“是!”
王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们听王子的!
侍卫离开,斯见看着前方马背上的人,他抬手……
第1802章 血色弥漫
一把弓箭落在斯见手中。
他举起弓箭,对准前方那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身影。
嗖——!
三支羽箭,齐齐射向在辽源兵士里挥舞着长剑的人。
帝聿看着前方,那三支羽箭形成一个三角,要射向他身上的几处要害。
瞬刻,帝聿手臂张开,整个人从马背上飞身跃起。
那三支羽箭落空。
但紧跟着,三支羽箭再次朝他射来。
这次同样是他的几处要害,不同的是,之前那三支羽箭在下方,现下那三支羽箭在上方。
也就是说,帝聿在哪,那羽箭便在哪。
帝聿这次未有躲闪,他手中长剑一挥,羽箭回转,朝斯见笔直射去。
站在斯见身后的侍卫看见那笔直飞来的羽箭,当即出声,“王子小心!”
两名侍卫挡在斯见面前吗,手中弯刀也飞快砍向那羽箭。
可是……
那羽箭竟然顶住了他们的这一刀,甚至让他们这一刀动弹不得。
这直射而来的羽箭,竟然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让他们,无法躲闪!
“王子……快走……”
侍卫艰难出声,他们刚说完,只听呲啦一声,羽箭直射穿他们手中的弯刀,射进他们的身子。
两个侍卫瞬间倒在地上。
而那第三支羽箭,也射向被侍卫挡在后面的斯见。
斯见看着那射来的羽箭,看着那锋利的尖刃,他抬手,两指伸出,夹住这尖刃。
瞬刻,羽箭极强的力量不再往前。
斯见看着前方,看着那再次落在马背上挥剑的人。
他眼中跳跃的东西,浓烈了。
帝临战神。
太阳落山,晚霞满天。
落日在天边映出一片残阳,残阳映着黎洲城,这个往日里繁荣热闹的城,此时血色弥漫。
战场上的战争还未结束,热血,依旧在倾洒。
冷漠,无情。
黎洲城的城墙上,兵士一批换一批,他们手中的羽箭不断往远方的辽源兵士射。
此时,辽源兵士的马车皆被毁,上面的新兵器也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当帝聿带着兵士杀出来时,他们已然失去了新兵器的利用。
那个大型的新兵器,不适合直接攻击他们的帝临兵士。
现下,辽源兵士已然在往后退。
对,他们在退。
因为,他们未有首领,他们失了气势,他们已然从强势的那一方,变为弱势的那一方。
尽管,他们兵马远远多于帝临兵马。
城墙上,帝久覃看着那往后退的兵马,心中的气血,更是翻滚的厉害。
皇上,以几万的帝临兵士,逼退了辽源二十万的兵马!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
“殿下,清水山和富裕山的辽源兵士已然被我们解决了。”
一侍卫来到帝久覃身后,出声。
帝久覃拳头一瞬握紧,“不可松懈,不可让他们侵入我清水山,富裕山一分一毫!”
“是!”
侍卫离开,帝久覃看着那越推远的辽源兵士,眼中杀气划过。
想从清水山,富裕山进入黎洲,想都不要想!
突然!
哒哒哒——!
密集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
这声音让帝久覃身子紧绷,他……
第1803章 战神的杀伐
一瞬看向前方。
顿时,帝久覃身子凝住了。
因为,前方,就在辽源人往后退的地方,辽源骑兵飞快过了来。
他们骑着无数的战马,手中挥舞着弯刀,就如饿急了的强盗,从山上下来。
他们要烧杀抢掠,要抢夺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看到此,帝久覃心中跳快,神色无比凝重。
辽源兵士可以从辽源过来,只要他们不把辽源现下所占领的地方收回,他们便能源源不断来。
只要,辽源有兵。
帝久覃掌心渗出汗,身子亦是。
辽源现下被皇叔打退,可是,辽源兵士再来,皇叔再打退,艰难了。
不仅如此,他们的兵士在减少。
即便,这减少的人数不多。
现下,本就不多的兵士,对上越来越多的辽源兵士,帝久覃不知晓,皇叔该如何赢。
该如何守住黎洲城。
战场上,往后退的辽源兵士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他们往后面看。
在看的那一刻,他们眼中是惊惧的。
因为,他们以为来的是帝临兵士,以为他们被帝临兵士包围。
可当看见来的不是帝临兵士,而是辽源兵士后,他们眼中的惊惧不见了。
他们愣住,有些没反应过来。
在被吓到,又被连连打退后,他们哪里还有士气。
不过,这愣住只是短暂的,很快他们便反应,欢呼,“我们的兵马来了!”
“我们辽源不会败!”
“帝临,他们输了!”
“……”
帝临兵士看着那远远而来的辽源兵士,他们都停下动作。
包括骑在马背上的帝聿。
他看着前方扬鞭而来的兵士,看着那一匹匹矫健的马儿在黎洲的土地上踏出脚印,让地面颤动。
他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深黑的眸子,也无任何惧色。
他视线未转,眼眸笔直的看着前方,即便尘土飞来,他挺直的脊背也未曾弯过一分一毫。
就连他身下的马儿,也立的笔直,没有任何的躁动。
帝临兵士看着前方涌来的兵马,再看着那和兵马相对的人。
他们手中长剑握紧,杀红的眼睛,更是充满了决心。
不畏人多,不畏死亡。
他们目的只有一个,守住黎洲城。
不顾一切!
帝聿手中的长剑伸直,斜在下方,如城门开启的那一刻。
不同的是,之前这长剑未有血,此时这长剑上,有血。
一条红色的血丝,落在剑刃上,似一根红线,染红了这把冷漠的剑。
让它的杀气,更见可怖。
太阳落山,当它最后一抹余晖落下,长剑上的血丝一转,一抹红色从辽源人眼前划过。
瞬刻,砰砰的倒地声惊了疾跑而来的辽源战马。
马儿前蹄起,马背上的辽源兵士身子后仰,缰绳拉的绷直。
他们都来不及反应,一股极厉的风过来,马儿倒地,辽源兵士滚落在地。
那些举起弯刀要向这股风砍去的辽源兵士,只将将抬起手,弯刀便落在地上。
他们再无反抗的余地。
辽源兵士慌了。
乱了。
他们看着这个游龙一般驾马而来的人,眼睛瞪大。
第1804章 战场之神,帝聿!
这是人吗?
不,这不是。
他是恶鬼,是魔,是可怕的东西。
他一出现,就代表着毁灭。
他手中的长剑,是他们的结局。
他们无从反抗,无从选择。
奔涌而来的辽源骑兵,看见这飞过来的剑光,他们躲闪不及,为首的人全部倒下。
后面本来冲上来的辽源骑兵也都赶忙停下,身下的战马,被这股极强的杀气给冲击的不安的后退。
他们满满的士气,满满的杀气,就被这么杀了个措手不及。
帝聿身后骑兵涌现,每个人手中的长剑皆染上红色血光,那锋利的剑刃上映着前方的辽源兵士,和着剑上的血,弥漫出的是,满满的杀伐。
帝临将是,无所畏惧。
在这样强大的悬殊下,没有一人退却。
他们涌向前方,以一敌十。
新的辽源将军驾马出来,他看着这些不断冲来,眼中未有任何感情的将士,举起弯刀,拉着缰绳,往前面冲。
此时,未有后退的余地,只能往前。
辽源兵士看见往前的辽源将军,跟着往前。
但是!
那金色盔甲飞起来,手中长剑一指,极强的剑气便朝辽源将军刺去。
快,准,狠!
辽源将军看到此,极快飞起来,想要躲过。
但他还是慢了,剑气擦过他的身子,在他身上划出一条血痕。
辽源将军动作微一停顿,朝前面的人飞去。
他要杀这个人。
即便这个人很厉害,他也要动手。
因为现下,他不动手,未有人能动手。
然而,前一刻还在前方的人,这一刻,没了。
他身子停顿,往四周看。
恰恰这一刻,极强的杀气出现在眼前,然后……
噗呲!
剑刺入心口,剑身穿透他的心,露出锋利的尖刃。
上面有一丝血。
是鲜红的,带着热气的。
辽源将军身子停在空中。
他看心口的剑,他看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这只手握着剑柄,手干净的和他心口喷出的血,形成极刺眼的两种颜色。
辽源将军缓慢抬头,看眼前的人。
面容俊美,一眼一眉,皆如画。
好看的男子,从未见过的这般好看的男子。
可这样好看的男子,眼眸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里面是冷漠,是没有心的铁石,是那寒川下积淀多年的冰。
杀人不眨眼。
有多绝美,便有多可怕。
说的怕就是这般人。
“你……”
噗——!
一口血吐出,刺入辽源将军心口的剑也跟着抽出。
前一刻站在他身前的人,这一刻消失无踪。
唯有那喷出的血,滴落在下面杀的激烈的两方兵士身上。
没有人注意,没有人抬头。
他们在杀与被杀中。
辽源将军倒在地上,他入目的是,黑了的天。
闪亮的星辰。
现下已然是,夜晚。
黎洲城亮起了灯火,城墙上,羽箭不断。
帝久覃站在城墙上,看着前方,那如鬼魅在战场上游走的人。
他所过之处,皆无站立之人。
没有了烈日,没有了阳光,他身上的盔甲不再有金光。
可他身上的杀气,足够让人知晓他是谁。
第1805章 急慌
帝久覃抬头看天,戌时。
已然是戌时,时间过的很快。
这一日,要过去了。
可是,还很慢,距离他们的援兵到,还有一日。
这样的一日,他们能撑到。
帝久覃看向前方,那在辽源兵士中划过的人,他眼中逐渐浮起热气。
这热气里,夹杂着满满的坚定,信任,决心。
他们能撑到。
他相信皇叔。
他们定能等到援军,一举击退辽源!
覃王府。
帝久晋躺在床上,听着城门外传来的刀剑声。
他想动,可他动弹不得。
因为,他被点穴了。
帝久晋看站在旁边守着他的暗卫,凶狠的说:“给本王解开穴道,否则本王杀了你!”
暗卫是给帝久晋疗伤的那个暗卫。
他在卧房里守着帝久晋,一个是给帝久晋诊治,一个是守住帝久晋,不让帝久晋拖着受伤的身子出去杀敌。
现下的帝久晋出去,只会给王爷拖后腿。
“殿下,属下不能给您解开穴道。”
“你!你不要以为你是皇叔的人,本王就不敢杀你。”
“本王告诉你,即便你是皇叔的人,本王想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暗卫低头,“属下知晓。”
“知晓还不快给本王解开!”
“殿下,属下不能给您解开。”
“你!”
说来说去,暗卫丝毫不为所动,帝久晋气急,“现下黎洲城只有我和大哥,我受伤了,就只剩下大哥一人。”
“大哥一人哪里能抵挡辽源?”
“你给我解开穴道,我要去帮大哥,守住黎洲城。”
“否则……”
“殿下忘了,黎洲城还有一人。”
暗卫打断帝久晋,帝久晋愣住。
还有一人……
帝久晋脑子里一瞬划过什么,他当即说:“皇叔!”
暗卫未说话了。
帝久晋看暗卫这等同于的默认的神色,神色紧张,“皇叔现下在何处?”
“属下不知。”
“不知,你怎会不知?”
“你是皇叔身边的人,你定然知晓皇叔在何处!”
“……”
暗卫沉默。
他不会说,因为说了也未有用。
帝久晋见暗卫这模样,急慌的不行,“你快说啊!”
“皇叔在何处?是不是在外面?”
“皇叔现下的行踪是不是暴露了?”
这是帝久晋最为担心的。
如若帝聿行踪暴露,那便麻烦了。
尤其是屿南关。
屿南关,辽源人与他们僵持不下,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辽源人知晓皇叔在屿南关。
可现下,皇叔不在屿南关,那屿南关会不会有危险?
“殿下,您现下什么都不用想,您只需好好养伤便可。”
“本王怎能好好养伤?”
“大哥在外面对敌,皇叔也在和辽源人作战,唯有本王,躺在床上,似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
“我是帝临的王爷,我是将军,我要保家卫国,我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无用的躺在此!”
帝久晋说着,情绪激动起来,眼睛都泛红。
暗卫抬头,看着帝久晋,“可是,晋王殿下以现下的病体,去了又有何用?”
“您不能杀敌,也不能真正的保住黎洲城,反而因为您的出现,王爷和覃王殿下得保护您。”
“这样的保护,王爷和覃王殿下还如何对敌?”
第1806章 能者居上
“本王无需皇叔和大哥的保护,本王……”
“那殿下是让王爷和覃王殿下看着殿下去送死吗?”
“如若这般,王爷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向贵妃娘娘交代?”
这是战场,无情的战场,前面有战神撑着,后面还需要别人吗?
不需要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什么都是战神顶在前面。
如若,在这样的时候,帝久晋有个三长两短,让王爷置于何地?
帝久晋怔住了。
“殿下,您如若有如王爷那般神勇,此时,在战场上的,会是您。”
“可您不是,那么,无畏的牺牲,只是徒添一条性命而已。”
“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暗卫跪下,低头抱拳,“还请殿下安心养伤。”
帝久晋手上的筋脉在这一刻猛然凸起,眼眸红的吓人。
因为他的无用,因为他的无知。
天香酒楼,暗室。
商凉玥躺在床上,眼睛闭着,浓密的睫毛安静的落在她眼睑,如她此刻一般沉睡。
万紫千红睡在商凉玥枕边,身子盘成圈儿,脑袋搁在身子上,眼睛闭着,安静的似在冬眠。
不过,睡在商凉玥另一边的白白,却不安静了。
小东西身子翻过,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
睡了这么久,对于调皮活泼的小东西来说,早便睡够了。
它趴在床上,两只小爪子揉眼睛。
揉了一会,它站起来,看商凉玥。
当看见商凉玥睡的安静后,小东西从被子里爬起来,蹲在商凉玥枕边,爪子动了下,一只千纸鹤出现在空中。
小东西看见千纸鹤,眼睛亮了。
它伸出爪子,去抓千纸鹤,千纸鹤当即飞起来。
千纸鹤飞,它便跟着跳,很快,小东西在被子上,活蹦乱跳起来。
万紫千红睁开眼睛,蛇身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白白。
白白追着千纸鹤,一会儿在这,一会儿在那。
千纸鹤去哪,它便去哪。
一个飞,一个追,玩的不亦乐乎。
万紫千红看着那飞着的千纸鹤,蛇身盘起,蛇头搁在蛇身上。
它眼睛睁着,不动,唯有蛇信子,布什吐出。
啪——!
小东西一下扑在千纸鹤身上,把千纸鹤扑在被子上。
它身子不动,脑袋低下去,缓慢,小心的看自己的爪子。
似乎怕自己一动,千纸鹤便飞了。
而小东西这一看,还真就看见被它压在爪子下的千纸鹤。
小东西眼睛亮了。
“喵~”
抓住了!
它抓住了!
小东西把千纸鹤拿起来,尾巴开心的甩。
但很快,小东西小脸皱了起来。
因为,千纸鹤被它给压扁了。
翅膀都垂下去了。
小东西把千纸鹤举起,看两边垂下的翅膀,歪歪扭扭的。
似乎再难飞起来。
小东西抓脑袋,把千纸鹤往空中一扔,千纸鹤悬在空中。
它朝千纸鹤抓去,如之前一般,可是,千纸鹤不再如刚刚,能飞。
它就停在空中,垂下的翅膀发颤。
似乎它想飞,却怎么都飞不起来。
看到这,小东西苦恼了。
“喵~”
小东西扭头,看商凉玥。
这是它最喜欢的玩具了,可是这玩具被自己弄坏了。
主子可以修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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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7章 商凉玥醒了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从小东西起身,到它在床上玩,到现下它叫,床上的人都没有一点反应。
似乎她听不见。
小东西看到这,难过的一下趴在被子上,忧伤了。
怎么办,主子没醒。
万紫千红看白白这难过的模样,始终没有动。
一时间,床上安静下来。
暗室里,也似乎恢复到之前的安静。
一切静寂无声。
突然!
那闭着的双眼,睁开。
床上的气息,变了。
万紫千红头抬起,看着商凉玥,一动不动。
在商凉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万紫千红便已察觉。
它的反应,相当迅敏。
白白一直看着商凉玥,现下见商凉玥睁开眼睛,小东西一跳,跳到商凉玥枕边,“喵~”
主子醒了,主子醒了~
小东西开心的摇尾巴,一点都未察觉到随着商凉玥醒来,四周气息的变化。
尤其是万紫千红。
商凉玥躺在床上,没有动,她眼睛睁着,眨也不眨,好似她并未醒。
“喵~”
小东西看商凉玥,疑惑的歪头。
主子怎的了?
怎的未有反应?
小东西伸出小爪子去摸商凉玥的肩,想看看她是怎的了。
它爪子小心的落在商凉玥肩上,眼睛紧盯着商凉玥,一点都不敢移开。
“喵~”
爪子碰到商凉玥的肩,小东西小声的叫。
商凉玥眼睛眨了下,她坐起来。
“喵!”
小东西眼睛闪亮,身子极快的一跳,跳到商凉玥怀里。
商凉玥没看它,她看着床幔外,听着城外的声音。
她醒了。
她醒来的那一刻,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不敢相信。
但现下,她相信了。
她是真的醒了来,因为她听见了外面的刀剑声。
不是小打小闹,而是战场。
密集的兵戎相见。
她从这个声音里,能想象到,外面的战场是有多激烈。
可是。
她为什么会醒来?
商凉玥看着床幔外的一切,是她所熟悉的布置,熟悉的景物。
一切都没有变。
“喵~”
小东西站在商凉玥怀里,看商凉玥。
主子为何不理它?
商凉玥听见小东西的声音,她低头,看小东西。
“是你吗?”
暗室里没有暗卫,更没有王爷的身影。
所以,不是王爷给她解了毒,让她醒来。
而是别的缘由。
“喵~~”
小东西被商凉玥抱起来,它开心的在商凉玥怀里蹭,要多欢快就有多欢快。
然而,在旁边立着的万紫千红,始终没有动。
它看着商凉玥,似被定住了般,一点都未动。
商凉玥摸小东西的脑袋,脑子里思绪动。
王爷给她下毒,让她沉睡,她不可能醒来。
除了小东西。
可是,小东西做了什么,能让她醒来。
商凉玥看这双金色的眼睛,里面明亮的清透。
算了。
她猜不出来,现下她也未有心思去猜。
她揭开被子,下床。
听外面的刀剑声,战场还未结束,所以,她并未沉睡多久。
也可能,她睡了很久,只是这场仗,不好打。
商凉玥便要下床,但就在此时,一直不动的万紫千红动了。
第1808章 妥协
它来到商凉玥面前,身子立起来。
瞧着,似挡在了商凉玥面前。
商凉玥看着万紫千红,这才想起万紫千红来。
但瞧万紫千红这模样,商凉玥眼睛动了下。
“怎么了?”
万紫千红向前一步,离商凉玥更近,它蛇信子吐出,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不似平常安静的说什么便做什么的万紫千红,它很不一样。
白白也注意到万紫千红的不一样了,它一下站起来,站到商凉玥面前,对着万紫千红。
眼睛瞪着,身子弓起来,很凶的模样。
商凉玥手落在白白脑袋上,安抚它。
小东西立时温顺,转头看着她,“喵~”
这声音,要多软顺就有多软顺。
商凉玥轻拍它的脑袋,看着万紫千红,“是不要我出去吗?”
万紫千红蛇信子吐出,身子又立起来一分。
很明显,它确实是不让她出去。
商凉玥看到这,笑了,“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万紫千红是蛇,是动物,是宠物,可现下,商凉玥不觉得它是宠物。
她觉得它是一个人,知道许多事的人。
万紫千红再次上前,它蛇尾缠上商凉玥的手腕,身子立起来,看着商凉玥。
直直的,目光很坚毅。
它不要她出去。
白白看见万紫千红这模样,一瞬跳到商凉玥肩上,瞪着万紫千红。
万紫千红没看白白,从商凉玥醒的那一刻开始,它便没再看白白。
现下亦是。
商凉玥手落在万紫千红脑袋上,就如看人一样看着万紫千红,“你是不是知晓什么。”
万紫千红蛇信子吐出,“嘶嘶~”
商凉玥叹气,“你不能说话,如若你能说话便好了。”
商凉玥说着,把万紫千红抱到怀里,“我现下不出去,但我要知晓现下的情况。”
“我希望你理解我。”
商凉玥看床幔外,那关着的石门。
暗室里没有人,但不代表外面也没有人。
她相信,外面有暗卫在,一直守着。
商凉玥说完,看万紫千红,眼神真挚。
万紫千红没动,那眼睛,一直看着商凉玥,商凉玥亦看着它。
一人一蛇,无声对视着。
白白没感觉到气氛的不一样,它站在商凉玥肩上,瞪着万紫千红,很凶。
似乎只要万紫千红做出什么来,它一定不会放过万紫千红。
气氛安静下来,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之前。
时间,没有动静的悄悄流逝。
忽的,万紫千红动了。
它一直看着商凉玥的眼睛低下去,那立着的蛇身也跟着滑下,缠到商凉玥手上。
万紫千红,妥协了。
商凉玥弯唇,手指在万紫千红脑袋上抚过。
她下床,轻声来到暗室中间。
她看石门,看窗外,一点都不知晓现下是何时辰。
唯有外面的刀剑声,不停歇的传来。
商凉玥坐到椅子里,听外面的声音,不动,也不说话。
倒是小东西,在商凉玥下床后,它也跟着跳下来,在四周玩。
显然,小东西忘记了它的千纸鹤。
不过,万紫千红一指缠在商凉玥手上。
似乎在告诉商凉玥,它虽妥协,却不会离开她。
商凉玥想了很久,抬头。
第1809章 必须出去
她看着石门,说:“我不知晓我是如何醒的,但我既醒来,我便无法当作什么都不知晓。”
白白听见商凉玥的话,一瞬抬头,看过来,“喵~”
商凉玥没看白白,她看着缠在她手上的万紫千红,“你有你所坚持的,我也有我所坚持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万紫千红蛇头立起来,看着商凉玥,蛇信子‘嘶嘶’的吐着。
石门外,暗卫无声守着。
他们站在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稳稳的把守着这里。
一只苍蝇飞过,他们都能知晓。
暗夜站在外面,他看着紧闭的石门,听里面的动静。
他听见了里面细微的声音,这声音,是白白的。
王爷让他们守在暗室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王妃离开这里。
而他知晓,王妃被王爷服下一种药,这个药能让王妃沉睡。
所以,没有王爷的解药,王妃应是不会醒来。
暗夜相信王爷的药,但他心底,依旧不放心。
王妃,并不是一般人。
现下,听见里面的声音,暗夜心中微紧。
他担心,王妃醒了。
如若未有商凉玥,暗夜对帝聿的药绝不会怀疑,可有了商凉玥,他清楚的知晓商凉玥的实力后,他有些不相信了。
就如王爷。
明知自己的药,却还是不放心,让他们守着。
暗夜看着石门,眼眸沉肃,他握紧腰间配剑,打开石门,走进去。
他必须进去看看,确定王妃如何,他才能放心。
暗室里没有动静,之前的摆设如何,现下的摆设便是如何。
这里面一点变化都未有。
暗夜看床上,床幔合着,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从他这里看,能大概看见里面微凸的被子,以及枕在枕头上的脑袋。
商凉玥在睡着,很安稳。
暗夜看到这,他放心了。
他转身出去。
可他当转身,脚步瞬时停住。
不,不对。
刚刚有白白的声音,现下呢?
暗卫立时转身看床上的人,这一看,他眼睛睁大。
前一刻还睡着的人,这一刻坐起来,她手中拿着小贱,对准他。
呲——!
银针入肉,暗夜看着撩开床幔的人,嘴唇张开,“王……妃……”
砰!
倒在地上。
商凉玥走过来,她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对不起,我如若不这么做,我无法做我想做的。”
商凉玥拿出一粒药丸,喂进暗夜嘴里。
她转身,来到梳妆台,手快速动作。
她必须出去。
只有出去,才能知道一切,才能做自己想做的。
一炷香的功夫,商凉玥走出去。
此时,她已然不是商凉玥,而是‘暗夜’。
“我有事要处理,你们好生在此守着,万不可让王妃离开。”
“是!”
商凉玥走出暗道,往富裕山而去。
夜色深深,浓烟滚滚。
平常夜色里的虫鸣,此刻一点都未有,有的是被战场染上的声音。
刀剑声,厮杀声,叫喊声。
商凉玥走出地道,只听嗖的一声,穿着夜行衣的白白一瞬跳到外面地上。
它开心的看四周,脑袋一探一探的。
第1810章 他的顽固
商凉玥从地道里出来,外面的声音顿时响亮了无数倍。
尤其是战场上的声音。
她看向下面,这里已然是高处,即便这高处不足以看清下面的一切,也足够她看见一个大概。
黑夜下,黎洲城外一片明亮,这明亮不是白日,亦不是灯光,而是火。
火燃烧了草木,燃烧了兵士,这里一堆,那里一堆。
地上是堆积成树叶一般的死人,他们都是为国而死的兵士。
有辽源的,有帝临的。
他们有的身上插着剑,有的插着羽箭,无声无息。
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血腥味,与之相融的,是无情,是残酷。
白白似乎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它一瞬跳到一颗树上,看下面的战场。
万紫千红在商凉玥怀里,它没有动,始终安稳着。
似乎,不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与它无关。
商凉玥看向前方,战场上,除了这些无人问津的尸首,便是那还在为国而战的将士。
他们举着手中的兵器,往前冲,不论是帝临,还是辽源。
只要有一口气在,他们都要往前。
而在这些冲到一些厮杀的兵士里,商凉玥看见了那一出手便横扫千军的人。
黑夜下,他身形如鬼魅,一阵风过,便是倒地的众多辽源兵士。
她看不清他,因为太快。
他的动作,他的身形,在她眼里,不,在所有人眼里,都看不清。
他们想杀他,可他们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动作,便倒下。
这是多么厉害的人,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畏惧。
商凉玥看着这身影,眼中有一股热气在心里涌动,似要把她点燃。
她就知晓他会动手。
在兵力不足,辽源强攻,没有得力的将军的情况下,只有他了。
他要撑着援兵来,在此之前,他不会让自己倒下。
可明明他可以不用这般。
只要把她送去给辽源,只要做一个完美的计谋,便能免去这般的紧张。
他也可以歇一口气。
他却不愿。
宁愿自己亲自上阵杀敌,宁愿把自己深陷危险之中,也不愿拿她做筹谋。
他怎的这般顽固。
商凉玥眼中生出晶莹,随着下面的火光闪动,她握紧手,转身上山。
白白看见商凉玥离开,赶忙一跳,跳到商凉玥身后,跟着商凉玥。
黑夜中,一人一猫,融入夜色中,一切的声音,皆消失无踪。
月亮升至高空,清幽的光洒落。
这个战场,没有影响到月亮的绽放。
黎洲城外,刀剑声逐渐远离,喊打喊杀声也跟着远去。
帝久覃站在城墙上,看着黎洲城外的尸首,遍地皆是。
他们从黎洲城倒下的铁墙蔓延至前方,如一条河流,涌向黑暗。
这里是结束战争后的战场,一片狼烟,一地狼藉。
可是,战争并未结束。
这里的战场,不过是从这里,转到了前方。
战争还在继续,杀戮,也未停。
帝久覃看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他已然看不到杀在一起的兵士,他只能听见远远传来的声音,一点点变小。
皇叔带着帝临兵士,把辽源人逼退了……
第1811章 安排了一人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胜利,相反的,他很担心,很紧张。
前方是否有埋伏,帝临的兵士到现下,还剩多少。
他们是否能在援兵到来前,抵挡住辽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殿下,王爷带着我军兵士,把辽源逼退至两百米后方。”
帝久覃当即出声,“我军还剩多少兵士?”
侍卫顿时低头,不说话了。
帝久覃手心攥紧,“说,还有多少兵士!”
这是一个可怕的问题,也是一个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可此时,不面对也必须面对,他必须知晓现下的情况。
侍卫艰难的说:“据探子来报,我军兵力怕是只剩下一层了。”
一层……
帝久覃整个人狠狠一晃,脸色白了。
他们的兵力本便不足,从昨日到今日,连番作战,能剩一层,已然极不错。
可这极不错和辽源对比,那便是天壤之别。
他们两方兵力悬殊太大了。
随着时间过去,这悬殊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他们……
帝久覃不敢想下去,他低头,眼眸闭上,让自己冷静,沉稳的面对现下的不利。
侍卫说完刚刚的话便不再出声,在得知此消息时,他便未有信心了。
现下,更是未有。
实在是,差距太大太大,根本就不可能赢。
帝久覃睁开眼睛,他眼中已是一片坚定之色。
他看着侍卫,“辽源还有多少兵力?”
“这……”
侍卫愣住了。
他们没有探得辽源的兵力,不是不想探,而是根本无法探。
辽源的兵力不断增长,似洪水一样,源源不断。
他们无法知晓他们准确的兵力。
帝久覃见侍卫这模样,心中知晓缘由,他说:“让探子仔细盯着战况,不得有丝毫松懈。”
“是!”
侍卫离开,帝久覃出声,“出来一人。”
顿时,暗处一暗卫出来,站在帝久覃面前,“殿下。”
暗卫躬身。
帝久覃看着暗卫,“去查,辽源还有多少兵力,不用准确,一个大概便好。”
“是。”
暗卫转身离开。
帝久覃转身,看着前方看不到的夜色,手掌握在城墙上。
握紧。
不到最后一刻,胜负谁能知晓。
时间悄悄流逝,黎洲城似乎终于安静下来。
如若不是城外地上躺着的无数兵士尸首,怕是无人知晓,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帝久覃站在城墙上,一直站着。
突然,他身后气息动,一暗卫落在帝久覃身后,“殿下。”
帝久覃没转身,他眼眸看着前方,一点不动。
“说。”
不论发生什么,送来的是何消息,他都能承受。
“有消息送来。”
帝久覃神色微动,转身,“是何消息。”
帝久覃看着暗卫,眉头皱着,眼中是异样的神色。
有消息,直接说便是,为何会这般啰嗦。
暗卫,“殿下借一步说话。”
帝久覃心中疑窦更深,但他没出声,往前,来到无人的地方。
“说罢。”
暗卫躬身,上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殿下,王爷安排了一人,来为后面的战事做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