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0章 突然退兵
“辽源在未时一刻突然对黎洲猛攻,黎洲兵士毫不气馁,拼死抵抗。”
“但即便如此,黎洲兵士亦损失惨重。”
“至申时三刻,黎洲兵士已剩下不到两万的兵士。”
“这两万的兵士其中有五千是新怔的新兵。”
“期间,覃王殿下让人用酒水洒在城墙下,以火点燃,阻挡辽源兵士。”
“此法只能顶一时半刻,不过一个时辰,辽源人便再次猛烈攻击,此时覃王殿下想出一法子,砍竹子,砍树枝,削尖了来做成带刺的竹筏,从城墙上扔下去,以此阻挡辽源兵士。”
“此法阻挡了辽源兵士,但到酉时,辽源再次猛攻,不要命的要爬上城墙,覃王殿下让人把酒水扔到竹筏下,燃起大火,再次阻挡辽源人。”
“可辽源人此番是为达目的不顾一切,他们成百上千的往城墙上爬,生生把火扑灭。”
“这般下去,覃王殿下怕是抵不住。”
商凉玥心里一紧,看向前方夜色,滚滚漆黑,看不到黎洲城。
她们再快再快也要几个时辰后才能到黎洲城。
她们赶不到。
商凉玥看向帝聿,帝聿此时亦看着前方,眸子里的深不知是夜色覆染还是怎的,里面一点光亮都未有。
在很多时候,商凉玥是看不透帝聿的。
但现下看着这里面的夜色,她却莫名觉得心安。
她觉得,他有打算。
因为,他绝不会让辽源人占领黎洲。
不知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还是怎的,帝聿转眸,视线落在她脸上。
这一刻,帝聿眼中有了月光的光。
而这光里,是商凉玥。
“三个时辰,忍忍。”
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温情,独属于商凉玥的温情。
商凉玥嘴角扬起,挑眉,“不要小看我。”
也就是三个时辰而已,在现代,她可以为了一个任务,一个星期都不睡。
帝聿握住她的手。
不是柔软的肌肤,而是纱布。
她的手早已被缰绳磨破,她一点都未叫疼,直接用纱布裹了便继续前行。
这一路,她吭都未吭一声。
而帝聿极为清楚,以她的身子根本就受不住。
一路上,全靠她的意志。
她的意志力,惊人。
商凉玥手被帝聿握住,她身子一瞬僵住。
嘴角的笑亦是。
她未想到他会握她的手,这感觉就如两个刚谈恋爱的小年轻,过了眼神里的浓情蜜意,开始勾勾小指,那感觉。
心彻底乱了。
帝聿捏了捏她的手,很轻,似怕弄疼了她。
但这极轻的力道却在商凉玥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要命!
不过,也就几息,帝聿便松开她的手,翻身上马。
商凉玥乱了的心被打断,转眼平静,她拉住前面暗卫牵着的马儿缰绳,翻身上马。
前一刻浓情蜜意,下一刻便冰冷严肃。
两人皆如此,却偏偏,异常的和谐。
该谈恋爱的时候谈恋爱,该做正事的时候做正事。
这世间,不是只有情爱的。
很快,帝聿和商凉玥扬起马鞭,马儿跑向前方深深夜色。
亥时。
黎洲城。
一日两夜,黎洲城的战火未停。
非但未停,反而更浓烈。
火燃烧,酒香浓郁,烟雾缭绕,黎洲城被一层白色的烟雾笼罩。
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
但这依旧无法阻挡两边的兵士。
尤其是辽源人,动作越发快,而地上的尸首,也是烧焦了一具有一具。
到此时,已然有辽源人爬上城墙,一个,两个,三个……
他们都是踏着同伴的尸首上去的,他们一看到帝临兵士便砍。
帝临兵士同样。
而关平,手中拿着长剑挥舞,一个大力,几个辽源兵士皆被被砍到城墙下。
他身上是血,干了的,又湿了。
他身上满满的腥甜。
帝临将士越来越少,但即便最后只剩下一个,他们也不能停。
黎洲城对面的一座山脉。
山顶。
斯见站在悬崖峭壁上,看着黎洲城这边的火光。
他这里站的视野最好,可以看见火光,可以听见那边的厮杀,但因为烟雾,他看不到战况。
并且因着这烟雾,天亮的月亮也不见了。
似乎,它被熏跑了。
斯见看着那浓浓烟雾,张唇,“再派两万兵士。”
刚说完,身后脚步声急急而来,跪在斯见身后,“王子不好了!”
斯见眸子里的空停滞,四周的空气也好似停了。
这一刻,四周静的吓人。
那来说话的侍卫感觉到四周要压死人的低气压,知晓后面的话说出来,定是要让斯见大怒的。
他不敢说了。
然而……
“继续说。”
声音空淡,未有情绪。
但这声音落进耳里,却跟毒针刺进心里,要命。
侍卫害怕,但再害怕也要说。
他声音颤抖,说:“不知怎么回事,我们的兵士突然尽数晕倒,而王子手下将领,全部被带走。”
斯见转身,看着侍卫,“中毒?”
突然尽数晕倒,不是中毒是甚?
“是,那毒诡异,军医竟一时未有办法。”
斯见抬眸,看着与黎洲相反的地方,那屿南关的方向。
毒。
是啊。
现下也就是毒最快了。
他怎的就忘了……
子时,夜最静的时候。
喊打喊杀声比之前小了,冲天的火光也缩下去了。
不是大家都疲惫了,而是辽源退兵了。
是,在子时一刻,辽源人突然退兵,离开了黎洲城。
只剩下黎洲城下的遍地尸首。
烧焦的,断胳膊断腿的,满满的残忍。
战场无情,从来都是如此。
关平站在城墙上,拿着剑的手在发抖。
从辽源与黎洲打在一起的那一刻到现下,他便未休息过。
几个日夜,不断的部署,杀敌,再强的人也撑不住。
他看着跑走的辽源兵士,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顿时,啪嗒一声!
关平手中的剑落在地上,整个人单膝跪地。
“将军!”
兵士看见他跪在地上,立时上前扶住他。
触手的都是血。
兵士脸色大变,“将军!”
关平,“我……无事……”
倒在了地上。
帝久覃在王府里,他在想对策,怎么撑过今夜的对策。
突然,外面侍卫快步进来,急慌的说!
【作者题外话】:第五章~
第1511章 不对
“王爷,关将军受伤严重!”
帝久覃瞬时抬头,“你说什么?”
“辽源退兵,关将军再也撑不住,倒下了。”
帝久覃正大步走出,听见侍卫的话,他一瞬停住,“你说辽源退兵?”
这个时候辽源怎会退兵?
辽源退兵对于现下的帝临人来说是绝对的好事,但因为关平晕倒,所以侍卫并未有喜悦。
但他心中是喜悦的。
只是,王爷这模样,似乎不是喜悦。
侍卫疑惑,说:“是的,王爷。”
有哪里不对?
帝久覃神色紧了。
不对,辽源现下退兵极不对。
帝久覃立时说:“辽源为何退兵,即刻去查明缘由!”
辽源兵力胜过黎洲兵力许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就是拖也会把他们黎洲给拖死。
而且,从今夜辽源猛攻的情况来看,辽源是有信心要拿下黎洲的。
因为他们的兵不断在增。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会退兵。
这其中定有缘由。
侍卫听出帝久覃声音的不对,立时说:“是!”
转身飞快出了去。
帝久覃站在那,看着外面夜色,子时。
寂夜深深,离白日还有三个时辰。
这三个时辰,必不会太平。
“来人!”
“王爷。”
“全城警戒,一旦有异样,即刻汇报。”
“是!”
辽源退兵了,城中百姓也都松懈下来。
但有帝久覃的吩咐在,大家也就如之前,换班,之前累了的百姓换下来。
之前休息好了的百姓顶上去。
这般下来,百姓该休息的休息,该忙碌的忙碌,一切都有条不紊着。
不过,因着辽源退兵,城中的那股紧张,不顾一切的气氛不再有。
大家都不自主的放松下来。
尤其之前换下来坐在地上吃东西休息的百姓,也开始说起话来。
“辽源人定然想不到我黎洲百姓会这般团结,让他们连我们屈屈几万的兵马都攻不下。”
“呵!他们辽源以为我们帝临好欺负,还真是做梦!”
“可不是,他们辽源人啊,惯常会做梦,此番发兵突袭我黎洲,也就是想着能霸占我们黎洲,攻下帝临。”
“他们啊,做着十一年前一模一样的梦。”
“哼!想攻下我帝临,简直做梦!”
“对!帝临有我们王爷在,有战神在,有皇上在,岂能容他们想如何便如何?”
“他们这辈子都别想霸占我们帝临!”
“我看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都别想!”
“……”
百姓你一眼我一语的,气氛是极快的气愤起来。
不过,这气愤也未有多久,换下来休息的百姓就地歇下了。
他们忙碌了大半夜,一刻都不停歇,这下停歇下来,一个个都疲惫不堪。
他们真的累到了。
很快,黎洲城安静下来。
即便有砍竹子,运送竹筏的声音,也都吵不醒这个夜。
帝久覃去看了关平。
关平受伤严重,昏迷不醒,情况极不好。
帝久覃对大夫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关将军!”
关平是他属下,跟了他许久,但于帝久覃来说,关平早已是亲人一般不可分割的存在。
大夫躬身,“王爷,老朽定当尽力,但关将军失血过多,强撑着对敌,如若能撑过今夜,便会好,如若撑不过,老朽……也无能为力。”
帝久覃看着脸上,嘴唇未有一点血色的关平,神色紧拧。
他知晓关平撑了许久,可以说,从得知辽源突袭黎洲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直未停歇,直至现下。
如若辽源不退兵,他可能还会一直撑着,直至再也撑不了的那一刻。
“不管用什么药,保住他。”
帝久覃哑声。
“是。”
帝久覃从卧房里出来,站在院子里。
天上未有火光了,那缭绕在黑夜,把黑夜都笼罩了的烟雾也开始散去。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星子漫天。
未有战火的天空是这般美丽,如以往每一个日夜。
而经历过战火的天空,现下再看这美丽,竟觉得难能可贵。
帝久覃看着这片星空,心境极为不一样。
短短几日,他好似过了几世。
战乱,百姓,死伤,一切的一切就在刚刚,但他现下在这片停下的战争里,却觉得好似在做梦。
不真实的梦。
不想有战乱,不想有死伤,不想他守护的国土在他手上面目全非。
帝久覃忍不住想,如若自己早早的屯兵器,练兵,是不是就不会这般?
帝久覃很快笑了。
笑容苦涩。
自己若早早的屯兵器,练兵,那他便不再是这里的王爷。
他可能早已被冠上乱臣贼子,意图谋反的罪名。
帝久覃低头,看向前方。
他不要皇位,不要功名利禄,他只要百姓安康,便足矣。
丑时,夜愈发的静。
未有厮杀战火的黎洲沉似也终于得以喘气,好好的睡一觉。
这样的安静让城中的百姓,兵士都松懈了。
他们已然好几日都未好好歇息了。
他们也很想好好睡一觉。
一觉醒来后,一切恢复到以前,那该有多好。
在继续忙碌的百姓被这片安静感染,手上动作慢了,脚下步子慢了,一个个开始打哈欠。
城墙上的兵士亦是。
帝久覃在院子里呆了会,走出来。
他也几个日夜都未歇息了。
但他不困,到现下,他脑子都清醒的很。
只是,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几个日夜不眠不休,不熬成这样才怪。
帝久覃走出王府,来到大街上。
两边横七竖八的躺着睡下的百姓,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件衣袍,很单薄,但也足够让他们温暖。
他们蜷缩着,地面即便冰冷,他们也睡的沉。
太累了他们。
帝久覃看着这些百姓,再看向城墙,兵士拿着长枪站在上面,身子站的笔直,眼睛望着远方。
一旦辽源有异动,他们便会立刻来报。
只是,站的笔直的兵士手捂住嘴,显然是打了个哈欠。
都很累,都很疲惫。
辽源人现下若再来,黎洲城的兵士和百姓抵挡不住。
一个是兵力,一个是人一旦松懈,再要提起那股劲便难了。
想到此,帝久覃神色一紧,转身看向整个黎洲城。
静,极静。
不对!
帝久覃张唇,但他刚张唇,突然!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后面还有四章~
第1512章 报仇
城中前方,传来极细微的声音。
这声音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不知晓是什么,甚至可能都未听见。
但对于帝久覃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他一听便能听出异样来,并且能听出这声音是什么声音。
杀人的声音!
前方有刺客在杀人。
并且,帝久覃闻到了淡淡的腥甜,从前方传来。
有刺客!
“有刺客!全部警戒!”
帝久覃厉声,身形一动,朝前方飞去。
听见他这一声,四周在打瞌睡的兵士和百姓瞬间清醒。
就连睡在地上的百姓也一下被惊醒。
他们起身,飞快看向四周。
睡的沉,但睡的再沉心中也是有一道警铃的。
帝久覃这一出声,他们脑中的警铃便响了。
“刺客?”
“哪里有刺客?”
“刺客在何处?”
刚醒的百姓还迷迷瞪瞪的,眼睛看向四周,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但守在四周打瞌睡的兵士确实清醒了。
他们立刻看向帝久覃离开的方向,神色一瞬变了。
前方,十几个黑袍人在夜色中飞行,他们每过一处,手上长剑挥舞,下面的百姓全部跟着倒地。
连哼都未哼一声。
看到此,侍卫大喊,“有刺客,保护王爷,保护黎洲城!”
瞬间,黎洲城苏醒了,所有百姓都骚动起来。
有刺客,竟然有刺客!
是辽源人来偷袭了吗?
百姓们全数看向帝久覃迎上的地方,一个个黑袍人,跟蝙蝠一般,极速飞来。
这是比辽源人都还要厉害的人!
帝久覃手中长剑举起,厉声,“都躲起来!”
黑袍人。
这刻进他股子里的装扮他永远都不会忘。
因为,玥儿便死在他们手上!
听见帝久覃的声音,百姓立时往四处跑,惊慌不已。
他们可以在黎洲城里抵抗辽源兵士,但她们无法抵挡刺客正面来袭。
对于他们这些手无寸铁,身无半分武功的黎明百姓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百姓跑,侍卫也跟着跑,但有些侍卫还是拿着长枪,站在外面。
他们想上去帮忙。
黎洲可以少一个百姓,可以少一个兵士,但不可少一个覃王。
覃王没了,那黎洲便真的完了。
帝久覃很快迎上黑袍人,他身后的随侍亦是。
他有武功,虽说未有以往高,但抵抗黑袍人,还是有能力的。
而他的随侍亦有武功,并且都不差。
很快几人与黑袍人战斗起来。
只是,几人哪里比得过十几人的黑袍人,尤其黑袍人受伤都未有感觉。
他们被刺一剑,两剑,三剑,都如未受伤一般,半点迟缓都未有。
尤其有一点,伤了他们,随着他们身上流出来的血,四周的空气也被变的污浊。
有毒。
帝久覃的随侍很快中毒,倒在地上,隔的近的百姓闻到空气中的腥甜,也倒在了地上。
唯有帝久覃,他未倒。
因为他之前被喂过解药。
喂过解药的人,再遇到这样的毒,不会再中毒。
帝久覃看着下面倒下的百姓和侍卫,大吼,“有毒,都屏住呼吸,离开此地!”
藏身躲在暗处看着这的百姓自然看见了莫名便倒下的百姓和兵士,现下听见帝久覃的话,一个个都恐惧了。
有毒!
这些刺客竟然下毒!
“快跑!”
“快跑啊!!!”
“……”
百姓们奔跑起来,她们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远离刺客。
黎洲城一下乱了。
而帝久覃随着他刚刚那一出声,黑袍人一剑刺过来,他感觉到了,下意识拿剑抵挡,但还是晚了。
那一剑深深刺进他的身子,他身子停在空中,血从他身子里流出来。
他看着黑袍人,眼中一瞬变红,血红。
下一刻,他手中长剑挥舞,黑袍人都不知晓他如何动的,他的脑袋便落到了地上。
终于,黑袍人倒地。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身子都停顿,一个个看向帝久覃。
帝久覃一把扯出刺进身子里的剑,看着围着他的黑袍人,哑声,“你们杀了她,今夜我也要杀了你们。”
他即便是死,他也要把他们给杀了!
一瞬间,帝久覃手指落在身上,极快的点了身上的止血穴道,朝黑袍人刺去。
有未跑的侍卫,看见这一幕,手极快把身上的衣袍给扯了,捂住口鼻,迎上去。
覃王殿下不能死!
一个侍卫去了,两个侍卫,两个侍卫去了,三个侍卫……
他们跟不怕死一般,去帮帝久覃。
帝久覃的血随着他的动作而滴落,染红了黎洲城的地面。
月光落下来,那血也被染上了一层幽光。
冰凉,肃杀。
侍卫一个个去,一个个倒地,帝久覃让他们走,侍卫却不走,依旧来。
直至帝久覃挡在一个侍卫面前,手臂上被划了一剑。
他嘶吼,“走!”
后面要上来的侍卫看到此,眼睛都红了。
“王爷……”
“都走啊!”
帝久覃大吼,他嘴张开,嘴里都是血。
那血染红了他的牙齿,看着触目惊心。
侍卫们转身回去了。
他们不能辜负王爷的一片心,不能……
侍卫离开,帝久覃长剑朝黑袍人,刺去,同时,黑袍人的剑也刺进他身子,但他似未有感觉,受伤动作飞快一划,黑人的身子竟生生被他砍成两段,摔在地上。
而帝久覃也跟着落在地上。
他长剑撑着地,单膝跪地,手上是血,衣袍上亦是血。
他跪在地上,那血很快便从他身子流下来,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摊。
而他身上,插着一把剑。
这剑是刚刚黑袍人刺进他身子未来得及拔出来的。
现下这剑刺穿他的身子,直到后背。
那锋利的剑尖流着血,在月光下,寒光冽冽。
黑袍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帝久覃,跟着落下来。
到此时,十几个黑袍人已然剩下几个。
他们围着帝久覃,手中长剑举着,似不敢轻举妄动。
帝久覃头低着,拿着长剑的手极紧,紧的手上泛白的骨节都被血染红。
他的手未有颤抖,他的身子亦未有。
他跪在那,整个人极其安静,不知是死是活。
黑袍人看着这样的帝久覃,再看向同伴,随之眼里杀气闪过,手中长剑全部朝帝久覃刺去……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后面还有三章~
第1513章 突然来的黑衣人
帝久覃感觉到了凌厉的剑气,挟裹着满满的杀意朝他涌来。
他握紧长剑的手一动,瞬间,手中长剑成无数利剑,在空中翻转,全数朝黑袍人刺去。
这是剑气,无数的剑气。
亦是他用尽一切的剑气。
“呃!”
黑袍人全部摔倒在地,身上的伤口成一道道碗大的口子张开,黑色的血不断喷涌。
帝久覃站起来,但他刚站起来,一口极大的血便从嘴里吐出。
他身子一晃,再次跪到地上。
而之前他握着剑不动的手颤抖了,他的身子亦是。
同时,那身上的血流的更快,嘴里的血亦不断滴落。
刚刚那一下用尽了帝久覃所有的功力。
他现下已然是,强弩之末。
黑衣人被击倒,但极快的他们便站起来。
一个个举起剑再次朝帝久覃刺去。
帝久覃是强弩之末,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是分尸,他们都可以活着。
帝久覃感觉到再次而来的杀气,他手要再次动,但一动,他便吐出一大口血。
他动不了了。
眼看着那一把把剑便要刺入他身子,藏在暗处的侍卫和百姓大喊,“王爷!”
所有人都闭上眼睛,心跳停了。
他们不敢看。
他们怕,怕帝久覃不再了……
但就在此时!
铛铛铛——!
利剑与利剑相碰的声音,一道黑影极快落在帝久覃中间,把黑袍人给挡住。
与此同时,十几个黑衣人出现,极快刺向黑袍人。
黑袍人反应飞快,当即挥剑迎上。
瞬间,激烈的刀剑声刺进百姓侍卫耳里。
听到这些声音,闭着眼睛的百姓和侍卫都睁开眼,看过去。
当看见有人来了,抵挡黑袍人,他们都怔住了。
这样的画面简直不敢想。
在这样的时刻,未有一个人想过还会有武功高强的人出现。
但有侍卫极快反应,叫,“王爷!”
朝帝久覃跑去。
那站在帝久覃面前的人一把抽出他身上的长剑,手指飞快,点到他身上。
听见后面侍卫过来的人,黑衣人厉声,“有毒,都回去!”
这声音极快,极厉,侍卫一下停下。
而帝久覃抬头,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
一身黑衣,面上戴着防毒面具,看不到脸,只能看见一双的带着担心的眼睛。
这眼睛,他从未见过。
他张唇,“你……是何人……”
到这一刻,帝久覃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极其艰难。
黑衣人,“来救你的人。”
说完,他一把抓住帝久覃,往王府飞去。
侍卫和百姓看见黑衣人把帝久覃带走,一个个都懵了。
这黑衣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王府。
黑衣人把帝久覃放到正厅,王府里的管家立时过来。
当看见倒在椅子里满身是血的帝久覃,管家脸色大变,“王爷!”
上前。
但很快,他看见那站在帝久覃身前的黑衣人,立时指着黑衣人,“你是何人,你……”
“快去叫大夫,你们王爷快撑不住了!”
黑衣人打断管家,管家立时看向帝久覃。
满身的血,苍白的脸,未有一点生气。
他们王爷……
“快去!”
见管家不动,黑衣人厉声,声音里都是急迫。
管家反应,飞快朝外跑。
王爷不能死,不能死!
大夫就在内院,在守着关平。
帝久覃吩咐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关平度过这一夜。
大夫不敢离开关平。
但极快的,管家来,说帝久覃重伤,大夫顾不得那许多,赶忙跟着管家来。
关将军是重要,但再重要也未有王爷重要啊!
正厅里,黑衣人给帝久覃吃了一颗药,招来人,“把此药拿下去,放入水里至融化,然后洒在黎洲城,洒在中毒的百姓身上。”
“是!”
“把这些药融化成的水给每一个兵士喝,先兵士,后百姓。”
“是!”
“辽源人应很快便会来攻打黎洲城,你们所有把黑袍人的尸首扔进水桶,侵泡,让那毒水留下,送上城门。”
“一旦辽源人攻来,便把这些毒水倒下去。”
“记住,水一定要多!”
“属下明白!”
很快,黎洲城忙碌起来。
但一切未有之前乱了。
百姓们听着黑衣人的指导,开始动作起来。
到此时,黑袍人尽数被杀。
并且,不止那十几个黑袍人,从城中前方,暗处运出来几十具黑袍人的尸首。
显然,这些黑袍人还在其他地方作乱,被黑衣人给解决了。
寅时。
轰——轰——轰——!
整齐的脚步声从前方踏来,整个黎洲城的地面走在跟着震动。
黎洲城里的百姓和兵士听见这声音,一个个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城门。
这般大的声音,是辽源人来了。
并且,人数不少。
百姓兵士的心随着这轰轰轰的声音,心也跟着轰轰轰,但这一刻,他们心中未有害怕,有的是愤怒,决心。
黎洲城突然出现刺客,王爷拼死杀刺客。
他们知晓,这些刺客是辽源人派来的。
因为刺客一旦把王爷杀了,黎洲便群龙无首,他们辽源也就可轻而易举攻占黎洲城了。
好算计!
好手段!
他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们要替王爷报仇!
黑衣人听着这声音,大声说:“辽源来势汹汹,我帝临亦毫不畏惧!”
“所有将士听令!”
拿着长枪的兵士瞬间站直身子,大声,“属下听令!”
这声音,声如洪钟,山河,竟不比外面的声音小。
黑衣人,“齐远侯明日便会到,我等定要支撑到齐远侯到的那一刻!”
“是——!!!”
转瞬间,帝临兵士把黎洲城包围,百姓也跟着动起来。
送水,送竹筏,他们动作比之前更快,脚步生风。
什么疲倦,什么累,这一刻全部未有。
有的是杀辽源人!
不顾一切的杀辽源人!
城墙外,辽源人抵达的黎洲城。
他们手上拿着火把,火把的光再次把黎洲城的夜照亮。
月儿再一次躲进云层,星子的光也跟着暗淡了。
辽源将军看着黎洲城城墙上的人,大声说:“他们撑不住了,只需一个时辰,我辽源定攻下黎洲,占领黎洲!”
“所有将士,冲——!”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后面还有两章~
第1514章 保不住了
辽源将军手挥下,瞬间,身后的辽源士兵往城墙冲去。
“冲啊——!”
厮杀声喊起,夜似乎都跟着震动了。
攀梯,羽箭,盾,全部用上。
密密麻麻的辽源人涌向黎洲城的城墙。
而城墙上的兵士全部躲了起来。
他们未阻止蚂蚁一般密密麻麻上来的辽源兵士,就躲在暗处。
任羽箭射上来。
黑衣人更是隐匿在暗处,看着那不断涌上来的辽源兵士。
当大半的辽源兵士都涌上来的那一刻,他出声,“动手!”
瞬刻,藏在暗处的帝临兵士举起手中的木桶,往下面的辽源兵士倒去。
空气中很快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臭的味。
常人的血是腥甜的,黑袍人的血却是腥臭。
跟腐烂了的鱼虾,臭味熏天。
他们的血是黑色,一侵染清水,水都变黑。
现下倒下去的水便是黑色的水。
爬到上面的辽源兵士闻到了这股味道,但此刻无论什么味道于他们来说都不是稀奇的。
他们现下便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攻下黎洲城。
不顾一切!
只是……
一个倒下,两个倒下,三个倒下……
随着无数的黑水倒下去,爬到城墙上,抑或是还未爬到城墙上的辽源兵士,一个个身子发软,手松开,往后倒。
这模样,就如扒着树被风干了的虫子,风一吹,便落下了。
很快,辽源兵士成片的倒下,看的让人害怕。
辽源将军看出来不对,尤其他闻到了空气中的味道。
他立时察觉到什么,当即屏住鼻息,大喊,“退兵!”
“退兵!!!”
有毒!
空气中有毒!
听见他的声音,那后面看见前方成片倒下的辽源兵士,一个个往回跑。
他们已然看出不对,他们在迟疑着,不敢上前。
现下听见将军的话,他们哪里还敢停留。
赶紧跑才是对的!
送死也不是这么送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而辽源将军亦骑着马往回跑,速度极快。
那水不对,他们必须远离这个地方!
否则,没命!
就这般,辽源兵士浩浩荡荡的来,灰头土脸的逃了回去。
不过一个时辰,黎洲城外不再有一个活着的辽源兵士,全是尸首。
成片的堆在地上。
这一下,辽源兵士怕是损伤上万,甚至更多!
黎洲城里的百姓听着外面凌乱跑走的声音,听着外面直至恢复安静,一个个笑了。
辽源人就这般被他们给赶走了,简直不敢相信!
百姓们欢呼起来,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
之前都未有这般高兴,也就这一刻。
似乎这一下,他们赢了。
辽源不会再入侵黎洲。
黑衣人看着逃走的辽源兵士,转身飞身回到王府。
此时,覃王府,内院。
帝久覃的卧房。
卧房门,窗子大打开,大夫把帝久覃身上的衣袍脱了,给他处理伤口。
帝久覃身上有几处剑伤,都是划伤的,但这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帝久覃的身子两次被黑袍人刺穿,有一剑直刺入他心脉旁。
可想而知,现下的帝久覃有多危急。
黑衣人看着帝久覃身上的伤也是惊了,他一个人,杀那么十几个黑袍人,已然是厉害。
而更厉害的是,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还能撑着,伤到黑袍人,已然不是厉害了。
他是靠自己的意志撑着。
到现下,他亦是。
“覃王殿下,你不能死,你死了,黎洲百姓当如何?”
“你即便是死,也当等着齐远侯来你才死!”
黑衣人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沉声。
他知晓,对于意志力顽强的人来说,只要有未放下的,他便可支撑。
这样的意志力,你永远都想象不到有多大。
他要帝久覃活着,要他撑着,等着重要的人来。
也不知晓帝久覃有没有听见黑衣人的话,但他确然含着一口气,未死。
大夫给帝久覃处理伤口,包扎,那手都在颤抖。
他是王府的大夫,他极为清楚王爷的身子。
现下更是清楚,覃王殿下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在,想要活,根本不可能。
给帝久覃包扎好了伤口,熬好的药也送来。
大夫喂帝久覃,药却从帝久覃嘴里流下。
药喂不进。
只有一口气在的人,药怎能进去?
黑衣人看到此,出声,“覃王殿下,得罪了。”
手立时捏住帝久覃下颚,对愣住的大夫说:“喂药!”
他在来此之前便早已接到信,信里有一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覃王死。
所以,他不能让覃王死!
大夫听见黑衣人的声音,立时把药喂进去。
很快,药入喉。
可是,大夫极为清楚,这药根本就管不了多大作用。
帝久覃,会死。
只是时间的早或晚。
一碗药入帝久覃的身子,外面黑衣人也进来。
他来到站在床前的黑衣人身前,躬身,“少主!”
听见这一声,大夫和管家看过来,那被称之为少主的人亦转身,看着黑衣人,“情况如何?”
“毒水倒下去,辽源兵士损失惨重,落荒而逃,短时间,应是不会再来。”
“好!你等继续在暗处守着,一旦有任何异样,即刻来报。”
“是!”
黑衣人离开,男子转身,看向床上的帝久覃,再看向大夫,“保住覃王,不惜一切代价。”
大夫苦笑,那脸上的笑比哭都还要难看,“大人,老朽自认医术赶不上东擎大陆的医圣,却也不差。”
“但覃王殿下的伤,老朽……无能为力……”
说着,跪到地上,“老朽有愧于娘娘。”
他是大夫,他再清楚不过,帝久覃的伤,真的无法。
黑衣人听见大夫的话,整个人一瞬紧绷。
其实他也清楚帝久覃的伤,想活真的极难,甚至不可能。
但他想,如若那极为重要的人来,有办法呢?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撑着,一定要撑着,就算是撑到明日,也好。”
大夫沉默。
明日,他看怕是半个时辰都难。
卯时。
黑暗开始驱散,夜不是那般浓了。
黎洲城静悄悄的,外面的一切亦是。
未有虫鸟,未有鸡啼。
这里似一个死城。
大夫手落在帝久覃脉搏上,给帝久覃把脉。
但很快,他手僵住。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后面还有一章~
第1515章 帝久覃,你不能死
手上那若有若无的脉搏,未有了……
大夫不相信,手发颤,然后极快的在帝久覃的脉搏上移动。
似乎他在怀疑自己未把到脉,甚至是把错了。
可他一个多年的老大夫,怎会把错?
黑衣人一直在旁边守着,看见大夫的异样,心中顿时感觉到什么。
他飞快看向帝久覃,手落在帝久覃的脖颈脉搏。
未有跳动。
帝久覃……
没了……
黑衣人身子僵在那,保持着弯身,手落在帝久覃脖颈上的姿势,动也不动。
怎会?
怎会这般快?
黑衣人的心在震动,整个人的血脉都跟着沸腾,他立时抓住帝久覃的手,一股极强的内力往帝久覃身子涌去。
大夫在黑衣人来拿过帝久覃手的时候放开了,他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跪趴在地上,头磕在地上。
王爷,薨了。
黑衣人眼睛盯着帝久覃的眼睛,手一推,加重内力。
帝久覃,你不能死!
不能死!
黎洲城,一丝细弱的光亮从云层里出来。
城中不停忙碌的百姓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身子,看着这丝光亮。
昨夜歇下来的人被冷醒,睁开眼睛,看着这带着一丝光亮的天,怔懵。
拿着长枪守住自己岗位的兵士亦看着天,怔怔的。
天亮了……
天终于亮了……
百姓们看着这丝极弱的光,好似看见了希望,一个个眼中涌起泪。
他们终于盼到了天亮,终于盼到了这第二日。
齐远侯来的这一日……
此时,未有人知晓帝久覃没了。
他们都以为太阳出来,一切也就都好了。
有的百姓看着这光,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祈祷。
“天神大人,请您护佑我黎洲,让我黎洲平顺躲过这次劫难。”
一个百姓这般,两个百姓亦这般,最后,所有百姓都这般。
他们面对着光亮,闭上眼睛,态度虔诚。
在无助的时候,在一切未有办法的时候,信念极为重要。
因为只有信念,它才能支撑你走到最后。
也就是此时……
一道身影如鬼魅,从城墙上飞了进来。
他速度极快,从百姓头上飞过,带起一股不一样的风。
百姓感觉到了,睁开眼睛。
只是,他们视线里,什么都未有。
那阵风,也消失不见。
覃王府。
如电的身影停在覃王府,帝聿落在地面,商凉玥亦是。
在她背上包袱里的两个小东西,感觉到终于停下来,立时从包袱里探出一双眼睛,往外看。
它们未伸出脑袋,就透过包袱的缝隙看外面,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满的好奇。
但很快的,两个小东西皆认出这里是哪里。
尤其是白白。
它身子动了下,想伸出脑袋,但想到什么,立时缩了回去。
虽然来过的地方,但未有主子的吩咐,它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随着两人落地,身后的暗卫亦跟着落地。
潜藏在暗处的人看见这突然出现的几人,尤其是为首的人,警惕放下,立时出来,躬身,“王爷!”
到此时,帝聿面上的人皮面具已然揭了。
暗卫一眼便能看出来他是谁。
“覃儿如何。”
帝聿看着院子,眸子如深潭。
覃王府,安静的很。
安静的异常。
商凉玥亦感觉到了,从帝聿带着她从城门外飞进来,她闻到空气中的毒,她便心知不妙。
现下,那股不安的感觉,更是强烈。
她看着暗卫,等着暗卫回答。
偏偏,在帝聿出声后,暗卫沉默了。
这沉默让帝聿垂眸,看着他。
暗卫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低头,“覃王殿下……薨了……”
暗卫说完,身子弯了下去。
四周静了。
这静,比之刚刚,还要静。
静的人心里发慌。
帝聿神色不动了,眸中的墨色亦跟着凝结,一瞬间,他眸子里的所有停止。
商凉玥的手攥紧。
当暗卫沉默的时候她便攥住,在暗卫说出话,她指甲瞬刻刺进掌心。
薨,死。
帝久覃怎能死?
商凉玥脑子里浮起一张温润的脸,君子的笑,一身温和之气。
这样的人,怎能死?
商凉玥看向前方,眼中锐利大盛,她猛然朝前方跑去。
她不觉得帝久覃会死。
她也不相信他会死。
帝聿站在那,看着前方跑走的人,那微张的唇,合上。
刚刚他要说话的。
但他刚张唇,她便跑了。
她来过黎洲,来过覃儿的府邸,甚至覃儿的卧房,她知晓覃儿在哪。
她,在乎覃儿。
帝聿的心,有那么一秒的怒。
但极快的,这怒消失,变为妥协。
现下的他,哪里有什么资格怒。
此时纳兰聆若在此,看见帝聿的模样,定是会好好取笑一下帝聿。
甚至会给他一句‘活该’。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无法。
都是自己造的孽,挖心挖肝也得受着。
帝久覃的卧房。
大夫跪在那,头磕在地上,不动。
黑衣人此时也不再给帝久覃输送内力了,他站在床前,看着帝久覃那白纸一样的脸,怔怔。
帝久覃真的没了。
他救不了。
他无可奈何。
而他,不敢相信,帝久覃就这么没了。
黑衣人觉得自己现下在做梦,这个梦一直醒不了。
突然,一阵风声传来,卧房里的空凝被打破。
黑衣人瞬时反应,看向那进来的人。
深青色长袍,身子纤瘦,高挑,发上梳着一个寻常男子的髻,但不知怎么的,这髻有些松垮,两边都是碎发。
似乎刚从床上起来,因为什么事,未来及梳洗。
这人是……
黑衣人想动手的,但这人模样委实不是一个刺客,他也就稳住了。
只是警惕犹在。
“你……”
“我是大夫,都出去!”
商凉玥跑进来,声音亦跟着进来。
她视线极快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月白中衣,未着外袍,他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帝久覃。
是他。
空气中是淡淡的腥甜味,以及药味,还有一股死寂。
面对死人的死寂。
她跑的更快了,三两下来到床前,一把拿起帝久覃的手,给他把脉。
未有脉息。
她手指落在他鼻下,未有鼻息。
她弯身,耳朵贴在帝久覃胸口,未有心跳。
帝久覃……
【作者题外话】:第五章~
第1516章 不敢相信看见的
无命。
大夫在听见商凉玥话的那一刻,抬起头来,看着商凉玥。
但他只觉一阵风过,面前便多了一个人。
他仰头,望着商凉玥,跟望着神一样,懵的。
黑衣人亦是。
他看着商凉玥的动作,极为莫名。
但他未动手。
甚至在商凉玥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便对商凉玥放下了所有的戒心。
这人应是那重要之人,他是来救覃王的。
他放心了。
但……
黑衣人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再看向商凉玥,覃王已断气,这人还如何救,难道他还能让人死而复生?
黑衣人刚想着,便见商凉玥跳到床上,跪在帝久覃床里侧。
她双手交叉,落在帝久覃心口,按压。
速度极快。
黑衣人看到这,愣了。
这是……什么法子?
他从未见过这般救人的法子,并且……
不待黑衣人多想,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进来。
黑衣人立时看向门外,手握紧长剑,人挡在床前。
这危险气息,作为武功高强之人,一瞬便能感觉。
这进来的人,不简单。
武功更是在他之上!
然而……
当看见那进来的人,黑衣人一瞬睁大眼。
王爷……
他是见过帝聿的,虽然只有一面,但也足够让他记住这张让人仰望的脸。
只是,他如何想都想不到来此的竟是王爷!
黑衣人心咚咚的跳,立时躬身,“王爷!”
帝聿视线未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他身后,床上那跪在帝久覃身旁的人儿身上。
此时,商凉玥正……‘亲’帝久覃……
黑衣人挡住了商凉玥的大半身子,却挡不住她弯身,与帝久覃相贴的唇。
一人躺着,未有声息,一人身子伏低,唇稳稳贴在帝久覃唇上。
这样的画面,帝聿如何想都想不到。
以致他站在那,一时间竟忘记了要反应。
你觉得对方不在乎你时,对方在乎你,你觉得对方在乎你时,对方却这般。
所以,这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帝聿脑子里一瞬间似什么都未有,却又好似什么都有。
他眼睛看着两人相贴的唇,凝住,无法再移动。
黑衣人身子躬着,头低着,他未听见帝聿的回答,亦未听见有任何动静。
卧房里似死寂,一点声儿都未有。
让人心中害怕。
黑衣人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但这般死寂,让他不敢抬头,整个人都屏住呼吸。
连心跳声都轻了。
那跪在地上的大夫更是。
他在看见商凉玥后便懵住了,到黑衣人突然站到床前,挡住商凉玥,他以为发生了何事,下意识便低了头。
他极害怕,害怕的他都未听见黑衣人叫的那声‘王爷’。
当感觉到卧房里的死寂后,他更是不敢动了。
这样的气息,真真让人害怕。
卧房里静的吓人,但床上的人却恍若未觉。
商凉玥手分开帝久覃的嘴,淡粉的唇印在帝久覃未有半点血色的唇上。
往他嘴里吹气。
她不知晓帝聿进来了,亦不知晓帝聿此时在看着她,动也不动。
她只知晓,她要把帝久覃救活。
帝久覃不能死!
当然,商凉玥即便知晓帝聿此时在此,她也会这般做。
人命面前,一切都可以抛开。
不断给帝久覃送气,不断给他心口按压,她速度极快,手却不乱。
这般做了几十秒,商凉玥手握拳,打在帝久覃胸口下段。
一下又一下。
这沉闷的声音,听的人心颤。
黑衣人听到了,心的确颤了下,然后他飞快转头,看向床上的人。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不夹杂任何思考。
可当看见商凉玥的动作后,黑衣人脸色变了。
覃王殿下受伤的就是心口旁的地方,而这男子手锤打的地方正是心口旁下方的位置。
并且,他力道不小。
他是要作甚?
“你……”
黑衣人忍不住出声。
虽然帝久覃已然断气,但也不可这般对他的尸身。
但他刚出声,一道极沉的嗓音落进耳里,打断了他。
“出去。”
黑衣人一僵,看向帝聿。
帝聿在看着商凉玥,目色极沉。
而这极沉的目光里,含着万千火焰,含着万千冰寒,要死人。
这样的眼神,让人畏惧,颤栗。
黑衣人心颤,立时低头,“是。”
快步出了去。
随着他出去,帝聿身后的暗卫亦进来,把大夫提溜走。
很快,卧房里便剩下躺在床上的帝久覃,锤打着帝久覃身子的商凉玥,以及,帝聿。
卧房里静的可怕。
但,在这片可怕中,帝聿凝着商凉玥和帝久覃的视线转过,出了去。
他出了卧房。
脚步无声。
而随着他出去,卧房门合上。
卧房里的一切都被隔离。
静了。
一切都静了。
帝聿站在院子里,身子背对着卧房,不动。
这一刻,他整个人好似沉静了。
沉静的让人害怕。
商凉玥跪在床上,手锤打帝久覃,眼睛紧盯着他,额头上的汗滑落。
“帝久覃,你真想死?”
“你都还未给商凉玥报仇,你就死了,你对得起她吗?”
“你知不知晓,如若不是你带他去游湖,她根本就不会死。”
“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的错!”
商凉玥手最后一下落进帝久覃胸口,然后整个人松懈。
心博骤停后的一分三十秒内,心脏应激性最高,这个时候对患者采用心肺复苏,拳击心前区,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手拳击心前区会产生电能,而产生的电能可以让心肌兴奋产生电综合波,让心脏重新跳起来。
她来的时候,帝久覃已然未有心跳了,但她感觉得到他心跳刚停未有多久。
所以这两个办法是最好的能让他醒来的办法。
当然,他的脉象在告诉她,即便是用这两个办法,帝久覃也活不了。
但她想试,她不想放弃。
不想让他死。
可是,从她给他做心肺复苏,到拳击心前区,已然过去几分钟,他都未有动静。
反而他身上的伤随着她的动作而漫出血来。
她的手也被染上了他的血。
她受伤的纱布更是被染红。
到此刻,她未有办法了。
她真的办法了……
商凉玥眼帘垂下,手亦跟着垂下。
而不知是刚刚太过用力,还是怎的,她的手在颤抖。
隐隐的颤。
她额头的汗水跟着滑落,滴答——
汗水落在帝久覃手背上,那手……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后面还有四章~
第1517章 放不下
动了。
商凉玥的手就在帝久覃的手旁边,帝久覃一动她便能感觉。
即便这一动,极其微弱。
商凉玥感觉到了,她身子一瞬僵住。
这是……
商凉玥立时抬头,看向帝久覃。
帝久覃嘴张开,一口血吐出,整个人咳嗽起来。
因着咳嗽,他整个身子都在颤动。
可这样的帝久覃落在商凉玥眼里却是大喜。
活了!
活过来了!
商凉玥立时掏出银针,极快的扎在帝久覃心脉,身子各个地方。
她手上动作飞快,整个人亦在帝久覃身子上方动。
帝久覃眼睛睁开,看着她,带血的唇张合,“玥儿……”
商凉玥听见他的声音,手停住,然后看向帝久覃。
他看着她,眼里是痴恋,是迷离,是不敢相信。
他这是在做梦吗?
还是他死了,去到了阴间。
他竟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帝久覃伸手。
他想触碰她,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可他的手要抬起来,极为艰难。
但即便如此,帝久覃亦费力的往商凉玥伸去。
那般坚定,那般执着。
商凉玥看着这抬起的手,寸寸上移,寸寸生起生命。
她后退。
帝久覃怔住。
商凉玥看向他,那睁大的眼睛。
此时里面含着难受,痛苦,还有不甘。
不甘就对了。
商凉玥,“你若死了,你就永远都见不到我。”
死了就见不到,她……
她……
帝久覃眼前被黑暗包裹,他伸起的手落到了床上。
商凉玥立时把剩下的银针扎进帝久覃身子,手落在他脉搏。
一丝微弱的脉搏缠绕指尖,若隐若现。
他活了。
但他很虚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松懈不得。
“来人!”
商凉玥跳下床,对着外面大喊。
瞬时,暗卫进来,“王妃!”
“拿笔墨纸砚来。”
“是!”
很快,文房四宝拿来,紧跟着未有多久,药方送下去。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卧房里恢复到原有的安静。
不过,这安静不再是死寂。
商凉玥来到床前,给帝久覃把脉。
脉息依旧。
很好。
帝久覃,你放不下。
放不下便好。
商凉玥命人送热水,干净的床褥进来。
帝久覃身上的血把床褥染湿,自然得换。
但他现**上扎着银针,不能动,也就把床褥放到一边。
待他情况稳定了,银针拔了,她再给他换。
在此之前,忍一忍。
不过,床褥虽不能换,热水却可以把他嘴上的血擦了。
他吐血的时候,满嘴都是血,甚至血随着他脖子流下。
商凉玥拿过毛巾,浸了热水,给他把嘴上和脖子上的血擦了。
那白净的脸一下回了来。
商凉玥心放下。
她把毛巾扔盆里,坐到凳子上,终于得以歇息。
到此时,商凉玥才抬起袖子,把额头上的汗水给抹了。
累啊。
不眠不休两个日夜,又这般高度紧绷的救人,她现下一松懈,身心俱疲。
感觉到她的松懈,一直挂在商凉玥身上的包袱,藏在里面的白白和万紫千红,此时探出了小脑袋。
气氛紧张,它们感觉得到,情况危急,它们也感觉得到。
但商凉玥始终未出声,两个小家伙便一直乖乖的。
直到现下。
卧房里未有别的人了,之前紧张的气氛也未有了,一切都变的平缓。
于两个小东西来说,是安全的。
白白和万紫千红看四周,确定未有什么人能发现它们两个,白白小身子动了。
虽说安全,但还是先莫要出声的好。
身子动动,让主子知晓,看主子是让它们下来,还是让它们继续在包袱里。
随着小东西动,商凉玥感觉到了。
而到此时,她才想起来背上还有两个小东西。
她赶忙说:“可以下来了。”
商凉玥把包袱放下,解开那打的结。
不过,在她还未解开结前,白白小东西便嗖的跳了出来。
它小身子极灵活,在包袱里这般久也未受半点影响。
它往四周看,然后这跳跳,那跳跳。
那机灵劲,和以往一模一样。
万紫千红倒是淡定的很,它在商凉玥解开包袱后,这才从里面出来。
慢悠悠的。
嗯,这两个小东西,只要不遇到与商凉玥有关的事,一切都未有问题。
小东西在四周跳了一圈,确定这是来过的地方后,来到商凉玥面前,“喵~”
这里它们来过,它记得呢!
商凉玥把包袱里的瓶瓶罐罐都清出来,听见小东西的声音,说:“暂时在这里面,莫要出去。”
“喵~”
不出去,不出去。
它就在这里面~
小东西立时在地上打滚儿,让自己享受久违的地板。
真舒服啊!
万紫千红亦是四周转。
这里它来过,只不过它是悄咪咪的来。
商凉玥不知晓而已。
现下它再次来这,这里还是一样。
就连床上的人,亦是同一人。
万紫千红在卧房里简单的转了一圈,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蜷起来。
闭上眼睛。
而白白打滚够了,在地上伸懒腰。
那小小的身子,抻直的四肢,看着好看的很。
不过,商凉玥现下未去看两个小东西,她在纸上写药方。
她离开的急,未有时间,亦未有好的药材来炼药,所以,她走之前,炼的都是毒药,而不是补药。
自然的,帝久覃这般,她拿不出好药来。
但现下,她来了这,可以炼好药了。
尤其帝久覃这般,得极好的药用上才行。
商凉玥很快忙碌起来,外面的天也逐渐大亮。
黎洲城的百姓如之前,不敢松懈。
甚至天大亮后,他们更见精神。
一个个手脚快速的做着自己的事,保护着他们的家园,土地。
他们要等着齐远侯来。
直至齐远侯来,他们才敢真的松懈。
此时,帝久覃的书房。
帝聿站在书案前,看着外面的院子。
暗卫站在他身前,汇报现下黎洲城的情况。
“今晨寅时黑袍人突袭,百姓死伤无数,现下已全部处理妥当。”
“辽源人在黑袍人突袭后来了黎洲城,强攻黎洲城,幸得楚少主想出法子,让那黑袍人的毒血冲入水中,以此倒在城墙下,这才得以让辽源人退兵。”
听到此话,帝聿眸子动了下,里面眸色瞬时变化。
他视线落在站在旁边的人身上,说。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后面还有三章~
第1518章 血一般的事实
“即刻去寻几味药。”
帝聿旁边下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黑衣人。
齐云门的少主,楚少离。
江湖上的人只知晓楚少离是江湖中新一辈的杰出人才,却不知他是帝聿的人。
而现下,楚少离出现在黎洲,是最合适不过的人。
楚少离走出来,躬身,“是。”
帝聿把几味药的药名说出来,楚少离记下,快速离开。
这几味药可不是黎洲能找到的。
要去姑州。
那几味药,只有姑州才有。
随着楚少离离开,帝聿视线落在暗卫脸上,“守在城墙上的兵士尽数退下,休养生息。”
暗卫,“是!”
“百姓该做甚,做甚。”
“是!”
“把城门口的尸首,竹筏,一应物什清理干净。”
“是!”
“所有暗卫,尽数分散,刺探敌情。”
“是!”
“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属下领命!”
暗卫抱拳,转身眨眼消失。
帝聿站在书房前,看着院子里的草木,眸子墨色深浓。
他面上未有神色变化,眸中墨色亦未有动静,一切都安稳的很。
但只有他自己知晓。
不安稳。
心,血,身,思绪,所有的所有,没有一个是安分的。
他的脑子里落下了一幕,那一幕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似烙印,永久的刻在了他脑子里,心底。
永远都不会消失。
商凉玥在乎帝华儒,蓝儿不在乎。
但蓝儿在乎,帝久覃。
这还真是血一般的事实。
血一般的,教训。
帝久覃的卧房。
药送来,商凉玥给帝久覃喂下。
帝久覃不存在汤药喂不下的情况,她每一勺药喂下去,他都似有感觉的,吞咽了。
这就是心有不甘,心有挂念的人。
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活着。
帝久覃现下便是如此。
一碗汤药下去,商凉玥放下碗,让暗卫送走。
她继续给帝久覃把脉,脉象依旧弱,隐隐约约,好似随时会消失。
但不会。
她用银针给帝久覃把脉稳住了,这脉只要活了,便不会再断掉。
他不会死。
就是不知何时会醒。
当然,现下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醒的。
商凉玥看向在卧房里玩儿的白白和万紫千红,“你们两个小东西千万莫要碰到他。”
“可知晓?”
听见她的声音,两个小东西立时看过来,然后看向床上的帝久覃。
小东西,“喵~”
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商凉玥看着跑过来的小东西,手指点在小东西的额头上,“尤其是你。”
活泼调皮的小东西。
白白额头被点,小脑袋下意识缩回去,眼睛也眯了起来。
不过,当商凉玥手收回去,小东西立时睁开眼睛,眼睛发亮的望着商凉玥,“喵~”
它很乖的好不~
商凉玥看着帝久覃身上的银针,说:“不能碰到他,尤其是他身上的银针。”
这银针碰不得,一个不小心碰了,会要命。
小东西看向帝久覃身上的银针,小身子蹲到地上,小脸扬起来,一脸的认真,“喵呜~”
它不碰,绝对不碰。
如若别人敢碰,那它定灭了那人!
万紫千红蛇头伸起来,亦看着床上的人。
似乎,它也听懂了商凉玥说的甚。
商凉玥见两个小东西这模样,放心了。
她手从帝久覃脉搏上收回,起身朝外走。
现下不知是何时辰了,她这一忙碌,都忘了时间,以及……
商凉玥脚步一下停滞。
她想起来,她似乎忘了一个人。
不。
不是似乎,而是肯定。
她忘记了帝聿。
并且,当时她……
商凉玥整个人脸色僵硬了。
她未想起来也就罢了,但她想起来了,那便不是那么个事儿了。
不过,也就一会儿,商凉玥神色恢复。
她来到院子外,出声,“来人。”
立时,暗卫从暗处出来。
商凉玥,“把旁边的厢房收拾出来,我要沐浴用膳。”
“是!”
暗卫离开,商凉玥转身回了帝久覃的卧房,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到此时,她才有喝茶水的时间。
只是,渴了这么久,一杯哪里能够?
商凉玥连着喝了五杯,这才不那么渴了。
而看见她喝茶水,小东西跑了过来,“喵~”
它也要喝。
它也渴了。
商凉玥看向小东西,那渴望可怜的模样,她笑了。
“这一忙,把你们两个都给忘了。”
说着,她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放到两个凳子上。
小东西立时跳到凳子上,欢快的吃起茶水来。
趴在地上的万紫千红亦过了来。
商凉玥看着两个吃茶水的小东西,那小可爱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了。
再疲惫,再累,看见两个小东西,她也未有这般累了。
她让人又送了茶水进来。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旁边的卧房收拾出来,浴桶,衣袍,全部放到了里面。
商凉玥叫来两个暗卫,“你们在此守着覃王,不可让任何人动他,尤其是他身上的银针。”
这个她必须嘱咐好。
“是!”
“记住,任何人。”
“属下遵命!”
商凉玥点头,带着两个小东西去了旁边的卧房。
两个日夜,整整两个日夜,未歇息,现下终于可以歇息了。
不过,她不能歇息。
她也就是短暂的放松。
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商凉玥沐浴,把自己收拾好,又给白白小东西洗了个澡,然后坐到餐桌前用膳。
用膳的时候,她出声了,“王爷可用膳?”
暗卫,“还未。”
“嗯,锅里温着饭菜,清淡的,一会儿我给他送去。”
“是。”
暗卫退下,商凉玥给两个小东西弄好饭菜,用膳。
今日他看见了她救帝久覃,更是看见了她是如何救帝久覃。
这样的事,放在以往,他定然受不得,甚至当场给她翻脸。
但今日未有。
他很隐忍的离开了,甚至把门给她关上。
他这般大度,不似他帝聿。
但他是,是那个在外人面前冷漠无情的帝临战神,是在她这,爱吃醋,霸道,占有欲强到发指的男人。
现下他这般,可能因为理智,可能因为大局,也可能因为……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后面还有两章~
第1519章 她来了
信任。
但不论是哪一种,商凉玥都觉得,这样的结果是帝临战神的作风。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若他还不理智,那么,他不配拥有‘帝临战神’这四个字的称号。
不过,今日他这般,商凉玥觉得极好。
即便是他心中压着怒火,她也觉得极好。
此时,帝久覃的书房。
一张军事地图架在了架子上,各个重要位置被朱砂给圈起来。
两张用真实细沙,木头搭建的房屋,村庄,以及山脉的活地图桌子,连城一条直线,放在了书房中间。
帝聿站在这两张桌子前,看着地图上的地方。
而此时,这两张地图上皆插着红色旗子。
这红色旗子代表那里极为重要。
帝聿看着这些红色旗子插着的地方,眸子在动,里面的墨色在流淌。
而这流淌过的,皆是冰冷。
书房里,有一个暗卫站在他身旁下方,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同时,外面不时有暗卫进来。
很快,书案上积下了厚厚的一叠书信。
而在这书信呈一叠的时间里,暗卫的许多汇报亦入了帝聿的耳。
“齐远侯在来黎洲的路上遭遇了黑袍人的袭击,但王爷早有预料,让人暗中跟随,黑袍人未得逞。”
“……”
“晋王殿下带着十万兵马从皇城出发,此时已到苍州。”
“这一路上,晋王殿下一路急赶,未让兵士停歇,我等人马暗中跟随,到此时,晋王殿下及十万兵马,未遇到暗杀。”
“……”
“大公主还在泯州,但还未到泯州城,以大公主现下的进程,怕是要过两三日才能到泯州城。”
“……”
“屿南关我帝临兵士与辽源兵士激战,白大人让将领带领兵士出战,他在后方指挥,这两个日夜,战争未歇,我帝临与辽源,不相上下。”
“……”
“黎洲城现下百姓热闹起来,之前的残破被收拾,街道上摊面摆开,铺子林立,人人脸上皆欢笑。”
“城外的尸首,竹筏皆被收拾干净,城墙上的兵士皆退了下来。”
“黎洲城恢复到之前。”
“……”
“今晨辽源退兵后,不再有异动,此番辽源损失两万兵马,短时间内,应是不会再攻打黎洲。”
“……”
“暗处有辽源的人在,现下黎洲城一派和谐,此番消息他们定然已传到十四王子耳中。”
“……”
帝聿眸子一直看着桌面上的山脉,沙石,未因为暗卫的话有任何的停顿,变化。
不过,暗卫知晓帝聿听进去了。
暗卫一个个汇报完离开,书房就一直未安静过。
除了帝聿。
暗卫一直站在下首,看着帝聿。
行军作战,王爷称第二,未有人敢称第一。
现下屿南关,黎洲看似还好,未走到最差的地步,但实则,步步都不可有错漏。
一旦错一步,那便是万千兵士丧命。
马虎不得。
王爷心中装着帝临百姓,他更是不会让帝临输。
而暗卫极为清楚,想不输,极难。
辰时。
天光大亮,太阳出了来。
黎洲城热闹非凡。
城中不再有百姓运送竹筏,亦不再有百姓连日赶制兵器,有的是往常一般的热闹,喧哗。
叫卖声,吆喝声,孩子的笑闹声,不绝于耳。
一切都好似梦醒,黎洲城依旧是那个黎洲城。
不再有战乱,不再有厮杀,有的是太平。
暗处的人看着这一幕,悄无声息离开。
河源村。
一山脉。
山顶。
斯见站在那,看着前方的黎洲城。
这里视野好,一眼便能看到黎洲城,看的清清楚楚。
甚至在此地,还能听见黎洲城百姓的声音。
那喧闹声,繁荣声,祥和的很。
这般祥和,异样的很。
也就是这异样,让辽源兵士不敢向前。
他知晓,帝聿来了。
只有他,才会让乱糟糟的黎洲城恢复到如常。
只有帝临战神有那个能力。
一侍卫落在斯见身后,单膝跪地,“王子,黎洲城不再有兵士守卫,城内防守尽数松懈。”
“嗯。”
不急。
战神来了,这仗,得慢慢打了。
侍卫退下,又一侍卫来,跪在地上,“王子,我们的人吃了解药,现下已逐渐恢复。”
说着,手呈上一个药瓶,“姥姥送了一瓶药过来。”
“她说,这药王子想如何用,便如何用。”
斯见转身,看着侍卫手上的药瓶,拿起来。
想如何用,便如何用……
巳时。
覃王府。
内院。
商凉玥收拾妥帖,整个人看着精神了,但她眼睛里,有了红血丝。
不多,却也能让人一眼看见。
尤其是青天白日。
她去帝久覃的卧房,给帝久覃把脉,喂药,确定帝久覃未有问题后,叮嘱暗卫,守好帝久覃,然后去了膳房,让人把饭菜端着,跟着她去了书房。
此时,帝聿还在书房。
他站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个红色旗子,插进一块沙土,“告诉白尢,留一队人马在此暗中蛰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来。”
那插进沙土的地方的旁边,是屿南关。
暗卫看见了,躬身,“是!”
“屿南关,不可过多损耗兵力,把后手留足。”
一切的激烈都在后面,前面的,只是小菜一碟。
而辽源,还有后招。
“是!”
暗卫退下,帝聿转眸,视线落在旁边桌子的沙土上。
看似不重要的地方,可能就是让敌人最为喜欢的地方。
出其不意。
斯见的战略。
帝聿看着这两片沙土,转身,看向身后的军事地图。
这个军事地图是全东擎大陆,不是只有一个国,一个城。
不过,帝聿刚转身,身子便停顿。
他眸子里的冰凉在一瞬间凝固,然后,融化。
他转身,看向书房外。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是一个,是几个。
但其中一个,他却是知晓是谁。
帝聿眸子里的墨色跳动,里面许多神色都变了。
商凉玥知晓帝久覃的书房在哪,她不用带路都知晓。
所以,在去了膳房后,她便径直往这来了。
而她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暗卫。
托盘里,都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随着饭菜端过来,香气也跟着传过来。
密密的传进帝聿的鼻尖……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后面还有一章,明天上午出来,大家明天上午来看~
第1520章 爱,就是这般让人又爱又恨
帝聿眸中暗藏的杀气未有,那面对战场时的寒光冽冽更是不在。
他看着进来的人,目光变得深沉,静寂。
便如那之前在船上看商凉玥的模样。
难受吗?
难受的。
怒吗?
怒的。
但现下,一切的情绪都被他压下,不让那些情绪有丝丝缕缕浸出。
商凉玥走进来,她一眼便看见那站在桌子后的人,看见他在看着她。
他察觉到她来了,所以他在这等着,望着。
巴巴看着。
这模样,着实……委屈。
当然,这也就是商凉玥的感觉,帝聿是做不出那种委屈模样的。
他始终冷漠,始终高高在上,唯独那眼睛,紧凝着她。
商凉玥走进来,让人把饭菜放桌上。
暗卫特别听她的话,把饭菜放桌上,摆好,这才离开。
很快,书房里便只有商凉玥和帝聿。
商凉玥看向帝聿,他还在桌子后站着,看着她,似乎她不出声,他便不出声。
这样子,倒像是等着老大发号施令的小弟。
商凉玥心中不觉柔软。
“先用膳,用了膳再忙。”
他累,她如何不知?
两人一同从离兰州出发,她未歇息,他更未。
一路上马不停蹄,风雨不顾,不仅身子不能停歇,脑子更是。
她都知晓,都明白。
‘帝临战神’这四个字,承载的不单单是这四个轻飘飘的字,而是责任。
对家国百姓的责任。
他很累,但他不能说累。
他也不会说。
帝聿身子终于动了。
他走过来,却未木走向桌子,而是来到商凉玥面前。
他看着她眼里细细的红血丝,张唇,“去歇息。”
什么怒,什么愤,什么火,在此时看见商凉玥眼里红血丝的那一刻全数消失不见。
有的是心疼,是怜爱。
爱,所以在乎。
爱,所以妥协。
爱便是有这般大的魔力。
让你不可思议。
“我还有事未做完。”
她未有忘,他受了伤。
他一直未说过,但她知晓,记得。
“你……”
‘先去用膳’,这几个字还在嘴里,商凉玥声音止住。
因为,一只冰凉的手落在她脸上。
来的突然,来的措手不及。
商凉玥身子僵住,那平稳的心跳的快了。
“有什么事让暗卫去做。”
他轻抚她的脸,指尖冰凉,但这冰凉落进商凉玥身子,却升起一把火来。
这样的感觉,她太熟悉。
两人之前在一起,浓情蜜意时,便是如此。
她时常被他撩拨的乱了心。
而现下,他依旧能。
商凉玥耳根无意识红起来,心跳不稳。
但听见帝聿的话,她脑子瞬时清醒。
“不是什么事都能让暗卫做的。”
说话间,她转过身子,来到餐桌,“用膳,饭菜要凉了。”
待他用了膳,她给他把脉,然后看给他用什么药。
到现下他的身子伤的如何,她完全不知。
这些,暗卫无法做。
唯有她。
帝聿站在那,手保持着轻抚商凉玥脸的姿势。
但此时他的手僵硬了。
他眸中一切情愫消失,那墨色染上了寂凉。
她不要他碰她。
她心中,未想与他在一起。
帝聿这一刻觉得,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筹谋,在她这,皆是空谈。
他第一次觉得挫败。
商凉玥见帝聿未动,她出声,“王爷。”
帝聿僵在空中的手指动了下,收回。
紧握,然后松开。
“嗯。”
转身坐到凳子上,拿起筷子,用膳。
她未想与他在一起,但现下她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关心他的。
有这一点在,也好。
商凉玥坐在旁边,看帝聿用膳。
他很安静,如以往一般。
但是,她知晓,他和以往不同。
她那般救了帝久覃,他知晓的。
这样的事在以往,他定然不会接受,甚至立即发火。
但如今,不是。
他开始改变了。
尽管,他心中依旧完全做不到视若无睹。
商凉玥心中微软,拿起筷子,给帝聿夹菜。
帝聿停顿。
他视线落在商凉玥脸上。
未有曾经的笑,未有以往的关心。
但他碗里,实实在在的是她夹的菜。
她,在乎他的,是吗?
帝聿用了膳,暗卫把餐桌收拾了,商凉玥拿过帝聿的手,给他把脉。
廉止走的时候并未与她说帝聿受伤,为何受伤,受伤如何。
她只能自己给他把脉了,看他伤势如何。
帝聿始终未说话,他就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脸。
曾经有如何近,如今,就如何远。
商凉玥很快蹙眉,“王爷因何受伤?”
商凉玥抬头,看着帝聿,眼中是凝重。
帝聿的脉象不好,又乱又不稳,他受了内伤,极重的内伤。
帝聿眼眸微动,手抽回,“本王无事。”
“你回去歇息。”
帝聿视线落在商凉玥眉间,上面尽是疲惫。
她已然几个日夜未歇息了。
她的身子受不住。
帝聿在关心她,商凉玥知晓,亦看了出来。
而他,不想让她担心。
商凉玥点头,起身,“王爷忙。”
顿了下,说:“王爷亦几个日夜未歇息了,加上现**受重伤,王爷的身子受不住。”
“如若王爷得一点闲,还是歇息下的好。”
“嗯。”
“那我便不打扰王爷了。”
商凉玥转身离开。
帝聿看着她,直至她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垂眸,看刚刚商凉玥碰过的手腕。
她的指尖早已离开,但她指尖的温度还在,那触感,亦在。
她是不是,有些原谅他了……
喉间传来一股痒,帝聿握拳,抵住唇,“咳咳……”
腥甜上涌,血落在手上。
帝聿低头,看手上的血。
意识醒了,身子却无法醒,他集聚身子全部功力,冲破那层障碍。
他醒了,却也因此被反噬。
受了极重的内伤。
但他不后悔。
帝聿掏出手帕,把唇上的血擦了,手上的血擦了。
外面,暗卫进来。
看见帝聿手上染血的手帕,以及滴落在地上的血。
他脸色大变,“王爷!”
快步上前。
帝聿抬手,止住他。
暗卫一瞬停下,但那看着帝聿的双眼却尽是担忧。
王爷怎会吐血,这是怎的了?
帝聿把手帕放怀里,看着他,“说。”
他又是那个风雨不变,雷电不动的帝临战神。
暗卫低头,说。
【作者题外话】:昨天的第五章~
第1521章 傲娇的毛病又犯了
一声惊声从书房传来,“王爷!”
这一声清楚的落进商凉玥耳里,商凉玥脸色变了。
那停滞不前,也后退不了的脚步一瞬转过,她飞快朝书房跑去。
担心,紧张,在乎,这些情绪淹没了刚刚的所有。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帝聿。
书房里。
暗卫有事进去汇报,一进去便看见嘴上染血的帝聿。
这可把暗卫吓到了,他立时上前,惊声。
但他刚走到书案前,帝聿便抬手,止住他。
“直接说。”
嗓音暗哑,听着极骇人。
暗卫是害怕帝聿这样的声音的,但现下他更担心帝聿。
可帝聿这话,让他只得把心里的担心压下,说:“齐远侯已到风和镇,至多今日……”
话未完,一股极强的风吹来,伴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暗卫感觉到了,他立时转身,握紧长剑,警惕面对着极快而来的人。
只要这人敢动手,他便立即动手。
但在看见那跑进来的人是谁后,暗卫愣了。
王妃……
暗卫反应,飞快躬身,“王妃。”
“出去!”
这一声不是帝聿的,而是商凉玥的。
商凉玥跑进来,视线一瞬便落在了帝聿面上。
不大好的脸色,染血的唇。
那红色的血,在她眼中,就跟针一下。
扎着她的眼睛。
暗卫听见商凉玥的话,身子一僵,看向帝聿。
如若王爷未在,那王妃让他出去,他自是出去。
但现下,王爷在,他出去是否得征得王爷的同意?
然而,暗卫看着帝聿,帝聿却未看他。
帝聿在看着商凉玥。
看着这突然出现在书房里的人。
他身子顿住,神色顿住,眸子里的墨色亦是。
此刻,他便好似一个雕塑,凝着商凉玥,一动不动。
暗卫看着这样的帝聿,再看站在书房里看着帝聿的商凉玥,觉得,现下这里未有他的地方了。
暗卫躬身,快速离开。
这下,书房安静。
静的两人的心跳,呼吸都能听见。
商凉玥绕过书案,直接来到帝聿身旁,她拿过帝聿的手,指尖便要落在帝聿手腕上的脉搏上。
但!
就在她指尖要碰到,甚至是触碰到他手腕肌肤的时候,帝聿手抽走了。
商凉玥手僵在那。
手空空的。
帝聿手抽出,落在膝盖上,他转过视线,看着院子,“你回去歇息。”
说完,拿起急信,便要继续看。
但是,他手刚拿起急信,急信便被一只手抽走,然后那只手拿过他的手,指尖强硬的落在帝聿脉搏上。
帝聿怔住。
强硬……
还从未有人对他强硬过……
他眼中凝结的墨色融化,但很快,他想到什么,那融化的墨色再次凝结,并且结了一层霜。
他手抽回来,另一只手拿住这只手的袖子,不让商凉玥再碰他。
“本王无事。”
本王。
他开始用本王了,不是我。
这两个高高在上的字,生生拉开两人的距离。
商凉玥心中的火再次升腾,在她身子里熊熊燃烧。
她压着。
极力压着。
“手拿来。”
商凉玥看着帝聿,脸冰冷。
帝聿拿起急信,翻开。
不为所动。
商凉玥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她再次出声,“我最后说一遍,手拿来!”
“……”
帝聿拿过狼毫,在急信上做批注,丝毫未管商凉玥。
商凉玥看到这,勾唇,点头,“好,很好。”
“有骨气。”
“我希望你一直这么有骨气,永远别把手伸到我这!”
话毕,商凉玥起身,飞快离开。
她气死了!
不,气炸了!
她们分手了,还没有和好。
但她有想过两人和好,只是她始终跨不过心中的那一步。
而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跨不过心中那道坎。
现下她明白了。
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们有太多难以跨越的东西。
她们强行在一起,只会让对方痛苦。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分开对大家都好。
这一刻,商凉玥什么想法都未有了,只想离开。
离开这个鬼地方。
果真女人就是女人,男人一点花言巧语便云里雾里了。
如若可以,她下辈子不要做女人,她要做男人。
商凉玥走出书房,但她脚刚跨出去,一股疾风便过来,带着凛冽之势。
商凉玥感觉到了,她身子飞快躲过,手朝那股疾风打去。
但她未打到人,非但未打到人,她手反而还被抓住。
商凉玥脸色一厉,另一只手速度极快,小贱落在手中。
不过,小贱刚到手,她这只手也被抓住,然后两只手被帝聿剪住,背到身后。
与此同时,书房门砰的关上,她被抵到了门上。
动弹不得。
而这一切,不过转瞬间。
帝聿想动手,商凉玥根本就未有还手之力。
商凉玥身子挣了挣,挣不开,她不再挣,看着帝聿,笑容弯了起来。
“王爷不是很有骨气的?”
“怎的,现在这骨气便……唔!”
唇被堵住,强势霸道的吻朝商凉玥席卷而来。
商凉玥身子停顿,然后极快挣扎,可她的挣扎除了让书房门晃动,根本奈何不了帝聿。
非但奈何不了帝聿,反而让帝聿把她抱进怀里,身子与她紧密贴合。
她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感觉到他的冰冷,感觉到他的怒气。
但她更怒。
凭什么呢?
之前一次又一次,她哄他,讨好他,费尽心思的,把自己所有的聪明都用到了这件事上。
结果,真心被扔了,大家分手。
分手,好,她离开。
不让她走。
还用尽手段来让她留下。
她留下了,好,又这般。
她再次心软,主动过了来,人再次把她推开。
现下又把她强制留下。
他想如何?
他就说,他到底要如何?
难道要让她看着帝久覃死?还是要让她像只狗一样跪舔他?
商凉玥怒了,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她眼睛通红,眼里都是火光。
而这火光里,含着一丝晶莹。
她挣扎,用尽她一切可以挣扎的挣扎。
帝聿抱着她,亦用尽所有,强硬的吻她。
即便他被她咬,他亦要吻。
他不该那般对她,但他控制不住。
他只要……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后面还有四章~
第1522章 这是和好
一想到她的唇落在帝久覃唇上,他便失了理智。
即便知晓她那般做是为了救帝久覃。
他还是……
腥甜在两人嘴里漫开,浓烈的味道刺激着两人,两人依旧不管不顾。
纠缠着。
书房门哐当哐当的响,外面隐匿在暗处的暗卫听着这动静,再看着那晃动的门,一个个默默低了头。
默默把五识收了,不看不听。
王爷和王妃这,着实太激烈了些。
门晃动了许久,终于停下。
商凉玥被帝聿抱在怀里,大口喘气。
她就如憋了许久的气,到现下终于可以呼吸。
帝聿抱着她,感觉到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口,感觉到她的柔软。
她不再如之前那般强硬,不再如之前那般似长满了针,要刺的他鲜血淋漓。
这一刻,她是他的蓝儿。
那个一直属于他的蓝儿。
帝聿胸中的怒火未有了,在刚刚的激吻后,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尽数消失。
他抱着她,收紧手臂,哑声,“知晓你那般是为了救覃儿,我亦告诉自己,不要在乎,可蓝儿,我在乎。”
“我极为在乎。”
“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在乎。”
“尤其当你出现,我所有的压抑得以发泄,我想要你哄我,我想要你与我解释,想要你说,你心中有我。”
“一直都是我。”
商凉玥脑子缺氧,意识,思绪完全混乱,嘈杂。
但当胸中有了点空气后,她意识逐渐回笼。
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想推开帝聿。
想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帝聿的话落进了耳里。
低沉,暗哑。
未有算计,未有步步筹谋,有的是真心。
真心实意的述说。
一瞬间,商凉玥心中气性全部未有。
她整个人僵在帝聿怀里,脑子里回旋着他的话。
想要她哄他,想要她和他解释,想要看到她对他的在乎。
他,不安。
他,害怕。
他帝临战神最脆弱的一面,此时在她眼前。
“蓝儿……”
帝聿收拢手臂,把她的头按进他怀里,而他的脸,埋进她脖颈,唇贴着她的肌肤。
他不再说,不再动,但那收紧的手臂,他前一句的轻声,似闷雷劈在她心上。
让她的心颤抖。
他也会不安,也会害怕。
他……
“帝久覃不能死,黎洲的百姓需要他,你也需要他,帝临更是。”
“我不是一个心善的人,但对我好的人我都会千百倍对她们好,我……我在那边一直过的不好,没有人真的在乎我,关心我,我也不需要。”
“可来到这,有了许多真心对我好的人,我很珍惜她们,包括你。”
“可能你觉得,我心里有许多的人,许多的东西,你不是唯一,但是,在我心里,我喜欢的人,我想要付出爱的人,只有你。”
“你如果让我因为你,放下所有,我做不到,就如你,我让你心中只有我,不要有家国天下,你也做不到。”
“每一个人,都不可能只有爱情,没有亲情,友情,那样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我以前,便不完整。”
“今日我那般对帝久覃,我未想到过你会生气,你会吃醋,因为那样的情况,如若是晚一秒,帝久覃可能都会没命。”
“我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我只想救他。”
“我的那个方法,你们古人都接受不了,但在现代,这样的方法是救人最好的方法。”
“很多人,女子对男子,女子对女子,男子对男子,这皆有。”
“并不是说,我们这般做了,便不好了。”
“相反的,这样做能救一条命,极好。”
“帝久覃活了,我很高兴,我能救他,如若时光倒退,我也会那般做。”
“即便知晓你会误会,我还是要那般做。”
“但我这般做,不代表我就是喜欢他,爱他,我爱的是你。”
“我心中想的亦是你。”
“我不哄你,不如以往那般对你说那些甜言蜜语,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如以往那般。”
不能那样失衡。
这样的失衡,只会让两人越走越远。
所以,她们得调整,得改变自己。
本身感情就不是一条直线走到底的,就如婚姻,要经营。
第一次,商凉玥深切的体会到了‘经营’二字的含义。
而到此时,商凉玥才知晓,她心中早已原谅帝聿,她真正跨不过的,是她的心。
与帝聿同样的,害怕失去的心。
他害怕失去,是强取豪夺,蛮横无理占有。
她是,躲。
商凉玥眼睛闭上,嘴角弯起一抹笑。
真心的笑。
她手伸出,落在帝聿腰上,抱住,“在我们那,有初恋一说。”
“意思是,第一次喜欢,第一次爱上,并且第一次交往的人。”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爱上,并且交往的男人,我也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我们都是初恋。”
“我们那都说初恋能走到最后极难,有很多相爱的人,最终都分道扬镳。”
“我希望我们不是那一对。”
“我们是能走到最后的人。”
“即便中间我们分开,最终我们走到一起,那我们也是成功的。”
“我想和你走到一起,我也希望,我们能走到一起。”
帝聿身子僵住了,在商凉玥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身子便凝固住。
到现下,他的心在颤栗。
不是不安,害怕的颤栗,而是喜悦,炙热的颤栗。
她说她喜欢他,她说她爱他。
她说他是她第一个喜欢,爱上,便相恋的人,他狂喜。
“我们会在一起,永生永世。”
帝聿猛然收紧手臂,把商凉玥整个压进怀里。
他感觉自己从未有如这一刻的欢喜,雀跃,以及,绝对。
商凉玥嘴角的笑弧扩大,那抱着帝聿腰的手,缩紧。
一个时辰,两人从不好,到好,极快。
快的让人不可思议。
但爱情,本就是不可思议的。
不过……
“话我得提前说好。”商凉玥突然出声。
帝聿垂眸看着她,“你说。”
他目光注视着她,里面墨色流淌,便如以往。
但细看,又与以往不大一样,里面似多了什么。
商凉玥看着这墨色满满的双眼,脸上浮起笑。
她说。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后面还有三章~
第1523章 击掌为誓
“就如之前,我们的事暂且放一边,一切待战事结束后再说。”
意思就是,两人这不算和好。
帝聿,“好。”
商凉玥挑眉,这般爽快的答应,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极好。
说明她刚刚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你……”
“我有条件。”
帝聿打断商凉玥,商凉玥惊讶了下,随之,笑了。
她背过手,扬起下巴,扬起那带笑的嘴角,“你说。”
“莫要离开,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莫要离开。”
这一刻,帝聿眸子深了。
她说,她们还未和好,他懂她的意思,他们都还需要时间。
不论是她,还是他。
但有一点,她不能离开。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离开东擎。
商凉玥沉吟了。
不要离开,商凉玥懂帝聿的意思,这个不离开,不是离开他身边,而是不要离开东擎。
他要她给他不离开东擎的承诺。
实话说,对于这点,商凉玥无法肯定。
她无法给帝聿肯定的答复。
不是说她不愿意,而是她怕。
她真的怕啊。
怕有一日他变心了。
她可以保证自己不变心,可以保证自己只爱他一人,但她不能保证他。
她没有安全感,从小的生活环境,成长方式告诉她,不要相信任何人,唯有自己。
来东擎大陆,她这样的意识一直未有消失。
不然,在和帝聿分手后,她哪里能这般快的拿得起放得下?
她怕她丢了自己,这样,她就真的完了。
而现下……
帝聿看着商凉玥沉吟,瞳孔收缩。
她还不愿意。
她的心,还未彻底留在此。
她还想着,有一日离开。
一瞬间,帝聿眸子里暗冷浮现。
商凉玥抬头,看着帝聿。
当她抬头的那一刻,帝聿眼中涌动的所有情绪消失。
一切恢复到之前。
商凉玥,“王爷,我不想瞒你。”
“我实话与你说,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要与你说清楚。”
“嗯。”
“我没有安全感,从心底来说,我不信任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这话可能会伤到你,但这确实如此。”
“我在现代,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所有的所有都在告诉我,不能信任任何一个人。”
“这样的想法早已在我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我也不打算改变。”
“当然,我所说的信任不是说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害人,但我要对那个人有所保留。”
“就如我在这个地方,如若你变心了,如若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当如何?”
“虽然我时常喊打喊杀,但我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我会想要离开,离开那万恶之源。”
“所以,我可以承诺给你我不离开东擎,但前提是,这里有我值得留下来的人。”
也就是他。
只有他,她才会留在这。
她留在这才有意义。
如若未有他,那一切都未有意义了。
帝聿,“我不会变心。”
商凉玥扬眉,眼里是一抹笑,“漫漫人生,时日尚早,有些话王爷不要说太满。”
这话不是嘲讽,而是实话。
现代的爱情,真正能走到最后的,少之又少。
很多人都在漫漫人生中,心偏移,出轨,变心。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但,她可以保证自己,她不会出轨。
不论是精神出轨,还是身子出轨。
“我不说自己做不到之话。”
商凉玥,“好,王爷说到做到,我亦说到做到。”
帝聿,“如若到时候你反悔,当如何。”
两人话谈到此,也该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未曾想,帝聿会紧跟着说这么一句。
商凉玥顿住,“我这么像不遵守诺言的?”
商凉玥未曾想,他竟这般不相信她。
帝聿,“嗯。”
“本王亦是个只相信自己的人。”
商凉玥,“……”
商凉玥敢说,这话绝对是拿来堵她的。
不过,她不生气。
他怕她反悔,那她可以保证自己不反悔。
既如此,她生气什么?
又怕什么?
“王爷说当如何?”
帝聿看着商凉玥,眸子暗沉,里面的暗夜似无间地狱,要把人带进十八层地狱,享受所有酷刑。
他说:“如若蓝儿反悔,本王会毁掉你身边的一切,让你永远的在我身边,被我禁锢。”
“永生永世无法逃离。”
商凉玥脸上未有笑了。
“好!”
她抬手,“我们击掌为誓。”
帝聿抬手。
啪——!
响亮的一声,诺言就此生效。
整整一个时辰,菜早凉了,商凉玥让人去热,但她刚出声,帝聿便打断她,“无事。”
他坐到凳子上,拿起筷子用膳。
一点都不嫌弃。
商凉玥在这点上是知晓帝聿的。
别看他是个矜贵人,但其实没那么多讲究。
好吃的,不好吃的,他都可以吃。
他从不嫌弃。
他是王爷,但其实,他身上除了那骨子里透出的贵气,以及久经沙场后的杀气沉淀的强大气场,他身上未有一点王爷的派头。
“好。”
商凉玥坐到旁边,拿起筷子给帝聿夹菜。
在王府,可以有讲究,但在战场上,未有那般多的讲究。
她不会在此事上讲究。
帝聿夹起商凉玥夹过来的菜吃了,然后,他夹了一块椒盐排骨到商凉玥唇边。
椒盐排骨不油腻,炸到酥脆,即便是凉了,也不存在油腻腻的感觉。
商凉玥看着这快排骨,嘴角扬了起来。
她张嘴,一口咬住,吃了。
帝聿看着她嘴角的笑,眸中深沉的墨色,终于褪了下去。
帝聿用了膳,商凉玥给他把脉。
到此时,帝聿看着关着的书房门,出声,“进来。”
顿时,在院子外,被暗处的暗卫拦住的暗卫,立时看过来。
然后,飞快进来。
而那拦着暗卫的暗卫,站在那,看着关着的书房门,疑惑。
王爷和王妃结束了?
确然,刚刚有不少暗卫来汇报消息,皆被暗处藏匿的暗卫给拦住了。
他们知晓这个时候王爷和王妃莫要让人去打扰的好。
但现下,里面传来帝聿的声音,那便是不用拦了。
帝聿是何许人也?
外面暗卫被拦,他自然知晓,而现下才出声,是因为,一切都妥当了。
暗卫很快进来,跪下,说。
【作者题外话】:第三章,后面还有两章~
第1524章 越是这般,越是在乎
“王爷,大公主送了一封信过来。”
大公主,南伽南泠枫。
商凉玥在给帝聿把脉,感受他的脉搏。
她之前给他把脉,感觉到了他的脉象不对。
但她还未把完,他便把手抽走了。
当时她生气,也有这里的原因在。
她很担心他的身子。
现下,商凉玥指尖落在帝聿脉搏上,感受着他的脉搏,眉头皱了起来。
且越皱越紧。
她很清楚的感觉到帝聿脉象不对,乱。
极乱。
但一直被他脉象里的磅礴之气压着,也就是说,他一直在强撑着。
他还真是,厉害的很啊。
商凉玥看着帝聿,眼神凉凉。
不过,她未有多的情绪,眼神,暗卫的话便落进她耳里。
南泠枫。
她送信给王爷做甚?
商凉玥可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简单的消息。
南泠枫送信给帝聿,定然有事。
而这事,不小。
当然,她未忘记南泠枫喜欢帝聿的事。
但此事,她从来不担忧。
帝聿在这方面的为人,目前来说,她是极为放心的。
商凉玥收回手,拿过笔和纸,在书案上写起来。
现下帝聿与她都在书案后。
帝聿看着那呈上的信,“拿过来。”
“是!”
暗卫把信放到帝聿手里,帝聿打开。
“泠得知帝临战事吃紧,尤其黎洲城,情况危殆,不知战神可需南伽相帮。”
“如若需南伽相帮,南伽定立即调兵,前往黎洲城。”
信上是南泠枫熟悉的字迹,帝聿一眼便能认出。
而这短短两句话,一眼便能看完。
但如若对于未有心眼的人来说,定是看不出这两句话有甚特别。
至多就是看出这表面意思。
南伽对帝临伸出橄榄枝,想帮助帝临。
是个好盟友。
但对于帝聿这样的人来说,这两句话里的深意,在帝聿看到这两句话时便明白。
南泠枫说,需不需要他相帮。
他是帝临战神,是王爷,是将军,但他不是皇帝。
她这话,问错了人。
可南泠枫这么聪明的人怎会问错人?
所以,她是故意的。
这是此其一,其二,领国相帮,不是说一句话那么简单。
她们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一个国的态度。
南泠枫这话的意思便是代表南伽要相帮于帝临的意思。
既然她们帮了帝临,那便不会再帮辽源。
现下辽源与帝临开战,她们帮了帝临,意思便是帝临的盟国。
自此,便是与辽源为敌。
但,当真这么简单?
南伽当真真心实意相帮帝临?
帝聿不相信。
他想都不用想便知晓这是不可能之事。
尤其,乙罗。
帝聿手中信合上,然后……
“你想做甚?”
旁边一道声音落进耳里,帝聿握住信要运功毁掉的手停顿。
他转眸,落在旁边人身上。
眸中寒芒不见。
“毁掉信。”
商凉玥呵呵,满脸满眼的冷,“王爷是觉得自己现下壮的跟头牛,想马上耕田就马上耕田?”
他有极重的内伤。
她不知晓他为何会受伤,在来的路上,她们从未遇到过刺客。
到覃王府后,亦是。
所以,这伤是在来黎洲之前有的。
也就是在离兰州。
可离兰州他也未与人打斗过,那么,也就是他醒来时可能受了伤。
此事廉止未与她说过,要么是忘了,要么便是觉得此事不重要。
但不论如何,帝聿现下的内伤极重。
需好好调养。
否则,这样的身子,如何打仗?
除非他不要命了。
偏偏,这人似乎还真就未想过要命。
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商凉玥不信,他不知晓自己的伤有多严重。
帝聿看着商凉玥眼中冷意里夹杂的愤怒,把信放烧茶的炉子里。
很快,火苗把信吞噬,转眼不见。
商凉玥收回视线,把药方收起来,起身看着他,目光凉凉,“身子是王爷自个的,王爷不在乎,那别人也不会在乎。”
“王爷忙吧,我便不扰着王爷了。”
商凉玥夹枪带棒的说完这两句话,拿着药方离开了书房。
帝聿看着她,那纤细的身子,眸中墨色轻缓。
她越是这般模样,越是这般话语,便代表她越在乎。
她是在乎他的。
商凉玥离开书房,书房里暗卫便来往不停了。
紧张的气氛在书房里漫开。
感情的事情暂时稳定下来,战事却还未稳定。
这场战,不好打。
午时。
黎洲城依旧热闹,即便现下太阳火辣辣的照着,走在城里的百姓也是喜气洋洋。
王爷吩咐人对她们说,辽源兵士不会来了,他们不敢来,让他们该如何便如何。
同时,之前从辽源人手上解救下来的千名百姓,也在黎洲城安顿下来。
一切都走上正轨。
大家很高兴。
这高兴不是打了胜仗的高兴,而是他们让辽源人不敢来的高兴。
这是成就感。
成就感让他们忘记了恐慌,害怕。
商凉玥把药方交给暗卫,让暗卫按照药方上的药来配,然后再三叮嘱,这药要极快的拿来,一点都不能耽搁。
帝聿不能倒,他倒了,帝临也就麻烦了。
帝临百姓,更是。
暗卫接了药方极快离开,商凉玥来到帝久覃的卧房。
帝久覃那,她得看着。
尤其是情况最不稳的前几日。
就如住进ICU病房的病人。
前几日,马虎不得。
暗卫听话的在卧房里守着,同时还有白白和万紫千红。
她对两个小东西叮嘱了,不能出去,乖乖在帝久覃卧房里呆着。
这般做不是让两个小东西守着帝久覃,而是她怕两个小东西跑出去,被人瞧出异样来,那事情便会很麻烦。
所以,一切从源头遏制,不让那些麻烦出来。
商凉玥走进帝久覃卧房,白白便跑过来,“喵~”
它一直在这里面守着,老乖了~
商凉玥看向它,那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弯唇,“嗯,不错,很乖。”
“等我闲下来,做玩具给你们。”
“喵!”
玩具~
又有新玩具了!
简直不要太开森!
小东西立时卧房里跳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商凉玥往床前的帝久覃走去。
守在卧房里的两个暗卫看见她,躬身,“王妃。”
“嗯,药送来。”
“是。”
暗卫离开,商凉玥手落在帝久覃脉搏上。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后面还有一章,明天上午更~